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完结第44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完结 作者:未知
有些红肿,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抓住马缰的手猛然握紧,过了好一会,才压制住心中的妒火。
他面色如常,笑道:“庄公子呢?”
旁边,庄信彦见谢霆君和妻子如此接近,心中不悦,连忙和秦天换了个位置,他在纸上写下:“谢公子有何事?”
看着庄信彦这张俊美的面庞,谢霆君心中充满不屑,小白脸,就靠着张脸来勾引女人!
可是一想到不论是秦天和妹妹都对他死心塌地,心中郁闷愤恨之极。
面上却半点都未表露出来:“不知庄公子会不会骑马?去到漠北广阔的草原之地,如果还坐在马车上,可是大煞风景了!”说着,谢霆君挺了挺身子,故意在庄信彦面前显示了一下自己高超的马技。
在船上,他有办法让他们同不了房,在陆地上,也不能让他们在同一辆车上卿卿我我。
男人之间本就有种争强好胜,何况还是在谢霆君这个对自己的妻子有着某种心思的男人面前。不管怎样,庄信彦都不想在秦天面前输给他。他之所以那么努力的练习武艺,和之前谢霆君勇救秦天的那件事也有很大的关系,他的女人,他要自己保护!
“大草原上自然要肆意驰骋,谢公子放心,在下的马技虽然不如谢公子,可是也还能对付得过去。”庄信彦写道。
“哦?”谢霆君像是很感兴趣,“原来庄公子还会骑马,既然如此,何不下来与我们这些男人一起?”
“多谢谢公子的好意,可是内子身子还有些不适,在下还想在她身边照看一二。照顾妻子也是男人的责任!”庄信彦看着他笑着。
谢霆君握紧了马缰,咬牙道:“秦当家还真是好福气。”
听到这句话的秦天立刻探出头来,看着他笑道:“谢公子真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小酒窝愉快地荡漾着。
看得谢霆君一阵气闷,他勉强笑了两声,双腿在马腹上狠狠一夹,掉头离去。
等到走后,秦天凑到庄信彦面前,双眼亮晶晶的:“原来你还会骑马啊,到了大草原,你带着我骑马好不好?我不会骑马了!”
庄信彦眼珠转了转,又眨了眨眼睛,很平静地点点头。一副小事一桩的神情。
心中却打起了鼓:看来要趁着还未到漠北的这几天悄悄跟海富学会骑马才行……秦天一头扎入他怀里高兴地摩挲着,那个样子,就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可爱。庄信彦心中一甜,紧紧地拥抱住她。又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边,谢霆君一肚子火地冲到林永旁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快马加鞭到前面镇上。前面永和镇只有一家客栈,你只留下四间房,其余的,都给我订下来!”
这么多人,四间房势必要挤一挤的,庄信彦和秦天这对夫妇怎么都不会好意思占了其中一间了吧。谢霆君恨恨地想,一想起那晚两人热情如火的一幕,他就忍不住地来火,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单独地在一起。
林永跟了谢霆君这么久,哪会不明白主子的心思。看着主子那张阴沉的面孔,此时,这张脸已经失了平日的冷静,他悄声道:“主子,他们成亲已经大半年了……”
现在来防不是迟了吗?有什么必要?主子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开?
“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啰嗦什么!”谢霆君厉声道。
见主子脸色不善,林永再也不敢说什么,连着抽了马屁股几下,迅速冲向前。
看着林永迅速消失的身影,谢霆君冷哼了几声。
他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没在他眼前也就罢了,如此这么天天相对,他岂能让他们在他面前如胶似漆?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这两天都会做的同一个梦,梦中,秦天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娇柔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她仰起头,双颊潮红,眼睛轻闭,青丝迤逦而下,她一声声的,唤的是他的名字“霆君……霆君……”
小腹处忽然一紧,他回头看了庄信彦他们的马车一眼,狠狠地一甩马鞭,将心中的怨气都撒在马鞭上。
中午随便吃了一些,到了日落西山,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到达永和镇。
在永和镇上唯一的客栈——悦来客栈的大门前停下。谢霆君见到客栈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正疑惑间,早已到达的林永迎了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是长兴行的车马。不用公子预定,客栈已经满了,幸亏小的来得好,硬是抢下了四间上房!”
“长兴行?”谢霆君目光一闪,回身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谢文隽身边,将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倒是冤家路窄了!”谢文隽笑了笑。
那边,秦天庄信彦以及谢婉君徐掌柜他们依次从马车上下来。见谢霆君叔侄两神情凝重,庄信彦和秦天走到他们身边询问。
谢霆君对他们说:“里面便是长兴行的人!”
在船上的时候,秦天身体好些后,便会向谢文隽了解漠北的商贸情况。
谢文隽告诉她,漠北之地是个广漠无垠的高地草原,称为姜,是个民风彪悍的游牧民族。早在二十几年前,姜的三大部落归顺了朝廷。这二十几年来就有不少人来到姜做生意。到现在为止已经发展到一定的规模。
同姜人做生意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行商,每到春季,行商将姜人需要的商品装在牛车或驼背上,在王府或寺庙附近支帐挂牌,吸引当地姜民来购买商品,并把交易所得的牲畜和畜产品运到边口或内地进行销售。一是坐商,即一些商人随着贸易额的增大,开始在姜地各地开设固定的商业网点。而其中,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三家商号,一是谢家的谢盛魁,二是王家的元义德,再有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司马家的长兴行了!
值得一说的是,虽然漠北生意已经形成规模,但是在茶这一块上,因为之前的茶马条例而被官商垄断。如今取消茶马制度,各大商号无不将目光投放到茶叶生意上,企图占领最大的市场。而身为北方最大茶商的司马家更是这次他们最大的对手。
虽然谢家各房分家,但是谢霆君这一房在谢盛魁占有四成的股份,这次谢霆君入伙盛世,也是想接着盛世的名号,打赢漠北茶商这一战役!他们并没有宣扬与盛世结盟的这一事实,就是想悄无声息地深入漠北,尽快与姜人上层权势走好关系,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手。如果让他们知道谢盛魁已经与南方最大茶商盛世结盟,岂不是让他们有所防备?论实力对方比他们丝毫不弱于他们,这一次的漠北之行或许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第178章 大意
谢霆君与谢文隽一商量,夜已深,不投宿是不行的。和长兴行的碰面必不可免。
“还请秦当家嘱咐随从,不要透露出你们的身份,尽量不要让对方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谢霆君轻声对秦天说。
“这是为何?”秦天很奇怪。虽然知道长兴行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有必要如此躲着对方吗?
见秦天和庄信彦不解,一旁的谢文隽上前一步,说道:“秦当家有所不知,茶虽然是姜人喜爱的东西,却不是轻贱之物,姜人百姓生活艰苦,能喝得起茶的不多。我们主要是做姜人贵族的生意,很能卖个好价钱!就像盛世是南方最大的官茶,司马家却是北方最大的官茶,司马家几乎垄断了漠北的茶生意。如今他们虽然失了官茶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和朝廷还是和姜人贵族都有着很好的关系。我们其他商号在这方面都无法与他们相比。”
“所以我们本想趁着春茶之前与姜人部落走好关系,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谢霆君接着道:“这样总能从长兴行手中抢走一部分的生意,可不要小看着这一部分,漠北广漠无垠,部落众多,光是其中的一部分已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可是一旦被他们察觉,他们只怕会依仗他们手中的优势诸多阻扰,我们漠北之行将不会如预想中的那么顺利!”
听到这里,一旁的徐掌柜忍不住问道:“既然长兴行有如此的优势,谢公子又怎么确定出其不意便能成功?”
谢霆君笑道:“我们谢盛魁的名头比起长兴行是一点都不差,和姜人上层也有些关系,只是在茶这方面不如他们而已。如今我们既然与盛世合作,已经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再加上长兴行这么多年仗着官茶的地位,做生意时对姜人诸多盘剥,与姜人中层矛盾诸多。所以我们才有此把握。可是长兴行这次也是痛下决心要继续占据茶生意的霸主地位,这段时间在漠北狠下功夫。我们明着去争结局难料,暗着来抢却有八成胜算!”
虽然这般偷偷摸摸让秦天很不爽,可是事已至此,暂时也别无他法。漠北的情况,谢家远比他们要熟悉,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可是在心中秦天却暗责自己这次漠北之行的草率,以为有了谢家这个合作伙伴,便将漠北之行寄希望于他们,如此的情况不明,实是犯了商场的大忌。自己这段时间依靠前世的的商业知识顺风顺水惯了,以至于如此大意,实在不该。
秦天吩咐刘掌柜和范天分别交代好随从们,那边谢家也做了同样的安排。一切都稳妥后,大家才进了客栈。
永和镇虽小,可是却是通往归化的必经之路之一。所以虽然只有一家客栈,但这家客栈的格局面积都不小。前天看过去,却见大厅摆了十几张木桌,楼上还有两层,应该都是客房。
此时正是饭点,大厅的饭桌上坐满了用晚饭的人。因为他们人多弄出不小的声响,正在用饭的客人们都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其中一名五十多岁,身穿石青色锦袍,身材微胖,面目祥和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跟走在最前面的谢文隽打招呼:“原来是谢老板,现在这个时候是要去哪里发财啊?”
谢文隽也是一脸的笑,向着对方拱手招呼:“二当家,幸会幸会。谢某刚会南方一趟,看望本家的一个兄弟,同时接了侄儿侄女们北上来玩。”说着,他转身手划拉了一下,将秦天庄信彦他们都划入他们子侄一列。
旁边谢霆君告诉秦天他们,这是长兴行老板司马竣的二弟司马昊,也是长兴行的二当家。
顺着谢文隽的介绍,司马昊向着这边看过来,谢霆君看来和他熟识,秦天见他很热情地和他招呼,接着又介绍了谢婉君,最后,谢霆君指着庄信彦和秦天道:“这是我的一个族弟,这是他妻室。”
下一秒,秦天便感觉到司马昊探究的目光如电一般地朝着他们射过来。
司马昊走到庄信彦面前,热情地招呼。秦天表示他耳舌不便,多有怠慢。庄信彦向着他拱了拱手。忽然的,司马昊表示出对庄信彦手上扳指的兴趣,特意细看了一番。之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招来一个年轻男子,介绍给他们说是他的侄子司马昌。
司马昌近三十岁,相貌阴柔,神情倨傲。穿着一件绛红色的锦袍,袍上金线流光。腰带上镶着六颗明晃晃的大东珠,还悬挂着两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头上戴着金冠。一身的富贵,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
谢霆君又低声告诉秦天:“这是长兴行老板司马竣的大公子,也是未来的当家。长兴行如果真落到他手中,覆没之日指日可待。”
说话时,他微微低着头,气息一阵阵地喷在秦天的面颊上,秦天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前方,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礼。秦天又看看四周,见大家现在都站在门口,确实拥挤了一些,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稍稍向着庄信彦这边挪了少许。
谢霆君继续看着前方,嘴角却翘起少许。
这边,司马昌皮笑肉不笑地和谢文隽等人招呼了,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却落在相貌秀美的谢婉君脸上,眼珠子转了两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平日里,谢婉君出门总是要带着帏帽的。可是今日坐了一天马车,好不容易能见着庄信彦,她不想将自己遮住,还特意在下车之前稍稍打扮了一番。而谢霆君忙着应付长兴行的事情才没有注意。否则,不会让妹妹这般招摇。
感觉到司马昌火热的目光谢婉君不由地后悔自己的冒失。她想引起庄信彦的注意,可庄信彦的注意力都在秦天的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却没想到会遇到司马昌这般的登徒子。
一旁的谢霆君见着司马昌的神情不怀好意,心中大为火光,他上前一步,拦在妹妹身前。这才让司马昌稍稍收敛。
双方又互相介绍招呼了一番后,司马昊带着侄子司马昌坐回原先的位子。
秦天顺着看过去,却见司马昊这边大约有五桌人,个个都是风尘仆仆,与司马昊刚才所说的刚从平远过来有些不符。平远离这里可没有多远,而这些随从都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的疲累。
趁着谢家人和店家掌柜招呼的时候,秦天悄悄交代范天:“待会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长兴行的情况。顺便也打听打听漠北那边的民俗。”说完,她顿了顿,又道:“你打听的时候避着谢家点。”
“这是为何?”范天奇道。
“我们只是借助谢家的人脉,并不是依靠谢家。是我们盛世和漠北做生意,不是谢家。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记清楚了!”秦天淡淡道。
谢家只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不管谢家在漠北的势力有多么深远,在茶生意方面,他们盛世才是主导!他们有丰厚的利润分给谢家,又没有占他们的便宜!
从这一次谢家先前隐瞒下长兴行的事情来看,他们似乎将盛世当为附属了!
有没有搞错?她秦天岂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时,庄信彦忽然将小本子递给她,上面写道:“司马昊已经看穿我们茶商的身份了!”
“怎么会?”秦天惊道。
庄信彦将自己的手递给她看。
这边,司马昊拉着司马昌在桌旁坐下后,便立即吩咐身边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低声道:“罗掌柜,马上派人快马去归化,告诉大当家,谢盛魁已经与南方盛世联盟,让大当家早做准备!”
罗掌柜领命而去,一旁的司马昌很是惊奇:“叔叔怎么知道谢家与盛世联盟?”
司马昊瞟了不远处的庄信彦一眼,冷笑道:“我是做什么的!我可是茶商,从小泡在茶叶里长大的。他们能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过我!”接着,又道:“你注意到那聋哑人的手没?”
司马昌一脸茫然,他刚才只顾着注意谢婉君,哪里还会去看一个男人的手?
司马昊见他这副样子暗暗叹气,不悦道:“阿昌,你以后是要接管长兴行的,遇事要多长几个心眼,否则,会有大亏吃的!”
“叔叔又来教训我!叔叔如果真对我的继承人之位有意见,为何不去跟我爹说?”司马昌没好气。要知道司马昊只是庶出,本来不过是一点财产就可以打发掉的,因着本身精明能干,深得司马竣的信任,才有今天二当家的地位。但是在司马昌的眼里是不将这个庶出的叔叔当回事的。
见他不受教,司马昊也懒得再理他,继续道:“那聋哑人的手掌有茧,很明显是一双炒茶的手。可是他的穿着气度哪里是一个炒茶师傅能有的?本身聋哑,会炒茶,又是那副相貌,天下间只有盛世的大公子庄信彦才符合上面所有条件!”
身为茶商,自然会细心关注别的茶商。而之前庄信彦与秦天在御驾面前大出风头,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那么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就是丫鬟出身,却又是宋太傅侄女的秦当家秦天了!”司马昌愕然。
“应该就是她!谢盛魁不会无缘无故和盛世当家出现在这里,还刻意对我们隐瞒,一定是他们已经联盟,觊觎我们的茶叶生意!”司马昊哼了两声:“我们司马家在漠北上百年的根基,岂是他们能随意撼动的,不自量力!”
第179章 蜜糖与药汤
因为只有四间房,庄信彦和秦天只能分开来。这样,秦天和谢婉君带着丫鬟们一间,庄信彦和谢霆君与小厮们一间。徐掌柜和谢文隽以及谢家的一个掌柜一间,最后范天和马管事以及谢家的两个管事一间。其余的护卫马夫什么的,便只能挤在客栈的通铺了。
进房间前,谢婉君被谢霆君叫到一边,谢霆君很严厉地责备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男人,连谢家的颜面都不顾了吗?”
此话极重,谢婉君没受得住,一下就红了眼眶。
这次谢霆君却是动了真怒,他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若是行事不慎,坏了名声,想要嫁得好人家便难了。是以见了妹妹的眼泪也不心软。他硬起心肠拂袖而去。
当晚,秦天和谢婉君睡在一张床上,两人的丫鬟都在地上打地铺。等到丫鬟们收拾下睡着,秦天似睡非睡的的时候,耳边响起谢婉君细小的声音:“姐姐,姐姐。”
秦天本是背对着她而睡,听到她的声音,立时清醒了过来。却不想与她多话,当下又闭上眼睛装成没听见。
“姐姐,睡了吗?”
秦天动也不动。
身后传来谢婉君轻声地叹息。
“姐姐,婉君真羡慕你,竟然能嫁得这么好的夫君。不但有让人见之难忘的容貌,最重要的是,还如此的爱护妻子……”
谢婉君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一种由衷的感叹。
“如果婉君也能嫁得如此夫君,便此生无憾了……”
秦天忽的睁开了眼睛,抿了抿嘴唇。
这边,谢婉君柔肠百结,难以入眠。她转过身,平躺着,看着盯上的白纱帐出神,不由地想起这几天,庄信彦夫妇在船上的恩爱场面。
下船前的那两天,除了与叔叔哥哥谈公事的时候,两人几乎都在一起。
白天,他们站在船头迎风观景,他怕她着凉,将披风小心地为她系上,就连结带也是他为她打好,动作笨拙,却又是那么专注。他看着她笑,神情是那么的温柔,那种目光便是自己这个旁观者心都要为之融化。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那么甜蜜的幸福,让她抓心挠肝般的羡慕。
晚上,他们会躲在船尾,他环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怀中,两人手握住手,靠在一起看月亮,她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偷瞧着他们,还能看到他们耳鬓厮磨,悄悄地亲吻。那一刻,她真希望他身边的人能是她……她以后也会遇到这么好的夫君吗?
不会的了,她所见过所听过的男子中,没有谁能比得上他……那个如月亮一般清远明亮的男子啊……谢婉君长长地叹息一声,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身。秦天和谢婉君在丫鬟们的伺候下也妆扮梳洗。
“姐姐,听说庄公子还会制茶,盛世的碧螺春就是出自他之手,是不是?”
趁着丫鬟给两人梳头的时候,谢婉君又似不经意地问起了庄信彦的事。她也知道这样不合礼数,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庄信彦多一些的事情。盼望着听人说起他的点滴,心中就有无限欢喜。
刚将发髻梳好的秦天闻言心生不悦,她不动声色,转身向着两人的丫鬟挥了挥手。谢婉君的丫鬟见此询问主子的意见,谢婉君知道秦天有话和自己说,连忙示意丫鬟们出去。
等丫鬟下去后,秦天看着谢婉君淡淡笑道:“谢小姐,你既然叫我姐姐,有些话我就不好不说了。”
“姐姐有话尽管直说就是。”下意识的,谢婉君不想得罪秦天,只希望她能喜欢自己,接受自己。
“谢小姐,”秦天笑着说:“你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如果太过关注一个男人,让别人知道了,会被说闲话的。当然了,我知道谢小姐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还是注意些好。”
谢婉君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秦天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门,秦天四下张望,寻找着庄信彦的身影,身后却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秦当家可是在找庄公子?”
秦天回过头,却见谢霆君带着林永从三楼下来。想起信彦和他一个房间,秦天连忙向他身后看去。
“秦当家不用找了。”谢霆君走到她身边,高大雄伟的身躯带着一种压迫性,秦天不由地后退两步。
谢霆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庄公子一夜未回房,不知秦当家知道他去了哪里?”
见秦天露出茫然惊讶的神色,谢霆君轻笑:“原来秦当家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了。”
说完施施然从她身边越过,下楼去了。
随即,秦天也下了楼,心中在想,信彦一晚上不睡觉去哪里了?
去到一楼大厅,便见到庄信彦已经坐在桌旁,清俊的身姿让整个大厅都似乎亮堂了起来。秦天坐到他身边去,问起昨晚他去了哪里,他在纸上写下:“不习惯和别人睡,昨晚和海富睡在马车里。”海富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马车?那该多冷?”秦天连忙摸了摸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冰凉,又见他眼下有青晕,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中一阵心疼。
“出门在外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大少爷脾气啊……”秦天看着他小声怨怪:“要是冻着了怎么办?岂不是更受罪?”说完,犹自不放心,转头叫来小二,让他上两碗热腾腾的姜汤,给两人驱寒。
秦天从小便是在大伯家寄居长大的,最会为别人着想,也最会照顾人,何况庄信彦又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所有都为他设想周到。
换作在现代都市,秦天这一点或许还会被人嫌烦,嫌她太婆妈,可是对于从小到大很少得到别人真心关怀的庄信彦来说,却是让他最感动,最窝心的特质。
虽然被责备着,可是看着秦天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秦天回头撞见庄信彦温柔的微笑,心头一甜,却暗中在他腿上轻拧了一下,无声地说:“这里还有人看着了。”
庄信彦低下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握紧又握紧,握紧又握紧,手心慢慢热起来。
弄得秦天只好用左手喝粥,虽然麻烦,却不舍得挣脱他的手。
只觉今天的白粥格外的香甜,如同蜜糖一般。
坐在另外一桌的谢霆君兄妹看着他们两,一个脸色阴沉,一个脸色凄然。两人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白粥,只觉那白粥就如同药汤一般,难以下咽。吃完了早饭便动身上路。长兴行的司马昊很热情地表示既然都是去归化,不如一起上路。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即使不答应他,也是要同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得罪人?作为老生意人的谢文隽自然不会推脱。
两家的马车队归到一起,双方的随从都凑到一起故作亲热相互打探情况,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只看哪边的手段更高超。而秦天早已将对方看穿庄信彦身份的事情告诉谢文隽知道。谢文隽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中午打尖用饭的时候,秦天将范天招到马车里来。询问他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范天笑道:“大少奶奶交代我的事,小的自然尽心尽力!”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贫了,啰嗦什么,还不快道来!”秦天笑骂。庄信彦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
范天这才收敛了笑,正儿八经地说了起来。
长兴行的情况和谢家所说的大致相同。而漠北的地理位置风俗民情和前世的蒙古有些相似。姜人也崇尚佛教,现今的大喇嘛哈依喇嘛在姜人以及整个大草原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还有就是长兴行……”范天灵活的双眼转了转,继续道:“我昨儿发现他们神神秘秘地看守着两间房,我使了银子扮作店小二去打探,才知道,这两间房里全都是妙龄美女,共有二十人,听她们闲话,像是瘦马。全是长兴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这些女子就在最尾的两辆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我今天去问他们,他们却说是买回去的丫头。哪有这么标志的丫头,骗鬼吗?”瘦马?秦天的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后者目光清明,如有实质。
秦天点头,正要叫范天先下去,海富却掀开帘子送了两份饭菜进来。
大花瓷碗热气腾腾,肉香四溢,却是牛肉的香味。
“哪来的牛肉?”秦天奇道。
海富答:“走时在永和镇买的,是漠北姜人的风干腌牛肉,干着吃不好吃,水里煮一煮还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先凑合着吃吧,到了前面的镇子便能吃到好的了。”接着又摇头,“可是就这样的东西,卖得还贵了!”
“这是这里卖得贵!我听说,商人从姜人手中换这些肉干十斤肉干还只给换半匹棉布!”
海富吐舌:“这多黑啊!”
“所以这些跟大漠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是富得流油,都是这么压榨回来的!”范天道。
在杨城,十斤牛肉的钱足够换一匹棉布,何况这里是十斤牛肉干!
怪不得姜人百姓生活艰苦,这么盘剥法,哪里富得起来?
不过无商不j,身为商人的她也不可能去声张正义,得罪所有的漠北商人。
秦天挥手叫范天下去。
“那二十个瘦马估计便是笼络漠北权贵的手段!”等范天和海富走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秦天也猜到这一层,说起来,这一次他们虽然带了些财物珍宝作为公关费用,可是秦天却从未想过用送女人这一招。长兴行如此花心思,财力方面也不弱。虽然庄家和谢家的财力加起来一定能胜过他们,可用如此手段来笼络姜人贵族,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心。于长远来说并不利。也不划算。
秦天喝了一口牛肉汤,忽然心中一动。
饭后,秦天和庄信彦找到谢文隽叔侄悄悄商议此事,他们的人也刚刚打探到这个消息。本想通知秦天他们。却未料到他们悄无声息间已经掌握了一切,心中很是惊奇。
第180章 举世无双的大礼
“这一次,我们棋差一着,没想到长兴行竟然下此重本!”谢文隽摇头叹息。
因为需要谢盛魁这个中间人,所以大漠之行,谢家是以谢盛魁的名义与盛世合作的,已经得到了庄家的认可。所以这次事情的成败也关系着谢文隽的利益。
不止是盛世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谢家也准备了不少,以他们对姜人贵族的了解,礼物只会更加合适。其中也不是没有女人,都是从买下的女奴中挑选的健康白净的女子。与长兴行准备的二十个瘦马相比,就很明显被比下去了。
二十个瘦马,那该是多少银子?给那些个蛮子岂不是糟蹋了!谢文隽心下咒骂,这司马竣莫不是疯了!此例一开,以后和那些贵族更难打交道!
一旁的谢霆君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这司马昊自以为是地提议和我们一路来探听消息,却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有秘密。如今既然被我们知晓,当然要给他制造点麻烦!”
谢文隽素知这位侄子的能耐,当下双眼一亮,抬起头看向谢霆君。秦天和庄信彦也齐刷刷地看向他。
接触到秦天那双明澈的眼眸,谢霆君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是有时候却有奇效!”
谢霆君的想法是晚上到达前方镇上客栈的时候想办法给对方的马下点料,拖延对方的行程,这样便能为己方争取不少时间。可是他聪明,司马昊也不傻,和谢家车队这一天里,能打探的他都打探了,打探不出来的他知道再怎么跟下去也无用。况且自己还带着二十个瘦马,这是这次生意成功的关键,未免夜长梦多,两方刚一入小镇,司马昊就向谢氏叔侄道别,说是因为赶时间,要先行一步。
“二当家这是要连夜赶路?”谢霆君愕然。
“没办法啊,我不比谢老板清闲,我们大当家派人来通知我,限令我两天内到达,不连夜赶路不行了!”司马昊一脸的笑。
谢霆君一番打算落空,心中暗恨,面上却堆起笑,拱手道:“这样的话,谢某就在这里祝二当家一路顺风了。”
司马昊哈哈笑了两声,上了马车。马车经过庄信彦和秦天的马车时,司马昊忽然掀开车窗帘,大声叫道:“秦当家,庄大公子!”
见他轻而易举地叫破主子的身份,被严令不得多嘴的随从们齐齐变色,互相猜测着是谁透露了消息,心中惶惶然。
见此,司马昊有些得意。他直直地盯着秦天他们的车窗帘等着看对方震惊的神情。却见对方的车窗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一张淡然自若的芙蓉面显出来。
正是秦天。
她看着司马昊,微微地笑着,不见半丝慌乱。
司马昊怔了怔,又笑道:“秦当家,后会有期。大草原上见!”心中暗赞对方年纪轻轻,定力十足。
秦天抬起头,不慌不忙地朝着他一拱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好说好说。二当家带着二十位年轻姑娘走夜路,也要多加小心才行!”
听了此话,司马昊脸色一变,干笑两声坐回车里,心中惊疑不定。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二十个瘦马的存在了,只是他们怎么还能如此从容?
想起秦天所说的走夜路要小心的话,司马昊心中越想越觉得可疑,莫非他们真的打算在路上搞什么鬼?可真是如此,根本不该露出口风才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事关重大,不得不防!
司马昊本是小心谨慎之人,这么一番心思转下来,顿时改变了主意。
“停车!”司马昊大叫道,接着吩咐随从们下车入客栈休息。
谢霆君策马走到他马车旁:“二当家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秦当家说得对!”司马昊笑眯眯地说:“夜路不安全,还是白日上路得好!”虽然会耽误些时候,可只要能够安全到达,赢的总会是他们长兴行!
想着,司马昊吩咐随从们卸下行李进客栈安置。见对方已经瞧破瘦马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让她们下了车来。
这二十个姑娘个个都是面容娇美,身段窈窕,看得一干人等直了眼。
等司马家的人都进去后,谢霆君与谢文隽走到刚下了马车的秦天身边,谢霆君问道:“刚才秦当家可是故意言语相激?”
秦天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他们真的先我们一步将这些姑娘送到姜人贵族的手中,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真能让姜人贵族满意,他们还不赶快和对方签订协议?一旦让他们取得专卖权,他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这个道理谢霆君如何不知,否则他也不会想在他们的马中做手脚了。
只是司马昊的离开很突然,秦天却能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有此急智就不得不叫人佩服了!
“秦当家真是聪慧过人!”谢霆君看着她,目光炽热。
这时,庄信彦走上来,刚好挡住谢霆君的目光,秦天看着他微微一笑,跟着他一起走进客栈。
看着两人亲密的身影,谢霆君冷冷一哼。接着,回头交代了林永几句,让他带上几个人到前方布置一番。司马昊这个老狐狸一定会派人前去探路,总得让他探到些什么,他才会心生惧意。不敢再贸然连夜赶路。
这边,谢婉君戴着帷帽从车上下来。自从被哥哥责备又被秦天“提点”了以后,她到底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家,面皮再厚也有限,从今早开始,她就一直缩在自己的马车里,偶尔下马车也会带着帷帽遮掩。
她在丫鬟蝶儿的搀扶下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姑娘花容月貌,如此遮掩岂非可惜?”
谢婉君闻声回头,见到司马昌那张色迷迷的脸,在她看来猥琐不堪,与庄信彦相比,一个就是天上云,一个就是地底泥!
她心中一阵厌恶,果断地转过身,快步走开,从头至尾都未理睬他!
身后司马昌的脸色立即沉下,他作为长兴行的未来当家,平日里受追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脸色,他看着谢婉君修长窈窕的背影,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双方在客栈里用了晚饭。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双方也就不再避忌,司马昊走到秦天庄信彦这一桌连连敬酒,期间多次言语试探,秦天不但应付得滴水不漏,时不时地还回敬对方,有时也让司马昊张口结舌,只好打着哈哈掩饰尴尬。
过后,司马昊神色凝重地对司马昌说:“早听说这位秦当家虽然是丫鬟出身,可是异常的聪颖能干。之前我还当是传言过于夸大,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司马昌不以为然:“就算她是个能干的又如何?只要我们将这些瘦马送到那些蛮子手中,那些色中饿鬼还不什么都答应我们?她再能干也是枉然!”
“话不可这么说!”司马昊皱起眉头:“只要盛世和谢盛魁的联盟存在,始终是我们长兴行的心腹大患!”
听叔叔这么说,司马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如果叔叔是想破坏谢盛魁与盛世的联盟,侄儿倒是有个好主意……”
另一边,范天依照秦天的吩咐将打探的消息回报,秦天认真听完,沉思了一会,和庄信彦商量了一番,便找到谢霆君叔侄俩。
因为是两方一起投栈,客房数量不多,这晚又只有四间房,双方约在谢文隽的房间里。
秦天开门见山:“谢老板,我想请你修书给那些姜人贵族,就说我们会有一份举世无双的大礼送给他们,请他们不要过早做决定!”
谢霆君叔侄互视一眼,同时问道:“举世无双的大礼?是何大礼?”
“请恕我暂且卖个关子,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机说出来。”秦天微微一笑。
谢文隽不悦:“连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既然是合伙人,是否应该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秦天心中冷笑,那为何之前他们要对她隐瞒长兴行的事?如果不是半路上碰到司马昊他们,只怕要到归化才会让他们知晓还有如此强大的对手存在吧!
可是事已至此,争辩又有何益?这话一说出来除了使双方心生芥蒂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口头上的一时痛快罢了。
当下,秦天笑道:“谢老板放心,我们盛世一向以信义传家,谢家既然是我们的合伙人,我们一定不会使你们吃亏。谢老板应该相信我们。当初我们也是怀着同样的信任之心才义无反顾地跟着你们来这里的,不是吗?”
如此一句话,既圆了对方的面子,又隐隐点出对方对他们诸多隐瞒之事,谢家心虚之下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心中对于秦天的“大礼”无限好奇。而谢霆君的心中对秦天越来越惊奇,为何一个丫头也能有如此玲珑的心思?
看着秦天明亮的双眼,以及俏丽的笑颜,谢霆君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揉成一团,酸软得无法形容。
第181章 甜蜜蜜的幸福
谢文隽答应下秦天的要求,几人出了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进房间,秦天问庄信彦:“今晚你不要去马车了睡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庄信彦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像是让她放心。
今晚还是和谢婉君一间房。谢婉君见到她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和她说话。秦天也懒得应酬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在秋兰的帮助下卸妆梳洗上了床。
半夜里幽幽地醒转过来,窗外寒风呼啦啦地响。秦天倾听了一会,越来越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穿上外衣,披上披风,临走的时候又拿过庄信彦的披风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