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盛世荣华txt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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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荣华txt 作者:未知

    打制都可能来不及;我们上得门来,你依然不实话实说,反而拿着这两个烂活计来糊弄。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帮着你们主家骗人银钱!”

    陆清许已然怒了,还摔了茶碗;陆婷姝的面色难看。显然也是被气的不善,今儿这事情若是忍了,莫说自家这一边,往后心里结着大疙瘩,时不时想起来就是一场闷气,只说这张家,还有那个狗屁二奶奶,就不知要宣扬出什么话儿去!

    既是如此,就像陆清许说的罢了,砸了这宝庆楼又如何!张家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不假,可若论拼财力拼人脉,陆家的眼缝可夹他张家一下?

    她陆清宁活了两辈子,别的不会,仗势欺人还是得心应手的。

    前一世,她可以仗着神秘身份出入各种场合如入无人之境;这一世,她可以仗着老太爷宠她,二太太和姑奶奶给她撑腰,打发掉于姨娘又打发掉陆清雅,现如今她怎么不能借着陆家财大气粗给陆婷姝出口恶气!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扯王八犊子的私人恩怨?若是不愿意做,当初为何不回绝?

    因此上陆清宁也不说别的,只说宝庆楼以次充好骗人钱财,她就不信这张家长了一千张嘴,能将这臭名声抹了去!

    至于那个平白吃飞醋的张家二奶奶,等宝庆楼的事儿出了之后,张家自然能找到她是坏事的根由,她自酿的苦酒她自己吃去!她长了多大的胆子啊,陆家人也敢欺负!

    那掌柜的听陆清宁这么说,果然就傻了眼——这事儿本就是二奶奶诚心叫陆家姑奶奶吃瘪,怎么会同意他退定金呢?他当时若是真退了,这差事哪里还保得住?

    如今被这陆家三姑娘一说,宝庆楼可不是一点儿都不占理?等宝庆楼被砸得稀里哗啦,骗人的名声又传扬出去,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呢?

    可陆婷姝摔了项圈后就没说话,他立刻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她:“姑奶奶,姑奶奶高抬贵手啊,您不看别的,也想想这宝庆楼是您一手打理起来的,您就忍心瞧着宝庆楼毁于一旦?”

    这话不说则已,说罢就惹得陆婷姝几声冷笑,冷笑过后,只听哗啦啦一声——她扬手就将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墙上,墙上的挂屏便随着这一下轰然坠地。

    痴傻了我,凌晨就上传了,竟然忘了点发布时间~~这会儿回来一瞧,竟然没更新,赶紧爬上来重新发,唉唉~~

    谢谢小无的桃花扇,么么~~小无的种田文《欢田喜地》我一直在追,很温馨的文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二奶奶

    金项圈坠地时,动静并不大,陆清许摔茶盏时也是一样;可这挂屏坠地后,接二连三的异动终于令下面伙计们感觉出了一些不同,转眼间就有两人跑上来,立在门外轻声询问:“掌柜的,出了什么事?可用小的……”

    那掌柜的听到脚步声上楼来,脸上便已经有了欣喜——无论陆婷姝如何做,他都不好翻脸的,伙计们却不一样不是?要知道那些伙计可都是新二奶奶安排的,过去的几个老家伙,早被打发了。

    可这人并不等回答,却已经感觉到了森森寒意,定睛观看时,正瞧见陆家三姑娘手执一支又尖又亮的铜钗,端端的就在自己喉咙前一寸。

    “没你们的事儿,等我唤你们你们再上来,现在只管忙你们的去吧。”掌柜的对上陆清宁猎鹰一般的眼神,哪里还敢喊人进来帮忙。话语声虽然带些颤抖,却极力忍着。

    听着外面两人的脚步重又下楼去了,陆清宁微微一笑,又将手里的钗子别回脑后。自从险些在千叠园门口遇袭后,她头上便多了三支铜钗,比寻常的钗子长、薄、尖、硬。

    陆婷姝也在此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道:“叨扰了,告辞。”

    她没想到两个侄女都这么烈性,根本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因此上这两个孩子气得不善并替她出头的时候,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相比两个侄女待她的情意,她的委屈还算得了什么?她与其借着火气带着两个孩子跟包庆楼翻脸,不如带着孩子们四处逛逛,至于这边,收了她的定金却交不出她要的货……她自会有她的说法。

    陆清宁立刻领会了陆婷姝的意思,陆清许却不懂。还想不依不饶,正待再上前教训掌柜的一通方才解恨,却被陆清宁一把挽住了胳膊,附耳低声道:“五妹妹莫叫姑母为难了。”

    “若今儿这事情闹大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不好听的呢,眼下若能收场也算是好事。”

    宝庆楼以次充好骗人钱财,还用得着她们在这里连打带砸?随便遣些人出去散播消息也就罢了;若她们姑侄三个趁兴砸了宝庆楼,且不说会有多少流言指向陆婷姝,家里也会埋怨陆婷姝、没将她俩看护好。

    陆清许正待点头,却听得门外楼梯处又是一阵脚步声。随即便听得一个娇滴滴的笑声从门外响起:“是陆家姐姐来了?真真是咱们宝庆楼失了待客之道啊……”

    话音没落,雅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两个丫头分站在门两边后,便走进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妇人。

    “哟——”那妇人进屋便瞧见一片狼藉,不免花容失色的惊呼:“这是怎么了!何掌柜,你就是这么待客的,这雅室脏乱成这样。也不收拾收拾就请客人进来?”

    何掌柜的讪笑着说了声二奶奶说得是,小的这便唤人来收拾。那妇人这才一脸笑容的走向陆婷姝:“陆家姐姐,好久不见。”

    陆婷姝眼皮也不抬:“张二奶奶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你这声姐姐的称呼,还是请你称呼我陆家姑奶奶罢。”

    又抬头唤陆清宁姐妹俩:“咱们也该走了。”

    “怎么我才来姐姐就要走?请姐姐多坐片刻喝杯茶的机会都不给我么?”张二奶奶笑着挑起眉梢。

    “我很忙。”陆婷姝笑道:“张二奶奶应该知晓,我们陆家就是茶商,贵号待客的茶叶……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儿,不喝也罢。”

    陆清宁趁势捏了捏陆清许的胳膊。陆清许立刻高唤:“姑母,咱们快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和姐姐去信雅斋买笔墨、再去印书局逛一逛么,时候不早啦!”

    “张二奶奶你瞧,今儿真是不凑巧,我带着两个侄女出来逛街。不是个喝茶谈天的好日子,恕我不能奉陪。”陆婷姝笑着绕过立在身前的张二奶奶。走到两个侄女身边,一手挽了一个便往门外走去。

    那张二奶奶如何不知晓这满屋的狼藉都是陆家人干的,可她之前并没在这屋里,不是当事人,怎么好趁势发作?只要何掌柜的不说话,谁敢留她们姑侄不许走!

    因此陆婷姝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的瞟了那何掌柜一眼。

    何掌柜的心里有鬼,项圈一事本就是他们宝庆楼理亏,若是闹大了,丢了差事是一定的,如今见陆婷姝颇有息事宁人的意思,立刻垂头不语;张二奶奶频频给他使眼色,他根本也瞧不见。

    可张二奶奶本就是个是非精,项圈的事儿若没她暗地作梗,又怎么会闹得如此难堪;她眼见着陆婷姝姑侄三个就要出门,何掌柜又不应和她的意图,立刻清了清嗓子,那两个把着门的丫头立刻迎过来,歪歪斜斜便朝着陆婷姝几人撞去。

    “这是怎么当下人的,走路都不长个眼,随便往人身上撞!”陆清宁一声冷笑,人已经离开了陆婷姝和陆清许,眨眼间便一手捉了一个丫头,手腕上也用了些力气,只将那两个丫头拧得呲牙咧嘴。

    待见得那两个丫头还欲挣扎,只将手腕一推一送,那两人噗通噗通便扑倒在地上叠了罗汉——陆家姑侄三人是想息事宁人,可却也不怕这种主动挑衅!遇上给脸不要的张二奶奶,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张二奶奶确实也没想到陆清宁有这一手。

    叫两个丫头撞过来,不过是想将陆婷姝撞得人仰马翻出口恶气——凭什么这姓陆的生不出孩子来便能和离,而她却要做着活寡妇,没处诉说委屈不论,还被公婆指责为不下蛋的母鸡!

    两个丫头被推得跌倒在地,即便有地毯垫底儿,却也摔得不善,唤疼的声音立刻此起彼伏起来。

    这声音无疑提醒了张二奶奶,她立刻高挑着眉梢冲了过去,手指几乎要点到陆清宁鼻子上:“陆家姑娘好不懂事!我的丫头招你惹你了,你要如此待她们!”

    “张二奶奶有眼无珠是怎么的?”陆清宁闪身躲过她手指的指点:“你的丫头走路不看人,硬生生往我们身上撞,撞摔了跟头也是活该,难不成还叫我给她们几个奴才当肉垫!”

    “你、你……”张二奶奶先是没想到陆清宁身手矫健,此时亦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牙尖嘴利的,一时想不出说些什么,索性撒泼到底了:“明明是你先出手打我的丫头!”

    陆清许站在一边恼得不行,很想扑上去撕了张二奶奶的嘴才好,却被陆婷姝拽得紧紧的,一步动不得,同时还低声叮嘱她不许开口骂人,骂人就落了下乘;急得她跺了几下脚,也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三姐姐,只盼她三姐姐好好教训下这泼妇才好。

    陆清宁巴不得张二奶奶如此撒泼,闻言立刻笑道:“好吧我承认,是我主动出手打你的丫头,那么我问问张二奶奶,你们宝庆楼如何惹着我了,我要出手打你的人呢?”

    不等那张二奶奶说什么,立刻便冷了脸:“难不成我是闲得无聊,故意来找你们宝庆楼的麻烦?这于我有什么好处?还不是你们宝庆楼放着正经生意不做,反而要骗人的缘故!”

    “张二奶奶若是不信这个邪,咱们便去你宝庆楼门前宣扬宣扬,谁是谁非自有路人评判!”

    那何掌柜的立刻一脸汗珠子往下淌,迈步走到张二奶奶身边低声道:“二奶奶啊,您就给自己个儿留条后路吧……若那项圈之事捅出去,恐怕咱们家老爷太太再不容您打理宝庆楼了!”

    张二奶奶闻言便有些面色苍白,身子亦是有些摇摇欲倒。

    公婆虽是总在责骂她生不出孩儿来,实则也是觉得有些对她不起,否则也不会将这家宝庆楼交到她手上——她的娘家全靠着她掌管这家银楼,时不时贴补一番呢。

    她那天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瞧见陆婷姝的马车离开便忿忿不平,转而交代何掌柜的用大路货糊弄人,还觉得只要陆婷姝在陆家失了颜面,她就高兴?

    可眼下若叫她对着陆婷姝赔礼,她做不到!陆婷姝可是跟她夫君和离的,外面谁不说陆婷姝是看不上张家才自请离去,叫她再给这姓陆的锦上添花,除非她疯了!

    因此她只管咬紧了牙不说话,她就不信陆家那几人还能骑到她脖颈子上来,非逼着她道歉不可!

    殊不知陆婷姝与陆清宁全是见好就收的性子,陆清许虽不忿,却也不能拗了姑母和三姐姐的意思,三人见她哑了声音,面上也再没了咄咄逼人的颜色,立刻扭头便朝着门外走去,再没留下只言片语。

    张二奶奶望着几人的背影,不免长长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无论什么样的委屈,也顶不上她掌管包庆楼要紧不是?夫君无用,膝下空虚,再没个钱财和铺子傍身,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陆家人如此嚣张的欺辱咱们,二奶奶就这么认了?”那两个丫头见陆家人纷纷走掉,立刻都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只顾得垂头抚平衣襟上的皱褶,另一个却愤愤不平开了口。

    只见张二奶奶才渐渐转好的面色立刻又无比难看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趁火打劫

    “红梅姐姐高抬贵手吧!”何掌柜慌忙作揖,“二奶奶好不容易才收了气,红梅姐姐就别再敲边锣打边鼓了!”

    “你非得撺掇着二奶奶不管不顾做出点什么事来,待二奶奶被老爷太太夺了这银楼,于你于我有何好处?”

    何掌柜面上是恳求,心里却将这个叫红梅的丫头骂遍了祖宗八代。二奶奶上次来交代的那事儿,不就是这个丫头撺掇的!

    这丫头仗着曾经伺候过老太太,又被老太太送给二爷当了通房,便妄想着压制陆家姑奶奶一头,不成想惹恼了陆家姑奶奶、被灌了绝子汤,跟了二爷这么些年了,只能还是个通房丫头……

    这种过往,何掌柜的心中清楚得很,按说他个大老爷们儿,又是在外头管事的,并不该搀合进去;可如今陆家姑奶奶早就不是张家人了,这丫头还惦着出气呢,竟然还撺掇起新二奶奶来,拿着宝庆楼的名声当儿戏,还当真是个惹祸的根苗。

    “哟!瞧瞧何掌柜的这话说的,老爷太太那可是二奶奶的公婆,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迁怒二奶奶呢?我倒瞧着,何掌柜的莫不是还惦着旧主子的情份?”红梅撇着嘴笑了一笑。

    张二奶奶的面色变幻个不停,终是忍住怒气,颇有些怀疑的看向何掌柜的:“红梅说的可是真的?何掌柜的究竟是为我好,还是胳膊肘儿朝外拐呢?”

    何掌柜的一时之间只想拂袖而去。这新二奶奶与陆家姑奶奶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不过也是,自家那二少爷……续娶也只能娶个这样儿的不是?

    “小的究竟是不是为二奶奶您好,您还不明白?这几年小的替您打理着这宝庆楼,可曾出过半点差错?”何掌柜这么说着,面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可不是张家的奴才!当年他只是个工匠。是陆家姑奶奶将他请到宝庆楼,磨练了两年后、又请他做了大掌柜的,按说陆家姑奶奶自请和离之后,他便也该辞去的,还不是他不舍得宝庆楼这份心血落在别人手里!

    虽说他留下来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可他这几年兢兢业业,也对得起这新二奶奶了吧?眼下若是还说不通,他索性撂了挑子就是!

    若说之前的话都令张二奶奶似信非信,如今这几句却着实将她吓住了。

    她娘家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父兄皆是手艺人出身。那种人家出来的她,哪里懂得打理银楼买卖。还不是何掌柜一直撑着这份产业。若何掌柜的一怒之下辞了这差事,她、她岂不真得被公婆训斥个狗血喷头?

    如此宝庆楼里终于消停了,张二奶奶气恨红梅胡乱撺掇她、拿她当枪使,先给了红梅两个大嘴巴,又叫这丫头将这雅室里收拾干净。并不许别人帮忙;而陆婷姝姑侄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另一条街上。挨个儿看起了铺面房……

    这是陆清宁的主意。离了宝庆楼后,她见陆婷姝一直闷闷不乐,将事情前前后后捋了捋,便问陆婷姝道:“姑母既然对银楼如此懂行,为何不开一家银楼解闷儿玩?”

    “我外祖家如今常年有船走南洋去西洋,带回来的宝石和金刚钻甚是便宜,姑母再寻几个手艺好的工匠。在首饰式样上多想些独特的,什么宝庆楼吉祥楼的,拿什么跟咱们比,都得关门大吉啊……”

    何掌柜的不知从哪儿淘腾来的、谢家带回来的钻石,即便镶嵌得极其低劣。还四处献宝呢,待陆家也做起银楼生意。瞧张家去哪里买钻石宝石去!即便买了,也叫他们砸在手里!

    陆婷姝正愁对张家的怒气无处发泄去,外加陆清宁说的话也确实在理儿,立刻就笑着应了——大少爷的媳妇已经进门快半年,中馈之事也学得不离十了,她若还像从前一样跟着二太太管家,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不是?

    而她与张家二爷和离也有年头了,总不能就这么老死在后宅里;跟着老太爷走南闯北学下的经商本事,也是时候重新拿出来操练操练了……

    陆清许也在一边拍起了巴掌:“三姐姐这主意好,既叫姑母赚了钱,又给姑母出了气。”

    于是姑侄几个说干就干,大半个时辰后,竟然就找到了可心的铺子,连定金都交下了,只等着第二日过来换契纸上档子。

    待辞了那家铺子的卖主和牙侩,重又上了自家马车,陆婷姝兴致不减,笑吟吟的问陆清宁和陆清许:“三娘与五娘可有意参一股?你们放心,有姑母在,赔不了本儿,每个月还能给你们俩赚几十两脂粉钱。”

    陆清宁之前提这个头儿,便是抱着这想法,只是她没想到,陆婷姝这么快便提起了参股之事,她以为总得等铺子过完手续;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

    谢家如今可是最大的宝石商,若不赶紧跟她定下,虽说越过她也是一样与谢家合作,可她先出了做银楼的主意,又是谢家的外孙女,算她一股,陆婷姝也决不会吃亏不是么?

    她立刻笑着点头:“姑母好提议,莫说每月赚几十两,就算只有三五两,也足够我与五妹妹买脂粉了。”

    “我那里还有谢家表哥捎给我的一盒子金刚钻,一盒子红蓝宝石,便拿着它们跟姑母入股如何?”

    且不论做银楼生意正缺这些,就算是不缺,她也不会放着现成儿的石头不拿来换钱,反而花掉手里的现银来入股。

    陆婷姝不由笑个不停:“你这孩子真是会做事,姑母才瞌睡你就递枕头……”

    她的陪嫁庄子和铺子都能赚钱,手上并不缺银钱,只是缺个自己喜欢的事儿做,若真能将银楼开起来,这辈子都不怕寂寞无聊了。

    而那会儿在宝庆楼里听三娘说起金刚钻的镶嵌,那可是她极感兴趣的事儿,如今三娘提出要拿着金刚钻入股,必然也会将谢家传授的镶嵌工艺聊给她听,如此她也好交代工匠……

    陆清许见两人兴趣盎然,自个儿却插不上嘴,不禁有些懊恼。不过转念想起自己也有些私房银两,母亲又隔三差五贴补她,拿着跟姑母做些事儿倒也不难,立刻略带羞涩的笑道:“五娘没有宝石,五娘只有些金银,也可以交给姑母融成首饰用!”

    陆婷姝笑着执了她手:“姑母要你的金银融首饰作甚?做首饰的金银,姑母自有思量……你只要跟你三姐姐常陪陪姑母,无事时也帮姑母想想新花样,就算你一股又如何?”

    三娘的女子医馆本就是个来钱的生意,又打理着茶砖作坊,那作坊如今没有收入,今后却是个大进项,因此她才不跟三娘客套,说什么你的宝石留着做体己就是了;可五娘……

    陆清许听姑母这么说,立刻一脸兴奋:“琢磨首饰花样这事儿我愿意做!”

    陆清宁无声微笑。说什么有了她就有了谢家的支持,其实不过是小小不言的缘由,陆婷姝最最在意的,还是她们姐妹的情意吧。

    方才在宝庆楼,她们姐妹俩极力护着陆婷姝,莫说姑侄间本就甚好,就算过去关系一般,经了这么一遭儿之后,姑侄情分也会突飞猛进呢。

    那张家,也实在欺人太甚!陆婷姝早就和离离了张家,却还要受这种屈辱,难不成就不声不响算了?陆婷姝何辜?

    “姑母可用三娘求求高盛和高全两位管事,叫他们去寻些工匠?姑母可知晓那何掌柜的家住哪里?”陆清宁笑眯着眼问道。

    陆婷姝是什么人,岂有不懂她深意的,抿嘴儿笑了半会子,这才道:“那两位高管事是你祖父送你的,莫使唤他们。”这点小事还不用将老太爷掺合进来。

    “何掌柜的应该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今儿晚上我叫薛家嫂子跑一趟。”

    何常的人品如今看来……似乎并没多好,否则也不会帮着张二奶奶算计她。

    可当年她也交代过何常,宝庆楼是她带着他们几人尽心尽力的心血,即便她离开张家了,也希望何常好好守下去。何常对张二奶奶言听计从,必也是不想丢了掌柜的差事,何况他还有个好手艺……她就原谅他又如何。

    今儿这事情一出,两个侄女几乎要砸了宝庆楼,她们走后,还不知何常与那张二奶奶如何交涉,那张二奶奶又会如何奚落何常;三娘先撺掇她也做一家银楼,这又提起何常来,这意思,是叫她趁火打劫了!

    若她能说动何常“弃暗投明”,想必还能带出来几个宝庆楼的工匠,如此她的银楼也就万事俱备,只欠内外装修的东风了!做银楼,挖工匠,争取两年内将宝庆楼赶出天颖府!陆婷姝这么想着,拳头攥得越来越紧。

    马车也在此时缓缓停住,车夫的声音从轿厢外传进来:“姑奶奶,三姑娘五姑娘,陈家烧腊铺子到了。”

    陈家的烧腊,正隆老店的卤鸡胗,金家点心铺子的桂花糕和玫瑰饼,是出门逛街的女眷们必买之物。若不是为了散心,叫后车的丫头妈妈们去一趟也就罢了,可这姑侄三人哪是拘束之人,立刻前前后后下了车,携手朝陈家铺子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水晶铺子

    “豉鸭四份,||乳|猪四份,||乳|鸽四只,蛋黄盏十六个。”姑侄三人将这铺子里的各式烧腊看了个遍,陆清宁抢先发话。

    陆清许不明白三姐姐这四份四份的是怎么来的,懵懵懂懂抬头就要发问;她奶娘平妈妈立刻在一旁轻轻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少说话,她虽不懂问些家常话算什么,却也只好缄口不言。

    水晶和碧玺两个丫头在铺子里等着,等包好了各种吃食好提到马车上去,陆婷姝便带着两个侄女往外走,才出门口,却瞧见一辆也带着陆家标记的马车缓缓停下,眉头刷的便皱起来。

    “我的马车!”陆清许轻呼,随即便要甩下奶娘和众人抢上前去,却被陆清宁一把握住胳膊。

    “不就是一辆车么,既是包家姑娘喜欢,索性将那陆家的族徽抠了去,就送给她吧,反正她必要在咱们家常驻了,没辆马车用也失了待客之道;回去嘱咐一声车马班子上,再给你做辆新的就是了。”陆清宁云淡风轻的笑道。

    她才穿来那一阵子,一直以为陆家真的已经到了嫡庶不分的地步。如今日子久了,她终于慢慢明白,那嫡庶不分不过是包氏老太太一手托起来,外加背后挑唆撑腰的。

    而她们大房之所以更严重些,还不是因为陆廷轩……若不是老太爷醒悟的早,默许内宅大刀阔斧的做了些补救,眼下真不知会是什么状况?外加她的穿越而来,也许无形中改变了什么?

    陆家的规矩不说别的,只说这马车吧,嫡庶之间乍一瞧真没什么区别,可嫡出的姑娘们,马车上都带着陆氏族徽。庶出的却没有呢——这是前后几代百十来年传下来的规矩,料老太太掌家时也不敢轻易更改。

    陆清宁本是个现代的灵魂,按说对嫡庶一说并不是多看重,陆清莹陆清雅之流本就是她的死敌,她才不管她们究竟是何种身份,就算是嫡女又如何?至于入乡随俗强调嫡庶,也不过是打压死敌的一种手段罢了……

    “三姐姐叫我白白将马车让给她?”陆清许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陆婷姝适时轻笑道:“给你打制一辆新马车不好么,难不成你还要她们坐过的!有那回去重换篷布帷幕和引枕的工夫,新马车也做得了。”

    陆清许似懂非懂的点头。姑母说的也对呢,她本就有个臭毛病。自己的东西不愿意叫外人碰一下,前年陪着太太去外祖家探亲。大舅父家的庶出表姐不过摸了摸她腕上的镯子,她撸下来就扔给了表姐……

    “姑母,三妹妹五妹妹,真是巧呢。”陆清莹此时已经下了马车,见陆婷姝三人正往她们自己的马车方向走。明知几人故意回避,却还是匆匆追来。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包明娟跟在她身后,也低声打了招呼,施罢礼便垂着头不再言语——陆家这位姑奶奶她惹不起,姑祖母交代了,遇上便叫她装哑巴呢。

    “也不算很巧,我们正要走,你们才来。”陆清宁似笑非笑的回道:“包家表姑娘初来乍到的。二姐姐带她多逛逛吧,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陆清莹却似没听见她的冷嘲热讽,低眉顺眼的挨着陆清许,轻声问起了五妹妹今儿玩得高兴么:“都跟着姑母和你三姐姐去了哪里逛?可买到了自己心仪的小玩意儿?我们方才去了一家水晶馆。我还给你买了只水晶猫,待回去便差人送到你院子去。”

    陆清许因为陆清宁最近一阵子的言传身教。外加今早被人不言不语借走了马车,对陆清莹很是不喜,可听得陆清莹给她买了只水晶猫,立刻一脸欣喜:“二姐姐知道我喜欢这玩意儿?真是多谢你了。”

    她房里的摆件,最多的便是小猫,白玉的,翡翠的,古陶的,瓷的琉璃的不一而足。就连日常的清洗擦拭,都怕丫头手粗,每每都是唤着奶娘平妈妈陪她一起、亲手打理归置。

    或许是陆清莹这个示好起了作用,待三人上了马车,陆清许便有些不落忍般轻声道:“二姐姐……其实也挺可怜的。”

    陆清宁垂头笑起来。陆清许这孩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真圣母啊,几句好话就哄得软和起来。

    “她可怜么?大顺朝一共就一家水晶矿,绝大半都做了贡品,剩下些边角料做些水晶珠子和小摆件来卖,也绝不便宜呢。”陆清宁笑罢抬头说道。

    也多亏前几日陆文渊跟她提起过这个水晶馆,否则她哪里知道的这么详细。

    见陆清许根本没听懂,陆婷姝不禁大笑起来:“五娘还小,咱们与她说话就莫如此说一半藏一半了,你瞧瞧她,一脸的懵懂,多叫人心疼?”

    陆婷姝不笑还则罢了,这一笑,陆清许的神色更尴尬起来,再加上一脸糊里糊涂的模样,令陆清宁也不禁笑了几声,笑过之后立刻收声,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方才又说起那马车,我瞧着你就没听明白,正好一起给你讲讲。”

    “那两人放着别人的马车不用偏要借你的,恐怕就是因为你的马车上有族徽。”陆清宁这么说着,不免皱起了眉头——这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可即便是猜测,也不能遂了包氏那头儿的意愿不是?

    “因此上我和姑母才说,索性把那马车去了族徽,送给包明娟就是了。”

    “至于水晶……那东西昂贵,人尽皆知,仅凭二姐姐一个月那么一点子月钱,又没有于姨娘补贴她了,她哪里来的那么些银子?”

    陆清许依旧不懂,好在她有个不懂就问的好习惯:“或许是包家表姑娘跟她交好,拿私房钱先借给她用了?”

    “包家表姑娘连包府里都住不下去了,咱们家谁不知道呢?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庶出姑娘,亲爹不疼嫡母不爱,手里能有多少私房?就算她很有,为何要借给二姐姐,再叫二姐姐买了水晶猫送你?”陆清宁很是好笑的问道。

    “她们要收买我,好叫我娘对她们网开一面,日常多多照顾她们?”陆清许眨巴着大眼睛,神情极是可爱,却气得陆清宁很想用力拧她脸蛋儿一把方才解恨。

    陆婷姝见状,拿着帕子掩口笑了一会儿,“待咱们回去,都学给二太太听罢,这些事儿也不是一刻半刻讲得清的,叫二太太闲来无事多给五娘说说,日子久了也就明白了。”

    陆清许颇是懊恼的抱着陆清宁胳膊歪靠着,眉宇间全是迷惑。马车走出了很远很远,她突然出声道:“莫不是老太太给的二姐姐银子,叫她四处打点,好多拉几个人,跟老太太一头儿去?”

    可用得着收买她么,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陆清宁与陆婷姝对视一眼,情知这孩子是钻进牛角尖儿,想不明白誓不罢休了;陆清宁便轻声笑道:“且不论她们与你示好还有别的什么大意图,只说若你跟她们走得近了,日常闲聊会不会透露很多东西给她们知道?”

    “另外二婶娘瞧见你跟她们走得近,心里也一定不痛快呢,二婶娘不痛快了,老太太就乐了……”

    太深奥的东西她不想说了,毕竟她比陆清许也才大两年来的,就算陆婷姝这听者不生疑,陆清许也难免觉得自己太笨、比不上她,日子久了或许会与她疏远。

    陆清许听罢她这一番话,立刻惊呼一声:“坏了!听三姐姐这么一说,我好像做了坏事了!”

    “方才二姐姐拉着我问,都去哪里玩耍去了,我告诉她、我告诉她陪着姑母去定了一家铺子!”

    陆清宁先是一愣,旋即便咬了唇看向陆婷姝;陆婷姝摇头笑道:“这倒不碍的,我正愁没地方下口咬人呢,她们若愿意背后使坏,不是正巧送上门来?”

    “天颖府的旺铺又不只有那么一家,大不了将我那几个铺子捋一捋,将那不大赚钱的关了,改开银楼也就是了。”

    “我猜等回了家,二姑娘必定亲自去五娘你那里与你闲聊,你只管装傻充愣告诉她,姑母定下的铺子在哪里;若那铺子被她们使法子夺了去,我自有法子叫她们好看。”

    陆清许微微一琢磨,也明白姑母这是要将计就计;饶是如此,还是对自己的多嘴和轻信分外懊悔,半晌都提不起精神来,只管闷闷的靠着不说话,随着马车晃来晃去像个布娃娃。

    “这事儿怪不得你,在烧腊铺子门口遇上她们俩,我便该紧紧跟着你、不叫她们多打听才对,若要怪也该怪我不是?”陆清宁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幅样子了,不免轻声劝解起来。

    她确实没想到,她与陆婷姝都在呢,陆清莹还敢拉着陆清许问东问西,换而言之,陆清莹也真算得上是“胆大心细”了,也怪不得老太太不惜血本,竟将私房钱给了这位二姑娘,替她在后宅左右逢迎。

    只是那马车的事儿,她始终没太想透彻。有个族徽比没有又多了什么?为何那两人非得要借了陆清许的马车才肯出门?难道是说……陆清莹和包明娟要打着陆家嫡女的名头招摇撞骗去不成?

    她这里才看似理出个头绪,却听得陆婷姝轻呼:“三娘你快瞧,那里不就是二姑娘说的水晶铺子?这铺子是何时开起来的,东家又是谁,我怎么从不曾听说过呢?我只以为京城才有卖这个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步登天

    见陆婷姝似乎有唤停了马车下去看看的架势,陆清宁忙出言阻拦。

    “姑母莫急,等马车驶过去半条街再喊停,然后叫梅妈妈和水晶去街上四处瞧瞧看看,多打听些回来听听再说也不迟。”

    一个月前,这水晶馆突然便在天颖府最繁华的街市开张营业了,她却只听陆文渊给她学说过、开张时的盛况以及水晶制品的天价,这铺子背后的东家究竟是谁,陆文渊全不知晓。

    可是陆清宁却知道,自打朱天黎替老太爷回绝了齐云侯世子齐霄等人,那几人便不再登陆家的门槛,却在天颖府常住了下来,看似还有别的路数要走。这水晶铺子,或许便与那几人有关……

    水晶这东西在二十一世纪算不得什么,在这大顺朝却很是稀罕。

    而这稀罕又与金刚钻不同,金刚钻出自海外,对大顺朝人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物件儿,镶嵌到首饰上都没有好法子;而水晶的稀罕,却是因为矿产稀少、多用来做贡品,因此成为天价。

    天价的贡品为何却可以在天颖府面对平民百姓售卖?就算是用的材料仅仅是贡品剩下的边角料,只能磨些珠子,再或者做成没巴掌大的小摆件,这也要背景深厚的人家才做得到吧?

    天颖府知府虽是官,不过是个五品,何况官员不能经商,首先就被陆清宁排除在外;而天颖府的富商不少,却少有有官府背景的——没有官府背景,再有银子又能如何?

    因此陆清宁几乎可以断定,那水晶铺子,也许便是齐霄几人扶持某家愿意站队的富商办起来的!陆家躲这种事情都躲不及,怎么能大明大摆上门去。就算要去买些小玩意儿把玩,也得先弄清楚了再说不是么。

    陆婷姝听她如此说了,稍微一琢磨也便明白了,立刻收回去撩帷幕的手,直到大半条街过去了,前面就是正隆老号,这才叫车夫停下车。又将梅妈妈和水晶唤到身前细声嘱咐过,两人转身离去后,姑侄几人方才进了店里。

    正隆老号是家五荤铺,之前去过的陈家烧腊铺子虽也出售卤味。却与这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味。烧腊铺子的卤味偏甜,是南边沿海的风味。这正隆老号却是咸香口儿,更合陆清宁的意。

    于是之前去陈家铺子,也不过买些烧鸭烤猪,至于鸡胗鸭翼这种小零嘴儿,还是正隆老号的最好。

    陆清宁最近两月总出府打理茶叶作坊。不少到正隆老号来,因此她甫一进门。那伙计就笑着招呼:“陆姑娘您来了!快里面请!才卤出锅的鸡胗鸭肫,还冒着热气呢!”

    “您几位且去喝杯茶,小的这便叫人给您几位打点些好的装盒去。”

    正隆老号开店已有六七十年,只靠着这一门多年浸滛的卤货手艺,早就赚得了瓢满钵满,如今且不论东家在城南独一无二的五进大宅,只说那遍布大江南北的各家分号。也是十分了得。

    而眼下这家店,正是最早时这家东主起家的地方,因此这里虽说是五荤铺子,却更像一家很雅致的酒楼,左右全都辟了雅室出来。只为了招待常上门的老客喝杯茶。

    陆婷姝姑侄几个叫马车停在这儿,也是这个意思。到雅室喝喝茶略坐一坐。等着店中伙计给装点各种卤货,梅妈妈和水晶想必也该打听得差不多了,因此陆清宁笑着答应那伙计:“鸡胗鸭肫照原样儿多来一份,再添些鸭翼鸭掌和鸭舌。”

    “今儿的盐水羊肝可新鲜?若是上好的,给我单装一小份。”羊肝补眼,陆文渊最近太用功,陆清宁很怕他伤了眼,每隔三五天总要给他买些羊肝,权当吃鱼肝油了。

    那伙计泡了茶端来,听罢陆清宁的嘱咐便应声而去,她左右打量打量这雅室,突然便压低声音:“姑母,我若是没记错,这五荤铺子是薛家的是不是?就是王继忠王伯父的岳家?”

    薛家,不正是王家二姑娘王静玫的亲外祖家?王静玫的亲娘薛氏,嫁给了王继忠做填房,生了王静玫后再没好消息,反而一而再的滑胎——这薛家也真狠心,只为了攀一攀豪商巨贾,脱掉小买卖人的外袍,便用女儿做起了生意。

    “正是他家。”陆婷姝笑道:“你还真别说,自打十几年前这薛家攀上了王家,这各地的分号可是如同雨后春笋,一家家的往外冒呢,只是……可怜了王太太。”

    陆清许稍微一回忆,也想起王继忠是哪个。去年夏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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