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少年丞相世外客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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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丞相世外客 作者:rouwenwu

    入雪儿家中,却被雪儿和邵俊一联手设计。切!真不知该怎么说这个男人才好!我郁郁地想着。

    雪儿还在幽幽说着诸如"那样的你,只是我的",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尖锐而悲怆:"可是,林伽蓝一来什么都变了。徐冽,我看着你吻她,我很不开心啊!徐冽,你看到了吗?我的心在滴血!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是我们先相爱的,明明她才是第三者,为什么你还要那样吻她?徐冽,为什么?"

    徐冽叹了口气,低声道:"雪儿,对不起,你就当是我负了你。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将来总能找到更好的人。"

    "我不!我偏不!"雪儿疯狂地摇头,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异样鲜艳的红晕,仿佛有谁将血染上她双颊。她泣声喊着:"我只要你!徐冽,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雪儿,别闹了。"徐冽走前几步,提高了声音喝道:"任何事都不可能重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徐冽忽然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缱绻流连的悲伤和深情让我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一字一句,仿佛不是在教训雪儿,而是陈述他自己的人生感悟:"如果后悔,就努力争取,如果绝望,就松手放弃,但无论如何,都不要指望时光能倒流。因为时光,是这案间最无情的东西。它会带走感情,带走悲痛,带走眷恋,徒留下……丑陋的伤痕。"

    手掌轻轻贴上小腹,我闭起眼,只觉说不尽的哀伤。时光,它留下了不该留的,带走了不该带走的。它留给我和徐冽有缘无分的伤,带给我和亦寒咫尺天涯的痛,却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容许我留下单纯的爱和幸福?

    "如果没办法回去……"雪儿平静悦耳,甚至带着几分诡异笑意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如果没办法回头,那就让我们都重新开始吧!我们三个……重新开始,公平竞争。"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雪儿含笑妩媚的眼,她带着最美丽灿烂的笑容看着我,苍白的唇一开一合:"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抢走徐冽!"

    "伽蓝!!快让开!"徐冽惊惶地大叫,耳中听到砰砰两声巨响,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走,身体后仰,只觉脸颊剧痛,几缕发丝落了下来掉在蓝白的t恤上,竟是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一枚子弹!

    我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忽觉脚下一空,只听徐冽用沙哑的声音吼着我的名字。我连尖叫也来不及发出竟已凌空坠了下去。我忘了,方才我们正要乘吊篮下去,我已在废楼边缘。

    我能感觉到手腕上被剧烈拉伸的痛,全身都在半空中来回摇晃着,抬眼只见徐冽一手拉住吊篮的挂绳,一手紧紧拉住我。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伤口破裂,血将他白色的衬衫染得鲜红,恍如在梦中,一片山花烂漫的红,凄艳的红。

    我只觉臂弯被吊得快没知觉了,徐冽自然只有更痛苦。子默就在下面,不知可有采取什么措施救我们。但眼下最大的问题却是,白衣飘飘,美如天仙的孟雪儿正紧握着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我们。

    我忽然闻到很浓烈的血腥呸,一抬头惊得几乎尖叫出声。只见徐冽拉着我的手臂不知何时竟被染得血红,鲜血一滴滴从空中落下,有些顺着手臂淌下来,不多时便浸透了他整只手掌。那油腻无力而又狰狞的感觉,仿佛只要我一动,他就再也没办法拽住我。

    原来,原来我以为是伤口迸裂渗出的血,根本是枪伤引起的。原来,他竟是为了救我中枪了!幸好只是肩膀,只要抢救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这样自我安慰着的时候,却听到孟雪儿上膛,即将扣动板机的声音。那黑漆漆的枪口对着我,让我几乎能看到自己头颅炸裂开来的样子。

    我苦笑着闭上眼,有些绝望了,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但并没有想象中可怕。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该放下面子先和亦寒解释的,怎么也不该让他在愤怒失望中以为我再也不肯回去。我最不愿留下他孤独一人,却总是抛下他。

    咫尺天涯两相望。无论咫尺,还是天涯,我们注定只能遥遥相望,相爱不能相守,相守不能相亲。难道,这当真是我们的命运吗?

    "伽蓝!徐冽!跳下来!"忽然传来子默的喊声。

    那温润带着急切的声音,仿如一道暖流冲散了我心底的恐惧绝望。子默!是子默!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有子默在我身边,就可安心,可以依赖。

    徐冽比我的反应更快,子默出声的瞬间他已松开了手,仿佛咬牙忍耐就是等着这一刻的来临。我们急速地在空中下坠着,徐冽紧紧抱住我,几声鞭炮般的枪响从上头传来,急促而凌乱,还有奇怪的撞击声,充斥着我鼓起的耳膜。我却被按在徐冽怀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熏得我直想呕吐的血腥味在我周身弥漫,只有铁箍般的双手紧紧拢住我,只有坚毅温暖的胸膛下怦怦的心跳声,一下下砸在我耳边。

    我们落在柔软的垫子上,子默冲上来,朝外面大喊:"救护车到了吗?快准备担架!"

    我其实没受任何冲击,徐冽将我护在怀中,护得很好,直到落地了手还僵直着不肯松开。我庆幸着这样的危险动荡,仍没有腹痛的感觉,看来这是个坚忍顽强的孩子。

    我抬起头的时候,忽然听到砰一声巨响,我惊得伸手捂住了嘴,眼睁睁看着孟雪儿从天而降,却落在垫子边缘,一根竹棍露在地基外堪堪刺进了她的背,从她腹部冒出来。

    我只觉得胃里都在翻滚,想吐,却连恶心也做不到,身体四肢都在抽搐发抖,瑟瑟地,仿如风中秋叶。我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死人,肠子被戳了出来,白衣染上鲜红,脑袋上有个洞汩汩冒着血。可她的眼却直勾勾看着我,含着妩媚的笑,仿佛在说:"你争不过我,你永远争不过我!"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停止了浑身的战栗。徐冽僵硬的手还紧紧圈在我身上,我掰开他的左手臂,却发现他右手牢牢握在我手腕上,因为沾了血,看去就好像粘住了。我正要用力掰开,扶他上担架,却听武敬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忽然用粗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哭喊:"少爷!!少爷……"

    我几乎要觉得好笑了,武敬啊!那个大块头,让他挂着一堆玩具陪我逛街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居然会哭!还哭得这么难听,真是太好笑了。

    可是紧接着,我听到了更多人的声音,他们有的喊着少爷,有的喊着徐总,抬起头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有张苍白的脸,惶恐的眼神。

    我低下头去想看清他们为何而哭,却只觉眼前一阵盲白。我狠狠甩了甩脑袋,眼中这才映入徐冽惨白的脸,目光慢慢移动,落在他背上。

    方才我们坠落时,他那样护着我,枪声如密雨般响着,我却没伤到分毫。那么他呢?

    我忽然感到恐惧了,浑身比方才颤抖得更厉害,想看他的背,命令自己看他的背,可眼睛却不听我的使。它们宁可在他鲜红的衬衣上打转,也不敢移动分毫。

    "冽儿!冽儿!你要撑住!要撑住啊!"徐爸爸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像是一瞬苍老了十岁,沙哑艰涩哽咽,"快!把少爷扶上担架!!"

    几个人冲过来要带徐冽走,我呆呆地跪坐在原地,如失魂了一般,一动不动。

    有人喊了一声:"老大,掰不开少爷的手!肩上有伤,硬来只怕……"

    我狠命地握住拳,命令自己别再颤抖了,不能逃避,这种时候,我怎么能逃避!徐冽的命……在这一刻了,就在这一刻了!

    "蓝蓝!蓝蓝!"徐爸爸晃着我的肩膀叫我,"没有办法,你和冽儿一起上救护车,快啊!"

    天已经全黑了,大楼里黄|色的白炽灯被风吹得摇来晃去,将人的影子不断拉长缩短。我跟在担架旁走出大楼,月光带着几分清冷洒到我脸上,仿佛一双毫无温度的手无声碰触。

    我轻轻打了个抖,现场都是混乱的,身边的徐冽危在旦夕。我却很不可思议地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代。

    盈盈第一次叼着烟,被呛到了,呛出眼泪。她那时还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眼,被泪洗过后,伤痛清晰可见。她自嘲又无所谓地对我说:爱情不就是这么回事,不是我为你死,就是你为我亡。同归于尽地焚烧,就是爱情。可惜蓝蓝,你还不懂。

    是的,当时我不懂!如今懂了,却宁可我……从未了解过。

    第43章两难

    我分不清是我拉着徐冽,还是徐冽拽着我,我们被人抬着扶着进了救护车。车里的空气很稀薄,又有异味,大家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说不出的窒闷。

    我听到穿白大褂的医生说着什么"肌肉僵化""意识丧失"的话。

    徐冽的脸大半掩在氧气罩下,其他部位都是血污,头发耷拉在额头,随着车的震动,一下又一下,像是轻柔的吻。

    我抬起手轻轻拭掉他脸上的污糟,心底一时恍惚,一时慌乱,一时恐惧,一时又不知所措地迷惘。我拼命想着很多事、很多人来掩盖心底刺骨的痛,那一张张原本刻在心底熟悉的脸,此时此刻却像集体抛弃了我一般,慢慢淡去变得模糊。

    我看着昏迷中的徐冽,看着他昏迷了还紧紧抓住我手腕的右手,只觉痛,想了再多的人再多的事,都只觉痛!剜心刺骨,却偏偏死不了,忘不掉。

    然后,我想到了亦寒。想到那头染白的青丝,想到他头埋在我颈项时带来的湿热,想到他温柔的吻,想到他寂寥绝望的背景……耳边仿佛听到刺啦一声,有什么被撕成了两半,疼痛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泪水却无声无息落了下来,滴在他手上,我手上,洗出数条淡淡的狰狞的血痕。

    医生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你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吧!病人能不能活下去,只看他的意志了。你一定要鼓励他……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车子就在这样的动荡和窒闷中,飞速驶到了医院。

    那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我认识,是徐爸爸的挚交好友刘英石。

    他一脸凝重,脸色微微泛白地对徐爸爸说:"两颗子弹,一枚几乎穿透肺叶,另一枚伤了动脉血管,而且坠落时头部被撞伤,非常危险。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他必须马上做手术!还有,阿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冽儿……很可能……会死!"

    刘叔的话,像点燃了引线等待爆炸的炸弹,让所有人等着看着,此刻虽然还没有粉身碎骨,却已能看到不幸的模样。

    我只觉得有人拿一把大锤子狠狠砸在我脑袋上,钝痛的感觉不是一下子来的,而是一点一点在全身扩散。每一寸颅骨在碎裂,每一滴脑浆的溅出,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清晰有声。

    我觉得我应该听错了,刘叔居然说徐冽会死。我经历了那么多,两个世界,金戈铁马,阴谋斗争,我都没死,他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徐爸爸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此时却抖着唇,无法抑制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他咬了咬牙,说:"英石,你尽力而为……"他的声音艰涩地再也发不出来,仿佛铺天盖地都只有绝望,他终于转为哀声地恳求,"英石!你一定要救他!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英石!"

    我无法想象,徐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她还能承受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刘叔的眼睛都红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快!推他进去!血库准备a型血!"

    可是他们忽然发现徐冽仍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已经快一小时了,他的手就像和我的手成了一体般谁也没办法分开。

    刘叔用尽了办法,还是不行,所有人都无可奈何,我们仿佛都在眼睁睁看着徐冽的生命逝去,而我就是那个拨动沙漏加速的凶手。

    徐爸爸用沙哑愤怒的声音大吼:"蓝蓝,难道你真想眼睁睁看着冽儿死去吗?"

    我……想眼睁睁看着徐冽死去吗?我不想!我当然不想!徐爸爸,你没有听到吗?我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心,在哭。

    我低下头,抚上徐冽冰凉的手,轻声道:"徐冽,徐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如果你能听到,就放开我的手。"我柔声道,"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等你醒过来,等你一起回家。我答应你,你若能活下来……"

    我闭了闭眼,滚烫的泪顺着面颊落下,无声的痛在心底缱绻而行:"你若能活下来,我……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你若是死了,我就永远消失。徐冽,你听见了吗?"

    他早已僵硬的手腕上,忽然有了如脉博般微弱的跳动,我连忙托起他的手,将手腕从他掌中脱出来,回头大叫道:"快推他进手术室!!"

    "蓝……蓝……"微弱的声线忽然从我身边传来,明明该彻底淹没在我尖锐喊声中的声音,却不知为何竟如此清晰。

    我猛地回过头,看到徐冽微微睁开眼,呼出的气在氧气罩上笼上了一层白雾。

    刘叔快步过来,取下氧气罩,沉声道:"冽儿,长话短说,我们必须赶快进手术室。刘叔一定会尽力救你!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死!"

    徐冽虚弱地笑笑,然后看着我。我忙将耳朵凑上去。他喃喃道:"蓝……伽……蓝,我……爱你……好……爱你,可是……我……错了……总是……伤害你……逼迫……你。放手才……才能……给你幸福……如果我能……早一点想通……这个道理。伽蓝……不要伤心,我死了,就去……找他……你能活得……更……"

    "徐冽!"我猛地直起身打断他的话,狠狠地盯着他,沙哑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啜啜泣的哽咽却像是漫溢而来的悲伤。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割裂了人生的轨迹,"我怀了你的孩子!徐冽!你听到没有!一个多月,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徐冽,你没有权利死!你没有权利再一次抛下他!徐冽,你听到没有!!"

    徐冽刷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恍惚间,仿佛有一抹红晕爬上他的脸,犹如生命的火花。

    我紧紧捂住嘴巴,阻止呜咽声从声带震动中发出来,眼泪渗进指缝间,带着灼热的温度溢出来,淌过手背,又变得冰凉。

    亦寒!亦寒!亦寒……我好爱你!我真的想一辈子和你厮守在一起……可我这样声嘶力竭的吼声,你还听得见吗?还听得见吗?

    我错了!我终究错了!两个交错的时空,两段错位的爱情,两个我曾同样深爱的人。我以为我做了选择,我以为我知道自己的心,然而所有的决绝却在看到徐冽背上的枪孔时通通崩溃。两个人,两段情,终究还是将我的心撕成了两半。

    我紧紧握住徐冽沾满血污的手,哽声道:"等你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来!徐冽,你一定要活下去,听到了吗?"

    徐冽带着无法置信的喜悦闭上眼睛,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被推进手术室。红色的灯亮了,手术室门前一阵寂静。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交错印过徐冽苍白嘴角勾起的笑容和亦寒深紫的眼睛,一幕,又一幕。

    我一步一步踉呛着走到最边上,离手术室最远的位置。徐爸爸扶住我忧心地道:"蓝蓝,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扯出个虚弱的笑容:"我不会有事!我还要……等着徐冽出来。"

    说完,我继续踉跄着走到那最边上的位置,坐下来,把脸埋进双膝间。这里很安静,却也很冷,冷得我发抖。我在一片漆黑中想着外头早该黑透的天,想着天上悬挂的明月,竟无声地笑了,掺杂着绵绵涌出的泪,我才知道,原来笑也是可以这般苦的。

    一双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湿润清凉的掌心贴上我额头。子默在我耳边柔声道:"你又发烧了,让医生看一下吧?"

    我微微抬起头,把下巴搁在膝弯上,哑声道:"我想等他出来。"

    子默的手顿了顿,细长的眉毛轻轻皱起,眼底是遮不住的担忧:"你不该给他这样的承诺。他虽是为了救你,孟雪儿却是他自己惹上的。伽蓝,你本不欠他什么。"

    子默缓缓理着我凌乱的头发,叹息道:"你真的决定离开风亦寒,留在他身边吗?"

    我咝咝地吸着冷气苦笑,被泪水浸透的眼很肿很痛,我努力睁大眼才能看清子默的脸。我笑着,压低了声音,轻柔道:"子默,人的一生要撒多少次谎?多我今日这一个不多,少我今日这一个不少。你说是吗?"

    我明明笑得灿烂,说得轻松,我明明相信自己表现得很完美。子默眼中却流露出彻骨的悲伤,心痛的怜惜。

    "那么,孩子的事呢?也是谎言吗?"他轻轻揽住我,让我靠在他肩上,像是要担下我所有的苦痛,傻瓜!让两段情交错,为两个人心痛,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伽蓝,你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做了选择,做了了结。今天的结果,不是你造成的。"

    子默的声音,柔柔地,缓缓地,像一根羽毛拨动我的心弦,轻轻地告诉我:哭吧!你也在痛呢!所以,请痛快地哭吧!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再也遏制不住抽搐般痛苦的哭泣。我不能离开亦寒,我绝不能离开亦寒!可是醒来后的徐冽该怎么办?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欺骗了的徐冽该怎么办?怎么办?

    梦里是爱,梦外是情。一个人的爱情究竟有没有可能产生平行线,来维持两个世界,两段感情,永远交替地……存在下去?

    第44章借尸还魂

    徐冽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子弹安全取了出来,但情况仍旧不容乐观。那个废楼的第二层中摆放了十几块水泥板,其中有一块近一半都凸在外面。徐冽抱着我下坠时,因空中无法借力躲避而撞上水泥板一角,颅他碎了一小块,淤血沉积在脑内。

    开颅手术刻不容缓,可是刘叔说这种手术成功的概率本就极低,再加上刚取过子弹身体虚弱。总之,徐冽极有可能会死在手术中,或成为植物人。

    徐妈妈在凌晨两点从j市赶到医院,听闻噩耗的瞬间几乎昏厥过去。但她无疑是坚强的,即便脸色惨白,眼泛泪光,她还是劝慰我多休息。

    手术定在三天后早上八点,主治医生是刘叔,助手全是刚从国外乘直升机回来的权威医师。

    徐冽被推进加护病房后,我几乎瘫软在地上,浑身烧得厉害。徐爸爸徐妈妈坚持让刘叔给我做了全身检查,身体有没有还不清楚,但能肯定胎儿很安全,虽然还没成形,却是真实地在我体内一点点生长着。

    徐妈妈在听到刘叔说孩子平安时,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紧紧抱住我颤抖着抽泣。对他们来说,本该生机勃勃的儿子如今躺在加护病房中危在旦夕,这个消息不啻于睛天霹雳,仿佛生活的希望一下子都失去了。

    而此时此刻,我腹中这个平安生长的孩子,大概是他们唯一还可以支撑的精神寄托。

    我发着烧,迷迷糊糊地待在医院中,吊了瓶盐水,却没有什么起色。到第二天早上十点的时候,烧才慢慢退去。但我全身酸软,口干舌燥,几乎连路都走不动。

    下午一点,我被允许进去探望徐冽。看到他被剃光了头发的脑袋,我竟觉得好笑,不知注重仪表的徐冽醒来,会不会气得暴走。当然,如果他能醒来的话。

    我抓起他插满管子的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缓缓移动。看着他憔悴的脸,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言。徐冽,能承诺的我都承诺了,能骗的我也骗了,只希望,哪怕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你也要活下去!健康地活下去!

    下午三点,我靠在椅子上打盹。徐妈妈叫醒了我让我回家休息,她说医院氛围对胎儿不好,她已派人接了我妈妈过去,所以还是回家休息的好。

    晚上六点,我吃了含有安眠成分的退烧药,迷迷糊糊看了眼手腕上紫色的透明水晶链,轻轻呢喃着什么,睡了过去。

    其实,所谓突然,我自己从来就没有切实的感觉。我只是在睡觉,闭上眼,睡足八个小时,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可是这一次不同,我几乎是在迷糊入睡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两道强烈的视线。即使闭着眼,那视线却仍穿透了我的眼脸,对上我的双眸,刺入我的心窝。

    我费力地睁开眼,触目尽是那明晃的白,深湛的紫,玄色的暗。我伸出手,抚上那张明显消瘦的脸,凌乱的得楂儿刮过我掌心,似痒似痛。

    我扯着嗓子叫了声:"亦寒……"声音刚一出口,却只觉想哭,满心的伤痛,说不完的恐惧。生活像一个迷宫,我置身其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出路。我想这样对他说,想扑进他怀里撒娇,想让他紧紧抱住我,包容我。

    可我却忘了,没有人可以无条件地付出,没有人可以一次又一次承受伤害,而不索取回报。亦寒只是爱我宠我,却绝不是那舍生取义的圣人。

    亦寒抓住我抚在他脸上的手,冰凉粗糙的手掌紧紧箍住我,有些痛,有些冷。我微愕,正待说话,亦寒忽然一使力,将我抱入怀中。

    身体感受到那熟悉的怀抱,清凉的体息,我觉得安心,于是慢慢停止了挣扎,偎在他肩头。银色的发在我眼前轻轻飘着,像是层单薄的纱,轻软而幽静。

    亦揽住我,力道不会大到弄痛我,却也绝容不得我逃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颈项,那里已没有了白色纱布的遮掩,徐冽手指的掐痕清晰可见。

    亦寒的手停在那掐痕上,忽然开口了,声音清清冷冷,听来与从前并无两样,可我却不自觉地浑身发凉。他说:"公子,我曾说过,会永远守护你。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想起青衫银丝的男子背着我行户在沙漠中,想起他抱住我坚定地说:属下会永远守护你。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胸膛。

    亦寒轻轻抚着我的长发,声音依旧清冷,甚至……无情:"公子可还记得,那个永远的期限!"

    我浑身一颤,抬头望向他,心底有些发冷发寒,总觉得这样的亦寒不是我熟悉的。只是触目望及他眼中遍布的红丝,灰白的脸色,又无法遏制地心痛。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我只是一天没有回来,他怎会变得如此憔悴,如此疯狂,眼底深处的痛和恐惧,无论他用怎样清冷的言行,也遮掩不了。

    亦寒轻轻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公子或许已经忘了,但我却记得很清楚。永远,只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他声音一顿,紫色瞳眸闪烁出妖冶的光芒,衬着银发散发出冰冷的笑意,竟说不出的森寒魅惑,"永远,只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

    我轻轻叹了口气,捧住他的脸,跪在床上与他对视:"亦寒,你究竟想说什么?"

    亦寒眼神双骤然一深,狠狠抽紧揽在我腰上的手,让我密密贴合在他身上。唇离我的鼻尖只不过一寸,他哑着喉咙冲我低吼:"永远的期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只是傻傻地守护你。"

    他的眼底陡然涌起赤红,雪色银丝无风自扬,缭绕在我周围,仿佛细密的网,牢牢罩住我,让我一辈子都无法逃脱。

    拢在我腰间的左手越来越紧,贴在颈项掐痕上的右手越来越烫。亦寒缓缓移动右手,抚上我柔密微卷的发丝。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紫色瞳眸犹如两个咆哮的旋涡,等着将我卷进去,等着让我万劫不复。他的呼吸灼热、凌乱、粗重,以极其缓慢磨人的方式,随着沙哑的声音通通喷在我脸上:"临宇,从今以后,我要爱你,占有你……完完全全占有你!"

    滚烫的唇狠狠落下来,像要把我撕裂般地吻,从未有过的粗暴,强势的占有,疯狂的掠夺。我浑身都在痛着,痛不欲生,心底却意外地柔软酸痛。

    这个终于肯用他清冽沙哑的声音诉说不满和愤怒的男子,这个痛到惶恐等到绝望的男子,这个一次次包容我宠溺我却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男子,我怎能不爱,怎能放手?亦寒,你可知道,就算你装得再冷再狠再无情,若无法掩去眼底那一抹疼惜,又如何骗得过我?

    我伸手攀上他的肓,温柔地回吻他,纠缠着他的舌,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向他诉说我的爱和决心。无论对危在旦夕的徐冽承诺过什么,无论腹中的孩子对我有多重要,无论感情的天平曾有过怎样的倾斜动摇,却唯有这个坚持是我从未变过,也绝不会改变的。

    亦寒,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所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要与你厮守一生,没有别人,只有……厮守一生。

    我在千钧一发的火热中推开亦寒,他呼吸急促,眼神狂乱,看那愤怒的神情真恨不得一把掐死我。我连忙退开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虽说铁了心要与他在一起,但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亦寒黑着脸,朝我吼道:"为什么怀上他的孩子?!"

    我瑟缩了一下,心道:还真以为你不会问了呢。这种事情,对男来说一定很难忍受吧,就像徐冽看到我颈上的吻痕会恨到想掐死我,亦寒的愤怒只有比他更烈。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努力组织着措辞,觉得很困难,但又知道必须说清楚。否则,这件事会成为我俩之间永远的裂痕。

    "那时,水链断裂,醒来后,我又忘了这里的一切。梦中常会见到战场,见到一个银发男子的背影。每天都迷惘着,总觉得心里缺了样极重要的东西。"

    亦寒冷冷打断我的话:"说重点。"

    我被呛了一下,心里暗叫厉害,还以为说这些好话,会让我蒙混过关呢。其实有些不愿意再想起那天,或者不觉得恶心,但会悲伤,还有落寞的寂寥。尤其想起那个设计我的始作俑者,如今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中。

    我抿了抿唇,艰难地努力地吐字:"那天,我喝醉了,徐冽他……我醒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起来,就是觉得浑身痛……"

    "别说了!"亦寒忽然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怜惜心痛,微微颤抖,"算了,临宇。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从前的,我不在乎!"

    我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时间忽然凝滞了,天荒地老,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然而,在这样宁静柔和折氛围中,我却想起了医院中被剃光头发,浑身插满导管的徐冽。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上来,我紧紧抱住亦寒,哑声道:"徐冽,他快死了。"

    亦寒的身体微微一僵,抱住我的手猛地用力,仿佛害怕说出这句话的我,马上就会从他怀里消失一般。

    我又看到那双手了,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心,疯狂地用力将它掰成两半。我听到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亦寒,我从没有想过和他重新开始,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你。可现在他快死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从未想过强如徐冽也会有那么狼狈躺在医院中的一天,我从未想过,就算最恨他的时候,也未想过,若是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亦寒抱住我的手轻轻颤抖着,裹住我的怀抱变得冰凉。良久,他才哑着嗓子问:"所以……你打算留在他身边了?"

    "我……"没有!唇张了半天,我却吐不出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仿佛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对徐冽说:"等你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来!"那恍如誓言的谎话,骗了徐冽,骗了在场所有人,却为何连我自己也骗了?

    亦寒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却踉跄了一下,眼中是难以置信的伤痛和愤怒,在我无言的沉默中,绝望悄悄染上他每一分气息。所有的喜怒终转为寒冰般凛然的疏离,转身离去。

    然而,只迈出一步,我就不得不转过身来。他低下头看着我拽住他衣袖的手,青白细瘦的手指,贴着玄色暗紫袖纹的衣衫,显得格外脆弱。脆弱地,不停地颤抖着,可就是执着地不肯松开手。

    "放手!"亦寒厉声喝道。

    我紧紧抓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在他玄色的宽大袖子上晕开水渍。我的手指已经僵硬冰冷了,头很烫,身体很热,已使不出半分力气,可我知道,不能松开,绝不能松开!

    "你到底要怎样!?"亦寒狠狠抓上我的手,力量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林伽蓝,我什么都遂了你的愿,你还想我怎样?!"

    "不要……"我低着头,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仍是一滴滴落在他衣袖上,落在我僵硬颤抖的手指上,"不要放开我……亦寒!求求你……不要放开我!"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放眼数去,只见每一个结上都清晰烙着你的名字——风亦寒。风亦寒,你可知道,我可以抛弃所有,却绝不愿失去你啊!

    我沙哑硬咽,仿如溺水即将窒息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宇中。带着绝望,带着伤痛,带着说不尽的疲惫,以及随时都会停止的呼吸。

    亦寒掐着我的下巴迫我抬起头来,紫色的眼眸黑沉沉的如一把利剑,要将我整个剖开,好好细看看我的心。愤怒、失望、怜惜、心痛,在他眼中缱绻流转,终于转为汹涌波涛,淹没他所有的情绪。

    他将我推入床铺中,扯掉我的衣服,动作温柔却强势得绝不容抗拒。细密的吻轻轻洛满我全身,却只是柔软双唇的碰触,不留下任何痕迹。

    "你知道是谁在碰触你吗?"亦寒用暗哑低沉的嗓音厉声问我,"你知道是谁在吻你,抱你吗?"急促的呼吸,沙哑的声音,仿如徘徊在绝望边缘的人的灵魂在嘶吼,"是我爱得太卑微了吗?才让你以为我情愿和别人分享你的爱?临宇,你听清楚了!我要你,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你!你的心里只能装着我,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若是连这样的爱,都要与旁人分享,那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我在他身下拼命的摇头,泪如雨下,紧紧抱住他,吻他裸露的胸堂,吻他紧致的销骨。说不表心底是感动还是悲伤,只知这个男人我是绝不会放手了。欺骗徐冽,失去徐冽或许我会心痛,可是,只要一想到永远离开亦寒,我仿佛都看到整个天地崩塌的样子。

    "亦寒……只有你……"我抱住他火热的身躯,无声却决绝地起誓,"此生……只有你!绝没有旁人!"

    窗外天空渐渐发白,太阳即将从东方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亦寒会如此发狂憔悴了。原来,我在现代不过耽搁了一天,这个世界已过了七天。这样的差太离谱了,有种现代一日,古代已千年的错觉。说不定哪天回来,我还青春年少,却发现亦寒已入土为安了。更何况,林伽蓝的身体这样两方劳累,也确实吃不消。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应该赶快借尸还魂。

    再次看到宇临的身体时,我错愕了很久。一来,像在照镜子一样看着自己的脸,却清楚知道那是具尸体;二来,五年过去了,临宇的身体却明显停留在万历768年冬时的样子,虽然脸色苍白,看上去却没有任何苍老的痕迹。一如当年那羽扇纶巾、挥斥方遒的俊逸少年。

    云颜的医术无疑是出神入化的,哪怕是对着死尸,她也一样能开膛破肚,将临宇的五脏六腑修整到最完美的程度。

    还记得第一次告诉她医病可以切开人的肚皮,割开人的脑袋,取出坏死组织时,她吓得连连尖叫,直说我疯了。可如今看她面不改色的纯熟技术,显然已对这样的手术操作游刃有余。

    看到临宇手腕上蓝色的水链时,我有一瞬间的紧张。亦寒扶着我走到摆放"尸体"的床铺时,每走近一步,水链上蓝色的光便闪烁一下,似蓝非蓝,似紫非紫。

    我闭起眼,默默回忆了一下赤非说过的话,只是交换水链而已,很简单的事呢!云颜正紧张地看着我,双手紧握,脸色微白。我身她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松开亦寒冰凉的手,我轻轻抚上他同样冰凉的脸,双目对上他暗紫的眼眸,直视着望进他心底,不退让半分:"亦寒,只有你,我们之间绝不会有旁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亦寒深深地看着我,眼底浮起一抹带着虚弱痛楚的笑,忽地俯下身轻柔吻我:"我等你睁开眼。"

    我使劲点头,眼泪几乎要落下来。我伸手抓住临宇的手掌,虽冰凉僵硬却纤细油腻一如往昔。我笑笑,时光犹如流水,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在我眼前缓缓淌过。我闭上眼,扯住她腕上的水链拽过来,同时将自己的水链拨到她手腕上。

    不意外地,我又看到了赤非,一身火红,眉目俊秀,巨大双翅在白色迷雾中轻轻扇动。形如天使,却比那画像中的天使更美上三分,不愧是神之子啊!

    赤非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叹息道:"临宇,你可知道,我给你选择身体的机会,本意是想让你逃脱神子的命运。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秦洛。"

    "是啊!"我跟着叹息,却又淡淡笑了,"起始亦终结。我也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赤非,真的很感谢你给我选择的机会!然而,我已决定了……"

    我向他伸出手,直视着那一团火红,笑得轻柔婉约又潇洒豪情:"我已决定用这双手结束乱世。无论我的努力能起到多少作用,无论结局如何,我绝不后悔!"

    "赤非,你可愿助我?"我含笑问他,"弥补我性格中的软弱,剔去我抉择时的犹豫,给我智慧、运气和坚忍不拔的意志。赤非,你可愿和我一起缔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赤非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抬手抚额笑了起来,声音无奈却又满含赞叹:"我转世万年,你是第一个大言不渐说要缔造新世界的人,竟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

    我挑眉微叹道:"女子难免会有妇人之仁,不够决断,不够犀利,甚至没有强健的体魄。然而女子也有女子的好,我没有太大的野心,不会为了自己的霸业去随便牺牲别人,更不会置黎民于水火而不顾。虽然女扮男装,但不自觉流露的女子天性,还是会让人想要守护。所以我有一群赤诚效忠,绝不用担心他们反叛的手下。再加上如今的风帝是亦寒,他定会无条件助我,宠我……"声音一顿,我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所以说赤非,你到底要不要与我合作,我手举得很酸了!"

    赤非一愣,随即大笑着伸出手,轻轻一挥,竟从我的掌中穿了过去,犹如拍散了的水波,我的手掌还在空气中交错晃动。赤非忍着笑道:"你现在是没有实体的。"

    见我恼羞成怒,他忙低咳了一下道:"你是我选择的宿体,我自然会帮你。"他望了一眼我手上的水链道,"林伽蓝的身体此刻已回到了现代。我会以法力修复临宇的身体,让你健康地活过来,并且再赐予你一百年的寿命。只是……"

    赤非微微皱起了收眉,赤红的眼中映出我憔悴的脸,我一怔。他声音沉沉地道:"你手上的水链是紫色,就是说,你仍具有来回穿越的能力,规律与韩非告诉你的并没有差别。若你想永远留在某个世界,只需在那里连停留超过二十二天即可。然而,水链中的能源因着重重变故而很不稳定,你若选择来回穿越,很可能一不小心便要停留在时间夹缝中,永世飘荡。"

    我心神微滞,抬头只见他神色凝重,火红瞳人中如电芒闪烁:"所以临宇,该是你做决定,选择一个世界的时候了!"

    我默然半晌,随即笑笑,缓慢而慎重地点头。随即,我又道:"赤非,我可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赤非含笑点头。

    我看着他,轻声而缓慢地问:"宇飞现在怎么样?戴上透明水链的他,已无处可归的他,命运将会如何?"

    赤非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眼底浮上几分怜悯几分无奈,幽幽吐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当我终于能从混沌的迷雾中费力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雪色的发丝,深湛的紫眸,沉寂的眼底的如斯深情。

    我被他紧紧抱住,又伸手紧紧回抱住他。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亲密契合,这就是我,这就是他。这就是,曾经如此相爱、如今相濡以沫的我们啊!

    赤非说,该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了。事实上,这个选择早在我从婚礼上逃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出。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45章神子归来

    偌大的殿宇中,阳光从南侧大开的窗户中射进来,照得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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