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42部分阅读
失贞弃妃不承恩 作者:未知
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饮食?嬗儿因我管教极严,不敢当面牢马蚤,只稍微吃了一点,便说自己差不多吃饱了。倒是嫣儿,虽然是妹妹,倒是老实得紧。虽然吃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将碗里米饭吃掉,略喝了小半碗青菜汤,方才起身告安出去。
我见状微笑,并不开口戳穿。只是正色吩咐身边宫人,不论瓜果点心,当日之内都不许让孩子们进食,到了晚上又是一顿原样的素宴。嬗儿饿得受不了,也顾不上难吃与否,挑了还能下咽的豆腐,一气儿吃下去好几块。
我笑问:“味道如何?”
嬗儿嚼着豆腐想了会,答道:“仿佛,比中午的要好吃一些。”
结果这一句话,惹得小蝶等人笑了一整晚。大约是怕晚上挨饿,两人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素来喜欢多睡的两人,今日却起得出奇的早,嬗儿此刻正倚在我的怀里,撒娇央道:“就给儿臣一个雪梨吃,要不……,半个也行!”
“先别急,母妃有话问你们。”我吩咐宫人将点心放好,招手让嫣儿也近身坐下,微笑道:“吃了昨儿的素膳,都有什么想法?嬗儿饿得厉害,你先来说。”
嬗儿忙道:“儿臣吃了昨天的素膳,才知道百姓们吃的都不好,每天都吃青菜豆腐,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嫣儿,你怎么想呢?”
嫣儿站起身来,回道:“儿臣记得太傅说过,若是天下百姓都米饭吃,不缺衣短粮,就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由此可知,很多百姓连青菜豆腐也吃不上,经常都在忍饥挨饿,更不用说日日大鱼大肉。所以,儿臣们享天下百姓供奉,更应该惜福养身,往后再不可有奢靡浪费之举。”
我颔首笑道:“嫣儿说的更好,先吃一块儿芙蓉糕罢。”
“是,儿臣领过母妃教诲。”嫣儿笑嘻嘻地欠身接过芙蓉糕,看着低头抿嘴的嬗儿,遂将手中的软糕掰成两半,递了半块儿过去,“拿着,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多谢六妹妹。”嬗儿张嘴欲咬,又怯怯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她担心,笑道:“吃罢,你六妹妹的一片心呢。”看着姐妹俩亲亲密密的样子,心下也甚高兴,嫣儿拭了拭嘴角碎屑,又道:“外面已经预备好早膳,都是你们平日喜欢的,一会慢着些吃,都小心点儿别噎着了。”
“是,儿臣知道了。”姐妹俩齐声答应,一起欢欢喜喜跑出了去。
过了一会小蝶撑不住笑着跑了进来:“娘娘,两位公主的吃相,真是笑死人了,脸上,鼻子上都沾得是饭!”
“呵,这才能让她们知道什么叫饥饱,我还想在宫中开辟一块地种些粮食之类的让那些皇子们公主们好知道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不然总以来这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娘娘,种米的事先不急,这晨省的时间可是到了,先把衣裳换好罢。”小蝶拿出一套正装来。
是一件真红色缂金丝云锦长袍,因天气寒冷,便多加了两层中衣,底下是九鸾飞天金丝暗绣百褶凤裙。未免正装显得太过直板,又配上两带七珍锦心流苏,柔软无物垂下,立时平添一份踏云而出的飘逸意味。==
兰芷服侍我十余年,深知我的喜好,加上手上功夫着实巧致,不到片刻,便盘了一个流云盘桓髻。重新簪上攒心点蓝珠花,将松散发丝抿好,手上取了一支佛手纹镶珊瑚珠栀子钗,沿着发根稳稳的固定别好。
打扮停当,我坐上凤撵,向凤仪殿行去。
请安时辰到,我正坐殿内接受众妃之礼。虽说不过是走走过场,但是也要大致像个样儿。
虽然薇夫人盛宠,但也不敢不来。
我瞧着余妙人眼睛肿着便知她哭了一夜,看她余光略带愤怒地投向薇夫人,不由得为她担心。
温采薇岂是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惹得起的?
请完安后,妃子皆不敢急着离去,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闲话之间,不免说到江南的水疫上面。白才人历来是个胆子小的,在人声中插嘴道:“听说,如今水疫已经越过江南,不知怎的,连江北这边都有人染恙了。”
李贵人坐在他的旁边,接话笑道:“这也不算奇怪,南北两地的客商、旅人不少,整日人来人往的,难免会过染上一些晦气。”
“江北算的上什么?”薇夫人不屑一笑,“前几天父亲来请安,说是此次水疫势头不小,最近京城也有人染病,还让我平日多注意着些呢。”
她说这话多少有些得意,白才人忙笑夸道:“是啊是啊,薇夫人说得是,温大人真关心夫人啊。如此看来,后宫里也真该注意着些了。”
“好了。”我打断他们,淡声道:“大家自个儿注意就好,别四处去说,以免闹得宫中人心惶惶的,让皇上听见又是生气。”
薇夫人傲然道:“生气?若是宫中真感染上水疫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更生气。”
我微微皱眉道:“若是宫中无外人常来,怎么会感染水疫?”
温采薇大怒:“你……”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不耐烦与她计较,恰好此时有太医到:“皇上说怕各位娘娘染上水疫,特命臣拿来预防水疫的药来,请皇后娘娘分给众人。”
薇夫人忙道:“还是咱们的皇上英明啊!”
底下的妃子跟着附和声一片。
发到她时,我故意多发了两片,慢声道:“薇夫人还是多备一些好,免得真的感染上了。”
她拿着药片,柳眉倒竖,发作不得,冷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余妙人的父亲被斩首之日,下了倾盆大雨,似乎连老天也跟着一起悲号起来。
拓儿说起此事,便愤然说父皇年纪大了,糊涂了。
我忙命他闭嘴,须知这宫中无处没有耳目,倘若被人发现了,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不料当晚余妙人便出事了。
原来她在后花园中私自祭奠父亲,却被朱贵人看到,告诉了薇夫人,因第二日正是九皇子的寿辰。
薇夫人大怒,说她是要咒九皇子死,于是便罚她跪在雨中请罪。
不料余妙人已经有孕,又气又伤心,再加上连日寝食不安,竟晕倒见红了。
宫人来回的时候神情皇急,我立刻摆手道:“不用说了。现在余更衣的身子如何?腹中胎儿可否有事?”
余妙人的侍女玉荷忙道:“刚才已经传了太医,还不清楚。”
这时已经有小太监赶忙抬着凤纹肩舆过来,我坐上去,一阵急速快步飞奔,顷刻便就赶到淳宁宫门口。玉荷跟着我往里疾走,进到寝阁内,只见吕太医正在隔帘把着脉,额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我皱眉上前问道:“吕太医,胎儿保住没有?”
“胎、胎儿……”吕岐“扑嗵”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微臣无能,没能保住余更衣的胎儿……”他一面结结巴巴,一面不停的抹着额头汗水。
“混账!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斩了!”我没来得及出声,已经听到一声怒吼,原来澹台谨也赶了过来。
“皇上……”吕岐满目惊恐不已,痛哭求饶道:“皇上,不关微臣的事……”
“大胆!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小李子上前狠狠一个嘴巴,将吕岐扇到一旁,立时便有人上来塞嘴架人,不由分说拖了出去。
“你们都先退下。”澹台谨朝藕合色的纱帐走过去,伸手掠开无痕绡纱,余更衣正脸色苍白的仰在绣枕上,像是因为失去胎儿悲痛自已,两颊泪水缓缓流个不停。
她勉强挣扎着坐起来,低头啜泣时,泪水便滴滴打在皇帝的手背上,因她并未盛装,通身一件单薄的素纱粉绣中衣,再加上双眸泪水连连,更加显得纤弱可怜。
此刻虽然她是臣,但丧父失子的伤痛让她无法说出感谢的话,只是一味地低泣。
“别着急,你还年轻呢。”澹台谨终究是感觉内疚,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锁眉问道:“听玉荷说,是因为罚跪才没了?”
余更衣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薇夫人已经冒雨赶来,脸上妆容精致,气势迫人。
“采薇,你为何要罚余妙人?你难道不知道她怀有皇嗣吗?”这是他第一次对温采薇动怒。
温采薇紧抿着唇,不作言语。
澹台谨怒气更盛:“大胆,犯了罪还不承认,你想干什么?”
哇一声,温采薇哭了起来,她梨花带雨地道:“皇上怎么不问问臣妾为何要罚她?”
澹台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皇后,这是怎么会事?”
我看了看余更衣,只得道:“余更衣于宫中私祭,所以……但是皇上,念在她思父心切,又刚刚小产的份上,原谅她吧!“
“原谅?哼,皇后娘娘说得只怕不全吧?皇上还记得吗,明日便是咱们颖儿的生辰,她分明心存怨恨,所以诅咒皇子!“薇夫人厉声道。
余更衣又气又怒,手指颤抖道:“我没有,你,你含血喷人!”
澹台谨皱眉:“宫中私祭,罪责极重,薇夫人罚你也是理所应当,你小产也是她无心之失……”
“皇上!”余妙人艰难地起身,嘴角浮起一朵虚弱的笑意:“臣妾的父亲该死,臣妾也该死!”
说完一头向柱上撞去。
我大叫一声快拉住她,已经晚了,余妙人的头磕在柱子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自己犯了错还在皇上面前博同情……”
“给朕闭嘴!”澹台谨一声怒喝,吓了温采薇一跳,悻悻地闭嘴。
他把余妙人抱起来,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撞破一层皮,“你怎么这么傻?朕什么时候让你死了?好了,不要伤心了。来人,着升余更衣为美人,再赏金十斛,明珠十斛。”
我直视着薇夫人道:“皇上,虽说余美人有错在先,难道薇夫人便无错吗?现在执掌后宫的是臣妾,若是余美人真犯了错,也该由臣妾来教训,薇夫人擅自越权,处罚嫔妃,行事也太随便了些。”
我从前不愿与她计较,便今日实看不过她如此蛮横,偏要出言压她。
薇夫人哑口无言,只得嘤咛一声啼哭道:“臣妾是关心九皇子,一时心急……”
澹台谨看了看我,良久道:“薇夫人行事擅越,责令罚抄《女训》十遍,以正其言行。”
薇夫人一路盛宠,皇帝从来没有罚过她,不由得怔了。
半晌才不情愿地屈了屈身子:“是!”
此事告于段落,回到宫中,我因气愤难平,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小蝶看不过去,便劝道:“那薇夫人年纪虽小,心思却是深重,余妙人岂是她的对手?这件事也是余妙人犯规在前,娘娘何必自责?”想了一会又道:“再者皇上对她颇为宠爱,比起先时的辛夫人、肖皇后来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则现在娘娘和太子俱是她的眼中钉,娘娘也得多防着点儿。”
“不消说,我自然都知道。”我微微颔首,心内稍有微涩感慨,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轻声叹道:“从前不管是皇后还是兰夫人虽然圣眷不错,但是皇上总有尺寸,并非凡事都肯应允,也没生出什么大动静来。再看薇夫人……”说到此处,更是勾起往昔的旧火,“闹得人仰马翻、举宫不安,能够如此生事不息,说到底,都不过是皇上存心所为罢了。”
小蝶想了想道:“娘娘,我看太子说得对,皇上老了,糊涂了。”
老了吗,呵,我都三十二了,他比我年长七岁,已经步入四十了,的确是老了。
我倚在绣榻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渐渐地沉睡过去。
那次的事情以后,我本以为薇夫人会找我的麻烦,但是奇怪的平静。
而且澹台谨却渐次不再多去采薇宫了。
我本以为他又有了新欢,但宫人回报,皇上并没有新的宠妃。
十天半个月,我也去不了一次寝宫,有时候四五天也难以看到他的人。
有一次撞到小李子神色匆匆地拿着马鞭,我赶过去问皇上在哪里,他含糊地应付了一句,便匆匆地走了。
我微微愣了一下,决定跟在他后面,看看澹台谨在忙什么。
意外地,小李子竟去了猎场。
隔着细密的栅栏,我看到三十九岁的皇帝,手持虎筋青铜雕花长弓,正在引弓射雁。
遍地都是火红的枫叶,装点得围苑中如火荼。他穿着一身深篮色的劲装,拉着大宛马的丝缰,在围苑的连天衰草,遍地红叶中飞奔。朗朗的大笑声传来,似乎让我想起了他年轻时的英姿。
嘴角情不自禁地温软,忆起那时他为挡白熊,射猛虎,千里追寻,深山救援的情景。
然而,我还没笑完,笑意便已经僵在嘴边。
因为我奇怪地发现,他的马后还有一匹浑身雪白的长腿骏马,马背上,是个身材高挑的佩剑少年。他抱着澹台谨的白色箭袋,回脸向并肩的澹台谨耳语了几句,澹台谨便放声大笑起来。
那是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貌少年,此前和此后,我都再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他是这世上的唯一,是上天特地降下来克制我的魔星。
他的眉目既有着少女的清秀美艳,又有着男子的魅力,他的美貌惊心动魄,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像末央池边的西夷罂粟,像百花苑中的荷泽牡丹,像后花园中的大理白茶花……围苑的风吹过,拂起那少年薄绫白衣的下摆,在风中舒展、飘动、拂卷、缠绕。
这一幅画面,有着摄人心魄的美。这样潇洒俊美的少年,抱着箭壶陪侍在高大健壮的皇上之侧。前面是徐徐飞过围苑天空的大雁,后面是枫叶、秋草、旗纛,是八百少年英俊的羽林郎,是被冷落的盛年绮貌的皇后和宫妃们。
不用再作猜测,我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冷落的原因。
“他是谁?”我漠然地向守卫的侍卫打听。
“回娘娘,柳玉菡。”
我冷笑一声:“柳玉菡,他不是死了吗?!”
陪在皇上身边的近侍茫然不解,眼睛莫明其妙地向我看来:“怎么会死了?他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入则同榻,出则同车。皇上对他言听计从,从来没拂过他一次意思。他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只怕比大臣们说话还管用些……”
这番话愈发刺疼了我的心,我狠狠地向侍卫说道:“闭上你的嘴,起驾回宫!”
堂堂大项国的皇后,竟然败在一个年轻男子之手,这是我不能够容忍的。
我坐在自己的红罗帐中,反手摁着发丝,摘去璀璨闪耀的赤金鸾凤步摇,鬓角细碎珠花,耳间玎玲晃动的水晶坠子。只余一根通透莹澈的长玉钗,押住顶上额发,少了金钗玉坠装饰,原就雪莹的肤色愈显白皙,带着平时少见的清素淡然。
小蝶拿起玉润水滑的半月梳,握住一把绸缎般的青丝,手上动作轻柔,一遍一遍往发梢末尾梳着。看着郁郁寡欢的镜中人,轻声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地说:“小蝶,你知道咱们皇上的新宠是谁吗?”
小蝶不由得吃了一惊:“新宠?没有吧,最近没有添新人啊!”
我冷笑道:“自然没有添,因为他是个男人!”
“什么?”小蝶一惊,手中的梳子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慢慢地说:“今天我亲眼看到了。而且听侍卫们说,他们吃住都在一处,呵,这样的深情,是让所有女人相形见绌的。我可以忍受他喜欢别的女人,但我不能忍受他喜欢男人!”
小蝶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是谁?”
“柳玉菡!”我吐字。
小蝶惊讶地说:“是他,他不是被皇上处死了吗?”
我轻淡地一笑:“很美,你若见了你便知道他为何能令苏陵王失手打死人。我若是皇上也会不舍得杀他的性命。”
“娘娘,这可也太不像话了。后宫中这么多女人,皇上怎么偏偏喜欢男人?”
“是啊,这可是他教训苏陵王的话!”
……………………
一夜无眠。天亮时,殿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薄寒的风飘进淡青色的帷幕中,栏杆下,深金或艳紫的菊花都被西风吹残,散落一地。
我倚栏怔了片刻,红肿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园菊。
自古美人如花,转眼就会凋谢,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听任事态发展下去,等待着我的,将是一个可怕而可笑的命运,在重重衣袖之下,我暗暗握紧了拳头,第一次,有了杀人之心。
但是,我怎样才能将他干脆利落地从宫中除去,并且不承担一点责任呢?我知道,皇上是重情重义的男儿,他不会原谅一个针对他挚爱者的阴谋,即使原因出自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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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第206章 嫉妇
第206章嫉妇(5287字)
我命人打听了一下柳玉菡从前的事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并非家世凋零的孤儿,却是扬州一个地方官的儿子,只因不喜仕学,偏学斗鸟走马,学戏唱曲。==
我瞧见澹台谨须发皆张,却不能追出宫。
我轻轻地笑了,他爱起一个人来,不管男女,都用情极浓,但是无情时却也无情。
其实,我是为柳玉菡好,倘若他看到了澹台谨的无情,他会后悔自己没有离开他。
看着失神的澹台谨,我慢慢地下楼,享受着春天的阳光,只觉得春风酥软。
不料,却在楼上看到温采薇。
她头上戴着新摘的玉芙蓉,更显得脸如莲瓣,娇俏迷人。
“娘娘,他走了!”她说得是肯定句。
我看着她,忽然一笑:“是啊,以后,皇上又可以独宠你了。”
没料到薇夫人只是一声长叹:“娘娘,其实嫔妾也如娘娘一般,是个可怜人,盛宠不过如这春天的鲜花,明妍一时罢了。走了一个柳玉菡,明天会有王玉菡,李玉菡,总之,轮不到我了。”
我冷冷地说:“好了,戏看完了,也该散场了!”
回到淑华殿中,只觉得身心俱疲。
温采薇一定早就知道此事,只是她在等着我出手。
可笑我还真是出手了。
难道是因为我还在乎澹台谨?
或者是因为愤恨和不甘?
不管什么原因,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愿以后无事。
昏昏沉沉地睡去,只在半睡半醒之中,突然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我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一个人影已经立在床前。
/文/一片乌云移开,照亮了黑影的容颜,竟是晏子苏!
/人/我尚未开口,薄亮的刀刃已经横于颈前。
/书/“你干什么?”我平静地问道。
/屋/“要你死!”她一字一句地说,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毫无惧色,轻笑道:“如果此刻我大喊一声,你以为你能逃出五百铁衣卫看管的淑华殿吗?就算你能逃走,你的行踪也必暴露,你有没有为你的儿子想一想?”
果然,晏子苏犹豫了一下,但仍然不甘心:“你这个女人,是我的克星。是浩的克星,你快把他克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大惊失色:“什么?浩怎么了?”
她脸上阴晴不定:“他恢复记忆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哼,因为思念你快吐血而死了!”
我手握紧,情不自禁地摸向枕边,那里,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让我如此恨一个人!
浩是我用尊言,甚至用生命换来的!
我不准任何人伤他,那怕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明明是她害了他,却跑过来怪我!
“十年了,怎么你没有得到他的心吗?”我带着报复的快意问道。
她大怒,“你……”
“王妃还是回去了,夜深了。如果真的关心他,就不要惹他生气了!”我转身,不理她的刀锋,准备睡下。
“你若不死,我们便没有好日子过!”她恨恨地说。
“想要我死的人多着呢,你还排不上号。”我将匕首反握,若无其事地说。
月影下,她慢慢地举起刀,刺向我的后心。
在她下手之前,我手中的匕首已经准确地刺进她的心脏。
温热的血大量地喷涌出来,晏子苏手中的刀咣一声掉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
我用力一刺,将刀没至柄,看着她说:“你没资格决定浩的生死,该死的人是你!”
晏子苏直到死也不肯闭上眼睛,嘴角抽搐着,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血变凉,忽然觉得全身虚脱。
瘫在地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天呐,我杀人了,我杀了浩的妻子!!!
惊恐地看着地上凝固的血迹,死死地咬住手控制自己不要喊出声。
终于,我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小蝶。”我低声叫道。
小蝶忙跑了进来:“娘娘,啊……”
我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要杀我!”我解释道。
小蝶点点头,很是沉着冷静:“现在怎么办?”
“现在应该没人知道她来皇宫,你叫颜侍卫过来,把她拖出去,掩埋了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是,娘娘!”
有清风从烟霞色的窗纱下透进来,凉丝丝的沁人,层层垂【文】坠的莹线绡纱无声的【人】盈动起来,打扫干【书】净的淑华殿大开【屋】着窗户,安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我知道,我在这里杀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让我误了半生的女人。
倘若不是她,我如今怎么会生活在这牢笼中,与那样薄情的男子相处?
倘若不是她,浩怎会天天受到椎心的煎熬?
呵呵,不知为何,惊恐过后竟是阵阵快意,难道,我早就存了杀她的心?
黎明来临了,阳光如一把金色的羽扇,将天空一点一点地扫亮。
我刻意盛妆,一是掩盖眼底的青色眼圈,二是让人看不出我的表情。
刚刚妆罢,已经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宫女们可能来不及,忙跪成一片请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起身,方欲行礼,已经听到他愠怒的声音:“都给朕退下!”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我才惊愕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皇上,出什么大事了吗?”
我想他不可能是为晏子苏而来,因为事情还不会这么快暴露。
他就那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然后点头:“这身皇后的朝服,真好看!”
我茫然不解其意,只得勉强道:“皇上有什么事吗?”
他拉着我坐下,仍然耐心地问:“皇后,你缺什么东西不缺?”
我忙摇头:“臣妾衣食无忧,并不缺什么。”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厌恶地看着我道:“是啊,朕把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拓儿是太子,你是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第一次这样郑重地叫我皇后,显然是动了大怒我见他动怒,跪在地上不安地道:“皇上此话何意?”
他恨声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朕立你为后,立你的儿子为太子,便是念在素日情份上,让你荣光富贵地过完下半生,可是你,仍不知足。却逼着柳玉菡离开朕!”
我猛地睁大眼,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倔强地道:“皇上宠信男色,必然误国,且会引世人非议,臣妾也是行规劝之则,自认并无做错之处!”
他冷笑:“你可知朕宠幸你的时候世人都叫你什么?都叫你祸水!那时如何不去做贤后,现在反倒做起贤后了?朕看你就是嫉妒,分明一个嫉妇!”
他的话,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如针刺心,字字句句无不伤到我的五脏。
其实,对于他,我早已经失望,早已经知道淡漠以对。
只是这一次,我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
但是,他的暴怒,他的指责,终于让我对他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
心死了,便无惧。
我抬眸,清浅地笑,问道:“皇上,你还记得曾经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曾说我要的,你给不起。现在,我仍然是这句话,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皇后的宝座,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代人的相守,是白首携手,是执子之手。可是这对皇上来说,太难了,不是吗?”
他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终于,甩手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淑华殿,只觉得他已经走出了我的人生。
这一次的终于叫我明白,我应该完全地放下他,做回真正的贤后。
从此以后,他的喜悲,与我无关。
而他再喜欢谁,也不再与我有关。
仰望着天空的流云,让眼泪倒流回去,这是我为他,最后一次伤心。
就在我失宠的日子里,也不断传来他和柳玉菡的流言。
宫人们说,后来,柳玉菡回到家里,终究不肯去迎娶那个以美貌闻名皇城的侯家千金。他逼着父亲解除了婚约,却也不肯向皇上求情。
那一月,他终日沉溺在酒中,酒后便以阴剑的剑柄击鼓,悲伤地唱道:
秋风兮萧萧,舒芳兮振条。
微霜兮眇眇,病夭兮鸣蜩。
…………
修余兮袿衣,骑霓兮南上。
乘云兮回回,亹亹兮自强。
将息兮兰皋,失志兮悠悠。
蒶蕴兮霉黧,思君兮无聊。
身去兮意存,怆恨兮怀愁。
唱到最后几句,柳玉菡那可以打动一切人的俊美脸庞上禁不住滚滚落泪:
“思君兮无聊……怆恨兮怀愁……”
他醉舞的影子在雪白的纸窗上飘动,是世间难以寻觅的画面。
皇上听到这些后,也禁不住落泪,连着写了三封亲笔信,派人秘密送去。就在我失宠后一个月,他们重修旧好,再次形影不离。
这就证明了,一个人心若走了,强留,是没有用的。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烟纱,半莹半明,稀稀疏疏抛洒进来,投下几近虚无般的浅淡影子。墙角的攒心梅花高脚木架上,放着一尊海口青瓷大缸,水面湃着新鲜香橼,一丝丝甜润气直欲沁人心脾。
午后幽静的后院里,粉紫色的绣线花瓣随风飞舞,小蝶蹲在小几旁边沏茶,仰头往上看去,“听说绣线花是带福气的花儿,常有心诚的人在树下接花,接得越多,来年的福气就越大。”说着放好茶盏起身,走到花树下笑道:“今日我也去接一会,得来的福气全都给娘娘。”
湛蓝无云的天空中,花瓣娇小宛若素颜美人一点樱唇,星星点点,随着清风散开落下,好似下了一场漫天的花瓣雨。若有若无的香气袭人,我拈起花瓣托于手心,一点点拢于绡纱香帕中,花汁染红了素色的绢子,福气,呵呵,只怕接再多我也无福享受。
“娘娘你看,这些够不够?”小蝶兜着衣襟走过来,已是满满半幅淡紫花色,探头朝四周看了看,“哎呀,可放在哪里好呢?”
“作个香枕给你家娘娘岂不是很妙?”一个声音传来。
我抬头,原来是宋雪珍和杨选侍来了。
宋雪珍一袭天水绿的蹙银线繁绣宫装,皆用软罗绡纱制成,下着月白色云天水意图留仙裙。身上装束甚是清减,仿似不经意间描绘的淡墨写意美人,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犹未尽。
杨选侍则一头如云青丝绾成瑶台望仙髻,点缀几星艾叶珠花,云鬓端处斜簪一枝碧色长簪,绿莹莹好似一碧湖水。只见她眉眼如画、云鬓若裁,削若莲瓣的娇小脸庞上,一双水波潋滟妙目更是流盼动人
“两位妹妹来了,喝点花茶罢。”我摆手示意她们坐下。
“多谢娘娘。”宋雪珍接茶却不饮,漫漫说道:“听说深山长有一种忘忧草,若是被人不小心服食,便会不记得前生之事。我只是在想,若真有如此神奇草药多好,服了之后便可无忧……”
“不过是传说罢了,这世间的事总难尽如人意,若真能忘忧,岂非天下太平,无战火无饥饿!”我淡笑道。
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娘娘可后悔?”
我拈着一朵粉色的花瓣,淡淡地说:“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难道,我有得选择吗?”
她轻叹了一声道:“若知今日无情,不若当时便不付出真情,这样受伤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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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第207章 冷宫
第207章冷宫(5006字)
天边的流云一抹一抹的流动着,阳光明烈,鲜花着锦,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只可惜物是人非,看风景的人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悠闲的心情。
“不过‘塞翁失马,岂知非福’?能少操一份心,闲下来看落花流水也是一件美事。”宋雪珍淡笑着说道。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我转头去望,原来是院内木槿树花枝横斜延伸了出来。从门口远远望去,满院的木槿花枝都挂满了莹透水滴,象是结出了一粒粒水晶珠,随漫漫折射出冰针似的光线来,很是美不胜收。几滴雨水凝在花枝梢头不肯落下,嬗儿和嫣儿跑下去抬手触碰,水滴顿时无声下坠溅开,斑斑点点,浸湿了裙下的刺彩线绣花鞋。
“她们真幸福。”杨选侍也说道。
我感叹道:“是啊,人长大了,烦恼便多了!”
“哟,大家都在啊!”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三人都不觉皱了皱眉头。
除了温采薇,相信这宫里没人敢不向我请安便如此大刺刺地说话。
她穿着一袭蜜合色馥彩流云纹轻纱宫装,下着烟霞色菱花绡纱裙,头挽繁复重叠的桃心乐游髻。插了一支赤金嵌三宝步摇,上头分嵌蔷薇石、榴莲石、芙蓉石,末尾垂有一溜红玛瑙米珠串,摇曳生辉。
当真是打扮得人比花娇,也显示着自己盛宠的地位。
杨选侍和宋雪珍见状便道:“嫔妾也坐了大半日,不打扰娘娘和薇夫人了!”
温采薇浑然不在意地说:“去吧去吧,我和皇后说会话。”
待她二人离开后,温采薇轻咳了一声道:“娘娘知道吗,皇上又和他重修旧好了。”
我淡淡地说:“是么,这已经不是我所关心的事了。”
“可是娘娘不是恨柳玉菡吗,否则上次也不会亲自出手了!”她狡猾地问。
我尚没有回答,已经看到澹台谨状若疯狂地进来:“你这贱人!”
他抬手,一扇掌在我的脸上。
从生下拓儿到现在,十年了,他还没有动手打过我。
这一掌扇得我脸上火辣辣的,更重要的是,薇夫人站在一边嘲弄地看着。
我忍住气道:“皇上为何突然要掌掴臣妾?”
澹台谨冷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嫉恨朕宠爱柳玉菡,上次让他父亲逼着他成亲,现在居然杀了他,好狠毒的女人!”
什么,柳玉菡死了?
我内心的震惊和骇然被放大,盛怒之下的澹台谨很难分清事非,尤其是事关他宠爱的人。
“皇上,从你上次离开后让臣妾禁足,无事不出淑华殿,臣妾便一直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杀人?就是柳玉菡死臣妾也是刚听皇上说起的呀?”虽然惊慌,但我仍努力为自己辩解。
“母后,母后……”嬗儿和嫣然吓傻了,一齐跑到我身边,围着我哭了起来。
我微笑着说:“乖,你们先进去,母后有些事要跟你父皇解释一下。”
嬗儿和嫣儿担忧地说:“父皇,你不要打母后了好不好?”
澹台谨冷哼一声道:“都进去。”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进去。
他舒了口气道:“本朝有例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你还不是出了宫?朕的禁足令禁得住你吗?这个令牌是在玉菡的身边捡到的,你还有何话说?”
他将淑华殿的令牌扔到我脚下,怒声质问。
令牌上还沾着温热的血,刺痛我的眼。
“皇上,难道不会是有人栽赃于臣妾吗?”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除了你,还没有人恨玉菡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也没人敢动朕的人!苏妤是,不要申辩了,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无朕的命令,不准外出!”他冷冷地说。
“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拧眉说道。
“谁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才来找朕吧!”他冷哼一声掉头而去。
两个侍卫左右架住了我的胳膊,我大笑:“澹台谨,总有一日,项国会败你在你的手里,你这个昏君!”
他连停留一刻也不曾,便离开了淑华殿。
“皇后娘娘,啧啧,真可怜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和皇上作对呢?”薇夫人故作姿态地说道。
我又眼充血,恨恨地看着她:“是不是你陷害我?”
她笑得如一条响尾蛇,美丽而刺眼:“怎么会呢皇后娘娘?你想太多了。不过既然娘娘去了冷宫,本宫自然也会经常去探望,不让娘娘寂寞的!”
也许女人的第六感觉都是强烈而准确,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我料定柳玉菡的死一定与温采薇有关。
毫无征兆的,我便突然被打进了冷宫。
三个孩子跪在乾仪殿前苦苦请求他们的父皇宽恕我,可是澹台谨却不为所动。
可怜的孩子们,他们从小便生活得很幸福,一直以为他们的母后是高高在上的,无人能撼动的,却不知道他们父皇的一句话,便可以让我从皇后贬到冷宫。
温采薇告诉拓儿我是因为柳玉菡被杀,拓儿破口大骂柳玉菡。
这反而更激怒了澹台谨,他命人杖责了拓儿。
当拓儿带着一身的伤痕来见我时,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抱着他喃喃地说:“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上了人家的当?”
拓儿委屈地说:“母后,父皇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我默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帝王的爱总是那么善变,让人防不胜防。
“拓儿,你记住,以后你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知道吗,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扳倒我们母子,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一向善良的拓儿满脸忧愁地问:“母后,这冷宫里衣食简陋,你住得习惯吗?”
我微笑着说:“习惯,比这更苦的母后都捱过,这些没什么的。你是老大,要照顾好两个妹妹,知道吗?”
拓儿含泪点,不舍地离开。
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我推开门,收拾了一下布满灰尘的床和桌,正准备就寝。
突然门被打开,已经有太监拉了一车的丝线过来:“内务府的活计太多,还请皇后帮帮手吧。”
我想,如果不是澹台谨给他的权利,他不敢这样让我干活。
呵,看来澹台谨是恨极了我吧。
看着那满满的一车丝线,我无言地动了动唇。
现在已经是今晚时分,却让我明天做完,分明是不让我睡觉了。
不过现在是晚膳时分,怎么样我也得吃了饭再做。
“喂,吃饭了!”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负责送饭的太监放下一个木盘,快速地离开。
一股的味道传来,我震惊地看着碗里的剩饭,不,甚至是馊饭!
长着黑毛的馒头,馊掉的米饭,还有一碟咸菜!
我端起碗,高高地举起,然后砰一声摔碎,这些东西,分明是喂狗的!
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冷笑,我却不理,开始整理丝线。
月色渐渐地升到半空,手已经麻了,点起的油灯让人眼睛流泪,丝线仅仅完成了十分之一。
用冷水洗了把脸,继续整理。
想不到在我三十三岁的时候,还要做这种粗使的婢女做的活。
我对他心已死,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男宠打了自己的儿子,我甚至是恨他了。
恨老天让我第一次在花园中遇到他,恨自己会爱上他,恨自己当初选择了他,结果却证明我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哧一声,丝线划破了手指,有细细的血渗了出什么。
我却浑然不觉得疼,继续一束一束地捆好,鲜红的血染在丝线上,触目惊心。
但我却不知道伤口越来越多,而丝线上用药染的颜色渗入皮肤,直到整个手掌都肿起来,我才发现手掌漆黑一片,显然是中毒了。
刺痛的感觉有着让人钻心的的痛楚,我赶紧跑到井边洗手,但是不管怎么洗,毒已经渗入肌肤,洗不掉了。
我眼睁睁地开着手掌肿起来,然后手臂也开始乌黑了起来,不由得恐惧起来,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叫,一个小太监不耐烦说:“干什么?”
“我的手中毒了,请帮我请一个大夫过来!”我尽量控制好语气,讨好地说。
“这三更半夜的,到哪请大夫去,行了,你别在这里乱叫了,明天再说吧!”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怔怔地站在门前,缓缓地滴下了泪水。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身子一软,我倒了冷宫的门前。
“喂,醒醒,醒醒啊!”有人用力地踢我的腰。
我缓缓地睁开眼,这才看到薇夫人盛装而来,正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听说皇后娘娘中毒了,我特奉皇上的命令来给皇后娘娘送药!”她漫笑道。
我无力地看着她,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薇夫人会这么好心?”
她挑眉:“倒不是我好心,只是皇命不得不从,来人,替皇后上药!”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在我乌黑的指上涂上白色?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