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十里景同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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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景同 作者:未知

    儿推向韩娘那边,自己拿了小方几上的甜白瓷茶杯喝了一口。hubaowang

    “庆宁该是在查此事。若是耀哥儿当真是秦氏血脉,也没的不管的道理。至于那楚珊……”王氏若有所思地看了韩氏一眼,“我可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祖母,硬要在两人中间插个第三人。她若当真是个贞烈女子,既被破了身又有何颜面留在世上。既想活着,那便是她自个的欲求。庆宁和眉儿又何须为她的私欲搅得家宅不安呢。到时差人打点一番也就够了。”

    韩氏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整个拉长了脸,显得怒气冲冲。

    几十年前,秦仲国娶了王氏与楚氏后,因王氏精明,楚氏温和,后院一派和睦,他也就未曾起过纳妾的心。只是某一日韩府晚宴,他因年轻气盛多唱了几杯,醒来后却是在一位韩氏旁支中的一位小姐的闺床上。那便是韩氏韩欣瑾。

    韩府的族人发现后,韩欣瑾一哭二闹三上吊,惹得当时长安城里风风雨雨。

    当时秦仲国的祖母,也便是老太君的婆婆,为了护住秦府的声誉,一力主张将韩氏给纳进了秦府,韩氏入府后,秦仲国却因为觉得自己是遭了设计,便日日冷落于她。韩氏无法,在王氏跟前闹了好几次,王氏才劝秦仲国进了她的房。几十年来,她无风总要起/点浪,试图将秦仲国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只是始终不曾得过他的欢心。她便养成了小气自私而又略显嚣张的脾气。

    如今被王氏轻描淡写地说成是第三人,她心里抠得慌,恨不得撕烂了王氏的嘴,好解心头之恨。只是身份上来说,她不过是妾,哪里能大得过妻去。心里这么想着,她倒是镇定了几分,无论怎样,唯有捏在手中的家产才是真的,她若不替自己这房的苏元争回一些,往后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景宫眉方才还在为王氏的举动鞍然,转眼听到她不支持楚珊进府,心里才松了一回。她明白宇庆宁说只她一人的决心,只是倘若长辈们插手,那么此事便要复杂许多。到时他们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问题。

    “眉儿多谢姥姥。”她真心谢道。

    韩氏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大姐,也不是我说,这耀哥儿定是庆宁的种。我看啊,还是早早安置了楚珊,免得我那三弟闹上门来,都不好看。”

    她说着就往外走去了,巧玲和巧丹忙不迭跟在身后替她挑了帘子。

    王氏撤了撤嘴,“不过是韩府的旁支,若真敢来叫扳,石头里都要蹦出猴了!”

    那不是孙悟空么!景宫眉微顿。

    楚氏笑道,“夫人,瑾妹妹向来爱撂狠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倒是得让庆宁和眉儿查清此事才是正经。”

    王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当我老糊涂么。绿禾,先把耀哥儿带下去吧,好生照看着。这几日就住仙荷院,别去馨园闹腾。”

    “是。”绿禾应了声带着弗娘和耀哥儿出去了。

    王氏略带责怪地看着景宫眉,“眉儿,往后有这种事就该早些来说。瑾娘心里的结困了几十年,她心里头的打算我一清二楚。”

    景宫眉点点头,“眉儿只是不敢确定,相公三年前是否有过荒唐事。”

    王氏笑,“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实。说到底那是三年前,再荒唐他如今也是你相公。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不想他纳妾,那便不让!这耀哥儿来历不明,你也给收下了。这不白白闹自己心么。”

    景宫眉震惊了,王氏刚才不是还挺喜欢耀哥儿的么,怎的现下转了态度?

    楚氏见景宫眉微带诧异,笑了,“夫人,怕是眉儿以为你想祖孙想急了,喜欢上了那耀哥儿呢。”

    王氏嗔怪,“这耀哥儿瘦瘦小小,性子弱又迟钝,看着便不喜。我若是不那么说,谁晓得瑾娘又要打什么主意。左右她现在琢磨着拿耀哥儿说事,便顺她几分又如何。等查清了,堵得她无话可说便是。秦府血脉向来纯正,这要是冷不丁就冒出个子嗣来,这家产索性散尽天下得了。”

    楚氏掩嘴而笑,目光带着暖意,景宫眉晓得她们的话里有着安慰自己的成分,她心里松了口气,却仍然问道,“那姥姥,若是耀哥儿真是相公的孩子……”

    “若真是,那便跟在我身边。秦府又不是养不起人,你也别心忧做后娘,到时你肚里的孩子才是秦府认可的嫡系。怕什么。”王氏说着,语气又严厉起来,“如今耀哥儿搁我这头,回去你便和庆宁好好聊聊。两个人吵架都吵得全府皆知,如今府里禁了口,也难保会有长舌头的捅出去。可别叫人笑话才是!”

    “是。眉儿知错了。”景宫眉垂下脑袋,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她先低头,那是绝无可能的事。说到底造孽的是他,她不过是顺势点点火而已。

    楚氏见她一脸乖巧,笑道,“眉儿这模样同我那外侄媳妇可真有点像。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孩子。”

    “文娘,你那外侄成婚了?”王氏颇显诧异。

    “是呀。千殇这孩子都三十了,总算是娶了房媳妇。”楚氏一脸柔和,“那外侄媳也不过刚及笄,两人在一块,千殇那么稳重负责的孩子,对她竟也没啥办法。”

    千殇?楚千殇?他的小妻子不会刚好叫顾了了吧……景宫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暗笑。

    “我看庆宁滑头多了。”王氏若有所思地瞧了景宫眉一眼,“也罢,我倦了。你们都回去吧。”

    王氏站起身来要往里屋走去,景宫眉与楚氏便都告辞出来。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景宫眉出了仙荷院,同楚氏告别,便往剪水湖边的青石扳路走去。

    远远的,她便瞧见张亦祥和弄珠儿两人结伴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张亦样揽着弄珠儿的腰,满头大汗,似是在哄她。

    弄珠儿半个身子侍靠在他身上,发髻似是稍稍打理过,但衣衫仍旧有些凌乱,她哭哭啼啼抹着眼泪,用衣袖遮掩的脸颊红红肿肿,声音细弱,嘤嘤恰人。

    “府里头光明正大地这般,真是不成休绕。”紫环在一边不屑道。

    景宫眉没有说话,四个人擦身而过时,弄珠儿偏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有嘲笑有恨意,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三少奶奶,我家太太可正要找你呢。”她扯开嘴角,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十里红花 82 毒虫

    张亦祥脸色微变,拉着她赶紧离开。

    景宫眉心下暗衬,该不是那李氏算账算到她头上来了吧。

    及回到馨园,却没有人来找她。景宫眉便以为无事,和紫环紫俏琢磨如何调查有关韩楚珊的事。

    衾云丝绸辅子内,秦怀却有些不好过。

    待客厅下首的高脚椅子上,李氏穿着那身水红色立领斜襟长袍端坐着喝茶,身后跟着先前那个丫鬟和小厮。

    秦怀讪讪笑着立在厅中。

    “张太太,我家少爷正忙着,无暇见客,您看……”

    李氏轻哼一声,“不是说你们家少爷无所事事么,怎的要他出来见面又装忙。”

    李氏本来想闹到秦府馨园去,只可惜秦府威名远播,又有张亦祥的胞姐在,倘若出点差错,自己娘家不过是殷商,倒也解不了她的祸。

    “我家少爷真的忙。”秦怀一脸诚恳。

    “那便让他空了出来,我今个也没地方好去,便待在这守着他了。”李氏无赖道,眉梢微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秦怀愣住,心头微恼,正想着该如何打发,宇庆宁负手拿着扇子从门口进来了。

    “张太太不知有何贵事?”他进屋径直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招呼丫鬟泡了杯茶,打发秦怀退下,轻笑了声问道。

    李氏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男子,身姿颀长,五官精致,眉梢微桃带点痞样,笑起来却又玉树临风,端的是一表人才。

    对于她无礼的直视,宇庆宁只是笑了笑,“张大太太莫非是被庆宁的风姿给镇住了?”

    李氏立刻回过神,讪讪笑了笑,想到自己到此来的目的,她又冷笑了声,“我家爷屋里收了人,本来呢我是要找姑奶奶算账的,只是那贱……珠儿说她本是该跟了宇三少你的,却阴差阳错上了我家那口子的床。”

    “张太太你恐怕弄错了。弄珠儿本是别人送给我舅舅的,舅母不愿,便打算送给庆宁,只可惜庆宁没有张舅爷有福分,能收个天姿国色的女子进房。”

    “哼。”李氏险些骂出口,什么福分,他是色心太重。

    “这么说倒是我那姑奶奶做的好事?”

    宇庆宁点头,“既说清楚了,张太太还有其他事吗?”

    李氏本来便是个爱听信旁言的人,自然对他的话非常相信,只是张氏毕竟是她姑奶奶,还是秦府的大太太,她若是将弄珠儿推回去了,难保从此交恶,说不定连自家爷的那份差事也要不保,既如此,不若直接扔给眼前的宇三少得了,他不是还觉得那是福分么。

    “自然是有的。我家爷当初说过只我一人,这弄珠儿委实留不得。既然先前本来该是宇三少的,不若宇三少便顺势收了她如何?”李氏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说起来,今早宇三少奶奶还维护了珠儿呢。这姐姐妹妹这般亲热,三少的后院也该会和睦。”

    宇庆宁轻笑了声,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张太太是觉得,庆宁会喜欢别人用过的女人?”

    李氏娇笑,“哎呦,宇三少,听说弄珠儿本来便是温玉阁的花魁,早让多少男人给玩过了。怎的如今又计较起来。”

    “她被多少男人睡过我不管。只是你张家容不下的人想塞到我宇家来,不知是庆宁不被人看上眼呢,还是说张家几时成了这般有头有脸的家族了?”

    李氏语塞,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不过是个女子,想必宇三少奶奶很乐意接受。三少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家娘子心胸的确宽广。”宇庆宁笑得若有所思,“只是,庆宁奉劝张太太一句,弄珠儿虽是小妾,却是国丈大人送来的,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既是张家主母,是打是骂随你。可你不该将人推来推去,你张家没有原则,我宇府与秦府却没理由跟你胡闹!”

    李氏见他眉宇间蕴着冷色,径自吓了一跳,心里虽有些打鼓,面上仍要逞强,“你以为我会怕么,国丈是什么身份,还会给平白无故送个小妾来?我回头就把她卖得远远的,看国丈来不来找我算账!”

    她起身想走,宇庆宁却又漫不经心道,“张太太好走,只是我家娘子素来喜静,请别去打扰。

    李氏逞强笑,“宇三少放心,我还不至于那般无聊。”

    “那自然最好。”宇庆宁将茶杯搁下,笑了笑。

    李氏满腹怒气地出了待客厅,在院中又迟疑地迷了路,秦怀忍着笑及时出现示意她往前院走去,李氏憋着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一双手搁在身前使劲绞着那一方淡粉色的帕子。

    “阿唯。”宇庆宁在待客厅唤道。

    宇唯急忙从门外进去,“少爷。”

    “事情调查得如何?”

    “回少爷,这两日瑾瑜院当差的韩俊在城里寻了处小四合院,方才阿晓去看了,那处小四合院内是长安韩府来的一个婆子与一个丫鬟。听她们对话,似乎是韩楚珊的下人。”宇唯回道,说完后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

    “阿唯,讲个话还吞吞吐吐,小心便秘。”宇庆宁轻笑。

    宇唯撇撇嘴,“阿晓说,韩府来的人先前去的是白马巷,那会儿少奶奶也在,还和方才的张大太太起了冲突,险些吃了亏。”

    “……”宇庆宁拧起了眉头,“阿唯,那这几日张舅爷和张太太住哪里?”

    “嘿嘿,小的早就打听清楚了,住在离秦府近的一处笑云客饯中。”宇唯刷嘴坏笑。

    “去衔香馆找两个貌美的女子送去笑云客饯伺候伺候张舅爷。”宇庆宁挑了挑眉,“哦,性子越坏越好。”

    “小的知道。”宇唯蹦跳着出了门。

    宇庆宁仍旧坐着,好看的眉微微拧起,他轻叹一口气,衣袖一角沾染着些许黑炭。

    “哎呦,少爷,你的鸡汤火候到啦。”衾云丝绸铺子小厨房的秦婶奔了出来,声音洪亮,引得前院铺子窗户内的几名小厮也望了过来。

    宇庆宁脸一红,急忙站了起来匆匆走到了外头,脸上浮起一丝粉红,“秦婶,还得再煮会……”

    “再煮……少爷,还是让我来吧。你看你好端端的衣裳都脏了。”秦婶说着又要往厨房走去。

    宇庆宁急忙走前几步,走在了她前头,“不,不用。还是我来吧。”

    秦婶脚步一顿,脸上有些许不赞同,目光满是狐疑,“也不知少爷怎么就煮起了鸡汤,不过再煮下去,鸡肉都要熟烂了。少爷,真的没关系吗?”

    宇庆宁摇头,想到了那个气呼呼鼓着脸,眼睛内流光溢彩的女子,她喜欢吃煮得十二分熟的鸡肉,他笑笑,“没关系,秦婶你去忙吧,我自己会煮。”

    秦婶点了点头,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就往旁边走开了。

    掌灯时分,馨园内红纱灯依次点了起来,几个丫鬟还将垂花门边的风灯也点得透亮。

    天井内,夏风吹得衬影婆娑,景宫眉窝在主卧内偏房的雕花窗边的美人榻上,目光望着后院摇曳生姿的一片竹林,心情恍惚不定。

    “小姐。”紫环拿着放满针线丝帕的竹片篮进来,将竹片篮搁在红漆圆桌上,自己则走到了景宫眉旁边,坐在了一边的四脚圆凳上,“可是在想姑爷?”

    “想他才怪。”景宫眉撇撇嘴。

    紫环轻咛一声,“小姐一扯谎就显得理直气壮。”

    景宫眉瞪着她,紫环扑啡一笑,神色却又迅速转作严肃,“小姐,下午我回了宇府一趟,从芷安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什么事?”

    “姑爷每年九月初都会去觉华寺待个三日。”紫环微微揪着眉,“芷安说,姑爷的娘亲便是九月初去世的。想必姑爷每年都去凭吊。”

    难怪他会喝醉……景宫眉沉默了。

    “小姐,既然姑爷说会调查清楚,你又何须同他置气。”紫环压低了声音。

    景宫眉抓着月白色丝绸抹胸纱裙一角摩挲,心里头纠结,也不是她坚持,只是多少想他好生安慰一番而已。她并不是个经常无理取闹的人,不过是在心爱男人面前耍些小性子,现在知道九月初约莫是他、娘亲的忌日,那便先原谅他一点点,但是凭空出现个儿子,他总该好好哄哄她,无论如何,她已经够大方了啦。

    紫环见她一脸纠结,暗叹一口气,径自坐到圆桌前开始绣自己的帕子。

    景宫眉若有所思地从美人榻上下来,走向了主卧室,她悄悄自书桌的一个暗格内摸出了那本真的天机卷,就那样蹲在书桌下,一页页翻来看。

    天机卷前边写着的,她看了那么多遍早已烂熟于心,只是天机卷后面莫名其妙空着一块布,前后两页上头毫无笔墨,却在最末一页写着当时的年号。

    主卧室内,书桌旁的黄花梨高脚木上点着红纱灯,屋里光线微弱。景宫眉蹲得脚麻,索性站起身来,谁料起的太急,脚一软,身子歪倒,恰好撞到了那黄花梨高脚木红纱灯。

    红纱灯砰地一声撞在了床棂上,里头的烛火陡然熄灭。室内顿时漆黑一片。

    “小姐!”紫环奔了过来,紫俏也从外屋跑了过来。

    “没事。”景宫眉扶着书桌说道,眼睛却瞥见落在地上的天机卷闪着一抹荧光。

    这时,紫环将偏房内的纱灯照了过来,房内又亮堂起来。景宫眉诧异地发现,地上的天机卷恰是打开到空白的那页,只是现在看来,却什么都没有。

    “小姐,怎的这般不小心?”紫俏去扶了那黄花梨高脚木红纱灯,紫环正欲打开灯罩将烛火续上,景宫眉突然叫住她,“紫环,别忙着点。”

    紫环紫俏愣住,却听话地住了手,又在景宫眉示意下将手中的红纱灯复又放回到外间的偏房。

    室内恢复潦黑时,天机卷上果真又散发出了微弱的荧光,就像一行一行字悄悄地在夜色中显现,端的奇异无比。

    景宫眉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那天机卷上面出现的荧光字,心里惊诧万分,原来这最后一页需要在黑暗中阅读才行。她细长白皙的手指去摸那些荧光字,将看到的字句一个个念进心里。

    钩吻廿三。细若蚂蚁,长于正南极热之地的毒虫,寄居他体,离体则亡。触之者年庚二十三以下,与常人无异,及至二十三岁,浑身如有艾火炙烤,一个时辰后卒。触者年庚二十三以上,触之即亡。无药可解。

    景宫眉看完这一页,急忙翻了过去,看后页。后页的内容不过一句话,除此之外还有一朵鲜红的海棠花印记,红得恰似鲜血渗染一般,在夜色中闪着夺目的红光。

    庆宁,此生只可爱你娶的那位女子,你欠她一世关怀。

    十里红花 83 夜半访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宫眉盯着那页,跪坐在那说不出话来。先前天机卷只能交到她手上的事,她以为只是巧合,可如今最后一页又说了这么一句话,究竟她和宇庆宁有什么关联,还是说她和这天机卷有某种关联?

    “小姐?”紫俏和紫环在黑暗中开口唤道。

    “无事。把灯点上吧。”景宫眉吩咐,扶着书桌站了起来,天机卷已经合上,被她拽在手中。

    红纱灯一亮,紫环便见到朦胧的灯光下,景宫眉脸色凝重,满是狐疑,目光看着手中的天机卷,就那般站着。

    “小姐?你怎么了?”

    景宫眉回过神,“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她说着坐在了雕花大床的床沿上,天机卷则搁在她双膝之上。

    紫环和紫俏对视了一眼,沉默着出了二门,到了偏房。

    “姑爷。”门外传来她们低低说话的声音。

    景宫眉微微出神的时间,宇庆宁脸带浅笑端着那盅他亲自下厨煮的乌鸡汤进了主卧的二房。他将那木雕镂空的门关上,就见到一片氤氲的光亮中,景宫眉安静地坐在床边,白皙的肤色在幽暗的光芒中镀上一层朦胧的光亮,她眼睑垂着,眼睫毛投下浓密而秀气的阴影。美得幽静恬然。

    “娘子。”他将鸡汤摆到了床边的小方几上,低声唤道。

    景宫眉抬眸看他,没有先前气恼的表情,倒不是她不生气,只是天机卷的秘密更叫她在意。她将宇庆宁拉到了一边,然后把天机卷塞到了他手上。

    “相公,你看看。”她说着起身,用床上的丝绸薄被一下子遮盖住了床边的红纱灯。

    灯光暗下,室内漆黑起来。

    “娘子这是作甚?”他有些不解。

    “你看天机卷。”景宫眉抹黑回到床边,伸手去翻他手上的天机卷。

    “天机卷前头记着献宗帝的往事,中间还有一些算术的几何方程等内容,相公,可是你看最后一张。”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里似有一分凝重。

    宇庆宁依言翻到了天机卷最末一页,便看到荧光宇一点点显示出来,情形诡异万分。

    他看完后,将天机卷合上,暗夜里看不清表情,“娘子,我们曾经相遇过吗?”

    景宫眉抿唇,“不曾。绝对不曾见过。”

    “我娘那句话……”宇庆宁不明白他、娘亲为何说欠那个他娶的女子一世关怀,不过他本来也打算只对她好,“娘子,钩吻廿三这种毒虫,我似乎听说过。”

    “你听说过,是几时的事?”景宫眉坐在他旁边,微淡的芬芳萦绕在他鼻尖,给他安心的感觉。

    “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他皱着眉头说,“其实十二年前我娘遇害那日的事情,我也记不清。当时我在哪,在干什么,说了什么话,完全没有印象。”

    创伤后应激障碍?景宫眉暗衬,“会有可能那日,你也在觉华寺吗?”

    她说完,双手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住,沁凉,却抓得很紧,“若是那日我在……”

    若是那日他在,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一直知道。那时他不过十岁,身无二两肉,不懂武功,常常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非常想出人头地,所以时常跑到姥爷出现的地方玩闹、恶作剧,然后一而再被忽略,却仍旧热情不减越挫越勇。若是他在,恐怕娘亲会因为给他留下最糟糕的记忆而更难过吧。他一直希望,也许那一日,他正在其他地方玩耍,或者正在恶作剧。

    景宫眉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左手挽住他的臂膀,右手抓着他的手,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坐了一会,宇庆宁复又说道,“娘子,每次我想到觉华寺,总能想起一个绿衣女子的身影,只是看不清样貌,不知是谁。”

    景宫眉抬起头,“你别说她可能是韩楚珊啊?”

    宇庆宁很微妙地沉默了会,险些气得景宫眉甩了他的手,只是在她发作前,他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轻笑了声道,“为夫连韩楚珊长什么样都不晓得,又哪里会知道。娘子就莫要打翻醋坛子了。为夫保证,耀哥儿的生身父亲绝对不是我。”

    景宫眉起身将盖在红纱灯上的丝绸薄被给拿了下来,氤氲光线亮起的一刹那,她眼前黑影一现,便见到宇庆宁瞬间到了她面前,透亮的眸子紧紧看着她,目光带着柔和,双唇就那样压了下来。

    有一瞬间,她心跳骤然快了起来,连带着脸蛋也腾起红云。

    她略显呆滞的神态那般可爱,宇庆宁揽了她的腰,双唇攻城略地,辗转反复,右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身子一旋,就将她压在了雕花大床的沁凉竹席之上。

    “娘子,一个人睡好冷啊。”他将她的脑袋压在身前,悄悄说道。

    景宫眉挣扎未果,没好气道,“你还没说为何确定耀哥儿不是你孩子?”

    宇庆宁轻笑,胸膛有一阵起伏,“为夫问过芷安,三年前九月初我的确喝醉了,只是芷安在外头守了一夜,韩楚珊又如何能绕过芷安进了我的房呢。”

    “那耀哥儿呢?三夫人说他是你的孩子应该不是没有准备的。”

    “她不过是怕我这房占了所有家产而已。至于耀哥儿,恐怕事情没有那般简单。能把耀哥儿接来,如今又想将韩楚珊接来,三夫人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和韩楚珊达成了什么协定。至于耀哥儿的父亲,既是三年前九月初的事,或许和我们调查的幕后之人也有关系。为夫猜测,也许所谓的父亲,韩楚珊是知道的。”

    “为何这么说?”景宫眉蹙起眉头。

    “阿晓调查过,韩楚珊在有了孩子后潜逃离开了韩府,生下孩子后才回来的。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有了身孕的闺阁小姐,又如何能在外生存了近十个月时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似乎还带着薄诗的味道。

    景宫眉没有说话,“那你预备怎么办?”

    “自然是查出耀哥儿父亲的身份。总不能让我家娘子当了别人的后娘啊。”他轻笑,“娘子还怪我么?”

    景宫眉轻哼了一声推开他,坐起了身子,显得气呼呼的,“我要考虑考虑。”

    “娘子,别考虑了,如此英俊潇洒的相公,天下少有哦。”他也坐起身,双手撑在身后,挑眉斜睨着倒脸看他的女子,带着一分痞气。

    “自恋狂。怎么办呢,我恰好认识好几个更英俊潇洒的……唔。”她笑着想说许文海的名字,双唇却陆然被他吮住,她一愣,瞧见他透亮的眸子带了几分危险与不满,她便忍不住笑意。

    “不准说别的男人的名宇。”他拧着眉头恶狠狠道。

    紧接着,他走下床,将小方几上搁着的那盅乌鸡汤端了过来,打开盖子后递到了景宫眉面前,别开了目光。

    “娘子,喝汤。”他闷声道。

    景宫眉撇撇嘴,“不要,现在吃会胖。”

    “……”宇庆宁气结,又将汤推到她面前,“……娘子,你还是胖点更好……”

    “你的意思是我如今不好是不是?”

    “……娘子怎样都好。”他动动嘴皮子,脸上浮起红色,“我是说……这鸡汤很好喝,煮的很熟的……”

    “说了现在吃会胖!”她挑眉看他,双手却是接过了汤盅。

    宇庆宁心里欢喜,拿了勺子,便想喂她喝。

    景宫眉见他似是很开心,狐疑道,“相公,这盅汤不会是你煮的吧?”

    他拿着勺子的手一滞,立刻满脸通红。该死的,煮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呢,如今被她一问才发现,真是大失策,早知道应该让紫环端进来的。

    “……娘子,拜托你嘴巴别张这么大,苍蝇飞进去就不好了。”他见她一脸惊诧,脸上退了些红,反倒有心情调笑了。

    宇庆宁竟然洗手做羹汤?景宫眉似是遭了雷劈,半天回不过神,直到他笑着说她,目光里蕴满柔情,她才红了脸道,“煮的这么烂,以为我是老婆婆么?”

    她欢快地唱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汤,心里甜甜的,嘴角也扯出好看的弧度,“相公,下次再煮的时候,记得叫我下。”

    他那般清风傲骨却又痞痞的模样进厨房煮汤,那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事啊。

    宇庆宁心里却道,这么手忙脚乱的事,怎么能叫娘子看到。那他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了咧。

    两人欢天喜地地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很快便喝完了一盅汤。

    宇庆宁将空了的瓷盅摆到了房内的书桌之上,满脸笑地挤到了景宫眉旁边,“娘子,那我们睡觉吧。”

    景宫眉冲他嫣然一笑,随机将旁边的一床叠好的丝绸薄被塞到了他怀中,“嗯,相公你睡你的书房,我睡我的床。”

    宇庆宁迅速拉长了一张脸,哭丧道,“娘子……你喝了汤不就表示原谅为夫了嘛。”

    她抿唇浅笑,“不对啊。我只是说我考虑考虑。在我考虑清楚前,相公,麻烦你还是睡书房啦。”

    女人真是难懂!宇庆宁抱着十分郁闷的表情走到了二门处。

    景宫眉笑得像个j计得逞一样,正欲躺下,二门处的人突然一闪身,她身边的床位一沉,旁边就多了一个人。

    宇庆宁笑嘻嘻地看着她,“娘子,怎么办,我脚痛走不了了,书房那么远,今晚就算了吧。”

    他无赖般将脚架在了她腿上,倒躺在旁边,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满足地逸出一声叹息。

    “喂。”景宫眉失笑,推了推他。

    他抱着她不动,手一伸,将那丝绸薄被敞开盖在了两人身上,“娘子,为夫好累哦。真的走不动了。我们睡觉吧。”

    他在她脸上吧唧一口,随即将头埋在她颈项边,坚决贯彻死赖不走的决心,深吸一口气闭眼睡觉。啊,果真还是抱着娘子睡最舒服了。

    景宫眉哭笑不得,任他抱着,不知不觉便也睡了过去。

    息园,弄珠儿一人坐在黑暗的厢房里头想着什么,她只穿了一身水红色绢纱交襟夏衫,嘴角乌青了一小块,手臂上还有几块被李氏捏出的乌青,那月光透过窗棂撤进去,映衬得她楚楚可怜,娇弱万分。

    “啧啧啧,多么招人怜爱的猫咪啊。”窗口传来低而轻佻的话语。

    弄珠儿一愣,抬起头来,便有人推开了窗棂溜了进来,一身笔挺而利落的黑衣,身姿颀长,蒙面布后露出一双狭长轻浮的眼,正略带冷意地望着她。

    “让你打听天机卷下落,你却悄悄知会张家的母老虎,惹得自个一身腥臊,你是为何?”他冷笑问道。

    弄珠儿目光微微一闪,“我自有打算。与你何干?”

    “的确与我无关。只是主子让我问你,天机卷可偷到了?”

    “尚未……”

    她话音未落,他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力道十足,将她一把甩倒在床上。

    “奉劝你,别多事。”他靠近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瞥见她起伏的胸口,他喉结上下一动,右手一拽,她那水红色的绢纱长裙便被扯了开去。

    “你做什么?!”弄珠儿低声怒唱。

    男子冷笑一声,覆身而上,“又不是第一回,何必装成贞洁烈女。我连夜赶来,总得得点好处……你这身子……和以前一样销魂……”

    他呼吸渐重,话语弱不可闻。

    弄珠儿死死咬着唇,眼里的忿恨同眼泪一道滑落下来。很快地,那雕花大床因为承重而传出沉闷滛靡的吱呀声。

    十里红花 84 秦府家宴

    夏日的清晨亮得特别早。

    宇庆宁与景宫眉才刚起身,王氏便差人来找,说有要事让他们去仙荷院一趟。

    及到了仙荷院,王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个黄花梨木盒子拿了出来,交到了宇庆宁手中。

    宇庆宁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放着一沓房契和地契,上头白纸黑字红印,有些纸张陈旧,竟是秦府在南骅境内的十家丝绸辅子。

    “姥姥?“他颇有些诧异。

    王氏笑得很和善,“姥姥可从不唬人,你将衾云丝绸辅子打理好了,那这十间辅子从今起也交到你手上。这一共十一间辅子,收益你可以抽五成,其余五成上交公中,用于各房每月例钱。我早已差人去知会了各地的掌拒,你若是有心腹,撤换一批人也可。只是往日的掌拒,也得好生安顿。”

    “庆宁省得,姥姥请放心。”宇庆宁浅笑回道,目光落在身边的景宫眉身上,调皮地眨了眨。

    王氏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耀哥儿的事你得紧着查。如今你身份地位在秦府都已不同,说不准就有些眼睛不好使的千方百计想谋算些什么,你们都要留心。要是想我这老婆子放心,赶紧生个出来。”

    她若有所思地冲着景宫眉笑,惹得景宫眉满脸通红,屋内的几个丫鬟也窃窃私语,满带笑意地望着她。倒是蓝妈,立在一边不怎么笑,可那目光里带着几分暖意。

    屋里头欢喜,屋外头来给王氏请安的秦幽云听到了那些话后,险些气歪了脸,她不明白奶奶为何会对这个外甥的孙子这般中意,想到往后自己每月的例钱都要从他们手中支取,她越想越生气,步子一转就往喜苑的方向走去。

    王氏继续道,“今个是七月初三,府里头是要摆家宴祭祖的。你们今晚便好生待在府里,也好和族里的一些长辈见见面。”

    宇庆宁和景宫眉点头应是,不一会便走了出去。

    两人出院子时,耀哥儿正一溜烟从院门口撞进来,一下子就撞到了宇庆宁腿上。

    韩娘在后边脸色微白,急忙小跑着上来拉开他。

    耀哥儿抬着小头,呆呆地望着眼前正挑眉看着他的男子,嘴角的口水径自倘了下来,见韩娘拉着他的手要扯开他,他有些不满,揪着小眉头,脏兮兮的手一把扯住了宇庆宁的衣袍一角,奶声奶气地唤道,“爹……”

    韩娘和其他的丫鬟们脸色微变,宇庆宁眉头纠了起来。景宫眉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见耀哥儿一脸哭丧,看上去分外可怜,她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送她们出去的绿禾见两个主子都皱起了眉头,狠狠瞪了韩娘身后的丫鬟一眼,“翠珍,这是谁教的?”

    翠珍本是仙荷院的粗使丫头,耀哥儿和韩娘住在院里后,王氏便提了她做二等丫鬟,专门去伺候耀哥儿。

    绿禾一声厉喝,翠珍不过十五六岁的一个小丫鬟,立刻脸色刷白,跪在了地上,”绿禾姐姐,“翠珍不知道……三,三少爷,三少奶奶,不是翠珍教的……翠珍什么都不知道。”

    韩娘此时已将闹了别扭的耀哥儿给抱开,在一边低声地哄着他。

    景宫眉不想多事,“相公,我们走吧。”

    宇庆宁点头,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两人同紫环一道往外走了。

    翠珍仍旧跪在原地,小小的脑袋低垂着,不敢动弹。

    绿禾道,“翠珍,你毕竟是仙荷院的人,行事举止都该有些样子。耀哥儿那么小岁数,若是没个人教,他又怎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方才是三少爷三少奶奶宽容,如今你且随我去夫人那好生说个仔细。”

    翠珍诺诺应了,绿禾扫了韩娘一眼,扳着脸往屋里头去。

    秦府绿竹园中,踏过一片青葱的小竹林,便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前厅,前厅进去是天井,天井内依旧种着挺拨细长的绿竹,绿竹茵茵后是三间并排的厢房。东厢房连着一条廊庑,廊庑的尽头是一间书房。

    碧藻挑开书房门口用碎珠儿串成的窜子,拿着一壶刚偎好的温茶进去。

    书房正门进去,左边的雕花窗前放着半人高的大书桌,右边放着三排书架子,靠墙还摆着一个黑色的博古架。

    秦苏元穿着一身石青色立领斜襟长袍,拿着狼毫笔站在书桌前挥墨。

    “少爷,唱茶。”碧藻浅笑着将茶壶搁在了屋内的方几上,泡了一杯温茶搁到了书桌之上。

    “碧藻,你看我画功可有长进?”秦苏元笑笑,侧开身子让碧藻观看。

    碧藻脸色微红,探头看向那书桌上铺着的宣纸,纸上画着一名浅桃色交襟长裙的女子,细眉亮眸,俏鼻樱唇,粉面含春,却又清丽脱俗。她略感异样,抬眸却是一脸笑,“少爷的画功越加出色了,这画中女子便如活的一般。”

    秦苏元笑得很开心,目光胶着在那画中女子上,看得碧藻心里突突地跳。

    “少爷,不知画里的女子是哪家姑娘……”碧藻试探着问。

    秦苏元回过神,浅浅一笑敷衙道,“不过是梦里的人儿,随意画的。”

    碧藻点头,挥去心里头的不偷快,抬头道,“少爷,今晚府里有家宴,三夫人说让您多留意,说是会来许多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有看中的……”

    碧藻口中的三夫人便是韩氏。韩氏只生了一个女儿,秦府的三小姐秦乐儿。秦乐儿十八岁那年招赘了苏家庶出的长孙苏力帆,生了秦苏元。秦苏元称王氏为姥姥,称自已亲外婆为姨姥姥。韩氏唯有这么一个外孙,从小就疼在心坎里,长房的小姐们是什么规格,她便拿自已私房钱添补他的生活,他十四岁那年,她又替他找了个通房丫头碧藻,如今已有四个年头。

    “娘和爹远游未回来,姨姥姥未免也急了点。”秦苏元浅笑,“姨姥姥总是唤你去,没的为难你吧?”

    碧藻垂了头笑,“自是没有。三夫人只让碧藻好生伺候少爷。”

    她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沉默了会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道,“少爷,今个遇到巧玲,她说三夫人将韩府的小少爷给接了过来。”

    秦苏元执笔的手一顿,“小少爷?”

    碧藻道,“就是曾经离家过的楚珊小姐生的小少爷啊。”

    秦苏元眉头一皱,“接他来做甚?”

    碧藻歪了歪头,“听说小少爷的生身父亲是宇三少爷。”

    “什么?”秦苏元搁下笔,“此事当真?”

    碧藻点头,“巧玲说的,自然不假。如今小少爷住在夫人的仙荷院呢。少爷这几日都在书院自是不知道,听说宇三少爷和三少奶奶为此大吵了一架。”

    秦苏元默然不语,碧藻犹自说了下去,“也不知这三少奶奶是何方神圣,她竟能同三少爷置气,还说让他睡书房。不过今个据说两人和好了。”

    秦苏元踏出的步子在听到‘和好’两个宇时收了回来。他脸色稍显凝重,想着一年多前似乎见过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碧藻,此事若再有消息,记得及时告知与我。”

    “是。”碧藻被他难得严肃的脸色镇住,乖巧地应了一声。

    秦府的家宴设在正厅后的花园,这晚宴不过是例行的宴会,并不要求秦府族人全部到场,反倒是秦优府衙内的别驾、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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