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36部分阅读
失贞弃妃不承恩 作者:未知
的吗?”我按住内心的波动问道。 秋读阁
他以手抚额,似乎无限烦恼地道:“是真的,朕已经亲眼看到了,双眼紧闭,不能睁眼,纯嫔因此很怕朕责罚,请求自住冷宫受罚。”
“皇上准了没有?”
“朕自然没有,只是这孩子以后只怕命运艰难……”
浅碧色的云雾银峰蒸腾着白色水汽,模糊了他的容颜,澹台谨似乎沉迷于茶水的香气中,久久没有说话。
皇子是天盲定然另有原因,想到这里,我心中便有种掏空般的难受,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突然感觉有种无形的巨大漩涡掩藏在深宫内,与之沾上便无可抗拒,一轮轮的旋转下去,究竟有多少人淹没在里面?
我终于决定,亲自去探望纯嫔,还有那个天盲的孩子。
因为晋升,纯嫔已经挪入琉璃馆的正殿之中。
只因这座宫殿四周皆以琉璃作饰,因此如水晶宫一般华美,故得此名。
而那些迷离的紫晶串珠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空灵而迷离。
琉璃殿中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有小皇子的哭闹之声。
我抚了抚头上紫晶流金的玉蝉压发,随意地走在后殿之中。
小蝶扶着我道:“娘娘,你为何这么在意四皇子天盲的事情?”
我微微沉呤道:“不知道,只是凭直觉得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
小蝶安慰我道:“娘娘想太多了吧!”
两人且说且行,行到后殿的一株金桂树下,此时正值秋季,桂花开得浓郁香甜,让人闻人欲醉。
一粒粒小小的花瓣落在我的衣衫上,留下淡淡桂香。
后殿的窗户紧闭着,绕过去便可以来到正殿之中。
一阵秋风吹过,桂花纷纷落地,似下了一场花雨。
隐约的几句话语由秋风送出:“你如果不答应,我便将你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不但你的孩子保不住,连你也……”
我和小蝶都是一愣,不知道这骇人的话语是从哪里传来的。
两人刚要细听,一个小宫女见到我们如见鬼一般匆匆地向后跑去。
我不禁疑心大起道:“小蝶,叫住她!”
“站住!”小蝶厉声道,“见了皇贵妃不但不行礼还跑,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那小宫女可怜巴巴地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刚才是没有看到?”
我淡淡地说:“欺上瞒下,罪加一等!小蝶,将她拖到暴室去!”
“是,娘娘!”
那宫女面色如土,越发抖了起来:“娘娘饶命,是我家主子让奴婢在外面看着,如果有人来,就去报告给她。”
“你家主子?”我微微皱眉:“是谁?”
“于,于昭仪!”
我缓步走进内殿,小宫女战战竞竞地跟在后面。
吱呀一声,殿门推开,屋内的两人立刻收声,都惊诧地看着我。
还是于昭仪反应快,马上屈膝道:“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纯嫔也跟着行了礼。
我状似无意地道:“本宫是来看看四皇子的,却不料两位妹妹在这里说体已话,是不是本宫打扰了你们?”
“没,没有!”纯嫔勉强笑道。
我扫了于昭仪一眼,从前以为她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可是连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对她另眼相看,只怕此女城府颇深。
“嫔妾出来已久,就不妨碍皇贵妃和纯嫔姐姐说话,先告退了!”于昭仪笑着告退。
我也不挽留,只是走到摇篮前面,细细地端详着紧闭双眼的四皇子。
小小的孩子看不出像谁,但胎发微微卷曲,鼻子高挺,棱角分明,倒是个漂亮的婴儿。
我以指抚上他的眼皮,纯嫔亦步亦趋,看到我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娘娘……”
我紧紧地盯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手指刚抚上眼皮,那孩子便从沉睡中醒来,哇哇大哭起来。==
纯嫔忙抱过孩子,在怀里不停地哄着。
我扫了她一眼,慢声道:“不管孩子怎么样,总归是皇上的孩子,纯嫔放心吧,皇上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她深深地埋下头:“谢皇贵妃娘娘关心。”
我略转了一圈,便退了出来。
走出琉璃殿,我莫名地有种想大呼一口新鲜空气的感觉。
殿内压抑诡异的气氛,的确让人心情糟糕。
“娘娘,发现什么没有?”小蝶谨慎地问道。
我伸出手指,手指上带留有淡淡的药味。
放在鼻端闻了闻:“这孩子的眼晴是被药弄瞎的!”
“啊!”小蝶惊讶地叫道,随即闭嘴,慌乱地朝四周看看。
我快步回到淑华殿中召来步轻尘。
他仔细地闻了闻我手上的味道,微微皱眉。
最后迟疑地说:“娘娘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种药水?”
我微微挑眉:“什么药水?”
轻尘皱眉答道:“是一种可以使人致盲的紫角花液。”
哦,我轻笑,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静静地坐下,闭眼将前因后联系在一起,尖尖的护甲一下一下地叩着红木桌子,在秋阳下护甲上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突然睁开眼自语:“难道真的不是?”
“娘娘,你说什么?”轻尘好奇地问道。
我挥手:“没事,你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不是吗?
只要她不妨碍到我,都是苦命的女子,我是不会说了这个秘密的。
转眼便是重阳节登高望远之时,宫中的女子自然是无高可登的。
但宫中女子时间最是空闲,每逢节日都有名目繁多的游戏凑趣,闺阁女儿的游戏多半斯文细致,比如簸钱、藏钩、投壶,射鸭等等。
其中大家最爱玩的是投壶,一来考验眼力和手劲,二来澹台谨也喜欢这个游戏,定会参加,众妃都盼着与他一见,自然热闹地准备了起来。
投壶的场地设在菊园之中,遍地菊花盛开,菊香幽幽,倒是让人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一个白杨木做的箭壶摆在三米开外。
投壶所用的箭头都需涂了彩漆,这样便是不中,只要沾上壶便也会得到赏赐。
我素来不爱玩,但拓儿正在学步,又喜欢热闹,又架不住澹台谨的劝,也抱着他出来凑趣。
九尺长的特制沉木雕花长桌黑黝黝发亮,上面放着众人平素爱吃之物,帝后二人自然居于正首,我便陪在左侧下首,虽然纯嫔诞育了皇子,但是因皇子是天盲,并不召澹台谨待,所以最为风光得意地自然还是要数于昭仪。
她穿着一身洋红番石榴葡萄的连身宽松衣衫,带着一枝点翠五彩鸾凤钗,面带慵懒地坐在一边,澹台谨忙道:“佩兰你有身孕就自在些坐着,不必端端正正得直着腰板,免得劳累伤身。”
于昭仪娇怯怯答应下,众嫔妃都不免含了几丝酸意,面上笑容便不那么自然。
刘碧巧坐在澹台谨侧首,秋香色的寻常宫装只得七成新,妆容钗环也并不显眼,嘴角始终保持的微笑更显出娴静。辛兰月则是有子万事足,只是招呼武儿吃他爱吃的点心。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便宣布游戏开始。
从皇后开始一个一个地轮着掷。
肖婉菇是习武出身,自然不凡,第一个掷便中了,众人登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她掷完以后便轮到我,我抱着拓儿只说走不开,偏生于昭仪起哄道:“哎哟,皇贵妃便掷一个嘛,别皇上的兴了。”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只欲说话,却见澹台谨也鼓励地看着我:“拓儿先放在学步车里,妤是你就掷一个吧。”
我无奈,只得将拓儿放下,命小蝶好生照看,自己拿起箭,涂了彩漆,遥遥的掷向壶中。
哧一声,箭身偏斜,只是划过壶身而已,我不图争什么,只要意思到就行了。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素白如电的小东西窜进人群,却中一只雪狸,不知道为何竟跑出笼子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没头没脑的四处冲撞,众嫔妃和宫人都连忙往后闪避不及。
那雪狸冲向纯嫔时,纯嫔慌忙起身,却不踩到自己裙子,身子一倾,竟撞向一边的学步车。
拓儿正在车里,突然被撞,惊吓之下大哭了起来,车子本来带着木轮,竟冲向一边的湖中。
这一瞬间说来话长,一切却只发生一瞬息之中,我来不及反应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到湖中。
“拓儿——”我失神地尖叫一声,要跳进湖里救孩子,却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澹台谨也面色剧变,怒声道:“救皇子,快救皇子!”
这时一道人影闪电一般跳进湖里,在那车子还没有沉入湖水之前,已经抱起拓儿,一个完美的挺身,嗖地回到地面上。
我也被小蝶和兰芷死死地拉住,看到拓儿脱险她们才放手。
“娘娘,皇子安然无事,请皇上和娘娘放心!”
颜炽一身素白的铠甲更衬得眉眼俊朗,此时本来哭泣的拓儿竟突然张开没牙的嘴呵呵地笑了起来,想来定然是觉得这个忽高忽低的游戏十分好玩。
我惊魂末定地抱着他:“拓儿,拓儿,吓死母妃了……”
澹台谨也抢步上来,紧拥着我和拓儿,黑着脸道:“这只雪狸是谁管的?怎么会让它跑出来?吩咐下去,雪狸立刻处死,负责喂养它的人,也一并处死了!”
我搂着拓儿,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无缘无故的,雪狸为何会发狂?
而纯嫔看似无意的自保,却差点害了我的孩子?
这一切,巧合得太危险!
母亲护子之心比世间任何利器都要锋利,谁若敢伤我的孩子,我便取他的性命!
“慢着,把养狸之人带来!”我的话锋中透着一抹冷凌,对其他宫妃的慰问听而不闻。
片刻之后有宫人过来回话:“回皇上,看守雪狸的太监因为畏罪已经死了!”
死了,下手可真快!
不过——
至晚膳时刻,澹台谨因我和拓儿受到惊吓,特此前来相陪,等他下去之后,颜炽和步轻尘才过来回禀我。
“不出娘娘所料,那彩漆果然被人做了手脚。”颜炽一脸愤色地说道。
轻尘也拧眉道:“这彩漆里头被人投了石菖蒲的粉。要说这东西原本也没什么要紧,只是那彩漆里头原配着细辛和龙齿等物,为的是让颜色更加鲜艳。不过石菖蒲和龙齿原就相克,混在一起便能生出蛸气来,若是嗅入便会比平时狂躁。雪狸嗅觉比人灵敏许多,体形又小,更受不起当时风送的效力,因此便发出狂性来。”
我握着冰凉的护甲,嘴边浮起一抹凉笑:“现在武儿因娘亲是罪臣之女,便不可能是太子,而纯嫔的儿子又是天盲,看来只有我的拓儿最阻别人的前程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了那天听到的一句话原来是要对我的拓儿下手!
咯一声,护甲被我折断,耀眼的宝石碎成极小的细粒,洒在地上。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娘娘,你的意思是于昭仪……”轻尘说道,“可是她怎么敢……”
“我去杀了这贱妇!”颜炽呛地拔出剑,怒发冲冠地说道。
“好了,这是宫中,你以为是江湖,想杀就杀!”我摆手制止颜炽的冲动。“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此事凭她一人办不成的。”
我抚额正坐在殿内想计,忽然报皇上有赏,小李子手里捧着八珍黑木的方托盘,内中铺着一层黄缎,黄缎之上躺着柔滑无痕的溶白锦衾,只用细密的纱线绣出异域的纹样。
走的近了,递到我跟前笑道:“皇贵妃娘娘,外头已经起风了。秋寒之风最易入骨伤身,皇上让奴才拿来这件蚕丝洋莲缎披来,乃是外邦进贡之物,整个大项国也只此一件呐。”
有清风悠然从门窗缝隙透进来,殿外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秋意已经悄无声息的笼来,众人都不自觉地耸了耸身子。、
我触摸那缎披时只觉犹如一汪温水,几乎从手中滑落下去,好在上面的纹样是用挑织的方法刺成,俨然浮凸出来,握在手里仿佛能感受到绣女的一针一线。待到洋莲缎披加身,及腰的长发盈光微动有如山泉水在流淌,雪色蚕丝更衬出青丝如墨、眉眼如画,宝光流转的盛颜下,隐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微冷光芒!
我穿上新赐的这件衣衫,一步一步地走向琉璃殿中。
天色微暗,稀薄幕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琉璃殿内独木通梁上,数条玉色宫纱重重累累,长长尾带拖曳至地,投射出一片一片的阴影。
殿内正燃灯,我一身宝光流转,出现在烛光之中。
纯嫔如见鬼一般后退一步,然后手微微哆嗦着,声音颤抖地问:“皇……皇贵娘驾临,嫔妾……”
我笑容可掬地坐下,拿出朱漆的八角玲珑双层盒子,里面摆着五色点心,点心精致小巧,各色搭配都看得出来是费过心思的。
“妹妹别怕,姐姐我是专程来给妹妹送点心的,来,尝尝看,好吃不好吃?”我拈了一块糯米糕递到她唇边。
纯嫔捌过脸,后退一步:“嫔妾……嫔妾刚用过晚膳,不饿……”
我放下糕点,拍了拍手道:“怎么,怕本宫下毒吗?”
“不,不敢!”
我重重地一拍桌,冷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勾结回鹘人,后宫,生下孽种,混淆皇家血统,已经是诛九族之罪。这还不算,你竟联合于昭仪,设计陷害本宫的孩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扑通一声,纯嫔瘫软在地上,恐惧地道:“娘娘,娘娘,你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我绕着她转了一圈,冷冷地说:“听不懂,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是你在被掳的时候和回鹘人生的。但是你怕人看出异样,所以一直勒着腹部,其间你还想自己把他打掉,所以才会‘不小心’摔一跤吧。”
她眼中的惊惧放大:“你你……”
“你之所不让人探望,不让奶妈喂养,要自己亲自喂养,也是怕被人看出来他不是皇上的孩子,对不对?因为回鹘人的眼珠是棕色,而咱们的皇上眼珠却是黑色。所以,你为了掩人耳目便自己下手,毒瞎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双眼,对不对?”
纯嫔已经完全呆住,如见鬼魅一般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于昭仪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威胁你让你在投壶宴上去撞拓儿。否则便揭露这个秘密,一理这个秘密被泄露,不但你和孩子要死,就连你的家族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我说完这番话,纯嫔已经痴底崩溃。
她抱着我的腿疯狂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娘娘,我不是成心要害小皇子的,都是她们逼我的……求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我微微皱眉,甩开她的手,沉呤道:“当时大家同食同住,你是怎么被……”
想了想那句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她坐在地上,无助地闭上眼,缓缓地说:“有一次小解,被一个回鹘兵给,给污辱了……我以为没事,谁知道,谁知道……”
她突然扑到摇篮旁边,用力地扼住孩子的脖子,发疯一般叫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大惊:“你疯了,他可是你的孩子……”
“不是,不是,他是孽种,不是我的孩子……”纯嫔死也不撒手,眼看那孩子面色青白,呼吸急促,就要死在她的手里。
我随拿起桌案的汝窖花瓶,用力地砸在她的后脑之上。
砰一声,纯嫔倒在地上,孩子得了呼吸,开始畅快地大哭起来。
宫婢们听到声音,都冲了进来,却看到她的主子晕倒在地,小皇子哇哇大哭。
众人都呆住,不敢上前。
我皱眉道:“桔绣,掐一下掐你家主子的人中,她过于激动晕过去了。”
桔绣忙上前掐纯嫔的人中,过了片刻,只听嘤咛一声,纯嫔悠悠转醒。
她急忙四处搜索,抱过孩子,搂在怀中哭个不止。
“妹妹还要哭到什么时候,这一宫的奴才可都看着呢!”我淡淡地提醒道。
纯嫔这才止了泪水,命所有人都下去。
我静静地看着她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得出来你很爱这个孩子,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的孩子,但他是你的。但是,你对本宫的孩子下手时,可曾想过本宫也会心痛?”
她咬唇不停地磕头:“求娘娘饶命,嫔妾愿意做牛做马报达娘娘。”
我淡淡地说:“本宫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宫中的奴婢够本宫使唤的。你只需要在皇上面前指出谁在彩漆中加了石菖蒲,本宫便不要你的性命。”
纯嫔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娘娘,于昭仪若是威胁嫔妾……”
她么,我淡淡地说:“她不敢的!”
纯嫔似乎松了口气道:“娘娘要嫔妾怎么做?”
我俯耳低语了一番,她连连点头。
待我回淑华殿时,便知道今晚澹台谨要留宿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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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第195章 网破
第195章网破(5041字)
待我回淑华殿时,便知道今晚澹台谨要留宿于此。
因秋意渐寒,因此便换了夹棉的锦被,我刚准备换寝衣,便看澹台谨也进了寝室。
“这里地冻,仔细冻了你的脚。”澹台谨大约是为了补偿今天受惊之事,更加百般怜爱。
“啊呀!”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人被澹台谨凌空抱起来,宽榻上暗紫苏织金锦被亦牵连滑下,“哧溜”一声堆累在地,月牙形花纹扭合成曼妙花样,好似一团如烟似雾的紫霞云花堆在床脚。
两人正要入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争吵声。
“这分明是有人要加害三殿下,我一定要告诉皇上此事。”是步轻尘的声音。
“步总官,皇上和娘娘刚寝下,你明日再说吧!”是小蝶的声音。
澹台谨眉头皱起:“谁要加害三殿下呀?”
我也披衣起来:“召步轻尘。”
步轻尘忙上前将彩漆之事说出,我惊愕地掩口道:“皇上,我自问与众人无怨无仇,不知道谁竟要加害拓儿?”
澹台谨眼神凌厉,搂着我的道:“妤是,别怕,有朕人,任何人也不敢加害你和拓儿的。”
我掩面道:“臣妾唯有拓儿一个孩子,皇上,一定要替臣妾作主,查出加害拓儿的凶手!”
一语末了,忽报纯嫔来访,两人俱是一愣。
“夜深了,有什么事让她明日再报吧,”澹台谨不耐烦地说。
“皇上,臣妾是来指认加害娘娘的凶手的。”纯嫔大声说道。
“哦,宣她进来吧!”这一次澹台谨也穿了外袍,认真了起来。
纯嫔装束清减,身上的秋香色宫装还是去年夏天的,云鬓间只插得一支双连金翅缀玉钗,余下不过是些零星的珠花。见到我和澹台谨未语先盈泪,“皇上,娘娘,这宫里有人发狠要至嫔妾于死地,求娘娘救救我们母子俩,只要能看着四皇子好好长大,便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语调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原本素净的容貌似乎愈加显得憔悴,悲悲切切中似乎另有要紧的话要说。
“你慢慢说,谁要加害你们?”我忙扶起她问道。
纯嫔看了看我,哽咽道:“只因臣妾偶然瞧见于昭仪命人在彩漆中放石菖蒲要害三殿下,所以被于昭仪威胁,她说如果我说出这个秘密就要了臣妾和臣妾孩子的性命,还逼着臣妾在投壶宴上故意撞滑三殿下的小车,这才险些酿成惨剧。臣妾做了此事之后,夜不能安寝,知道自己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所以特来请罪。也请皇上明查于昭仪的罪行!”
本来澹台谨听了步轻尘的话已经大怒,此时更是怒发冲冠,一掌拍向黑漆长头书案,额上青筋微微爆起,嗓间声音好似数把冰针,“她们整日绫罗绸缎穿着,琼浆玉液喝着,到底有什么不满足?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弄得后宫一团乌烟瘴气!朕每天为国事烦心,回到后宫也没有半点清净,简直是罪该万死!”
我勉强笑道道:“皇上息怒,臣妾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于昭仪,但料想她定是年轻气盛,一时做了糊涂事也末可知……。”
“糊涂?朕看她精明着呢!”澹台谨怒极反笑,“定是看到朕宠爱,心生嫉妒,便生出许多事来。但她难道不知道拓儿是朕的骨肉?只知自己不痛快,下手如此狠辣,何曾有半点妇德可言?照此看来,还是朕太宽容她们了!”越说越是怒不可遏,用力在桌上一拂,只听“哐当”一片乱响,镇纸、水洗、笔盏、新茶盅,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皇上,臣妾并没有出事……”我欲语还休。
“你不必替她求情。==”澹台谨冷漠截断,“朕也自知六宫女子众多,难免易生纷乱,只是此事绝不能轻饶!朕从前只顾着朝堂上的事,如今方知后宫事亦不小,少不得多分神治理一下。朕由不得她们胡来,更不能让她们伤害你和拓儿,任凭是谁也不行!”
他是三千佳丽的夫君,能有如今这份情已难得,岂敢再奢望别的?我依偎着身旁龙袍男子,虽然温暖却不敢太依赖,低声道:“嗯,臣妾不担心。”
“怎么?”澹台谨俯低身子轻声相问,语气自有一种难得的温柔,“莫非,刚才朕吓着你了?妤是你放心,朕能治理万里江山,也就能调理六宫女子。从今往后,总不让你受惊吓就是。”
这一切隐隐让我觉得心底发痛,有湿润水珠溢出眼眸,纵然隐忍坚韧此刻却再也掌不住,许久都没有放纵自己,“若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无声的啜泣,喃喃低语,“那该有多好……”——
若你我皆非今身,该有多好?只是生命轮常向前,却是永无止境,芸芸众生都没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权利。
“妤是……”自是极力平静压抑的声音,仍然控制不住微微颤动,澹台谨别开头避过袅袅的紫檀熏烟,似乎被薄烟刺疼眼睛,“朕能等到今天,真的很欢喜。从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你和我,不是还有很多以后么?”
我向上倾斜仰着头,那残余的泪水消散退回去,“等以后拓儿长大,臣妾就告诉他如何被你欺负,如何为你受尽委屈,还有……”
澹台谨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似有融化,连声笑道:“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最娴静,谁知道内里却是这般不讲理。你且说说看,朕何时欺负你了?”
我拭了拭泪,这才看到纯嫔已经看得痴了。
她眼中有微痛的光芒逝去,旋即不见。
我忙不好意思地回过头。
“来人,速宣于昭仪见朕!”澹台谨寒声道。
纯嫔面色一白,目带惧意地看着我。
我忙道:“皇上,这些后宫中的事情便交由臣妾处理好了。于昭仪怀有身孕,如果知道皇上责罚她做错事,万一动了胎气倒不好了。不如这个恶人便由臣妾来作,罚她抄几卷女训,让她知错能改就好了。”
澹台谨思索半晌微微点头,为了子嗣着想,他是不会冲动惩罚于昭仪的。
而我也正好不要于昭仪见他,以免说出纯嫔子嗣之事。
澹台谨看了看纯嫔寒声道:“你虽然是被胁迫,但也难逃谋害皇子之罪,朕便仍降你为婕妤,并罚银半年,抄平安经十遍为皇贵妃和三殿下祈福。”
纯嫔松了口气,连连叩谢。
经过这一闹,已经快亥时了,小李子恐皇上睡不好误了早朝,便婉言相劝。
澹台谨突然将锦被蒙住两人,凑在我耳边道:“咱们在被子里悄悄地说话,他听不到。”
“皇上……”我只说得两个字,嘴唇已经被他封印住,那温度灼热滚烫融化掉心上的寒冰,嘴角有淡淡咸涩味道跟着漫进。
榻上挂着明黄挑花流苏,我胡乱挥挡之间,床头的束帐缠丝金钩被扯下,内中雪莹鲛纱无声滑下来,拖曳堆垒有如千堆雪。累赘华丽的宫裳被层层剥落,柔如羽毛的抚摸掠过我的身体,深浅不一的吻使之浑身发烫,想要开口却又被吻住,那么用力的缠绵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澹台谨低低说着些含混不清的话,越来越缠绵悱恻,唇齿间纠缠无尽无边,待到松口之时呼得一口气,那吻却由耳垂脖颈渐渐往下。
我情不自禁漫出们一声低语,好似火苗之上泼下新油,殿内华灯烧得通明,整个帷帐似乎都燃烧起来,戗金铜鼎内轻烟氤氲缭绕,淑华殿内一室皆春。
漫漫长夜过去,天明前的微光稀薄的透进来。我朦胧之间苏醒,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殿外传来小李子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该上早朝了!”良久不听里面回音,又提高些声调补道:“皇上,该……”
“退下,朕知道了。”澹台谨声音略有一丝不耐烦,殿外顿时安静下来,只闻他自行穿衣的摩挲声,想必小李子已吩咐过宫人,因此也没人进来服侍。
我一动也不动,只想等着他早朝先行离去。谁知道,忽然有几丝头发触到鼻间,耐痒不禁,忍不住“阿嚏”一声。
澹台谨慢慢转回身,低低声笑道:“呵,原来你也醒过来了。”
我只觉脸上滚烫,心思混乱道:“皇上,赶紧上早朝去吧。”
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道:“天气寒冷,再渥一会吧。”
待他走后,我便起身梳妆,只觉得一股烈火在胸中燃烧,片刻也不能耽误。
来到于昭仪的鸣翠堂时,她正安卧在榻上,喝着安胎药。
看到我来,忙堆出笑容,起身相迎。
若是从前,我多半会怜她身怀有孕,免其行礼,但今天,我偏我她行个全礼。
于昭仪大概也没想到一向宽厚的我竟站着看她行礼,只得将费力地弯腰屈膝:“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冷冷地看着她,缓缓地将视线移到她已经六个月的腹部上。
于昭仪悚然一惊,保护性地护着小腹。
我淡淡地说:“本宫看昭仪腹部尖尖,应该是生子的征兆,看来皇子又要多一位皇子了!”
于昭仪不料我这般说,松了口气,面上不禁浮出得意之色道:“是啊,太医……呃不是,宫中的人都这样的说的!”
看来,她已经私下命太医诊过男女。
而她知道自己怀得是男胎后怕被人陷害,便假装自己怀着的孩子像肖婉菇死去的孩子,让肖婉菇保全自己。
并将这个孩子认肖婉菇作义子。
然后二人联手,借纯嫔之手陷害我的拓儿。
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连环计!
只可惜,我不是她们想象的这般蠢!
我俯近她的耳朵低声道:“不过本宫却有几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出这孩子来!”
她猝然一惊,面色煞白:“娘娘此话何意?”
我抚着她滚圆的肚子,咬牙一字一句地道:“别以为你干得事谁都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本宫劝你还是为你腹中的孩子多积点德吧!”
“娘娘……”于昭仪后退几步,手心紧握成新,“娘娘要干什么/”
我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对本宫的孩子干了什么事。皇上已经知道此事,本来是要降你为庶人,这个孩子也永生不得为王的!”
“啊,皇上,皇上知道了!”于昭仪脸色死灰一片,不安地说。
“啧啧,看你这可怜样!本宫已经替你求过情,所以免过这些责罚,只是令你禁足三月,抄女训十遍。”
“谢娘娘求情,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以后再也不敢了!”于昭仪缓了口气,激动地说。
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静:“行了,本宫也是做母亲的人,能体量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你受人指示犯下这等错误也是情有可愿。”
“娘娘怎么知道……”于昭仪说了一半突然闭嘴。
我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岂莫为。”
于昭仪定了定神道:“娘娘为嫔妾求情,定然是有所图,不知道嫔妾能帮上什么忙。”
我慢慢地说:“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答应我两件事,我便放过你。”
“什么……什么事?”
“彩漆之事是不是皇后指示你干的?”我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她咽了咽口水,良久才低声道:“是。”
“好,今天我放过你,但你得答应我以后永远不许找纯嫔的麻烦,否则我便让你孩子生不出来,即使生出来也活不长久。还有以后你还是假装顺从皇后,但是替我找出她谋害宫妃的证据,本宫不愿意这后宫之中嫔妃互相争斗,互相害人。”我一字一句地道。
说句真心话,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于昭仪。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一是她怀着子嗣,澹台谨也不会杀她。
二是拓儿无事,她的罪不足致死,而且她还有纯嫔的把柄,我答应过纯嫔她们母子平安,不能食言;
三是我知道了肖婉菇是我的敌人,而这个敌人风头正劲,不能打草惊蛇。
“是是是,嫔妾答应皇贵妃娘娘!”于昭仪连连点头。
我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处理得很好,但是,我没有看到于昭仪眼中怨毒的光芒,没有料到自己的善良差点害死了三个人!
因为今晚的时候,纯嫔,哦不,已经是古婕妤了。
她疯了一般地冲进淑华殿中,大叫道:“娘娘,娘娘救命啊,皇后抢走了我的孩子!”
什么,我猛地一惊:“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纯嫔惊恐地说:“皇后下午突然闯进琉璃殿中,说这个孩子是回鹘杂种,要割开他的眼让皇上看看,还要,还要滴血认亲!”
什么?我真没料到肖婉菇竟然如此狠毒,更没有料到,她要来个鱼死网破!
“娘娘,怎么办啊?我死不要紧,可是我爹娘年事已高,哥哥在外面做官,他们可怎么办啊……”古婕妤痛哭流涕地说道。
按理说这件事如果这样压下去,毕竟对谁都好,肖婉菇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也知道她在害拓儿,怎么她要拼个两败俱伤呢?
我安慰她道:“本宫随你去看看!”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孩子已经死了!
因为肖婉菇要割开孩子的双眼,来证明眼珠是棕色的,结果孩子疼晕过去,窒息而死。
而此时,澹台谨也匆匆赶到,正好和我碰个对面。
孩子的襁袍上血渍斑斑,毫无声息地被抱在一个宫女的怀中。
肖婉菇的脚下丢着一把刀,脸上强撑着傲气,站得笔直。
古婕妤如疯了一般冲向孩子,探了探鼻息,放声大哭:“孩子,你怎么丢下娘一个人走了……”
澹台谨临事毫不慌乱,看着孤傲的皇后缓缓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婕妤哭得哽咽难言,要让肖婉菇赔她孩子的性命。
肖婉菇却是厌恶地提裙,甩开她的手。
这才上前,正色道:“皇上,本宫听闻古婕妤的孩子并不是皇家血统,所以前来验证,不过不小心让他窒息而死……”
我心中微微一惊,不由得皱眉道:“他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尚末明辩,怎可割眼求证?皇后乃六宫之首,为何对一个稚子下此毒手?”
澹台谨也上前看了看孩子,眼皮上一皮血肉模糊,已经没了气息。
这才面色剧变,阴沉地道:“皇贵妃所言及是,皇后若是今天不拿出证据,这谋杀皇嗣的罪行要须一力担待下来。”
肖婉菇淡淡地说:“本来就是孽种,本宫怎么会杀嗣?皇上可以看看,这个孽种的眼睛是棕色的,本宫已经看过了。如果皇上还不信,本宫为了皇家血统的真实,只好请皇上献出一粒血,来个滴血认亲,真假便可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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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第196章 化骨
第196章化骨(5008字)
澹台谨见她说得言辞凿凿,不由地半信半疑地上前。==文字版
但此时古婕妤已经如惊弓之鸟,除抱孩子死也不撒手,谁也不认,已经濒临崩溃的连缘。
“不要碰我的孩子,不要碰我的孩子……”她惊惧地转身,飞快地向琉璃殿奔去。
肖婉菇厉声道:“来人,速去琉璃殿把这个孽种还有不贞的娘亲一并给本宫捉住。”
我凛然道:“慢着!皇后今天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非要逼死古婕妤才甘心吗?你也是有过孩子的,竟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当真叫人寒心!”
我缓缓地将目光转向澹台谨:“皇上,古尚书正在奉命彻查江州贪污一案,如果此时闻得此事,只怕……”
皇后眸光凌厉,半挑眉毛,强势地说道:“本宫看皇贵妃处处偏袒古婕妤,莫不是你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脸色一沉:“皇后此话何意?”
她漾起一个深深的笑容,意有所指地说:“呵,本宫想起来了,皇贵妃也是刚刚生育了三殿下,而且也被回鹘人掳过……”
我心中微微吃惊,我救古婕妤不过是为了一句承诺,而她,则是要陷我于不义。
蓦地,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是一箭双雕。
古婕妤和孩子不过是引我上勾的前奏,我和拓儿才是她真正要除去的人!
“皇后请慎言,难道皇后不是和大家一齐被掳的吗?”我冷冷地反击。
她不怒反笑:“是的,但是本宫却不像皇贵妃那么受人优待,还被回鹘的太子请到帐中独处了一夜!”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脸蓦地白了。
是的,从澹台谨救我到现在,我的确没有透露过这一段。
一是因为自己的确是清白的,二是澹台谨生性多疑,只怕会招来猜忌。
但我没料到,肖婉菇早就万事俱备,准备给我迎头一击。
就算此刻我弃车保帅,不去救古婕妤母子,只怕我和拓儿也难脱干系。
抬头,无声地对上澹台谨的双眸。
他黑沉无波的眸中泛起阵阵疑惑的涟漪,果然,肖婉菇一语命中澹台谨的死|岤。
如果说二次进宫时我对澹台谨只有恨,那么后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历过那么多的苦难,我一点也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犹其是,当知道浩失去了记忆,有了爱的人,而他还是如此宠爱我的时,那种依赖的感觉已经一点一滴地溶入血液之中。
骄傲如我,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再加上女人特有的矜持,一直没有放下心里的防备和抵触。
但是,当他以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我承认,我觉得自己受伤了!
“皇上不相信我?”我尽量抑住自己的伤感,但是话语中浓浓的感伤还是流露了出来。
肖婉菇歪着头拔着垂下来的流苏,刚染的指甲如染了血一般红得刺眼。
“信不信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既然皇贵妃说拓儿是皇上的,应该不会怕滴血认亲吧?再说验了也让大家都安心……”她唇边弯起一抹恶毒的笑,继续刺激着我的神经。
不可以,我不会让拓儿承受这种侮辱。
我,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澹台谨。
我宁愿死,也不会滴血验亲。
我淡淡地说:“拓儿是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自可以算一算日期。但是若是听信谣言,要滴血验亲,那便踩着臣妾的尸体过去吧!”
肖婉菇微怒:“你,你说谁说得是谣言?”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澹台谨就这样静静地地站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我看到那明黄刺龙的箭袖下双手紧握。==
也许,他在说服自己,也许他在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一时间,气氛空前的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时辰。
终于,澹台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开口:“朕,相信皇贵妃,也相信拓儿。皇后就不要无事生非了!”
心中的一块石头轰落落地,不但是拓儿的名节,更是他对我的信任。
眼眶中迅速溢出泪水,我弯腰拜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婉菇微微吃惊道:“皇上……”
“好了,以后谁再提皇贵妃和拓儿的事情,朕绝不轻饶。”澹台谨冷冷地说。
澹台谨的暴戾众人周知,纵是皇后也不敢拂他的意,只得委屈地应是。
但很快,皇后便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皇贵妃的事情皇上能辩明真相臣妾不便多言。但是这个古婕妤的孩子却是千真万确的孽种。否则她怎会药盲孩子的双眼,怎会提前两月生产胎儿还健壮如常?”
澹台谨深吸一口气皱眉道:“随朕到琉璃殿。”
我心中一凉,只怕古婕妤难逃一死了!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和肖婉菇的目光相撞,都是不甘和恨意。
秋风卷起地下的落叶,复又落下,给人一种凋零的凄凉感觉。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一般。
但是,这才九月底。
再远的路都会有尽头,待我们赶到琉璃殿时,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声,接然一切归于宁静。
众人都大吃一惊,澹台谨一脚踢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走在最后,突然衣襟被人一拉。
我回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