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甜蜜
苏韵想不起来第一次叫李峤哥哥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断回想的话,只能记得自己在李峤面前各种叫哥哥的情态,有时是倔强的,y邦邦地带着气,两个字吐出的斩钉截铁,恨不能一个字一个窟窿地砸到地上;有时又是软绵绵的,带着点讨好,娇嗔的绵软的黏腻的,带着鼻音,恨不得一波三折地贴到对方身上;可是绝大多数时候,是带着哭腔和哽咽,结结巴巴叫出声的时候连自己都听不清,战战兢兢,诚惶诚恐,pgu、手心都是火辣辣的疼痛,窗外微微透进来的光打到李峤的脸上,挺翘的鼻梁下是浓墨般的y影,更加显得目似寒星,那一点针扎似的眼神压在苏韵单薄的肩上,坠地人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十几岁的时候,李峤的书房对苏韵简直是地狱般的存在,李峤在大学已经住校,事务繁忙,一周也见不到他几次,偶尔回家,往往就是算总账的时候,李峤惯于在晚饭前都若无其事,只在饭桌上快吃完的时候点点苏韵,要她晚饭后到他的书房“好好”谈谈,进了书房,苏韵常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不是跪着就是趴着,藤条、皮鞭、皮带、巴掌轮着来,劈开空气,仿佛暴风骤雨般永不停歇,pgu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哆嗦个不停,求饶声永远得不到回应,耳边永远是李峤冷静的命令声,数到三你跪不跪好,数到十你趴不趴好,五十下你自己数,挡一下加十次,跪一个小时不许起来。不安、惊恐,绝望又无助的哭泣仿佛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偏偏书房隔音一流,无论是哭是喊,都无人进来打搅,总是一次x被“好好”地收拾了个够。
逆反期的时候,苏韵自觉已经长大,父亲留下来的基金她已经可以动用部分,经济上了,自然可以不屈服封建家长制那套,梗着脖子和李峤强过几次,人权yingsi什么的挂在嘴边,然后就是被更强y地镇压,那几次的代价之惨痛,苏韵简直错觉腿要被打断,甚至第二天的清粥小菜都是林妈端到床边,因为实在是起不来床。最可气的是李家没有剩饭的规矩,苏韵一般不敢在第二天就再次犯错惹得李峤雷霆大怒,常常是食不下咽地一边哭一边吃净碗碟里的饭菜,对敏感又脆弱还在青春期的nv孩来讲,这份屈辱足以使喝下去的所有佳肴琼ye伴着泪水,都幻化成刀片,强y地剖开食道,沉甸甸地坠在喉咙,压下所有的哽咽与不服。
可是那时候,李峤也还不是现在这样不听人劝的x格,他也会心软,会在暴风骤雨之后轻轻抚着苏韵的背t贴几句,有时候还会温柔地抱着苏韵去清洗一身黏腻。林妈心疼不过的时候,偷偷把苏韵泪水打sh的枕巾给李峤瞧过几次,他似乎收敛了些,b如在外人面前记得给苏韵留几分面子,也不再视苏韵为禁脔,如果是有适当理由,外出甚至留宿也不是不能商量。
那时候,简直是苏韵和李峤关系最亲密的时候。苏韵偶尔会腻过来撒娇,吞吞吐吐地叫哥哥,趁着李峤心情好的时候提一些平时显然得不到满足的要求,李峤也肯花点心思带点礼物,回家哄一哄苏韵,甚至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李峤也认真听了苏韵的想法,同意她留在国内念完大学,再选择留学的国家。那时候苏韵挨打的次数也变少了,当场被抓包躲在学校的角落ch0u烟的时候,苏韵简直以为会被当场打si,李峤也不过是盛怒之下冲过来,一巴掌打掉了苏韵手上的烟头,回家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藤条五十下而已,相b从前打到第二天起不来床的窘状,苏韵感激涕零到诚惶诚恐,几乎错认为自己已经成功被李峤驯化成斯德哥尔摩。
那时候的某些时刻,苏韵偶尔看着李峤冷清的侧颜,也会脸上微微泛红,他的手牵过来的时候,心里也会微微甜蜜,觉得和李峤在一起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那么,事情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