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君心不老第20部分阅读
十指相扣,君心不老 作者:未知
?”公子反诘,“人在茅草屋里,你去吧。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我就不去了。”
女子往前走了两步,别公子交住,一柄长剑抛了过来:“这柄剑叫弑仙,记住了没?”
接过剑,女子楞了楞:“还请教,公子名讳?”
白衣公子带着小童已经转身,复有转回来:“在下景夜。许是以后会见,许是以后再也不见。”一样的眉眼,相似的性子,恍然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二十年前的胥游。然而,言桓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重阳活了下来。再见的时候,埋藏了多年的心开始萌动。每年的冬至,景夜都会下凡来看看她怎样了。几次三番,想过要闯进她的生活,终是作罢了。言桓为重阳做过的事成为了景夜跨不过的槛。既然那是在三生石旁已经决定退出他们的感情,何苦还要带着前世的情爱再去追寻那抹紫衣呢?
“哦,我叫……”话音没落,白衣公子带着小童已经不见了踪迹。
女子蹙眉吸了吸鼻子,往茅草屋里走。屋子里黑漆漆的,似乎有一个人影坐在矮凳上,抱着两幅画,一直在喃喃自语。那人形容痴狂,听见有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却有不认人,也不招呼也不惊慌,道:“妮子,你可知这公主墓里埋着什么吗?”
女子哽了更脖子道:“一前朝公主?”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不离不弃?”那痴人又道。
“许是朝朝暮暮,恩恩爱爱那种吧。”
痴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外指着永宁墓道:“这原来是一个人的衣冠冢,十七年前,又埋进了另一个人的衣冠。”还记得那日大雨滂沱,十指指甲翻起,鬼府大殿下抱着君上的衣冠埋进墓|岤里。
“怎么都只有衣冠,那尸首呢?”女子疑惑道。
“真正的不离不弃便是:生同衾,死同|岤。言桓他说到了,便做到了。他们的元丹会一直在一起,他们的衣冠躺在一个墓|岤里。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终是爱她的。”痴人喃喃,一张极为普通的容颜。
“什么?言桓……”念道着两个字的时候,女子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悸动。不由得去看桌案上的两幅画像,是两幅分开的人像一男一女。女子的画像上沾了血迹已经赤黑得辨认不出,而男子的画像是一张看了叫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脸。穿着一身青衣,不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这男子穿的衣服上的血迹是真的还是画上去的?”
回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那痴人站在墓前眼神哀怨。
屋子的更深处有一件染血的青衣,看样子就是画上人穿过的,女子伸手去抚,手腕里疼痛起来,像是被绳子勒住一般,不一会就起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像极了月老的红线。
走到永宁墓旁:“言桓……他躺在里头?”
管羽的身子猛然一怔,瞬时转头,惊恐地看着她。
女子莞尔:“能跟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你是?”
“我叫晏慕言,想去游历江湖,有缘遇到前辈。想来这个叫言桓的人与这前朝公主定是有一段故事,好奇便问问,若前辈不愿提及,那在下告辞了。”双手一抱拳,转身要走。
“慢,晏姑娘且等等。”管羽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纸,一边在墓前烧,一边喃喃,“言桓,我终于等来了重阳。我会告诉他你没有负她……”终于管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背了言桓的意思。他将言桓与重阳的弑仙交到了景夜的手里。来到了长安,守着他的君上,重阳的言桓。
管羽看着这张故人的脸上绽开的笑容。前世缠绵的记忆不在,顾盼流连间,额间一点绛红朱砂痣夭夭若艳。重阳呀重阳你身上终是留下了他的痕迹。那夜紫阙宫里的火焰烧得猛烈。他在你额间印下一吻。沾着他鲜血的唇痕,到今世竟成了绛红一点伴你一生。
兜兜转转,终是等到了生同衾,死同|岤。兜兜转转,最初的诺言不是一纸空言,一起守着弑仙看流云万千。
火舌舔过黄纸,写着重阳名字的命格薄上是言桓生前写下的蝇头小楷。字迹端秀宛如他的人一般看一眼就叫人欲罢不能。
火焰将黄纸化为灰烬,那一首诗化成青烟,似梦非梦。
一世桃花两生休,念君心千山过后。青梅无心读风雨,自白头十指相扣。
————全文完————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就是传说中的幸福章节。
废话不多,大家请看吧。 番外:
在挡过来者第九十八招的时候,晏念言知道今天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握在手里的剑打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响得铮然,落在地上。
对方顺势将自己手中的刀送入她的腹部,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今晚便是我名震江湖的时候!”得瑟的笑声还在耳边响得,晏念言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仰着头看着垂在桌边的卷轴。画上的男子依旧如初相见般蹙着眉,带着浅笑。
五年了,弑仙剑在她的手中整整抱了五年。凭着这一柄剑她得到了声誉天下,有了自己的门派,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子而言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真的有些像是上天为她安排好的。然而,妒忌也接踵而至,夺剑的,为了杀她成名的,给她添了不下百场的血战。
屋子里的空气黏着叫人窒息,先前笑得猖狂的男子弯下腰,挑着她的下巴又道:“临渊镜的镜主果然长得不错,可惜了,被批了个天生孤鸾的命。啧啧,哦?就是为了这画上的人才一个人扔下了部下自己跑来进了我的圈套?”
晏念言已经不愿听下去,闭上眼睛。既然自己棋差一招算错了,也就只能认命了。五年前得到这张画,知道了这个名叫言桓的男子的事情后。她就一直在想着办法叫他活过来。虽然她知道这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叫重阳的冥者。但这男子为了天下放弃了太多,晏念言想为他做些什么。于是,言桓成了她的软肋。
杀她的人带着弑仙剑走了,晏念言松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加上体内的毒,要不是神仙下凡她确定自己一定是会死的。撑着最后一口气去抓桌上的画,屋子突然闪起了一道金光。
黄衫小童手里抱着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十分争气地,昏死了过去。
小童叹了一口气:“瞧瞧你这命多好,死了也有神仙来就你。”嘟囔着,就抱着她上了九霄。
上清弥罗宫。
景夜守在床边,攥着她的手,喊得深情:“重阳。微汀,她是怎么中毒的?”
微汀抱着打贼人手里抢回来的弑仙剑,支支吾吾道:“天帝,她……犯花痴去亲君上的画像。那画像上被人下了毒,就这样子了。”
景夜面色极为难看地干笑了两声:“不是叫你盯着嘛,怎么非得等到人中刀了你才出现?”
“我不是怕仙气闪了那凡人吗?反正这点小伤,在仙家手里重点轻点也不算什么。”微汀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要不是伤得重了怎么带到九霄上,你自己不就老想见见她嘛。”
景夜斜了微汀一眼,开始为晏念言治伤。
外头的仙家忙着,而晏念言的命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断了气。
当晏念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擦黑,躺在空旷的地上。身上没有半点遮拦,怎一个光字了得。红着脸爬起来,幸好这大晚上的外头没有人,放眼一看。哎呦呦,好大的一片梅花林。艳丽点点映着白雪,这景致看着小妮子差点忘记了冷。
喷嚏打得响亮,揉着鼻子才想起得找件衣服遮着身子。
梅林后头是座巨大的宫殿。虽说是紫气腾腾得耀眼,但怎么看都觉得荒败像是许久没人住了。晏念言踟蹰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往宫殿里走。
站在纤尘不染的殿门前,里头一点灯火都没有,缩着光溜溜的身子,晏念言推开一道缝在确定了里头没有人之后,兔子似得冲进门去扯下巨大的青纱挡住了身体。
人有了伪装就变得万佛莫挡。晏念言大摇大摆地往里头走,站在最偏的一件屋子前,她的心肝莫名地颤了一下。屋子里好像有人叹息的声音。晏念言起脚刚要走,一阵邪风灌了过来,吹开了虚掩的门。
风大迷眼,晏念言回神一个睁眼,正好同屋子里的人一个对视。然后,彻底傻了。
“言桓!”连自己都被这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吓了一跳。何况是笼在黑暗里的人?晏念言发现对方一语未发,就是目光不停地往身上扫。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往后退了两步,哐啷,踩到裹在身上的那层破布,摔得难看。那人的身子一点点逼近,然后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抚到了她的额头上:“朱砂痣。”
晏念言看到言桓,人就彻底傻了,摆着手说:“我叫晏念言,不叫朱砂痣。你看我爹娘取名字的时候管我叫念言,想来是念着……”心里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不是傻了是什么?
“是因为念着我?”言桓笑笑,却见不得高兴。
“你……不,不,不,君上不是离世了吗?难道那疯子是骗我的?”
“管羽什么都告诉你了?”言桓牵起女子的手,一个使劲竟然把她揽进了怀里,喃喃道,“傻瓜,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守着你念着你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晏念言埋在言桓的胸前,小心肝跳得十分欢畅:“那个,这个,你不是只喜欢重阳冥者吗?”傻瓜说了句傻话,言桓的动作僵住了。
漆黑的大殿顿时明亮起来,大排大排的灯火亮起来,言桓立在中央笑得很苦涩。第二世,你不记得我,我谋算了你。这一世,我该如何是好。
面对情事,言桓动起真格来就是个棒槌。巧到了家,这一世的重阳抱着弑仙剑走得猎猎生风的时候,打野地草丛里钻出一半仙,捻着胡子模样像极了鲶鱼,给批了一卦:孤鸾命。于是,她也很争气地抗下了这名号,跟着她传遍了江湖。
一江湖第一的美人,男人垂涎得成了黄河长江,结果二十二岁高龄了还待字闺中。就两字概括:凄惨。
言桓牵着晏念言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妮子很合事宜的一个喷嚏,揉揉鼻子问了句:“这是哪里?”
君上转身,退了两步,没说话。沉默了良久:“重阳,你还是忘记了我。”笑得很苦涩,青衣随风摆着,凄冷得很。
晏念言抬头傻瞪了一双眼睛道:“我?是重阳的转世?”又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言桓不说话了,抿着唇点点头。
守墓的疯子看着晏念言,讲起重阳跟言桓故事的时候,一直挂着泪。晏念言听了也陪着哭。末了的时候,疯子问他:“你要是重阳,你恨不恨君上?”
晏念言的泪湿了满襟,点点头:“恨。”疯子痴痴地笑了笑,又去给公主坟上香。晏念言又说了句:“可在旁人眼里能得言桓一点爱恋也就是积德了。何况是跟重阳一样,得到他的万千宠爱。”
管羽那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说:“他当时没有选错人。”
往事历历在目,而如今,晏念言的前胸似乎开始了新一轮的灼烧。周身像是被火缭绕一样疼得全身蜷缩起来倒在地上。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可怎么也记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经历过。只记得眼前有熊熊大火烧着,在火光里她曾经看到过一张天人似的脸。
是言桓的脸!
一双冰凉的手触上晏念言的脸,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重阳,重阳。”
喉咙里像是灌进了沙子,晏念言几乎咆哮道:“我就是重阳的第三世?就是你用元丹送入轮回的重阳?!”几乎所有的线索都穿在了一起。
如果自己不是重阳的转世,为什么会有人来送这柄弑仙剑?
如果自己不是重阳的转世,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蒙面的画中人念念不忘?
重阳大笑起来,仰起头看着挑高的屋梁:“这就是紫阙宫?!言桓,你不是死了吗?”扯着身上的布重阳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你不是死了吗?又是骗人的把戏,是不是?言桓,你怎么不去死!”
言桓僵直了,而这一次高高在上的君上没有沉默地让开:“你记得了?”
重阳按着胸口:“我不记得,但这里会疼,弑仙剑刺穿的时候它已经是冰冷的了。言桓,你死便死了,还来纠缠我做什么?!这又是为了你的天下吗?又是为了什么?三生三世,我都要毁在你的手里吗?”扬着下巴,开始笑得妩媚。可身上的疼还在继续,一个不稳倒在地上,依旧是讥笑。
言桓快步过来将重阳抱在怀里。怀里的人不停地在挣扎,眼眸中盛满了白雪红梅的哀凉,言桓闭上眼睛:“不闹了,好吗?”
语调温柔的能将人溺死,双手去推他的胸口,他箍得更牢了。三生三世求你一个怀抱。为何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却在怨恨你的无情。不再挣扎,行将就木般地顺从,接着发出刺耳的声音:“言桓,我恨你永生永……”
温热的吻按在嘴唇上,唇齿间满是言桓的柔情。细致而缠绵地一点点将重阳的思绪搅乱,似春风化雨将怒气烧尽。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脸颊上,流进唇与唇的缝隙中,十分的苦涩。重阳睁开眼,愕然地发现。言桓那双狐狸似的细长眉眼中沁出了泪。
不由地就抬手去抚他的眼,不由地就吻得越发缠绵。揽着腰的手开始不安地撩动,衣衫摩挲里,重阳看到了言桓清明的眸子里泛起了深蓝色。
言桓的唇一点点在她的身上游走,细吻着肩胛的纤细,眼泪一点点地滴在胸前。重阳侧耳听着,他在低低地叹息。身子根本经不起他的半分撩动,动了情的女子就是扑火的飞蛾。现在的周遭更像是一场梦境。
重阳还记得在玄冥岛上自己贴着晏止卿睡了一夜。那日子里她是骨女身子暖不起来,睡在他的怀里却是分外安心。
而如此,言桓的身子是冰凉的,自己开始似火般灼烧。往事一幕幕地回到脑子里,重阳牵着嘴角笑:许是要死了,据说人要死的时候,什么前程往事都会记起来的。
躬着身子将言桓抱得更紧,喃喃地发现自己说句话:“言桓,我好想你。”
几乎是同时,眼泪涌了出来。三生三世的缠绵,你一直如青烟般缭绕在我的生命中。哪怕到了第三世,你都不在世间,哪怕我们素未蒙面,我还是追着你的影子一直等着你。
“言桓,我忘不掉你,生生世世都忘不掉了。”眼泪瀑布似地往下涌,伸手探进他的衣襟摸着左胸道,“这里有没有我?”
纠缠间裹着身体的青纱不知飞到了哪里去。言桓欺身上来,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间上:“我就这样守着你,那里都不去了。”绞缠的身体,交织的呼吸,四目相对间,一切都开始模糊。烛火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几世的情爱在弥漫等待最后的爆发。
一次次缠绵的吻,叫人窒息。耳畔,有言桓迷离的声音:“我想要你。”
言桓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从肩胛掠过前胸,直到腰腹。喘息得厉害,重阳没有多一分的理智回答。等了三世的欢爱,她噤声而待。
一千八百年,言桓过着心中唯有天下,情事沾了不少都是被爱。修了一千八百年的身,头一次全凭着感觉,一点点地爱抚着心爱的女子,然后探入。
重阳蹙着眉,几乎叫出声来。额头上沁出汨汨的汗。
上清弥罗宫。
景夜不停地在大殿里踱步:“怎么回事?不过一点点刀剑伤和毒物,怎么会先在还没有醒过来?”
微汀站得老远。景夜登位以后几乎没有发过火,但一碰到重阳的事情,他基本就算个爆竹。按说怎么也该醒了,怎么会现在还没有醒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景夜看着微汀,面色铁青,回头看着重阳蹙着眉,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猛然想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莫不是她碰到了……”
微汀也是一个抬头:“那不……”
景夜点点头:“我使一个诀去看看。”
“天帝,若是真的,那你会不会放过君上?”
景夜不语,起手念诀,眉头皱得更深。
景夜探进重阳的元丹,落在梅林中。放眼望去,没错,紫阙宫。那么,那人就必定在了。生同衾,死同|岤。言桓挖出自己的元丹送重阳入轮回,他的七魂六魄也存在了重阳凡人的体内,用一个虚影守护着重阳。然而,现在的言桓法力尽失,永远也没有可能回到三界了。
紫阙宫,缠绵之后,重阳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言桓,捡起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去寻了套干净的衣服替他穿上。言桓爬起身,看着重阳的背影道:“这是你身体里的幻境。你我现在都是虚形,若不是你受了重伤弥留之际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虚镜之中。景夜现在想必是要救你回去。而你与我缠绵,才会迟迟没有醒来。景夜想必会探进你的虚镜里来找你,你要跟她回去的话,这也不过是一个梦。不然……”
“不然什么?”
“世上的晏念言,永世不会醒来了。”言桓站起身,握着重阳的手,“都在你一念之间。”
重阳低着眉看了言桓一眼:“君上的法力,要留住我击退景夜又何难?”
“原来你还在怨我。”
重阳不再说话,径直往梅林里走。风幽幽地袭来,脑子清明了一分。走进梅林,不偏不倚地撞上白衣景夜,重阳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景夜,好久不见。五年了吧。”
景夜迟疑:“你记得了?”手上的剑往后头挪了挪,往后看了一眼,言桓已经站在了重阳的身后。“七弟。”
“三哥。”言桓笑了笑,眼神落在剑上,“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赶尽杀绝。毕竟,是个祸害。”
重阳哽了哽脖子,激动起来:“什么意思?”
“景夜坐了天帝的位置,自然明白登高位要万无一失一定要绝情。只要我还有半点气息留在世上,就算我永远也回不到三界,也算是个祸害,他不能留我。”言桓笑得云淡风轻,君上的神采又回来了。
“言桓,你能筹谋百年谋一个万全。那一日,你入魔道又来夺三界,我不能不防。既然你当年选择由我来执掌三界,现在我杀你,是为了不辜负你当日的托付。”景夜的剑举起抵在言桓喉间。
“你知道不可能的。你不肯罢手也没什么。我当日的确没有选错人。”言桓冷笑了两声,笑得重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哈哈!”重阳大笑起来,“好一对兄弟,要怎样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景夜,你明明知道言桓回不去的?借口而已,你嫉妒言桓,谋算了天下,还能得到你得不到的女人。言桓,这又是一计苦肉计吗?为了叫我留下?”
一句话叫景夜收了剑,抢先道:“重阳,我们一道回去吧。你要他活着我就放了他,你要他死,我就替你杀了他。”
重阳站在两人之间,四顾地看了看:“给我一晚的时间考虑。”
这一夜长得屠尽相思,景夜屋子的灯亮了一晚。言桓的屋子一直没有半点动静。重阳在寒风里站了一夜,四周梅香四溢。言桓这名字叫起来就叫心疼得抽抽。事到如今,还是要生死两隔。她苦笑,再也不想再纠缠在言桓的生活里。忘不掉就埋在心里,她始终恨他的无情。
天蒙蒙亮的时候,重阳去敲了景夜的门:“你杀不杀他,跟我回不回去没有关系。我不想留在有他的生活里了,你自便吧。”说完,一人独自走了。景夜近乎愕然地看着重阳离开的背景。这一世的重阳,真是刮目相看。
言桓站在紫阙宫的金瓦上笑得凛冽。重阳走了,很无情。景夜过了不久也走了。等着天帝的公文快堆到上清弥罗宫外头了。重阳的话击中心肺,他嫉妒言桓。
白雪皑皑,青衣一翩,言桓攀着梅枝闭着眼。错了就是错了,守着她,这种甩不掉的不离不弃也好。就算她不原谅自己,也是自己活该。风凛冽了泪痕,背手而立,原来到这一世,我爱得更深了。
眼眶子上落了白雪,化成水淌下。一日日地枯坐梅林,言桓想自己许是痴了。惶惶地,像是那年的晏止卿等着长巷里一抹昏黄遮着紫衣出现。
一年,两年,三年,晏念言的名声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狠。像是在告诉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人,自己有多强大。又是一年的冬至,言桓撷了梅花握在掌心。不时地回望,尽管他知道,重阳再也不会回来了。
裹着大氅,言桓起身往紫阙宫里走,身后传来几声踉跄的脚步。声音飘渺道:“言桓,三年了,无论我做什么都忘不了你……”重阳喃喃地不知要说什么。像君上这样的性格,重阳伤他一次,许是万年千年也好不了了。心里哆嗦得害怕他不要自己了,话也哆哆嗦嗦地念个不停。
他的怀抱拥了上来:“傻瓜,回来就好。”
青色和紫色的交叠。
寒风凛冽,三生三世。
十指相扣,君心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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