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第3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钌喜皇鼻叱龅睦浜埂?
拼命呼唤着:“公主,公主,你醒醒,你醒醒。”
“你也出去!”
宫湮陌开口,声音比数九寒天的冷风还要冻人。
红云一愣,睁大了眸子。
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她不明白宫神医救人为何还要所有的人都出去,一个人也不留。
但被宫湮陌的气势所摄,她竟是不敢反驳,乖乖低下头退了出去。
身下是冰冷的深水,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双手无力,身子还在不可抑制地下沉。
冰冷的水淹没了腰,淹没了胸,又淹到了脖颈,眼见就要没顶……
眼前一片漆黑,她俏美的脸上满是绝望
徒劳地伸出了双手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有冰冷的空气从指缝中溜过
她抓不住任何救命的稻草——
她头很晕,很冷,很难受。也陡生一些绝望——
就这样子罢,就这样死去也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而宫湮陌见她一张小脸突然又白了三分,气息比刚刚还弱了一分,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
他心中猛地一沉,在怀中拿出几粒丹药塞进她的口中。
又给她喂入一口水,她根本不知道吞咽,水渍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微微一皱眉。
喝了一口水,蓦然俯下身子用唇舌撬开的齿关,强行给她哺了进去。
风凌烟喉咙口咕噜一声,那几粒丸药终于吞咽了下去。
宫湮陌不敢怠慢,手中银针连连施出,刺遍了她周身大|岤,以此来催生她的抵抗能力。
风凌烟身子不停地颤抖,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昏迷之中也是极冷。
他的记忆
宫湮陌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风凌烟,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抚过她的樱唇:“小兔子,让你受苦了……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忽然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露出了她玲珑如同白羊般的身子。
伸出了手,覆上了她的小腹,按摩起来。
春风潮涌功微微发动,一股暖流自他手心发出,将她身上的寒气一层层化开……
风凌烟原本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冷的井水淹没,却不知从何处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她就要冻僵的身子,将她一寸一寸提了起来。
胸闷的感觉渐渐消失,头也不再那么昏沉。
一股暖流在她周身游走,被冰冷了的身子慢慢泛热……
宫湮陌见她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微微吁了一口气。
在床上盘膝坐好,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
后背和自己的前胸相贴,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双手握住她的手,内息流转间,汹涌温暖的气息将风凌烟整个包围。
风凌烟原本感觉是在冰冷的水里,此刻却像是坐在了云端。
周围暖暖的白云如同棉絮般将自己包裹,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她满足地咕哝一声,小小的身子本能地向温暖的地方靠得更紧。
眼前现出一片迷雾,她在迷雾中踟蹰行走,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迷雾中隐隐似有孩子的哭泣,她脚步一转,顺着声音走去。
迷雾不知何时消散,眼前现出的是一道山谷。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水,光秃秃的大院子。
院子中有一大群孩子。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全部是姿容俊美的。
却衣衫褴褛,小脸上写了惊怕,有的干脆哭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孩子特别显眼。
绝美的脸蛋虽然有些苍白,唇却紧紧抿着,不哭不闹站在院子的一角。
手在袖中握紧,似是握着一个东西。
风凌烟大吃一惊,这孩子看上去竟然好生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宫湮陌!
这孩子简直像是宫湮陌的缩小版……
“开始!”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来。
那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的魔咒。
一阵风扬起,遮住了视线,大院中空气蓦然紧张。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刚刚还在绝望哭泣的孩子转眼就化身小狼。
院子中的孩子忽然自相残杀起来……
刀光剑影,血雨纷飞,不时传来绝望的哭声和惨叫——
小宫湮陌身子紧贴在墙壁之上,似乎吓傻了。
一个孩子舞着一柄长刀向他冲了过来。
人未到,刀光已逼近宫湮陌的咽喉。
宫湮陌身子蓦然一缩,手中之物出手,一抹寒光插进了那个孩子的心窝……
风凌烟一僵,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刀!
这孩子天生就是杀手——
宫湮陌眼眸中一刹那闪过一抹茫然,全没有刚刚杀人时的狠辣。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看着手中的刀子。
看这样子——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院子中转眼血污遍地。
“停!”
弱肉强食
那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响起,孩子们的自相残杀终于停住。
原本的五十多个孩子,只剩下十多个。
“好,很好!你们表现的不错。现在,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去杀了他,你们就自由了。不然,你们全部要死!”
一只手所指的方向,正是小宫湮陌的方向。
那些孩子们立即便红了眼睛,不知是谁呐喊一声,率先冲了上来——
只是他上来的快,倒下的也快。
他们手中的兵刃都没有快过他的刀——
一个又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各种各样的兵刃向宫湮陌身上招呼。
小小的宫湮陌眸中一片冰冷。
狭长刀影在空中利落收放,站姿都无甚改变,却都是一刀毙命,他手中的短刀是一把好刀。
刀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随着刀子的起落发出莹润的红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剩余的那十多个孩子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下……
“好!很好!老夫真的没有看错人。梵香,你是不世出的奇才。”
那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
小宫湮陌俊美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了看遍地的尸首,这些孩子刚刚还是活生生的——
他忽然蹲下身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虽然是个奇才,却毕竟是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和怒意。
“你不杀他们,你就只有死。记住,梵香,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你一时的心软,或许就是你的死期。”
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那沙哑的嗓子说出的话如同梦呓。
“我不要再杀人!这血好脏,好恶心……”
小宫湮陌蓦然蹲下,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眼眸中满是厌恶。
“宿命,这是我们寂月家族的宿命。梵香,你的父皇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要想成为最强者,你必须比狼更狠,比狐狸更狡诈,比骆驼更能忍耐——”
寂月梵香微微低垂了眸子,他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手指却将刚刚扔在地上的短刀缓缓拾起。
“对,这才对,孩子,你会成为最强的,老夫会把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你,后面的训练会更残酷,梵香,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风凌烟终于看到了那个在暗处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老者,脸上坑坑洼洼的,几乎看不清五官。
一双眸子却犀利如鹰,紧紧盯着宫湮陌……
风凌烟心头恍惚,寂月?梵香?
这孩子难道是叫寂月梵香?
莫非——他不是小时候的宫湮陌?
她心头正有些疑惑,眼前景致蓦然变幻。
所有的东西都瞧不见了,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个罩子,拒绝任何人的窥视。
她愣了一愣,心中忽然有一种想要把那罩子撬开的欲望。
正团团打转,远处轰隆隆传来一阵呼啸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滚滚而来。
脚下的大地都抖颤起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杀手的本能告诉她危险已经来临,来不及看清什么东西,她扭头便跑。
………………………………
下午还有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刚刚跑了几步,后面呼啸之声已经逼到身前。
她百忙中回头一瞧,便看到有巨大的黑色的波浪朝她直涌过来
浪尖上有无数骷髅在跳跃,如同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眼看就要将她吞没——
……………………………………………………
床榻上,宫湮陌将她抱在臂弯,微微闭着眼睛,专心为她渡气。
蓦然他双眸一睁,一抹杀气一闪即隐。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风凌烟。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丫头居然入梦读取他的记忆……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觉
这丫头就会被他的梦境反噬,灵魂从此万劫不复!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无论她看到了什么,这段梦境决不能给她留下。
他手指伸出,点在她的眉心位置,轻声呼唤:“小兔子,小兔子。”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有一种奇异的振动。
风凌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向宫湮陌
视线和他接触的一刹那,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脑海中一丝一缕地向外脱离——
她精神陡然一阵恍惚,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软倒在宫湮陌怀中。真正地睡了过去。
宫湮陌抱着她,眸光深沉如海
手指滑过她微凉的,柔滑细腻的玉背
此刻疼痛的梦魇已经远离了她,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
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我这一生不会害你
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红唇又恢复了往日的娇艳,微微抿着
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小兔子。”
他低喃,声音千折百回,俯身将她放进锦被之中,给她掖好被子
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让你受苦了——相信我,我这一生不会害你。不要离开我……”
俯首在她唇上蝴蝶似的一吻。
………………………………………………
风凌烟折腾得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
睫毛蝴蝶似的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
入眼的便是红云那喜悦的眉眼:“公主,您醒了?”
她声音不大,却招来了更多的人。
她的父皇,母后,太子哥哥,都凑了过来。
她的母后一把将她楼在怀中:“我苦命的兔儿,你总算是醒了。”
她大概是高兴过了头,竟然泪如雨下,却死命抱住风凌烟的身子不松手。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她尚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下意识地挣了一挣。
待看到母后微肿的眼睛,她又顿住。
慢慢伸出手去,抱住了母后的纤腰。
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孺慕,就仿佛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每个人都会渴求母爱,尤其是自小父母双亡的,对母爱的渴求更是激烈。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这具身子真正的亲娘。
骨子里对这位皇后无比的亲近。
是谁救的我
火云帝也是满心欢喜,一叠连声地让人热粥补品什么的。
显然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极为上心。
风凌烟自然也十分感动。
此刻肚腹中那如同炼狱般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
小腹上温温的,热热的,十分的舒服。
火云帝和皇后再三确定女儿已经无碍后方才离去。
太子又嘱咐了她两句,转身也想走。
“哥哥。”风凌烟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别有一番味道。
云昊天回过头:“小妹,何事?”
风凌烟低垂了眼眸沉思了一霎,终于开口:“是谁救的我?”
云昊天身子微微一僵,稍一犹豫,笑道:“自然是御医们了,小妹,你不知道,父皇几乎把所有的御医全请来了。”
风凌烟眸光一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在睡梦之中她迷迷糊糊似听到了宫湮陌的声音,难道是幻境?
“到底是哪位御医呢?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听说这病很难治呢。”
风凌烟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云昊天‘哈哈’笑了一笑:“这么多的御医又是施针又是用药的,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碰对的。好了,小妹,你也累了,好好歇一歇。明早我再来看你。”
转身也去了。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风凌烟将其他侍女都打发出去。
这些侍女心惊胆战地忙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疲累了。
侍候风凌烟吃了一些东西,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眼前只剩一个红云打支应。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闭目养了一会神,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那个人骑白虎进来,没吓坏你们吧?”
红云下意识地摇头:“不会,奴婢们都在屋内,只听到虎啸,没见到什么老虎……”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俏脸微微一变:“公主,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是他来过了!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了,没想到自己遇到好几次生命危险都是他所救。
而大哥隐瞒这条消息,自然是怕我会对他旧情复燃……
“他是怎么救我的?你不必否认,我知道是他救得我,”
风凌烟微微闭着眼睛,声音也淡淡的。
“这——奴婢不知……”
红云低下了头。
“红云,连你对本宫也不说实话?”
风凌烟蓦然睁开眼,一双眸子盯在红云脸上。
她语声很淡,但红云却分明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
好像眼前的公主忽然换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不敢仰视。
她腿一软,吓得慌忙跪下去:“奴婢不敢。公主,宫神医来时便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过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开门出来,只说了一句‘公主已无事’便就跨虎跑了。然后我们赶紧回到内室,就见公主你睡得正香,脸色好看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大碍。至于他怎么救的公主,奴婢们还真不知道。”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
今日到此。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红云愣了一下:“应该是,是万岁爷派人请来的吧。奴婢亲耳听到万岁爷吩咐去请宫神医……不过他来的好快。万岁爷的圣旨刚刚传下去,他就赶到了。”
风凌烟:“……”
…………………………
风凌烟因为是大病初愈,所以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麟小王爷的邀请
只是来探望她的人也不少。各家的名门贵族夫人千金纷纷进宫探望
甚至那位丞相千金宫舞夜也来过了……
而宫湮陌却像是失踪了
一次也未来过。
转眼三天过去了,风凌烟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
这三天里风凌烟想了好多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许多东西
但无论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生这一场大病,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了宫湮陌
就这么几天没见,她的心里已经像油煎似的
踟蹰了三天,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她觉得自己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去见宫湮陌一面
所以在第三天的下午,她终于决定再到宫丞相府走一趟。
这三天云昊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每天傍晚会到她的绯烟宫来瞧一瞧外,其他时间根本瞧不见他的影子。
每次见到风凌烟时,云昊天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以为他又是想为麟王爷提亲,他不开口,她也乐得不提。
这三天他对风凌烟的看管也松了许多。
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所以风凌烟很轻松地从皇宫中跑了出来。
当然,她的身边有四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有两名侍女相随。
宫车在宫丞相府邸停下。
风凌烟尚没下车,便毫无意外地听到锣鼓丝竹之声自相府中传了出来。
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位宫小姐的爱好实在是恐怖,天天在府里弄一些戏班子吹吹打打。
弹弹唱唱,她就不会腻?
幸好宫丞相虽然年龄不小,但心脏相当强壮。
天天生活在这样的噪音之中,换个身体弱的,早就心脏病发作了——
她刚一下车,便愣了一下。
宫丞相府门口张灯结彩,像是要办什么喜事的样子。
难道是宫丞相府有人要过生日?
还是宫丞相要纳小妾?
听说宫丞相夫人早亡,宫丞相夫妻情深,一直没再娶,传为火云国奇谈。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公主驾到,自然有人飞跑着入内禀报了。
不大一会,便有三个人迎了出来。
云昊天,宫舞夜还有一个应该是宫府的管家。
风凌烟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大哥会在这里。
“小妹,你怎么来了?”
云昊天面上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紧张。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宫府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
宫舞夜上前行了一礼,说了几句‘公主驾到,蓬荜生辉’的场面话。
风凌烟淡淡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瞧了哥哥一眼:“哥哥来得,小妹便来不得?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
大喜的日子
云昊天俊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笑了一笑道:“宫姑娘酷好听戏,为兄恰好碰到一家好戏班子,便给宫姑娘送来了。”
宫舞夜微微一笑道:“是太子爷抬爱舞夜了。原本舞夜愧不敢当,但想起过两天就是哥哥大喜的日子,便也就留下了。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听听,那里面的角儿唱得很不错,和普通不同……”
六月的太阳热辣似火,风凌烟却忽然感到有些冷。
她轻飘飘地笑了一笑:“大喜的日子?令兄要娶妻了?”
宫舞夜睁大了眸子,有些惊讶:“怎么?太子殿下没转告您?”
又顾自笑道:“哎哟,是我们宫家怠慢了,公主毕竟和家兄是旧相识,理由给公主送上一份请帖的。公主放心,等哥哥回来我便请他亲自送一份给您。”
她叽叽呱呱的又说又笑,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眸底却闪过一抹嘲弄和快感……
风凌烟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笑了一笑。
看了一眼云昊天,嗔道:“大哥,这样的好消息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也好预备一些贺礼……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云昊天几乎不敢抬头:“是——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
宫舞夜眸底嘲弄之色更重,唇角却弯出一抹甜美的笑:“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刘梦瑶,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才女。也算是臣女的手帕交呢。和家兄也早就认识。原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正好万岁爷赐婚,我们宫家自然是求之不得,选定了后天这个良辰吉日完婚。这几天太子殿下一直在这里帮着照应,不然只凭我一个小女子还真操持不来。”
她是故意的!
身上忽冷忽热
她是故意的!
这位宫舞夜一直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此刻她虽然面上恭恭敬敬的,笑容却甜蜜而又讽刺。
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风凌烟忽然觉得宫舞夜的笑脸很是刺眼,让她有一种将之毁去的冲动。
她眸光一闪,手指在袖中握紧。
以为她失去武功就可以让人搓扁揉圆了?
她可以有一百种法子杀她于无形!
宫舞夜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气泛起,一种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抬头看了看风凌烟。她不是失去武功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风凌烟眸色渐冷:“本宫何时允你说话?!”
宫舞夜一愣,俏脸微微有些涨红,眸中闪过一丝怨毒,低下了头:“是,是臣女逾越了……”
风凌烟也不理她。
她只觉身上忽冷忽热,一颗心空荡荡的,也没个着落处。
看了一眼云昊天:“大哥,怪不得这几天一直看不到你,原来是在这里帮忙,你瞒得我好紧,对了,宫公子呢?我要亲自向他道喜。”
云昊天见她唇角虽然勾着一抹笑,但面色雪白,眼眸深黑如夜,显然受到的打击非轻。
明明已快站不稳,她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身子。
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挺拔的白杨树。
“小妹。”心中蓦然一疼,他伸手便想扶她。
风凌烟向后退了一步,眸中的光芒更胜,冷冷地道:“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
如同漫天燃烧的火热讽刺
“呃,宫兄……宫兄去兵部侍郎府下聘去了。一会……一会可能就会回来。”
云昊天低下了头。
风凌烟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只觉一颗心明明像是燃着了火,却又给扔进了冰水里。
冰火两重天,说不出的难过。
抬头看了看那宫府那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稠,如同漫天燃烧的火热讽刺。
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小兔子,我会娶你……”
“我会娶她为妻。过几日就向万岁提亲”
“知道又如何?我和公主认识不久就两情相悦,我和她——”
“小兔子,别忙着否认,难道你真想嫁给那个小王爷?你如果反驳了,那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如果——我白等了,你并没有想逃走,这说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兔子,如果麟小王爷的事不用你再操心,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好,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是臣高攀了,你可以走了……”
他口口声声要娶她,信誓旦旦,一副天下大情圣的模样。
如今,就因为前面的一点挫折,他便极干脆的放手了!
这就是他的情,他的爱?
这就是男人的爱。
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他从头至尾都是逗自己的。
却没想到自己明明防备着,谨慎着,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此刻,他定然是十分得意的!
干脆而利落!一如他平时的作风
他败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别嫁麟小王爷,现在他却要去娶别家的女子!
是自己太天真,看到那天他落魄的模样竟然揪心了好几天。
难过了好几天,也反思了好几天。
自己生病是他救了她。
她虽然记不清病中的具体情境,却还记得那个温暖的,让她莫名安心的怀抱……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明了自己已经真正爱上了他。
所以这次身体刚一恢复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一为道谢,二为化解误会。
无论他神秘也罢,莫测也罢,只要他是真心爱自己的,那嫁给他又何妨?
无论前方是风也罢,火也罢,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便能鼓足勇气走下去……
却没想到她刚刚想明白,他却选择放手了!
干脆而利落!一如他平时的作风。
她自然知道兵部侍郎是做什么的,兵部侍郎掌管一大半的兵权。
他宫家如和兵部侍郎联手,造反起来更是如虎添翼……
没想到她的父皇居然糊涂到这种地步,居然赐这样的婚!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段婚姻如果成真,他的皇位更加不稳了?
父皇只知道要巴结水云国,却不知道火云国内部已经风起云涌,随时可将他倾覆——
“小妹,你怎么了?要不,你去里面等等。”
云昊天看风凌烟低垂着眸子,一只手扶着马车的车辕,也不知想些什么,竟然有些出神。
他不放心,忍不住说了一句。
现在不买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买了……
风凌烟遽然一醒,苦笑了一声,淡淡地道:“算了吧。我还是等他成婚那一天再来道喜吧。我倦了,且到别处走一走。你们忙。”
“小妹,我送你回去。”
云昊天毕竟不那么放心。
风凌烟摇头:“不必了。宫府这两天会很忙,你就在这里帮忙吧。我略转一转就回宫。”
云昊天还想说什么,风凌烟忽然笑了一笑。
撇了他一眼:“大哥,我身边又是侍卫又是影卫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句话几乎有些犀利,云昊天俊脸微微一红。
只得说道:“那,小妹,别在外面玩太久。你身子才好,禁不得疲累。”
风凌烟点头:“我知道。”
也不要侍女搀扶,自己跳上了马车。
风凌烟顶着大毒的日头在街上转了足有将近两个时辰。
一个店铺又一个店铺地转悠。
连她自己也不知想买些什么。
看到稀罕的,就买一些,解恨似的。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后面又有跟班帮着拿东西,所以她狠狠过了一把狂热购物的瘾。
她这个公主不知道还能做多久,现在不买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买了……
马车内堆满了狂购而来的各色物品,倒把风凌烟这个正主儿给挤了下来。
此刻天已薄暮,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顺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滴。
逛了这么一下午,肚子倒有些饿了。
遥见前面有一酒楼,她眼眸一亮,便要去那里喝酒吃饭。
公主是老大,那些侍卫侍女们自然不敢硬拦。
留下侍卫们在下面看守马车,她带了两个侍女走了进去。
能娶到京城第一大美人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便在酒楼分散开来。
很有默契地一个门口站着一位,防备公主再次逃走。
因为风凌烟是微服出来,所以那些侍卫侍女们全是穿的便服。
就是她自己也只是一件淡白纱衣,并不是宫装。
酒楼的掌柜虽然不知道她的公主身份。
但看她身边带着丫鬟,便知道她的身份非富即贵,殷勤将她让至楼上。
楼上是一个个的包间,和现代的大酒店有些相似。
包间门楣上都贴有什么‘梅园’‘竹园’什么的。
风凌烟在‘梅园’门口顿了一顿。
酒楼的掌柜赔笑道:“小姐,这里面已经有客人包了。请到竹园吧,那里清净高雅,正适合小姐。”
风凌烟点了点头。她自然听出这‘梅园’是有人的。
这家酒楼虽然是京城中最豪华,最有名的酒楼。
但隔音设施毕竟不如现代那样高科技。
里面隐隐有喧哗声,酒杯互碰的声音传了出来,可以想见里面很是热闹。
风凌烟转身正要走开。忽听一个声音笑道:“宫兄,你好有福气,居然能娶到京城第一大美人来做妻子。让我们好生羡慕,定要罚你喝三杯。”
“好说,好说,三杯而已。我喝。”
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风凌烟身子蓦然一僵。
好像有一道闷雷忽然劈中了天灵盖,大脑中一片空白,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也迅速褪去。
她手中正拿着一柄刚才狂购而来的白玉扇子,这时失手掉落。
“啪!”地一声,清脆悦耳,玲珑动听。
“谁在外面?吓老子一跳!”
梅园内有一霎那的静寂,一个声音不悦地骂了出来。
风凌烟仓促退了一步,帘子一挑,一个银花袍子走了出来。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好厉害的小丫头
那人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容貌不丑不俊,穿着打扮富贵逼人
他一眼看到风凌烟,微微愣了一愣。
那京城第一美人他尚没有见过,但眼前这女子却让他极有惊艳的感觉。
这女子倒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但眉目之间清灵秀美,看上去甜美如酒,看一眼便有种微醺的感觉。
满腹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唇角一翘,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做了一个最最潇洒的姿势。
那模样就像是孔雀开了屏:“原来是一位姑娘,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风凌烟却瞧也不瞧他,转身便走。
这种登徒浪子,她懒得搭理他。
那银花袍子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甘心。
身形一闪,阻住了风凌烟的去路:“姑娘,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在下乃吏部侍郎之子,想认识一下姑娘,请教姑娘芳名。”
“大胆!”
一个侍女再也忍不住,喝了出来。
挺身挡在风凌烟面前。
那银花袍子眼眸一闪,扇子一抬,将那个侍女的下巴挑了起来。
标准的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动作出炉。
轻飘飘地道:“好厉害的小丫头,这个相貌也不错,但比起你家小姐差得远了。”
这银花袍子貌似有些武功的样子。
那侍女却是娇怯怯的侍女,没有半分武功。
被他挑起了下巴,竟然躲避不开。
“滚!”
一只白生生的手掌闪电般拍上了银花袍子左脸。
掌声响亮,清脆玲珑。
银花袍子猛地后退一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风凌烟:“你——你居然敢打我?!”
臭丫头,敢打你大爷我
他原本有一身武功,等闲两三个壮汉也近不了他的身。
却没想到会被一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小丫头打了一巴掌。
这一掌来势极为刁钻,他竟然躲避不开。
这一巴掌力气还很不小的样子,将他打得一阵耳鸣,左脸火辣辣的。
原来风凌烟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毕竟曾经是习武之人。
眼光独到,极容易寻找到对手的弱点。
刚刚她出掌的部位极为刁钻,让那位银花袍子根本避无可避。
幸好她失去了武功,不然以这一掌的力度,足以让这位团花袍子变成一个猪头。
团花袍子挨了这一巴掌,颜面顿失,怒气瞬间高涨。
怜香惜玉之心顿去:“臭丫头,敢打你大爷我!”
他到底有些武功,探手一抓,便抓住了风凌烟的一只手腕。
向怀中猛地一带。
风凌烟立足不稳,一个踉跄,跌倒他的怀中。
银花袍子软玉温香抱满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一只手仍旧钳住风凌烟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摸风凌烟粉嫩的脸蛋:“小美人,陪大爷我……”
“放开她!”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话音未落,那银花袍子眼前一花。
手腕猛地一疼,怀中的美人忽然不见了踪影。
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袭来,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飞了起来。
啪地一声拍在一间包厢的门上!
哗啦一声,门板破碎。
银花袍子已经趴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他根本无法反应。
项上人头只怕保不住了!
他头晕脑胀的抬起头,这才看到原本好好待在怀中的小美人已经投入到他人怀抱。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酒肉朋友宫湮陌!
他愣了一下,大叫道:“姓宫的,你……你什么意思?!”
他这一句话叫出口,忽然感觉手腕疼得不像话。
低头一瞧,顿时脸色惨变。
他的手,他的两只手居然不见了!
只剩下两截光秃秃的手腕!
这一下几乎把他的魂儿都吓飞了,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宫湮陌却看也不看他,紧紧拥住风凌烟:“小……公主,你没事吧?”
风凌烟身子一僵,冷冷地道:“放开我!”
宫湮陌呼吸一窒。
她冷冷的模样像是要和他划清一切界限,让他心中似被银针一扎,痛不可当。
他眼眸一眯,眸子深邃幽暗,狭长的眼尾上挑,一张俊美的面容上霎时表情都消失。
他手臂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