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龙掌门第7部分阅读
神雕之龙掌门 作者:欲望社
这话你却是说不得,我不管你当年是怎么惹到了西毒,师傅却是愿意为你挡下这个灾祸的。”又道,“婆婆,你也知道,师弟这人从小孤苦,只要这世上有人能稍微对他假以颜色,他必然百倍回报,何况这欧阳锋却救了他的命,还找了他这么多年,这份关心却不是假的,想来他疯疯癫癫的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我们这时和一个疯子为敌,师弟定然左右为难。”李然见孙婆婆神色终于见了暖意,暗道我也左右为难啊。
李莫愁这时脸色连变,想到师傅当年重伤不治,都是她造成的,又是悔恨交加,又对小龙女端着架子教训自己异常的愤怒。当下甩着拂尘就要出门,李然冷然道:“师姐,你这是要下山吗?还是想去替师傅报仇?”
李莫愁返身冷笑道:“我待要怎地,你又管的着?噢?我倒是知道了,你这是端着掌门的架子在训人呢?”
李然不以为意,笑叹道:“玉女心经确是一门高深的功夫,可是,师姐,我这里倒是还有一门更加高深的功夫,你却还没有学,这么快下山,你会很遗憾的。”
李莫愁顿住脚步,暗道莫非师傅还留下甚么更厉害的功夫,或者是师妹在哄自己呢,当下返身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连师傅有甚么武功都不知道。”
李然站起身,摸着扇骨敲着手掌,笑道:“ 不知道师姐有没有听说过九阴真经?”
李莫愁一听,立时回踏一步,但是喜意露了一半又冷笑道:“听过又如何?天下谁不知道,只有郭靖和黄蓉练了这上头的功夫,其他人却是无缘得见。”
“只怪我们古墓的风水太好,师姐你自然知道,那王重阳当年是得了九阴真经的,其中有一部分被刻在石室中。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定能让人受益无穷。”李然当下掀开门帘就往墓道走。李莫愁急忙跟上,洪凌波也是好奇不已,自然亦步亦趋的跟着,孙婆婆这时缓过心神,却是没有跟去。
李然将九阴真经的出处告知了李莫愁师徒,然后就返身回来,暗叹李莫愁果然是个养不亲的小狐狸啊,如今居然要用引诱法,才能留下来,若是她学完这真经上的功夫,不知道还能拿什么留的住她。李然叹口气,这人若是学会了这些功夫,再闯江湖,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李莫愁哪里知道古墓内还有这一层玄机,待看到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后,一瞬便狂喜不已,浑然忘我的记诵起来,洪凌波这时道:“不若先誊抄下来,以后再慢慢练吧。”
李莫愁心下欢喜,自然高兴道:“你到乖觉。”李莫愁也不假手他人,一般儿的逐字逐句的将石壁上的九阴真经誊抄下来,才转回到起居室。
李莫愁掀开帘子就是一句:“师妹竟然藏私。”
李然哑然失笑,李莫愁果然会说这句话, “噗,师姐啊,这话可说的不对,你一来就说要学玉女心经,我原本就打算等你学会了心经才将这个告之与你,你可错怪我了。”
孙婆婆这时道:“没想到,那臭道士居然还有一条通道过我们古墓,须的想个法子封了才是。”
李然笑道:“这倒不必了,想必全真教也就他们师祖知道吧。以后若是还有甚么东毒、西毒的闯进来,我们还可以有一条退路。”
孙婆婆一听,脸色又僵了下来,“你们当真连师傅的大仇都不报了。”
满室寂静,洪凌波乖觉的躲一边泡茶,李莫愁看着地面,李然摸着扇骨,忽听得杨过在门外道:“我义父到底和师傅有什么过节?”说完掀帘进来,满脸神伤。
孙婆婆见到又是欢喜又是哀叹,杨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孙婆婆面前,跪倒在地,唬的孙婆婆连忙站起避开来,只听得杨过道:“婆婆、两位师姐还有凌波,义父神志不清,说话都颠三倒四的,看在他孤苦可怜的份上,不要与他为难罢。”
满室默然,李莫愁是觉得自己终究敌不过欧阳锋,当年被追杀的胆战心惊,若不是古墓派的轻功独步武林,定然早已丧命,现在想来还是胆寒。李然则是左右为难,成为小龙女时记忆本就只是悬在某处,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对这个世界,她其实感触并不深,何谈报仇这种心思,可是终究继承了人家的身体,这个大仇不报,却是说不过去。
孙婆婆哪里肯,但是杨过兀自跪着,满屋子寂静无声,洪凌波甚至也不摆弄茶叶了,只是低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婆婆才叹口气道:“我一个老婆子原管不了你们。”
孙婆婆默然去了外间,杨过这时已经泣不成声,犹自跪着,李莫愁站起身出了门,临走时还瞪了一眼洪凌波,洪凌波赶紧跟上。
李然望着杨过,杨过拭了一把泪,也望了过来,李然不待他开口,就道:“你起来吧。”
杨过仍然倔强的跪着,满脸恳求,李然只得站起身走出门,叹道:“那你就跪着吧。”
揭过
那日,杨过生生跪了一天,到底孙婆婆心软了,第二日起床一见杨过还跪着,早滴下泪来,一把将杨过拉在怀里,连连道:苦命的孩儿呀,你倒是快起来啊,你不要这腿了不成。
杨过哪里还能起来,软到在地,唬的孙婆婆一把将他抱到椅子上。李然冷眼看了半天,这时才走过去,洪凌波早已急走过去帮着将杨过坐好,帮着孙婆婆一起替杨过揉着膝盖。
杨过倒是硬气的很,白着嘴唇道:“婆婆,两位师姐,求你们放过我义父吧。”
孙婆婆兀自掉泪,李莫愁在门边轻哼了一声没说话,李然默然站着。最后还是孙婆婆一声,“这事先放着吧,咱们一家子可不要生了嫌隙要紧。”
孙婆婆疾走去翻清淤活血膏来,李然走过去输入内力给杨过活血,见他白着脸忍痛,不由也是叹气。
古墓里众人终究还是因这事冷了下来,李莫愁自练她的功夫,居然□第七章的功夫都放着了,去研究那九阴真经。除了吃饭,很难见着几面,洪凌波则在李然指导下修习玉女剑法,杨过多半是和欧阳锋住在外面,因为被欧阳锋拉着学蛤蟆功,只得将九阴真经的功夫放到一边。
这日,李然自林外散步回来,远远听见洪凌波道:“小师叔,这是我给你义父做的两身衣服,你先拿着对付过去吧。”
杨过道:“多谢凌波。”李然远远瞧着,杨过的样子看起来是极感动的,但见两小一起朝林外走来,李然立即越上枝头躲藏,待两人去的远了,才飞身跃下。
李然缓步走在林间,拐过一块巨石,笑着道:“师姐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李莫愁轻哼一声,跃下树来,一身浅紫色衣裙随风旋转,煞是优美,李然站立欣赏,听见李莫愁道:“这个便宜师弟倒是有趣的很,你不担心?”
李然笑道:“担心什么?”
“哼,你自己知道。”李莫愁转身就走,李然缓步跟上,叹道:“他们俩都是好孩子呢。”
李莫愁哂笑道:“你才多大,当他们是孩子?”
李然笑笑浑不在意,拢了拢衣袖笑道:“师姐,我们还是先合练第七章上的功夫吧,待到春天,我要辅助凌波练玉女心经呢。”
李莫愁诧然,她确实没有那个心思帮助洪凌波练功,何况九阴真经看着着实精深,一时半会可练不成,见小龙女居然替自己教徒弟,诧异不已,不过还是拒绝道:“她的功夫,自有我来教。”
李然背着手朝古墓迈进,笑着道:“师姐不是没时间吗?我帮忙一二也是该当的,何况凌波资质不错,我教的也开心。师姐放心,我断不会抢了你的徒儿。”
哼,也要你抢的到,李莫愁冷笑道:“那我助你练了第七章就是。”
李然挡唇假咳一声,暗道李莫愁果然老傲娇的,也不知那陆展元是哪根筋不对,放着这样的美女不爱,到底何阮君是什么花容月貌?
□的第七章,需要双剑合璧,李然自然知道须的一个使全真剑法,一个使玉女剑法才可以,但她还是故意使用玉女剑法练了几天,果然怎么练都不得法,直把李莫愁练的脸黑,却怎么也想不出原由。
李然这时才故意使用全真剑法,只听得李莫愁“咦”的一声,继续使下一招,李然自然又用全真剑法与之配合,李莫愁此时才笑着道:“原来竟是如此,师妹高招。”
李然笑道:“我也只是试试,这武功是师祖创的,她和那王重阳又有那样一段过往,师祖的武功虽然处处压制全真教的,可是到最后,只怕还是希望能和王重阳共同御敌的吧,只是这剑法可能更适合情侣,我们练起来威力可就没那么大了吧。”
李莫愁暗道,师妹果然厉害的很,连这都能想的出来,只可惜师祖当年也只是孤独终老而已,想到自己的不幸,不免心下烦郁。
李然一瞧,知道她又神伤了,收剑笑道:“师姐要放宽心才好,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李然走出石室,却见杨过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言语。
李然诧异道:“你不陪你义父练功,跑这里来做什么?”
杨过这半月都未能与师姐说过几句话,他其实挺气师姐狠心放着他一个人跪了一晚,之后也总是神色淡淡的,散步时也总是一个人,好似不愿意搭理他一样,不免总是郁郁。只一味的和欧阳锋练着蛤蟆功,这日见洪凌波都知道关心他,可是师姐却从未温言说过半句话,也不再要自己添衣服御寒,不由的心都灰了。掌不住脚步就朝师姐练功的石室走来,在石室外听到了情侣合练那一番话,想到自己竟然是没法子练这门功夫,以后和师姐就不能使出这套剑法了,一时之间颇为沮丧,又想到情侣二字,杨过这才知道,自己对师姐的情愫,原来就是诗歌里的相思之意了,杨过不由得脸热起来,偷偷的瞧向师姐,见她仍是往常的微笑摸样,杨过更觉沮丧了。
李莫愁这时已然走出石室,见两小站在那里,一个无奈的笑,一个却红着脸望着欲言又止,李莫愁刚刚压下的那段情伤,不免又涌了上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李莫愁默然紧走几步离开了长廊,拉开另一扇石室的门。
李然颇为疑惑,细想刚才一番话,好似没有得罪李莫愁才对,暗道这人的心思可真是难猜。不过她也实在懒得理会,拉着杨过就往回走,哪知杨过竟如惊弓之鸟般甩开了手,红着脸走到前面,李然讪讪的收回手,不知道自己是否撞邪了,这又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少年。
杨过刚懂得自己的心思,碰触到师姐的手时,不免心跳加速,颇为害羞,走在前面才想起害怕师姐生气,不免又退回来,期期艾艾的慢慢伸手,拉上了李然的手,脸色更红了,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然不免奇怪,莫非蛤蟆功能把人练傻不成,又一想欧阳锋恐怕会教杨过九阴假经,连忙道:“你最近学了什么功夫?”
说到功夫,杨过才回过神来,苦恼道:“义父所说的九阴真经和我们学的,大不相同,也不知道是谁的对。”
李然连忙道:“那就先练我们的,我都已经学过一遍自然不会错,你也不要到你义父面前练了,省的他看了心里更糊涂了。”
杨过点头,半响才说道:“师姐,我。。我也想练玉女心经上的功夫。”
李然这才想通了,怪道刚刚他那么一副模样,竟然是在气苦没有学这个,不由的笑出声来,“你要练这功夫可就难了,谁来助你呢?”
杨过瞧了师姐一眼,见她笑意吟吟的望着自己,暗道,师姐这是不肯跟我练了,又想师姐也说了男女大妨,她自然不会与我练的,杨过心里沮丧,不免垮下脸来。
李然咯咯笑着抽出手来,捂着嘴道:“我倒有个法子,你去找你义父合练吧。”
李然本是觉得这个绝无可能,哪知杨过像是得了甚么好主意似的,满脸喜悦,拍着手道:“师姐真厉害,我这就找义父去。”李然讪讪的站在那里,没想到一个玩笑,杨过就信了。
杨过这次可真是雷厉风行,欧阳锋被缠的没法子,居然也答应了,每晚和杨过修习玉女心经,即使外面冰天雪地,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李然想到练这门功夫的凶险之处,只好再一次改变作息,去给他们站岗。
没想到他们这一次修习玉女心经,竟然让欧阳锋越来越正常了,虽然他好像仍然记不清以往的事,过的两月,言谈间竟然自有一股沉稳气度。原来,玉女心经本就是让人心神归一的功夫,林朝英创这门功夫要旨就是想要自己心灵沉静。这可帮了欧阳锋大忙,他的心绪宁静下来,才开始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李然其实挺担心欧阳锋记起从前的事,到时候完全忘记杨过这个孩儿,成为那个霸悍的西毒,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然暗暗观察,见欧阳锋只是越发沉默了,眼光也越来越清醒,却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对杨过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有加,他们两人父子相得,其乐融融,让人看着眼热的很。李然这才放下心来,偶尔故意让杨过去讨教功夫,欧阳锋端的厉害,每每细思量一番都能做出一针见血的答复,让杨过等一众都大为受益。
武功精进
来年春天,李然助洪凌波练玉女心经时,却是李莫愁站岗的,李莫愁虽然没有尽心教导徒弟,但是这种边站岗边练功的小忙还是能帮的。洪凌波本来就练到第三层,加之这半年多,对武学一道上也有颇多了悟,不到三个月就练成了。李然不由笑道:“师姐这徒儿收的好,又聪明又漂亮,原本就该是我古墓派的弟子。”
李莫愁听了也是极为有脸,不过还是嗤笑道:“怎地古墓派的弟子就须得是聪明漂亮了。”
李然摸着扇骨道:“你想,从师祖到我们这几人,哪个不是长的俊,又聪明颖悟的。”
洪凌波被赞的不好意思了,暗道哪有这样夸自个儿的,李莫愁却咯咯笑道:“你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李然见李莫愁一副大为自得的模样,心道你自己都乐成这样了,还这么虚伪的来一句,也不怕我笑出来。
杨过远远的跑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杨过自练会了玉女心经后,就缠着李然练习心经上第七章的功夫,定要练那双剑合璧。可惜,李然全当他是孩子,哪里能练出情意来,让杨过沮丧不已,又想前年师姐和那尹志平对练的时候,双方都是闪亮的笑意,怎么师姐和自己练习的时候,却只是温和的笑着,全然没有一点欣喜之意呢。
李然笑着道:“你不是说第七章上的功夫练着总是有点不对么,凌波已经练好了内功,现在可以陪你练了。”
杨过一听不由气苦道:“师姐总是不经心,自然不对。”又转脸对洪凌波笑道:“恭喜凌波。”
洪凌波微微红了脸,笑意吟吟道:“以后还请小师叔教我。”
杨过本来也好为人师,但是想到师姐竟将自己丢给其他人,不免又是沮丧,勉力笑道:“自然会的。”
时间恍然又是一年过去,其实无甚可讲,众人都是专心练功,杨过尤其专心,欧阳锋自从清醒过来后,总是抓着他勤练不辍,武功大为精进,比试的时候隐隐有赶超李然的势头,这不免让李然颇为艳羡,果然五绝就是五绝,教徒弟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李然咬着牙也是狠练,她自认自己的武功大为精进,怎么就没有见到小说里那些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后,内力激荡之下发出的啸声。李然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废,根本不是什么资质很高的人,李然越想就越是难受,阳春三月徐徐暖风也吸引不了她烦闷的心。李然在野苹果林里寻了一处石头坐下,撑着腮暗思自己的武功是不是练岔了。
山风一阵一阵的吹,那些野苹果的花瓣随风摇曳生姿,好些花瓣从枝头飘然而下,在微风中打着优美的旋儿慢慢跌落地面,一双脚出现在李然的视线里,李然抬头一瞧,竟是尹志平,他看起来清瘦了很多,一双眼睛微微闪动,背着手微笑着望过来,云淡风轻的模样,“龙姑娘很爱这片林子吧,每年春天必要来这里瞧瞧啊。”
李然撑着腮的姿势仍然未变,瞅着尹志平微笑道:“许久未见了啊,尹道长。”
“你看起来,还是往年模样。”尹志平走近一步,又顿住了,仍然微微笑着。
李然见那笑容酸涩勉强的很,不由叹道:“你却清瘦了。”
尹志平终于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待要踏出脚步,却又停在那里,伸手接了一瓣花,又随意的佛开,终于微微弯腰点了点头,道:“不打扰龙姑娘雅趣。”
李然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索然坐在原地,呆怔的看着那些花飞花谢,半日才叹口气,站起身拍拍尘土,背着手慢吞吞的踱步,走到水涧边时,远远见欧阳锋站在一根松枝上,任由衣摆翻飞,垂目望着远方,硬朗的身骨竟然大有萧索之意。
李然叹口气靠着一棵树,今日连番遇见两个萧索之人,真是愁煞人也。其实,对于欧阳锋这个人,李然真是生不出半点仇恨,何况他武功之高,她现在还不敢望其项背,更不提什么报仇了。好在现在孙婆婆也不提这茬,大家就当做欧阳锋不存在般的自欺欺人的过着,李然偶尔会在林间遇见欧阳锋,但是大都只是互相看一眼罢了,岔开路又走自己的。
这时,欧阳锋似乎瞧见了林子里有人,望李然这边看过来一眼,李然笑着飞身越过水涧,漫步在林间小路,果见欧阳锋在前边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
李然也只是在后面缓步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默然走了很久。拐了几个弯,道路才见平坦,李然扯着路边的嫩草,轻叹道:“没有人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欧阳前辈过于执着了,有些事,忘记又何妨。”
欧阳锋仍然稳步走在前面,半响才问道:“你怎知我没记起来?”
李然笑了笑,嗅了嗅手里的草汁,皱皱鼻子,道:“猜的。”
欧阳锋还是缓步走在前面,直到李然以为他不愿意再说话时,才听见他说道:“你尽管放心,就算我想起来,也不会加害于你们。”
李然顿了顿脚步,笑道:“欧阳前辈若是要我们这些小辈的命,那岂非轻而易举。我所担心的,只不过是师弟的一腔孺慕之情成为一场空,他是个苦命的孩子,望欧阳前辈能怜惜他。”
欧阳锋终于侧了侧身子看了李然一眼,然后望着前头,沉声道:“你对他倒好,刚才林子里那个道士又是谁?”
李然低头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笑道:“这和师弟有什么相干,师弟还只是个孩子。”
欧阳锋再没说什么,李然却觉得鸭梨很大,都说西毒城府很深,果不其然,沉默是一项了不起的锐器,竟然能让人这样不安,李然不由暗道,欧阳锋还是不要清醒的好。
当晚,饭后众人都聚在厅内闲坐,李然拿起一本书正打算看,见杨过居然开始打坐练功,不由阻道:“刚吃完饭,不要随便运功。”
杨过却笑嘻嘻的说道:“无碍的,师姐,就一小会儿。”
李然挑挑眉毛,拿起书懒懒的看。李莫愁师徒坐了一会也觉无趣,各寻了一处石室练功不提。
李然最近已到瓶颈处,总觉得无论如何努力,武功都不得寸进,索性放下,每晚捧着书本看,心想着练武估计也和做题是一样的,丢一边做点其他事,在拾起来就能豁然顿开了。
小半个时辰后,忽听得杨过一声呼叫,自古墓内回荡不已,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李然惊得掉了手里的书,孙婆婆早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拍手道:“过儿的武功大有进益了。”
杨过的啸声持续了约莫半顿饭功夫,李然早已回过神来,沮丧的靠着椅背,半天才恨恨的走过去用扇骨敲了一下杨过的脑袋,咬牙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竟然赶到了我的前头。”
杨过乐的什么似的,双眼发光,抓住扇子笑道:“师姐原谅则个,我也是不小心就练成了。”
李然一听,一口气堵在那里,扯起杨过的笑脸,狠狠的一拉,返身端着扇子扇风,狠狠道:“这不公平。”
李莫愁师徒这时也来到厅内,洪凌波倒是诚心诚意为杨过高兴,李莫愁就有点酸酸的了,只说了一句,恭喜师弟,立刻转身又去练功。李然几乎和她同步踏出石室,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分散去练功。
杨过这时才蹿到门边,望着李然的方向,惴惴不安道:“义父说,若论功夫,我不及你们二位多矣。”结果只得到两声冷哼,杨过踏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洪凌波凑近杨过低声笑着道道:“这下惨了。”
杨过苦着脸道:“早知道我该到墓外去运功的,师姐肯定很生气。”
洪凌波一想师叔刚才的脸色,暗道原来师叔也有这样狠狠踩着脚步生气的时候,不由噗哧一声笑将出来,调侃杨过道:“这几日你可别想见到师叔的笑脸,喝上师叔泡的茶了。”
杨过一听,心下更灰了,苦恼道:“早知道不让义父给打通那劳什子任督二脉了。”杨过沮丧的坐在石椅上,对着孙婆婆道:“这可如何是好?”
孙婆婆哪里见过小龙女这般任性模样,早笑了半天,见杨过这样沮丧,不免安慰道:“你师姐心胸开阔着呢,我看,这几日她练功不得法,甚为烦扰,估摸着就这几天,武功就要大为精进了,你可别得意,你师姐的功夫比你好的多。”
杨过这才笑道:“我就说,师姐怎么可能会生我的气,肯定是练武不得法所致。何况,我哪里敢和师姐们比,她们可厉害着呢。”
待得几日,李然果然走出瓶颈,内力激荡之下,浑身舒畅,如大冬天躺在暖烘烘的热水里,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气,不自禁的呼出声来,也是很杨过般啸声堪堪持续了半顿饭功夫,清越激昂数理。
唬的全真教弟子都诧异相视,前几日是一次,过的几日又是一次,丘处机几人不免暗叹,古墓派的功夫了不得啊,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造化。
第二日,全真派收到郭靖派人送过来的英雄帖,丘处机想着约上古墓派去那英雄大会也当得起,遂于其他几人商量,他们也都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啸声,自然知道这古墓派出了两个高手,只不知是哪几位,若说英雄少年,也是当得起,何况丘处机本来也对之前那件事颇为歉意,如今正好借此还个人情。
丘处机带着尹志平和几个今年培养的弟子,亲自古墓禁林外。还未待言,忽见一个蓝衣女子飘然而至,轻声功夫比之一年前尤胜良多,目露笑意,拱手笑道:“丘真人亲来,有什么事?”
“郭靖郭大侠诚邀天下英雄齐赴英雄大会,贵派英雄少年,自然在应邀之列,这是英雄帖,请贵派介时入列共商抗蒙大计。”丘处机拱手说道,尹志平已然递过来英雄帖。
李然肃然接过,微笑抱拳道:“劳烦丘真人亲自送来,我派定然准时参加这英雄大会。不知贵派何时动身?”
丘处机捏着胡须笑着道:“我派还有诸般俗物要办,待至下月初方可动身。”
李然遗憾道:“未想竟不能同行。”
丘处机诧异道:“这英雄大会两月后方可举行,贵派有甚么急事不成。”
李然笑道:“确有些俗物要处理,我们打算不日动身,不能与贵派同行,实是遗憾。”
丘处机见对方不明言,也不多问,笑着拱手告辞,方踏着轻松的脚步望回走,心里那份歉疚终于放下,不知道多轻松。
李然捏着英雄帖笑眯眯的往古墓走,没想到,下终南山的现成理由就这么轻易的送到眼前,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啊,李然不由觉得那丘处机也仙风道骨起来。
蒋德
李莫愁本就想着下山,听着李然大义凛然说什么抗蒙的话,只觉好笑,但是竟也默然同意了,这理由实在太正当,她还巴不得呢。洪凌波自然是听师傅的,如今她的功夫也是小有所成,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堪堪快要练完,她自忖在江湖上也少有敌手了,自然想着去大试一翻身手,一朝名动江湖,那是多么得意的事啊。
杨过倒是心中暗喜,又偷瞧师姐一眼,见她竟然还是一般的温颜微笑,一双眼睛轻扫众人,好似在看戏,不由惴惴,莫非师姐在试探自己呢。但是一想到师姐刚刚振振有词的说,“当年叔祖婆婆仗剑抗金,我古墓派弟子自当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保家卫国才当是侠之大者。”杨过不由豪气顿生,自然点头的,又想到义父如今神智已清,出江湖也没什么可怕。
只有孙婆婆皱着眉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终还是道:“你们有这番心意,我自是不阻的,只是我年老力衰,也不想再出这古墓,你们到外面可要互帮互助,小心谨慎才是。”
众人本都跃跃欲试,听孙婆婆这样说,不由都低头沉默下来。李然皱眉半响,才叹气道:“那我留下来吧,让婆婆一个人住在这个空荡荡的古墓里,我实在不放心的很。”
杨过一听,立即道:“那我也留下来。”
洪凌波动了半天嘴唇,看了师傅几眼,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李莫愁只默不作声。孙婆婆这时叹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只管出去即是,我身体健朗着呢,住在这古墓里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然只不依,站起身瞧着扇子在房内来回走了几次,忽地笑道:“我有法子了。”
众人都望过来,李莫愁竟然满脸欣喜之意,莫非她刚才还犹豫了一番,李然不由笑道:“婆婆,还记得今年山下那掌柜的说要送两个丫头来学针线的。”
孙婆婆愕然点头,杨过这时拍手笑道:“正是,婆婆当时怕我们不喜才推掉的,如今我们都出门了,就让这两个丫头上山来陪着婆婆即是,那样我们也放心了。”
李莫愁这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若是这样,买两个丫头也是可以的,何必非要那掌柜的送。”
李然笑着道:“这掌柜很会做人,我不过出些个点子,他就定要送衣服送布匹,去年还赠了一千两银。这人如此豪爽,他买的丫头我们也放心,若是贸贸然买的丫头,心性脾气如何,我们可一时半会瞧不出来,倒是更惹人担心。”
李莫愁不知这一千两银的事,不由诧异不已,她行走江湖时若是没有银子,必然都是劫别人的富济她的贫,从未想过自己挣银子,没想到师妹就是稍微提点几句,一千两银就堪堪到了手里,不由讶然道:“这人可着实奇怪的紧,区区几句话竟然如此值钱,只怕他所图不小,我们更当小心才是。”
李然叹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为商之道,卖的就是新意,我倒觉得这个人值得结交,明日我便随婆婆下山去会会这个人。”
杨过道:“我也去。”
李莫愁见孙婆婆也笑着答应了,就不再说话,心道,看这两个少不更事的家伙会不会被诓骗了去,明日须得去盯着才成,因笑着道:“那我也去会会这个奇人。”
第二日,洪凌波被留下来看家,其余人早早就下了终南山,远远见着小镇时,李然不免叹息,真是寒酸破败啊,她本没多少期待,现在正处战乱,百姓哪里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可是这个小镇的模样,比她想象的还要灰败,不免叹息道:“这个镇子真是又小又破,婆婆,你真是从这里买的衣服布匹?”
孙婆婆还未答,杨过抢着说道:“师姐,这个镇子不小了,看那幢楼,多气派,那里必然是酒楼吧,婆婆。”
孙婆婆点头笑道:“你师姐未下过山,怎能知道这些,过儿,以后在外面可要多照顾你师姐。”
杨过自是很男子汉的点头道:“我一定仔细护着师姐的。”
李然满脸黑线,紧走几步跟上前面的李莫愁,却听她说道:“师妹第一次下山,难道不害怕?”李莫愁垂眼望着蜿蜒的山路,满脸神伤。想必她当年下山时必然是战战兢兢的,害怕的情绪可能还要大过情思。李然不免叹息了一声,笑着道:“有你们在身边,我也就不怕了。” 李莫愁苦中带涩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到了镇上,孙婆婆没有依着杨过去酒楼吃上一顿,而是直接往一幢颇为典雅的房子走去,刚进门就被小厮热情引至楼上的雅间,孙婆婆往椅子上一坐,就问小厮道:“你们掌柜的呢?”
小厮还未待言,一个中年男人推门笑眯眯的缓步走过来,一边说道:“孙婆婆此番又有什么可提点敝店,欢迎之至啊,快上好茶伺候着。”
早有人端茶过来,茶香扑鼻,确是好茶。李然端茶默默喝了一口,将那人看了几眼,不由暗道,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没有做大买卖的气势,李然皱眉听孙婆婆与那人寒暄客套,忽听得楼下惊讶之声不绝,这中年男人本和孙婆婆说着话,此时忙站起身歉然往楼下去,半响又复上来,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蓄着一把颇为秀丽的小胡子,手里攥着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晃悠进来,那模样看起来特风流潇洒。
李然不由暗道,同道中人啊,也摸着扇骨站起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老板。”
那年轻男人把扇子一收,笑着道:“想必就是这位姑娘的主意,敝姓蒋,单名一个德字,有幸得遇姑娘指点,实在是蒋某莫大的福分,今日姑娘光临敝店,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坐。”
李然见对方客气非常,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顾盼处将所有人都照顾到了,不由暗道这可是个人精,因笑着道:“蒋老板客气了,我们此番却不是为了衣服而来。”
蒋德哦了一声,将扇子打开来微微的扇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双细长的凤眼眯着,笑着道:“姑娘有什么事但凡讲一声,我蒋某人定当做到。”
李然忍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怕蒋老板舍不得。”
蒋德一挥扇子,豪爽道:“姑娘只管讲就是。”一双眼睛却闪动着笑意。
李然不由暗道,这人着实有趣的很,不由笑道:“我婆婆看中了你们的两位秀娘,想要请回山中讨教针线,不知孙老板可否割爱。”
蒋德闭眼又挥了一下扇子,扔什么似的说道:“姑娘看中哪个,带走哪个即是,这是她们的福分。”
李然拱手道:“如此,多谢孙老板。”
蒋德拱手道:“姑娘客气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今日做东,感谢姑娘往日生意上的提点,望姑娘以后尽管挑我们的错儿。”
孙婆婆这时道:“蒋老板太客气了,我们今儿还有事,实在不方便。”
李然歉然笑了笑,道:“确实如此,望蒋老板谅解,下次若有机会,定当和将老板喝几杯。”
将德双眼闪着亮光,扇着扇子道:“定当奉陪。”
临出门了,那将德也是个妙人,早着人备了新衣候着,孙婆婆定然不让送,只带了唤作晴雨、暖雪的两个小丫头,十三四岁年纪,长相颇为俏丽,捻眉垂眼的,看样子颇为规矩。
孙婆婆又去买了些米油等物什,让两个小厮,一行人上了山,李然走在最后面慢悠悠的晃,忽听得杨过悄然返身,低声道:“那个蒋老板武功不错,怪的很。”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让他贪图的,有什么好怕的。”李然不以为意。
却听李莫愁低声道:“他本来是没什么可贪图,见了师妹后,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完咯咯的笑起来,柔媚的很。
李然笑了,这个蒋老板可不是这么肤浅之人,言谈举止之间,哪里有半点山野小店的寒酸模样,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物。看来实在是需要避开为上,李然笑道:“师姐你想多了。”杨过轻轻的哼了一声,望了一眼师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一场小插曲接过,过两日,李然见那两个姑娘一点武功也没有,确实只会针线功夫,才放下心来,众人收拾好包裹,辞别了孙婆婆,下山而去。
梁彦
一路走来青草野梗,一行仍是在山野小路穿行,李然实在不知道那个大胜关在何方,只是跟着众人走。欧阳锋、杨过走在最前面,李莫愁和洪凌波一前一后走在最后面,李然缓步走在中间,因为时间充裕,李然见到好景自然都停下来欣赏一番,如此走走停停,几日后才见初具规模的小镇,李然终于觅得一处还算干净的客栈,清洗一番,才出门觅食。
杨过等早已聚齐,只是又分开来坐着,欧阳锋和杨过一桌,李莫愁和洪凌波一桌,李然犹豫了半响才叹口气做到了李莫愁身边,这一路走来都是这般模样,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用过饭,李莫愁就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李然不甚在意,只说,在这里呆一天歇歇也无妨。哪知,过没多久李莫愁回来时,满面阴寒,洪凌波则惴惴不安的。李然暗道这对师徒能这样,多半是为那本贯穿了大半故事情节的五毒秘籍,不由暗道,这个陆无双找死的本领倒是挺厉害的。而且,这姑娘明显是个不安定因素,左右都处理不好,也不知道李莫愁是哪根筋搞错了,居然还将陆无双收为徒弟,真是只当自己是第一聪明人,全然不晓得怎么去揣度人心,这就是她这么多年在江湖最多混个魔女的名头,厉害是厉害了,但厉害的不是地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在搞些什么。对于一个未见过的小姑娘,李然生不出多少同情来,何况到了现在,这姑娘出现了还是个麻烦,最好程英找上了她,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人前,否则,她很为难呢。
李然见天色还早,揣着扇子要出门,杨过却立马蹦跶过来,李然笑了笑,抬步就望外走,杨过不声不响的跟着。这杨过也是个怪人,只要在李然面前,就是一副斯文有礼模样,和洪凌波在一起的时候谈笑自如的。李然只以为他们同龄人有话说,自己再怎么说都二三十的人了,而且散步时也不爱说话,恐怕让杨过这小子无聊的很。但是,他既然要端着男子汉的保护架势跟着,她也不打算说什么。
这个镇子比终南山下那个规模要大一点,不过还要破的厉害,石板路面坑坑洼洼的,这两天又下了雨,路面不免泥泞了些。这时还是早春时节,春风还留有残冬的冷意,道路拐角的角落里,有好些小乞丐穿着破衣烂衫在冷风中哆嗦,他们睁着无神的眼睛,仿佛没有灵魂似的,麻木的坐在那里。李然叹口气,这才是真正一无所有的乞丐,现代那些满大街蛮横的乞丐简直是职业化了,哪里全都是可怜人,只怕很多都是心思恶毒的懒汉,李然从不愿意施舍半点给那些不劳而获的废物。
李然伸手丢了几个铜板过去,还没走远,呼啦啦的跑出一堆乞丐围着,有老也有小,都睁着渴望的眼睛,有几个甚至目露凶光。杨过跨出一步站在李然前面,笑着道:“各位朋友,我们没得罪你们吧。”
“我们只是想求餐饱饭钱,两位可怜可怜我们吧。”当头一个颇为壮硕的男人舔着脸说道。
杨过哼笑一声道:“我看你们这是打劫呢。”
那人一听,眼光骤然转凶,和周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像是要用抢的,李然不由笑道:“你们是丐帮的吗?”
当头那乞丐一听,似乎要做一拥而上的手势时又尴尬的顿了下来,说道:“丐帮怎么可能是我们这些人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