杀手十二岁第3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鹫庋d惴趴摇!?
她虽然易了容,但肤色和她真实皮肤并没有什么区别。
心中悲催地想。自己现在可是男装。
他这样抱着自己,姿势实在是惨不忍睹。
落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太诡异了些?
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宫丞相之子断袖的传闻。
而且这种姿势,她这个太子看着更像是小受……
风凌烟被自己这忽然冒出的天才念头恶心到了。
打了个寒噤,强笑了一笑:“梵香,你,你先放开我,我们这样看上去,有些像是断袖……”
宫湮陌:“……”
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这有的没的?
这条路上经过的人并不少。
他们两个俊美的大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的确实有点有碍观瞻。
风凌烟在他怀抱的缝隙瞧出去,已看到了四五个人走了过去。
几乎每个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慢下脚步,看上两眼。
这火云国的人看来很开放,对耽美前所未有的包容。
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这么多人走过,他们的眼中除了好奇外,倒没有什么鄙夷的神色。
周围的人的目光越来越明显,宫湮陌却对旁观者的注视视若无睹。
虽然放开了她的身子,却还半揽着她的腰:“公主殿下,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风凌烟汗了一下,心里恶狠狠的,她又不是三陪,为毛要陪他喝酒?
但看到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她的气势发作不出来。
干干笑了一笑:“那个,你还是叫我‘小兔子’吧。不必客气。”
也不知为什么,他称呼她为‘公主殿下’的时候,她只觉后背寒毛直竖,足跟发冷,十分的不自在。
竹制的酒楼位于城郊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
人并不多。
小楼不大,但布置的雅致干净。
一间雅间。
一壶桃花佳酿,几盘精致的下酒菜,两只酒盅。
风凌烟已经换回了女儿装。
既然被这个家伙截住,那么她再逃跑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她也就不再费那个力气了。
其实扮男装学人家也是很累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逃走?”
风凌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逃走的念头她也是今天上午才冒出来的,而且没和任何人说,立即便付诸于行动。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居然还等了两三个时辰?!
他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啊??
宫湮陌微微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道:“猜的。”
猜的?!
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就凭一点猜测就跑到那里堵人?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因为你是脑袋被门挤过的。遇到事就跑不是你的一贯作风么?”
风凌烟:“……”
她握了握拳:“可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万一我不来或者再此经过,你不就白等了吗?”
宫湮陌眸光一闪,忽然有些黯淡:“我倒是希望我会白等。”
风凌烟诧异,心头似被小鹿一撞:“啊?”
“如果——我白等了,你并没有想逃走,这说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他的声音缓缓的,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一双眼眸里却慢慢透出一抹忧伤和失望:“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他微微苦笑,转头寻了地上的酒坛。
用脚轻轻一勾,那酒坛便轻巧跃入他掌心。
托起酒坛对着嘴灌了一口,溢出的酒水便这么顺着他的下巴滑入领口里。
有一种落拓的美。
风凌烟见惯了他云淡风轻的稳操胜券,胸中沟壑无数却不露声色的韬略算计。
却从未见他这般落拓黯然的模样。
心中蓦然一酸,一时心绪纷繁难言,垂下眼帘掉转视线:“我……”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他的位置么?
她近来也有些理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果没有他的位置,为何总是会在意他?
不见他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他?
可如果要嫁给他,心中又慌慌的,心慌的直想逃。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一旦陷进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呐呐地道:“我……我走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去和亲。”
宫湮陌眉毛一挑,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和亲?麟小王爷向你逼婚了?”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来意?”
宫湮陌淡淡地道:“昨晚我都那么说了,难道你父兄还想把你嫁给他?”
风凌烟恨恨地:“哼,你败坏了我的名誉也未必达到目的。想冒充chu女的法子多的是。那位麟小王爷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医术和毒术,当年他老爹为了留住你我,想尽了馊主意,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宫湮陌放下酒坛,一双眸子望定她:“小兔子,你倒是很明白。”
“当然,你以为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很脑残地认为他是真正喜欢我啊?我还没这么自恋。”
风凌烟也喝了一口酒。这酒味道很不错。
醇香甘洌,喝一口有一种淡淡的桃花香在唇齿边流转。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宫湮陌忽然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很淡很冷,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只是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风凌烟被一口酒呛住,咳了几声,干干地笑了一笑:“你……你又逗我……”
“我逗你?!”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句:“阿烟,你居然这么以为?!”
他每次心情不爽的时候,都会喊她‘阿烟’。
每次听他唤这个名字,风凌烟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如果是宫湮陌逼婚,她会不会逃走…
“我……”她心中噗噗直跳。
不知为什么,她从来没恋爱过,却对爱情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害怕陷落,害怕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感觉。
似乎——一旦陷进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下意识地摇头,急于绕开这个话题,偏偏又一时想不起别的。
憋得小脸通红。
宫湮陌凝望着她,目光灼灼。
忽然又慢慢开口:“小兔子,如果麟小王爷的事不用你再操心,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他眸子里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风凌烟僵了一僵。
如果是宫湮陌逼婚,她会不会逃走呢?
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却又隐隐感觉他不简单,
这人太腹黑,太莫测,说话总是半真半假。
她也弄不清他何时是真心,何时是假意?
她是杀手,天性多疑,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习惯于掌控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
而爱情,对杀手来讲,几乎是奢侈品。
心中渴望却不敢拥有……
见她久久不答话,宫湮陌眼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去,只余一派深沉的黑。
半晌,唇角一翘,竟然勾起一抹笑。
似嘲又似讽:“好,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是臣高攀了,你可以走了。”
“你……”
风凌烟像是被闷雷击中,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来。
她抬眸看看他。
他却是再也不看她,砰地一拍桌子:“小二,上酒!”
再见。不,再也不见!
她抬眸看看他。
他却是再也不看她,砰地一拍桌子:“小二,上酒!”
他这一掌动静实在是不小。
店小二在外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送进来两坛桃花酿。
宫湮陌一掌拍开泥封,就着坛口喝了起来。
不大的功夫,一坛酒便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风凌烟:“……”
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心脏似被什么东西一寸一寸绞紧,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眼见他又抱起了第二坛,她忍不住一伸手阻住了他:“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随即唇角一勾,笑容如三月春风:“公主殿下,你这是在关心微臣么?”
轻轻一挥,便甩脱了她的手。继续喝酒。
风凌烟被他这一句话堵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心中似有细密的银针一扎,说不出的拧疼……
看着他鲸吞牛饮的样子,感觉心中委屈渐渐涌了上来。
冷冷地道:“那你随意好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嘭地一声,拍下一锭大银:“这是我的饭钱,我不要占你便宜!”
扭头便走。
他既然肯放自己走,那她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他就这么潇洒放手,看来以后他再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应该高兴的,兴奋的。松一口气的。
可是——可是心中那潮涌而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脚下快步疾走,心头却是一片空荡荡的。
空旷的难受,空旷的绞痛……
眼见她头也不回地就要出雅间大门,身后的宫湮陌忽然拍了两下手。
淡淡地道:“还要继续看戏吗?出来吧!”
…………………………………
下午看情况哈
‘疯狂’的宫湮陌
风凌烟身子一僵,蓦然顿住。
什么看戏?
难懂这里还有外人?
这间包厢是里外两间。他们吃酒是在外间。
而里间看规模极小,所以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人。
而且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
火云国的太子,她的亲哥哥——云昊天。
云昊天的神情有些狼狈,又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大概那间小屋实在是太小,他的袍子上蹭了一些蛛丝,灰尘
他走出里间便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双眸子盯着宫湮陌:“你输了!“
宫湮陌唇角弯出一抹苦笑
几乎是头也不抬的,淡淡地道:“不错,我输了!输的很彻底!”
他神态黯然,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哭
又抱起一个酒坛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下去。
将酒坛子一摔!
啪地一声碎裂响,吓了云昊天一跳。
宫湮陌哈哈大笑:“好,愿赌服输,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把她带回去吧!”
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门外一声马嘶,蹄声急骤,瞬间远去。
风凌烟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样‘疯狂’的宫湮陌她从来没有见过。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喜欢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以把她气得蹦蹦跳为乐。
这个人清冷而腹黑,天塌下来也是一副神色不变的淡定样子。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她见识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一时心中似辘轳乱转,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委屈又似倔强
明明是他使计又骗了她,她才是最有资格生气的那一个
但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样子她却怎么也发作不出来。
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雷霆火爆地走了。
走的决绝,走的干脆,走的毫无眷恋……
“小妹……”
云昊天看到风凌烟脸色苍白,小嘴微撇,眼眸低垂,似委屈又似倔强
心中微微一疼,扶住了她的手臂。
风凌烟忽然抬眸,盈盈一笑:“大哥,你也知道我要走?居然早早等在这里,好像——整件事情就我一个傻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还打赌了?赌注是什么?原来我是你们寻开心的。这一场戏我演的不错吧?你看得很舒服?”
她语声很柔和,话语却又有一种淡淡的自嘲。
咄咄逼人的诘问几乎让云昊天回答不上来。
他忙忙解释:“小妹,你误会了。我并不知道这一切。今天早朝后,宫兄约我在此见面。让我在这里等着……”
风凌烟此刻只觉心乱如麻。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有千头万绪在里面缠绕,让她难以理出头绪。
摇了摇头。不行,她需要好好静一下。
看到桌上还有半壶酒,仰首喝下。
回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云昊天,她居然笑了一笑:“这酒我也掏了钱了。浪费了可惜。你说是不是?”
啊?云昊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风凌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回宫。”
云昊天:“……”
今天的宫湮陌怪怪的。他这位小妹更怪。
“你,你不走了?”云昊天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
今天到此
似有杀气若有若无缠绕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会让我走?”
云昊天不觉抓了抓脑袋,他以为想把小妹弄回去怎么也得费几句口舌,费一番周折的。
却没想到她会主动要求。
风凌烟哈哈一笑:“既然知道跑不了了,我还何必费那个功夫?我脑袋又没被驴踢。”
她看上去很洒脱很随意。
但是仔细看看,她唇角的笑太标准,简直就像是刻意弯出来的。
…………………………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宫里。
那八个侍女正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
忽见她回来,如同凭空捡了一个宝贝,登时将她围了起来,问长问短。
风凌烟却只是简单了说了一句:“心烦,出去转了一圈。”便遮了过去。
幸好,哪些侍女唯恐皇帝降罪,只顾暗暗寻找,尚没有禀报,所以宫里倒还安静的很。
和她未出走前没什么不同。
哪些侍女还想再问,但看她神色冷凝,不似平时的平和可亲。
一双眸子流转之间,似有杀气若有若无缠绕。
让她们莫名的心中惴惴,不敢上前招惹。
她的绯烟宫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队侍卫。
这些侍卫随便挑出一个,那都是武林高手。
人人腰中佩着那个火神弩。看上去精明精干。
无论风凌烟走到哪里,身后都有数个暗影相随。
风凌烟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哥派来的。
他定是怕她再逃走。所以把她软禁了。
软禁
她微微冷笑,这深宫内院虽然看上去铜墙铁壁,但她如果想要逃走的话,还是可以走的。
不过就多费些周折而已……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静一静,不想去考虑其他的。
几乎一夜没睡,她第二天顶着两只大熊猫眼起床。
刚刚梳洗完毕,云昊天便带着小麟王爷来了。
今天的麟王爷看上去神清气爽。
比起风凌烟的无精打采,他简直可以称得上精神焕发了。
他来自然是邀请风凌烟一起去看桃花的。
风凌烟恹恹的,精神有些不济。
一大早起来,她便感觉下腹隐隐有些下坠,头晕脑胀的,很不舒服,便很干脆地回绝了他。
云昊天面上有些尴尬,毕竟这是风凌烟第二次爽约。
沉吟了一下:“小妹,我们就是去赏个玫瑰而已,不会很累的。为兄预备有马车,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风凌烟微一皱眉正想说什么。
麟小王爷反而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玉:“阿烟既然不舒服,那还是算了。”一只手抚上了风凌烟的额头:“好在,尚没有发热。阿烟,你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指温凉如玉,风凌烟原本下意识想躲,竟然没有躲开。
心中蓦然一动。
这位麟王爷好快的身手!
虽然赶不上宫湮陌他们这些绝顶高手,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最起码和她原先未穿越前的功夫差不多。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位麟小王爷也很不简单。
并不似外表这么柔弱……
纯净如婴儿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淡淡地道:“我歇一歇就好了。麟王爷,你还是同我大哥去赏花罢。”
麟王爷摇了摇头,笑容如三月春风:“不妨事,你既然不舒服,我便在这里陪着你。”自己找了一座位坐下。
风凌烟愣住,只觉头更疼了起来。
俏脸一绷:“多谢麟王爷美意,我有这些丫头们侍候便足够。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劳你大驾了。你还是和哥哥赏花吧。”
她不想再和这位麟王爷再多做交集,索性变相撵人了。
麟王爷慢条斯理地自身上掏出一个棋盘。
温温润润地一笑:“没关系,你不舒服,我玩也玩不安心。倒不如就在这里守着你,还放心些。”
他看风凌烟还想反驳,立即又道:“放心,我和太子殿下在外间守着,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你尽管安歇便好。”
一双湿漉漉的眼看向云昊天:“云兄,我们去外间下几盘棋可好?”
云昊天自然说好。
麟王爷一双纯净的眸子看向风凌烟:“阿烟,我们就在外面,哪里不舒服的时候,说一声便可。”
他的态度就像对待自己最深爱的妻子,体贴入微,深情而又自然。
他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如同这世上最剔透的水晶,纯净如婴儿。
拍了拍风凌烟的小手,和太子走出了内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
这麟小王爷不简单!
看起来如婴儿般无害,原来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自己原先是不是有点低估他了?
阿烟不舒服?
听着外面的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她原本混乱的心有一丝警醒。
这位麟王爷对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自己这逃婚之路貌似困难了些……
她昨夜没有睡好,没有精神,干脆在象牙榻上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惊醒的。
那腹痛突如其来,而且无比熟悉!
两年多以前她曾经历了一次。
那一次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记忆犹深——痛经再一次来袭!
小女孩的初潮才来的那一年,一般没有规律。
有时两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半年来一次。
她自那些初潮过后,在独秀峰上生活了两三个月,并没有再来葵水。
后来药物中毒昏迷了两年多,初醒的时候人虚弱的很。
身体恢复了半年多才恢复了正常水平。
她都几乎遗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的上门!
她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冷汗:“来人。”
寝宫内自然有侍女在一旁侍候。
此刻当值的正是她的贴身侍女——红云。
她忙走过来:“公主,您要什么?”
忽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吓了一跳:“公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声音颇高,外间落棋的声音蓦然一停。
麟小王爷那如春水般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烟不舒服?”
脚步声响起,似乎就要进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顾不得疼,急道:“没事,我睡了一头汗而已,麟王爷,你不必进来。”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红云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
风凌烟俏脸一沉:“红云,不许蝎蝎螫螫的,我是……”
招了招手,在红云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云终于明白,松了一口气。
慌忙将她扶了下来,公主的寝宫自然一切东西都预备的很周全、
风凌烟弄好了一切,肚子已经疼得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住。
她强忍住疼痛回到牙床之上,红云早吩咐人弄了红糖姜水侍候着。
风凌烟一口气喝下,趴回被窝里,心中无限悲催。
原先她上网的时候,常常听说这痛经是如何的‘惨绝人寰’,当时她还感到有些好笑。
痛经能有多痛?能有枪伤刀伤痛吗?
能有活生生地缝合伤口疼吗?
不过是某些女孩子太娇气了,夸大其词而已。
如今痛到她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痛真不是一般的痛。
其他的疼是疼在表皮,而这种疼却是自里向外痛的、
似乎所有的肠子都拧在了一处,打成了死结,然后再一寸寸切割一样。
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自额角不绝地滚下来。
或许是那次受了风寒的关系,这次的疼痛又比上一次痛了好多。
她蜷缩在被窝里,手指攥紧了身上的薄被,脸色雪白,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红云吓坏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痛经会痛到这种程度。
慌慌张张的就想出去请御医。
给她又是擦汗,又是做热敷,忙得不可开交。
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
外间的麟王爷和云昊天也听到了里面这不寻常的动静,终于走了进来。
云昊天见风凌烟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也吓了一跳,大叫:“快请御医!”
麟小王爷也慌了,抓住风凌烟的手:“阿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出去!”
风凌烟咬牙道出了这么一句,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么热闹?
红云也道:“小王爷放心,我家公主没事的。还请您出去罢。”
云昊天也似意识到什么。
忙温声对麟小王爷道:“麟王爷,我们还是出去吧。已经去请御医了,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也不方便……”拉着他便向外走。
麟小王爷颇为黯然,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垂眸道:“那好吧,一会我再来看你。”
………………………………………………
给宫里娘娘们看病最拿手的王太医今天十分兴奋,
因为他昨天在酒楼里捡回来一个人,一个喝得烂醉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生得不是一般的俊美,衣着极华贵,应该是什么王孙公子。
当时他脚下摆了七八个酒坛子,却犹自在那里拍着桌子要酒。
酒楼里的掌柜怕出人命,不敢给他再送。
他斜着眼睛就想揍人,用酒坛子砸跑了好几个店伙计。
无人敢再近他三丈之内。
王太医恰好也在那里喝酒,听到下面闹哄哄的,就屁颠屁颠的跑下楼看热闹。
那年轻人闹腾了一阵,便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酒楼的掌柜一看到王太医就像看到了救星。
知道这人医道高深,人有古道热肠,便恳求王太医将这位瘟神带走。
相见恨晚
而自掌柜的口中,他也知道了这年轻人的身份。
正是传闻中宫丞相那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这位宫公子常年云游在外,王太医虽然和宫丞相同朝为官,却并没有见过他。
此刻见他喝得如此烂醉,不由叹气再叹气。
将他扶进自己的马车之内,想先把他送回宫丞相府邸。
不料这位宫公子满嘴的醉话,说什么也不回家。
嘴里说着一些在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但听在王太医耳中却大为诧异。
因为他的醉话竟然零星夹了一些医学知识……
有些医学知识是他连想也没想过的。
王太医试着和他聊了两句,果然又聊出一些精髓。
只是他话语模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得他有些迷糊。
他见猎心喜,或许这位不成器的宫大公子好好培养一下就是个医学奇才呢?
王太医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便把他带回家中。
足足灌了三大碗秘制的醒酒汤,又让他睡了一大觉。
第二日清早,这位宫公子神智终于完全清醒。
王太医和他聊了半日,谈论一些医学知识。
这位宫公子果然懂的不少,二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势头。
正谈论的高兴,宫里忽然来请。
说公主有疾。
宫湮陌握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即颇为讽刺的一笑,一仰而尽。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看了宫湮陌一眼:“回来我们再聊,我去去就回。”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下午还有哈
温柔的冷血杀手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风凌烟正痛得死去活来的,忽听外面脚步声渐近,红云帮她把床帐落了下来。
低声道:“公主,王太医来了。”
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恭声道:“请公主伸出手。”
红云将她的一只手腕露出了床帐之外。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腕脉……
太医?太医能治得了在现代也无法治愈的痼疾?
风凌烟心中苦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宫湮陌的身影,不知他这位无所不能的神医有没有法子?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只是一闪而过,
伴随而来的是一波一波的莫名的委屈……
肚中的绞痛一波更胜一波。
她大汗淋漓,脸色惨白,贝齿紧紧咬住唇,渐渐地渗出了血丝。
她感觉自己将近虚脱了。
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又闪出宫湮陌那瞬间落寞的眸子,心中一痛。
眼中雾气凝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公主,公主,你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这样也好受一些。”
红云细心地为她拭去额头的冷汗。
看到她疼成这个样子,她也几乎要哭出来。
风凌烟不语,只是摇头。
她极力想忍住泪,但这泪意就像是和她作对似的,越忍越有泛滥的架势……
肚子好痛,心也好痛。
好想哭……
风凌烟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极少掉泪。
老大当年常常说她是温柔的冷血杀手。
当年她为了追捕一个毒枭掉下了悬崖,把一只腿摔断,疼得抓心挠肝。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依旧和追寻下来的毒枭周旋了数小时,直到将他一枪击毙。
又自己拖着一条断腿爬上了悬崖,很冷静的开车去了医院——
犹记得当年那个骨科大夫的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像看到了一个铁人……
那样的痛尚没有让她掉一滴眼泪,
这次她到底是怎么了???
换了一个身体,泪腺就如此发达?
穷摇奶奶附体了?
心中似乎藏了一颗没熟的葡萄,酸涩的难受。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
昨天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现,心中忽然感觉无限的惶恐与绝望——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又惊出她一身冷汗。
那位王太医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王太医回到家的时候,宫湮陌居然还在那里喝茶。
修长如玉的手握着青瓷茶杯,眸光不知落向哪里,看上去有些落寞的味道。
看到他回来,宫湮陌眸光一闪。
淡淡笑道:“王太医,你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难道这世上还有难住你的疑难杂症?”
王太医叹了口气:“世兄不知,如今这公主的病还真是难倒老朽了。”
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宫湮陌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挑眉道:“怎么?公主在宫中无非也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能有什么病?”
王太医叹道:“这次公主却不是什么伤风感冒,她得的是一种痼疾……”
痼疾?她身上有痼疾?
他怎么不知道?宫湮陌挑眉。
他抱了她不止一次。
她身上除了还有一些寒毒没有驱除干净外,理应不会有什么其他病症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什么症状?”
王太医摇了摇头:“气滞血瘀,随月信而来,发作起来会疼得生不如死……老夫前去的时候,听她的侍女说,她已经疼晕了几次。女人的痛经老夫见的多了,但疼得像她这样厉害的,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她骨子里似还有一种极寒之气凝滞,让她气血不通……”
宫湮陌正在喝茶的手顿住。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放下茶杯。
手指却不曾松开,微垂了眸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青玉的杯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杯中茶水澄碧,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世兄,你走南闯北,可……”
他一句话尚没有问完,一个侍卫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王太医,公主忽然咳血,万岁急召。”
王太医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世兄稍等,老夫去去就来。”
一转头,眼前却不见了宫湮陌的行踪——
绯烟宫中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帝,皇后,太子都到了,所有的太医都被召了来,却全都束手无策。
宫神医到
痛经痛到吐血的,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谁也不敢再用药……
风凌烟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脸色惨白如纸,全身虚汗一层层冒出,很快湿透了身上的薄被……
红云几个大丫环全吓哭了,拿着手帕给她擦汗,拼命呼唤她:“公主,公主……”
皇后拉住女儿的手,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她可怜的女儿,刚刚回来尚没享到多大的福便弄成这个样子——
老皇帝终于也沉不住气,一叠连声地道:“快去请宫神医!快去请宫神医!”
那些太医们面面相觑,宫神医也能随便请?
更何况他远在千里之外,一时半刻又怎么能赶到?
宫中弄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那位麟小王爷。
他第一时间赶到,但他到底是外姓王爷,进不了风凌烟的寝宫。
远远的,传来一声虎啸,一道白影电闪而来,有人大喊:“宫神医到。”
那些太医们吓了一跳,这传言中已是神仙之流的宫神医来的好快!
他们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宫神医到底是长什么三头六臂的样子。
随着那一声呼喝,宫门打开,一个白衣人飘飘而入。
三千发丝随意披散,身材挺拔如松。
他的容貌不是最俊美的,但周身的气度却极为出众,清冷如同谪仙。
众太医站在他的身前,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小‘来,竟不敢仰视他……
王太医见了这个男子微微一愣。
这男子竟然给他一种好生眼熟的感觉,似乎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
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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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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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老皇帝一见大喜,脱口道:“宫爱卿——宫神医,快去看看小女。”
宫湮陌俊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缓缓扫视了一圈屋中之人,吐出了三个字:“都出去!”
在这个时候,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圣旨。
老皇帝愣了一愣,摆了摆手:“好,好,都出去,都出去。”
皇帝既然发了话,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太子云昊天僵了一僵,看了宫湮陌一眼。
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转头看看内间低垂的帘幔,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中风凌烟感觉自己就在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之中。
她爬不上去,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来。
井底一片漆黑,时有狂风涌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却没有丝毫力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向下掉落……
宫湮陌揭开床帐,所见的便就是风凌烟惨白的脸,紧闭的眼。
苍白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上面留有深深的牙痕。
屋中只有红云留了下来,她满脸是泪,跪在风凌烟身前正给她擦拭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