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景同第17部分阅读
十里景同 作者:未知
德以夫为天吗?”
“没有!”她理直气壮地回道。
宇庆宁很生气,“那你放着好好的三少奶奶不做,做什么梅姑娘?”
景宫眉立刻换上一副愠怒的表情,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幽怨,“是相公说让我帮忙拿回城西的茶叶铺。所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这才化名梅四去当了茶叶铺的账房丫鬟,今日要不是程二少替我保密,那便前功尽弃了。相公若想帮我,还请栓好了绳子,别让林舒真李舒真什么的坏了我的大事!”
她说完就静静看着他,本来不过是想解释缘由,但想到张久动不动就吃她豆腐,她心里就真的涌上了些委屈,不知不觉就咬住了下唇。她那双眼含着水光,一脸哀楚,倒叫宇庆宁生出一丝愧疚来。
“林舒真是路上巧遇的。”他闷声道。
景宫眉抬眸看她,眼底有着微淡的水汽。
宇庆宁心里就软了些,重复道,“我是出来找你的,她是路上巧遇的!”
原来是在解释。景宫眉暗想。
“这一次是巧遇罢了。”她撇撇嘴,心里却欢喜了几分。
“以后也……不会主动去寻。”一旦说出口,宇庆宁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就仿佛有什么梗在心口的东西消散了一般,情绪豁然开朗,其实在别的女人身边,他并没有什么愉悦的感觉。倒是被她瞧见了,他反倒有种别扭不适之感,似乎唯有站在她旁边,才是最为轻松惬意与享受的。
只有她是对的,所以其他都是错的。
“往后不准抱别的男人。”虽然已无缘由去责怪,可想到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块,他心里就不爽的紧。
“好,我一定不主动去抱别人。”她答应,露出得逞的笑容。
“被动也不允许!”他恶狠狠地补充道,像个急于宣布占有权的少年。
“那可不行,相公不也是说不去主动寻吗,可大多数都是别人找上门来的。”她俏皮地眨眼,“总之,眉儿要以夫为天,自然有样学样啦。”
她歪着头眨眼的姿态十足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哪里还有最初相见时略为温婉的淑女样,宇庆宁听到她这般解释以夫为天,顿觉哭笑不得,又听到有样学样这个词,立马气结,黑着脸说不出话来,只晓得拿眼瞪她。
景宫眉晓得不能得寸进尺,于是欢快地坐到了他旁边,顺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臂膀道,“相公,那这样好了,往后你别惹我生气,我一定乖乖的。”
撒娇谁都会,只是唯有她会这样,明明是撒娇,说出来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宇庆宁目光一紧,轻笑一声,“娘子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啊?”
“和相公这样骨子里那么精明的人接触,当然也得学个几招啊。”她冲他挑挑眉,“相公,凡事要以身作则。”
她说着就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有好闻的薄荷香传来,令她神清气爽,舒适无比。
宇庆宁微微蹙眉,见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搁着,心里涌上了一丝欢喜,于是开口问,“逢场作戏也不行?”
景宫眉立刻抬起头来,一脸严肃,“戏假情真怎么办?”
宇庆宁想一口否定,看着她认真的脸,却忍不住回道,“那为夫便离远点……”
“你说的啊,到时你的舒真妹妹,珍珠美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红颜知己委屈兮兮地来找你,你也要坚定自己远离其他女人的决心啊。”
宇庆宁微愣,心里想笑,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只是过了会又低声道,“娘子,珍珠的事,我没法不管。”
他目光虔诚,面上似有几分愧疚之意,难得的正经神色却让景宫眉方才欢喜的心情去了大半。
“什么意思?”她抿唇问道。
“她于我有恩,我答应过她会一直照顾她。”宇庆宁坦诚,“只是,我并不爱她。”
景宫眉微滞,复抬头问,“一点喜欢都不曾有过?”
宇庆宁想了会,低声说,“曾经想过,若是往后没遇上喜欢的人,便娶她做娘子。”
晴天霹雳啊。景宫眉觉得她终于碰到了一个棘手的情敌。像这种楚楚可怜,温柔似水的女子果真对所有男子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她强忍心中不适,抬眸看他,“那相公为何不赎她出来,替她找户好人家安置?”
“自然想过,只是她不愿意。”
“那相公知道她为何不愿吗?”
“不知。为夫不太喜欢猜别的女人的心思。”宇庆宁笑了声,见她脸色不虞,急忙补充道,“我只会猜你的。”
她的心思就是喜欢你啊!毕竟嫁人了要守妇道,不如守在青楼还能多见你几次。景宫眉心里暗想,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替情敌表白的,左右她才是他如今的娘子,她总能想到办法绝了这当中的旖旎情思。只是,他令堂的,她现在觉得好憋屈啊。凭什么他要如此诚实,凭什么他要这般坦荡荡啊?!
宇庆宁见眼前的人脸色变幻严重,料定她是为珍珠的事懊恼,只是心里如今也未曾想过往后将怎样安置珍珠,便也找不出说法来安慰她。但是他确定,他要的只是眉儿她一人而已。
显然,景宫眉心里不爽极了,她一把掀开帘子坐在他对面道,“相公,为了保持我良好的涵养,请你先下车回府。”
她脸上维持着浅淡的笑,看在宇庆宁眼里却是山雨欲来。他知道该当机立断地走开,省得被怒火殃及,可是心里百般不情愿,觉得若是放她一人,难免她会胡思乱想。他向来这样,既是不情愿走,那就不走了,于是伸出手想去抚她的脸,这一伸,他那手指上招摇的蝴蝶结就展现在了景宫眉面前。
景宫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觉一腔憋屈的怒火快要烧到嗓子眼了,偏生眼前的男人尚是赖定不走的模样,还拿她系好的蝴蝶结在她眼前晃!
“相公,我能不能打你一拳?”她咬牙切齿道,右手果真捏了拳就打了过去。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59妹甄
那一拳过去,宇庆宁却是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一击,鼻子立刻涌出了一行鲜血,原本清俊帅气的脸添了一丝狼狈。
他瞧着她微愣,坏坏一笑,自她怀中抽出一块丝帕擦了擦鼻子,随即丢在一边,细长的手指抓住了她缩回去的手,轻轻摸了摸问道,“娘子,疼么?”
温柔的动作、认真而坦诚的双眼配上轻软的语调,同往日里的宇庆宁截然不同。景宫眉错愕,心里却似被温水氤氲而过,稍稍暖了些,连带脸蛋也染了绯红,方才的不爽总算抹去了一点。
宇庆宁紧接着将她拉入了怀中,笑道,“娘子打得这么用力,当真不痛?”
景宫眉深呼吸一口他怀里的气味,嘴角牵起一抹笑,没有回答,反倒挣脱开他的怀抱,坐在了一边。
“为夫的鼻子很痛。”他看着她补充道,语气哀怨。
“活该。”景宫眉抬起头,“吃一堑长一智。”
宇庆宁轻笑,眼角的笑意扩散开来,目光透亮,衬得脸色生动万分,“我会处理好珍珠的事。只是娘子以后可莫要再打为夫了,手指还痛着,现下鼻子也痛了。”
他说着将蝴蝶结又晃到了她眼前,见她抿唇浅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该回府了。”她坐在旁边说道。
宇庆宁立刻拉了脸,“你呢?”
“梅四还得候着程二少。”她挑眉,又恢复了先前的活力。
宇庆宁脸色古怪,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娘子,为夫看那个铺子暂时不拿回来也不打紧。”
“那不行。”景宫眉立刻反对,“凡事有始有终,何况我都开始了。”更重要的是,她还没让张久因为吃她豆腐而遭罪呢。
她一脸不容置疑,宇庆宁便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将此事托给她。
阿跳在听了现场版的争吵后,便见到宇三少一脸不虞地从马车内下来,依旧冷冷觑了他一眼后朝着宇家的马车走去。阿跳只好心里暗暗咂舌,原来传说中的宇三少也有惧内的时候,传言说宇三少不宠宇三少奶奶,原来果真只是流言而已。瞧宇三少那一脸不虞之中还带着暗爽的偷乐表情,啧啧啧。
程府偏门处,一个中年妇人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们,见宇庆宁上了宇家马车后,她才缩进了偏门中,转身却见同她一道在程府厨房干事的姚娘一脸好奇八卦地瞅着她。
“裘婶,你在偏门那望什么呢?”姚娘笑问。
裘婶干干笑了笑,双手在围兜上使劲搓了搓,低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我可见到宇家马车在外头呢。”姚娘轻嗤一声,“裘婶,十多年来,外头要是有宇家马车,你就会去望着。你说你曾经是某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不会刚好是宇家吧?”
裘婶脸色一白,脑海里又闪现了十几年前那句破碎的话,欠了的总要还的,她恍惚了一会,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大少奶奶说要喝淮山排骨汤呢,我去煮一盅。”
她说完急急抬脚而去,姚娘撇撇嘴,顿显无趣。
这一日,待景宫眉和紫俏回到馨园,就瞧见紫环正在院门口徘徊着,神色焦虑。
“紫环,怎么了?”
紫俏带着景宫眉偷溜进了秦府,到了馨园门口,问道。
紫环瞧见她们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前低声道,“小姐,大太太在屋里候着呢,都等了两刻钟了。”
张氏来做什么?景宫眉点点头,“我去换件衣裳,你去回禀下,就说我立刻就来。”
紫环应了声,这才向着前院正厅走去。
紫俏则是带着景宫眉绕过前院到了后院的厢房,进了房换了身水蓝色的交襟长裙,才慢悠悠到了前厅去。
张氏正坐在馨园前厅的上首,双手摆弄着茶几上的甜白瓷茶杯,神色不虞。她旁边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碧巧,另一个却不知是谁,她穿了一身翠兰碎花的内衫,暗红色的高襦裙,挂着鹅黄的披帛,脸蛋白净,五官端正,眉宇间有几分媚色。
“舅母,眉儿方才外出采购了,不晓得您会来,请舅母谅解个。”紫俏掀了帘子,景宫眉便入了正厅,笑盈盈地说道。
张氏轻哼一声,本欲发作,却不知怎么的,反倒笑起来,“哎呀,眉儿事多,我这做舅母的哪能责怪。左右今日无事,赏赏你的这院里的景色,也算不错。”
景宫眉见她堂而皇之坐在上首,也不计较,脚步挪到了下首的红漆高脚椅前,落座,又抬眸吩咐道,“紫俏,替太太换杯热茶,这天气虽热,凉茶喝了难免伤了脾胃。”
紫俏应声往偏厅而去。
张氏笑得眉眼弯弯,“眉儿白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呀?”
景宫眉浅笑,“眉儿待在院子里,总觉得无趣,便拾起了尚在闺中时的乐趣,爱去胭脂铺看胭脂,舅母可莫要笑我。”
张氏一听,顿了顿,笑,“女儿家总有些个爱美的情思。说起来,你们都住进秦府这么多天了,我这做舅母的也没给过什么礼。”
她说着就接过了紫俏刚泡过来的茶,又搁在了一边,目光有意无意扫了旁边那女子一眼。
“舅母哪里话,相公和眉儿都把秦府当家了,哪敢劳舅母破费。”景宫眉似是察觉到什么,心里冷了冷,笑容也淡了几分。
“妹甄给少奶奶请安,少奶奶吉祥。”张氏旁边的女子一步三叹,腰肢款款,仪态万千地走到了景宫眉身边,福身行礼,那一举一动堪称融合了柔媚与妖娆,声音直如黄莺出谷,倒叫景宫眉鸡皮疙瘩竖起的同时,骨头也酥|软了些。
“免礼。你是?”景宫眉立刻镇定下来,笑问。
“奴婢妹甄,一直在大太太的喜苑当差。”妹甄淡笑,脸颊微红。
张氏这时笑了笑,“眉儿,你看这丫头如何?”
“长得挺端正。”简直就是个妖孽。景宫眉笑得有点勉强。
“我呢和大爷商量了下,若是给你们些玉石,放着也是放着,多不实在。后来听谁说庆宁身边没个服侍的丫鬟,于是我就想啊,做女人,尤其是做妻子,怎能让自己相公成日里被一个小厮伺候。妹甄呢,先前是我那头的人,如今到了年纪也该配出去了。”张氏说着,笑着看向景宫眉,“眉儿,也不是舅母说你,多个女人服侍相公,也不是什么坏事。妹甄呢,就留在你们院里头吧,平时帮衬着你伺候下庆宁,也算是舅母的一番心意。”
张氏说着就站了起来,“我待的时候也够长了,眉儿你也不用送了,就这么着吧。妹甄,好生服侍少爷少奶奶,若有差池自己去领板子!”
妹甄急忙福身,“妹甄省得。”
不待景宫眉说话,张氏就一脸得意地跨出正厅的门,风风火火地带着碧巧离开了。剩下景宫眉与紫俏紫环对着妹甄面面相觑。
丫就是来安插眼线的,还美其名曰送侍女,她自个讨厌秦优纳妾,却偏偏想让馨园也不好过,委实可恼。
景宫眉生着闷气,默默打量妹甄。
行动似弱柳扶风,眸光氤氲又如桃花春水,肤色白腻细致,身段窈窕柔软,更可恶的是,胸|部比她大!
“少奶奶可是要传晚膳了?”妹甄见气氛有些古怪,忙笑着问道。
景宫眉突然有些好奇,她勾勾手指示意妹甄靠近,随即轻声开口,“妹甄,你可知道如何伺候男人?”
紫环睁圆了眼,紫俏平静如水,妹甄显得有些错愕,薄薄的面皮很快涨红。她绞了绞手中的白色丝帕,低头道,“奴婢……伺候过大爷……”
靠,还是别人用过的!景宫眉诧异,随即又坦然了,哪个男人的院子里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还不心猿意马的,简直枉为男人,她也瞬间明白张氏怎么会这么爽快就送个人给她,简直是一箭双雕。
她摆摆手,“紫俏,领她去空着的那个房间。紫环,你去传膳。”
“是。”紫俏说着就示意妹甄跟着她走,妹甄也不反对,朝着景宫眉行了礼便款款离开,一点都没有要坚持留下来伺候用膳的意愿。
妹甄下去后,景宫眉主仆三人便在花厅内用了晚膳。
掌灯时分,宇庆宁带着宇唯回来了。
他显得有些急步匆匆,宝蓝色缎面的立领长袍上有一股微淡的酒味,双眸透亮,却是清明无比。
前院没人,宇庆宁便绕去了后院,才走到天井处,便见到一名妙曼少女立在天井前的小花园内,背对着他幽幽站着,背影娇小,身段苗条。似是感觉到有人出现,那女子惊慌转身,小鹿般惶恐的脸上闪过一道绯红,目光盈盈漾着雾气,远远的,就急忙福身。声音倒是沉稳而柔软。
“妹甄见过少爷。”
“怎么没见过你?”宇庆宁浅笑,扯出一贯的痞子笑。
妹甄走近几步,身周遭蕴着一股清香,她垂着眼睫,柔柔道,“回少爷,是大太太吩咐妹甄来馨园伺候少爷的,少奶奶似乎也很乐意。”
她会乐意?宇庆宁失笑,目光落在妹甄身上就稍稍凌厉了些。他轻佻地用细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装作细细打量,目光由上到下,嘴角牵着一抹暧昧的笑。
妹甄在他灼热的视线下烧红了脸,目光更是大胆地同他直视起来。
只是宇庆宁突然松开了手,轻笑道,“长得是还不错,就是胸大了点。”
妹甄错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头转了几百个念头却摸不准面前的男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宇庆宁已经绕过他往厢房走去了,“阿唯,去找条狗来守着,我不喜欢有人在花园内闲逛,哦,尤其是胸大的。”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60狗急跳墙
宇庆宁说着就消失在了厢房门口。
宇唯转身,脸上带了丝同情之色,“虽然天气热了,你穿这么少,少爷他不喜欢啊!”
妹甄正因为宇庆宁的话而感到委屈与不解,听到宇唯类似开解的语句,忙上前几步,蹭了蹭他的臂膀,低声软语问道,“那小哥,你说,三少喜欢怎样的?”
宇唯被她温软的身子一蹭,脸红了一大半,但毕竟是在宇庆宁身边跟了那么久的,他很快镇定下来,退开几步道,“少爷喜欢穿得满满的!”
妹甄疑惑,“为何?”
宇唯恶作剧地挑了挑眉,“少爷说那样撕起来比较有感觉。”
“啊。”妹甄轻呼,脸色却红了一大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为了特意显出身材,她只穿了薄薄的夏衫单裙,袖子微微透明,能瞧见玉色的肌|肤,她半信半疑地又问,“真的吗?”
宇唯立刻理直气壮地点头,“比真金还真!”
他说着,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正想说话,却被她身上的香气熏得头晕,只好退开些,“我和你说啊,我家少爷每日夜里头都有个起夜的习惯。”
“三少脾肾不好?”妹甄脱口而出。
宇唯蹙眉,“少爷喜欢半夜透气,他总会在子时三刻逛花园,所以方才他才会说不喜别人逛花园呀。”
妹甄心领神会,却不敢表现出欢喜的表情,只好笑了笑,“妹甄多谢小哥提醒。”
宇唯摆摆手,“哪里哪里。”
宇唯说着就往自己的偏房走去,走开几步回头看,见妹甄慢吞吞往反方向走,他偷偷地笑了。
宇庆宁到了主卧房时,景宫眉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紫俏见他进来,便颔首出去,合上了二门,出了二门,又将外头的房门也关好了。
景宫眉躺在床榻的外侧,朝右睡着,轻薄的绸被松松搭在她胸前,她乌黑的青丝堆在枕边,睫毛浓厚,呼吸平缓,樱粉的双唇微翕,吐气如兰。
宇庆宁安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她,不知不觉心里就柔软起来,他看了会,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了一口,随即就那般看着她,见她仍睡的很沉,食指与中指就坏坏地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捏得她哼哼出声,才立刻放开,等她再度睡沉了,他又故技重施,捏住了她鼻子。
如此三次,他才轻笑一声站起身,洗漱完了更衣睡到了床里侧,将她身上薄薄的绸被盖了一半到自己身上,身子紧贴了过去,左臂环住了她的腰。感觉到她温暖柔软的身体,他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翌日清晨,景宫眉醒来时,宇庆宁早已不见,她起身看了眼身旁的床位,有凹陷下去的痕迹,又想起昨夜温暖的怀抱,顿觉心情大好,于是起床洗漱,脸上都带着笑意。
出了厢房,要去前院吃早膳,景宫眉便问紫俏,“三少呢?”
“姑爷说今日同许府有约,早早出门了。”紫俏说道,接着又暧昧地看了景宫眉一眼,“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很好呀。”景宫眉回道。
紫俏哦了一声,嘴角牵起了笑。
前院的红漆圆桌前,紫环正从食盒内将小米粥、燕窝羹、红枣甜汤,还有一个生煮鸡蛋都端了出来,一旁立着妹甄,眼圈黑黑的,脸色不怎么好。
“小姐,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紫环开口。
“少奶奶,妹甄替您剥蛋壳。”妹甄款款上前,笑意盈盈地拿起了甜白瓷盘中的鸡蛋,纤纤细手剥起了蛋壳。
景宫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拿了就近的燕窝羹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阿嚏!”妹甄剥着剥着突然偏头打了个喷嚏,她急忙将剥了一半的鸡蛋放回到盘子里,又急急拿出腰间塞着的手帕擦了擦鼻子,讪讪笑了笑,退到一边。
“呦,着凉了啊。”紫环凉凉说了句,语气带着一股轻微的嘲弄。
妹甄脸色微红,“昨,昨夜未曾睡好。”
“我看是等人等了一宿吧。”紫环笑,“我昨夜起夜时倒瞧见院里站着一人呢。”
景宫眉狐疑地看了妹甄一眼,顾自吃着燕窝羹,紫俏则是在一边打开了红枣甜汤的瓷盖子,然后搁到了景宫眉面前。
“妹甄哪里敢晚上随意乱逛,只是头一次住,不大习惯。”妹甄绞着帕子说道。
紫环轻哼一声,“你倒比主子还身娇肉贵。我看你啊也别习惯,反正迟早要走的。”
“大太太既然已经将妹甄拨给了三少爷,妹甄便是三少爷的人。”
“你若真成了相公的人,我便给你个名分。”景宫眉吃了大半的燕窝羹,拿起了红枣汤的勺子,“不过,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啊。”
妹甄闻言,略微迟疑地望了眼前的三少奶奶一眼,只见她表情平缓无波,目光清明,妹甄迷茫了,她完全搞不懂这三少奶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如她昨夜弄不懂三少爷一般,为此,她还平白吹了半宿的凉风。大太太嘱咐她要抢了宇三少的心,搅得这园子里鸡犬不宁,可她怎么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迷网之中,生出了几丝无措来。
“少奶奶,妹甄一定克尽本分,好好服侍少爷和少奶奶。”她低声说,心里头却想,既是男人,总会耐不住寂寞,何况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足够的自信。眼前的三少奶奶虽然眉目如画,是个美人胚子,但哪里及得上她生来就有的风情和魅惑。当初大爷不就是禁不住她的挑|逗才和她滚了床单么,只是大爷素来心狠,睡了她又不拿她当回事,使得她在大太太面前也不好太过嚣张。如今这三少爷二十出头,恰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凭她百般手段,总能勾上手的。
景宫眉轻轻笑了笑,目光浅淡地扫了她一眼,“恩,今日你便跟着紫环。”
妹甄一愣,瞧了紫环一眼,低头道,“是。少奶奶。”
用完早膳,景宫眉去王氏那边溜了一圈,便和紫俏按照平日的时候换了衣衫翻出墙往秦氏茶叶铺而去。紫环则是妹甄做起了馨园的大扫除工作,只是她负责监督,妹甄负责清扫。
这几日,景宫眉白日里替张久对那些假账,下工后又去那些曾在账本上出现过的富贵人家窜门,去讨要曾经买卖茶叶的字据,如此几天下来,她手上拿到的字据已经有八张,每一笔都超过一千两,都是这一年来秦氏茶叶铺子的进项,但这些进项在明面上的账本内,却是连影子都未曾瞧见。
碧巧此间又来过一次,这一次,张久和她在库房旁边的厢房聊了半天。景宫眉让紫俏偷听,偷听后说是张氏催张久将近日几笔买卖得来的银子悉数上交,说若是宇三少到时来拿铺子,她要是没保住,那多贪些银子也好。
“没了吗?”景宫眉当时问。
紫俏脸色古怪,回道,“有。他们接着哼哼嗯嗯了。”
“……”颠鸾倒凤?难怪要换个场合了,景宫眉抿抿唇,“紫俏,你不会听了全场吧?”
紫俏点头,却似是忍不住笑意一般,“怕漏听……结果全程只喊了两个名字。”
“什么?”
“一个喊巧儿,一个喊……冬瓜。”
“……”
张久的小名叫做冬瓜这件事,让景宫眉乐了很久,自从她让紫俏动不动就出点纰漏开始,张久对她的咸猪手也收敛了几分,毕竟每次只要他想上下其手,总有各种各样的人闯进来坏他的兴致。
而这几日,宇庆宁上午去许府同许刺史商讨有关嫁妆铺子归属的事项,下午则是为丝绸铺子的事忙乎,他每次回府,景宫眉早已睡着,待她次日醒来,他又不见了踪影。景宫眉形容他们是露水夫妻,只有一夜情缘。
这一日午时过后,景宫眉仍旧在账房内对着旧账,紫俏在库房和陈嫂子翻弄茶叶。
张久正在铺子里的柜台后立着,他笑眯眯地摸着手中的账本,心里头算了下,光近日茶叶铺的进项就有三千两银子,这三千两加上他几年来偷偷藏下的近一万两银子,足够他娶个娘子颐养天年了。
他正乐呵着,阿齐神色慌张地跑进了铺子,短打的藏蓝色交襟领子被汗水濡湿,颜色深深浅浅,“掌柜的,不好了。”
张久一听,沉了脸,忙不迭将他招揽进了柜台后,目光扫了一圈人烟稀少的街道,才怒喝,“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阿齐忙压低声音,急急道,“掌柜的,小的在许府外头瞧见了三少爷,他正从许府出来,手上拿着一份官府公文!”
张久闻言,立刻蹙紧了眉头,“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小的怕弄错了,塞了银子给许府的门房,他说三少爷去了好几次了!”阿齐擦了擦额际的汗,“如果三少爷拿了许老爷的批文,那大太太哪怕搬再多的亲情,这铺子还是得回到三少爷手里!到时咱们私扣的银子岂不是都要重新吐出来!”
张久脸色很差,却是即刻镇定了下来,他拍了拍阿齐的肩膀,“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宇三少不可能今日便来取铺子,何况这账本做的滴水不漏,他想拿回这一年赚的银子还得费些思量。阿齐,你回去收拾包袱,咱俩今晚就走。”
阿齐应了声,神色凝重地出了铺子。
张久在原地思量了会,见左右无人,忙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串钥匙,打开了柜台处的一个铜锁。铜锁一开,里头便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他拿出木盒打开,那小小的盒子里头竟放着厚厚的一叠银票,面值一百两至一千两不等,那放木盒子的地方还搁着一本白色封皮的账本。
张久额际冒出些虚汗,将木盒子揣进了怀中,然后拿出那本白色封皮的账往后院走去。
他走到了烘干茶叶的耳房,里头烧着一大窟木炭,他左右看看,见耳房附近没什么人,便将白色封皮的账本扔进了炭火堆中,那火舌卷着纸张,很快就吞噬干净。
张久这才去了自己的厢房,将怀中的木盒子放进包袱中,又随意拿了些衣衫,打包放在了床头,随即理了理衣衫踏出房门到了库房。
因是晌午,女工大多回家中午休,库房内才四个人,陈嫂子正在检查篓里的茶叶,紫俏和另外两个女工则是拿了小盒子装茶叶。
“陈嫂子,你带着乔丫头将隔壁库房的四大盒茶叶送到对街的李府去。”张久吩咐道,神态与往常一般。
紫俏抬眸,细细看了他一眼,却没见着有什么异样。
“掌柜的,阿齐呢?这不是阿齐该做的事吗?”陈嫂子似是有些不情愿。
张久蹙眉,“阿齐中暑了,躺家里歇息,同我告了假。那李府老爷急着要,你们俩就送一趟吧。对街不远,拐个巷子口就到了。”
陈嫂子嘟囔着嘴站了起来,“乔丫头,随我来。”
紫俏起身,出库房时瞧了对面的账房一眼,见景宫眉正背对着门趴在桌上看账本,她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待陈嫂子和紫俏拿了茶叶盒出了后院,张久眯了眯眸,对剩下的两个女工说,“今日天气太热,你们回去歇息吧,明日再上工,工钱照样算。”
两个女工虽觉奇怪,但能白拿工钱自然非常乐意,立刻停了手里的活,拿手擦了擦围兜,出了库房从后门走去了。
张久在原地伫立了会,才走向账房。
账房内,景宫眉穿着一身淡烟色的齐胸襦裙,背对着门坐着,身量娇小苗条,背影妙曼,青丝齐腰而泻,侧脸望去宛若玉雕的美人儿。
张久原本打算找个借口支开她好自己跑路。只是乍一瞧见她勾人心魄的侧影,心里头便升起了一股欲念,既然要跑,不如拐个娘子再跑,虽说这梅四来历不明,他曾经用宇三少奶奶试探她也试探不出什么,但光看她的身段,也足够让人销|魂了。
“四丫头,你随我来,有些东西要让你瞧瞧。”张久轻咳一声说道。
景宫眉回眸,心里一思忖,光天化日的,他总不能做些什么,于是欣然起身,跟在了张久后头。
张久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目光闪动,额际的汗细密地渗出,脚步略显快了些。待景宫眉进了他的厢房,他即刻转身将房门啪的关上。
景宫眉吓了一跳,刚转身,张久就一把抱住了她!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61拿回铺子
“久叔你做什么!”景宫眉一边推拒一边惊问。
张久哼哧一笑,左手揽着她,右手摸向了她的大|腿,将裙子往上扒,使劲地拽里头的亵裤,“四丫头,你就从了我吧,往后吃香喝辣的,都随你!”
“你放开!”屑特,他还真能大白日化身成狼啊。
张久猴急地又去扯她的衣衫,“这里呆不下去了,久叔我有的是银子。让我,快让我……”
景宫眉一时之间竟挣不开他的力气,正着急间,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一个宝蓝色身影闯了进来,动作迅疾,一把拉开了她,随即一脚揣在了张久胸前。
张久猛然间受袭,粹不及防扑到一边的圆桌上,嘴里吐出猩红的血来。
“张久,连我的女人都敢碰,真是好大的胆!”宇庆宁冷着脸搂着景宫眉,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在这?”景宫眉诧异。
宇庆宁看了她一眼,替她将胸前的衣衫合拢,凉凉道,“真伤心,为夫可是每日下午都在斜对街的茶馆谈生意。娘子竟然没发现?”
斜对街?这么说这几日他一直都陪着自己喽?
“你,你是谁!”张久从桌上软到地上,随即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一脸气急败坏。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宇庆宁轻笑一声,“原来舅母的人这么草包。”
张久一愣,连连扫了景宫眉几眼,看他们亲昵的模样,“不,不会是宇三少吧?”
“真不巧,刚好是我。”
张久闻言大惊,“那四丫头她?”
“自然是我娘子啊。”宇庆宁挑眉,“四丫头可不是你能叫的。怎么样,我娘子美吧?”
他说着又一脚将张久踹翻在地,“要不是我这几日都守着,现下可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三少爷,三少奶奶,小的有眼无珠,你们行行好,放了张某一条生路啊。”被宇庆宁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张久脸色大变,忙不迭哭丧着脸开始讨饶。
“饶了你可以啊,账本呢?”景宫眉理好衣衫,立在张久面前说道。
“账本烧了……”张久如实道。
“烧了啊?”丫的,她对了那么多天假账,他倒好,直接把真账本给烧了。景宫眉心里懊恼,目光瞥向那雕花大床,一眼就看到了灰色的布包,于是跨过张久,将那灰布包拿到了桌子上,打开一看,发现了那个小木盒子。
张久脸色立刻刷白,“少奶奶,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我为秦府尽心尽力十几年……”
“尽干着克扣银两的勾当了吧。”景宫眉接着他的话道。
“张某……”
“嘘!”张久还待讨饶,景宫眉忽然偏头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双唇微嘟,目光清亮,看上去很是俏皮。他一愣,停住了话头,感受到胸前踩着的脚一紧,立刻拉长了一张脸。
宇庆宁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略挑了挑眉道,“娘子,你不会是对任何男人都会做刚才的动作吧?”
某人很不专心,数着小木盒子里的银票,敷衍地应了一声,宇庆宁立刻笑了笑,然后正了脸色道,“娘子,往后那个动作只许对为夫做。”
景宫眉偏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太可爱了,他不想别人也看到。宇庆宁心里回道,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太丑。”他回道,又低头问张久,“你说是不是?”
“是,是……”
景宫眉的目光立刻扫到了张久身上,她放下手中的盒子,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眼睛眨了眨,“久叔,我没那么丑吧,我要是那么丑,你会摸了我大|腿四次,手臂三次,屁|股两次,胸一次?”
她每说一句,宇庆宁的脸色就沉一分,张久满头大汗,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对夫妻搞什么嘛,闹别扭干吗拖他下水,他还想要卷金银逃遁的呀。
“三少奶奶,屁|股,屁|股只有一次吧……”他弱弱道。
“我像是个会诬赖你的人吗,被你多摸一次我会出名吗?”景宫眉撇撇嘴。
“嗯?四次,三次,二次,一次……”宇庆宁的脚越发用力,“我都没摸过这么多!”
张久痛得脸色刷白,“少,少爷……张某不知道她就是三少奶奶呀。她说她叫梅四……”
“便是寻常人家女子也由不得胡来!”宇庆宁回道,将他一把提了起来,“张久,你可知私卷金银器背离主子依律法如何处置?”
“杖责一百,发,发配边疆……”张久哆哆嗦嗦回道。
“咦,这么轻吗?”宇庆宁略微蹙眉。
三少爷啊,杖责一百这辈子恐怕下不了床了吧,这还不轻?
“那你想去边疆么?”
张久摇头,“不想。求三少饶了张某啊。”
“行,若是你替我作证,在夫人面前将这茶叶铺子这一年赚的银子悉数禀明,我便饶你一死。”
张久闻言,顿了顿,随即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主意般点头,“行。只要三少爷能保张某不死!”
“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你一条活路。”宇庆宁说道,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在自己长袍上拍了拍,动作优雅,笑容温和,“不过,活罪还是难免。”
他顿了顿,旋身一拳打中了张久的鼻子,打得他鼻梁一歪,鼻血开花般流飞出来,张久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痛得眼泪汪汪。
景宫眉看得蹙眉,从木盒子里头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随即顾自出了房门。
宇唯恰好气喘吁吁地赶到房门口,见三少奶奶出来,忙不迭进到屋里看情况,却见自家少爷一脸不虞地站在旁边,目光凉飕飕地望着地上捂着鼻子的人。
“少爷,结束了?”
“阿唯,来得正好,把他带回去,好好伺候。”末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楚,张久浑身一颤,脸和苦瓜一样,快苦得掐出水来了。
宇唯叹口气,上前去扶张久,宇庆宁才抬脚往房门外走去。
景宫眉正在账房内翻箱倒柜地找账本,宇庆宁进去后,将账房门给合上了。
“相公,太暗了,把门打开。我想也许还有其他账本存在吧。”她窝在书桌下方翻着一大叠宣纸。
宇庆宁不说话,只是抿着唇走到她后头,俯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
眼前的女子一脸诧异,眨了眨眼看着她,一身淡烟色襦裙衬得她肤色更加明媚白皙,粉色的唇有着温婉俏丽的弧度,微微翕开,引得他凑过去,略微俯身便恰好吻住。
景宫眉很温顺地接受了他的吻,两人呼吸相缠舌尖相触,像是心灵相契那般吻得情意绵绵。不知不觉,景宫眉的双脚便环住了他的腰身,他的双臂也环住了她身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本就炎热的屋子瞬间燃起了暧昧的温度。
“你……干吗摸我屁|股!”景宫眉吻着,突然挑眉问道。
宇庆宁将她偏开的头又按了回来,继续亲吻,声音断断续续,“娘子……我要……摸回来。”想到张久摸了她,他嫉妒得快跳脚了。
景宫眉立刻松开环着他的脚,抬脚就想踹他,却被他的手一把扣住,“啊,娘子,往后除了为夫以外的人接近你,你就使劲踹。”
他一脸无赖,温热的呼吸喷涌在她耳侧,勾得她脸色绯红,又气又恼。
正在此时,账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紫俏冲进了屋里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焦虑,只是看到眼前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她眨了眨眼对着他们干瞪。
“天气真热。”她没有什么起伏地说了句,然后慢吞吞离开账房,将门合上。
景宫眉羞得满脸通红,立刻从书桌上跳了下来,随即狠狠踩了宇庆宁一脚便往账房门口走去。
宇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