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27部分阅读
失贞弃妃不承恩 作者:未知
妾极好,是臣妾的神气,想来上天待我不薄,臣妾只觉再无别的憾事了。hubaowang”
澹台谨显得格外欣喜,认真问道:“妤是,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再无憾事了吗?
我望着他的脸勉强维持着温和的微笑,内心却如刀刺一般痛。
我的浩还在痛苦,还在沉睡,这便是我最大的憾事!
在这深宫中,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我知,这个时候,我应该是笑的!
我轻声软笑,认真地道:“嗯,当真!皇上的话是金口玉言,臣妾的话虽不是玉言,但都写在皇上心上了呢!”
澹台谨满目都是璀璨光彩,笑盈盈看着我,爽声笑道:“既是如此,还请皇贵妃娘娘加个印吧。”说罢,把脸伸了过来。
我又窘又笑,起身道:“皇上尽是胡说,我如何加印?”
澹台谨强力搂住我不放,耍赖道:“朕可不管,你要是不亲一下,今儿就不放你走。”
二人浓情缠绵,寝阁内一片旖旎风光,与窗外的银妆素裹景象相比,简直是一冷一热的两个世界。
承景年十一月十二日,帝于四妃之上加设皇贵妃之位。淑华宫慕容氏淑惠明敏、温正恭良,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统领后宫妃嫔诸等事宜,遂册为皇贵妃。
颁十二页金册、亲赐玉宝,位仅次夫人之下,于肖夫人同摄六宫。
我上身一袭朱色蹙金飞云凤纹翟衣,下着桂色盘金彩绣留仙裙。小蝶特意挽了九鸾参云华髻,珠钗贵而不多,其中一支赤金镶玉鸾鸟双头步摇,灿色夺目、金珠铮铮,衬出皇贵妃的尊荣身份来。
虽然封妃那日下了轻微的细雪,但澹台谨命人搭了极长的蓬,所以前不觉得冷。
我刻意不去看肖夫人眼中的不满的轻视之意,只是含着端正的笑意听人念冗长的词调。
澹台谨不仅封了我,所有新进的嫔妃皆进了一阶,算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辛兰月朝我微微一笑:“恭喜皇贵妃娘娘!”
想起昔日我为奴她为夫人的光景,心中微微感慨,不知此时她心中又是何种滋味。
“皇贵妃娘娘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好事连连啊!”一把冷如冰碴的声音传来,我微微抬眸,对上肖夫人含笑的眼。
那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温和地道:“夫人才是人中之凤,区区皇贵妃又如何入得了夫人的眼?”
她绕着我转了一圈,悻悻地道:“皇贵妃和夫人不过一步之遥,就是以后要封后也是只日要待。妹妹的前程似锦,本夫人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我忙柔婉地答道:“夫人言重了。封为皇贵妃便是我的极致的,就是封后,我的身份也不合适。夫人何必多虑?”
她狐疑地看着:“当真?”
我点了点头缓声道:“我志不在此。”
她微微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我进到寝阁躺下,小蝶也跟着进来,招呼小宫女拿来一对美人捶,自己半坐在小杌子上捶腿,小声问道:“娘娘,肖夫人她到底什么心思?”
我轻轻合上眼帘,只觉小蝶一捶捶好似砸在心上,面前各色人影来回晃过,似乎都正在看着自己。无数道目光如网般铺过来,眷恋的、无奈的、嫉妒的、恼恨的,错综复杂的围绕着,似乎在等待时机将自己吞噬。
听见小蝶问话也不答,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想做皇后罢了。”
小蝶眉心一跳:“娘娘以后要防着她。”
想起颜炽对我的刺杀,我想,我的确要防着她啦。
但是,我可能没有时间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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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5章 饮鸩酒
第175章饮鸩酒(4180字)
因为澹台谨要亲征,万一上了战场便吉凶难测,这是其一;土厥回鹘联手,再加上长孙氏作梗,这场仗要打赢很难,需要时间。==
可是我最缺少的便是时间,如果他明年秋分不能回来,那么浩便必死无疑,因为解药的藏身之处唯有他一人知道。
“娘娘,准备香汤了,今晚皇上必定会翻红头签的。”兰芷笑语盈盈地道。
我懒懒地应了一声,无半分高兴的气息,只是望着光线晦暗的天空中,堆垒着一簇簇颜色乌沉的云朵,象是旧年被潮气沤得败色棉絮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窒闷感觉。
我要不要走最后那一步?
万一我死了,谁来救浩?
那也说不定,说不定澹台谨会拿出解药来呢?
这样神思恍惚地想着,神游一般沐浴,然后看着烛火一支一支的被燃亮。
无忧香轻渺地从锦帷后漫溢出一丝一缕的白烟,仿佛软纱迤逦,又袅娜如絮,弥漫在华殿之中。我困意渐起,怀抱剔丝珐琅手炉只望着那香气发怔。
也不知过了多久,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那一抹香似乎燃尽了。眼前红意一闪,原来是颜炽来了。
我瞧他近来越发眉清目秀,不由得道:“你做男子实在可惜了,若是女子定有不少男人为你颠倒神魂。”
颜炽不乐意地横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可不理别人怎样,只是心里有了人,别的人也就如粪土了!”
我不由得一笑道:“是吗?看中宫里哪个丫头了,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他微怒地看了我一眼,掀了帘子出去,恰好和步轻尘撞了满怀。
我心中一顿,不由得叹气,颜炽莫非对我……
“娘娘找奴才何事?”
我皱眉:“不是说过了吗,无人的时候不必自称奴才!”
轻尘笑道:“习惯了!”
我咬唇问道:“那药你寻到没有?”
轻尘左右看了看,方低声道:“嗯寻到了,但总也配不出解药来!”
我缓缓地伸手:“拿来!”
他大骇,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我嘴角露出一缕笑意:“我们苦苦找不到解药,定是被澹台谨藏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唯有以身试药才能逼他交出来……”
“不行,这太冒险了”步轻尘后退一步道,“我绝不允许你有危险。”
我冷了眉眼道:“你若不拿出来,我便死在你面前!”
他怔怔地瞧着我,眼中尽是忧伤:“你为了王爷,竟不惜生命吗?……”
我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想吗?放心,澹台谨必会救我的,快拿来,他马上要出征我,我们的时候不多了!”
步轻尘脸色如雪一样白,拗不过我的执着,哆嗦着掏出一个药瓶:“娘娘,你考虑清楚了,万一他不送解药……”
我笑面如花:“不会的!”
粉白的粉末快速地溶入酒中,再晃上一晃,便平静如初。
我静静地倒了两杯酒,等待澹台谨的到来。
时近冬月,美人榻上的锦垫早已弃之不用,取而代之是一块完整的火狐裘皮,红艳艳的好似宫殿内盛开着一簇炫目繁花。
榻上女子的脸颊也被染上一抹晕红,见到澹台谨来,我并不起身,只是惆然独卧。
澹台谨俯身坐在边上,手指上缠绕着一束乌黑水莹的青丝,“妤是,怎么今天总是闷闷的?莫不是册封大典不隆重?”
我摇头,满眸含情地凝视着他:“臣妾听闻在民间真正的夫妻女子被丈夫娶进门后,是要喝交杯酒的。臣妾只是妾,可惜不能与皇上喝交杯酒!”说完惆然叹息。
他听完哈哈大笑,捏捏我的鼻子道:“原来是存着这点小心思呀,这有何难,朕便与你喝交杯酒,换得美人一笑如何?”
我这才复又欢喜起来,拿了两杯酒,递给他,脸如红桃,眼如秋波,轻启朱唇,柔声道:“臣妾遵旨!”
我的胳膊绕过他强有力的手臂,宽大的衣袖掩盖了我颤抖的手,我一手按住他,另一手举起酒杯,缓缓地将毒酒饮入喉中……
寝阁内悬挂数帷玉色绡纱,纱幔后放着一尊金纹双耳梅花鼎,内中的沉香屑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愈发显得宁静似水。
我乌黑如墨的长发一丝丝散开,越发衬得肌肤莹白、眉目姣妍。
等我将毒药喝下喉时,这才嫣然一笑,请澹台谨喝。
他看着我,轻声道:“永结同心,与子携老。”
他的话没说完,我眉心一动,只觉得有一万根钢针同时刺向我的心房。
打磨得极为光滑的铜镜里,映出我鬼一样苍白的脸,映出我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我向他伸手:“谨……”
他打破了酒杯,那酒在地上冒出丝丝白烟。
澹台谨知道了酒中有毒,但他管不了太多,立刻弯腰抱住我,疯了一般大叫:“妤是,妤是……”
我看到他眼中有濒临绝望的黑暗,有着暗炽和焦急,眉心纠结着,几欲泣血的眼眸慢慢在我眼前模糊。
我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这个男人,这个让我爱上他,却又我把践踏到地上的男人;这个夺走我一切,现在却这般在意的男人!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嘴微微动了动,想要问他,是不是有一点点爱我?还是,仍在演戏?
他一搭我的脉博,立刻失声叫道:“你中了‘上天入地求之遍’的毒?”
我眼中一片茫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虚弱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狠绝霸道地道:“不是,朕不准你死,谁也不能把你从朕的手中夺走!”
从前那时候我一心一意盼着他能够喜欢我,哪怕他能偶尔对我笑一笑,亦是好的。现在他将我抱在怀里,说着那样痴心的话,可是这一切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只因一年前我从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已经万念俱灰,我只想永远地忘记这个人。
但是我还还得演戏,就算死前也得装出温柔的,不舍的模样。
澹台谨将我放在床上,然后从靴子里摸出金刀匕首。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连同我睡都随身带着刀。
他抽出刀,我骇了一跳,以为他要杀我。
但是,他去将刀狠狠地割向自己的手腕!
我震惊地看着鲜红的喷涌而出,甚至流得比我还多……
“皇上……”
“快喝,喝我的血!”他焦急狂乱地说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坚持不喝。
终于他忍不了了,将手腕对准我的唇,捏着我的鼻子,让血流进我的嘴里。
血腥味让我的又惊又骇,但他力气大得惊人,我竟不能动弹。
他涩然一笑:“解药我吃了,我的血就是解药!”
我大惊失色,不料却咕咚一声喝下了一大口血。
我遍寻不至的解药,原来竟被他吃了!!!
他看着我失色的面孔,轻轻地抚上我的发,缓缓地道:“其实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你这次回来是准报仇的,是准备给浩报仇的……”
温热的血顺着我的喉道进入胃里,那种针扎的感觉没有了,可是全身没有一星力气。
我想他早就知道了,便不必再装了。
于是努力地瞪着眼,恨恨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替他接着往下说:“是啊,皇上果然聪明!”
他不理我,仍然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不说,不是因为从前看不到皇后所做的事情,她是长孙氏的人,不动非动不可的时候,朕不能动她;也不是没有怀疑你是冤枉的,但是,我被燕妃迷惑,以为她便是当初救我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我错得多么离谱。
当我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连着腹中的孩子!
我几乎快疯了,命人疯狂地寻找,可是却不见踪影,直到我再次遇到你。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会牢牢的把握住,可是你说你不认识我。我只有苦笑,是啊,在做过那么多错事之后,我已经没有资格要求你再回到我的身边。
当我看到你和浩相拥,有一种叫嫉妒的东西几乎让我发狂,我告诉自己,就是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下来。因为从来没有那个女子那么善良,那么傻,那么执着地爱着一个人……”
浅浅的烛光下,我竟看到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澹台谨努力地仰起面微笑道:“你再次来了,你跟从前很不一样了,我很心痛,是我让你变成了这样。但是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多谢你让我知道我的错误,让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爱错了人,你才是当初救我的女子,原来我的姻缘三世就已经注定。
但是,我们之间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在你温柔的笑容背后有一颗受伤的心。我看着你将燕妃杀死,将皇后拉下马,看着你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事情,我知道你在报复。我想早晚有一天会轮到我的。但是我不知道哪天才是。
忽然有一天,你在寻找着什么,太医人的告诉我有人问‘上天入地求之遍’的解药。我突然明白了,你现在不能报复我,因为你要找到解药,或许是要救浩。
于是我将解药服下,我想,如果你要解药,只有和我在一起,解药已经溶入我的血液中,你要救浩,你便不能抛弃我,你说,我有多聪明!”
他看了我一眼,苦笑一声道:“但是我不知道你竟以身试药,竟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浩的命。苏妤是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我咬牙望着他,我知道我输了,输得那样不甘,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才是天下最蠢的蠢女人!
他低下头,侧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显得一种孤寂的薄凉。
“孩子已经没了,是我不对,浩也中毒了,也是我的错,可是妤是,我是不得已,如果浩不带走你,我不会为难他的。不过,从今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我向你保证,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冷冷地瞧着他不说话。
澹台谨怔怔地瞧着我,过了好半晌才说:“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觉得疲倦极了,真的不想再说话,我将头倚靠在床上,扭过脸去。
手突然被用力地捉起,他如一头困兽一般求着我:“妤是,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和我欢好之后喝药时的感觉吗?我知道,你不想再怀我的孩子了。我已经用尽全力去补救,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不想解释,但似乎他觉得我应该被他感动,终于动了动唇道:“你原来最宠爱辛兰月,后来却当着她的面将辛家满门抄斩,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恨长孙氏,包括太后和皇后,可是你还是用感情骗皇后,然后把长孙氏一点一点地吞噬;与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不过都是你要利用的棋子,在你眼中,她们的命跟草芥没什么区别;
从前你讨厌我,利用我,甚至数次要害死我。终于将我害死了,你却后悔了,现在却说喜欢我,你这样的人,叫我如何相信你?
澹台谨脸色很难看,停了一停,却并没有动:“妤是,我是皇帝,所以有很多事情,我是不得已。”
我突然笑了笑:“是啊,一个人若是要当皇帝,免不了心硬血冷。免不了六亲不认,免不了要把身边的人当棋子……”
我直视着他,冷冷地说:“如果一个人朝着帝王的权位渐行渐近,将摒弃许多许多热忱的情感。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好皇帝,起码,他没有心,没有情,没有爱,不会当一个仁君!因为,他没有得到过,也没有付出过,所以他就无法理解,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叫执子之手。因为你从来不曾将这样的信任,给予任何一个人!”
他急急地按住我的手,想要解释什么。
我却垂下眼,慢慢地问:“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到什么程度?会为我付出性命吗?”
他怔住,张了张嘴:“我……”
我冷笑一声又问:“如果有一天,我危及到你的皇位、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会不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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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6章 雨雪霏
第176章雨雪霏(3243字)
他却避而不谈:“从质子到皇帝……我这一路的艰辛,你并不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厉声质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杀了我?”
他凝视我的脸,终于说:“不会。==”
我笑了笑,慢慢地说:“你会。”
撕开所谓的情爱面纱,不过是冷酷的现实和丑陋的真相。
你不会为了我舍弃江山,我亦不会为了你现在的眼泪而回头。
既然我们都做不到对方心中的样子,何苦还要这样纠缠。
我缓缓地道:“我倦了,想休息了!”
他霍地起身,一字一句地道:“纵然今日你知道解药,但是没有朕,你也解不了浩的毒。朕不会让你走的!”
我不再作声,室内弥漫着血腥味和沉香味,一时间让人作呕。
澹台谨大步出去,砰一声关上房门,立刻有人奉命守在门外。
我心如死灰,只是如木偶一般躺着,只是在想,我的浩要怎么办,怎么办?
送来的吃的,我全部摔在地上,不吃不喝,只是这样等死。
既然救不了浩,黄泉路上,我便陪他一起喝下孟婆汤罢。
“又没吃?”澹台谨微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奴婢该死!”外面跪了一地的人。
我闭上眼,不想看到他的脸。
不料身子一轻,却被他抱着来到桌边,将我放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肉,放到我唇边,和颜悦色的说道:“尝尝看!
我厌恶的向头偏开,冷冷道:“澹台谨,你用不着假惺惺!
澹台谨冷着脸,将筷子重重放下,隐忍道:“不要惹我生气!
我冷睨着他,嘴含讥笑:“你可以一直囚禁我,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我的,不过,那仅仅是一俱腐烂的尸体。”
“你在威胁我?”澹台谨眸中盘踞着蚀心的痛楚,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凶狠的眼神,仿佛想将我拆吃入腹。
我眸子微眯,冷然一笑,“你大可一试!
澹台谨呼吸一窒,心宛如凌迟,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脸色极其难看:“你就这么讨厌我?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我嘴角带着森冷的笑,寒声道:“这是你逼我的!
让他一步步险入痛苦的深渊,而我,只是伫立在一侧冷眼旁观,他想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两个的目光死死相对,良久,澹台谨败下阵来:“在想什么呢,盯着我出神!”
“想浩。”我掉转视线,瞧着不知名的某处,缓缓地说出打击他的字眼,然后神情骤然柔和了起来,哑声道:“想我,还要多久,才能去见他。”
皇帝抱着我的手臂骤然一紧,瞬间捏起我的下巴,咬牙道:“休想!朕不允!你是朕的,就算是死,朕也会将你葬入皇陵,永生永世陪在朕的身旁,明白了么?”
我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弱声道:“陛下,你管天管地,还想管人死后去处,不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么?”
他凑近我的脸,呼吸出的热气喷到我脸上,一字一句地道:“妤是,朕知道你心里怨朕。可你要想一死了之,那可真就大错特错。且不说幽冥之事,玄之又玄,便是死后有知,你又怎知道,你能和浩在一起?”
我冷漠地看着前方,半响,吐出两句话:“笑话,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澹台谨神色一顿,百味交集地看着怀里人精致却冷淡疏离的侧脸,道:“你真要逼朕么?”
我冷冷一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逼得了金銮殿上的皇帝?”
澹台谨吁出长气,缓缓道:“朕本不欲再拿何事何人为难逼迫于你,是你逼朕不得不行此下策。妤是,你知道和你情同姐妹的丫环小蝶,现在在哪里么?”
我疲惫地闭上双眼,微弱地道:“你就只剩这等手段了?”
“只要能把你留住,这等手段算什么?”澹台谨长长地叹了口气,拿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
我只觉得一阵气闷,努力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朝窗户望去,只见满宫的宫墙柳,被漫天白雪遮盖住,琼枝玉树,瑶池冰川,就连屋顶上的琉璃瓦,都垂下几挂透亮的冰棱,刹那的光华,几乎迷了我的眼。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还记得,在自己最灰暗,几乎身心疲惫的生涯中,浩每次适时的出现,给予了我多大的精神支持。
那时候,我们相知相惜,为彼此的相识而庆幸欢喜;那时候,我们对望的眼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柔情、欢乐、希望和未来;
那时候,浩强大如神祗,每每有难,必由他出手解救,以至于我心底,有那样的错觉:有浩在,自己便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不会死。
怎么一转眼,一切都面目全非?怎么一转眼,那个惜己如命的澹台谨,真的因为自己,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面容惨淡,视线几乎不敢停留那明黄中夹杂皑皑白雪的屋顶。呼吸之间,仿佛每一下,均有利刃插入心扉,痛到极致,反倒生了阵阵空泛的麻木来。
往事一幕幕如黑白无声电影般缓慢而疏离地在眼前晃过。我的脑海中,此刻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笑,带着宠溺,带着眷恋和温柔,道:
“妤是,跟我一起走吧。”
我恍惚地微笑了起来,好,我在心里应承着,不会太久了,若我得以跟随你,若你愿再见我,我便是日日侍奉你又何妨?
“妤是,你怎么了?看到什么?怎么哭了?”耳边传来澹台谨的询问,语气中带着不解和压抑的怒气,片刻之后,我被转了个个,正面对视他炙热的眸子:
“朕不许你哭!听到没有,不许你对着其他东西哭!”
有人在猛烈摇我的肩膀,哪里来的男人一脸霸气和怒气?我微微蹙眉,定睛看那男人的眉眼,慢慢辨认出属于澹台谨的剑眉星目。此刻,愤怒扭曲了澹台谨原本不失英俊的五官,他咬牙切齿地拉近我,道:“你只准想着朕一个,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我笑了,笑得如此之美,在刹那间迷了皇帝的心魂,半响之后,我微启嘴唇,淡淡地道:“皇上,你看错了,我哪里有哭,我只是在流泪罢了。”
澹台谨一愣,随即捧起我的脸,贪婪而疯狂地吻去我的泪水,滑入我的唇,狠狠地长驱直入,辗转缠绵,良久之后,才放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哑声道:“不要落泪,你一落泪,朕的心都疼了。”
“放心,再不会了。”我移开视线,平板无波地答道:“再也不会了,因为,值得我落泪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妤是,妤是,你说这些,是存心要怄朕么?”澹台谨一阵心疼,将我搂入怀中,一寸寸抚摩着我,柔声道:“朕再也舍不得让你受苦了。放心,从今往后,你便一步也不要离开朕。你看,这屋子是不是比你先前住的还好?朕可从没操心过谁的住处,唯独单单为了你破例,妤是,朕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木然地看着那满屋华贵奢侈的摆设,这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无不精巧到极致,也奢华到极致,内务府显然摸透了圣意,知道皇贵妃的屋子,小到一件镇纸,一张雪花签,都是最好。
整个朝廷,从上至下,无人不知皇帝恨不得将皇宫里头的奇珍异宝都堆到皇贵妃跟前,却无人知道,也无人关心,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堆死物。
帝王的思维只能如此,习惯用物质来体现恩宠,习惯用赏赐来表达弥补之意,在这里,我从来只是一个臣子,一个妃子,一个帝王私人收藏的“皇贵妃”,唯独不是一个人。
在这样的等级秩序下,他不可能会明白,有些错和伤害,超出了作为人的承受范围,有些事情,一旦迈出那一步便永远回不了头,一回头已百年身。
这就是整个皇宫荒谬的地方,最荒谬的事情莫过于,制造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对自己的荒谬而不自知。我被这个男人强势地拥在怀里,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想到小蝶,对我愿意付出生命的小蝶,我便只有示弱。
我顺势靠上那人的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含羞带怯,又似幽怨重重地问:“皇上,如此说来,您是喜欢妤是的了?”
澹台谨脸色一喜,这几日首次看我软了一些,忙道:“妤是,只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朕一定让你好好揣摩朕的圣意,让你知道朕到底有多喜欢你。”
他低头吻在我苍白的唇上,我的目光冰凉而灰暗,他却不知,吻逐渐转为炙热,沿着我的衣襟往下,看着我里衣内精致的锁骨,滑嫩的肌肤,早已有些失控。
我任他一路亲下去,待到腰际,方推了推他,淡淡地道:“想我死,你就继续。”
澹台谨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浓烈,里头燃烧着暗黑的火焰,哑声道:“小妖精,存心撩拨朕,朕想要你都想疯了。”
我淡淡一笑,道:“三宫六院,有的是想承雨露之人。”
“朕只要你。”皇帝将脸埋入我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道:“快点好吧,妤是,朕会好好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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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7章 随驾征
第177章随驾征(4248字)
我淡淡地说:“宠我,便不要为难小蝶。==”
澹台谨安抚地拍拍我的背,哄着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既然这般想她,明日便让她来服侍如何?”
第二日,小蝶果然来了,两人抱头痛哭之时,我才知道,原来外面一直不知道我和澹台谨的事情。
都以为我染了重疾,所以不能出来,再加上澹台谨刻意隐瞒,因此后宫还保持着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澹台谨亲征的决定一下,已经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而且他下了一道旨,说自己没有经验,故命长孙丞相随行侍驾。
看来,这两个人算是绑在一起了。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蝶忧心忡忡地道。
我皱眉道:“解药在澹台谨的血里,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他离宫后偷偷溜走,二是绑架澹台谨,第二种显然不可能。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要不让颜炽偷偷将皇上打晕,然后盗血逃走?”小蝶提议道。
我摇头:“不行,澹台谨生性多疑谨慎,这种刺杀不能得手,还有我们这一堆人都人丢掉性命,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料晚上的时候,澹台谨突然让小蝶收拾我的细软。
我纵是冷然相待,也只得问:“干什么?”
他瞧着我,漫不经心地道:“当然随朕一起出征!”
我疲惫一笑,弱声道:“皇上,妤是已是将死之人,难道死前,您就不能给段安生日子,非要如此折腾于我么?”
他大步上前,将我揽入怀中,喃喃道:“不许这么咒自己,没有朕的准许,你不能死,以后就在朕身边。”
“此后?”我笑了一笑,轻轻地道:“皇上就不怕我暗杀吗?”
澹台谨皱紧眉头,将我紧抱在怀,炙热的唇一遍遍游走在我的额头、鼻子、眼睛之处,随后落到我的唇上,带着几不可查的痛灼道:“妤是,你不会杀朕的,对吗?给朕一点时间,你会明白朕爱你不比澹台浩爱你的少,现在,你只需呆在朕身边即可,明白吗?”
我无力地别开脸去,等他走后,我才叫来小蝶,低声道:“这次随驾出征,是个绝妙的机会,你速命颜炽送信给那个人,让他做好准备。”
小蝶皱眉道:“这个要冒很大的险,主子你……”
我制止她道:“救不了浩,我活也没意思,为他冒险怕什么,好了,时间紧迫,快去办吧。”
小蝶点头退下。
三日后,举行过誓师大典,澹台谨锦衣黑马,气宇轩昂,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边关。
而我,也随驾同行。
皇帝毕竟是皇帝,朝务国事,一日不可无主,每日都有快马加鞭,将京师的奏折送达此处批阅。
本来皇帝出行,再简便行事,啰嗦事务也是一大堆,而此次出行,还要带着病弱的我,因而准备的事宜比寻常多了不少。
如此越往北走,则天气越发寒冷,载着我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各种取暖之物堆了满车,将我如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看护起来。
皇帝更是事必躬亲,常躲在车里,将我环抱怀中,唯恐冻着了我这冰雕玉琢的病美人。
出了青州,官道却被冻结了冰,路显得越发打滑不好走,大军的行速明显慢了下来。这一日自天明启程,原本计划着午后既能到达途径借宿的城镇,却哪知一直拖延,到了天黑后方慢腾腾地入了城门。
入了城便直奔先行随从定下的当地最好的客栈,入住了上房,澹台谨待手下人清了场,方亲自下车,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抱了上到楼上房间。房内早已烧得暖融融,备好热水巾帕等物,床铺被褥也收拾得干净舒适。
他唯恐我病再发,坚持每晚割腕滴血,那混着血腥味的药水一闻到就让我欲吐。
不过身子终于慢慢好了起来,脸色也渐有了一些血色。
三更时分,烛光忽地扑灭,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我微微抬眸道:“二皇子,别来无恙啊!”
澹台炎轻笑道:“想不到他居然有亲征的胆量,不过也许他出得了皇宫就回不去了呢。”
我心中一凛,想到大局,警告他道:“我只让你取他的血,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准你动他的性命。”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着逼人光芒:“苏妤是,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我冷冷地说:“自然不是。今晚我是想告诉你,澹台谨要走幽州路线,马上进入关口,那里有个峡欲叫一线天,最易埋伏。你带人埋伏在哪里,趁乱擒了他,取血之后,速速离开。再留下回鹘人的物证便好。”
他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在宫中过得……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记住,不许伤他性命。”
他伸手,借着月光在我的影子上拥抱了一下。
我怔住,回过神来,澹台炎已经不见了。
心事重重地躺下,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微亮才稍稍睡了一下。
谁知澹台谨命大军按原计划行走,自己挑了一队精锐的人马,和我乔装改扮了,要抄小路去,说是体察民情,我知道时已经晚了,只好让澹台炎白忙一趟了。
一行人扮作商人,骑着快马直抄小路向边关奔去。越是接近边关,那战事便越明显,拖家带口逃亡的难民都是面黄肌瘦,伸手讨要。
我于心不忍,便命小蝶将我的珠花拆了,将珍珠一粒一粒发给百姓。
澹台谨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些难民,久久不出声。
天色擦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叫十里坡的地方,澹台谨正准备叫人前先准备借住的地方。
却看到不远处,村子已是火光漫天,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护驾大将水朗长枪点地,勒马立在队伍最前面,恨恨叹道:“又在放火烧村了,这群回鹘畜生。”
澹台谨皱眉道:“进去看看,应该还有人活着。”
村子里满目狼藉,四处尸身遍地,血流如水,加上熊熊火焰燃出映天火光,更显出悲凉伤惨的气氛。众将翻身下马四处检查。
我忽觉脖颈间有些冰凉,仰头一看,天空中已然下起细雪来。
我看到一个重伤的老奶奶,鼻中一酸,忙将身上的狐求脱下,盖在她身上。
澹台谨横了我一眼道:“你小心自己的身体,此刻顾别人做什么?你顾得了一个顾得了几百个吗?”
眼看碎雪越下越大,于是他高声道:“赶紧快些,找到受伤的人,都抬到前面破房子里!”
“皇上,属下到前面去看下。”地上新雪渐厚,水朗踩出一溜细长的雪坑脚印,不多时又折身回来,“眼下天色已晚,那些重伤的人走不得。此处房屋尽毁,若是把他们丢在这里,万一回鹘人杀回来,岂不是等死?”
几名伤者哀声不断,妇孺老弱更是冻的瑟瑟发抖,一名村妇怀抱幼儿,哭道:“大人……别丢下我们……”村民们皆是家破人亡,一时全都痛哭起来。
“别怕,都先别哭。”澹台谨将眼皮细雪抹去,略微思量片刻,“既然如此,咱们今夜就先驻扎在这里,待明晨天亮,再带他到下一村子安置好。”
将士们立时忙碌起来,先把伤者大致包扎好,又将众人挤到一处。
夜幕越发浓黑,四周逐渐寂静,因风雪良大,澹台谨怕村民睡着冻伤生病,故将火堆移到人群中,命带队的将领领着两个士兵守夜。
果然睡到半夜时分,突然听得不远处有响动,众人顿时惊觉,都醒了过来。
长孙华此刻也甚是担忧,忙道:“快去看看,是不是回鹘人?快去!”
“皇上!”远处人影渐近,原来是前方哨探的细作,急步奔过来禀道:“皇上,那回鹘蛮子正杀向这里,只怕是又要放火烧村!皇上,您还是避一避吧……”
“什么?!”澹台谨既惊且怒,陡然起身朝前方望去。
近些时日,回鹘部族屡屡侵犯。每次都不肯正面冲突,不断偷袭边境村庄,大肆烧杀掠夺,致使周边村庄几乎尽毁。边境生产原本艰难,如今粮草损伤,又兼之难民人数日增,逐渐已成边境大患。
“朕,身为项国之君,不能护百姓周全,反而遇到敌军到逃走,成何体统?”澹台谨眼中阴云聚集,冷冷地道。
“所有人听命,随朕出征,前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回鹘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澹台谨缓缓地抽出剑,一字一句地道。
“吾等愿追随皇上,誓死杀敌!”那一千精锐的力量跪声齐呼。
长孙华胡须颤抖,劝道:“陛下万金之躯,怎能涉险……”
澹台谨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哦,朕忘了,丞相已经年迈,恐怕不见敌军已经吓怕了胆,还是留下来吧!”
一席话躁得长孙华老脸通红,梗着脖子道:“老骥伏枥,壮志不移。皇帝不顾自身安危,老臣又岂能落后?儿郎们,冲啊!”
我紧紧地抿着唇道:“上马,追上去。”
颜炽小蝶一右一左跟在旁边,轻尘随后,三人向队伍跟了过去。
那回鹘人显然没料到会遇到一队人马来阻止他们,为首的一人豹眼圆环,耳带头骨,鼻钻有洞,穿着毛皮衣物,头上戴有羽冠,手提错金刀,煞是凶狠。
他一提刀,指着澹台谨叫道:“呔,你们是什么人,敢挡大爷的路?快快让路,否则大爷叫你们身首异处!”
澹台谨冷冷地盯着他,淡淡地说:“要你命的人!”
那人显然没料到澹台谨如此强硬,顿时恼羞成怒,要在部下面前挽回面子,骂骂咧咧地道:“你们这些汉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只配给爷爷提鞋,奶奶的,什么东西……”
我看到澹台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那千余锦衣羽林郎也刀在手箭在弦,心道这人死定了。
澹台谨拔剑,拍马上前,乌稚马如电一般向大汉窜去,只见一道血光闪过,男人惨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脖间一凉,霎时间整个天地都旋转了起来,他的双眼惊恐的大睁着,恍惚中竟然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从战马上倒了下来,颈腔里不断的向上喷着血,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就在他绝望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眼前陡然一黑,他就停止了思考的能力。
所有的回鹘兵士,齐声惊恐长呼,看着澹台谨握长剑,利落的还剑入鞘,表情淡漠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无人不心下胆寒,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靠上前来。
澹台谨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淡淡的说道:“我今天便要告诉你们这群蛮夷之徒,大项有的是军队和人才,要消灭你们易如翻掌。尔等出言不逊,妄图挑战天威,便是自寻死路。我便只好要了他这条狗命,在阴曹地府若是不服,大可以回来找我!”
那些回鹘人后退了一步,有人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
澹台谨缓缓地转过身,留给他们一个冷峻的背影:“你们不配知道。”
他一挥手,一千精锐羽林郎策马上前,不过片刻功夫,所到之处,人头落地,只留下战马长嘶。
我从前只知道浩能征善战,所向无敌,想不到澹台谨也是如此历害。
然而他却不看我,紧盯着长孙华道:“长孙丞相,朕有一事不明,还望丞相解释!”
长孙华早被澹台谨吓到,此刻恍然醒悟,早没了从前的嚣张气焰,忙道:“皇上请讲。”
“边关的镇守朕交于长孙无忌和长孙昭日,这两位都是你的亲信,也是朕的亲信。但为何他们却不能保国安民,反让百姓屡受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