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完结 作者:未知
接将话题引到比试之上,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新的话题上,比试之事是现在所有人最关心,最急切的问题,这样,秦天即使旧话重提也只会是扫大家的兴,得不到好效果。逼得秦天不得不放弃原先的话题,跟着她到新的话题上来!
这小女孩,真的只有十五岁吗?心思转动的好快!秦天心中嘀咕
庄明喜此话一出,庄信彦首先变色,二房如果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他们已经找到能替代虎丘的好茶?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还有知府大人相帮,贡茶一事,胜算就大很多!
大太太也皱起了眉头
宗亲们互视一眼,低语了几句,秦天和庄明喜离他们最近,依稀听到他们在说,贡茶很重要,谁能保住贡商之位谁才是实至名归之类的话。
庄明喜听到,回过头来看着秦天微微地笑,难得的是面和依然平和,无半分得色,着实沉得住气!
秦天不禁在想,如此性格的庄明喜按道理不应该会做出当众掌掴她的事情才对,到底是因着什么原因呢?
“秦姑娘为何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哥哥有知府大人相帮,觉得不公平?”庄明喜笑问。
秦天摇摇头,爽快道:“虽然如此,但是知府大人也算是你们的实力,我们羡慕不来,我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开,以后怎能面对茶行的风风雨雨!”
“说得好!”大太太当即赞道:“当家人当有此气魄!”
宗亲们微笑颔首。
庄明喜嘴角笑容微凝,随后又笑:“倒是妹妹我小人之心了!”
秦天看着庄明喜,心中越来越惊奇,这小姑娘,说话进可攻退可守,还真是不能小觑。
“庄姑娘客气。”
“那么听秦姑娘的意思,便是允下这次的比试了?”庄明喜又进一步。
秦天见她紧紧相逼,好似胸有成竹,心中也转过和庄信彦同样的念头。这事她一人不能做主,不由地转头看向庄信彦,却见他虽然满脸沉重,却很坚定地朝着她一点头。
对于庄信彦,秦天有着很强大的信心,他既然点头,这事就不愁!秦天本想答应,可是抬头间见庄明喜静静地瞧着自己,像是在注意着自己的神色,心中不由冷笑,小姑娘,俺两世为人,岂能让你看透了去?
接着,秦天面上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嘟噜一声:“两个月啊……时间会否太紧?”
庄明喜仍然盯着她,“茶行少不得贡茶,两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紧了……”随即一笑,“当然,姑娘若是觉得为难,做不到,也可以就此认输的!”
“那可不行,不战而降着四个字从来与我秦天无关,我秦天最喜欢挑战,越是不可能事情,我越有兴趣!”
秦天装作受激的模样。
庄明喜一挑眉:“那好,当着宗亲们的面,就此一言为定,愿赌服输!”她向着秦天伸出手。
秦天伸手在她手掌上用力一拍,笑道:“耍赖的是小狗!”
两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熊熊的战意!
送走宗亲们后,秦天跟着大太太回到清音院,同行的还有庄信彦。
进了屋子,大太太遣下屋里的丫鬟,转身激动地拉住秦天的手,道:“秦天,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月娘也在一旁笑道:“秦天,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你果然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秦天,当知道你走的时候我还骂过你来着,现在我通通收回,给你赔礼!”海富笑着向秦天作揖,旁边月娘拍了他头一下,佯怒道:“秦天的名字是你叫的吗?还不快叫大少奶奶!”
“诶哟,娘,刚才你不也这么叫的吗?怎么还打我?”海富捂着头抱怨。
屋里的人都笑了。
秦天抬起头,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庄信彦的面上,
庄信彦正看着她,目光温柔,可是见她看过来,连忙别转脸,耳朵渐渐转红。
秦天能理解他的这种反应,想起两人以后会成亲,连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别说他这么纯情的男孩子了……
不过好在也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秦天忽然向着大太太很正经地行了礼。“太太,秦天有话要说。”
见她如此郑重,其他的人都收敛了笑容。
月娘扶着大太太在椅子上坐下。
“秦天,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大太太道。
秦天看了庄信彦一眼,然后对大太太说:“太太,秦天心思并没有改变。成为当家并不是秦天所想,秦天这次回来,是因为知道太太需要我,秦天感激太太过去对我的栽培,所以秦天觉得必须留下来。”太太如此身体,怎么可能硬撑下去?
所有人一时都糊涂了。
“秦天,你的意思是?”大太太问道。
秦天缓缓道:“太太,秦天会嫁给大少爷,也会如太太和大少爷所想,成为盛世的当家。可是,秦天并不是真的成为大少爷的妻子,而且,秦天只会在庄家待五年!”
“五年……秦天,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月娘目瞪口呆。大太太和海富也是一脸莫名,庄信彦看着秦天,面色又慢慢沉寂下来。
“这五年里,秦天会拼尽所有的努力,打理好茶行,完成太太的心愿,让盛世所有的伙计安居乐业。在家里,除了为庄家生儿育女之外,也会做好一个儿媳妇和妻子的本分,绝不会露出半点破绽。太太可以用这五年的时间,养好身体,找寻新的茶行当家人选,或者培养三少爷。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应该足够太太安排一切事宜。等五年后,茶行的事情都安定下来后,请太太给秦天一纸休书,任秦天自由。”
她不是大太太,大太太可以为了别人而赔上自己所有的人生,她真的没有这么伟大,即便是报恩,她也只会给出这五年的时间。大太太可以用这五年的时间安排好一切,五年后,她心中再无牵挂,可以安心离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寻自己的幸福。
说真的,庄信彦真的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他是很漂亮,可是,老公要那么漂亮做什么?他性情敏感多疑,情绪不定,好吧,她承认,她也不是不在意他的聋哑,她是同情他,可谁会因为同情一个人就嫁给他呢?
比起被迫留下,这种约定让她心中好受得多,因为前者是没有选择的妥协,不管是为着什么原因,妥协就是妥协,有了第一次的妥协,就会有之后的无数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甘心,心中会怀着埋怨与自责,双方都不会开心。
可是后者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且她依然怀有希望,这五年里,不管她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与风险,她都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大太太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真的想嫁给信彦,也不是真的想成为当家,只是想报恩?”
秦天答:“是的,太太,别人怎样我不知道,可是对于我来说,谁对我好,我都会记在心中,且找机会回报。虽然当家之位并不是我所愿,可是太太放心,只要是太太所看重的,就是我秦天所看重的。太太不用担心秦天的诚意!”
说完,秦天看向庄信彦,清楚地说:“大少爷,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了庄家才决定娶我的,我也知道在大少爷的心目中,我并不是足以能成为你妻子的人,大少爷也用不着委屈自己,这五年里,大少爷完全可以去寻找你喜欢的女子,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以庄信彦一向的态度来看,在他的眼中自己顶多够资格成为他的通房妾室,如果不是为了茶行,她最多也是个抬房的结局。毕竟,谁会娶一个完全不信任的女子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呢?如果是一位身份足以与他相匹配的小姐,或许他就不会如此多疑了。
庄信彦见她如此误解自己,有口难言,心中苦涩。可是她说得一派轻松,显然没将他放在心上,这让他如何向她说呢?
大太太低下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开始是失望,可是后来听到她说留下来只是为了她,心中又涌起无尽的感动。她许她大少奶奶之位,许她当家之位,都没有将她留下来,可是当她真的可以走的时候,却因为顾忌着自己的身体,顾忌着自己的处境而留了下来。
“秦天……”大太太看向她的方向,伸出手,秦天连忙上前握紧,大太太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秦天,女子的婚嫁有多么的重要?五年后,你真要是被休,你还如何嫁人呢?”
秦天笑道:“太太,只有需要依靠别人的女子才会害怕被休,害怕嫁不了人,秦天这一辈子都不会指望着依靠别人,别人的目光与闲话与我何干?看不起我的人,我还瞧不上他了!”
大太太并不是一般的宅门女子,胸襟气魄与一般女子自有不同,这一番话虽然让大太太惊骇,同时却又升起一种佩服之意。
“说得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如此胸襟,才够资格成为一个当家人。可是……”大太太忽然话锋一转,笑道:“你就不怕五年后,我不给你休书,硬要将你留下来?”
秦天笑道:“之前太太没有硬留下我,我相信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大太太连着笑了几声,“我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看错我,我们都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第126章 成亲
事情定下来后,大太太开始筹办庄信彦和秦天的婚事。婚礼事宜大太太一直有在暗中准备所以也不算促手。
“只是,我一直在托人寻找你大伯一家人,可是你们那个村子自大水后走的走,去的去,现在已经荒了,新添的人家也都是一些外来人,对于之前的情况不清楚,”大太太对秦天说,“女子出嫁没有娘家会被人看低的,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你以后出门行走难免会被人饶舌,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总归还是体面一点的好。”
听大太太提起她的亲人,秦天不由地出了身冷汗,当初她说出这些的时候,哪里知道会有今天?还好那村子是荒了,要不然,大太太这一了解,岂不是知道自己是满口谎言?
暗道一声老天保佑。
大太太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所以我托了一个好姐妹收下你为义女,这样,你从她家出嫁,以后他们名义上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你说可好?”
秦天知道大太太这全是在为她考虑,哪会反对,当下笑道:“一切全听太太的。”
大太太的这位好姐妹也是杨城的一个商家,本人姓王,夫家姓刘,做酒楼生意的,大太太茶行大部分的应酬都设在他们酒楼,因此也与王氏熟识起来,如今大太太开口求她帮这个忙,王氏自然不会推辞。
认亲礼后,秦天便暂住进王氏的家里,王氏生性热情,招呼秦天极为周到。大太太为秦天预备好的嫁妆以及婚礼用品流水价一般地抬进了刘家。
十日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庄家过来迎亲,迎亲队伍抬着一顶八人抬的精工细镂大红花轿,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向着刘家而去,沿途吹吹打打,炮仗噼啪好不热闹,引来围观人无数。
白马上,庄信彦红衣乌发,玉容俊秀,那满面的喜气更加衬托出他的绝世风流,不知引得多少媳妇姑娘面红心跳,引颈张望。
到达刘家后,身着凤冠霞披的秦天被喜娘背上轿,秦天头盖红盖头,看不见外边的情景,只听得四周一片吵闹,喧哗,欢笑,以及连续不断的鞭炮声,虽然明知是做戏,可秦天依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这便是成亲?
等秦天上了轿后,便听的轿顶一片稀嗦噼啪声,秦天已经听喜娘说过,这是刘家人在往轿顶洒茶叶米粒等物。不一会,轿子被抬起,唢呐喇叭吹了起来,锣鼓敲了起来,热热闹闹地向着庄家而去。
刘家离庄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一会,秦天便听到庄家大门口奏乐放炮仗迎轿的声音,不一会便有出轿小娘进入轿里面来伸手拉了她衣服三下
这些礼节都是喜娘教了秦天的,她跟着出轿小娘出了轿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再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不一会她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她的左侧,她从红盖头下端的空隙处看出去,却看到一件红彤彤的绸缎喜袍,秦天知道那一定是庄信彦。
她笑了笑,不由地好奇现在庄信彦的脸色,依他那个薄脸皮,会不会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般,倒是与他这身衣裳很相衬……
秦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接着下来便是繁缛的拜堂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秦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陀螺,任由着喜娘转动。耳边全是欢笑恭贺声,看来有不少的客人。
礼毕后,喜娘将一个执彩球绸带的一端塞到秦天手上。她拿稳后,便感觉对从绸带的另一端传来一种牵引力。耳边听的司仪高喊:“礼成,步入洞房!”
秦天的心没由来的一跳,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绸带。
对方像是感觉到她的紧张,脚步放的很慢,一点点,一步步的,似乎带着无尽的安抚意味,也让她渐渐放松了心情,安安心心地跟着他走,一步步地走向他要带她去的地方。
此时秦天的心情微妙,明知是假,却又很进入状态,秦天觉得自己很有当演员的天分,入戏很快。
新房依然在青松远。进了院子,穿过大厅,进入后院,来到他们的新房。
入洞房后,两人在喜娘的安排下,男左女右地坐上床沿,由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新娘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意示“称心如意”,谓“请方巾”。坐床礼后,庄信彦离开了房间出去见客。秦天留了下来。
房间里的丫鬟青柳秋兰都是熟悉人,青柳拿了不少的点心给秦天填肚子,秋兰在旁边说:“没想到你竟然成为我们庄家的大少奶奶了……”声音中有些许的酸溜溜。
“怎么,你妒忌啊!”青柳一边递上茶盅,一边对秋兰说,“是不是想着,如果是你留在大少爷身边,今天成为大少奶奶的就是你呢?”
“青柳你说什么呢?”秋兰连忙道:“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还不知道?我在大少爷身边也伺候了两年多了,大少爷就没正眼看过我几眼,我可没有秦天这种好福气!不过啊……”
说到这里,秋兰笑了笑,“秦天,恭喜你,我们都很欢喜你成为我们的大少奶奶了!”
“诶,秋兰,要改口叫大少奶奶了,小心被大太太听见,罚你!”
“哦,是了,大少奶奶!”秋兰笑着大声地叫了一声。
秦天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递给青柳,从身上摸出两个红包来,递给她们,笑道,“被你们这么一叫,我就知道我要破财了!”
两人接过红包,笑作一团。
大少奶奶?秦天抿嘴笑了笑,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任人打骂的奴婢了!
接下来,有不少女眷进来看新娘子,嘻嘻哈哈了一段时间。到得夜幕降临的时候,庄信彦才推门而入,房里的丫鬟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秦天和庄信彦两人。
桌上燃着两根大红烛,透过红盖头,秦天能看见朦胧的光亮,如同一抹霞光,极为艳丽。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似乎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知怎么的,秦天的心忽然乱起来。
耳畔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身,不一会,一双黑色的靴子进入她红盖头下的浅窄视野,同时鼻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再一闻,这股酒香中又带着淡淡的茶香味。
秦天心中更乱,双手不由地揪住衣角。
他喝了多少啊?待会……待会他不会那个什么酒后乱什么吧……可随即又释怀,她所了解的庄信彦绝不会是这种人。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却是头盖被对方挑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胸前用金线绣的喜庆图纹,秦天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庄信彦的相貌本就无可挑剔,只是平时性子过于冷漠,看着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可此时的他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身着红衣的关系,不论是目光还是面色都透出暖意,就像是画中的人物活过来一般,霎那间,光华万丈,活色生香。
秦天微微愣了一小会,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容貌,可有时还是忍不住地要惊艳一下,秦天很是汗颜。
见庄信彦直直地看着自己,像是呆了一般,秦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知道今天的她打扮得很好看,大太太安排的喜娘梳妆打扮在扬城是一等一的。
见他目光越来越热,秦天连忙站起身来对他说:“大少爷,今天累了吧,要不要我叫人送解酒茶进来?”
庄信彦像是如梦初醒,“倏”的转过头去,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秦天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她之前做的那些,这个明显要精致很多。
“这是谁做的?”秦天看着他,见他脸上被烛光映得一片潮红,恍然道:“大少爷你自己做的?”
庄信彦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间,道不尽的俊雅风流。
“我没关系,不用叫人进来了。”他写道,翻过一页纸,继续又写:“你打算以后继续叫我大少爷?”
秦天怔了怔
也对,这不就穿帮了吗?但是不叫大少爷,叫他什么?夫君?
秦天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以后我叫你信彦吧。”秦天看着他说。
“叫我什么?”庄信彦写完后,抬起头看着她,却见她的嘴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信彦。”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唇形,母亲每次都这么叫他,可是当他看到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忽然有种滚烫的感觉。
他真想将她搂入怀里,好好疼惜,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握紧了双手,压抑下这种冲动。
“信彦,如果你现在不累的话,有些话我想和你说。”秦天对他说。
庄信彦走到桌旁,从桌上拿了两杯酒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秦天的手中。秦天伸手接过,还没回过神来,他的手臂已经绕过她的手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秦天反应过来,这便是所谓的交杯酒。
脸顿时一热,这也要照做?
可是见他已经喝下酒,她不喝似乎又不好,不过一杯酒而已……
秦天也没多想,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
辛辣的感觉在口中蔓延开,不过一会,胃中也滚烫起来,这酒还有点度数。
看向他时,见他嘴角微微翘起,双眼发亮。
秦天拿过他手中的酒杯走到桌旁放下,顺便在椅子上坐下来,庄信彦跟了过去,秦天正准备说话,庄信彦却指了指桌旁的窗子,秦天转头一看,却见两人的影子倒映在窗子上。
“洞房花烛夜,我们却在椅子上秉烛长谈,不是很奇怪?有什么话,我们坐在床上说,那个位置,外面一点动静都看不到。”
庄信彦抬起头看着秦天,神情很庄重,可是一张脸却被烛光映得通红。
第127章 洞房花烛
红烛“劈啵”一声窜起火花,室内陡然一亮。映入他的眸中,晶亮如星。
秦天看了喜床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了过去。
庄信彦心中一热,她竟是半丝犹豫都没有,可见对他的信任。心中越发郑重起来。
他跟了过去,两人在床边坐下。
红烛闪闪烁烁,在他们身上染上一层淡淡红光。
“信彦……”秦天看着他说道:“我们以后有五年的时间要面对,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也算是有着共同目标的伙伴。所以我觉得有些话我们可以摊开来说。”
庄信彦只是看着她,目光深邃,像是要将一切都吸引进去。
这种目光让秦天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想避开,可是想到不面对他,他就看不清楚自己说的话,便将目光转移到他高高的鼻梁上。
压力顿消。
“以后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或是哪里做的不好,不合你的心意,你大可以明白地跟我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我这个人笨,不会揣摩人的心理,你不说出来我就弄不清楚,这样不但事情解决不了,你也气坏了身子,何苦由来?”
他的鼻梁又挺又窄,像是西欧人的那种鼻形,反射着光亮,特别的有立体感。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随便乱发脾气。”庄信彦很快就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秦天以为他又会板个脸什么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信心倍增。
“还有,这五年的时间我会在地上打地铺,因为没有丫鬟伺候,所以你晚上要起夜还是可以叫我。”
成了亲,不可能再安排伺候的丫鬟,之前秦天睡的卧榻已经被撤走,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但是两人又不可能睡在一张床上,是以秦天才会想到打地铺。
庄信彦垂下眼,没有什么表示,脑海中却想起母亲在成亲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信彦,你有五年的时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想办法将她留下来。秦天是个好心的孩子,她去而复返,也是因为心中有我们。只要你用心对待她,她知道你的好,就不会走了。”
见他没有反对,秦天就当他同意了,继续道:“最后,这五年,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说到这个问题,秦天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不能低头掩饰,只能当着他的面红了脸,“你要是喜欢哪个丫鬟,直接收房好了,我不会有意见。”
没道理让他这五年都当和尚吧,他要是有什么需要总得要解决,自己满足不了他,难道还不许他找外援?这也是在间接地提醒他,这五年里,不要对她有那种心思。
庄信彦听到这句话,当即沉下脸来,可是见她脸上慢慢染上的红晕,衬着她那身打扮,竟是美艳不可方物,脸色又慢慢缓和。
“我不要别的丫鬟伺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写完,脸上微微地发热,这种话,之前他绝不会表露出来。
秦天笑了笑,没接话,之前他能接受秋兰和自己,之后也会接受别人,不过,她的意思已经到了,至于怎做在于他。
“我也有个要求,”庄信彦又在纸上写道:“我不喜欢别的人碰我,以后,还是由你来为我穿衣。”
秦天笑了笑,“信彦,我已经不是你的丫鬟了,如果你不习惯别人,那就学会自己穿衣,我来教你。”
难不成这五年不但要做当家,要做妻子,还要做丫鬟?不带这么压榨人的……
对于不合理的要求,一定坚决说“不”。
不等庄信彦反应,秦天已经起身,从柜子里翻出铺盖,这是已经和大太太说好,月娘准备在这里的。
先在地上铺上席子,然后再垫上厚厚的褥子,再铺上大红绣花锦缎面的被子。做好这些后,又去搬放在一角的四折乌梨木雕花绣缎屏风,想将它拦在门口,要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也好挡上一档。
谁知看着轻巧的屏风,实际很重,秦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才移动了一小点。正自满头大汗的时候,忽觉手上一轻,却是庄信彦将屏风接了过去。他虽不似谢霆君那般强壮,但是搬动一个屏风还是绰绰有余。
见他轻而易举地将屏风放好,秦天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凡事依靠自己,不满十岁的她就要学着做饭,洗衣,割猪草喂猪,她也有过艰难的时候,可是身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没有人能帮她,到最后都是她咬牙撑过去,也养成她凡事不爱求人的个性。
原来在困难的时候,能有人帮一把的感觉确实很好。
秦天看着庄信彦认真摆弄屏风的样子,舒心地笑了笑。
做好一切后,庄信彦回到床边,将他的铺盖扔到地铺上,又将秦天的铺盖搬了上来。
秦天走过去道:“信彦,你这是做什么?”
“以后你睡床,我睡地上。”小本子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他娇生惯养的,哪里睡得惯地上呢?秦天还想说什么,可是庄信彦低下头脱衣服不去看她,似乎拿定了主意。见他如此,秦天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脱去外衣,穿着中衣正准备上床,却见庄信彦仍然在和衣服作斗争,秦天看了他一阵,见他竟连怎么脱衣服都有些弄不清楚,不由地好气又好笑。
她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帮着他将腰带解开,喜袍一下子散开来。
秦天抬起头看着他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怎么到现在连衣服都不会脱?”
含嗔带怨的模样是那般的动人,庄信彦酒气上涌,只觉一阵晕眩,脚下踉跄了一步,正在帮他脱衣的秦天被他的力量一带,不受控制地跌入他的怀抱里。
下意识的,他将她紧紧地抱住。
熟悉而柔软的身体,散发出幽香,让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山洞的旖旎时光。她滑如凝脂的肌肤,火热缠绵的唇舌,
身子嚯的一下烧起来,有种不可抑制的欲/望。
呼吸变急,抱着她的怀抱越来越紧。
秦天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变化,暗自着急,挣扎了几下竟没有挣开,情急之下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庄信彦闷哼一声,放开了她,见她连退两步,满脸戒备之色,不禁懊悔自己的冲动,连忙在小本子上写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
秦天早就闻到他满身酒气,又见他满脸潮红,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睡吧。”秦天转过身去上床躺下了,一颗心犹自突突的跳。
不一会,房间陡然陷入黑暗中,然后听到他躺下的稀嗦声。
一晚上,他都似乎睡不安宁,因为秦天老听到他翻身的声音,可是因为地铺不舒服?可当秦天起身,点上灯查看的时候,他又似乎睡得很香,秦天帮他盖好被子,又回去睡了。却没看到背后睁开的双眼。
洞房之夜便这么过去。
第二天早上,秦天醒来的时候已然没看见庄信彦。她看看天色,现在还不到辰时,天还未亮,她一向起得早,到这个时候自然就醒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如此早起的习惯。
哪去了,净房?
秦天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处往净房的方向看去,却见净房黑漆漆的,显然人不在那里。
“大少奶奶,是起身了吗?”门外碧莲的声音。
青松院的规矩,没有主子的吩咐,任何丫鬟都不得随意入内。
“等一下。”秦天连忙将地上的地铺收好,而屏风已经收好放到了一边,估计是庄信彦所为。
“大少爷哪去了?”秦天隔着门问碧莲。
“大少爷在练功房!”
练功房?秦天诧异,她不过在刘家呆了十几天,院子里怎么就多了个练功房?
秦天简单地披上外衣,开门走出去,碧莲见到问:“大少奶奶,现在要打水进来吗?”神情很是恭敬,到底是在大丫环,能很快地摆正自己的位置。并不因为她们之前的关系而有半点随意。
秦天摇摇头表示不急,又问:“怎么多出个练功房?”
“婢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从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后大少爷便让海富准备这个练功房了,练功房建成后,大少爷每天卯时就会起床和海富一起在练功房练功。”
秦天很是好奇,“带我去看看。”
碧莲指着院子西边一溜平房中最末的一间,道:“就在那里了,大少爷吩咐过,他练功的时候不让我们打扰,大少奶奶自己过去看看吧。”
这么神秘?秦天越发地好奇起来。她穿过院子,走到练功房,将纸窗拉开一条缝,向里看去。
却见练功房内有沙袋,木桩,石锁,铁球等一些练功的物品。而庄信彦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赤膊着上身,看那个架势,显然在练马桩。
海富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扫视,一副严师的模样。
“大少爷,可不是我折腾你,我师傅说的,下盘稳当才是学武的关键,所以每天一个时辰的马桩一点都马虎不得!”
从秦天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两人的侧面,秦天清楚地看见庄信彦的双腿在打颤,赤裸的上身尽是汗珠,显然很辛苦!
海富用脚轻踢了他腿一下,“别抖,别抖。”
庄信彦似乎恼了,伸手就在海富的头上拍了一下。
海富捂着头跳开,大叫:“少爷你欺师灭祖!”
看到这里,秦天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第128章 只能赢不能输
海富听到声音看过来,见是秦天,连忙叫了一声“大少奶奶。”庄信彦跟着发现了秦天。他收了马步,转身从花梨木的衣架子上拿起长衫穿上。
不过秦天已然瞧见,比起那次在小村子里他发烧时,现在的他显然要健壮了一些,皮肤也不似之前那般白皙,短短的几日练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想来是他那段时间每天爬山锻炼兼晒了太阳的缘故。
见他们已然瞧见自己,秦天抿嘴一笑,推门进去。
“怎么好好的想起练功了。”秦天看着庄信彦笑问。
海富转头瞧了庄信彦一眼,嘿嘿暧昧一笑,张嘴就要回答,可是庄信彦好像是明白他要说什么似的,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海富一顿,连忙闭紧了嘴巴,怪模怪样地笑了几声后,说道:“练功可以强身健体!”
秦天看了神色怪异的海富一眼,又看了看脸色沉静的庄信彦一眼,隐隐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过练武之事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深究,见庄信彦神情有些不自然,暗想是自己打扰了他们,便笑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说着转身离去,临出门口时,又转过身对庄信彦说:“对了,信彦,待会还要去太……”见庄信彦挑起剑眉,秦天意识到错误,连忙改口:“还要去娘那里,所以你也不要太晚了!”
庄信彦这才舒展了眉头,笑了,端的是名花倾国的风采。看得秦天心肝扑通跳了两下,连忙走了出去。
秦天回到房里,碧莲带着青柳秋兰几个丫鬟端着水进来,几人伺候着她梳洗更衣。
以往都是她服侍人,这么被人服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简直就是连手指头都用不着动一下。青柳和秋兰已经得了碧莲的教训,不敢在秦天面前放肆,服侍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低头敛眉,一句多话都没有。
秦天也知道庄家自有一套规矩,所以也没有故意去和她们套近乎。她心中依然是将她们当成好友姐妹,不过一点倒用不着时时刻刻地表现出来。表面上的热络不如实际的好处。
青柳梳头是一把好手,几下就梳好了一个飞凤髻,知道她不喜欢太花哨,只是给她插了一支小巧的累丝含珠金雀钗,再配上一对红宝石的耳坠,稍稍点缀一下,便让她娇俏的面容更添三分妍丽,一分灵动。
秦天暗叹,果然女人还是要装扮,自己这么一打扮出来,虽然说不上沉鱼落雁,也算得上清丽脱俗了……
不由地笑了笑。
刚刚装扮好,庄信彦便一身汗淋淋地走进来。抬头见到秦天,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慢慢地又红了耳垂。
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秦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转头吩咐碧莲,“快给少爷准备水洗澡。”
碧莲和青柳低头抿嘴一笑,走了出去。
海富服侍了庄信彦洗澡出来,秦天想叫碧莲进来伺候更衣。碧莲才走到门口,庄信彦便朝着她一挥手,示意她下去。碧莲最怵他那张冷沉的面孔,很快就不见了。
见庄信彦两眼期盼地看着自己,秦天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两眼看着窗外假装欣赏风景,心中腹诽,之前碧莲伺候得挺好,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行了?还想拿她当小丫头使,没门!
那边庄信彦见她毫无动静,挑挑眉,很有骨气地拿起准备好的衣服来到大穿衣镜前自己穿,两手的动作要多慢就有多慢,几乎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穿好一件衣服,他抬眼从镜子里偷瞧过去,见秦天不时地转头看向自己,神情越来越不耐,庄信彦嘴角翘了翘,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某人实在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口中嘟噜着,“我难道真是天生的丫鬟命?见人穿不好衣服就手痒?”
早知道她会心软……庄信彦很得意地张开两手享受着她的服务
她靠得他很近,手一次次地抚过他的身上,时不时抬起头谆谆教导,腰带要这么这么系,衣服要这么穿才平整……
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晃动,点点红光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皮肤如雪般莹白,双眼如墨般漆黑,美得让人心悸……
他悄悄收拢了些两手臂,那动作像是将她拥进了怀里,却又不敢让她发觉,他微微低下头,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轻轻一笑,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说不出的满足。
清音院
装扮好的秦天和庄信彦跪在地上给大太太敬茶。听到秦天唤了声“娘”,大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给了秦天一对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子,秦天笑着接下。
大太太与她说过,这五年里,她在庄家所得到的一切,包括赏赐,月银,以及在茶行中所收到的礼物,离开的时候她都可以带走。
光是月银,当家太太一个月便是五十两。五年下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可是意外之喜,秦天自然开心,这等于是现代的总经理,高级打工仔,虽然五年后她成了离婚妇人,但是在这五年里可以积累经验,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有充分的时间给自己铺后路,比自己赤手空拳地出去从低做起是轻松太多了,说起来,当时她虽然是怀着报答的心思留了下来,可真算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帮了谁,应该说是互惠互利吧。
敬了茶,两人起了身,大太太拉着她的手询问了几句后,便回头朝着月娘示意。
月娘将屋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关了门窗,让翠微在门前守着,只留下月娘在屋中伺候。
“贡茶的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做,上次你们带回来的茶虽好,可是要怎样才能献给皇上?”大太太皱眉,“而且,听二房的口气,似乎成竹在胸,可他们有知府大人相帮,这事就有些棘手了。”
月娘听大太太如此说,忍不住插嘴道:“太太,恕奴婢多嘴。奴婢不明白,我们为何要答应这场比试呢?说起来,继承人本该由大太太做主,不论是二姨太太,还是宗族都没有立场反对太太的决定。”
大太太淡淡一笑,看向秦天的方向,“秦天,你怎么说?”
秦天答道:“秦天觉得,有没有这场公开的比试其实都一样!”
大太太颔首,庄信彦微笑,月娘不解:“这话如何说?”
秦天看向月娘,笑道:“月娘想一想,如果二房真的通过知府大人的关系弄到了贡茶名号,他会不会乖乖地将贡茶交出来?他们手上有贡茶,又有知府大人这层官场关系,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如果娘再坚持让我当家也底气不足,虽然娘手上有公公的遗嘱,可是宗族完全可以以娘有私心为由插手这件事。只有贡茶落入我们的手中,我们这个当家之位才能坐的安稳。所以说,有没有这场比试都一样。”
“而且……”大太太接口道:“如果对方发起挑战,而我们诸多推诿,只会显得我们魄力不足。这场比试只是将这场较量浮于表面,对我们来说反而有好处。当着宗族的面,我们赢了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再抵赖。”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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