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韶华舞流年1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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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华舞流年1 作者:rouwenwu

    之人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带着嘲弄与冰寒,莹莹白雪一般的身影虽被剑刃抵住了脖间,面上却未露丝毫怯意,“不得不说,少阁主今日之事没有一件事做的对的,想以我来威胁诩,更是大大的不该。”

    “看来已没有我出手的余地了。”含着笑意,祁诩天收起了手中的利器,有人惹到了溟儿的头上,下场会如何,他十分清楚,溟儿本非轻易出手之人,但只要有人招惹,他便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分明被欧阳长老所制,程子尧却犹能谈笑自如,便是而今,那两人之间也如周遭无人一般,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尹千逸咬了咬牙,“水月公子又如何,莫非仅凭口舌,便能让我饶过你不成?我便是以你要挟又待怎样?!如今呢自身难保,还想教训我?”

    “老夫劝水月公子莫要逞能才好,今日只要能与少阁主安全离开此处,老夫答应绝不伤害公子的性命,不然……”欧阳拓将那抵在脖颈间的剑刃又压紧了几分,霎时便有血珠由那细白的脖颈之间渗了出来,“伤了水月公子也非老夫之愿,该怎么做,想必公子也知晓。”只要程子尧让暗皇放他与少阁主离去,留的性命,往后如何也只能等回了凌希阁再议了。

    祁溟月只觉颈边微微一痛,衣襟之上顿时感觉到些许湿润,抬首往前方看去,果然见到父皇神色阴沉,以眼神示意安抚,他抬手抹了抹颈边的血珠,眼中透出了几分笑意,“欧阳长老可知,子尧再等一个非杀不可的理由。”欧阳拓离开尹千逸潜全他的身后他岂会不知,由得他去,自然便是为了眼下这一刻,凌希阁勾结安炀之举,已令他下了铲除的决心。

    欧阳拓未曾看见身前之人的笑,周围的江湖人士可都瞧的分明,此时的水月公子眼中所含的笑意绝不会使人觉得容易亲近,与往日不同,那眼眸中所透的神色几分冷清,几分冷寒,如月色萧杀,又如水色深沉,如同扯去了镜花水月之间的薄薄轻雾,显露先前的是无人可挡的锐利锋芒!

    “你是何意?”欧阳拓正在不解,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七彩光华腾空而起,虽不知那是何物,但凭着本能已觉出其危险,“勿要妄动!”知晓定是程子尧所为,他急忙将剑刃又往下压去,只要握着程子尧的性命,他不信他真敢将自己如何。

    “无他意,让你一死罢了。”唇边噙着一丝轻蔑浅笑,祁溟月口中缓缓吐出答案,眼眸中泛起了温柔之色,望着指间的旎狐在空中飘扬而起,舔了舔唇,发出几声轻笑,“以子尧相挟,便是今日尔等所为之中最错误的一桩。”

    听出他笑声中的冰寒与轻蔑,欧阳拓忽然心生警兆,方才发现手中剑刃竟再也无法往下施力,他的手如同不听使唤似的,竟丝毫不得力,“你……你是何时……”此时方觉臂上传来彻骨的疼痛,欧阳拓惨叫一声。

    随着他的惨叫,众人只见先前那七彩光华瞬间流转,随后喷涌而出的鲜红便如同雨点般落下,在眼前飞溅而起,又滴滴掉落,如同一场血雨,突如其来,在所有人眼前造成了一片血幕之色,一只断臂已掉落于地,在那血泊之中显得尤其可怖。

    欧阳拓被自身鲜血渐得满脸满身,捧着断臂,退后了几步,已是神色惨白,满脸惊慌,“这怎么可能?”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功力,竟会在这分外年轻的后生小辈手上失去一臂,望了一眼也正自呆愣的少阁主,他收起惊慌之色,面上厉色顿起,“今日看来无法善了……”

    “欧阳长老还想如何?你以为自己还有一拼之力?”动了动指尖,旎狐在身边扬起一道炫目光华,如丝如帛,浅白的半透明之色映照出众人惊讶骇然的神情,祁溟月注视着犹不明了的欧阳拓,指间微扬,随着旎狐在空中发出咝咝微响,回复成丝帛一般的旎狐已被收入腰间。

    “欧阳长老……”尹千逸瞪着双目,颤声轻喊了一句,眼中亦是现出了惊骇之色,在他眼前,只见随着程子尧的话音落下,欧阳长老身上便不断现出一个个血口,那微张的口子并不大,却吐着猩红之色,微微裂开的数十个血红伤口逐渐显现,这一幕不论是落到何人眼中,都会忍不住心中升起的恐惧,对着那数十个不断淌出鲜血的伤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随着一个个小口不断张开,欧阳拓惨叫着翻滚于地,血泊之中,浑身的痛楚和心中的恐惧让欧阳拓对方才之举无比悔恨,耳边却又听到那被他错看之人轻柔的语声,“子尧早就说过,以我来要挟,是大大的不该,虽说是迟了一些的,不过欧阳长老现在该知,子尧并非只擅天音了吧。”

    想以他来要挟父皇,此举除了不该,更是不智,尹千逸与欧阳拓的所为已激起了他沉寂许久的嗜血之意,冷哼一声,祁溟月迎上对他望来的狭长双眸,缓下了神色,“诩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凌希阁勾结安炀,父皇定也不会轻易放过。

    见溟儿因他而怒,祁诩天眼中露出笑意,朝祁溟月走了过去,抹去他脸颊之上被溅到的一点血色,将他揽在了怀中,“交予血影。”随着他话音落下,厅内忽然现出十二条血红身影,浑身的猩锈之气使得所有人心中一颤,霎时回想起了当年之事,血影的可怖无人不知,今日又见血影,不知暗皇究竟是打算如何。

    十二人本是洁白的衣衫此时已全染满了血色,被浸透的白衣此时看来果真如同血衣一般,透着说不尽的杀意,想必定是庄外激战所致,祁溟月到了此时,方知血影之名是何由来。

    靠在祁诩天怀中,他只听怀抱他之人开口说道:“三日后,本尊不想于江湖中再闻凌希阁之名。血影听令……”目中露出几分残路,祁诩天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哀号的欧阳拓,还有呆立于前的尹千逸,唇边勾起一抹残忍杀意,缓缓吐出了一个字,“杀。”

    尹千逸眼见欧阳拓已是活不成了,又听得那一个杀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抬望眼,只见那金色面具微微闪动,面具下薄唇再启,“若思归有异,留着你的性命也好观察药性,今日,便留你不死。”

    随着语声落下,十二条血影倏然消失,除了那浓重的血腥之气,不曾留下丝毫痕迹。尹千逸之举已是招致了众怒,故而在座之人对凌希阁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并无丝毫同情,望着血影离去,又瞧着逐渐停下了翻滚之势,眼看便要失血而死的欧阳拓,所有人只是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莫要惹怒了暗皇或是水月公子,今日才真真知晓了一个清楚,招惹那水月公子绝不会比惹上暗皇好多少,只要瞧瞧欧阳拓的下场,便知结果会是如何。

    自暗皇下了灭除凌希阁之令,数十人所在的大厅之内,便再无半点声息,瞧着并肩而立的一紫一白两条身影相携离去,所有人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暗皇不愧是暗皇,即便是多年未现江湖,一出现便又引起无边风浪,澜瑾差点丢了性命,凌希阁眼看便要在江湖中消失。

    而所有的一切,全是因水月公子而起。眼见暗皇果真对水月如此重视,众人不禁担心,若三日间那思归发作,水月公子真有个万一,到时暗皇不知会如何?摇了摇头,此时所有人都希望,水月公子千万莫要有事才好,至于那澜瑾,只怕眼下已是无人敢要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春半

    宁静的午后,和风微拂,因春日将至,无论是抬头可见的树桠之间,还是毫不引人注意的栅栏角落,点点嫩绿悄然而出,不知不觉间已可窥得些许春色。此时的院落之中,一抹莹白身影站在树下,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神情淡淡,却透着几分不耐,眼神微转,似乎决定了何事,他忽然举步往院外行去。

    “公子何往?老奴奉命在院内侍奉,若公子要去的远,请公子告知老奴,待尊主回转,老奴也好禀报。”

    云昊山庄的老管家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望着正打算踏出院子的莹白身影,神情恭敬,话中却隐隐透着阻拦之意。

    祁溟月略略停下了脚步,侧首说道:“若不放心,跟着便是了。”距服下思归,已有两日,这两日父皇片刻不离,唯恐他有个闪失,直到方才,收到了百里忘尘所传的信,才在他再三保证,绝不会让自己再有危险之后出了庄,也不知是否上回与百里忘尘有了何种约定。

    心中怀着猜想,他继续前行,并未因管事所言而打消了出院的念头,眼看即将离开云昊山庄,他却还未在庄内好好转过,听闻炎瑱已将要接管山庄,对于已算是属于自己的势力,他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

    那位管事眼见无法阻拦,叹了口气,苦着脸随在身后,想到那位暗皇吩咐他之时的神情,他便不敢有半点懈怠,可而今这位水月公子不好好待在屋中,却偏偏要出去,实在叫他很是为难。不禁在心中寻思着,若暗皇回来,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才是。要知眼前的水月公子也非寻常之人,又岂是他这小小一个管事可管得了的,那日他也在厅内见了水月公子处置凌希阁欧阳拓的手段,想那欧阳拓之后的惨状和哀号,挣扎到最后仍死了,也不知是因流血过多,还是生生给痛死的,一思及那日的情形,他便又要打个冷颤。

    自那日厅内接二连三发生几桩大事,澜瑾几乎被暗皇所杀,凌希阁因尹千逸而被暗皇下了灭绝之令,云昊山庄内气氛便异常诡秘,虽无多少人离庄,却再也无人多提澜瑾半句,尹千逸与澜瑾都被看守在各自房中,不可踏出一步。口中不提,但众人心中所想,都是暗皇与水月公子最终究竟会如何处置那二人。

    要知暗皇那日便有杀澜瑾之意,若不是为着思归之毒,澜瑾恐怕早丢了性命了,至于那尹千逸,招惹谁不好,偏偏再度找上了暗皇,又对水月公子那般,而后害得数位江湖同道身死,被人揭穿了与安炀的勾结,便更是惹来了众怒,对于暗皇下了那绝杀之令,江湖中只有拍手称快的,反正只要平了暗皇之怒,又替死去之人报了仇,活着的都平平安安的,未被迁怒,便是好事,谁还去管得那些咎由自取之人。

    祁溟月自然更不会去考虑那些,而今被他放在心上的,是回宫之事,至多再过一两日,便要离开云昊山庄,可澜瑾身份还未明了,如何安排他仍是一个问题。若说澜瑾与安炀勾结,便不会有暗杀之事发生,对自己又无加害之意,便更不似与安炀有太多牵扯。若说与安炀无关,他却以玄邰之名挑起了苍赫的纷争,何况他口口声声的要帮他夺取天下,看似也并非妄言,而是真有此意,澜瑾为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一心要帮他得天下?在澜瑾身上有着太多谜团,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而那尹千逸,已无威胁,因他自身之举,凌希阁将要消失于江湖,还留得一身唾骂之名,经过此事,以尹千逸那偏激的性子,已足以令他自己崩溃。父皇留着尹千逸本就是为着思归之毒,但对尹千逸而言,此刻活着恐怕比死更令他感到痛苦折磨。

    脚下缓缓前行,心中思量着近日之事,祁溟月边漫无目的的往院外那些不曾涉足过的地方行去。

    那位老管事随在身后,仍旧苦着脸色,心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在暗皇不悦之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对着身前之人,他也不敢有半点得罪,而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眼见水月公子走着走着已出了后院,走入了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的前院范围之内,他连忙在后头轻轻提醒了一句,“公子,此处已是前院,人多混杂,不如……”人多之处便是江湖,有江湖自然有纷争,这可是他在云昊山庄多年以来的体会,凡是有人之处,少不了麻烦,而今水月公子身中思归之毒,还是个不知药性不知丝毫底细的毒药,暗皇交代了要好生侍候着,水月公子却偏走到了这里,若是有个万一,便是让人一死,恐怕也平息不了暗皇一怒啊。

    仿佛未曾听见管事话中的劝阻暗示之意,祁溟月只是点了点头,脚下未停半步,管事随在他是身后,也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能耐让那看似平和,实则却深沉难测的水月公子改了主意,只得悄悄的抹了抹额上的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敢稍离。

    虽去过前厅,但对与前院并不太熟悉,带着几分无聊,也是打算消磨时间,祁溟月随意的踏入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自那日以后,庄内的江湖人士便少有露面的,此时也是一样,虽有几朵不畏冬末寒意悄然绽放的花朵,在阳光下与那颓败的凋零残花之间显露无比艳色,却并无一人观赏,周遭可感觉的,只是为数不少带着好奇与谨慎的气息,并无一人现身,显是都隐在各人房中,说不准正有人望着此处。

    知晓他那日对付欧阳拓的手段已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而才会使人对他如此谨慎相待,祁溟月不禁暗自猜想,说不准在江湖中再多待几日,他的名声便会与父皇一样,只要一现身,在众人眼中即刻显露的便是敬畏与恐惧,而不是如今的倾慕与好奇了。

    困在屋中颇有不耐,此时到了园中,闻得几许芬芳,倒也使人觉得轻松惬意,祁溟月随意的再一边坐下,正为那一日众人的反应觉得有趣,忽而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随着脚步,还有几句喝骂之声。

    “笨蛋!我都说了,是要这一种,不是那一种,你怎么还会搞错啊?”

    听那声音像是女子,而且年岁不大,银铃似的嗓音,不带丝毫做作,口中虽在叫骂,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娇嗔,听来便让人忍不住扬起了唇,对说话之人十分的好奇起来。

    祁溟月随着发话之处望去,只见不远之处有一双人影,一高一矮,高挑之人看身影是名男子,在哪女子话毕之后便半蹲于地不知挖起了何物,站在一旁的娇小身影则专注着瞧着他的动作,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口中还在继续说着,“我说药罐子啊,你吃我的喝我的也有好些时日了,我还叫你识得药草,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哦!”

    “你教我识得药草,不就是为着让我 替你采药吗,不知你又如何报答我?”

    平静的语声带着隐隐的笑意,听那话音,祁溟月忽然站起身来,微微阖起了眼,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听那说话之声有些熟悉,竟会是他?

    带着兴味之色,他站起身来,遥遥朝那人唤了一声,“韩公子……”

    “喂,有人知道你呢!”回应他的却是那女子一声低呼,随即便有人远远的跑了过来。“本以为药罐子已经很好看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望着站在几株才盛放的花朵之前,唇边含笑,神情悠然的年轻公子,她口中不断低喃着,“这次真是没有白来啊,赚了赚了……”

    祁溟月挑了挑眉,望着身前娇小可人的女子,见她正瞪大了眼望着自己,口中还那般低语,叫他实在觉得有趣,不由轻笑一声,“在下程子尧,敢问姑娘的名讳?”她身旁的分明便是韩梓麒,虽事隔许久,但对于韩梓麒,他仍很有印象。韩梓麒受伤离宫之后如何他并不知晓,但依眼前看来,想是这女子救了他。

    “程子尧?你就是江湖盛传的水月公子程子尧?!”她再度惊呼一声,早闻水月公子之名,一直都让她好奇不已,今天竟然给她见着了,“镜花水月,可观而不可得,果真名不虚传!”一边赞叹着,她带着几分好奇,伸手触上了身前之人的脸庞,“果然是真人呢。”早知便该早些来,而今才至,说不定已错过好多精彩之事了,比如眼前水月公子,还有传闻钟情于他的暗皇。

    见她指尖探来,祁溟月却并未躲开,瞧见她眼中的好奇与纯粹的欣喜,谁也不会对这看似无礼之举而生出反感,眼前的女子一双大眼,盈盈的眼神中不见半点阴暗与算计,有的只是几分倔强单纯。对正往此处行来的韩梓麒微微挑起了眉,他对他开口说道:“多年未见,韩公子似乎过的不错。”

    韩梓麒站在他的身前,仍是当初那般平静淡然,眼中略略透着些复杂之色,并未回答,抢着说话的仍是先前的女子,“那是当然,有我照顾着,他自然过的不错啦。”

    “我是伊鬼月,医毒伊家正是家兄,我可是得了我哥的真传哦,如果有什么疑难杂症,寻不到他,来找我鬼医也是一样啊!”

    站在韩梓麒身侧自称鬼医的年轻女子一脸自豪之色,年纪虽小,却透着几分豁达爽朗,自封鬼医,也有着几分古灵精怪,只见她一边如此介绍,一边仍是偷偷的往他身上瞧来,望着她身侧韩梓麒露出些许苦恼无奈的模样,祁溟月眼神一转,已含笑点了点头,伸手往伊鬼月头上轻抚了几下,口中说道:“多谢鬼月姑娘,不知你可知思归?”思及澜瑾那日之言,他随口一问,只见韩梓麒望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不禁暗笑一声,想那韩梓麒过往种种皆已过去,而今能遇上如此有趣的女子,倒也是他的运气。

    伊鬼月被那手掌在头上抚过,乍然心中一暖,离家出走已久,并不觉如何,此时却被水月公子如同兄长一般的举动,而惹得开始想家了,眼前之人看着便叫人觉得亲切,此时更是让她觉得喜欢,对于他的问题自然也格外认真的想了想,才答道:“思归?我只是从哥哥的医书上瞧见过,早已失传,不知你问的可是这一种?”

    莹然便曾是医毒伊家的弟子,伊家又闻名于天下,他的妹妹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此时听他随口一问果然问出了些端倪,祁溟月不禁点了点头,“正是那一种,不知姑娘可知其药性?”

    “那个……时日久远,有些记不清了。”侧着首,伊鬼月回忆着说道:“我似乎记得思归的药性很是特殊,与寻常毒药都不同,并非对每个人都有效用,但最最特别的地方还是它的解药……”

    “它的解药如何特殊?”听她这么说,祁溟月并不意外,澜瑾口中所说之语,总是真假参半,若真句句实言,便不是澜瑾了。

    “一颗为毒,两颗为解,思归的解药便是它本身。”伊鬼月努力回想着幼时所看的那册医书,挠了挠头,总觉得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未曾被她记起。

    他服下的便是两颗,难道这不过是澜瑾唬人的伎俩?听了伊鬼月所言,祁溟月愈发搞不懂澜瑾心中所想,按下心中的疑虑,他对伊鬼月微微一笑,“多谢告知。”尹千逸同他一样服下了思归,若澜瑾果真另有所图,不知尹千逸那边又是如何……心中沉吟着,他打算去瞧瞧尹千逸的状况。

    伊鬼月正对着眼前一现而过的浅笑出神,忽然听到一声轻哼,“人都走了,还傻看什么?”她闻言瞬间回过神来,果然那抹莹白之色已渐渐远去,撇了撇嘴,转身对着韩梓麒瞪了一眼,“谁傻了?我是在回忆,懂吗?回忆那个思归的药性!我就不信我想不起来!”她总觉得还有一项更为特殊之处,被她给忘了。

    “莫非还有别的特殊之处?”韩梓麒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此刻已没了当时的心境,见了祁溟月,他心中除了些许因回忆过往而起的复杂心绪,已无半点恨意,此时见他如此在意这“思归”,不禁也有些好奇,祁溟月会特意问起此物,定不是无由。

    伊鬼月凝神细想,忽然跳了起来,终于想起了思归的另一特别之处,“对了对了,我还记得,若是服下两颗……思归立解,徒留春半!”念着终于被记起的书上所言,伊鬼月得意的抬首,朝韩梓麒解释道:“一颗是毒,名为思归,两颗成双,便是春半。所为春半,可是极为古怪呢,发作之时,便需与人交合,与蝽药倒也差不多,但古怪的却是,若相触之人是心上所爱,牵动心中情念,便会周身疼痛,痛苦难当,若是他人,则如普通蝽药一般,只要泄了欲念便会无恙。”

    韩梓麒听了,微感诧异,“此药果真如此特别?若中毒之人心无牵挂呢?”

    “思归,思归,若是心无牵挂,自然无处可归,便不会有效啦。所谓春半,也只是遗毒的效用而已,若撑得过,便才是真解了思归之毒。这药早已失传很久了,据闻其中有一味药,被称作牵情草,那神奇之效便是有此而来,只是世上再也不见牵情草,便再也不会有思归或是春半,不知那水月公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伊鬼月咬着唇,满脸费解的遥望远处,此时已不见那程子尧的身影了,摇了摇头,她打算还是下回见了再对他细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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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溟月离开花园,一路都在想着韩梓麒与伊鬼月,思及往日种种,不由得让人不叫人叹息而笑,有如此可人的姑娘相伴,想必韩梓麒也不会寂寞了,他与母妃还有父皇之间的种种终究也能烟消云散,俱成过往。

    带着几分笑意,他暂时撇开了过往之事,思量起了先前伊鬼月所言,若服下两颗思归,便等若服了解药,澜瑾那么做又有何意义,沉吟着,他对管事吩咐道:“尹千逸在何处?带我去瞧瞧。”

    管事口中应了,将他带往了尹千逸所居之处,“回公子,此处便是。”尹千逸被关押在前院的一处房间之内,门前还有不少守卫看着,水月公子要探视,他倒并不担心,见识过这位水月公子的厉害,便知尹千逸在他面前绝讨不得便宜,更别提而今的尹千逸已非厅内所见,眼下那模样,恐怕谁进去给他一刀,他都不会有半点反应。

    祁溟月点了点头,命管事留在外头,径自走了过去,看守的护卫见到是他,立时都让开了身来,而今谁不知水月之名,即便是庄主未曾交代,他们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虽好奇水月公子为何寻上尹千逸,不知是否为了暗皇,但以他们的身份,又如何敢开口去问,让开了身,取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上锁链,才微微退后一步,请他入内。

    房门轻轻打开,祁溟月望着里面一片昏暗之色,举步踏了进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发作

    阴暗昏沉的房间里,静的毫无一丝声响,祁溟月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落在那片静默之中,身后,门外映照进来的阳光仿佛打碎了一室昏暗,桌案边有一人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随着开启的门扉又逐渐合上,那人影便又逐渐落在了黑暗之中。虽只是片刻,祁溟月却已看清,桌旁所坐之人,正是尹千逸。

    站到房中,望着那静坐之人,他并未开口,尹千逸也似毫无所觉一般,只是那般静静的坐着,没有丝毫反应。

    “我等了许久了。”桌边所坐之人垂着首,忽然开口,“已是第二日了,为何仍未毒发……”如同呢喃低语的话音,语声飘忽,尹千逸未曾抬头,却似已知晓门边所立的是何人。

    “少阁主盼着毒发?”祁溟月慢慢踱着步走到他身旁,在另一边坐下身来,“若过了明日,思归之毒仍未发作,少阁主打算如何?”对于尹千逸,他并不同情,无论是谁,都需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而尹千逸恰巧惹上的是父皇,付出的代价便格外沉重了些。

    “如何?而今我还能如何?”尹千逸神情木然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凌希阁已毁,我已不是少阁主,落到如此地步,还能有何打算?早死晚死,也不过是一死罢了,只是等着,让人难耐,难得水月公子还想着来看我,尊主大人真能放心?”

    缓缓抬起了头,尹千逸面上并无丝毫异样,但那太过平静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古怪,笑容嵌在那平静之上,带着几分不协调的诡异,直直注视着祁溟月的眼,在黑暗之中如鬼魅般透着几许幽光。

    祁溟月微微皱了眉,眼前的尹千逸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将要燃尽的炭火,看似即将熄灭,却在那灰烬之中藏着愈发灼人的高热,若是不慎,便会引来一场大火一般,存着隐隐的危险之感。

    尹千逸并非韩梓麒,没有那孤高的性子,有的只是偏激和执念之心,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便是他自己造成,听到他那番言语,祁溟月唇边一扬,“子尧至此,只是来看看,所谓思归在少阁主身上是否有效,也在考虑着,过了明日,如何安置少阁主,不知……少阁主可还想要澜瑾?”

    虽然他问的随意,但那话中之意分明是存了嘲弄之心,尹千逸目光一凝,想到自己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心中便忍不住再度涌上了无边的恨意,“程子尧,你莫要太过得意,虽已无关澜瑾,但三日之期未到,你我身上之毒会在何时发作还未可知,若你我都死于思归之毒……”

    说到此处,他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期许的兴奋,只要一想到程子尧最终仍是同他一样,终究只是一死,他便忍不住心底的喜悦,“明日便是第三日,我未曾发作可是让你觉得遗憾?”发出几声低笑,他眼中幽光更甚,“虽然凌希阁被毁,但能让你陪我去死也是值得,这几日我已想明白了,反正那也只是家中几个老头子看重之物,我继承不了,毁了也不错,那样便无人再于我耳边叨念了,什么凌希阁,什么过往,对于将死之人,还有何可在乎的?”

    “既然什么都不在乎,为何少阁主看来仍是如此痛苦?”此时的尹千逸比之无爻更似幽魂,状如鬼魅一般的神情让祁溟月摇了摇头,“若你可放下过往之事,便不会有今日。”既然尹千逸无事,那便是说思归果真已解?仍是带着几分疑虑,他打算再去澜瑾之处问个明白。

    祁溟月站起身来,才要举步,心头忽然一跳,周身竟渐渐觉得燥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心中一紧,顿有所悟。好一个澜瑾,好一个思归……眼中划过一抹冷冽之色,他再不迟疑,立时往门边走去。

    尹千逸见他神情仍是淡淡,脚下却不知为何加快了步伐,行至了门边,望着挑起他所有怨恨与不甘之人即将离去,他咬了咬牙,提醒着自己,那人并不是易于之辈,只要他一出手,定会落得和欧阳长老同样的下场。

    紧紧注视着逐渐靠近门边,正要叫人开门的白色身影,尹千逸控制着心头的恨意,一瞬不瞬的盯视着,瞧得仔细了,竟让他发觉了些许不对劲之处。眼中异色闪动,他从桌旁站起身来,“水月公子似乎急着离去啊?”

    祁溟月双眼微阖,脚下一顿,已知自己的异样定然已被尹千逸瞧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转过身,他极力压制着身上的燥热与莫名升起的欲念,扬起了一方眉梢,“少阁主想要留我?还是想尝一尝欧阳拓受过的滋味?”该死的澜瑾,那思归竟是蝽药?若只是蝽药,又怎会过了两日才发作?他究竟有何用意?尹千逸却为何不曾有反应?一个又一个疑问在脑中盘旋,他只觉心跳愈来愈快,若不及时离开,只怕……

    “不愧是尊主所重视的珍宝啊,到了此刻,不担心自己,还想威胁于我?莫非你以为我不曾看出你中了蝽药?”轻轻的笑声由尹千逸口中发出,此时在他面前,被那人视若珍宝的程子尧已面色绯红,咬牙忍耐着什么,显然是不知何时中了蝽药之类的催|情之物,却又这般巧的在他面前,如此好的机会,叫他怎能轻易放过。

    祁溟月看他一步步向自己接近,面上透着几分诡异的笑容,映着那惨白的脸色,显得眼眸中的鬼魅之色愈发浓重,带着几许疯狂,对他伸出了手来,“能被那人如此看重,定有所长,不知水月公子是如何在床榻之上讨得尊主欢心的,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若让千逸来讨教一番,也好为水月公子缓解药性。”

    “若少阁主愿意帮忙……那是最好,只是不知少阁主是否介意处于下方?子尧可有些担心,为着当年之事……会让少阁主觉得难堪……”忍着满身火热,祁溟月按下心头的欲火,而今的情势对他并无丝毫利处,尹千逸显然不会轻易放过眼下的机会,看来他只能……

    “到了眼下,水月公子仍是要逞口舌之利,对你可并无好处。”尹千逸眼中全是扭曲了的欣喜之色,虽不知程子尧如何会中的蝽药,但此刻就在眼前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一会儿会如何,可未必能如少阁主所想。”身后便是房门,眼前却是尹千逸逐渐贴近的身躯,祁溟月放下了打算开门的手,微抬的眼中已是一片火热欲念,神思并未完全被欲望蒙蔽,但身子却无法控制欲念的升腾,此刻他急需的是他人的身体,让身下的欲望得以纾解……

    尹千逸瞧着他双目火红,显然已是被那药性所制,不由心中一喜。那人最珍爱的宝贝眼看就要落在自己手中,轻抚着那如同夜色一般魅人的黑发,尹千逸忍不住开始猜想,若是那人知晓,被他视若珍宝的程子尧被当年所弃的宠侍抱在怀中,肆意对待,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如镜花水月一般不可触及之人,终究也是常人罢了,让我来看看,被药性所制的水月公子会露出何种风情吧。”尹千逸将手探往了那莹白的衣襟边,解开了衣扣,从衣襟内显露的白皙肤色还残留着不知何时印上的殷红,虽已不甚明显,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落到他的眼中,却在瞬间点燃了他心头的复仇之念。

    祁溟月靠在墙边,并未阻止尹千逸的举动,望着他眼中的如恨似怨的神色,勾了勾唇,嗓音低哑,“子尧定不会让少阁主失望……”

    抬起手,他缓缓解开了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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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诩天回到了所居之处,见院内空无一人,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溟儿若真的乖乖听话,才是奇异之事,此刻见他不在房内,倒也并不觉意外,与百里忘尘相约,依言带去了无爻,两人虽未言语,但无爻已再未现出那日失态之状,想必时日久了,便可完成与百里忘尘所约之事,那时便该是百里忘尘回报之时了,虽是拿无爻所换,但对无爻也无害处,相信溟儿知晓之后也不会反对才是。

    出了院,猜想着溟儿不知会去往何处,今日正是第二日,离三日之期只差一天,澜瑾正是万分期待能帮溟儿夺取天下,即便让溟儿服下毒物,也不会太过严重,但对于此事,他仍是隐隐有些不安,只要事关溟儿,便不由得不叫他更为谨慎了几分。

    “澜瑾在何处?”沉着脸,他唤住了不远处经过的婢女。

    被唤住的婢女战战兢兢的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尊主,澜公子在前院,是少庄主吩咐的,已命人小心看守。”偷偷觑了一眼暗皇的脸色,听出了一些话中之意,她连忙接着说道:“若尊主欲往,奴婢……”

    “带路。”祁诩天仍旧沉着脸,离三日之期不远,溟儿眼下虽无事,却不可保得明日如何,对那思归,他必须问个清楚。

    察觉他身上散发出的阴沉气息,那名婢女连忙称是,急忙将这气势迫人的暗皇领至了前院,到了澜瑾关押之处,才敢行礼退下。

    命人打开了门,祁诩天走到门内,澜瑾见着是他,顿时神色一变,连忙从床上起了身,望了望他的身后,才开口问道:“三日之期将至,尊主可是为此而来?只是为何不见我主?”口中这么问着,澜瑾眼中流光一转,未见那位殿下,倒是让他有些欣喜。

    “你到高兴。”祁诩天并未忽略澜瑾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不知澜瑾为何露出此种神情,莫非是那思归……眼眸微阖,他的身上霎时透出了凛冽的杀意。『之』梦首发

    澜瑾神色一僵,眼神顿时游移起来,对着暗皇此刻那摄人的威仪与恐怖的气息,他不知为何竟不敢正视,原本编好的言辞却是不敢开口说了,“为何不高兴,我主定会无恙,澜瑾只是为此开怀而已。”对着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他不自觉的有些心虚起来,忍住想要退后之势,勉强迎了过去,却发觉那双眼眸此刻正牢牢盯视着他,面具之下,那双狭长的眼印着浅浅金芒,平静,却透着浓浓的威胁与嗜血的煞气。

    “果真如此?”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祁诩天缓缓踏前一步,随着他踏出的那一步,澜瑾顿觉一阵悚然,不明白为何会对一名江湖中人生出恐惧敬畏之意,他终于忍不住退了几步,“思归未解,若尊主担心我主,便不要吓着了澜瑾才是。”

    思归,不提思归也罢,此时澜瑾又欲将思归要挟,祁诩天蹙起了眉,随即又缓缓放开,唇边已勾起了些许弧度,“看来你仍是未曾学乖……”轻轻吐出了这句话,祁诩天随手挥出了一掌,看着澜瑾被掌风扫过,重重落于地上,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落满他衣襟的血红之色,眼中透出了几分不耐,“本尊说过,莫要以为身负玄邰之名我便不会杀你,若不是为了思归之毒必须留你性命,本尊也有的是方法可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澜公子可要试上一试?”

    澜瑾捂着口中吐出的鲜血,开始后悔不该答应了此次苍赫之行,那位殿下与眼前的暗皇分明都是不可轻易招惹之人,他当初怎会以为凭着自己之能定可轻易完成任务呢,此时后悔不知是否还来得及?从面前之人的身上,已觉出了刚才那番话绝非随口而言,那恐怖的男人是真打算这么做,若是再让他知晓思归真实的药性……

    祁诩天见澜瑾神色不断变换,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思归药性究竟如何?今日你若是不说,往后……便不用说了,你可考虑清楚了?”负手站在他身前,望着脚下的澜瑾,祁诩天缓缓开口,不见半点起伏的语声让澜瑾身上一寒,知晓今日再也躲不过,他终于说出了几个字,“那是思归,也是春半……”

    门内,澜瑾正被迫着一点点吐出思归真实的药性,门外,云昊山庄的管事却正在前院四处转悠,听下人说瞧见暗皇到了前院,他立时打算前来禀报水月公子之事,要知水月公子已进了关押尹千逸的房内许久,也不见出来,虽不虑水月公子的安危,但他先一步禀报了暗皇,之后如何便都与他无关了,想着如何说才不会惹怒那性情难测的暗皇,他在前院各处都走了一遍,正打算找人问问暗皇去了何处,忽而听见关押澜瑾的房内传出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

    四处飞溅的木片碎屑如同一阵暗器向澜瑾袭去,桌椅摆设,窗棂床榻,房内半边所设之物尽皆被掌风所毁,祁诩天眼中的杀气已凝如实质,“春半,好个春半……澜瑾,你是在找死!”撤了掌,祁诩天一字一字的说着,听完澜瑾所言,知晓了那药性,他简直不敢去想溟儿将要受得怎样的苦。

    抹了抹唇边的血迹,任由飞射而来的尖利碎木击到身上脸上,澜瑾苦笑着点了点头,“此时我也发现,这一回恐怕真是算错了呢。”春半一发作,要解去便必须与人交合,若是那位殿下碰了旁人,这暗皇还不知会如何,看眼下情形,即便最后真能如愿使得那两人分开,但恐怕不等自己看到最后结果,便会丧了性命了,实在是不值啊不值。

    “药性何时发作?”压下心头的杀意,祁诩天厉声喝问。

    “因人而异,这可说不准,但可确定的是服下之后,三日之内,定会发作。”而今已是如此,说不准片刻之后便会死在暗皇手下,有了此种准备,澜瑾又恢复了平日的嬉笑之色,说的很是轻松的模样,“对了,不知我主如今何在,若尊主大人不在身边,药性又恰好发作……”

    祁诩天闻言立时抬起了手,打算将澜瑾毙于掌下,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人的话音,“尊主何在?老奴有事欲禀。”。

    “说。”鹰一般的眼眸仍是紧紧盯着澜瑾,这一刻,他心中的不安于怒气已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不论澜瑾身份如何有何图谋,让溟儿服下了那样的药,已足以令他死上千百次。

    “老奴奉命随侍,跟随水月公子到了关押尹千逸之处,只是公子许久仍未见出来,老奴听闻尊主已回,特来禀告。”

    “哎呀,莫非是春半的药性刚好发作?”澜瑾听得门外所传之言,含着惊讶低喃了一句。

    溟儿!再无心处置澜瑾,祁诩天腾身而起,落在了门外,“尹千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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