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龙掌门第10部分阅读
神雕之龙掌门 作者:欲望社
登时就迸出鲜血。群雄登时皆吸了一口气,他们初见杨过只是一味剑走轻灵,从不与达尔巴的金杵撞击,忽见他危急间不顾生死硬拼,那金杵威力之大,墙上那几个大洞早已教人不言自明,不知这少年接下这一杵,手臂是否会被折断,群雄哗然之间又转为惊呼,只见杨过这一招竟然并不未使完,忽地一个转步,斜次里一剑刺向达尔巴右肋,同时左手已然将那杵抓在手里,用来往下一扯,终因金杵太重,达尔巴力气也着实很大,被他横的一杵向左避开来,杨过的剑只堪堪将达尔巴的衣服穿出一个洞,并未让他受伤。群雄不由大为惋惜,李然紧抓扇柄的手这才松开,暗道好险,杨过这一招取自九阴真经,只是这以柔克刚之法用的还不够圆融,还是失算了。
李然曾叮嘱过杨过,千万不可在欧阳锋面前使出九阴真经的功夫,如今眼见杨过为了逃命自然而然就用了出来,果见欧阳锋脸色变了变,黄蓉面显疑惑之色偏头和郭靖低语。李然捏了捏扇骨,朝欧阳锋看了几眼,欧阳锋犹自沉凝,半响才哼的一声道:“还要等到甚么时候?”
杨过一听,笑着撤了剑,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只要达尔巴攻过来,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不过,那姿态较之他刚才所用身法实在是无法比拟,只是他双颊吸气怪模怪样静蹲,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让人不由的生出很多期待来。果然,那达尔巴先是呆了呆,听金轮法王几句藏语后,又抡起金杵砸将过来,杵头带着一道金光夹着呼呼风声,朝静蹲的杨过直砸而去,群豪皆是惊呼一声,有胆小甚至闭上了眼睛,哪知还未闭上,立即就瞪大了双眼,只见达尔巴那杵非但没有砸中杨过,反而被一股威波冲向一边,他本人也倒退了数步才停下脚步。群豪登时大声叫好为杨过助威,暗道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功夫。
欧阳锋这时不冷不淡道:“哼,倒也没给我丢脸。”
李然站在一旁哪里没听到,但见欧阳锋虽然言语挑剔,可是那神情可是颇为欣慰的,不由暗道,这人果然别扭的很,莫非武学宗师的面子果然是最重要的?李然掩唇轻轻咳嗽一声,笑道:“师弟如今功力尚浅,已是武林好手,实是离不开欧阳老前辈的教导,唉,这样下去,不用一年,我也不是他对手呢。”
欧阳锋似是颇爱听这话,微微笑了笑,将双手背到身后才道:“你也不必气馁,你们古墓派的功夫很不错,若是勤加修习,二十年后,定当能成为绝世高手。”
李然笑道:“无论是谁,将一门本就不错的武功练上二十年,也定当能成为武林高手才是,欧阳老前辈这话,让人听着无端挫败。”
欧阳锋默了一默才哼了一声道:“欲速则不达,你时常拿这话叮嘱我孩儿,怎么自己反而却这般焦躁。若是什么人练上二十年武功都能成为高手,哼,这样的高手,给我提鞋也不配。”
李然抿嘴笑道:“欧阳老前辈教导的是。”
李然瞧见郭靖和黄蓉连连将目光在欧阳锋和杨过之间打转,暗道这两人估计很不喜欢杨过这门功夫才是。果见黄蓉脸色越来越难看,郭靖倒是为难的紧,一时欣慰,一时又是惆怅。
场中形势立转,蛤蟆功威力无穷,将达尔被逼退了开来,一把杵使不灵活,他本练的是外家功夫,对于蛤蟆功倒是真难招架。一时,杨过稳占了上风,只见他忽地跃起,双臂握拳袭向达尔巴,达尔巴早已举起金杵抵挡,哪知杨过的手臂忽地随势而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绕过那杵,打在达尔巴臂上,这一拳来势凶猛诡异,正是欧阳锋根据毒蛇身法所创的“灵蛇拳法”。达尔巴一时脱力,金刚杵掉于地上,杨过乘机又是几掌拍了过去,哪知这是那金轮法王竟然发掌朝他后心而来,杨过一时大急,若是回救已然来不及,而且,后背掌风之劲,他实难抵挡,杨过暗道,莫非我今日命丧于此。
这时,欧阳锋一掌推出,将金轮法王的掌力接了过来,两人内衣都是深厚精湛,掌风过处,竟有空气乍然之声,哪知郭靖也早已察觉金轮法王暗施偷袭,急忙一招见龙在田挡了过来,金轮法王哪里承受得了两个当世高手合力一击,后退两步,嘴角渗血,已是受了内伤。
这时达尔巴也被杨过掌力震翻在地,口吐鲜血。群雄本来只观瞧他这一段,忽见金轮法王身子摇晃后退,嘴角隐隐有着血迹,不由大异,暗道,这人莫非被气成这般模样,又见郭靖收势后退两步,才知刚才他们俩竟然已经对过一招,而敌方显然是输了,群雄不由松了一口气,喝彩声四起。
杨过退下场来,嘻嘻笑道:“多亏了义父出手。”欧阳锋默然,只拿眼扫了一下杨过的右手。李然拉起杨过的右手,见血已然凝住,倒也没什么大碍,一边掏出伤药给她敷上,一边笑道:“以后这样危险的招数可不要随便使出来,怪吓人的。”
杨过听着师姐温和软语,又见她仔细认真的给自己处理伤口,心里热腾的很,依依道:“嗯,下次我会更小心的,定当不让师姐担心。”
李然轻笑着弹指点了点杨过的额头,叹道:“只怕下次还是这般拼命三郎的架势,可要仔细给我记着了,什么时候都该当保命要紧。”
杨过笑着点头,洪凌波拉着陆无双走过来跟杨过道喜,也是细细问了伤口之事。
金轮法王心知这次无论他再出手如何都是枉然,他本以为郭靖当是场中武功最精深之人,哪想到突然冒出一老头武功犹在自己之上,何况刚才哪一掌,自己已然受了内伤,若是再一味硬拼,必然讨不了好,但想来日方长,待养好伤再战不迟,因此红袍翻飞间打算出门而去。
群英豪见他们呈灰败之貌颓然要出门,皆大喜,但是也没有着意阻拦。黄蓉本打算说上几句,却见这次终是英雄大会,旨在商议抗蒙事务要紧,何况,我方既然已经胜了,也无需在此当口再阻拦这些人。
哪知忽听得一清冷女声说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中原武林没人吗?”群豪均是惊讶不已,朝那边望去,竟是刚刚比武的绝美少女,只见她仍是一般模样,凝着笑敲着手里的水墨纸扇。
金轮法王本就大为恼火,两个徒弟竟然都伤在两个中原武林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少女手里,还是输的彻底,他本队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皆有研究,却硬是没瞧出来这两个人所使的手法。
金轮法王双目蹦出精光,返身瞧着李然冷道:“你待怎地?”
李然笑着道:“蒙古人已和我大宋宣战,你们既然是什么大国师之类的人物,就是我中原武林的敌人。今儿我们中原武林英豪齐聚共商抗蒙大计,你们自逞英雄了得,前来搅场,我们已经本着江湖道义和你们一一比试过,如今,将是敌我双方争斗,说不得,你们今日要将命留在这里罢。”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道:“莫非你们中原武林要群殴不成,你们不是自诩礼仪之邦,以德服人吗?”
李然咯咯笑着朗声道:“不错,我大宋对待朋友自然礼仪周到。可是对敌人,我们的手段将要比冬天还要寒冷。俗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日你们竟然有胆子来我们的武林盛会,就应当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何况,你们蒙古人杀我们汉人的时候,那把高高举起的屠刀,何曾对徒手弱小之人有过半点迟疑。自大胜关往北,无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汉人皆被你们蒙古人当成牲畜般随意宰杀滛虐。你们居然还有胆子到这里来逞能,我们群殴还算轻的。”
群雄皆是忠义豪杰之辈,原本武林比武争斗是常事,刚刚已和蒙古人本着江湖道义你来我往一番,本以为这就算告一段落,哪知被这姑娘这几句话一说,想到汉人被人宰杀场景,不由都大为愤慨,纷纷提起兵器道:“不错,杀了这般蒙古蛮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中秋啊,回家,咳咳,硬是码字不出来,今天好不容易一章,明天定当两章哦,今晚实在是晚了,明天再群殴了金轮法王,哈哈,终于写到这里了,我这一口气可是憋了很长。
群殴
金轮法王一见厅内众人皆攥紧兵器蓄势待发、横眉怒目朝这方望过来,不由得暗暗叫苦,若是对方真要群殴,今天算是折在这里了。但见郭靖、黄蓉沉凝不语,还有几个道人模样的也未有动静,金轮法王立时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中原武林不过是合众欺寡的无耻之徒,郭靖,你也是一城之守、狭义更是满江湖,今日真要行此无耻之事不成。”
郭靖面色一红,但仍是沉凝不语,黄蓉也觉得今日若是群殴对方,她不插手还罢,若是出手必会坠了一帮之主的名头,丘处机等也觉得此事大失身份,皆都默然不语。一时,大厅里本来的那股劲力骤散,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李然四下里一瞧,冷声道:“今日我们讲求道义,放了这般人回到蒙古,他日他们必然犯我中原大地,到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位再来追悔恐怕已然来不及。若是你们以为他们会感激我们这次的活命之恩,那可是个天大的笑话,你看他们三分人性没学成,七分兽性倒是根深蒂固,他们根本不懂何谓德,何谓道义,和他们谈仁义简直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李然提高声音道:“敌我双方,只剩下不死不休之局,若是杀了他们能让我们宋人少一人被屠戮,我们古墓派今日殊死也要将他们斩杀于此。各位若是不怕江湖名声有污的,请和我派一同拦了这些蒙古鞑子,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大厅诸人一听这话,哪里还在乎什么名声,皆齐声道:“叫他们有来无回。”拿起兵器就朝金轮法王等杀将过来。金轮法王一见形势不对,疾步夺门而出,展开身法朝大门口激射而去,他的逃命身法端的是厉害,片刻之间已经离大门不远,哪知,有人比他更快。抬眼便见让他恨不得一轮毙命的绿衣少女,还有那个锦衣少年。只见他们双剑齐出,已然封住了去路,金轮法王自身大|岤也全被笼罩在内,他不由怒火稍降,退避开来,暗道怎么双剑合璧之后,剑势竟然大增。
李然和杨过用的正是玉女素心剑法,他俩武功相差不多,虽然情意不通,但是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将金轮法王的去路全然封死,让他无路可逃,只得留下迎战。
金轮法王冷笑道:“凭你两人,要留下我,几无可能。”
李然笑道:“诚然,我们打不过你,可是有人打的过你。”李然朝静立于回廊的郭靖喊道:“郭大侠,凭你一人之力,也能将此人斩杀于此,算不得违背江湖道义。”
哪知,金轮法王生怕郭靖真的出手,五轮齐出,朝杨过和李然激射而去,轮子带着呼呼风声疾射而来,金石之声大炸,李然一分心,差点着了道,若不是杨过挺剑舍身扑来,恐怕那轮子会当胸劈来。她虽然已脱离危险,可是杨过眼见着手臂不保,李然悔恨交加,挥剑补去,终究为时已晚,那轮子眼看着就要砸中杨过,却忽地转了方向,却是郭靖和欧阳锋齐齐出手,一人挥掌打在金轮法王后心,一人卸去了轮子的威力。
金轮法王和郭靖战到了一起,高手过招,间不容发,威压之盛,其余人皆都让了开来。李然拉着杨过到了一边,犹自担心的对他左瞧右瞧,懊悔道:“是我太过大意了,你要是断了手臂,可叫我怎么办呢?”杨过柔声道:“我没事,师姐。”攥紧她的手默然不语,心中却道,为你断一条手臂,一双手臂都是值得的,我怎能让你受伤。
欧阳锋在一边哼了一声,他自诩武林宗师身份,这等群殴自然不会插手,要不是杨过有危险,他也不会出手。但见杨过满脸柔情,而少女却只是一个劲的后怕,根本没注意其他,欧阳锋不由暗叹一口气。脑海里总觉得想起曾经也有一个男子对一名少女有过这样的情形,但是仔细一想,又什么也想不出来。对于欧阳克之死,欧阳锋其实哀痛至深,以至于头脑清醒,一些记忆恢复过来,但是这种透满悲伤的危险的记忆,却死死的锁在了心底。
李莫愁师徒料理了几个蒙古武士,但觉其余人都已插手,不需她们出手也无妨了,便退了回来。李然这时才察觉梁彦不知到了哪里,可是现在庭院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人影,可到哪里去找。
杨过见师姐焦急,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然仍然四处找寻,焦声道:“彦儿不见了。”
李莫愁欲言又止,倒是洪凌波道:“彦儿师弟和张大侠在一块儿呢,看,在那边。”
李然顺着手指一瞧,果见张业拉着梁彦在人群的另一头观战。此时,只剩金轮法王和那个丐帮叛出长老犹自在战,倒不是这个长老有多厉害,他倒是精明的很,一见情势不对,立马脱了外套,混在人群之中,可惜他那一把特意蓄起的大胡子却没法立时剃掉,又在比试之前耳语霍都一番,早被群雄记住,他还没翻出墙外,就被丐帮老人认出,大叫道:“叛徒。”
因是丐帮叛徒,其余人不好出手帮着清理门户,鲁有脚刚刚升任帮主,自然由他出手,可惜他的武功却不如这人,斗了这半日,已然堪堪要败。黄蓉站在外围待要出手,可是小腹忽然疼痛,却是动不得武,不由暗暗焦急,若是鲁有脚在此被打败,以后何以让丐帮诸人信服。
李然一想,洪七公还没到了,倒是可以试他一试,低声和杨过耳语一句,香气如兰吹过杨过的脸颊,直让他薰红了脸,但是师姐所说的话实在有趣,杨过不由故意笑着大声道:“洪老帮主再不来,鸡屁股都要凉了。”
果然洪七公应声而出,哈哈笑道:“你这小娃娃不厚道。”
“洪老帮主。”丐帮众人齐声道,众英豪久慕洪七公之名,都是诧然一下,朝墙头望去,果见一白胡子老头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那边金轮法王和叛徒彭长老都是一惊,郭靖一直和金轮法王斗了个旗鼓相当,金轮法王虽然受了内伤,可是他胜在兵器诡异威霸,倒是还能与郭靖一斗,可是久了就见颓势,终被郭靖将数把轮子卸下,只剩下金轮还能用,此时他一惊之下,被郭靖一招龙战于野打中右臂连胸之处,金轮法王哪里还能受的了这股刚猛之力,身子如纸筝断线般直向门外飞去。李然暗道不妙,飞身到墙头往外一看,见金轮法王跌地不起,显然是受了重伤。黄蓉这时也道:“靖哥哥,除恶务尽。”
李然远远朝金轮法王射出几只玉峰针,封了他的|岤道。郭靖兀自犹豫,早有人跳出门外,将金轮法王一刀斩杀。那边鲁有脚兀自和那彭长老相斗,未见分晓。
洪七公站立墙头望着金轮法王的尸体,似有若无的叹口气,又望了李然几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这时,场中形势立变,那彭长老眼见不活,癫狂般越斗越狠,一掌将鲁有脚拍退两步,已是让对方受了伤。
黄蓉求助的望了洪七公一眼,丐帮之事终究还是丐帮帮内之人解决为好。群豪亦知这是人家丐帮内务,都悄然退回屋内,李然自然也和众人回转过去,在大厅门口见着了霍都和达尔巴的尸体,想是两人都受了伤,自然跑不远,立毙于门口罢了。
李然瞧着那些兀自流淌的鲜血,内心一阵做呕。喊打喊杀容易,若要她真的杀人,不为保命计,她恐怕根本下不去手。李然攥紧手指,脸色苍白,压下呕吐的欲望,走进门内。杨过哪里没瞧见这一层,走过去拉起李然的手,见她的手比原本还要冰上几分,还兀自颤抖着。杨过不由得又是怜惜又是好笑,师姐刚刚激起众人杀那金轮法王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却终究见到尸体还是如斯害怕。他哪里知道李然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在现代生命权是神圣不可剥夺的,李然从不觉得她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若不是心中那点执念,对于残忍野蛮的蒙古统治无法忍受,她哪里能这样激|情澎湃,早不知跑哪里隐居去了。
洪七公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到半刻钟,丐帮众人已然返回大厅。洪七公这个正主一到,武林盟主之事也就无需再推举他人,众人对他都心服口服。只商量了一些组织抗蒙事宜,这些人许都是刀头舔血过日子的人,一番杀下来,居然还能有兴致喝上几杯。
李然已是望见食物就不舒服,被李莫愁似笑非笑看了好几眼,甚至洪凌波和陆无双都笑而不露。李然倒没心思注意,梁彦冷哼了好几声,可惜他终究人小力微,无人理睬罢了。
终于熬到散会,李然本打算离开这个尤有血腥味的地儿,却被陆冠英夫妇力留了下来,古墓派一行皆都被安顿的极其妥帖,李然不由暗道,莫非今天没惹人嫌不成,她自知她这番做法,肯定让江湖人心中很有疙瘩,看洪七公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不太赞同的,只是没有出声反对罢了。江湖道义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立身之本。今日却全被她打落在地,日后被众人提起,自然于名声有碍,不过,李然才不管这么多,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人追杀,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明天就是杨过的身世了,本来还想写啊,我怕明天爬不起来。
杨过的父亲
李然在庭院内缓步独行,天还是朦朦亮,庭院内除了花圃、假山和小径,空无一人,小虫子犹在叽叽咯咯的吟唱,空气新鲜,景色古朴雅致。李然的心情却不好说,捏着扇柄低头默然走了一段路,在一株老槐树下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把扇子打开呆头看一阵,合上,再啪的一声打开,如此反复数次,终究还是苦抿嘴角,将扇子掷于石桌上,呆看着一株小草叹气。
老槐树上跳下一个白胡子老头,赫然正是洪七公,原来他早起肚饿,去厨房弄了一只鸡吃,忽见李然在庭院幽魂似的乱逛,一条回廊,一段小径来来回回数次,一把扇子开开合合,憔悴眉、呆滞眼,不复初见时的温颜清亮,更不若昨晚力斗金轮法王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似是丢了魂。
洪七公啃着鸡腿笑道:“小女娃肚子饿了吧。”
李然仍旧瞪着小草,半响叹道:“洪老前辈,我从前听过一首歌。”
洪七公立即了然,想是小儿女情思,等着她柔柔婉婉来一段呢,半天却听她又问了一句,“洪老前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洪七公惊异的往少女望去,见她仍旧盯着那株无甚差别的小草,也不待他回答,少女又喃喃道:“。。。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一定要杀。。。这个时代,人命不如草芥啊,这一路走来,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苦痛的麻木了,活着没有任何希冀,死了反倒是解脱。。。哼。。。为什么文明遭遇野蛮时,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的士子,只知道胆小的在自家后院盯着女人一双脚。国难当头,反而是士子不耻的江湖草莽来精忠报国。何日,举国上下,壮志如铁,横江而过,长刀所向,燕云十八地尽入囊中,驱鞑子于万里,复我汉唐雄风,介时,中土之地,万方来贺,呵,那该多好。”
洪七公抬眼望向东边渐显白肚的曙光,渡尽风霜的脸,有希冀,更多的是恨其不争,只能默然不语。李然呵呵笑了笑,站起身,拿起扇子,敲着手心,也望着东方,笑道:“这首歌,洪老前辈定然喜欢。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一首精忠报国,李然只是轻声吟唱,小龙女的声音本就清冷,没唱出这首歌的魂。
洪七公急道:“你这唱法不对,再唱。”
李然轻轻笑了笑,直到洪七公瞪眼才继续轻轻哼唱一遍。唱到第三遍时,洪七公附和而唱,歌声雄浑,震的老槐树哗哗作响,壮志满怀,直透云霄。朝霞骤起,染红了半个陆家庄,不少人纵身庭院,附和着洪七公的歌声,从参差不齐到雄浑一调,最后一句“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久久回荡在长风里,唱尽男儿满腔壮志,正是万里豪情同日月,歌尽英雄。
歌毕,洪七公哈哈笑道:“小女娃壮志不输男儿,老叫化交了你这个朋友。”
李然轻笑道:“本以为我们早已是朋友,洪老前辈这话,真伤人。”洪七公怔了怔,摸着胡子讪讪的。李然瞧着乐了,随即道:“不过,我决定原谅你了。”洪七公一时哭笑不得,暗道,这个小女娃若是不这么喜欢奚落人,就更对他的脾气了。
李然端着扇子步入回廊,所见之人无不拱手道一声龙姑娘,敬意满满,不复刚见时稍显轻佻的打量。李然微笑着捏着扇骨一一微微弯腰点头回礼,步履一点也不慢。终被人一句满含激|情的龙姑娘给惊得抬起眼,又是那个弹琴的公子哥儿,一身薄绸白衣,一把水墨纸扇轻轻摇,端的是风流倜傥,若是双眼不那么热切,倒是很有范儿。李然顿了顿足,笑容未变,仍是轻轻弯腰点头,正要抬步,却见那人急切道:“在下程承俊。。。”
李然见他红着脸半天支吾半天,却没只说了板角,暗道这人看起来一幅风流模样,竟然不善言辞,真是怪哉,只得笑道:“程公子有何见教?”
程承俊脸更红了,忙道:“见教不敢当,听闻姑娘挚爱纸扇,在下有幸得赵子固亲笔白描扇面檀香扇一把,钦慕姑娘高义雅趣,特来赠扇,万望姑娘收下。”说着,将身后的另一只手攥着的纸扇轻轻展开,甚为宝贝小心模样。扇面仅两只白描水仙,笔致细劲挺秀,花叶简洁干净,清而不凡,秀而雅淡,实为上品。李然不知赵子固是何人,但见程承俊对纸扇如此小心珍视,必是出自大家手笔吧。虽然水仙是傲娇的代名词,但李然偏就对这纸扇一见倾心,一时大为踌躇,莫名收人礼品,就算在现代也颇为不妥,更何况是在礼教甚严的南宋,李然捏紧扇骨勉强移开目光,笑道:“多谢程公子好意,既然都是好扇之人,公子自个珍藏也就是了,实不好夺人所爱。”
程承俊脸色更红了,失望的收起扇子,远远传来其他人奚落的笑声,程承俊愤然就要撕扇。李然急忙劈手就夺了过来,见扇面无损,才松了一口气。抬眼却见程承俊已然飞身逃离,一边大声道:“姑娘既然收下了,就再没有返还的道理。”
李然干瞪着手里的扇子,若是追上去,恐怕更惹人口舌,只得执于手里,抬眼就见杨过远远站在回廊尽头,目光直指纸扇。李然有点不自在的捏了捏水仙扇,缓步走了过去。
杨过默不作声往前走,李然暗暗偷瞧了几眼,见他兀自深思,完全不搭理人。李然皱皱眉头,然后微笑着与过路之人招呼,这八卦还传的真快,一路走来,众人多是盯着李然手里多出来的那把扇子的。饶是李然再如何坦然,也觉得这把扇子咬手起来,捏来捏去,都很不适意,可是这扇面实在是可爱的紧啊,舍得舍不得,好不叫人为难。这个程承俊就不会偷偷赠扇不成,真是傻的很。
李然早膳也未吃,径入房内,打开纸扇细细瞧了,慢慢摇了摇,最终还是收起来。出门却见杨过仍然站在房门外,瞪着花圃深思,李然敲了敲手里的扇子道:“好了,好了,那把扇子收起来了。”
杨过偏头看了一眼,挣扎了半日,还是叹口气,沉声道:“一起去用早膳吧,你昨晚未睡吗?怎么一大清早就在园子里晃。”
李然扇子抵着下巴,细思杨过为什么不加师姐二字而用“你”,莫非收人一把扇子,让古人这样难以接受不成。不过,这把扇子她还就收定了,李然衣袖一甩,举步就走,一边轻笑着道:“昨晚有点失眠,不过,现在无事了。”
杨过紧走几步与李然并排,暗道,既然害怕却为什么不与我说呢,我就这样不值得依靠不成,义父果然说对了,师姐只把我当孩子。杨过攥紧手,颓然慢下脚步,望着前面蓝色衣袍翻飞的女子,他们都说她姿容绝色,志存高远,不是俗世女子堪比。可在杨过的眼里,她就是那个喜欢躺在藤椅上悠闲晒太阳的惫懒女子,那个沉浸在书里总是乐趣横生的可爱女子,那个散步时喜欢讲着小笑话的俏皮女子,那个沉默时也能让人温软舒适的温婉女子,那个临敌时意气风发的爽快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已经悄然潜入心底,从此乐她所乐,伤她所伤,做她喜欢去做的事。
李然走入廊下,回头却见杨过扔在檐下呆立,不由疑惑道:“师弟,怎么不走了?”
杨过红了脸,笑着跑过去,李然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这么认真?”
杨过暗道,想你呢,但是口中却道:“师姐还是穿蓝衣好看。”李然只是甩了甩袖子,脚步不停,她自然知道如今的模样很美。
两人步入厅内时,众人早已在用餐了,两人赶紧走入座位坐下,李莫愁难得没有一副冷脸,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粥,洪凌波和陆无双倒是冷了脸,洪凌波默默的喝粥,陆无双一双眼却在李然和杨过之间滑来滑去,欧阳锋和梁彦一老一小肃然端正用餐,只有张业朝四处望了望,了然的笑了笑,和李然道了一声早。
用过早饭,众人都告辞而去,李然再次向陆冠英夫妇辞行,仍被力留下来,李然颇为疑惑,李莫愁已是不耐烦,张业急着赶去襄阳,但是在李莫愁那里打了几个转,又说多停留一日就走,其他人没什么意见。
晌午时分,郭靖和黄蓉请李然和杨过到了正厅,黄蓉一身织锦叠翠外裳,年龄并未给她留下一丝印记,只添了一抹成熟的风韵,肌肤盛雪,晶莹剔透,一双乌黑的眼睛似是能看透人心,李然暗道,怪道金大侠笔下的她穷尽描述之词,冯衡亦是如此品貌,无怪能让黄老邪一辈子倾心不改。
李然和杨过坐定,喝了一口茶,郭靖这才笑着道:“龙姑娘,过儿的父亲当年与在下有八拜之交,杨郭两家累世交好。”郭靖沉凝了一下,李然暗道,莫非要求亲不成,按道理黄蓉是绝对不喜欢现在的杨过才对,有一个西毒欧阳锋做义父,还又风度翩翩如他父亲当年,黄蓉怎么可能会同意将她的宝贝女儿嫁给杨过呢。李然暗瞧黄蓉一眼,果见她双目闪了闪,但是望向郭靖后,又只是温软一笑罢了,李然这才知道,原来竟是郭靖的执念呢。
李然暗道,她如今是师姐不是师傅,不是杨过的长辈,择婚的事怎么说也要欧阳锋这个正牌义父出场才对。是了,她现在是古墓派掌门,替师弟择婚倒也使得。李然不想让郭靖说出求亲的话来,赶忙道:“师弟也经常感念郭大侠对他的照顾,原来你们杨郭两家竟是累世交好。只是我师弟对自己的身世却是知之甚少,每每苦闷异常。郭大侠既是师弟的世伯,想来能对他言明了。”
杨过忙真起身一揖到底,说道:“郭伯伯,小时我问我娘,我父亲是谁,他是怎么死的,我娘只是哭却什么也不说,我以为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发誓一定要报仇,但是我娘却说,我这辈子也不应该提报仇之事。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分得清是非,若是我父亲,真是,真是。。。请郭伯父全都告知我吧。”
黄蓉神色大异,欲言又止,满脸感伤。郭靖则默默不语,半响流下泪来,望着杨过缓缓道:“过儿,你爹爹之事曲折原委甚多,非一言可尽。”黄蓉这时道:“靖哥哥,此事也与我有关,就让我来说吧。”郭靖温柔望了一眼妻子,阻道:“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李然这时忙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杨过扯住她的衣袖,双目祈求,低声道:“师姐陪着我吧。”
黄蓉也道:“龙姑娘请留步,此事虽是过儿的家事,但过儿终是贵派门下,也算是一家人,我们夫妇俩接下来所说之事绝无半句虚言,还请龙姑娘做个见证。”
李然只得留下,其实,她真不想听这个已经知之甚详的故事,但是黄蓉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担心杨过悲伤之时,必然还要提报仇之事,黄蓉虽然不怕,可终究会让郭靖很为难,这个女子考虑什么都很周到啊。
郭靖将杨康的事一一道来,无一不具,倒是比一部射雕讲的还要详细,杨过异常安静,只是那双攥紧而微微颤抖的手,却终究瞒不了任何人。郭靖一说完,杨过什么也没说,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门外而去,黄蓉黯下脸来,郭靖满脸颓然之态。李然忙站起身告辞,紧追上杨过,见他脚步虚浮,浑似无主之魂,跌跌撞撞的撞了好几处假山、门角,最后终于进了他的房门,闭门就听见隐忍的哭声传来,李然站在门外心下凄然,想起永世不能再见的父亲,也掉下泪来。
花厅里传来郭芙和大小武不停说话的娇笑声,李然叹气拭去眼泪,在檐下的美人靠上坐下来,暗道,这个郭芙就是生来克杨过的,果见杨过在屋内砸了茶杯。
杨过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李莫愁来瞧过一次,冷哼一声走了,洪凌波来过几次,又默默的走了,陆无双只在假山后静静站了一回,欧阳锋却没来,梁彦来过一回,问了一声,见李然只是笑着说会没事的,就默然走开。最后只剩下李然摸着扇子在杨过房门外坐了一天,直到天黑,他才出门,李然立即站起身,听见杨过说道:“师姐,我想出去一个人呆会儿。”说完就纵身朝庄外飞身而去,李然滞了滞,最后叹口气,还是飞身追了过去。
杨过跑了数里路,来到荒无人烟的荒郊才跌坐在一块岩石上,呆望着远处一动也不动。李然只得远远的站着,身旁的林子里有一只猫头鹰叫的渗人,李然呆站了半响,见杨过没有动静。只得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道:“你恨你父亲,还是恨黄蓉?”
杨过低头半响才道:“我一直以为爹爹是一个大英雄,即使后来仍有疑惑,可我怎么也不愿意把他往坏里想。”
李然见他避而不答,暗道他果然还是恨黄蓉的,就算是杨康自己凑上去死的,毕竟还是死在她手里吧。李然捏了捏扇骨,偏头,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怎么办?”
杨过道:“这是不可能的?”
李然沉默一会单刀直入道:“你父亲自幼生在王府,那个王爷完全把他当做金国的小王子教养长大,你祖母有很多机会将真情告知,他的师傅丘道长也有的是机会将事实说明,然而,他们都没有说。忽然有一天,他才知晓原来王爷不是父亲,那个寒酸的街头卖艺之人却是生父,这还不算,一天之内,生父和母亲又全都死在他的面前。。。他那时候才十九岁,骤然之间,什么都失去,他该恨谁呢,那个仇人是他曾经敬爱着的父亲,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生父只给母亲带来了覆灭。从那时起,他失去了一切。亲情、身份、地位一夕之间全部消失,那些曾经的繁华似乎都是假象,过往的十几年只不过是一场梦,偌大世界他却全无去处。这个时候他才十九岁,从一个身份尊贵、傲气十足的王子降为什么都不是的平头百姓,这种落差,实在很难让人忍受。”
“哼,贪慕富贵。”杨过冷声道。
李然站起身无奈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杨过恨声道:“杀了那个王爷为父母报仇。”
李然缓缓道:“可是这个仇人,给你指点过学业,教导过你为人处事,你生病了他会担心,你学业武艺进步了,他会替你高兴,你第一次骑马,他在一旁仔细教导,你第一次同人打交道,他告诉你要怎样处世,这样的仇人,你还下的了手吗?”
杨过犹豫半响,想到师姐也曾经对自己这样悉心关怀,他想也不敢想自己会拿剑去杀她。杨过终究还是不忿道:“他可以离开,离开所有的一切。”
李然点头道:“嗯,他确实可以。可惜你父亲一生傲气,在失去一切后,他想要的只有权力。”
杨过半响又道:“他辜负了我妈。”
李然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半响才道:“如果你祖母不是那么柔弱该多好,如果你母亲更聪明一点该多好。”
“师姐。。”杨过颇为责备,李然知道他维护母亲,笑叹道:“如果我是你母亲,我只会做两个选择,第一,将你父亲彻底忘记;第二,比你父亲还要聪明,还要厉害,武功高的可以将他随意带走,足够聪明到让他只能跟着我的脚步走。”
杨过不由笑了起来,若是母亲真如师姐这样,定然不会死的那样凄凉,师姐曾说,她只欣赏坚强智慧的人,其实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杨过沉凝半响,站起身道:“师姐,我知道你不想要我恨他。”
李然拉拉杨过的衣领,叹道:“你恨不恨他,他都是你的父亲,无论他的选择如何错误,他已经用自己的死承担了后果。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父亲肯定也期盼过你来到这世上,他如果活着,肯定会将你保护的很好,他会教你认字、教你武术,他会像天下所有好父亲一样疼宠你。”
杨过想,若是爹爹真能如此想,若是他真的活着,那该多好,眼泪再一次溢满一筐,杨过偏头躲藏,却被李然拉着手道:“我的肩膀借你一会儿。”
杨过犹疑一会,才慢慢俯身将头搁在师姐肩膀上,却没有再掉泪,只是静默的拥抱,让这份温暖温热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取名字了。。。。。
采花贼
月色如水,洒在荒郊,清风微送,青草野梗在低柔的摇曳,洪七公从树上跃下,摸着肚子笑道:“老毒物,恭喜你得了个好儿媳,没想到这样的好福气竟然让你给占了,老天爷实在是不长眼的很。”
欧阳锋背着手哼的一声从树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默然越过洪七公,双眼在月色下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原来郭靖夫妇将杨过和李然请到大厅时,他也悄然跟了上去,哪知还刚靠近,就被洪七公给发现了,并被嘲为喜欢听墙角的小人,欧阳锋哪里搭理洪七公的取笑,但是也知再要偷听已是不能,只得退回去。谁知杨过似是受了莫大刺激,将自己关上一整天后,在天黑时分还奔到这荒郊野外。欧阳锋总也觉得不放心,或者说他直觉郭靖夫妇所说之事和自己有关。欧阳锋一路跟来,躲藏于林中,哪知一抬头便见洪七公躲在树上拿着一只烧鸡在啃。欧阳锋心道,这个能与自己齐名的北丐倒也有几分本事,只是实在讨厌的紧。眼见少年和少女又如从前般漫步在山野小路,知杨过已然无事,欧阳锋哪里还肯搭理这个见之莫名生厌的老头,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老头,他总是手痒的要比试几招,但是看到对方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欧阳锋还偏就不称他的意,暗道,我对他一无所知,可他却似乎认识了我几十年,我若不恢复记忆,在他那里断然讨不了好,就像那个小女娃所说,如果心存迟疑,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