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归
一路风驰电掣,连着闯了两个红灯,苏韵才终于把车开进了兰亭湾的大门,差不多两个月没来,保安亭值班的是个新人,慢悠悠核对资料时,苏韵偷瞄了下手表,12点差一刻。
车停到车位后,苏韵也没急着下车,在坤包里m0到了去味喷雾,对着身上、耳边劈头盖脸狂喷了一通,再仔细闻了下领口袖口,确定闻不到明显的酒味,吐掉在嘴里嚼了半天的口香糖,补了口红,抿了抿额头的乱发,在后视镜里端详了老半天,确定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没有半点刚刚酒吧纸醉金迷的模样了,才急匆匆下了车。
开门时苏韵还是心存侥幸的,特别是进门后窗帘没拉开,整个一楼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房内陈设没变,粗粗看上去还像两个多月前离开的样子,不由让苏韵以为李峤还没回来,关门以后不由自主轻轻舒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如临大敌的诸多准备实在好笑,早si晚si都是一刀,本来还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事到临头还是胆怯,这刀没劈到自己头上,本能总是盼着杀头的日子晚点到来的。
一口气还没吐完,啪嗒一声,客厅的灯被按亮了,苏韵一哆嗦,抬头就看到了二楼台阶上,那个人西装革履,侧身站着,一手扶着扶手,一手端着一个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嘴角拉平,明明就是个不甚愉悦的神情,偏偏肤白发黑,眼角上挑,带着天然一点笑意,倒是一副多情总被无情扰的神se。
只敢抬头看了一眼,苏韵就匆忙低了头,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在这安静的空间里越发地轰然作响,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身后沁出了一身冷汗,pgu和腿上仿佛又被火灼烧,火辣辣地又痛了起来,整个人木木地站在门厅。
李峤却不准备给她做好心理建设的时间,伸出修长两指,往木质的扶手上扣一扣,冷冷地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规矩呢?”
仿佛一个雷,劈醒了呆呆的苏韵,苏韵立即双膝一弯,就地跪了下来,扑通一声,齐膝裙是修身的款,伴着动作裙摆缩到了膝盖上,neng白的膝盖直接磕在实木地板上,有点钝钝的麻,又有点隐隐的痛。
默默地垂下头,苏韵只盯着膝前一尺方圆的地面,听觉却格外地敏感,听着他放下红酒杯,不紧不慢踱过来的声响,一尘不染的皮鞋停在眼前,纤细的脚踝上是连褶皱都一丝不苟的西k,苏韵盯着眼前的皮鞋尖头,睫毛轻轻扇动,感觉喉咙发g,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空气里的沉默简直犹如实质,沉甸甸压在肩头。
这沉默却没有持续多久,李峤哼一声,纡尊降贵地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极淡里带着一点回甘的余韵,熟悉的味道,苏韵却大气也不敢喘,驯服地顺着李峤的动作抬头,不自觉地抿紧了嘴角,唯恐自己有一丝酒气露出来被他闻到。可是李峤凑地更近,呼出的热息带着酒味,喷在脸颊,熏地苏韵耳梢泛红,他轻蔑地笑了下,放开了苏韵的下巴,却抬手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喝地够多的啊~”
苏韵简直被扇懵了,眼泪立即飞出眼眶,整个人也斜斜地扑倒在地板上,却立即被凶狠地拽回来,y生生地原样被按跪在地板上,嘴里浮起一点铁锈味,神思不属,脸上浮起熟悉的火辣辣的疼。
李峤的手指还是不轻不重地在脸颊上来回摩挲,极其温柔地擦掉了脸颊上沾的眼泪,在红肿的掌印上轻轻掠过,有点痒,再开口时,声音却回暖了些,甚至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太久没回来,已经不记得应该如何称呼我了吗?”
苏韵顺着李峤的力道跪地更端正了些,扫了下他微微泛红的桃花眼,眨了眨眼,泪珠恰到好处地滚到李峤指尖,十分温顺地开口:“哥哥,我错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