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田园风第9部分阅读
剩女田园风 作者:未知
不碰她,其他的女人也是不沾。玉川书屋听他这般不经意,却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想必对这小闺女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娄欣怡心中有了谱,为了挽回男人的心,她不在乎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更何况还是一个几岁的女娃子。
“白羽,瞧你说的,女大十八变,只会越变越漂亮,哪会越变越难看?田圆现在就是一美人胚子,过几年肯定出落得亭亭玉立。”
娄欣怡打趣地说了一句,凝脂白玉般的脸上终于现出了笑意,说完,对着柳白羽弯腰行了个礼,身材玲珑曲线尽显,媚眼如漆,轻启朱唇,“柳郎,入秋了,天也凉了,今晚回去睡吧。”
柳白羽看着娄欣怡的一举一动,心中愧疚不已,只好点点头,道:“嗯,你先回去吧,照顾好身子,家务大小事别亲自动手,让丫鬟做就行了。”
…………
“小圆儿这孩子跑哪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姜氏站在胡同口,往东西方向不停张望,就是不见闺女的踪影,不免心急如焚。
“二嫂,你看多不好意思,叫丁家大哥久等了。”
站在自家门口的田有余,对着身边的谢氏,满怀歉意地说。叹了叹气,随后喊道,“他娘,还没回来吗?”
“回来啦,回来啦”
姜氏远远看到田圆的身影,连忙应了两声,快步跑上去,牵住她的小手,慌忙中不忘一阵唠叨,“小圆儿,你这闺女,弄啥去了?恁爹不是吩咐过你别乱跑吗?”
“爹,娘,我错了,以后不敢乱跑了。”
看到田有余黑着脸,田圆不失时机地认错,挣脱姜氏的手,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爹,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您打我吧,我以后真不敢了。”
本来还一肚子怒火,听她这么一说,田有余的心瞬间软了,象征性地扬了扬巴掌,吓得田圆捂着头,紧紧闭着眼睛,蹲下去,缩成了一团。田有余一把拎她起来,抱在怀里,眼神示意了一下姜氏和谢氏,道:“走吧。”
田有余抱着田圆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二大爷田丰银家里,一进院子,堂屋里就迎面走出来一个陌生男子,在他身后跟着田丰银和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娃子。
“丁大哥,让您久等了,闺女皮得狠,跑得找不着影儿。”
田有余赶紧放下田圆,抱歉并谦虚地对闺女损了一句,以示要是能结上这门亲事,是自家的福气。
丁大奎,就上次谢氏提到的金庄丁家,耕田之余,在集市上卖猪、牛、羊、狗等肉,算是个业余的屠夫,生活条件自然也比起一般人家富裕一些,这两年就雇人烧了砖瓦,盖起了大瓦房。他这次过来,是应了谢氏的邀请,让二娃子丁二官和田家闺女田圆见话来了。
在农村,见话,顾名思义就是见面说说话,其实就是相亲,地点往往安排在第三方家里,名义上是让两家的小孩见见面,实际上是双方的父母想看看对方的娃咋样。不成,当做啥也没发生,笑笑了事;成了,结成亲家便是板上钉钉,见话也是男女婚前唯一一次象征性的见面。
当然,像田喜平和马家那样,存在买卖性质的婚姻以及童养媳都是不存在所谓“见话”的,洞房花烛夜才是第一次见面。
几个大人在屋子里正式地进行交谈,留下田圆和丁二官在院子里。
丁二官笑嘻嘻地露出两排黑牙,眼馋地看着可爱迷人的田圆,咽了咽口水,想当然地说道:“你是小圆儿对吧,我叫丁二官,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快喊一声相公。”
田圆一脸嫌弃,扭过脸去,看也不看他,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爆了粗口,道:“相你妹啊,老娘还是宁愿自沉水底服侍河神去。”
田圆的眼中,这丁二官胖得浑身肥肉乱颤,跟日本相扑选手有的一拼;两排牙齿黑乎乎的,跟锅底灰有的一拼;脸上青春痘加麻子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有的一拼;语气表情猥琐yd不堪,跟西门大官人有的一拼……这样的极品“吊丝”男,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老天爷要给广大女性同胞提个醒:如果你不是女人中的奥特曼,那就不要去招惹男人中的大怪兽。
丁二官皱皱眉,一副大男人的样子,道:“你说啥?”
“哦,没啥,我觉得你活着真有勇气。”
田圆不慌不忙地地回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丁二官,你说你长得丑就算了,还这副臭男人的德性,赶紧爬回家去吧,要是有机会,建议你爹娘把你回炉重造,我宁愿死一百次也不会嫁给你的,你这朵撼世奇葩。”
“你,你,你……”
丁二官被田圆的话激怒了,大声吼叫着,“你”了一阵子,最后猛然吸气,大吼一声,“你这个妖女”
“二娃子,你乱喊啥?”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几个大人急忙出来,丁大奎一脸严肃地喝到。
“爹,爹,我不要娶这个女人,她是妖怪啊……”
说着说着,丁二官“啊”的一声大叫,眼泪哗啦啦流淌下来,上来死死抱住丁大奎的腰,整个身子不停颤抖,说啥都不放手。
本来聊得正欢,田有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看着田圆问道:“小圆儿,你把你二官哥咋的了?”
“二官哥说我长得丑,说我难看得要死,不喜欢我,讨厌我,嫌弃我,说我是妖怪,不要我当媳妇儿。”
田圆装模作样地揉揉眼,压着嗓子,委屈不已地说道。
丁大奎失望地长叹了一声,使劲儿拧了一把丁二官的耳朵,使得他哭得更厉害,声音更响,一脸无奈歉意地扭头,对田有余说道:“田老弟啊,实在对不住,这事以后再说吧。”
二大娘谢氏更是一声叹息,趁人不注意,斜着眼,恶狠狠地瞪了田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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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厚重赋税
第043章:厚重赋税
尽管又成功推掉一桩亲事,但是田圆仍旧一连几天眉头紧锁,怏怏不乐,柳白羽的事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
柳白羽看起来阳光潇洒,人情味十足,富有一定的幽默感,对她也不错,她也有些心动,本来还指望靠他来获取婚姻上的自由和幸福,现在看来,只能另觅“佳人”。
房子盖好后,旱稻的收割告一段落,田有余借来刨子、凿子等工具,做了几件像模像样的家具,添置在新房里。
“奶,娘教我送来一碗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田巧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瓷碗,小心翼翼,跨进门来,看到院子里的陈氏,连忙叫道。
“哎哟,乖巧巧,烫着了吧?”
陈氏连忙站起来,接过田巧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把她搂在怀里,捂着她被烫的微微泛红的手,不停吹气,轻轻揉着,心疼不已地问道。
陈氏三个儿子,没有闺女,所以格外的疼惜孙女,走这趟亲戚回来,得知田丰银家的田喜平上吊了,哭得昏天暗地,把田丰银和谢氏骂得狗血淋头,当时那架势,就差也跟着上吊了。
田巧从陈氏的手中抽回手来,满脸笑意,说道:“奶,我回去了,娘她还等着我做饭,我晚点来拿碗。”
“等着,巧,这个给你,这是奶嫁给你爷时的嫁妆,奶老了,不戴了,你来戴。”
陈氏从头上摘下一根精致的凤头雕花银簪,放到田巧的手里,慈祥地说道。田巧也没有客气,捏起银簪,笑着快步离开了。
“女孩子十二岁就得嫁人,否则以后找婆家不容易,可田巧都十三了,为什么还没出门子?”
田圆本来正在灶屋做饭,听到院里的动静,就在灶里多放了几根柴火,趴在门沿上往外看,恰好这是姜氏从堂屋走出来,也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幕,苦涩地笑了笑,走进灶屋来。
“娘,巧姐都十三了,咋还不找婆家?”田圆也跟着进来,疑惑地问道。
“有钱人家的闺女,啥时候找婆家都不晚。你巧姐她啊,以后还是当小妾的命。”
姜氏坐下,添了一把柴火,火光映得她脸庞红红,如朝霞晚霞,“小圆儿,恁奶啥时候给你银簪子银篦子了吗?”
银篦子,最开始田圆见过陈氏用它梳理头发,但是忽然就换成了竹篦子,想必是送给动不动就过来讨巧的田巧了。
“恁大娘这人,心眼多,一心二心惦记着恁奶奶身上的东西,知道恁奶没闺女,就教着你巧姐过来送这送那,拍不够的马屁,说不够的好听话,恐怕啥好东西落到咱家里。”不等田圆回答,姜氏长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娘,别唉声叹气啦,等小圆儿长大了能挣钱了,给娘买黄金首饰,咱不要白银的。”田圆上来拍拍姜氏的背,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腻歪着说道。
“傻闺女,娘又不需要见话出门子,要首饰干啥,娘不图啥,以后等你嫁了人,有没有钱不重要,本本分分过日子,不忘了年年回来看看娘就好。”
姜氏回头捏了捏田圆的小脸,站起来掀开锅盖,一股白雾升腾而起,充满了整个灶屋,新米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人口水直流。
姜氏拿起长柄勺子,结结实实盛了一大瓷碗米饭,递给田圆,说道:“这碗端给恁奶,叫你爹你哥和浩然文轩他们自己过来端饭。”
“开饭啦热腾腾的新米饭”
田圆几步跨到造物门口,双手放在嘴边搭了个喇叭筒,大声叫道,随后端着第一碗米饭来到陈氏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奶,给您,米饭。”
陈氏接过米饭在身边放下,端起剩下的半碗鸡汤,微笑着说道:“嗯,小圆儿真乖,来,喝点鸡汤。”
“奶,我不喝,您喝吧,小圆儿最喜欢吃米饭。”田圆咽了咽口水,说完扭头跑进了灶屋里。
“咣咣咣”伴着三声大门响,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响起来:“喂,这里是田有余的家吧?田有余家里有人是吧?人呢?都出来吧”
听口气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田有余放下刚刚端起的碗筷,慌张地来到院子里,姜氏、田雨辰和田圆几个紧随其后。
两个官差打扮,三十来岁左右的瘦高个男子,手中拿着衙门中常见的杖子,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极不情愿跟来的中年男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
官差中相对矮胖的一个,伸出手指数了一遍,随后挥舞着燃着红漆的杖子,大声叫嚷道,“七口人,七石粮食,三天内必须交到县衙去,违令者,忤逆罪论处抄家全家流放”
“好好,有劳官差大哥了,三天,三天内小民一定把粮食送到县衙。”
田有余连忙点头哈腰,嘴上说着,不停鞠躬。
“老田,今年的收成咋样?”
等两个官差威风凛凛出了门口,中年男子伸着头问道。
“我的老村长啊,一年辛苦下来,恁些地也就收了几石,这一交,啥都没有啦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田有余一脸痛苦的样子,皱着眉头,眼睛里都噙着泪。
这个时代的一石就是一百斤左右,七石粮食便是七百斤,田地和种子质量的低下以及耕作水平的落后,没有化肥等,就算是大丰收,也是少得可怜。本来五口人,加上姜文轩和陈氏,负担不免又加重了很多。
“好啦,我得跟上去了,想办法交了就行,唉”
老村长有些微微驼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便大步加小步跟上了两位官差大爷。
“有余啊,你看要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去找你哥借点银子先交了,欠着自家哥的银子,也总比一家人没饭吃饿肚子强啊。”陈氏说起话来,不紧不慢。
田有余苦笑一声,道:“娘,俺哥自然是没啥问题,关键是俺大嫂,她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爹,先吃饭,吃好了咱们再想办法。”
说完,姜氏拉着田圆和田浩然,进了灶屋,让田圆把碗筷给他端了出来。
“爹,一石粮食是多少银子?”
田圆捧着碗筷,站在田有余的跟前,笑着问道。
“年年的粮价都不同,得看收成。像今年,风不调雨不顺的,粮食产量低,自然就贵一点,一石粮食得至少一两银子。”
田有余从田圆的手中接过大瓦子碗,不紧不慢地说道,随后蹲坐在地上,往嘴里狠狠扒了两筷子米饭。
田圆顿时一阵轻松,今年的赋税,少则七两银子,多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幸好手里有这个钱,还得多谢柳白羽家那位如花似玉心地善良的少奶奶呢。
草草吃了饭,田圆回到东间在床铺下摸出了银袋子,还在手上掂量了几下,足足十两银子,先把这燃眉之急解了再说。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咱大哥借了,没粮食吃,一家人还不都饿死了”
东间里,田有余的声音很沮丧,没有了往日的洪亮和底气。
“咱大嫂要是不给借咋办?”姜氏也是眉头紧锁,低头看着地。
田有余咬咬牙,说道:“她要是不借,我就跪在他家不起来了”
“爹,娘,这是我卖雪耳攒下的钱,你们看够不够交赋税。”
田圆没有敲门,听到田有余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推门而入,把银袋子高高举在头顶,递给二人。
田有余猛地抬头和姜氏对了一眼,又好奇地看了看田圆,接过缝制精美的银袋子,打开来,瞬间傻了眼,足足十块银子,也就是十两
“小圆儿,你卖雪耳咋能卖那么多的钱?你可没有干啥偷鸡摸狗丧天害理的事吧?”
惊讶归惊讶,田有余根本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田圆的话难半信半疑,说起话来,自然也顾不得什么。
“他爹,哪能这样说,咱闺女哪会干那种事”
姜氏有些嗔怪地拉了拉田有余的胳膊,随后看着田圆,“小圆儿,这些钱真得是你卖雪耳得来的?”
“女子爱财,取之有道爹,娘,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药铺的柳大夫问个清楚,这十两银子可是柳家的少奶奶亲自给我的。”
田圆也算是实话实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位少奶奶,她的心里都觉得特别不是滋味,还会想到书生气质的柳白羽。
“好好太好了咱家闺女真会挣大钱,这次帮了全家人大忙啊”
田有余喜极而泣,拍着大腿,把钱袋子往姜氏的手里一放,紧紧搂住田圆。
“他爹,瞧你,别勒到闺女了,快放开”
姜氏从后面拉了拉田有余的衣衫,开心地有些微微颤抖,谁知道田有余刚一放手,她一把拉过田圆搂在怀里,不停地抚着她的头和背,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爹,娘,这都不算大钱,以后小圆儿挣大钱盖大瓦房,让浩然和文轩哥都读书考功名,让一家人都穿绫罗绸缎,过上美滋滋的好日子”
田圆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成就感满满的,改善家庭条件的决心和勇气更足,激动地说道。
“爹,娘,外面又来人了,不是咱毛塚的,不认识”
正当这时,田雨辰急急忙忙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第044章:柳家提亲
第044章:柳家提亲
看到田雨辰慌张的样子,田有余和姜氏的笑脸瞬间僵住了,在农家人的观念中,这种平白无故找上门来的陌生人,既非亲又非故,大都是没有什么好事的,抓壮丁,收赋税,……甚至还有可能是强盗土匪,外村恶霸。
“走,出去看看。”
田有余推着田雨辰的后背,姜氏拉了田圆的手,出了堂屋来到院子。
“请问是田有余田大哥的家吗?”
大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可能是长年累月的太阳晒,皮肤呈古铜色,脸上微微有些麻子留下的痕迹。
看到大人从堂屋内走出,这人笑意堆满脸上,又喊了一遍:“请问是田大哥田大嫂吗?”
田有余见对方颇有礼貌,没什么恶意,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报之以微笑,点了点头。
“我叫王麻子,是广阳集南边,前楼的,贸然过来,打扰了,给田大哥报喜来了。”这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抱拳不停地做恭喜状。
广阳集往南不远便是前楼,周围几个村里,提到“媒婆”,人人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王麻子。和毛塚的李豁子一样,说成的亲事不计其数,人们纷纷打趣说道,“不经过王麻子的一张嘴,谁家的姑娘长得再美,出门子将来也后悔。”
田有余和姜氏脸上疑惑不解,听了王麻子的话,心里早就美滋滋的,既然是报喜,那必然是有喜事上门,连忙把他迎进了堂屋,还用青瓷大碗上了热腾腾的茶。
说是茶,其实就是开水,没有茶叶的,凉开水叫凉茶,热开水叫热茶,这是当地的叫法。
“王大哥,来来,请坐,喝茶,有啥话慢慢说。”
田有余把坐北朝南的“上位”留给了王麻子,自己随后也坐下,姜氏刚想拉着田圆出去,却被王麻子叫住。
“这是田圆姑娘吗?”
得到田有余和姜氏的点头默认后,王麻子呷了一口茶,润润喉咙,清清嗓子,废话不多说,立即切入正题,道,“田圆姑娘生得玲珑剔透,小小年纪便是如此风流姿态,将来肯定大富大贵广阳的柳家,柳家的三少爷柳白羽,柳大夫,想必大哥和大嫂都知道,王麻子这次来就是给你家姑娘说这门亲事来的。”
“什么柳白羽,亲事,这都哪跟哪啊?柳白羽一个有妇之夫,竟会看上自己这个六岁的小不点?还托媒人来提亲?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驴踢了?”
田圆的脑袋立即懵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听王麻子继续说下去。
一直面带笑容的田有余,忽然皱了眉,捏了捏鼻子,道:“柳白羽柳大夫,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可人家已经是有妻室的人,更何况,我家田圆翻过这个年头也才七岁,难不成让我加闺女过去当小妾?那可不成”
也难怪田有余会不同意,农家人有句话叫:宁为乞丐,不为小妾当乞丐无非就是吃不饱穿不暖,漂泊不定,但大户人家当小妾,搞不好就被正妻或其他的小妾害死,一缕香魂,尽是幽怨。
王麻子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王大哥你有所不知,柳三少爷和娄家小姐的亲事,还是我王麻子说成的,这我哪能不知道,但这都好几年了,你可听说柳大夫有娃了?”
“你的意思是,这娄家小姐,柳家的三少奶奶不会生?”
姜氏忍不住插了句嘴,看了一眼田有余,又看了看田圆,声音不大。
“你们看,这种事,田圆姑娘能不能回避一下?”
王麻子这么一问,姜氏连忙抱起脑子一片浆糊、云里雾里的田圆放到了西间,摸了摸她的脑瓜子,关了门,重新回到堂屋,坐下,满脸严肃地看着王麻子,他这才随后说道,“不满你们说,这门亲事就是她托我麻子来说的,自然不会害你们家闺女,你说刚开始是个小妾,过两年身子长成了,给柳家添几个男丁,大户人家图个啥,就是人丁兴旺,真是这样,再小的小妾也能顺风顺水给扶正喽”
“那娄小姐又不傻,给柳大夫求个妾侍,她自个儿被冷落不难受?”
田有余打心眼里还是不同意自家闺女当妾,道出了疑惑。
“麻子哥,别怪我说话直,俺家老田问得在理,这娄家小姐不会生,要真是想给柳家添人丁,为自家男人纳妾,也该找那些身子长成的现在就能生的啊,偏偏找到俺家六岁的闺女,实在是叫人想不通。”姜氏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阵,说得太急,脸庞有些微微泛红。
“别说大哥大嫂觉得想不通,我王麻子说媒说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事儿。不过有一点,田圆姑娘和柳大夫熟识,听娄小姐的口音儿,咱柳大夫对你家闺女确实有点意思,要不然她也不会想到恁家。”
王麻子话没说完,往袖筒里摸了一阵子,掏出一方折叠整齐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白头并蒂莲花,轻轻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推到姜氏的面前。
姜氏也不客气,打开来丝帕,里面包着一只碧玉镯子和两只珍珠耳坠,就算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家人,见到这种价值不菲的真正好首饰,姜氏和田有余也都是心头一惊,连忙重新盖上了帕子。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王麻子一只手在袖筒里又摸了几下,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袋子,上面绣着红头并蒂莲,“当啷”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二十两银子,娄小姐说了,这些都是小意思。我的大哥大嫂啊,你们这房子,抬头都可以看到天了,我看院里三个娃,读不读书是另一说,娶媳妇儿哪有不花钱的?”
玉镯子,珍珠耳坠,二十两银子,还都是小意思?
田有余和姜氏哪里还说得出来什么话,愣愣地看着王麻子,激动得不知所措,只有不停地咽唾沫。
“大哥大嫂,要是一时决定不了,恁慢慢合计,这天色不早了,我王麻子过两天再来,咋样?”说着,王麻子站起来,脸上笑了笑,这就绕过桌子,要走出堂屋。
“麻子哥,实在是麻烦您啦”
田有余醒过神来,连忙上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要送他除了大门口,等他人走得没影儿了,田有余这才意犹未尽似的,回到堂屋,坐下,看着桌子上的丝帕和银袋子。
红头并蒂莲象征着新人新婚,而白头并蒂莲又象征着白头偕老,这柳家三少奶奶还真是,出手大方得不是一般厉害。
“柳白羽竟然派人来提亲?难道他真得是爱,爱,爱上自己了?”
田圆眼神迷离地躺在床上,面颊绯红,嘴里喃喃自语,嘴上虽说柳白羽是有妇之夫,不要纠缠,但心动的感觉依然在,依然会在梦中见到他的身影,闻到专属他的淡淡的药香,还有他孩子般纯净无邪的笑脸……
堂屋里,看到田有余进来,姜氏连忙收了丝帕和银袋子,拉着田有余来到了东屋,关上了门。
“他娘,这事咋办?听王麻子的意思,这娄小姐没恶意,你看送过来的小意思都够咱家花好几年了,你说她图个啥?”
说着,田有余一屁股坐在床梆上,这床“吱呀”一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柳大夫治病救人,是好人没的说,柳家三少奶奶也是出手大方,没听说干过什么恶事。咱家小圆儿嫁过去,至少不会挨打吃亏,就算咱愿意,闺女要是死活不同意咋办?你看喜平不就……”
姜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有余连忙打断。
“他娘,你说啥话喜平是喜平,还不是咱二嫂又是打又是骂,要自家闺女嫁给一个快死的娃,还冲喜,冲个球的喜,吓到孩子了咱家小圆儿又没有挨过打,恁听话,恁懂事,知道爹娘的好,咋也不会傻到上吊”
田有余瞪大着眼睛,情绪激动,唾沫星子喷了老远,忽然,被口水呛到,一阵猛烈地咳嗽。
“他爹,那你的意思是,同意这门亲事?”
姜氏赶紧拍着田有余的背,给他顺气,等到他停止了咳嗽,这才试探性地问道。
“不同意还能咋办?这是咱家闺女的命好,是老天爷开眼,是田家祖宗显灵”
田有余被刚才的咳嗽震得脸红脖子粗,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把有些堵的嗓子打开,说道,“恐怕错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姜氏继续抚着他的背,低着头,声音很小,说道:“小圆儿大了,啥都懂了,那我探探闺女的意思,看她咋想的,咱再做决定吧。”
“探啥意思?就这么定了,过两天麻子哥来了,就应了,看他柳家啥时候愿意要,咱这边准备下,随时给”
田有余往大腿上重重一拍,继续命令似得说道,“这几天,你看好小圆儿,哪儿也不能让她去也不能让她天天跟着浩然文轩几个疯玩了你赶紧教教她做针线活,马上就得做让她自己做嫁衣裳了”
姜氏只是连连点头,不再说话,毕竟作为一家之主,不管怎么商量,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他手上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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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心生一计
第045章:心生一计
被“软禁”在家,除了家务,多余的事不让干,多余的话不让说,多余的人不让见,田圆觉得自己都快被闷出抑郁症来了,夜晚失眠多梦,白日昏昏欲睡。
“姐,出了门子,你会回来看我吗?”
田浩然身上衣服穿得歪歪扭扭,脸上的倦意尚未完全消退,趴在田圆的床梆上,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
“浩然,姐问你个问题。”
田圆翻翻身,眼圈黑黑的,盯着田浩然,认真地说道,“要是你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有妇之夫,你会继续爱她并娶她过门吗?”
田浩然一愣,揉了揉眼里的芝麻糊,捅了捅耳朵,伸出手来,捋了捋袖头,学着平日里大人的样子,摸了摸田圆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唏”了一声,又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把额头挨着她的额头量了量,“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说道:“姐虽然你不发烧,但也不能当我是傻子。”
田圆直接坐了起来,握着田浩然的肩膀,继续说道“那,浩然,姐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女人,让你当大户人家的小妾,你愿意吗?”
田浩然的脸蛋上瞬间闪过一道光芒,眨巴着眼睛,舔了舔嘴唇:“要是天天打牙祭吃肉,管他当大妾小妾,我愿意。”
“傻小子,问了也白问”
刚刚坐起的田圆,立即倒了下去,嘟囔了一句,满脸哀怨,苦大仇深的样子,思索着未来和人生,“四岁的小屁孩都知道当小三是傻子,我堂堂大龄剩女,又岂能犯广大女性同胞的忌讳这个叫做柳白羽的男人,必须忘掉忘不掉?创造各种条件都要忘”
田雨辰和姜文轩陆续被两个人的动静吵醒了,打哈欠,伸懒腰,极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小圆儿,我不想你出门子当小妾”
作为兄长的田雨辰,呼吸时而平稳,时而急促,侧过身子,看着平躺在床,闷闷不乐的田圆,张嘴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正妻命贵,都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娶进门;小妾命贱,往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薄如蝉翼,红颜老去无人怜。这种妻贵妾贱的观念,几乎是包括小孩子在内的所有人的共识。
“小圆儿,我去求二姑和姑父,不让你当小妾”
姜文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着牙说道。
田圆本来心中哇凉哇凉的,但是听了田雨辰和姜文轩的话,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有兄弟姐妹就是好但是她也知道,作为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大龄剩女,什么事都该有担当,不能总让几个小孩子来当自己的挡箭牌。
“哥,你安心读书才是,有了功名,光耀门楣,我这个妹妹也沾点光;文轩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要是惹你姑父生气,说不定又要把你送回去,被舅舅妗子他们卖掉,当一辈子下人,我咋能忍心。”
田圆笑了笑,对着二人说完,摸着身旁田浩然的头,说道,“浩然,想要当大将军,哪能每天想着打牙祭吃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要心怀天下,情系百姓,从小树立大志向”
这些话,怎么听都有点安排后事的感觉,说完,田圆咬咬嘴唇,苦涩地笑了笑。家的温馨和欢愉,她又怎能轻易地放手,为今之计,便是在明天王麻子来之前,找到柳白羽。
“雨辰,别躺着了,快起来读书,让你爹看见,又吵你。”
“吱呀”一声,姜氏推开门,探进头来,看到四个人都已经醒来,这才完全把门推开,走了进来,坐在田圆的床梆上,心疼地摸了摸她凌乱不堪的头发,说道,“小圆儿,你这脸色咋恁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娘,小圆儿不要当妾,小圆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当了妾,恐怕会死得很惨,以后相见爹娘都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以后逢年过节,给小圆儿多烧点纸钱……”
田圆低头垂眼,想笑,却笑不出来,稍微有些苍白,脸上的肉动了动,比哭都难看,有气无力地说道,最后,直接呜呜呀呀听不清楚,原来是被姜氏捏住了一旁的脸蛋。
“呸呸呸,我的傻闺女,这些话你是跟谁学的?爹娘也不忍心你出门子当小妾。可凡事咱都得往好的方面想想,要是小妾的身子骨好,给婆家添几个男丁,公婆喜欢男人疼,翻身当正妻也不是没可能,这是一辈子的福气。”
姜氏眼眶红红的,不轻不重地捏着田圆的脸,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说完放开,心疼地揉了揉。
“他娘,你钻屋里弄啥,咋能叫咱娘一个人在灶屋里做饭?”
院子里忽然响起田有余咆哮的声音,声音还未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又来了一波,“雨辰,还没起来么?以后要是再睡懒觉,不好好读书,我去找先生说说,这个书咱不读也罢”
唉,三十而立之年的田有余,爹是好爹,人是好人,心是好心,但脾气时好时坏,跟到了更年期似的,终身大事就由他这么随随便便定了,这让田圆觉得很无奈,很无助,也很无辜。
听了田有余的咆哮,田雨辰二话不说,裤子一蹬,拖着鞋,汗衫一抓,趔趔趄趄跑了出去,院子里随后传来他的声音:“爹,我起来了,以后鸡叫一遍我就起来发奋读书,再也不睡懒觉了爹你千万别跟先生说不让我读书”
“小圆儿,浩然,恁爹也是没办法,咱家穷,啥事都他一个人扛着,累得很,有时候脾气难免不太好,恁几个也别恼他。”
说完,姜氏便匆匆出了西间,进了灶屋,招呼着准备朝食的饭。
“娘,我来烧吧,你到院里歇会儿,哄哄小圆儿。”
灶屋里,陈氏正坐在灶前烧火,姜氏赶紧扶她站起来,抓了一把柴火,填进灶火中,坐下,叹息了一声。
田圆从床上跳下来,紧跟着姜氏来到灶屋门口的,看到陈氏抹着脸上的汗出来,连忙懂事地抓住她的手,搀扶着她来到院子里,在柿子树旁的木墩子坐下。
“小圆儿啊,马上就该八月十五了,想不想吃月饼和焦里馍啊?”
陈氏反过来抓住田圆的手,另一只手爱抚地摸着她的手背,乐呵呵地问道。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饼和焦里馍,田圆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冉冉升起的太阳,想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句,顿时心生一计,兴许有个办法,可以让自己在这个家里安安生生再过个五六年,想到这里不免一阵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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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夜访柳生
第046章:夜访柳生
一想到接下来的行动,田圆的心就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乱撞,做什么事老是走神,毛手毛脚,甚至不小心打破了其中一个瓦子碗,惹来田有余的一顿臭骂。
日落西山,劳累一天的田有余和姜氏早早关了大门,以农家人特有的你侬我侬,缠绵了一阵儿,便休息了。
西间里,田圆躺着一动不动,眼睛睁得浑圆,看着上面的屋梁,直到三个人的呼吸均匀平稳下来,她缓缓坐起,蹑手蹑脚下了床,穿了鞋子,踮着脚出了门口,穿过堂屋,来到院子里。
西方的天际有一两篇红色的云霞尚存,无精打采地漂浮着,田圆搬了个凳子,踩着拉开了大门的门闩,重新把凳子放到院子里,跨国门槛,大门虚掩,朝着东边走去。
虽说天色尚早,但不管是羊肠大道,还是羊肠小道,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这让田圆不禁感叹,按照“日落而息”规律生活的古人们,夜生活贫乏得可怜。
一路小跑,走走停停,等待田圆来到广阳集药铺前时,暮色已经笼罩着大地,远处近处,高高低低的树木,在威风下,影影绰绰。
“当当当”
田圆轻轻敲了三敲,赶紧把耳朵贴在红漆门上,好一会儿,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当当当”
当田圆在门上再次敲下三声之后,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考虑不周全了。“这里是药铺,晚上打烊后,柳白羽肯定是回家了啊,但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柳家在哪里,嗨”
“谁?”
药铺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个缝隙,柳白羽探出头来,问了一个字,待看清楚的时候来人相貌的时候,皮球泄了气似的,长长出了口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柳大夫一定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灰心丧气的田圆差不多就要转身离去,见到柳白羽竟然出现在这里,顿时一阵欢喜,尽管如此,她仍旧脸色一暗,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你,日落而息,懂不懂?看看这满大街有没有一个人?你要是这个庄的,那还罢了,隔了几个村,你一个小闺女胡乱跑,出了啥事咋办?你爹跟你母亲都不管吗?嗯?”
柳白羽伸出手来,朝着大街南北两侧指了指,最后指着田圆的鼻子,说话的语速极快,最后了还不忘神秘兮兮地添一句,“山猫红眼儿,吃小孩不剩一点儿,听过没?”
“柳大夫,我田圆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屎不进茅坑,方不方便进去说话,我脚疼腿疼。”
田圆想到了当初李豁子第一次来家里说媒时候的台词和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呼吸有些急促,面颊绯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吧?”
柳白羽对田圆语言的“庸俗”感到惊讶之余,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你有老婆,一点也不孤单,我没嫁人,更没有守寡,所以,你不是孤男,我不是寡女”
田圆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先是一翻强词夺理,胡搅蛮缠,而后不顾柳白羽的阻拦,硬是钻进了屋子里,找了个太师椅,连蹬带爬地坐了上去。
柳白羽觉得很稀罕,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女孩,肯定是家里疏于教养,没再说什么,摇摇头,把木门重新关好,走了进去。
“我不想给你当小妾”
田圆思忖了好一会儿,开门见山地说道。
柳白羽满心好笑,苦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当我小妾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如果不是你,王麻子咋会带着银子,跑到俺家说这门亲事?明天就去俺家要最后的答复了,我一着急,这才来找你”
田圆心想是你柳白羽害羞,还是男人都是这副德性?努了努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柳白羽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刚刚坐下,立即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说道:“等等,你是说,王麻子带着银子到你家,说我要纳你当妾,明天还要最后的答复。”
田圆点点头,说:“是的,柳大夫的听力和理解力,都还是不错的。”
也难怪柳白羽会有如此表现,原来娄欣怡得知柳白羽对六岁的田园很有好感,自作主张托王麻子到田家说了这门亲事。
“男子汉,不打诳语我再重申一边,我没有托王麻子去你家,更没说要纳你做小妾,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柳白羽不停摇头,连连解释。
“人家王麻子说了,就是你柳白羽柳大夫,一点没错贵府三少奶奶,您柳大夫的夫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