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第4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碰就碎了。”
风间月璃脸一热,有些赫然。
她现在可是有宝宝的人,偏偏还不能让她知道,他自然会紧张……
风凌烟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们离开这里罢。”
风间月璃一愣:“去哪里?”
风凌烟淡淡地道:“一个能安宁生活的地方。”
“那——去古仙门怎么样?”
风间月璃想来想去感觉还是自己的老窝最安全,最安宁。
风凌烟扑哧一笑,却摇了摇头。
以宫湮陌的聪明,他必然能想到那个地方。自己躲去那里也没用。
最好寻找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以为能只手遮天,掌控天下,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不让他猜到自己的行踪,只有安定下来,她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二人自小客栈中出来,风凌烟飞身上马,朝着风间月璃伸出小手:“上来。”
风间月璃微微踌躇了一下。
貌似有人曾经告诉过他,不能和别人的妻子有太多肢体接触
骑在一匹马上的话,会不会太亲密了点?
宫湮陌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拿剑追杀他?
他虽然不怕追杀,但终究是麻烦了些。
而且听说这种事情,对女孩的清名有碍。
他是江湖浪子,倒是无所谓,但阿烟不是……
除非她以后愿意让他负责,那就另当别论。
。
风间月璃也不是备用胎
除非她以后愿意让他负责,那就另当别论。
他抬头看了看风凌烟,认真地道:“阿烟,你以后愿不愿意让我为你负责?”
只有她愿意,他不介意她有别人的孩子的。
风凌烟险些自马上栽下去。
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月璃还没忘记当初的承诺——
风间月璃是个很好的人,相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这人不染世俗,整个人就像一张淡淡的山水画
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会累,不必担心会遭到背叛。
而且以他的性格对妻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忠诚,是个理想的丈夫人选。
但他虽然是极好的,她对他却没有感觉。
只拿他当一个朋友,一个蓝颜知己。
爱情不是非此即彼,风间月璃也不是备用胎。
那样对他不公平。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值得对他也一心一意的。
现在她对爱情已经完全绝望,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她看碧东流和聂琉夕的故事时,曾经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
认为聂琉夕太死心眼,为什么不放弃那棵歪脖子树,来选择一大片森林。
直到事情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
被一棵歪脖子树伤了,会恐惧所有的森林……
看着风间月璃蛮认真的模样,风凌烟决定还是不要让他继续误会了:“月璃,我当你是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风间月璃眸光闪了一闪,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还真没什么朋友……
他不嫌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嗯,拿她当朋友也不错。
他无意间听人说过这么一句‘为朋友两肋插刀’
那么他为了风凌烟这个朋友,也不介意被宫湮陌插两刀,也或者插他两刀……
他正要跳上风凌烟的赤兔马,后面店掌柜忽然赶了出来
身后牵着一头雪白的高头大马:“客官,客官,你的这头坐骑忘记牵出来了。”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多了一头这么神俊的坐骑?
那店掌柜不由分说将缰绳塞到他的手中:“客官,您二位走好。”
边说边冲他猛眨眼睛。
风间月璃看着他忽闪忽闪的肿眼皮,总算是明白过来。
风凌烟淡淡一笑,侧过头去,只做未见。
暗暗冷笑。
那个人——他不嫌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他了,他还要管这么多!
他以为他是谁?如果不是看月璃不自在,就凭这个,她也非和月璃一马同乘不可!
风间月璃到底把马收下,看他飞身上了马,和风凌烟并肩而去,这才吁了一口气。
慢吞吞绕过自己的小客栈,来到客栈后的一片密林深处。
在一棵大树下,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斜倚在树干上。
晨风拂过他的锦缎白袍,树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
他微微闭着双目,眉目之间淡然宁远,彷佛在倾听天籁之音。
“公子,他们走了。”
掌柜的恭恭敬敬地上前回话。
白衣男子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位姑娘怎么说?”
店掌柜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位姑娘什么也没说。好像并不在意。”
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
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刚才看样子,那位姑娘是想和那位风间公子一马同乘的。公子送去那匹骏马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白衣男子的眼色蓦然沉了沉,仿佛有极度复杂的光芒从眼底掠过。
手指下意识的轻抚着树干,眉目间有些萧然。
他不言语,掌柜的更不敢说话。
这男子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压倒一切的气场。
只这么淡淡地站在这里,他便感觉有些心慌气短,腿脚发软,恨不得立时跪下去。
“今早的饭菜——合不合她的胃口?”
白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一颗心却悄悄揪紧,应该是合她胃口的吧?
他亲手做的呢……
平生第一次专门给别人做饭,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
店掌柜脸色却变了一变,他本来想撒谎,但他不敢!
这男子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让他心中惴惴的。
“那……那位姑娘就吃了两口。”
还是说实话吧。
说实话比较没压力。
“她吃不下?还是不合她胃口?”白衣男子手指在袖中握紧。
店掌柜搔了搔头皮:“她……她喜欢吃小老儿炒的。客官送来的那个——她让小老儿倒掉了……”
白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倒掉了?”他的声音有些寒凉。
原本是初秋的天气,那掌柜的后背的寒毛忽然根根竖起来。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窜上来,让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天,这人是神仙还是妖怪?
怎么说句话也能让周围冷成这样?
……………………
下午或晚上还有
她看出来了吗?
打死他也不敢说是被自己吃掉了
含糊地点了点头:“那……那位姑娘的话小老儿不敢不听……”
白衣男子微微闭了闭眼睛。
她看出来了吗?
怕引起她的怀疑,所以用了最普通的材料精心烹制的菜肴。
没想到还是被她瞧出来了……
她连他的饭菜都不屑于吃,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一丝难言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原来,真的可以冷漠绝情到这个地步么?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神色有些奇异的哀伤和苦痛。
“呃,对了。”
店掌柜又道:“那姑娘的衣衫也和我家娘子换了,是她非要换的。或许这位姑娘喜欢粗布衣裳也说不定……”
这一条他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万一这位神仙一样的客人发现那位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还以为是自己捣的鬼呢。
那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衣男子却瞧也不瞧他,只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她既然连饭菜都不肯吃,自然也不会要他送她的衣裳。
虽然还是免不了会心痛,但却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上被扎了一刀,也就不在意再多扎上一刀。
店掌柜不敢说别的话,转身就想离去。
那白衣男子清冷的语声又在他身后传来:“那件衣裳还是毁了罢。别让我再次看到。”
他亲手选中的衣衫就算她不要,也不能落在别的不相干的人手中。
店掌柜愣了一愣,呐呐地答应了一声:“是,是,好的。”
实在很多此一举啊多此一举
他慢慢走出树林,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幸好——
幸好那些饭菜他没说是被自己的家人分吃了……
衣裳可以毁去,这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是没法再毁了……
白衣男子倚在大树上,微微抬起眼睛看看天。
天蓝如镜,有几朵白云在轻轻漂浮。
林中又有一阵冷风掠过,白衣男子轻轻咳了几声,眼神有些萧瑟。
过了好半晌,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淡淡地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丛林中风声一响,有一位蓝衣男子跪在他的面前:“会主。”
“如何了?”
白衣男子吐出了三个字。
“禀会主,风姑娘和那位公子并不急着走,她们走的并不快。这一路那位风姑娘甚至捉了一只野兔在路旁野炊。”
那蓝衣男子禀报这一路跟踪所得。
“还有呢?”
白衣男子这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抹寒冬腊月的气息。
“没……没了……”
蓝衣男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没了?”声音丝丝凉薄。
“嗯,那个——风姑娘和那位公子这一路都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蓝衣男子心中悲催的直叹气。
他实在不明白会主的心思。
如果喜欢那位姑娘,直接派他们抢回来,锁在身边就是了。
我该怎么才能挽回小兔子
放人家走了,却又派人时刻关注……
实在很多此一举啊多此一举。
“说说笑笑么?”
白衣男子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眼眸幽深,听不出喜怒。
衣衫如雪,在轻轻的微风里,却透出来一丝萧然的冷凝与朦胧。
半晌,他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去吧,派你的属下,盯紧一些。当然,别让他们发现。有什么事及时向本座报告。”
蓝衣男子心底苦笑。
会主说的倒也轻巧。
那风间月璃是什么人?
天下第一刀啊!虽然对世事懵懂了一些,但耳力目力惊人。
他们跟踪起来简直是胆颤心惊,
唯恐惹的那柄刀不爽,把他们给就地咔嚓了……
不过,会主的吩咐却是不能打一点折扣的。
所以他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白衣男子出了一会神,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手掌。
白虎雪儿自丛林深处跑了出来,停在他的面前。
白衣男子摸了摸它的大头:“雪儿,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挽回小兔子?”
雪儿晃晃大头,很同情地看着他。
它虽然不明白主人和那个女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只小兔子现在不理它倒是真的……
而且它好久没看到主人脸上有开心的笑容了。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好了,雪儿,我们回去。”
百废待兴,他还有许多要事要做。
就给这个丫头几天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反而不好。
……………………
在感情上还是一页白纸
风凌烟烧烤的本事很不错,一只兔子被她烤的外焦里嫩的。
洒上自客栈中带出来的调料,香喷喷的很是可口。
风间月璃颇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实在没想到她还有这份手艺。
捧着半个兔子,慢慢地啃着。
他自幼跟随师父长大,天天也就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师父做饭的手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下山以后,他虽然也自己烤过东西吃,但都没有这丫头烤的这么美味。
她的小脸上蹭了一点黑灰,熟练地烧烤另外一只兔子。
眼眸微垂,唇角薄抿,看上去秀气文雅。
风吹起了她脸颊旁的发丝,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她那缕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动作奇快,风凌烟根本来不及躲闪,微微愣了一愣。
后知后觉地向后避了一下。
风间月璃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
完全是本能反应,及等他醒过神来,一套动作已经完成。
风凌烟不动声色的躲闪让他的手指顿在了半空,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干干地道:“我……我怕你会烧着自己的头发。”
风凌烟原本有一点不自在,但看他赫然的样子又有点失笑。
月璃——在感情上还是一页白纸,自己切记别伤害到他……
她笑了一笑,看上去浑不在意:“嗯,没事。我拿你当哥哥呢。哥哥疼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
风间月璃窒了一窒,心中忽然有些闷闷的。
他一直是独来独往的。
原先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师父。
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对手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们这算不算举案齐眉
而风凌烟是唯一一位走近他生活的。
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和他有了交集。
让他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一份牵挂。
尽管——他还弄不清这份牵挂是什么。
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安心了不少,也省心了不少。
就像现在,他打猎猎来了兔子,而她负责烧烤,分工合作的感觉很舒服。
如果——
日子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阿烟,我们这算不算举案齐眉?”
风间月璃想起了一个貌似常听到的词语。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啊?风凌烟手一抖,手中的半个兔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干干笑了一笑:“月璃,咱这叫革命友谊。哥们情深……”
她原本心里水火交煎的,乱糟糟的一团郁闷。
现在有月璃守在旁边,时不时说句冷笑话,倒让她烦躁的情绪平静了不少。
她抬手掠了下云鬓:“好啦,吃饱喝足,可以再赶路了。”
风间月璃站起身来,忽然眼眸一凝,蓦然变得犀利。
有人在暗中偷窥他们!
他正要有所行动,风凌烟眸光一闪,却抱住了他一条手臂:“月璃,我们走啦。”
一边说,一边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风间月璃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却知道她是不让自己发作。
好吧,和她在一起全听她的。
他微微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古代的男女朋友之间可没这么开放…
低头看了一眼风凌烟紧抱着自己的手臂——
这,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朋友之间也可以如此么?
风凌烟倒是不怎么在乎,反正在现代她兴致所至,有时候也和她那些同伴勾肩搭背的。
现在抱一抱月璃的手臂,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
她感觉月璃的手臂微微有些紧绷。
俊美的脸上也透出可疑的红晕后,她才觉得有些欠妥。
毕竟——风间月璃是古代人。古代的男女朋友之间可没这么开放……
汗,是自己莽撞了。
看来以后还是时时注意一下比较好,省得让他误会……
她不动声色地松开月璃的手臂,笑了一笑:“再走七八十里路,就有一座大城,我们去那里玩玩。顺便买身衣服。这一身要丑死了。”
不但丑,还有一种洗也洗不掉的油烟气。让她直想捏自己的鼻子。
二人又各自上了马,顺着脚下这条官道向前奔去。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不久,在远处的大石后,草丛中便跳出来几个蓝衣男子。
有一个看上去是个头儿。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刚刚‘那柄刀’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吧?
那瞬间笼罩的杀气让他伏在草丛中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好,那个女子将他安抚住了,要不然他们几个只怕只有丢盔卸甲逃跑的份。
他回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喽啰:“他们说的话,你都记下来没有?”
这个手下有一手绝活,会看口型。
不用听到,他就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一对青年男女说些闲话有什么可看的
那柄刀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不敢靠近。
这个会读口型的下属正好派上了用场。
那个下属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张薄纸:“是!全记下来了!”
他不但会读口型,还是个很好的速记。
那个头目拿过来瞧了一瞧,又用笔添加了几条刚刚二人的动作表情。
心满意足地弹了弹:“好,干的不错。门主会嘉奖我们的。”
那个下属挠了挠头皮:“言护法,我们会主真的会看这份资料?”
在他看来这份资料实在没什么用。
一对青年男女说些闲话有什么可看的?
会主日理万机,看这么小儿科的东西感觉很诡异的说。
那位言护法瞪了他一眼:“门主吩咐要将这位姑娘的一举一动都要禀报上来,想必会主是要看的。会主一向有神鬼莫测之机,想必他如此做自有理由。不是我们这些下属能随意猜测的。还是禀报上去为正经。”
一招手,一个弟子自怀中拿出一只鸽子。
将刚刚写的那张薄纸装进一个小铁筒之中,细细地绑在信鸽的一只脚上。当下放飞。
信鸽展翅飞上云霄,越飞越远。
所去的方向正是火云国京城的方向,片刻的功夫便不见了。
那位言护法舒了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
“言护法,我们还要不要再跟?”
“跟!当然要跟!”言护法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他们已经去远了……”
他亲眼看到他们拐上了大道,而那大道比较繁华,人来人往的,按足迹的话只怕不容易找。
言护法伸了一个懒腰,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无妨,我自有寻找他们的法子。”
向前飞掠而去。其他几人当然也跟着。
大道上蹄印散乱,果然已经无法分辨什么。
言护法在地上找了一圈,忽然指着一个蹄印,十分肯定地道:“就循着这个足印找!”
………………………………………………………………
今天到此为止。
阿烟,你跑什么
猛一眼瞧去,那个马蹄印和普通的马蹄印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下属正有些诧异,言护法又道:“你们看看这蹄印的边沿位置,可有什么不同?”
其他几人瞧了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比较心细,仔细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动:“这蹄印的左边位置的蹄钉是略呈梅花形的!”
言护法意甚嘉许:“孟云,还是你心细些。正是这样。”
孟云还是有些不明白:“言护法,这梅花形的蹄钉虽然少见些,但也不是没有。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马匹留下来的?”
言护法淡淡一笑:“这自然和它所在的位置有关……好了,再说下去就泄了底了。我们快走!”
————
风间月璃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是如同悠闲溜达的风凌烟忽然玩命似的策马奔跑起来。
而且是专走岔路多,教繁华的大道
看她骑着马在人流中穿插,风间月璃几乎为她捏一把汗。
幸好他的骑术也不错,还能及时跟上。
连着走了十多条岔路口之后,风凌烟这才停止了狂奔,停了下来。
“阿烟,你跑什么?”
风间月璃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可跑的。
那些跟踪的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嫌麻烦的话大不了把他们打跑就是。
在他的概念中,落荒而逃不是好汉……
风凌烟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围着风间月璃的那匹白马转了一圈,细细检查。
没发现有什么暗香之类的东西。
又抬起白马的四个蹄子挨个看了一下。蓦然目光一凝。
这白马左后蹄上的蹄铁钉有一枚和其他不太一样。
别的都是圆钉,那一枚却是略呈梅花形的。
这匹马身上绝对有鬼!
那一枚却是略呈梅花形的。
当然,不仔细看的话不容易分辨。
哼,她就知道,这匹马身上绝对有鬼!
“月璃,这颗钉子你可不可以拔下来?”
风间月璃低头瞧了一瞧,二话不说,在蹄钉上微微一拍
那颗梅花形的钉子便自动跳了出来。
“那能不能把这颗钉子变成圆形再按进去?”
风凌烟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对别人稍稍有些难度,但还难不倒他。
风间月璃将那枚钉子在一块石头上稍一打磨,火花四溅。
片刻的功夫那梅花形状就不见了,变成圆形。
和其他的蹄钉一模一样,重新按了进去。
风凌烟嘘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我们再易一下容就ok了。”
风间月璃总算是亲眼见识到风凌烟的易容术
真的很有化腐朽变神奇,不,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
他原本是酷酷的帅哥一枚,在她的巧手涂抹之下,变成一个满脸麻子,鼻歪眼斜的汉子
让人看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而她自己,原本是一位漂亮的美少女
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鼻塌眼小的中年汉子
唇角居然还有两撇浓黑的小胡子,整个脸上就这两撇胡子最神气。
风凌烟像是早有准备,她像变戏法一样在行囊中又掏出两套衣衫。
这两套衣衫都是她在店掌柜家里顺来的。脏乎乎,油乎乎的。
风间月璃微皱了下眉,一根手指挑着那套衣服:“阿烟,能不能不换了?”
味道好难闻。
很新奇,很刺激
风凌烟叹了口气:“不换可不成。你这身黑衣衫简直就是你的活招牌。再说也和你这容貌不搭调。换掉吧。你看我是女孩子,不也换了嘛?”
风间月璃:“……”
好吧,她女孩子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大不了多洗几回澡而已。
风凌烟又将两匹马也易了一下容
原本高大神俊的白马和红马,现在变成了普通的黄骠马
扔进马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种……
风凌烟原先给那些跟踪的人她一点也不着急跑路的假象,让那些人麻痹大意
然后忽然狂奔几十里,连着跑了十多个人多的岔路口
那些人就算循着足迹追来,也要在每个岔路口耽搁好大一会
这样才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做这些工作……
“我们现在去那里?”风间月璃此刻对风凌烟已经言听计从。
一向都是别人见了他逃走的份,现在这样——很新奇,很刺激……貌似,也很有趣的说。
原先他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除了找那些高手比武几乎没别的事可做。
而近两年,他连找人比武也没了兴趣……
毕竟大家都不如他,他也不好意思欺负人家。
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他这种感觉。
自古英雄皆寂寞,他很有种独孤求败的意境。
而宫湮陌——是他碰到的唯一对手。
但那家伙就是不同他比武,他向他挑战了几次,都被他用别的事情含混过去。
一来二去的,他也懒得挑战了。
我们就走着瞧罢!
现在这样,焉知不是他和他的另外一场战争?
深潭般的眸子里流动出一抹火热,对未来的生活忽然多了一抹期待……
“我们还要不要进城买衣服?”
“不!城中只怕也都是他的眼线,我们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进城了。直接绕道去孟樊城。”
风凌烟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华
宫湮陌,你以为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么?
我们就走着瞧罢!
她自怀中掏出那个自赤兔马马蹄上刮下来的暗香,随手扔在一辆经过的马车上。
这马车看上去比较豪华,透过飘摇的车帘,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衣饰风流的女子……
…………………………
火云国皇宫内。
“什么?不见了?”
宫湮陌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睛,
望着伏在地上的蓝焰,凉凉地道:“你的人跟两个大活人居然也跟丢了?”
蓝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是,是他们大意了。他们以为凭着地上的暗记号就能找到他们。却没想到……暗记号忽然不见了。属下派出一百人各个路口寻找,都没有找到,也没再看到他们二人,那两匹马也不见了……”
宫湮陌目光闪动:“那——城中呢?他们不是说进城么?”
“属下已通知了城中的暗哨,全搜遍了,没有。”
蓝焰暗暗纳闷
那样出色的两个大活人,难道飞上天了?
宫湮陌心中猛地一动
莫非,小兔子发觉了我的人,然后毁掉了白马上的暗记,然后易容逃走了?
专心去追‘兔子’
淡淡地道:“去那家小客栈,问问那里的掌柜,可丢失了什么衣服没有。然后派一对人马,牵着猎狗,顺着气味寻找,一旦寻着,无论男女老幼,盯紧了听我号令!”
人可以易容,但气味是改变不了的。
如他所料不错,风凌烟易容所穿的衣服应该就是那家店老板的。
那店老板衣服上有一种油腻腻的怪味。
绝对逃不过猎狗的鼻子……
他目中光芒闪动,手指在身侧握紧:“小兔子,原来你愿意玩这种追追逃逃的游戏,那我就和你玩一把。”
转头问旁边的黑焰:“六王爷到了没有?”
黑焰一躬身:“六爷明日早晨便能到了。”
宫湮陌拍了拍案几上如山的文书:“所有交接的东西都在这里。六王爷来了以后,黑焰你交给他。”
“是!”
黑焰答应:“那——会主您呢?”
宫湮陌悠然一笑:“黑焰,你想过问本座的行踪?”
黑焰惶恐低头:“属下不敢!”
宫湮陌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焰,明日你负责和六王爷的交接。协助他处理政事。”
“是……属下明白。”
宫湮陌懒洋洋起身。
火云国的政事基本已算走上正轨,父皇派来交接的六王爷明日便到了。
那么他就可以无官一身轻,专心去追‘兔子’了。
无论她现在跟谁走,他一定要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才安心……
白虎的速度一向比任何千里马都快。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他骑着白虎奔跑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循着那股唯有白虎才能闻到的暗香进了火云国的第二大城市。
然后又来到一座花团锦簇的院子前。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这里却依旧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宫湮陌心中一沉。一张俊脸黑的如同包公。
难道小兔子他们竟然来这烟花之地了?!
不对!风间月璃那人古董的很,绝对不会允许小兔子进这种地方!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顾不得别的,一拍白虎的脑袋。
白虎一纵身,飞进了高高的院墙。
院墙内红男绿女的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勾肩搭背,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宫湮陌骑着白虎一进来,登时吓得这些人跌跌爬爬作鸟兽散。
院子里的护院龟奴本想上前阻拦。
但看那只体格彪悍的白虎,他们又不敢向前。
只在远处呼喝:“什么人?站住……”
宫湮陌连理也不理,白虎一路蹿高俯低,连着窜过了好几个小院子。
终于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
白虎呼噜了一声,用一只前爪在车厢里挠了一挠。
终于抠出那一小块暗香,献宝似的举到宫湮陌眼前。
宫湮陌嘴角微微抽搐。
瞧着那辆豪华马车,马车的车帘在风中吹的呼扇呼扇作响。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宫湮陌手指暗暗握紧。
那个丫头果然不容人小觑。
居然——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这个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不知道蓝焰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或许,那个丫头也算到了……
那么——她会如何做?
宫湮陌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
晚上还有。宫湮陌和小兔子的pk正式开始。
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她既然是有心躲我,肯定知道我的手下会动用猎犬。
那躲避猎犬的唯一法子就是
——走水路!
离此最近的水路就是孟樊城外的碧沙河!
“公子,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姑娘?是不是找奴家?”
一声娇柔宛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宫湮陌缓缓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华衣女子。
一张脸粉扑扑的,满脸的娇羞。
头上戴着一朵夸张的牡丹花,睁着一双星星眼痴痴地望着他。
宫湮陌见过无数看到他犯花痴的目光,但像这个女子这么明显的,还是第一个。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简直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宫湮陌微微皱了皱眉,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原本还想再在这个妓院里好好搜搜的,现在全没了兴趣。
一拍白虎的脑袋,就想出去。
“公子,你就留下来嘛,我家牡丹可是城中第一美人,功夫很好呢。保证让公子欲仙欲死……”
那满身肥肉的老鸨模样的人也缩在一个角落里拼命为这朵牡丹说话。
“是啊,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玩玩嘛,奴家可以不收你银子的。奴家可是这万春园中第一朵花,有个艺名是国色牡丹……”
那女子的花痴病显然不轻。
如不是碍于白虎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只怕她早扑过来了。
饶是如此,她满身的劣质脂粉香隔这么远也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她脸上浮起羞涩的红晕,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花痴的星星越冒越多……
好了,搞定了
宫湮陌斜瞟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他哪里有心理这些花花草草的?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凉凉地道:“美丽的国色牡丹,你再向前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脚掌割下来?!”
一句话成功钉住那位国色牡丹的脚步。
他一拍白虎的头:“走啦,雪儿。”
白虎一双碧绿的双目却疑惑地盯了那朵俗不可耐的国色牡丹一眼,嗅了嗅鼻子。
那脂粉香直钻进它的鼻孔,鼻子痒痒的,让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不敢闻,掉转身子,驮着宫湮陌飞奔而去。
过了好半晌,那些被白虎吓得躲到角落中的男男女女才反应过来。
吵吵嚷嚷的乱成了一锅粥。
谈论的,调笑的,沸反盈天的。
没人再去注意那位‘国色牡丹’。
毕竟像她这样的货色,在万春园一抓一大把。
国色牡丹转身走进一间屋中。
风间月璃正绷着一张俊脸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身上自有一种冷硬的气场,屋里还有好几个妓女全躲在角落里种蘑菇。
没人敢上前去和这位帅的天地变色的帅哥搭讪。
国色牡丹对他那冷凝的气场很免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搞定了。”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无奈:“阿烟,你刚刚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还把身上弄的这么臭……”
他还是喜欢她身上那种自然的,淡淡的水果香的。
那位国色牡丹正是风凌烟假扮的。
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她微微一笑,将那身香的熏死人的彩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浅紫色的衣裙。
又把那朵大的吓死人的牡丹花摘下,随手扔在桌子上。
淡淡地道:“不这样做的话,他只怕会搜这里。如果我不弄得这么香,那头白虎的鼻子我就瞒不过。”
而且她还在这脂粉香里加了一点‘材料’。
对人倒没什么害处,但那头白虎的鼻子大概好几天闻不到任何气味……
“姑娘,老身陪你演这场戏,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一身肥肉的老鸨走了进来。
一只肥白的手伸到风凌烟面前。
风凌烟也很爽快,自身上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到她的手里:“你演的不错,我说了给你五百两,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全给你了。你再找我二百两银子便成。”
老鸨一双绿豆眼里立即冒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全国通用的银票。
在火云国,最大的钱庄就是宫记钱庄。
在全国分号遍布,这张银票就是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