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第17部分阅读
盛宫舞 作者:未知
了月重天的身边,在他的示意下,规矩地坐下,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问道,“父皇找儿臣有什么事吗?”
“倒是也没什么事。玉川书屋不如楼儿和太师下一局如何?”
西楼不解,抬头疑惑地看向月重天,却见他依旧笑意甚浓,不过却没有掩藏眼底的一抹算计。实在想不通他此举为何,不过西楼也只得照办。
“那么还请太师赐教。”
“四殿下先请吧。”老太师依旧和善地笑,却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西楼。
西楼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先行落子,反正闲来无事,下一盘棋应该被他算计不了什么吧。后来,两人才知道,这盘棋倒是双刃剑,谁算计谁关键却在两人之外的决定。
把玩着黑子,西楼很是好心情地看着那个终于敛了笑意,一脸苦思冥想的太师,得意地朝月重天暧昧地抛了个媚眼。
想当初顾非自负棋艺精湛,却还是输给了自己。谁让自己的爷爷从小就逼着自己陪他老人家下棋呢。
以前老是抱怨,现在才发现学了这棋艺倒是也好。至少还可以在月重天面前卖弄卖弄。这样想着,西楼看向月重天的笑容更加深了。
月重天当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很配合地挂了个佩服的表情。西楼挑眉,捏着黑子望向对面的秦肖。
秦肖细观棋局,却还是不知道这下一步该落哪里,似乎无论落哪里都要失掉半壁江山。眼前这少年好大的魄力,愣是要把人逼到了绝境。
抬头,见西楼正在和月重天挤眉弄眼,秦肖不禁失笑。自己下得如此费尽心机,他不过是想在眼前那人面前炫耀一番而已。
“四殿下,老夫认输。”秦肖对西楼笑道。
西楼一笑,从秦肖的棋盒中取过一粒白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看着他放棋的位置,秦肖恍然大悟。
“下棋如做人,断不可逼人太甚。”西楼虽是笑着看向秦肖,不过这话显然是说给月重天听的。“老太师,承让了。”
“呵呵…”秦肖欣慰一笑,“当真后生可畏啊。”说着,又欣赏地看了看西楼,然后起身,对月重天拱手道,“皇上,想必您和四殿下有要事要谈,臣就不多打扰了,先到二殿下那走一趟吧。”
“也好。老太师慢走。”月重天起身,对秦肖含笑点头。秦肖行礼,又对西楼说道,“四殿下,他日若是有空,可否和老夫再杀几盘?”
“老太师相请,西楼一定奉陪。”西楼起身,目送老太师离去。
月重天回眸时,正见西楼眼巴巴地很想和老太师一起走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怎生这般摸样?莫非楼儿不想和父皇单独在一起?”说着,便又落座到了西楼身边。
西楼无奈叹气,跟着坐下,憋着嘴巴,歪着脑袋,看着月重天,“哎,儿臣怎么会不想和父皇待在一起呢?不过父皇这个时候找儿臣来,想必是要指责儿臣没主动请旨去治水吧。”
“既然知道要被父皇说,为何不主动去治水呢?”
西楼垮下脸,哭诉道,“天地良心啊。我又不是大禹,哪里知道怎么治水啊?而且在我那个时代,即便有水患,也还有抗洪救灾的好同志呢。哪里轮的到我去操心。像我这样的,挺多去慈善机构捐个钱。表面上是关心灾区民众,其实也就是打响自己的知名度。”
听了西楼的一通啰嗦,月重天大致明白到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不想去治水,这些不过是借口。“楼儿不会治水,父皇可以教你,你身后的诸位大臣也可以教你。楼儿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
西楼眼角抽搐了一下,脸上却是勉强的笑。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还以为他听不懂,就能胡弄过去了,竟忘了这只狐狸的道行了。
“父皇有些话题我们已经一再探讨了,想必我的心思,您也明白,何必强人所难呢?”西楼叹息,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起点,不过是个太子之位罢了。
“朕不是强人所难,而是顺应形势罢了。”月重天一笑,伸指挑起西楼的下巴,与自己对视,“楼儿,不如我们随着形势走,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如何?”西楼嘴角一勾,邪魅一笑,眨了眨眼。
盛宫舞
洛河水患年年都有,每年来治水的官员,无非是在河两岸修建堤坝。不过长此以往,也使得洛河的地势越来越高,最后成为了地上河。之后的水患更加使得民不聊生。
月西澈带领地方各官员在洛河边已经勘察了几天了。该修的堤坝虽然已经补修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到了明年又要重蹈覆辙。
经过几日来的勘察,对于洛河两岸的情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其实洛河水患主要发生在中游部分,只因下游成了几条小支流,使得流水不畅,无法顺利灌入大海。而且洛河中游部分两岸树木稀缺,不妨开荒种树,以此防止水患。
经过与众位大臣探讨,最后月西澈将奏折上呈朝廷,得到月重天的首肯后,就将此计实施了。
盛安十一年十月,洛河一切工程进行完毕。月西澈在安抚了洛河两岸的百姓后,可说是凯旋而归。
至此,西楼和月西澈两人可说达到持平的地步。无论两人是对大盛的功绩,还是两人在朝中的声望。
盛宫舞 琉璃舞 第64章 昔人顾
章节字数:4819 更新时间:091201 09:52
自月西澈从洛河归来后,天气也逐渐转凉,终于西楼旧病复发,卧床在琉璃殿。竟是一月未来上朝。如此紧要关头,担心了一帮朝臣。严太傅几次觐见,看到的依旧是脸色苍白的西楼,实在无奈,自此也就不再多来。
西楼自小体弱,天寒之季,难免患病。菀妃很是担忧,多次来探访,却见西楼未有好转。月西泱也来过多次,见西楼还是老样子,本想去求见父皇,倒被西楼制止了。只说是旧病,养足了日子就会好的。
安抚了这个小孩,西楼总算是松了口气,懒懒地靠在床头,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当西楼这边正是这样的局势时,月重天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案后批阅奏折。卫敏进来,躬身道,“皇上,四殿下依旧病卧在床。”
月重天一笑,倒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也难为他了。当初能上朝两个月,到现在才病倒,也属不易。这一病怕是至少也要躺了两个月吧。”
卫敏无语,却谨慎问道,“皇上,您已经一月未踏足琉璃殿了。是否该过去看看?”
月重天停笔,若有所思地扫向卫敏。
卫敏忙垂下了头,将自己的所得说道,“皇上,这一月四殿下时常会去琉璃殿不远处的高台。从那个高台可以看到整个皇宫的全貌。不过四殿下似乎时常盯着锦园看。所以…”之后的话,卫敏已经不需多说了。
锦园是后宫之中豢养男宠的地方。这一个月来,月重天天天流连锦园。这一切想必早就看在了西楼眼里。
月重天倒是忘了琉璃殿和韶华殿之间有这么一处高台了。那么自己这一月未去过问于他,反而日日流连锦园。也不知西楼是否会生气,想来也猜不透他,倒不如先去看看,探个虚实也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月重天已经起身,朝琉璃殿的方向走去。可惜却是来得不巧,陶淘还来不及掩饰,月重天已经回身朝高台而去了。
此时,西楼正手持画笔,看着锦园中来来往往的男宠,时而落下一笔。那人多日不来,是否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呢?要不少装几日病吧。想到这里,无奈摇头。
十一月,风吹过已经泛着微凉。早是百花败落之季,却迎风飘来一阵暗香,无需多想,便知来者就是所想之人。
“在做什么?也不知多添件衣服。莫非真想得了风寒不成?”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后西楼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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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自己多虑。他此番来,怕是也多想了。有些心结,不如帮着解开也好。西楼微微一顿,略带嘲意道,“父皇这一月流连锦园,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啊。”
月重天一楞,倒是忘了这些,苦涩一笑,却是解释道,“楼儿,若是欢爱,我自会找你。若是,我舍不得找你。”说到这里,月重天又是无奈一笑,“而且我若日日来找你,不去其他宫殿。想必时日一久,难免起疑了。”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家事亦是国事。
听他这番解释,西楼才释然一笑,“倒是难为你了。为了而找他人,这个理由,我能接受。因为我也时常这样呢。”说着西楼讪讪一笑,话锋一转,忙道,“我在作画。父皇看看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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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天闻言,目光下移,落到西楼面前的宣纸上,宣纸上是一个人的脸谱。虽然时隔多年,那人的一颦一笑,自己依稀记得。
回神,却是一震,随即淡淡笑开,“父皇的心思倒是逃不过楼儿的慧眼啊。”
“父皇莫忘了你我是同道中人。难免有相同之处?不知父皇可否说来听听啊?”西楼依旧靠在月重天的怀里,淡淡说来。
月重天搂在西楼腰间的手着那张宣纸,有些疑惑地问来,“楼儿应该没有见过他啊。怎么画得如此像呢?”
西楼抬手指了指锦园,缓缓说道,“儿臣曾问过父皇那个哑巴男宠是否是像某人才被父皇留下的。结果父皇却不语。想来这几日也无事可做,经儿臣观察,这锦园中人,多半有相似之处。把这些相似之处合为一体,便也成了这画中人。只可惜这么多人,却是没有一个长得七分像啊。”
月重天失笑,“楼儿不来上朝,却来观察这些,倒真是…”
话还没说完,却被西楼揽去,“月重天,我是关心你才如此。若不然岂会做这等无聊之事。你这一月流连锦园可是与往常不同啊。”
这是西楼第二次叫月重天的名字,叫得依旧那么自然。月重天一震,却也不是在意他直呼自己的名讳,而是他的心思缜密。
突觉心头一阵泛暖。月重天忍不住亲了西楼一口,“楼儿,人生有你真好。”西楼只是笑,静候他的下文。
“柒殇,很悲的名字,却是个爱笑的人。他是欢馆的头牌公子。‘身在风尘,注定卖笑为生’。这是他对朕说过的一句话。年少总是不计后果的,即便是相爱也是如此。朕知他是爱我的。但是朕却不知道朕是否爱他。只是每每在他祭日的这段时间会不停地想他而已。有时朕在想,若是他还活着,朕是否会对他如此执着。”
“不会。有些事因为短暂,所以美好。若是他还活着,以你和他悬殊的地位就不会有结局。即便你接他入宫,也不过是让这深宫之中多了一抹怨魂罢了。”西楼将心比心道。
“也是。朕曾说过要接他入宫的,可是他不愿意,依旧停留在欢馆,连赎身也不要。他说他此生爱过便足矣。说来是朕没有护好他,当真依了他没为他赎身,竟让他落到了大哥手中,落得个凌辱惨死的下场。”话到这里,言语里却是依旧平静。
西楼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子,直接探首一吻。月重天伸手搂住西楼,加深了这个吻。两相纠缠,似是不够。月重天直接抱起了西楼朝韶华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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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帐中,两具身子相互纠缠,待第一波释放之后,西楼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在自己上方的男子。
月重天伸手慢慢描绘着西楼的脸廓。西楼淡淡地笑,“透过我,你能看到他吗?今日即便你把我当做他,我倒也不在意。”
纤长的手指依旧细心地描绘着西楼精致的脸庞,月重天微微一笑,却是说道,“朕从没把你当做过他。可见朕的自制力比你强点。”
“那是,谁让你比我多吃五年饭呢。”西楼揶揄道。
突然月重天趴倒在西楼身上。“西楼,朕把他的忌日忘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气竟似一个孩子。
西楼伸手轻柔地抚过月重天的长发,轻声安慰道,“不要紧的。记个大概就可以了。至少你记得他是死在这个月的,至少你心里有个他也就够了。”
“这样吗…”月重天抬头,眼神有些茫然,却是看着西楼,似是在寻找一个认可。西楼点头,暖暖地笑。
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又重现了往日的神采。月重天微微撑起身子,笑意甚浓地看着西楼,一手慢慢地往下探去,在西楼的根部地摸了一把。
西楼依旧双眼带笑,慵懒地躺在那里,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显然月重天没自己想得那般神伤,不过是想多博取点自己的同情罢了。想到这里,西楼失笑,倒是也由着他了。老实说,月重天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果然和自己是同类啊。
看着西楼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月重天邪魅的一笑,如点水般的吻沿着嫩滑的从脖颈一路吻到了小腹,最后竟是含住了西楼的青芽。
西楼讶异,随后很是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双手无意识地着月重天如绸缎般光滑柔软的长发。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脑海中依稀记得那些男宠的动作,月重天只能凭借着这些记忆来,慢慢用舌缠过青芽,轻轻。
如此青涩的动作,西楼有些忍不住地想要笑场,不过想到这人身为帝王,必定没有做过这般事,倒是也为难他了。想到这里,有些感动。
西楼索性放松了身子,慢慢在脑海中想像着自己拥抱月重天的画面,然后想着想着,下身一紧,脑中煞时一片空白,一股浑浊的液体猝不及防地喷进了月重天的口中。
月重天咽下,微微皱眉,随即一笑,抬头看向西楼。西楼稍稍回神,抬手擦去他嘴角的那缕白浊的液体,无力道,“何必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呢?”
侧躺在了西楼身边,月重天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传进西楼的左耳,“楼儿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楼儿做到。”这是月重天第一次在西楼面前自称为我,西楼听来却也自然。
西楼一笑,侧过身,面对月重天,坏笑道,“可是,不是我说你啊,虫虫的技巧实在是太差,基本上如果不是我自己yy。你就算下巴脱臼了,估计我也没多大啊。”
月重天邪笑,一一问来,“谁是虫虫?”
西楼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眼睛色色地看着月重天。“我想啊,总叫父皇,这情趣味也就失了。我再想啊,若是叫月重天似乎太正经了。但是叫天天吧,好像没有虫虫来得可爱。你觉得呢,虫虫?”
月重天挑眉,暂不作答,又问道,“那么什么是yy呢?”
“yy么就是意滛的意思了。”
“什么是意滛?”月重天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天真地看向西楼。明明是个成年的男子,做起这样的动作来却是一点也不显突兀。
难得月重天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西楼也很有耐心道,“意滛,就是用思想强jian你。”
“哦。”月重天恍然大悟,然后两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西楼一番,最后又回归原题。“楼儿说我技巧不好,那么楼儿的技巧那么好,莫非是练多了,还是…”
西楼凤眼瞟了月重天一眼,略带嘲笑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难道没被别人伺候过吗?学着点不就会了。”
月重天很是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很努力学了…我学得那么努力,你居然还嫌弃人家…这还有天理吗?”
西楼无语,对天翻了个白眼,干脆装死算了。结果又被月重天摇醒,阴测测地问道,“楼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常做那事?”
原来他还没忘记要问这事啊。西楼很是苦恼地想了想,说道,“我么,虽然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不过么倒是也不少。偶尔玩得太疯了,就会吧。不过倒也不常做啦。哎,可见虫虫的学习能力和我相比实在是太差了。”西楼最后自鸣得意地来了句总结。
月重天很温柔地笑,最后锦被一盖,就将大好春光全部隐埋在了锦被之下。只听里面传出了月重天的声音,“我这儿的技巧倒是不错,不如你来评价一下,我们到底是谁差,如何?”
“那也要让我先…啊…恩…”西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月重天的一记顶送转变成了。“被你这么弄过,我还有能力反攻。”
“那就下次好了,来日方长啊。”月重天好整以暇道,还不忘身下的推送。
“月重天,你今天抽风,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恩哈…”适应了后|岤的不适,便慢慢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什么是抽风?”
“就是…恩哈…拿鞭子抽风。”西楼边迎合,边恶作剧地解释道。
果然月重天一琢磨就觉这么说根本就说不通,邪魅地看了看西楼一眼,身下重重地往那抽锸了一下。
“啊…哈…你轻点…”
“谁让楼儿戏弄我的?你活该。”月重天开心地笑,继续抽锸。西楼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在自己快要时,却被那人恶意地用指尖抵住了翎口。
西楼瞪大了那双凤眼,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我怎么不知道父皇有这恶趣味?”月重天笑得牲畜无害。一记重顶,同时松开握住西楼分身的手。西楼一时不察,后|岤被涌进一股热流,自己的分身也喷射出一股白浊的液体。
双重的刺激,让西楼一时如脱水的鱼般,迷茫着双眼,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息。月重天探身轻轻落了个吻,便抱着西楼朝浴池而去。
盛宫舞 琉璃舞 第65章 意愿流
章节字数:5249 更新时间:091201 09:52
盛安十一年一月,大盛王朝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此雪一下便是三天。而卧病不起的四殿下也有近三个月没有去上朝堂了。
此等举动,引来朝中大臣非议。无非是这等体弱多病的皇子即便再有才能,也担不起帝王一职。
此话倒是说得也不为过,体弱多病的皇帝一看也是短命相啊。而且大盛王朝又不是没人了。正因此,倒向月西澈那边的人也就多了一半。不过这中心砥柱的太师依旧没有表态。
西楼听到这番消息,琢磨着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还是应该先发制人呢。正在举棋不定时,月重天倒是让卫敏来传自己了。
整了整衣衫,西楼带着最是讨好的笑容,随着卫敏朝韶华殿而去。一踏进韶华殿的门口,就见月重天一手捏着一枚棋子正在和一个男宠下棋。
西楼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对月重天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月重天轻笑着应了声,却没有回头,依旧捏着棋子,看着棋局。
西楼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月重天的吩咐,对于那两个男宠不时的偷瞟报以微微一笑。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对面的宠儿笑道,“皇上棋艺精湛,易甘拜下风。”月重天一笑,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很是遗憾道,“可惜,朕的棋艺一直不如太师啊。”
西楼神情一顿,专注地听着,这月重天八成又是要叫自己去干什么了。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月重天缓缓道,“上次在太师府和太师下了一盘棋,至今都还未破解这下一子。眼看着年关将至,朕当真不想在今年留下什么遗憾,不如四皇儿代朕去了却如何?”说着,月重天侧首看向西楼。
脸上带笑,西楼心中腹诽,不过是想让自己去拉拢太师罢了。“儿臣自然愿为父皇分忧。既然如此,那么儿臣现在就到太师府走一趟。”
“那就有劳四皇儿了。”
“儿臣先行告退了。”施了个礼,西楼便退出了韶华殿,带着陶淘先朝菀茗宫而去。
自从入冬以来,菀妃的身子也不太好了。想来是家中变故,又出了后宫一事,再加上西楼体弱,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岂有不病的道理?
安抚了菀妃一番。看她这般憔悴,西楼终是不忍,靠近了她的耳侧,轻声说了几句。菀妃眼神一亮,却是马上掩盖了下去,对着西楼感激一笑。西楼微微点头。
“母妃好生养病吧。儿臣还要去太师府一趟。”向菀妃告了安,西楼也没让陶淘备轿,只是徒步而去。
西楼优哉游哉地慢慢朝太师府出去,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见月西澈从太师府出来,然后上了轿子离开了。
还好自己去菀妃那里转了一圈,要不然和他正面对上可不好。不过么,自己也该有些反抗才是,总是那么被动。怕是还没离开皇宫,就被他暗算死了。
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上次围场之事,便是这人暗中搞的鬼。还好君谦韶是自己认识的。若是换成旁人,自己难免要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一次,难得心情好出去走走,结果这人居然也会派人来暗杀,实在是无聊到没事可干啊。不过想来是自己和月西泱走太近了,他给的一个警告而已。因为后来也没见他再派杀手来。
其实自己应该和他好好谈谈。至少他也不想至自己于死地。他要的不过是个皇位而已。可怜自己也没打算和他争,还要被他当仇敌似的。
想着,西楼苦恼地一笑。这人也不好沟通。干脆拿西泱来当挡箭牌好了。和西泱处好关系,顺便试探下,西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心思琢磨着,西楼已经来到了太师府的后门,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才敲了敲门。陶淘讶异,“四殿下,为什么我们不走前门?”
“我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走后门吗?”西楼话刚说完,后门慢慢打开,开门的人竟然是秦肖本人。
西楼倒是讶异,随即了然一笑,拱手道,“西楼见过太师。”
“四殿下不必多礼,请。”微微侧身,秦肖示意西楼进院。
踏进院中,就见后院的一方石桌上果然放置着一盘残局。西楼走近,自行坐下,看着这棋局对落座在对面的秦肖说道,“太师,这可是您和父皇下的那盘棋?”
秦肖点头,捋着白须,慈爱地笑着,却是笑意不明。“正是。四殿下是代皇上来下完这盘棋的吗?”
“不是。西楼一直认为,这棋局除了西楼以外自是还有人能下完。太师以为呢?”西楼看了看棋局,笑意甚浓地看着秦肖。
秦肖摇头叹息,“这能下完棋局的人自是有。只是皇上似是有意让四殿下来下啊。四殿下何不顺了皇上的意呢?”
“可是西楼并不喜欢下棋啊。而且天天为下一步该如何走而烦恼,不是西楼所愿的事。不如太师另选其人,如何?”西楼试探道。
秦肖捋着他白白的长须,若有所思,随即缓缓道,“老夫以为四殿下倒也是个棋艺高手。何不试着认真下完这盘棋呢?”
西楼无力一笑,叹息道,“即便西楼真下了这棋,也不会对这棋局感兴趣的。到时怕是要惹来观棋人的蜚语。倒不如索性就不下了。”
两人话中有话,不过是围着这太子之位而言。既然都是明白人,秦肖索性直言道,“方才二殿下来找过老夫,倒是也没说什么,似是纯属拜访而已。二殿下来拜访老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像四殿下这般是应了皇上的旨意而来的啊。”
西楼微微一笑,直言道,“西楼以为老太师也不喜欢有人多打扰。更何况西楼也没什么事要麻烦老太师的,所以索性便不来了。”
“其实二殿下到的确是适合的人选。不过四殿下却是也不差。就拿与沽御国结盟一事,四殿下当真功不可没。只是四殿下似是从那以后,就在收敛锋芒了。老夫很想问句,四殿下对于你父皇的大盛王朝,当真这般不在意吗?”
西楼一震,却是依旧含笑,声如清风般扫过,“太师您言重了。只要是父皇的天下,西楼又怎能当真不在乎呢?只是我对朝堂不感兴趣,若是即了位,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但是月西澈不同。太师是聪明人,不是吗?”
秦肖叹息,微微摇头,“老夫不妨对四殿下坦白,皇上是希望由四殿下继承太子之位的。”话一出口,却见西楼只是微微一笑。
“父皇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如今的局势,太师也看到了。像西楼这般,连上朝都装病不去的,又怎么可能有资格继承呢?”
“老夫在想,倘若四殿下成了太子,会不会考虑到为了你父皇的大盛王朝,而对朝堂上心呢?”秦肖看向西楼。
西楼也不回避,转而道,“太师,西楼以为,强迫一个对朝堂不敢兴趣的人成为太子,倒不如直接选择一个对朝堂更有益的太子。这样岂不是能使大盛的江山更加稳固吗?”
秦肖眼眸深沉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是个脸带笑意的少年,可言行之间却带着迫人的气势。这样的人,却是对帝位不感兴趣。
重新将目光落到这盘棋局,西楼笑道,“这盘棋局,到底该由谁来收拾,其实都在太师你的一念之间。西楼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太师看清形势,以大局为重。”言罢,西楼起身,对秦肖拱手。
“太师,西楼叨扰多时,就先请告辞了。”秦肖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西楼从后门踏出,直到那扇门再次合上才收回了目光。
看来的确是老了,竟是怎么也猜不透这四殿下月西楼啊。秦肖摇首,这样的人,只要他不愿的,谁也迫不了他吧。
盛宫舞
夜幕低垂,西楼对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幻影吩咐了几句后,幻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西楼又对身旁的陶淘说道,“时候还早,不如我们去旻央殿走走,探探虚实也好。”
说着,西楼便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旻央殿而来。
此时,月西泱正忐忑不安地看着落座在旻泱宫中的月西澈。月西澈尽量摆着和善的笑容对月西泱道,“西泱怎么不坐啊?”
“我站着就好。不知二哥此时来访所为何事啊?”其实近月来月西澈几乎夜夜都会来自己这里。自己都尽量在琉璃殿中待久点了,可是还是躲不了他。想来,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这般紧张,似是自己要把他吃了一般。月西澈心里虽气,表面却依旧笑道,“二哥不过是来看看西泱而已。西泱何必如此紧张呢?”
月西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正不知所措时,却听外面来报,说是四殿下来访。乍听此消息,月西泱倒是像见着救命稻草般迎了出去,却忘了身后脸色不善的月西澈。
看见月西泱出来,西楼笑道,“怎么走那么快?又不是没见过我。”月西泱大窘,一时语塞。西楼见着更觉有趣,关爱地摸了摸月西泱的脑袋,却在踏进门后,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西楼很是惊讶道,“原来二皇兄也在这里啊。西楼见过二皇兄。”月西澈起身微微颔首,看了低垂着头的月西泱一眼后,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四弟既然身子好了,也莫留太久,明日还要上朝呢。”
“多谢二皇兄提点。”目送月西澈离去。这人其实也不是很坏,就是占有欲太强,性格太霸道。啧啧啧,当真是可怜了被他看上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装病,他倒是没戳穿,可见他对自己还是有些保留的啊。那么倒不如顺水推舟帮他一把。也许如此一来,自己的好处更大。
想着,西楼很是友好地对月西泱一笑,牵着他的手坐到了一旁,温文地说道,“西泱,我有一事一直想问问你,只是不知该不该问?”
“西楼哥哥想问什么,只要西泱知道的一定告诉西楼哥哥。”月西泱对于西楼的好感似是与生俱来一般,自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向他示好。
“那我可就问了。我总觉得西泱和二皇兄之间似是有些什么啊。”话一说完,就感觉握着的手一疆。
月西泱满脸惊慌地看着西楼,支支吾吾地问道,“西楼哥哥,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西楼但笑不语。
一时间旻央殿中一片寂静,似是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久久之后,听到一阵细细的啜泣声,接着是轻轻的话语,“二哥说他喜欢我…”
“恩,看得出来。”西楼依旧温柔地说道。月西泱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西楼这般平静的表情。
“可是我们是兄弟啊。西楼哥哥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即便大盛男风盛行,可是还没到允许血缘相恋的地步吧。这未免太违背礼义廉耻了。”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了,月西泱又放轻了语调。
当真是别扭啊。按他这么说来,自己和月重天岂不是大盛背德的典型了吗?看来月西澈要得到这人还不如直接硬来方便点啊。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看待二皇兄这个人的?”
“他是二哥。”
“只是二哥吗?”西楼一笑,淡淡道,“其实感情的事,喜欢就好,何必想那么多呢?莫到失去时才后悔。”
月西泱一顿,却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垂下头,有些心悸道,“那夜二哥喝醉了,差点,差点…”说着,竟扑到了西楼怀里痛哭。
西楼淡淡的笑,用手轻轻着月西泱的头,柔和地说道,“西泱,生活之中总是有很多的无奈。有些事如果我们没有能力去反抗,倒不如顺其自然地去接受。这样至少会让自己好过点,不是吗?人,就是因为顾虑的太多了,所以才让自己不停地处于彷徨和追悔之中。”
怀中的哭声由大到小,最后剩下断断续续地抽咽。月西泱哽着嗓音说道,“可是,可是他是二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西泱很讨厌他?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嘛?”西楼依旧温柔,言语却是犀利,“我与二皇兄为了这太子之位已经暗中斗得水火不容。无论结局如何,必有一伤…”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西泱打断,“我不希望你们有事。”
西楼失笑,“西泱,二皇兄喜欢你,所以他不会动你。但是我不同。大皇兄的例子,你也看到了。身在皇家,注定容不得那么多人存活的。”
“可是…可是…我可以去求二哥啊。我可以让二哥不要对付西楼哥哥的。我…”看着月西泱如此可怜巴巴的表情。西楼第一次有些内疚。居然在这里骗个小孩。造孽啊。
“我知道西泱很不喜欢看到二皇兄,所以这事西泱也别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西泱也早些睡吧。”
伸手拭干了月西泱脸上的泪,西楼依旧笑得温柔,“不哭了。都说了,西泱长大了,就不该哭的。过去的事别再放在心上了。今夜的事,也不过是我随意说说,你也别挂心。睡一晚,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月西泱懵懵懂懂地点头,目送着西楼离开。
其实打心眼里很喜欢这个西楼哥哥的,不过显然西楼哥哥不会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是不是该下个决定了呢?
看着早就没入黑夜的身影,月西泱却是苦涩地笑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二哥喜欢自己,西楼哥哥疼爱自己,像自己这般没有后台的皇子,怕是早就死了吧。
是该长大了。是该好好面对现实了。早就过了天真的年代。身在宫廷,又怎么可能当真如此这般纯真。母妃走了,连母妃的娘家人也回了老家,这夜华其实只剩自己一人了。要想好好的活下去,也许只有投靠二哥了吧。
思及此,月西泱却是笑得更加无奈。实在是有些不甘的呢。
盛宫舞 琉璃舞 第66章 定局
章节字数:4408 更新时间:091201 09:52
自太师府一访后,西楼便日日按时上朝了,不过显然精神依旧不好,再加上听说菀妃病情越来越重,心情也有些低落。
朝中局势变化不断,西楼却是不在意,每日按时上朝,静静伫立,直到月重天宣布退朝时,才慢慢移着脚步离去。
宫中传言,菀妃也快不行了。将军府没了,菀妃也快没了,即便得皇上的宠爱,西楼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见他如此低落的情绪,想要上前述说的几位大臣也没有上前打扰。只能无奈地摇头,看着西楼离去。
西楼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动,眼神有些空茫地看着脚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御花园中,却见月西澈正矗立在那。
本想绕道离开,没想到那人却主动上前道,“不知四弟是否有空?我想和四弟闲聊几句。”西楼点了点头。两人便双双落座在了湖畔的凉亭下。
风过,夹着微微的刺骨,不经意间又扰了心神。正当西楼微微出神的时候,却听对面那人说道,“不知四弟那日和西泱说了些什么,他这几日倒是跑我这跑得勤了。无论如何,就此事而言,我想我该对四弟道声谢。”
“他不过是想通了而已。像他那般,在这宫中若是没个依靠,怕是活不长的。”西楼淡淡道,眼神依旧有些空茫,“不过二皇兄若是真想道谢的话,那就还西楼一片安宁吧。”
月西澈微微眯了眯眼,却是没表什么态。
西楼缓缓道,“西楼很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身子状况,根本就不是那块料。而且父皇对我的宠爱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二皇兄应该有所感会吧。”
眼眸平静地看着对面西楼,看他哀伤的神色,略显病态的脸庞。月西澈微微颔首,承诺道,“只要你日后离开夜华,我便不会对你如何。”而月西澈自己也没预料到的是,即便日后西楼入住夜华,他亦不会对他如何。
西楼淡淡一笑,清风般抚过一句话,“其实西泱这人心软,也太过敏感。二皇兄不要操之过急啊。”说完,起身,对月西澈微微一拱手,踏步离开。
月西澈眼神复杂地看着西楼,其实明日便会颁布圣旨,想来这太子之位是和自己无缘了。其实也怪不得自己,父皇护他护得心切,自己如何会有机会反抗呢?刚才的话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自己承诺与否又有何重要。
还未到琉璃殿,便见高台上,那人长身而立,胜雪,当真国色天香。西楼却是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他。
他要自己留在他身边,可自己却想带他远走江湖。那么最后到底该是如何收场呢?结局早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想来,还是索性回琉璃殿去好。可是西楼还没走几步,就觉身旁清风一过,那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纤长的指抬起西楼的下巴,月重天笑得如沐春风,“楼儿在想什么?怎么见到父皇也不来打个招呼呢?”
西楼避开眼神,看向那高台,淡淡道,“楼台太高,我嫌累,所以便不上去了。”说完,垂下了眼帘。
月重天依旧是笑,却笑得意味不明,放在西楼下巴的手指轻轻地挑起,直到两人视线相对,才缓缓开口,“即便再高,父皇也可以抱着楼儿上去。”
“父皇…”太多的话到最后不过是换成了两个字而已。西楼伸手握住挑起自己下巴的那个纤长的手指,慢慢放下,又是不经意地放开。
淡淡看了月重天一眼,最后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父皇,让我抱抱如何?”西楼笑,笑得不怀好意。
月重天挑眉,任由西楼拉着朝琉璃殿中而去。
羊脂白玉的大床上,西楼侧躺着看着月重天,伸手慢慢抚过眼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似是要刻进心里一般,描得煞是细心。
指滑过那张薄唇,却被一口含进,细细舔舐。月重天含笑的眼眸地看着西楼。西楼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