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少年丞相世外客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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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丞相世外客 作者:rouwenwu

    心机之深沉连我都望尘莫及,是以,不过短短五个月,他已脱胎换骨,褪去稚气,有了君王的雍容魄力。

    之后便是朝中明暗势力的接收,暗营我已慢慢交与了秦雪接管,只要她肯认秦归为主,便没有问题。至于朝中众臣,新上任的才俊通常只想一展所长,他们并不在乎效忠的是谁。风吟的老臣虽然已臣服于亦寒,但一来风吟传统的朝臣眼中,他们更希望的是由卓姓风吟王的嫡系子孙继任皇位。秦归虽不姓卓,但朝中没有一人不知,他本是风吟王的私生子。所以,由秦归代替亦寒一统天下,确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将来朝政的起落,我最看重的却是一个人——韩绝的二兄韩宁。在很久以前我便说过,韩宁此人定是国中左丞相的最佳人选,而想让他诚心效忠一个人并不容易。所以,我不得不将可能传位于秦归的事告诉他,并让秦归慢慢在他面前展露为帝的才能。一个月后,秦归有些兴奋地告诉我,韩宁终于向他俯首称臣,愿一辈子效忠于他。

    从秦归决定为帝之后,我就很少再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笑容,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头发,柔声道:“以后,你必须要自己去找寻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乐趣。我知道跟你说善待百姓、为仁为善都没有什么意义。但你要记住,这个位子能让人得到很多东西,同样也能让人失去很多东西。你若不想变得一无所有,就必须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路,再选择怎么走。”

    秦归露出个孩子气的笑容,抓住我的手摇晃道:“只要公子一直在我身边,时时提醒我该怎么走,秦归不就不会一无所有了?”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那望不到底的双眼,淡淡地笑。

    韩宁发誓效忠秦归的第二天,韩绝来找我。他有些怒气冲冲地问我:“你真的打算让秦归继承皇位,成为天下之主?!”

    我正在看书,闻言只是抬了下眼皮道:“是。”

    韩绝在我面前坐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真的相信秦归会容得下你和风亦寒吗?临宇,别忘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今他或许还是你的手下,还对你忠贞不贰,可是在那个位子上待久了,试问谁还能甘心屈居人下。”

    我含笑点着头,等他说完,忽然肃容道:“靖远,官场是个最泥泞的池塘。在我还能控制这潭浑水的时候,你赶快抽身吧。”

    韩绝微张了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我……本来是我劝你的,怎么变成你告诫起我来了?”

    我拿书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我会记着你的劝告,请你也记着我的告诫吧。你本就不喜欢官场,又何必留在这里?伊修行会你可以抽走里面的大部分资金,将它交给秦归处理。你是个商人,只需守着自己的本分,赚取最大的利益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何必留在这里?”韩绝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低下头苦笑着喃喃自语,“是啊,我何必……留在这里,何必……痴心妄想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韩绝忽然起身道:“好!我听你的,撤出这个是非圈!但是临宇,你也必须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我含笑点了点头,站起身,郑重地说了句:“珍重!”

    韩绝默默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快步走了回来,站到我面前沉声问道:“临宇,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啊?”我抬头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猛一伸手,将我拥在怀里,热热的呼吸都吐在我脖子上,我一时完全惊呆了。

    只听韩绝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临宇,来世若你为女子,我定要娶你为妻!”

    说完,他轻轻地放开了我,神色有些尴尬,眼中又带了几分痛楚。他勉强笑了笑道:“临宇,不如我们来指腹为婚吧。将来若你生了女儿,便嫁给我儿子为妻,如何?”

    他言笑晏晏又无比认真地对我这样说。我却瞪着眼,彻底傻了。

    现代,2010年10月。

    子默走后,我总是尽量将现代和古代的时间调志一比一的比例,来让两个世界同步转动。有时看着两片相似的天空,寂寞会深深地涌上来。

    亦寒,徐冽,子默,宇飞……已经一个也不在我身边了。有时又会觉得庆幸,我竟能和那么多人相识相见相知,命运纠缠在一起,有喜有悲。

    我领着已经一周岁可以跌跌撞撞走路的徐诺,一步步走在墓园中。徐诺牵着我的手,很安静地走着,小小年纪就有“面瘫”的倾向,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只是他长得极其俊美,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眼睛长开后竟是有些狭长的猫眼形状,仿佛已经可以预见,长大后定是个不输给徐冽的俊酷美男。

    说到诺儿,便让我想起了云颜。云颜和捕影在一年前成亲了,主婚人是李叔,在场道贺的只有我和三星六刹剩余的人,但大家都很开心,为云颜也为捕影高兴。

    三个月前,云颜被诊出怀有身孕,捕影便死活不允许她再留在洛城。我也觉得战争的纷乱不适合孕妇,于是帮着捕影一起劝云颜回赤宇楼暂住。

    我想着云颜的孩子,无论男女,一定秀美绝伦,到时一定要让他认我做干娘。想着便觉得开心,开心后又隐隐会有些落寞,什么时候,我和亦寒能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呢?

    “妈……妈。”我忽然听到徐诺叫我,他叫我的时候,总喜欢一字一字分开来叫,软软嫩嫩的嗓音,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我低头见徐诺指着前方说:“爸爸……有人。”

    我一怔,果然见徐冽的墓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

    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水冰烨,旁边那个女子清雅秀丽,眼中透着无限灵气,看两人形状亲密,应该是夫妻。

    我正笑着点头冲他们打招呼,徐诺居然松开了我的手,跌跌撞撞朝前跑去。我正要伸手拉住他,目光投向前方,却一时呆了。

    徐诺冲到了冰烨带着的那个小孩面前,瞪着眼睛看了他很久,然后伸出肉肉的手捏他的小脸。那是个漂亮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小孩,漂亮到我望着他差一点忘了呼吸。徐诺捏他的脸,他也不哭不怒,只是苦笑着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掌心中温和笑着,却不说话。

    “这……这是你们的孩子?”我惊道。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退后几步抱着那个孩子来到我身边,徐诺见那孩子被抱走,又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牵着我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紧紧盯着女子怀里的漂亮小孩。

    我走前几步,将左手上捧的花放在徐冽墓碑前,目光扫过那张眉目清晰的照片,心头仍旧微微抽痛。

    那女子笑道:“我叫季小雨,你好,我听冰烨提起过你。”

    我收回目光,笑着点头道:“你好。”我看了一眼那孩子道:“你们的孩子很漂亮。”

    小雨笑了下,摇头道:“他叫萧冰朔,是冰烨妹妹的孩子。”

    我微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叫冰朔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龄,那容貌却已让人觉得震撼。他也看着我,蔚蓝的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让我想起临宇的眼睛。他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既亲切又稚嫩的可爱笑容,眼神行为却沉稳得完全不似个年幼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徐诺一直安静地让我抱着,也没再吵着要自己走。我掐着他水嫩嫩的小脸笑道:“以后常常带你去他们家玩,好吗?”

    徐诺呆了一下,忽然脸红了,钻进我脖子里轻轻蹭着。我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大笑起来。

    徐冽,你看见了吗?我过得很幸福。我们,都很幸福。

    万历七七六年二月。

    在亦寒离开我的一年零十个月后,金耀、风吟两国整顿融合完毕,秦归的帝王之路也慢慢上了正轨。初春二月,春寒料峭,我就在这样有凄苦又有希望的季节,对火翎国发动了灭国之战。

    二月十八日,我让秦雾暗中与火翎当今太后、金耀曾经的佳宁公主接触,希望说服她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夺下火翎。三日后,秦雾飞鸽传书而来,说佳宁坚持要见过我后才肯作出决定。

    我考虑了许久,最终答应让秦雾将佳宁带去水雾国伊修爱尔学堂,我赶去相见。

    佳宁公主早已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母亲、一国的太后,容貌比之当年却没有太大变化。一别七年有余,比之当年她眼中有着死寂的灰暗,也有着坚强的韧性,交错在一起,让她仿佛被岁月打磨了一圈,变得莹莹闪亮,更具魅力。

    佳宁问我:“你真的可以保证让我和念儿平安活下去?”

    我郑重而诚恳地点头:“公主,从认识到现在,临宇可有一次骗过你?”

    佳宁心慌意乱地摇头:“可是,这个不一样,我们活着对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她也怔怔地看着我,最终落下泪来。她说:“临宇,我一直都觉得他心中有人,一直觉得他很爱那个人……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为她去死!他是一国君主,竟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去死!临宇,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我明明,那么爱他!”

    我轻轻叹息着,心中已隐约猜到了,君无痕最爱的那个人,是亦寒的小师妹谷药儿。而君无痕则是亦寒一直避忌谈起的大师兄。我曾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亦寒和谷药儿的对话,想来君无痕与谷药儿就像当年的我和亦寒一般,被符御活活拆散了。

    “我现在只剩下念儿了,只剩他了。”佳宁咬着下唇,幽幽道,“好!临宇,我就信你!”

    如今的火翎国内本就一团乱,柳岑枫在与我打赌后就带着风雪雷三大杀手在伊修大陆上销声匿迹了,现在佳宁太后又站在我这一边,无疑地,火翎几乎已有大半落入我的手中。

    万历七七六年七月,火翎监国重臣之一的大将军孟昭被控私吞军款,勾结风吟,意图叛国。佳宁在我的帮助下,一举擒下在府中花天酒地的孟昭,撤去他一切头衔打入牢中,并将他的兵权纳入手中。

    万历七七六年九月,水雾宣布归降风吟国,火翎国唯一的屏障失去。

    万历七七六年九月中旬,三十万赤宇军攻入火翎边境,本就人心惶惶的军队得不到有力之人指示,溃不成军。短短三个月,秦离率领的大军就夺下了火翎十座重要城池。

    万历七七六年十二月,炎翎受降,年仅八岁的国主君勤念捧玉玺跪在我面前,宣布火翎臣服于风帝。朝中文臣将领或降,或自尽以示忠烈。

    万历七七七年一月初,由秦归假扮的风帝敕封君勤念为“火翎王侯”,佳宁太后为“禄华夫人”,永世幽居洛城皇宫中的奈何轩。我对奈何轩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恨意和惧意,于是在秦归下旨后的第二天,我便命人将佳宁和君勤念秘密送往出云岛国。

    金耀败,火翎亡,水雾荠木尽皆臣服,天下在我手中从零归于一,从分变为合。我终于做到了伊修大陆千百年历史上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成就了最伟大的传奇。

    三年天下,三年霸业,三年的等待。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站在洛城顶楼,任由猎猎的寒风吹乱我的衣衫发丝,遥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亦寒回来的日子。

    第52章倦鸟归巢

    这三年来,我想象过千百次与亦寒重逢的样子,千百次。

    我独自一人来到当年的那条路上,找了个干净的草皮躺下来,四肢摊开,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然后,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我的心就像那马蹄一样,忽然变得极快极快。可我依旧没动,躺在地上,闭着眼。

    马蹄声在我头顶前方停了下来,然后是有人落地的声音,朝我一点点走来的声音。虽然这个轻功高到极点的人,可我的听觉有多灵敏?

    那脚步声在我脸旁停下来,我感觉那人蹲了下来,看着我的脸。我的心怦怦地跳出来了,手心背上全是汗,激动的汗。可我就是闭着眼,装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晒太阳。

    轻轻的呼吸由缓而促,那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我只觉身上突然一重,他竟合身压了上来,铁箍似的双臂穿到我背后,紧紧抱住我。

    我睁开眼瞪着他:“喂!你是什么人,谁准你抱我的?”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斥责,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漆黑的眼闪过墨绿,随后满满都是我的影子。他低下头,吻我的眼睫,我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轻轻道:“临宇,我回来了。”

    我撇过头,怒道:“谁稀罕你回不回来。最好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他扳过我的脸,指尖凉凉的,有些粗糙,紧紧贴着我细嫩的皮肤。他轻轻叫我的名字:“临宇……”

    我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抬脚狠狠踹了他膝盖一脚,怒道:“你重死了!”

    他不说话,把我牢牢抱住。我的下巴搁在他肩上,有些疼,却很安心。

    他道:“临宇,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真的,我发誓,死也不会了!”

    我咬着嘴唇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可以抛下我一次,就可以抛下我第二次!”

    他伸手轻轻抚着我被咬痛的唇,缓缓道:“临宇,嫁给我。”

    我浑身一颤,咬着牙不说话,泪水却慢慢溢了出来。

    他抱紧了我,将脸埋在我颈间,轻轻道:“三年来,我几千几万次地忍不住后悔,忍不住想回来找你。可是我怕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的颈间竟慢慢有些湿热,颤抖着,直到眼泪一滴滴滑落,滴在草地上。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伸手抱住他,紧紧抱住,哽声道:“好想你!奇 書∧ 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风亦寒!”

    亦寒的归来,让秦雾他们都喜出望外。他们应该是藏了一肚子的话想问,问他在外经历了什么,问他怎么知道火翎国主会死,可惜所有的热情都被亦寒冷冰冰的脸挡在了门外。然后,我在他们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暧昧脸色中,脸皮再厚,也禁不住羞红。

    埋藏压抑了三年的热情,几乎把我们两个都焚烧殆尽。缠绵过后,我枕在他胸口,很是不解地扯着他银色的长发。为什么又变成银发紫眸了呢?

    亦寒抓住我肆乱的手,将我扣在怀里,用残留着激|情的沙哑的声音道:“银发紫眸是一种拥有异能的标志,在二十五岁前为隐性,二十五岁后才会显现。符御下在我身上的药物解去后,我平日的样子便是如此。只是我嫌它碍眼,就用精神力化去了。只是在与你……的时候,精神力便不容易集中。”

    亦寒有些尴尬地撇开眼,惹得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的异能是什么?”

    亦寒道:“是在武道上的悟性和身体承受力。武道包括一切与武有关的,比如功法、内力、武阵等。身体承受力则是我受伤后的自我愈合能力、经脉扩充能力等。”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对了,君无痕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亦寒一脸平静地道:“他没有死。”

    我啊的一声坐了起来,又被他按下,将被子扯高盖住我。他才道:“君无痕,字函煜,是早在我只有十岁时便入门的大师兄。十八岁以前,我如天星流剑派以往训诫一般从未见过他,也不了解他。可是有一天,药儿忽然跑到我面前,说她爱上了大师兄,希望我能替她向师你求情,让他们在一起。”

    “于是,我带着小师妹一起去见师父,师父当时只说要考虑一下。药儿很开心,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找煜师兄要跟他一起去见师父。谁知,我听到大的响动赶去,去看到初次得见的煜师兄奄奄一息躺在房中,武功尽废。我当时一探脉息便知道能废去煜师兄一身功夫的,除了师父,绝不会有旁人。”

    “果然,师父逼迫药儿与煜师兄断情,让药儿装出因为他武功尽失身体残废而嫌弃他的样子,否则便挑断煜师兄的手筋脚筋。药儿走投无路之下,只得照做,煜师兄含恨下山离去。从那以后,整整一年,药儿没有出她的房门一步。”

    亦寒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狠心。后来才知道,师父是在报复师娘。那年,师娘一次也没笑过。”

    我也有些欷觑道:“你师父的爱太偏执了,明明爱的人就在身边,他不懂好好珍惜,挽回逝去的爱,却只想着报复,活该他得不到幸福。你继续说下去吧。”

    亦寒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吻了吻我的额头,道:“我本想助你夺下火翎国,又想最后帮药儿一把,所以去见了煜师兄,告诉他当年的真相。然而,确如药儿所说,已经身为帝王的煜师兄,尽管知道了真相,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总觉得煜师兄没有他表面看来那么绝情。于是,我就决定赌一次。我将药儿骗到火翎皇宫中,在她面前刺杀煜师兄,药儿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刀剑面前。我事先在青霜剑上涂了‘归息散’,中剑后,药儿便倒了下去,奄奄一息。”

    “当时煜师兄几乎要和我拼命。我将一瓶归息散丢在他面前,道:‘如果你肯服下这瓶穿肠毒药,我便救药儿一命。’然后,煜师兄竟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便把整瓶药都灌了下去。”

    归息散,我很清楚,那是云颜改良的一种假死药。我问道:“然后呢?”

    亦寒叹道:“然后,我将他们带回了无极山,等他们醒来后。我便告诉煜师兄,他已死在了所有人面前,以后的路怎么走由他自己选择。最后,煜师兄选择了药儿。”

    我默默点头,心中暗道亦寒这招用得好。坐上过皇位的人通常会被权力所迷惑吸引,唯有让他历经一场生死,才有可能真正悟透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卷着自己的发,问道:“符御呢?没有再阻止吗?”

    亦寒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之后,我去找师父决战了。”

    我啊地惊呼了一声,仰起头骇然看着他:“你去……找那个怪物决斗?!”

    亦寒竟轻轻笑了起来,低头吻住我的唇,直到我气尽,才放开我道:“其实,这三年除了给我们时间,最主要的是我想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为了能走自己的路,与师父的决斗是必然的。”

    我捏着他强健的手臂,急问道:“那结果呢?”

    亦寒漠然道:“没有结果,我们两败俱伤,打了个平手。然后我便告诉师父,当年师母曾告诉我,为什么给女儿取名药儿。因为她希望女儿能代替她医好师父心里的伤,弥补她曾经的过错。师父听后有些恍惚,正巧那时候药儿和煜师兄相携走出来,师父看着药儿喃喃叫着师娘的名字,竟疯疯癫癫地大哭起来。然后,他将象征星魂的‘星匙’丢给我,便隐入山中消失了。”

    对于符御的结局,我有些感慨,却没什么大的兴趣去关心。我担心的是亦寒所说的两败俱伤,硬是拨弄着他的身体说要检查。亦寒笑着抓住我乱动的双手,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低头吻住我的抗议,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

    第二天,天蒙蒙亮,亦寒便要起身,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叫了声“亦寒”。他温柔地替我盖上被子,要我再睡一会儿。我脑袋有些迟钝地点头,他转过身去取自己的衣服,我正准备要闭上的眼猛地映入了两个淡色的伤疤。

    我忽然惊醒过来,支起身,伸手轻轻抚摸他肩膀上的两个圆形的疤痕,身体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亦寒回身抓住我的手,柔声道:“没事的,被师父从后面刺了两剑,早就愈合了。”

    亦寒这样安慰,我却仍在抖着,颤着,亦寒靠近我,问我怎么了的脸变得模糊,慢慢被另一张脸覆盖。

    我还记得,那个人曾说:伽蓝,这一世,你和他一定要幸福。来生,我等着你,守着你,绝不会再放手……

    我还记得,那个人被子弹打中了两枪,也刚好在这个位置。

    “临宇!临宇!”亦寒摇晃着我,暗紫的眼眸中满是担心,“怎么了?”

    我看到自己在他眼中满满的影子,然后轻轻地恍然地笑了起来,傻瓜,我究竟在计较些什么呢?无论有没有前世今生,我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亦寒,我深爱的亦寒。

    我伸手紧紧抱住他,在他赤裸的胸前一下下蹭着,道:“亦寒,我爱你。”轻轻吻一下他的胸膛,我笑了起来,又重重地补充了一句,“很爱很爱你!”

    亦寒低下头看着我,脸上有些红,眼底一片欣喜宠溺,然后俯下身,重重吻住了我的唇……

    我和亦寒从来没有商量过将来要怎么办,去往哪里,却总是自然而然地具有默契。亦寒说,他要将皇位传给秦归。

    云颜生下了一个女儿,捕影把娘俩儿疼得跟蜜糖似的。忽然有一天,云颜跟我说:她跟捕影要离开了。因为她是个医生,毒道医道上都已经停滞不前无法突破了,所以她想游历天下,在山川村落中,寻找新奇的草药,寻觅隐世的高人。

    我虽然很不舍云颜离去,可是她能放手实现自己的梦想,又有丈夫女儿相陪,我也很为她高兴。于是,就在阳光明媚的某一日,我和亦寒送别了他们。

    我把来回穿梭二十年的决定告诉了亦寒,他只说:临宇,我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抱紧了他,然后轻声道:“我们成亲,然后归隐吧。”

    万历七七七年十月,除了南北海边境一些岛屿和隐于山后的一些小城镇,伊修大陆彻底归于一统。亦寒,不!应该说是风帝凤冥召集风吟国所有朝臣将领,甚至数万的百姓,在洛城最大的伊修爱尔女神神殿前集合。

    十月,这个记载了我太多悲喜的季节,这个让我每每流连又畏惧的季节,我想仅仅是因为今天,我也会喜欢上它。因为,今天是我和亦寒成亲的日子。

    银发紫眸的亦寒,穿着一身黑衣,腰悬青霜剑,慢慢走上最神圣的祭坛,我站在他左侧,秦归站在他右侧。我看到黑压压的人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那声音真的可以震动天地,连祭坛都仿佛在隐隐晃动,预示着全新的风吟帝国的强大。

    亦寒单手随意一举,底下的人便安静了下来。我看到秦归有些激动地握紧了双拳,已慢慢退去孩子气的脸上有着从容的淡定和轻狂的傲气。

    如我所料,亦寒果然是一个连表面工作也不会做的人。在全场安静下来后,他走前几步,以内力将声音传得远远的,冷声道:“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将风吟帝位传于秦归。即日起,他便是你们效忠的皇上!”

    刹那间,祭坛下变得鸦雀无声,连细碎的交谈声也完全消失了。朝臣无声,是因为他们早知道结局;百姓无声,却是因为他们完完全全被吓傻了。

    亦寒似是对底下的情况视而不见,目光往右瞥了一下,冷冷道:“秦归,上来!”

    秦归连忙走到亦寒身边。亦寒将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的玉玺双手交给他,然后按照我逼他的模式缓缓道:“从今天起,你便是风吟的帝王,俯瞰着万民,也承揽着照顾万民的责任。你须永远谨记,万民是水,帝王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做一个好皇帝,就必须以仁为本,依法治国,勤政爱民,永远记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你可记住了?”

    秦归一脸凝重地跪下来,面朝千万朝臣百姓,将玉玺高举过头顶,朗声道:“秦归一定谨遵师父、公子教诲!”

    直到秦归拿着玉玺退下,祭坛下才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我微微一笑,走到亦寒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时辰里给他们两次重大刺激,要有人心脏不好晕过去怎么办?”

    亦寒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冷冷道:“那就让他晕着吧。”

    我一愣,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后,亦寒的右手手掌贴上我背脊,暖融融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我清了清嗓子,微笑道:“请各位安静一下,我还有件事要宣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我的威慑力要比亦寒和秦归手中的玉玺还大很多。祭坛下几万号人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一副恨不得把我当神膜拜的样子。

    我往前走了几步,亦寒输入的内力还有一部分留在体内,激荡着我的心肺,让我隐隐觉得血液都慢慢沸腾了起来。

    我走到祭坛边缘,秋天的风从北面吹来,将我的衣衫吹得飘飘扬扬。我淡淡一笑,朗声道:“有一件事,我欺瞒了大家十几年,今日我想向所有人道歉。”

    祭坛下的人,包括秦雾、秦离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凉爽的空气让我神清气爽,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我忽然举起手,抽掉了束发玉冠的簪子。只觉头皮一松,一头如瀑般的青丝便飞舞着落了下来。

    祭坛下的人,眼睛开始发直了,因为难以置信的震惊而发直。

    我抿唇一笑,随手挑开外衣的扣子。双手往后轻轻一张,强烈的风便将我薄薄的外袍呼啸着带走。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大红的嫁衣,飘舞的衣带,飞扬的青丝,因解去马甲而玲珑有致的身材,再加上镜中看到的那张清丽绝谷的脸。今天,我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

    风吹拂在脸上,将一头青丝吹乱,又撩拨着向后。我缓缓抚平被风扬起的衣衫裙摆,仿佛是轻轻抚平了我跌宕起伏的人生。

    我抬起头,垂下双臂,向祭坛下的所有人深深鞠躬。这些人中,有人为我祈过福,有人拼死保护过我,有人对我如神一般崇拜信任过。这个鞠躬是我欠他们的,理应回报他们。

    我转头看向韩宁,示意他过来,韩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到我面前。我将相印交到他手中,沉声道:“多余的话我便不说了,很久以前我便说过,你能胜任这个位子,也唯有你才有资格胜任这个位子。从今以后,希望你能好好铺佐秦归,助他开创出一个全新的强盛帝国。”

    韩宁一脸恍惚地退下,我回过身,听到祭坛下有人扑通一下跌倒,惊得发出一声惨叫。

    我忍不住笑首抬起了头:“今日,除了道歉,我还希望能获得大家的祝福。”

    亦寒缓步走到我身边,展臂将我圈在怀里。我有种想从心底笑出来的幸福感:“今天,是我与风亦寒成亲的日子,也是我们归隐的日子。我希望,能在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日,得到我所挚爱的伊修大陆子民们,你们所有人的祝福!”

    阳光灿烂后,便是平凡而幸福的温暖;波澜壮阔后,便是风平浪静的安宁;浴火重生后,便是点燃未来的人生,终于结束了!而我的另一个人生,一个平凡女子的人生,即将开始。

    轰雷般的掌声不知从何时开始爆发出来,逐渐蔓延到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开始自发地叫起来,叫着我的名字,叫着亦寒的名字。

    “秦洛——秦洛——秦洛——”

    “风帝——风帝——风帝——”

    掌声中夹杂着喊声,喊声中缠绕着欢呼声,这样雄浑激昂的交响乐曲,震动了山川,震动了天地,震动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鲜花,掌声,祝福,金秋凉爽的风,我们就在这样美好的季节,相携离去,留下惊世传奇。

    后记

    万历七八○年三月十八日,伊修大陆上第三次科举考试开始,超过二十万的才子赶赴洛城应考,盛况空前,也清楚预示着风吟帝国的繁荣昌盛。

    然而,这场科举中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意外,竟会如火势般蔓延开去,最终引发了风吟建国以来第一场“文字狱”。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这一届科举考试的题目是:论如何成为于国于民举足轻重的贤臣良将。这本是一个以议论为主的考题,谁知有一个考生,应考时只字不论,反别出心裁地在卷纸上作了一首诗。

    第二日,批阅考卷的考官看到了这首诗,大惊失色,又慌又惧地将它呈递给了当今圣上秦归。

    万历七八○年四月初五,科举结果揭晓前一天,大批禁军冲入皇城北侧的“学子客栈”,抢走了一个名叫范进的书生。

    三日后,这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青年才俊,终于经不住严刑拷打,含冤而亡。

    有人说,范进在考卷上写了诋毁圣上的诗,所以触怒了皇上;也有人说,范进念着金耀旧主,想要颠覆如今的朝政……

    又是三日后,当今丞相韩宁颁布了“清文令”,顾名思义是肃清国内一切意欲以诗词言论动摇朝纲的叛逆。

    从那以后,整整一个多月,不断有文人谋士因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入狱;军队里的各级将领,也总是无缘无故受到牵连。

    一时间,风吟国内人心惶惶,正局动荡,直到半年后朝廷轰轰烈烈地颁布“税收改革制”后,这场动乱才被平息下去。

    岁月转瞬即过,繁荣昌盛的家国和丰衣足食的生活,让人们早早便忘记了曾有个叫范进的书生,因为一首诗受刑而亡,也因为一首诗引发了朝政的动荡。人们更不会想到,那场抓捕叛逆的动乱,其实不过是幌子,一个清洗皇宫中某些根深蒂固势力的大幌子。

    万历七八三年五月,风吟首都洛城的皇宫中,秦归独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抚着一张白纸默默发呆。许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年轻俊秀的脸上已有了沧桑的寒冷,也有了孤独的寂寥。

    秦归抬头望向高高的金碧辉煌的天花板,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张清俊淡雅的熟悉面容。他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容,用无比落寞自嘲的声音喃喃道:“公子,你从未告诉过我,这是一条寻不到归途的路。今日今时,我再也……回不去唯一的家了。秦归,秦归,却无处可归……”

    五指一松,他手中的纸轻飘飘地落下来,掉在地上。那纸上赫然竟是当年科举书生范进在考场中所作的诗。

    论千古贤臣

    ——范进

    燮理阴阳中外靖,调和鼎鼐国家安。

    大道不行待圣主,人民离乱思贤良。

    无限英雄事堪忆,最是丞相少年郎。

    洛名秦姓字临宇,本是金耀洛城人。

    日月入怀贯虹生,此子岂应是凡品。

    得遇高士指迷津,年少通读天下文。

    坟典索丘百家书,易理象数贯胸中。

    十五少年挂紫衣,十六赤峡战扬名。

    内忧外患显才干,力挽狂澜社稷臣。

    助君杨毅登九五,少年丞相天下闻。

    纬武经文忠勇备,英雄得志拜金坛。

    运筹帷幄千里外,所向披磨赤宇军。

    中营旗影连云卷,半夜笳声应水寒。

    用兵两载下风吟,边疆扰乱果咸宁。

    四境淳治抚黎民,百姓深感丞相恩。

    功成身退循天道,达济天下留美名。

    救民水火英雄色,从此风帝是仁人。

    攻克金耀下火翎,久分天下定于一。

    白雪霏霏将送腊,江梅灼灼欲迎春。

    伊修统一帝业成,方知丞相女儿身。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一世功名万世传,千古红妆照红颜。

    传位后人携风去,空留传奇在人间。

    感君风流恨生时,流连芳草已神驰。

    假使丞相今尚在,虽为执鞭亦吾志。

    小子日夜辗转思,不知萍踪归何处?

    日前偶游深山崖,古庙老僧言不假。

    倦鸟归巢夕阳斜,白云深处即是家。

    最后的番外岁月静好

    万历七八五年十二月,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七日,到晚上才断断续续地停下来。

    一个隐于山中的村落,无名无望,住了二十几户人家,也因着这场大雪被困快半个月了。但奇怪的是,村里人依旧来来往往,神情闲逸。稚龄的孩童更是在雪地上奔跑打闹不休,清脆的笑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得分明。

    雪一停,天空越发显得亮堂,傍晚却跟白昼差不多。村子南边不知是谁摆了几张藤椅,此刻正有两个男子坐在上面,轻轻摇晃。藤椅的四个角深深陷入雪中,随着晃动,发出错落有致的吱嘎声。

    默默看着雪地上嬉戏的孩童好一会儿,坐在左边的男子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秦离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说话的男子,面容俊秀,五官精致,只是眼角吊得太高,唇薄而红,显得有些阴柔。一身白衣在这雪地里,越发显得刺目。

    右侧的男子一身暗蓝衣衫,形貌清朗,闻言脸色微白,怒道:“霖宣,你休得胡说!秦归就算再……再……总也不会杀自己的兄弟。”

    霖宣闻言不喜也不怒,只略略耸了耸肩,双手抱头靠在藤椅上,笑道:“秦雾,你这单纯劲啊还真就是公子给惯出来的。事到如今,竟连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不懂。”

    见秦雾涨红了脸要反驳,霖宣摆了摆手,嗤道:“你说兄弟?做到秦归那位子上,谁还会有兄弟主子,别傻了好不好?你以为这几年来暗暗禁止百姓谈论秦洛的人是谁[奇qisuu书]?你以为这几年来不断打探搜寻我们消息的人又是谁?”

    霖宣的声音不重,速度也算缓慢,一旁的秦雾却再辩不出来。秦雾眼中几分落寞,几分失望,几分痛恨,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悲凉的叹息。

    霖宣见他如此,不由转头看着雪地上的孩童,笑道:“你啊,就看开点吧。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除了隐主这样的异类,试问有谁能诋住权势的诱惑?越是处在高位的人,就越害怕失去权力,人生也自然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秦离手握几十万大军,朝中大将又有七成以上都誓死效忠于他,如此功高震主,秦归能容忍他到今日,已算是仁至义尽了!秦离这样的性子,若早早听公子的话退出官场,也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秦雾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积雪,眼睛刺痛了也没有什么感觉。想起当年六人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一起玩闹,就如这村中的孩童一般。

    秦雾又想起那死于湘西的秦夜,危在旦夕的秦离,那已嫁作他人妇的绮罗,身为暗营之首的秦雪,还有那贵为帝王的秦归……当年美好幸福的时光,仿佛早已远去,成了记忆中最遥不可及的梦,心底最深处的惦念。

    在这样的雪夜,屋外的两人,时而交谈,时而沉思,时而又望着嬉戏的孩童发呆,浑不知自己的交谈早已落入屋里的人耳中。

    “这个霖宣,讲话还是这么刻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跟来,喂!”我推了推与我对弈的男子道,”你会由着秦离死去吗?他可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啊!”

    亦寒抬起头来,额前一缕银丝轻轻晃动,冷漠的脸上平静无波,淡淡道:“你若想救他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执起一枚棋子轻轻放下,叹道:“我临走前曾嘱咐秦雪,无论如何都要保他性命三次。三次的生机,也是希望他能自己参透,早日退出官场。谁知……”

    亦寒忽然伸手抚上我眉心,执着地缓缓揉着,冷然的声音里渗杂了淡淡的温柔:“这是他的选择,必须自己担负起后果,不许你再为他皱眉。”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凝望他漆黑的眼眸:“权势,财富,声望,睥睨天下的千古一帝,当年明明那么多的诱惑摆在你面前。亦寒,你究竟是如何选择放手的?”

    亦寒斜瞥了我一眼,拿起棋子随手放下,冷冷道:“我的妻子,她比我聪明,比我睿智,比我受万民爱戴。无论男装女相,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她有着神子的称号,有着来回两个世界的能力,有着太多无法掌控的变数……当年,我每日光是计较着这些,日子就一天天过去了,哪有心思去考虑权势帝位有多重要?”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摇晃了两下,心底一片柔软幸福。

    亦寒轻轻叹息,反手握住了我的手,眼底泛出几抹温柔的笑意。

    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含笑的稚嫩童音:“娘!娘!”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个闪身便蹿到了亦寒怀里。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小丫头,真不明白她为何叫的是我,却一股脑儿往亦寒怀里蹿。

    小丫头抬起头来,额发汗湿地耷拉在额头,厚厚的棉袄裹得她全身圆滚滚的,完全没有小巧可言。倒是一张脸,秀美讨喜,总带着灿烂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叫风铃,今年五岁,是我和亦寒的女儿,也是这个村子中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风铃在亦寒怀里蹭了蹭,咯咯笑道:“娘!村口有个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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