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10部分阅读
失贞弃妃不承恩 作者:未知
看重的,还是妹妹你啊!”说完手一挥,身边抱着盒子的宫女立刻上前将雕花木盒放在我面前。玉川书屋
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直叫得我心中越发不安,且又送东送西,让人更是觉得提防。
“妹妹这里也素净了些,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望妹妹不要见外,收下才好。”肖淑妃一示意,宫女立刻打开盒子,只见盒里珠玉琳琅,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只略略看了一眼,便笑道:“妤是惶恐,怎么能让娘娘破费?再者无劳不受禄,娘娘还是拿回去吧。”
肖淑妃脸色微愠,忍着咳了两声,勉强道:“妹妹知道咱们不是外人就好,在这宫里,咱们荣辱都是一体的,以后好歹要互相扶持着。”
我只是点头,并不答言。想是她以为澹台谨常到淑华殿来,便以为我甚得宠幸,有意拉拢我。殊不知澹台谨只是来坐坐,喝杯茶便走,从不过夜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又听有人传报:“皇后娘娘到!”
我心中纳罕,怎么今天这淑华殿里这般热闹?只得和肖淑妃一齐站起身去迎皇后。
自从上次宫变之后,皇后一改奢华之风,穿着十分素净,只穿一件暗纹绣凤的宫装,外罩一条玫瑰紫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斜插金凤步摇,皮肤白腻若脂,正端庄的款款行来。
一行人忙弯身请安,皇后扫了一眼肖淑妃,命众人起身道:“淑妃也在啊!”
肖淑妃淡淡地说:“只是过来寻醉妃叙家常罢了,这才想起来时间不早了,该回水月殿了!”
皇后瞧着肖淑妃带着礼物离去,知我没由下,便带了三分笑意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这宫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很好。”
我心中厌恶且惧怕,只觉得她每字每句皆有深意,更不懂她来此何意,只得应承着,亲捧上香茶递于皇后。
皇后饮了一口茶缓缓地说:“这茶带着梅花的香味儿。”
我道:“是臣妾新摘的梅花泡上的。”
皇后点头道:“是个心思灵巧的孩子,只不过,太过灵巧了反倒不是好事。”她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现在身份不同,行事也要多多注意些,若是错了一点半点,本宫纵想救你也是无门。”
皇后说完这些话便站起身要走,我送至门口,方看到外面已经落起了雪珠子。
那手背上的余温被冷风一吹,渐渐变凉。
“公主,进屋吧,外面风大。”小蝶扶着我轻声说。
我转了身,默默地靠着软垫,听着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如炒豆子一般的声音,神思微微恍惚。
只是记起了一件事,好像自上次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澹台浩。
一想起他,便想到他张狂霸道的语气,温柔细致的呵护,不自觉地生出一些喜欢,一些愧疚……
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何放弃温润如玉的轻尘,不去回响看似真诚的浩王爷,而要一心一意的和冷漠无情的澹台谨在一起?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辗转反侧,却寻不到答案。
犹如飞蛾绝决地扑向火,也许只为那明亮与温暖。
也许只为他温柔一笑,只为他珍藏着那个手帕,或者什么也不为,只是顺应了自己的心吧。
啪一声,有一团暗物透窗掷了进来,是一个锦囊。
我忙捡了起来,抽出里面的字条,原来是辛兰月宫中的内应传来了消息,辛兰月竟有喜了!
而肖淑妃方向却无甚异动,张妃曾命人送出书信一封。
我看了看字条,心中难免起伏,本来皇上便忌惮辛家,已隐隐生出不满辛兰月之意,这次辛兰月一朝得子,只怕又要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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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19章 古难全
第119章古难全(2235字)
第二日早起,梳了一个回鹘半翻髻,簪上一支金镶玉六棱镂空象牙钗,余下点缀几星点蓝嵌金的珠花,自觉已经足够华贵繁漪,便不做别装饰。
衣衫却是家常的一袭月华色的云湖凌波纹轻罗纱衣,外罩浅鹅黄织金蝶衫,再披一件雪白的轻裘,罩上面纱逶迤向乾仪殿行去。
澹台谨正在批阅折子,多日不见,又清减了许多。
他看到我来,摆手命闲杂人等退下,我会意将锦囊送出。
他看了看锦囊,不喜反忧,脸色复杂,良久抬头看着我启齿一笑:“这些日子朕太忙了,抽不出空去淑华殿,你可怪朕?”
他语气温柔,令人目眩,我呼吸凌乱,局促地答道:“臣妾不怪,帝王原应以国家大事为重。”
他点了点头,伸手,抚在我的手上。
因为常年握笔的缘故,手心有薄薄的茧子,带着淡淡的龙涎香,舒服得让人迷恋。
一时间四周俱静,唯有沙漏轻响,现世安稳。
“皇上,”小李子探头轻叫了一声。
澹台谨放开我的手,冷漠地道:“何事?”
“浩王爷请见!”
“宣吧!”
我不想在此相见他,忙道:“臣妾先退下了。”
“不必!”澹台谨淡淡地说。
隐约地,我竟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杀机闪过,随即换上兄亲弟恭的温和眼神,叫人费解,难得浩不应是他最信任的人吗?
澹台浩进来瞧见我,神情冷冷中含着愠,让我垂下了头,最终他眼神变得复杂而纠结,缓缓地调转了视线。
“臣弟参见皇上!”澹台浩一辑在地,清冷地说,“今边疆马蚤动诸多,臣弟特奏请驻守边疆,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澹台谨刚要拒绝突然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欣慰地道:“朕正要向你说这件事,皇弟有心了。此次过去,任重道远,朕把边疆的一切就托付给皇弟了!”
澹台浩临别重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离开。
我怔怔地转过脸,瞧见澹台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忙换上自若的表情:“若是无事,臣妾先告退了。”
澹台谨微微点头:“下去吧。”
我随意地走在一条青花碎石铺成的道上,一行走,一行瞧这一路的景致。
虽是冬日,但沿路却有耐寒的忍冬藤编成的花篱,左右交错罩于道路上头,其上枝蔓纠缠、互相牵连,形成一道错落有致的绿荫小路。
“这不是醉妃吗?”淡淡的声音自蕴着威严,我忙回眸,这才瞧见皇后正带着明月行来。
我忙弯腰问安:“皇后娘娘安好!”
她瞧了一眼我的神色,本欲张口闲谈两句,却在走近我时突然变了脸色,最终阴郁地问道:“醉妃倒是常去乾仪宫与皇上为伴,皇上龙体可好?”
我微微一惊,不知她如何得知我刚从乾仪殿来的,皇后素来精明,心思缜密,容不得马虎。
我略一思索忙道:“臣妾是瞧着皇上为国务繁忙,近日懒思饮食,便做了灌馅蛋送去给皇上略尝尝鲜。”
皇后微微一笑,“是吗?果然是有心人!”
待皇后过去,我方松了口气,不觉举袖拭汗,隐约间闻到袖口有荀草的暗香浮动。
脑海中蓦地浮起李姑姑的话:这草服之美颜色,留香三日不绝,宫中总共不到三盆,原是长孙小将军从异域带回来的。
我脸色微变,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会知道我从乾仪殿来,想来除了那里,别处自然是无这香味的。
那么以后哪个嫔妃去过乾仪殿,自然也难逃皇后的法眼了。
空气是那样干冷,呵一口气都有淡淡的白雾出现,模糊了人的视线,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脚下是带着白霜的地面,走一步都须小心,谨防跌倒。
我小心地走着,默默地出神,忆起皇后的种种作为和那日的光影,不觉轻叹,纵是再历害,不过,也是个想要爱的女人罢了。
想起这个顺带想到冷宫中的刘碧巧,便寻思着什么时候求个请让她出来,怪可怜见的。至于皇后那日说对付李贵嫔的事情,反放下了心,眼见李贵嫔的肚子越来越大也平安无事,想是皇后已经放下了此事。
而且又有兰夫人有喜,这也够她忧心的了。
至白日见了澹台浩,我便料定他会来寻我,因此命小蝶打发了众人安睡,我二人独上微风楼观月。
微风楼是淑华殿的标致性建筑,因四周苍松翠柏遍植,及至夏日绿意森林,微风穿楼,凉爽怡人因此得名。
我静静地坐在亭台上铺着锦垫的椅上,托着腮出神。
及至二更,果见一抹挺拔的身影匆匆而来,我扶着小蝶下楼,过了角门相迎。
他不料我竟迎至门外,表情乍喜乍惊,不觉展开了眉眼。
小蝶距了一距离默默地跟在两身后,我和澹台浩则一前一后地默契地走着。
月色如一掬清水,悄然轻泻,拖出细细长长的人影。远处水红色的宫灯明明如遥远的星子,风吹着身旁的柳枝轻颤,月亮也仿佛有些悬悬欲坠。那样柔和的月光,各自默默,所有的情思都掩映在疏眉朗目间。
“明日我便要出征了。”良久,澹台浩低低地说。
“我知道。”我抬眼,仔细地瞧着他,关切地说,“边关苦寒之地,王爷千万要保重身体。”
他伸手,捉住我的手蹙眉:“妤是,本王哪点不好,你要这般绝情?”
我轻轻地抽手,不着痕迹地保持距离,望着蓝丝绒一般的天空上点点碎钻似的繁星轻言:“并非王爷不好,只是妤是不配。世上好女子很多,王爷定能遇到倾心相爱的人。”
“你……”他似要发怒,最终淡淡地说:“原来是落花有意逐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也许跃马大漠,横刀边疆才是本王所应到之处。希望醉妃求仁得仁。”
我见他语锋已转,颇多怨怼,称呼已改为醉妃,便知他真正生气了。
但我既知却不能出言相慰,更不能多示柔情使其误解,只得也面上淡淡地说:“本宫就祝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他冷笑一声自语:“最是无情台城柳,本王领教了。”
他说毕,大踏步离开,手中有温润的光芒一闪而逝,原来是他紧握着一枚玉环。
但那玉环,最终是被孤寂地带走。
我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渐隐于墨色的夜中,有淡淡的伤感升起。
只恨妾身难,此事古难全。
澹台浩,愿你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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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20章 费思量
第120章费思量(2110字)
清风拂过,稀疏的花木摇得月影破碎,仿佛谁的心也跟着一齐碎了。
小蝶见澹台浩愤然离开,忙快步上前:“主子,王爷他……”
我淡淡地说:“该走的不能留,否则反惹祸端,随他去吧。”
两人相携,披一身夜月,回到淑华殿。
不知道这一夜,明月照到几个难以成眠的人身上。
第二日去与皇后请安,众宫妃打扮得文彩辉煌,同聚一堂,乃是自宫变后第一次呈现的和诣的皇家气象。
皇后高高在端会在紫檀木椅上,头插璀璨闪耀的赤金鸾凤步摇,鬓角细碎珠花,耳间玎玲晃动的水晶坠子,
气质越发沉静,心思越发难测,面上仍是温良谦谦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眉眼。
往下依次是兰夫人,肖淑妃,张妃,我,还有因怀了孕特意被赐坐的李贵嫔,还有上次选秀后新晋的于婕妤,白才人和杨选侍。
打眼看过去,端地是环肥燕瘦,纤瘦合宜,满眼春色。
皇后说了几句例行的话后,便含笑看着李贵嫔道:“你的身子也有七个月了,快要临盆了,天气寒冷,需多多保重才是。”
李贵嫔矜持地起身,侍女忙上前搀扶,颇有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感觉。
但她满脸的得色和高高隆起的肚子在众人眼里却是那么的碍眼。
她抿抿了发丝,娇俏地浅笑:“嫔妾谢皇后娘娘关怀,皇上也命太医天天请脉,料及是无妨的。”
她一提皇上二字,众人脸上皆不自然,因澹台谨忙于国事,诸多嫔妃已经月末承恩泽,偏她却将自己的荣耀摆到台上,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卖弄。
皇后满脸笑意道:“说起来,还是妹妹和醉妃最受皇上宠爱,连本宫都不及两位见皇上的次数多。”
李贵嫔看着我轻哼了一声,下巴高高地仰起,我心中一惊,不觉抬眼瞧着皇后,果然报复心强,不过去了一次乾仪宫被她知道,便在这里挑拔事非。
再看其他人,眼里的不屑和嫉意明显增强,且不加掩盖,只因,我面上有青色的胎记,所以不配受这宠爱。
我温和地道:“嫔妾只是去送一些吃食,并不敢扰皇上的神思。”
皇后兴味盎然地道:“对了,上次听到醉妃说给皇上做了灌馅蛋,倒是新鲜,是怎样个做法?不知道众姐妹可有口福一尝?”
众人脸色越发难堪,恨我之情犹胜恨李贵嫔,我心中气郁,却不敢抗旨,只得道:“那灌馅蛋倒是个平常的东西,做法倒也不难,只需将鸭蛋放入滚水略焯,约莫里面蛋白刚刚凝结,便拿出凿小孔倒出蛋黄,然后再灌入各种馅,或是切碎的红椒末肉糜,或是火腿菇笋,依个人的口味所填;重新上锅蒸熟,剥壳装小盘便成了。各位姐妹若想吃,只管到淑华殿来就是,管叫吃个饱。”
皇后摸了一下巴道:“嗯,这可记下了,改日本宫必去唠叨,只是肖淑妃常去淑华殿,怕要比别人能多得一枚有心的蛋了!”
肖淑妃淡淡地一笑道:“嫔妾虽有心多吃,但醉妃却是一视同仁的,皇后不是深有体会吗?”
两人打着哑谜,只有我知道皇后是在暗示肖淑妃与有多有来往,好引其它人猜忌。
皇后笑而不答,忽然一拍脑袋,满脸自责地道:“本宫真是糊涂了,真真现放着一件天大的喜事忘告诉众姐妹们了。李贵嫔有喜已是我朝之福,兰夫人也怀有龙嗣了!”
这句话无疑于一滴清水溅入油锅中,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众人的视线纷纷投着一直高傲地站在一边的辛兰月身上。
辛兰月上穿繁复华丽的正红广袖收腰九鸾暗纹正装,下着胭脂色鸾鹊锦绣长裙,裙上刺有织金捻珠的鸿雁衔绶纹,随着行动金光熠熠迤逦耀人。
她自有一股冷傲的气质,面无表情,宛如冰山莹雪一般站立在一边,唇边的一缕冷笑却带了厌恶的颜色。
辛家炙热可热,再加辛兰月怀孕,更是众人既慕又嫉的对象,众女不过略略一愣,便谄媚之声四起,大拍马屁。
唯有皇后,那含着笑意的唇边弧度渐渐终结,冻成一抹僵硬的线条,无人能窥得那抹笑的复杂含义。
晨省散后,辛兰月的瑶光殿一时间热闹非凡,众人皆有礼物送去。
但辛兰月却闭门不接客,毫不顾忌众人的面子,众妃虽然内心愤懑,却也不敢表以颜色,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我的人缘越发不好,处处被人挤兑讽讥,我虽不愿惹事,处处忍让,但小蝶她们却忍不了,每每和别人多有口角。
我总教训她们,人的言语伤害最为浅薄,不能伤你分毫,然暗中的一击才最为致命。
你与她们争执,便与她们一般见识,且落得个不善的恶名。
且禅语有云:“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答曰:“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小蝶不服,问道:“人善被人欺,难道主子贵为妃子便由着她们践踏不成?”
我微微一笑,拂着衣领上油水极好的水貂皮毛道:“经过了这么些事,我已经明白不能坐以待毙。先让她们猖狂些时日,久了,自然会破坏规矩,且我原比一众人的品阶高些,平时不拿出妃子的威严,她们只当我好欺。待寻到一个致命的理由,再杀一儆百,便可一劳永逸了。”
小蝶她们听了认真收敛了几日,见了那些人,只是避让,倒是平静了几日。
我偶去谨见澹台谨,零星从他哪里得了一些消息,澹台浩拼死杀敌,屡立战功,甚至不惜孤军直入回鹘军中,差点丢了性命,肩上中了一箭,此刻还不能引箭。
我心中微酸,又担忧他,一腔愁绪无可发泄,这几日便揪然不乐。
忽一日宫中突然传出消息,太后发了头风,日夜请太医医治,却是毫无效果,连皇后也跟着常去昭阳殿探望了。
我思付莫非是澹台谨命人欲暗中要了她的命?但终是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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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21章 惊魂劫
第121章惊魂劫(2160字)
然我不去寻太后,太后却命贴身的姑姑来请我。==爱上”她猛地转头,鹰聿一般的眼中带着一点尖锐的亮光,冷冷静地盯着我的脸。
我不知如何答言,只得默默无语。
太后突然话锋一种,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我,眼神凌厉如刀:“你这贱婢,不过是一个丑陋的花奴,竟敢暗害哀家?”
她猝然伸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音若孤舟嫠妇,声音绝望怨毒之极。
那枯瘦的指紧紧地扼住我的动脉,让我的呼吸顿时一窒,迅速转目,却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两扇雕花木门已经紧紧地闭合。
想要挣扎,却是挣脱不得,片刻之后便难受得咳了起来,但我却百思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她。
“太……太后,嫔妾无知,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后?还望赐告,嫔妾……更不敢有任何加害太后之心啊!”
太后眼中闪过一缕不甘,慢慢地松开手,冷冷地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不停地咳喘着,眼中呛出了泪水,却坚持道不知。
太后一脚踢向一盆茂盛的迷迭香草,愤怒得失了仪态,胡乱地踩踏着,状若疯虎。
“好歹毒的心肠,竟在花土中添加“失魂散”意欲加害哀家!”
她踩完,又冷冷地向我走来,那绣花的鞋底因染了红色的粘土,一步一个脚印印在弹墨锦锻的软毯上,宛如泣血一般,触目惊心。
“哀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盆花,是你当花奴时送入昭阳殿的吧?”
我猛地睁大眸子,一缕恐怖如细细的钢细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突然忆起了澹台炎命我搬至昭阳殿的那盆迷迭香!
那是,我曾仔细地检验过,并无任何有毒的物质在花叶中,原来,竟出在这些土中!
太后瞧我脸色微变,更是愤怒,厉声道:“真真心如蛇蝎,哀家这一生,为了项国操碎了心,可是项国回报哀家的是什么?”
似是想到了心酸的往事,太后的眼神悲伤而愤怒,缓了一缓带着切肤之痛道:“昔年因媚妃那贱人,皇上便狠心赐了哀家“红香凝露丸”,哀家当时还欢喜,以为是独一份的宠爱,却不知,那丸中含有极历害的红花,以致后半生膝下凄凉。
纵是如此,先帝仍不解恨,还要让哀家的女儿去偏远之地和亲。那北疆蛮夷之地,风沙侵日,哪次不是以宫女代公主出嫁,他却一意要用亲女和亲。这一切皆因那个贱人而起,本宫若不锁她起在冷宫,骗皇上她死了,不知道这贱人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好容易盼到出头之日,偏生项国连连受他国入侵,哀家将皇帝送入你梁国为质,也是要劳其筋骨,以备降大任所用,万料不到,到头来,皇帝竟命一个贱婢来害哀家!!!”
她字字是血,声声是泪,让人听得悲悲切切,似乎受了极大的冤屈。
然谁人不知,当时大皇子的生母意外溺死,太后便收了他为子嗣,她又使计将二皇子逼得装疯,三皇子送出当人质,只为保手中的权抛遮天。因四皇子和五皇子尚幼,没有威胁,才勉强存了下来。
后来大皇子不听她命反被她诛死,这才扶植澹台谨上位。
这一切恶行如今被她说来却如此冠冕堂皇,末免叫人听了齿冷心寒。
见她冤枉澹台谨,我皱了皱眉,慢慢地说:“太后错了,这盆花,是二皇子让奴婢送来的!”
疏朗的光影斑驳地照在太后的面上,让她因惊讶和怨恨而扭曲的脸更加变形,她恍然大悟似地怒道:“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好你个苏青媚,本宫只恨为何没要了你的命?”
太后疯狂地大笑,挥手扫落博古阁上摆着的各色珍贵玩物,昭阳殿中砰砰砰响成一片。
我惊惧万状,刚要逃走,却看到鬓发皆乱的太后一声厉喝:“站住。”
我忙止步,心惊地回头。
“这花是他给你的,你必知解“失魂散”的药物,快说!”
我猛烈地摇头:“奴婢当时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什么解药,更不知这土里含有“失魂散”!”我如实回答。
“没有?哀家不信,你若不说出解药,今日便别想离开这昭阳殿,便是死,哀家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太后阴森森地道。
我大骇,正在僵持之时,忽见门被推开,芳若神色紧张地闯了进来,看到一室的狼藉,忙去查看太后有无恙。
查看无事后才俯耳低声道:“古太医失踪了!”
太后闻之脸色剧变,片刻之后身全突然僵硬,目光混浊,意识涣散,随手拿起一根玉如意,发狠地朝自己砸去。
我大惊失色,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只觉得这地方危险万状,实实不能再逗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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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22章 饕餮宴
第122章饕餮宴(4273字)
趁着混乱我急忙夺门而出,一路仓皇地逃离昭阳殿,回思太后的情况,渐渐瞧出了一些端倪。
只怕是那“失魂土”的功效让太后癫狂如斯,为了皇家体面却自称头风发作。
再细想媚妃和太后乃生死对头,那日缘何会放她一马,日后早已经料到有今日之祸,因此要她慢慢地捱这无尽无边的痛楚后自尽身亡。
不仅外人不知端里,就连太后若不是有太医查明了这土中的异样,也要一辈子蒙在鼓里了。
只是那古太医为何要连夜出逃?
惊魂末定地回到淑华殿,因是没交待众人独自去的,因此小蝶银杏都急得团团转,瞧见我回来把手一拍,如同见了菩萨一般欢喜。
到底小蝶仔细,见我脸色大异于往日,待无人时方悄声问:“主子这是怎么样了,脸色这样差?”
我喘了口气,望着镜中自己满是惧意的双眸和一张雪白的脸摇了摇头,无力地道:“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受了些惊吓。”
小蝶随我年日已久,宫中的事渐渐上手,做事越发出挑,忙取了“梦甜香”焚在炉中,又放下帘子,隔住外面的冷气,将一条毛裘披在我身上。
这才细心地拔旺了炭火,亲自为了熬了一吊子压惊定神的汤端来。
厚实的帘子挡住了寒气和不安,将脚放在脚炉上,手笼在手炉上仍觉得遍体生寒,不得已便命银杏取了炭盆的盖子,直接取暧方好了一些。
我呷了一口滚烫的汤,只感觉一股热线从喉到胃渐渐唤起了身体麻木的直觉。
但思维仍有些僵硬,太后如今发现了此事,倘若她讨解药不成将我帮澹台炎办事的事情告诉澹台谨怎么办?
虽然上次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我是被逼,但只因我没做于他不利的事,他的性子如此多疑,末免由此及彼,推测我是否在他的起居之处存了害人之心。
再则皇后毕竟是太后的侄女,她会放过我吗?
我忙叫小蝶去打听古太医的下落,半晌小蝶回来告诉我古太医本是长孙世家的人,医术高超,也是他不放过一个可疑的地方,用尝土法发现了“失魂散”,但不知为何却无故失踪了。
我拧眉轻叩着桌子深思,莫非有人暗害了他?
在这宫中看不见的地方还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凉,夜里纵是捂了三层蚕丝被仍是瑟瑟,便叫了小蝶来陪睡方好了一些。
日子在惶恐不安中进入了腊月,实实在在地下了一场雪,整个皇城便如在琉璃世界水晶宫中一般。
除了扫雪的太监宫女,众人大都呆在自己的宫中不四处走动,却不料皇后竟传话道长日无聊,无以消磨时间,便约了后日众妃齐聚于我淑华殿赏美食。
我听了旨意,心乱如麻,面上却强做镇定,只得接旨谢恩。
素来因宫斗严酷,众妃不管送礼还是做客都忌用吃食,偏偏皇后要来吃东西,真令我十分为难。
太后的事情被澹台谨来严压了下来,昭阳殿外有森冷的侍卫把守,就连皇后也不被允准见间,只是有一个太医每天定时为其诊治。
我不知道皇后知不知此事,心中虽然担忧,但却一刻也不敢马虎治宴的事情。
所有的制作吃食的人我都亲力挑选,每一条程序都用银针验过,直到菜熟为至全程由银杏,冬雪,夏荷等几个心腹监视,片刻不敢把马虎。
又思虑这些娘娘主子们平日吃得嘴刁钻之极,若是寻常东西定不入她们的眼,便自己绞尽脑汁想了一些新鲜的花样来做,就连掌厨的人都道做法从没见过,我才放下心来。
几味珍贵的食材我亦不假人手,亲力亲为,直至宴席备好,已经是申时,天色擦黑。
这时皇后已经带着嫔妃浩浩荡荡地驾临,我忙命淑华殿的宫人全部出来迎接。
皇后一抬头,似笑非笑地道:“做了这么一天,想必是准备了好吃的东西,本宫都有点等不及了。”
白才人掩口一笑,对着皇后逢奉道:“娘娘说等不及,臣妾倒想起一个笑话儿来,杨选侍为了吃醉妃娘娘这顿饭,生生饿了一顿呢,刚走的还说必得多吃一点补回来。”
杨选侍出身低微,老实木讷,听白才人打趣也不敢辩驳,只是涨红了脸道:“姐姐又拿我取笑了。”
众人笑了一回,依次落座。
我一击掌,立刻有宫女鱼贯而入,手托精美的器皿,将各色美食一一列上。
先是餐前四小碟名曰四喜临门:有蜜姜双片、脆奶卷、水晶包、广芥瓜。
接着是蜜酒鲥鱼、浓羊羹、黄芪蒸鸡、美人醉虾、冬瓜燕窝、鲍汁双菇等一一列席。
于婕妤道:“这姜倒是两种颜色,很是有趣,有什么分别吗?”
我微微一笑道:“黄|色的叫蜜姜,红色的叫糟姜,一甜一咸,味道是不同的。蜜姜是把嫩姜切小片,烫过水去部分辣味,蜜糖浸就成;而糟姜制作则需仔细,小心不能伤了皮,也不能碰生水,用干布擦干净之后,晾半干,准用陈糟、盐,拌好了入瓮封存,而我做这种糟姜因加入腌的紫红色牵牛花,去蒂拌糖再与姜一同封存,所以呈鲜红色。诸位可以一试看看味道如何。”
我言毕,拈了一片先试,以证明无毒。
众人有人小心地挟了一片尝后连连点头,大家才鼓起兴起吃食。
明月替皇后挟了一片鱼肉,我一使眼色,早有侍女拿了银碟子放菜,皇后略尝了尝道:“这鲥鱼用蜜酒做出来果然不同。”
我忙笑容满面道:“皇后喜欢吃就是臣妾的福份了。”
“这是什么东西?”肖淑妃拧眉瞧着一锅热气蒸蒸的汤道。
我微微一笑解释:“这叫浓羊羹,乃是取熟羊肉斩小块,如骰子大。再加鸡汤煨,汤开后放入笋丁、香蕈丁、山药丁同煨,需煨二个时辰方成此汤,味道浓郁,冬天吃最是驱寒滋补的。”
兰夫人冷冷地道:“难道你不知道羊肉是助热伤阴之物,有孕之人食不得吗?竟然还敢将此物摆上餐桌,是何居心?”
辛兰月轻易不开口,一开口便字字如剑,毫不留情,她这么一说,众人都静了下来,齐齐望着我。
我毫不惊慌,不急不缓地道:“的确羊肉性热,但只要适量而食,却是对孕妇有利无害的。《千金方≈8226;食治卷》中曾记载:羊肉主暖中止痛,利产妇。且医圣张仲景创制专为孕妇补气的“当归羊肉汤方”。臣妾为了避免此汤热量高,提前已经将羊肉浸在吴盐冰水中过去了热气,且香蕈和山药都是味甘性平的,因此夫人可以放心食用无妨。”
辛兰月轻吭一声,到底不敢碰这碗汤,我示意小蝶将冬瓜燕窝端来道:“若夫人不愿食羊羹,尝尝这燕窝汤如何?”
白才人眼尖,瞟了一眼指着燕窝尖叫道:“这什么跟什么啊?燕窝是何等珍贵,如何竟与冬瓜同食,岂不是暴殄天物?且冬瓜如此而已低贱之物,夫人岂会自轻身份去吃?我瞧醉妃只怕是糊涂了吧?”
这人牙尖嘴利,又擅巴结,我十分不喜,便冷冷地瞧着她道:“才人知道怎么做燕窝吗?”
她扁扁嘴拿帕子挥着说:“哎哟哟,我们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你醉妃,从前专门做这个的,所以懂得多,是不是啊姐妹们?”
众人掩口轻笑,我也不恼,淡淡地说:“俗话说国为民为本,民为食为天,若不是百姓奉养,诸位怎能坐在这里品尝美食?本宫倒认为亲自下厨,一来感受百姓甘苦,二能居安思危……”
“好,说得好!”有轻脆的巴掌声传来,澹台谨缓步走来,扫了一眼众妃道:“醉妃说得无不道理,诸位难道有异议吗?”
众人一齐屈身请安,连连称是。
澹台谨看了我一眼笑道:“醉妃你可知错?”
我看他似假似真,不觉红了面道:“臣妾不知错在何处?”
他携了我的手坐在下右的主位,环视这一桌子菜道:“你的东西都偏了她们,倒不叫朕来,可不是有错?”
皇后轻声一笑道:“妹妹倒是有心请皇上,只怕皇上公务缠身不肯来。”
澹台谨揉了揉眉心道:“累了一年了,朕也得歇歇,好好高乐高乐了。醉妃你接着讲冬瓜燕窝的妙,朕且听听,若说得不好,便罚你再请一回客。”
肖淑妃撕了一点鸡腿肉放在碟子里,示意承怡拿过去给澹台谨,温言笑语:“皇上说得极是,罚得极雅,臣妾乐得沾一回光了。”
见澹台谨兴致极高,我只得道:“食用燕窝须用天泉滚水泡之,用银针挑去黑丝。用嫩鸡汤、好火腿汤、新蘑菇三样汤滚之,看燕窝变成玉色为度。
因燕窝汤至清,所以不能挟杂油腻;燕窝性文,不可以武物串汤。若是按俗人的方法加了肉丝、鸡丝炖食,那才是乞儿卖富,反露贫相,暴殄天物。倒不如直接吃鸡丝、肉丝反而味正。
而以上品冬瓜佐之上等官燕,却是以柔配柔,以清入清,只是汤中加少许鸡汁、蘑菇汁而已,这才是吃燕窝最纯正的做法。”
澹台谨亲盛了一碗燕窝汤,细细地品味,半晌方道:“到清至软,至滑至柔,果然好汤。”
圣言一出,嫔妃无不跟趋,片刻便将燕窝分食完毕。
澹台谨眼角有轻浅的笑意,眸光流转,轻轻浅浅地看着我。
我一时沉醉在他的柔情中,只觉得幸福快要满溢而出。
皇后环视了一周微微讶然道:“如何不见李贵嫔?”
我忙起身道:“李贵嫔因有孕在身,怠于行走,所以没有来。”
皇后恍然大悟一般含了自责的神情道:“都怪本宫所虑不周,大家且在这里品美食,赏美景,皎月殿此刻定然冷清之极,倒需将这些吃食分一些过去给李贵嫔尝尝鲜才好,她本在孕中口胃便淡,这些新鲜东西料能让她多少进些食。”
澹台谨点头,眼中有一抹柔情流露:“嗯,皇后所虑极是,茹儿近脾性最是喜欢新鲜的,应该给她送去一些。”
我起身道:“是,臣妾这就命人将各色菜色都拔一些送去皎月殿。”
“醉妃,”皇后慢悠悠地说:“李贵嫔最是爱争执礼节,若是让一个下人去送,末免显得诚意不够,皇上和本宫是抽不开身的,不若由你送了去,一则让她没话说,二则也全了姐妹之谊,你瞧如何?”
皇后的一篇话说得纹丝不漏,让人辩解不得,且澹台谨又如此关心李贵嫔,我只得压住气道:“是。”
将各色菜装在描金五彩鸾凤朝阳的漆盒里,命银杏提了跟在后面,我披了外袍,冒着风霜向皎月殿行去。
一路上回思澹台谨怡然吃食,并不挽留的模样,不觉心下凄然,不过瞬即便扬起脸,大步向前走去。
只因是你选择了爱那个人,所以,在他不理你的时候,你不可以哭泣。在他对你不够好的时候,你不可以难过……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因为他是皇帝,他是博爱的,他是喜新厌旧的,他的心可以容纳许多女人的。
所以你可以对他好,无比的好,但你不可以要求回报……你可以留泪,但是擦干了之后,你还得学会微笑,谁叫你爱上的是一个帝王!
皎月殿的月洞恰是一轮明月,里面遍植苍松翠柏,取:明月松间照之意。
只是李贵嫔居住以后,便着意多植赤芍、石榴、紫薇之物,来盖这幽静之气,彰其宝贵之色,倒生生糟蹋了这一殿清静。
待侍女合欢引进内室里,唯觉暧香拂面,因四壁皆通有地龙,屋里竟如春天一般温暖。
一盆娇黄的水仙正幽幽吐香,李贵嫔穿着一件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图纹的丝罗长衣,香色漩涡纹纱绣裙。煞是富贵逼人,鲜艳妩媚。因温度太温,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袭湖蓝色滑丝薄被。肚子高高隆起,发髻上无半点珠翠,只以一把象牙梳子斜斜挽着,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
她瞧见我来,并不起身,娇笑一声道:“姐姐,恕妹妹身子不好,不能起身相迎了!”
说话口气轻佻傲慢,让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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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23章 美人碎
第123章美人碎(3082字)
我依旧温和地笑道:“妹妹有身子的人了,赶紧躺着便好。==
但片刻之后,手便垂了下去,整个脸蒙上了一层死灰色。
“快请太医,快点!”我顾不得收拾身上的血迹,奔了出去命皎月殿的丫环去请太医。
李贵嫔的另一个宫相宜道:“合欢姐姐,你守着主子,我去告诉皇上!”
她临走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目光怨毒若剑。
我心下一惊,忙奔回内殿,却见合欢面色呆滞,怀里躺着毫无生气的李贵嫔。
李贵嫔下身的鲜血蜿蜒成河,还是不断地渗出。
“主子去了!”合欢喃喃地说。
我骇了一跳,银杏瑟瑟地去探李贵嫔的气息,探完后眼泪便掉了下来,满面惊惧之色,对着我摇了摇头。
“苏妤是,方才只有你们主仆和主子在内室,你给主子下了什么毒?”合欢猛然醒悟一般,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我?我一时怔住,只是惊愕地睁大眼。
银杏虽年幼,却毫不相让,脆声道:“大胆!你一个下人竟敢对醉妃娘娘出言不逊,还意图污蔑主子,该当何罪?”
合欢手指上犹染着淋漓的鲜血,眼神却宛如厉鬼,一步一步走向我,恨声道:“什么主子?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身份也配我叫一声主子?没想到你不但面丑,而且心狠,自己一直末孕,便眼红我家主子有喜,竟然在主子快生之时下毒,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实在是太狠心了……”
她这话唤醒了我,平时我不发狠,便由着她们踏践,此时若还束手待毙,只怕离死不远。
我扬手,狠狠地甩了合欢一个耳光。
“你这贱婢,竟然口出污言,着实该打!你说本宫害了你家主子,可有证据?”
我抑气冷然地问道,目光如要噬人一般,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合欢身上。
这一掌连银杏也吓呆了,合欢半边脸颊紫涨,牙齿脱落,捂着脸惊呆在一边。
“放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做口角之斗?”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我缓缓地转头,看到澹台谨大步走了进来,一脸焦急之色,后面跟着皇后等一大群嫔妃。
“快去诊治!”澹台谨几乎要冲过来,却被皇后拦下:“皇上,此乃血腥之地,触之不详,祖宗规矩,还请皇上在殿外等候。
澹台谨甩开皇后的手,冷冷地说:“朕的妃子和孩子都在这里,有什么不详的?”
皇后扑通一声跪下,目光带着凌然和坚决之色:“皇上若要进去,便踏着臣妾的尸体进去罢。”
皇后一跪,嫔妃们纷纷都跪了下去,唯有我,定定在站着,显得那么扎眼。
澹台谨愤愤地踢了小李子一脚,怒气冲冲地出来,合欢和相宜站在一起,双手紧扣。
皇后则轻声安慰着澹台谨,众人都肃然无声,静得连根针也掉得出来。
我发现小蝶不知何时也来了,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拿手握住了我的手。
只不过片刻功夫,医管身边用药的药童已经出来,满手是血,满脸惊骇地道:“奴才回皇上,李贵嫔已气绝多时,但腹中胎儿已经七月,孙大夫请示皇上可否要开腹取胎,或有一丝希望。”
开腹取胎??
这太骇人了,一时间连皇后也剧然色变,但只是一瞬,眼底便含上了盈盈泪光:“皇上,死者已矣,何必惊扰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