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6部分阅读
世间多绝色 作者:未知
妤,上前几步,指着大厅里的一群客人。hubaowang
“知道那些是什么客人么?他们都是等着见那简秋的。楼里虽然有好些姐妹盼着从良,可他却是自甘堕落,自甘下贱。你们早就好了吧?可你不在的这几日,他可是天天接客。你送花给他?哼,这不是把心放在脚底让人糟蹋么!”
见夏妤沉默不语,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我春香说这些话,问心无愧,都是为了你好。你是个好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毁在一个男人身上,况且,他根本就不值得,长的美却只会妖颜惑众。难道,你真的决定为了一个男人,一辈子断子绝孙?”说到最后,她却越来越激动。
眼见四周的人都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不得不把春香拉到一旁。
“春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我自有分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见她说的越来越离谱,夏妤一时又说不清楚,只得随意找了个借口遛了,心里却怎么也没有来时的那份雀跃。低头望了望手中那束鲜红的玫瑰,她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向秋水阁走去。
漆红的雕花木门半掩着,从里面传出阵阵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透过门缝,隐约可见床上交缠的两人。那身下之人的面庞隐在门后,看不真切。另一人坐在那人身上,绯红衣裳半裸,肌肤雪白,吹弹可破,一边摇荡着身子,脸上的神情似欢愉又似隐忍,媚极也惑极。
这样的容剪秋夏妤还是第一次见,身体却无法自制地颤抖。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在的这几日,他真的日日接客么?他明明那样吻过她,可他的唇也可能吻过无数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开始下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手上一顿,花束脱离手掌掉落在地。轻微的响声却让屋里那人如遭电击,猛的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夏妤。
四目相对,夏妤只觉得心脏缺氧,一时间竟难以承受,回过神来,掉头就跑。
容剪秋望着夏妤消失的方向,一下子如坠深渊,整个身子僵在原地,瞳孔却蓦然放大。
那身下的人似不满对方突然停下,伸出手去勾他的脖子,不料,还没碰到对方的肌肤便被猛的甩了出去,痛的在地上打了几滚。
“滚。”容剪秋怒喝出声。
那人一怔,却不敢造次,拿起衣物慌忙地出去了。
夏妤一路狂奔,路过一个长廊,却见一个黄衣女子突然破门而出,恰巧摔倒在夏妤的脚下,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模样,一个带着狂暴的嗓音骤然响起。
“贱人,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话音刚落,那人已经走到身前,弓下身一把掐住了素衣女子。
眼见那女子被掐的翻眼吐舌,夏妤上前一步,伸手去扳那男子的手掌。
“该死的,快放开,你会掐死她的。”
“是你?”那人本要还手,闻言却突然滞了一下,手上一松,便退了开去,脚步虚浮似站不太稳,幸而身旁的侍从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才免了摔倒在地。
夏妤抬起头来,望着那那身熟悉的紫衣,表情却突然凝重起来。
“你中毒了?”凝神一闻,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再望向屋里那几上摆着的醉弗兰盆栽,脸色却越来越沉。
“袖烟只想让爷尽兴,以为那只是助兴的药,袖烟真的没有下毒啊!”林袖烟缓过神来,缓缓说道。王爷已经好几天没来找过她了,她只是想让他高兴,挽回他的情意,真的不是存心下毒。
那张脸美丽如初,却梨花带雨,委屈万状,映着那苍白的脸颊,摔倒的姿态,让人望者心怜。在旁有好些看热闹的想上前扶上一把,却慑于轩辕俊玉的气势不敢造次。
“七里香本来只是一种上好的蝽药,但加了醉弗兰却成了致命的毒药。”夏妤沉着脸道。
林袖烟闻言瘫倒在地,神情悲切,一脸绝望。
此时,轩辕俊玉的脸色已经开始转为乌青,脸上的暴怒也如数化作了痛苦。一手捂着胸口,呼吸也开始不稳,抬起头看向夏妤,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转过头对扶着自己的阿飞沉声说道:“回府。”
夏妤一愕,回过神来,几个大步上前便拦住了轩辕俊玉的去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等你回去找大夫,你也该去见阎王了。”看着他那强自隐忍的模样,她的语气有些无奈。“阿飞,扶你家公子去就近的一家医馆,我亲自为他解毒。”
正在几人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嗓音倏然响起。
“夏大夫。”魅惑中带着难以自制的隐忍,却成功地让夏妤僵在了原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大厅的偏门口,立着一位红衣男子。绯色似火,艳丽非常,双脚赤(和谐)裸,手上握着一束同样艳丽的花朵,一时间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是他眼里的神伤是那样明显,盯着那不远处的青色身影,却有些站不住脚。
夏妤站在原地,紧了紧拳头,反而上前一步,扶住轩辕俊玉的右侧。
轩辕俊玉回头看了眼红衣男子,最终定格在他手中的鲜花上。眼角瞟向那人,嘴角却笑得有些嘲讽,右手故意搭上夏妤的肩膀,整个人都半挂在夏妤身上。从外人看来,那姿势真是暧昧无比。
夏妤神情一顿,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眼轩辕俊玉,却还是一言不发地和阿飞一起架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至始至终也没看过那红衣美人一眼。
众人不由哗然,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容剪秋站在原地,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手紧紧地握住那束玫瑰,手掌却被花茎上的利刺划破,鲜血顺着手指缝溢出,在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公子。”随后跟来的阿青惊呼一声就要上前为他处理伤口,却被容剪秋一把拂开。
看着一脸死灰的容剪秋,阿青的心里阵阵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为了追那人,连鞋也顾不上穿,那夏大夫却头也不回。明明是身不由己,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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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二章 化敌为友
三人来到就近的一家医馆,夏妤把那大夫打发到一边,便马不停蹄地给轩辕俊玉诊治。轩辕俊玉见夏妤低头凝思的样子显出一种与平日不同的严谨及认真,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眼见她忙的满头大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为她擦汗,谁知还未触及她的脸颊就被夏妤一把拍开,那力气,还真是毫无余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么!咱们的私人恩怨先放一放,命可是你自己的。”夏妤抬头,一脸不耐。
那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却刺激了轩辕俊玉强烈的自尊心。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牙咬得死死的。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敢这样拂他的好意,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真是愚蠢。
“阿飞,帮我点几处|岤位,好延缓毒素蔓延。”说完,又转过头对那一直在旁杵着的大夫道:“麻烦你帮我去把这副药抓齐,用温火熬好,做好了,少不了你的银子,快去。”夏妤沉声说道,把刚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那大夫闻言点头如捣蒜,咧着嘴,立刻去药柜抓药去了。
认真的夏妤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坚韧,果敢,以及,自信底气,瞬间让人眼前一亮。
轩辕俊玉禁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夏妤,也许是习惯了高高在上,俯瞰众人,仰视的角度倒让他生出一种奇特的心理。心下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眼里却闪着异样的神采,那精致小巧又坚韧果敢的小脸却悄悄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很痛吗?别怕,有我在,马上就好了。”见他睁大眼睛不说话,以为他疼的厉害,夏妤轻轻说道,言语中带了几分温柔。习惯让她在最危急的时候尽可能地安抚病人的内心,这样有利于治疗。
或是与先前的对比太过强烈,又或许人在痛苦的时候最为脆弱,夏妤突然柔下来的短短几语,却让轩辕俊玉特别受用。身躯猛然一震,想起她对那简秋的无情,只觉得心里像突然灌了蜜似的。嘴角也经不住勾了起来,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连他自己也无法发现的温柔。
往常,那些女人个个柔情似水,千依百顺,都激不起他一点波澜。如今,这人三言两语,一个神情,一个动作,就这样深入他心,此时他却无心深究。
“没事,我信你。”轩辕俊玉伸手握住夏妤的,态度好不温顺。
见状,一旁的阿飞和夏妤脸上却似吞了一颗鸡蛋,惊讶又别扭。
这家伙就那么怕痛?怎么一下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看的她直起鸡皮疙瘩。
主子不会是疼糊涂了吧?这副模样他清醒了也会抵死不认,简直太反常了。
两人心思各异,却极有默契地不去揭穿。病患是大爷啊!
好不容易煎好了药,夏妤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拍他的脸颊,望着那仍在神游中的轩辕俊玉,眉宇闪过一丝纠结,嘴里却好生哄着:“来,啊!把嘴张开。”
闻言,一旁的阿飞满脸黑线。心想这下主子总该发威了,他最讨厌人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用这么幼稚的手段,简直就是在折他的威风。
谁知道轩辕俊玉不但没发飙,反而更加顺从,非常合作地开口,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阿飞嘴角抽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眼见他“狮子”开口,夏妤眼疾手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就这他张开的嘴,猛的把药灌了下去。
“主子!”神游中的阿飞反应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抢过药碗,却已经空了。
轩辕俊玉霎时回神,被呛得一阵猛咳,整张脸咳得通红。
“你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歇了嘴,这才死死地盯住夏妤,怒吼出声。这臭小子是想谋杀么!
夏妤望着两人那誓不罢休,等你解释好拖出去杖刑的嘴脸,心思一转,缓缓说道:“这药要及时喝下,采取猛灌法,才能达到最佳效果。现在,你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呢?”
轩辕俊玉一听,感觉身上果真好了许多,浑身上下也不那么痛了。眼睛闪过一丝歉意,声音却有些不自然。“本,本公子误会你了。”
夏妤笑意微微,心里却暗爽翻了。笑话,本来就点了他周身的几处大|岤,这药又见效及时,他感觉不好才怪。
见状,阿飞也是一脸惭愧,噗通一跪,严肃道:“是阿飞莽撞,请夏公子责罚。”
夏妤摆了摆手,扶他起来,本来不太好意思,却见轩辕俊玉那一副别扭的小媳妇样,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两人一时又愣住,这才慌忙解释:“你的毒已经解了,我心里高兴,高兴。”说着,又故作掩饰地干笑了两声。
“我也高兴。”闻言,轩辕俊玉突然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同于往常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倒显出几分阳光来。
“喂,你真的没事?”他不会真的痛糊涂了吧!还是这毒改良了,产生副作用了?
“我不叫喂,本公子姓。”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姓袁,名玉。”脸上始终笑意不减。
“哦,我说小袁子。”夏妤随口叫道。
“我不叫—小—袁—子。”某人笑容一僵,咬牙切齿。
“那小玉儿?”夏妤戏谑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闻言一顿,正待发怒,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一笑,别有深意。“那我也叫你小妤儿吧!”虽然这名字当初听来,未免太过女气,可现在却越听越可爱。“一个小妤儿,一个小玉儿,正好相配。”
“你还是换个称呼吧!”夏妤听得一脸黑线,什么叫正好相配,这家伙今个是怎么了?再说,师父也常那么唤她,从轩辕俊玉嘴里吐出来,咋就那么别扭呢?
“你别不识抬举,好好的称呼不要,难道非要叫你臭小子?”轩辕俊玉气愤出声,得他的赐名,天大的荣幸,他还不识抬举?
她一怔,随即满脸赞成,拍着手叫道:“这个好,就这个。”这家伙总算正常点了,还是这样感觉舒服一点。
“你——”轩辕俊玉一噎,板着脸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本公子就叫你小妤儿了。”
她一听,立刻焉了下来。师父,叫你不回来,现在连你的专属称呼都要被人抢了去啊!心下无奈却又听得轩辕俊玉满脸笑意地说道:“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她一时有些傻眼,疑惑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我说小袁子?”
“叫我小玉儿。”某人一脸正色。
夏妤脸上的表情像吞了一只活苍蝇,却见他一脸坚持,眼神颇具威胁,盯着她那叫一个如冰如刀。她不得不咽了口口水,缓缓道:“小,小玉儿。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话一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说,这药也是自己开的,这不是打自己巴掌么!
“我好得很,再说,难道你会害我?”
“自然不会。”她吃饱了撑的,要害哪还用得着救。
“我就知道。”某人却已经自动把她的话升级为舍不得害他,自我感觉非常之好。“难道作我朋友还亏了你,看你今日表现不错,本公子给你个特例,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有麻烦也可以找我,连银子没了也可以找我。”这小家伙是个小财迷吧!
夏妤开始不以为意,听到最后,眼睛却开始放光。银子,银子啊!救命之恩换点银子,应该的吧!再说,这纨绔不跟他作对不是更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啊!
想着想着,夏妤的心里乐开了花,向他伸出手友好地说道:“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轩辕俊玉一愣,在她的示意下握住那只小手,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好。”
那边天,阿飞看着主子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早已经风中凌乱了,手上的碗一直在抖啊抖的。主子今个不是中邪了吧!明日,他还是找慕公子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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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三章 骄横公主
自那天以后,夏妤已经好几日没去醉红楼了,最后还是春香差人来唤,她推脱不过,才有些犹豫地去了。才刚走入小院,却与一人撞在一起。双方都太过匆忙,那人却险些被她撞倒,亏她眼尖地扶住了。
“对不起啊,没伤着吧!”夏妤连忙道歉,笑的一脸和气,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看模样倒比夏妤还小些。肤色洁白,一头秀发十分美丽,尖尖的瓜子脸上,秀气小巧的鼻,水汪汪的双瞳清澈晶莹,分外引人注目,整个人显出一种童稚般的清纯,像山野林间饮风食露的精灵。
只是整个身躯太过瘦弱,皮包骨一般,让人望者生怜。那双眼太过干净,却于生涩中透出几分怯弱,一触碰到他的身子,倒不由自主般地往后一缩,一时倒让夏妤有些尴尬。她长得不像坏人吧!
“没,没事。”挣脱她的搀扶,精灵少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夏妤,便飞快地往后院跑去。
为了避免撞见容剪秋,夏妤给姑娘们看了诊,连小后门都不敢走,只是低调地往前门走去。
他一般很少到前院,似乎不喜欢暴露于人前,不是怕,而是不屑。毕竟出身名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输与那纨绔的傲气,却偏偏……
谁知道,才一踏进大厅,她便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倏然响起。
“没用的狗奴才,叫你拦个人都拦不住。”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袍的年轻公子满脸怒意,声音尖锐得有如布帛撕裂,颇为刺耳。手上的深色长鞭毫不容情地向着地上一个纤弱的人影抽去。一鞭又一鞭,那衣裳破裂,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颤,偏生那小公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细看那年轻公子,肌肤白皙,杏眼琼鼻,明艳如花,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骄横。看那穿孔的耳朵,光滑细腻的脖子,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姑娘。她身上衣料上好,通身气度,贵气非凡,偏生脾气乖戾。
那地上的少年,被抽得避无可避,只得生生咬牙承受。随着抽打,闷哼不断,四肢痛的抱作一团,身上鞭痕隐现,看起来十分可怜。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群,一时,竟没有人上前阻止,青楼之中,竟充满了世风日下,世态炎凉的冷漠。
夏妤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戏码,上前一步,就去截那“小公子”的长鞭。下劈的力道劈得她手掌生疼,可见那人用力之猛,下手之狠,好歹让她握住了鞭柄。
那少年闻声,鞭子未落,还是惊得缩了一下。这微小的举动,看的夏妤心里一抽,心里越发可怜起这小少年。看他的身形,认出他就是在院中误撞的那人。听那“小公子”的言语,倒像是他误了时辰,坏了她的“好事”,这才惹来一顿毒打。仔细想来,她也有责任的吧!
“哪里来的贱民,竟敢阻挡本公——”话未说完,那旁边的小厮及时拉住她的袖子,她顿了一顿,神情不善,却及时改了口。“竟敢拦本公子。”
见状,身边那女扮男装的小厮暗自舒了口气。差点就暴露身份,主子犯错,吃苦的可是奴才。
“你是什么人,竟敢冒犯我们公子。”那小厮出声制止,就要上前帮忙,才抬起步子却被那年轻公子冷声喝退。她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造次。主子向来好强,喜欢亲自教训奴才,她只要做好跟班的本分就对了。
“贱民,还不放手,是想本公子打烂你的手吗?”到底是年纪相仿,夏妤用起力来,那“小公子”竟挣脱不开,只得继续怒吼。
“喂,别一口一个贱民,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又能高贵到那里去?”夏妤后退一步,凉凉地开口,满脸鄙夷。看她长得人模人样,素质怎么那么差。
“哼,本公子金枝玉叶,乃堂堂——”
“公子。”话未说完,又被那小厮出声打断。主子发起脾气,真是不顾场合,若是自报身份,明个她可就难见日出了。
“哪是你一个贱民能比的?你敢拦我,真是不想活了?”那“小公子”气愤难当,偏生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微服私访,真是麻烦透顶,若是往日,她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跺了,哪还留得他在这里浪费唇舌。
“哟,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当你是谁?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夏妤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看她那难言之隐的模样,就知道不敢自报家门,那她就使劲“噎死”她。
“我是——”果然,她话一出口,便戛然而止,脸上却是丝毫不退,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本公子教训自己的奴才,哪里轮得到你来管?就算打死了,那也是他的命,干你何事?”
“五公子。”正在此时,二楼却蓦然出现一个黄衣女子。
众人闻声看去,不由轻叹出声。只见那人一袭轻纱,身姿妙曼,像香扇坠子一般娇柔可人,美貌非常,此人正是醉红楼第一头牌,林袖烟。不同于以往的柔情似水,轻笑婉约,她的脸上显出一种为情所苦的憔悴心伤。
夏妤暗叹一声,这林大美人虽然天生丽质,但柔弱到不行,一辈子只能依附于男人。若是惨遭抛弃,还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不,已经初见陨落的端倪了。
“五公子,你们来晚了,慕公子早就从后门走了,五公子贵人大量,何必跟下人一般见识。”林袖烟望了眼夏妤,微微一笑。上次的恩,她虽然不需要,却终究承了人情。不过,听说后来他救了王爷一命,倒让她感激不已,不然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让你给藏起来了,本公子可是听说他常常来此,听你唱曲弹筝呢!”那“五公子”咬牙说道,看着林袖烟,神情不善。
“慕公子是陪三爷来的,袖烟对三爷一心一意,望五公子慎言。只可惜,三爷却再也没来了……”说道最后,眼里溢满了凄苦。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今个儿这奴才我是教训定了,你若多管闲事,我保管让我三哥再也不踏入你那袖烟阁。”那“五公子”毫不买账,反而恶意地说道。
眼见林袖烟神情黯淡,不再言语,夏妤不由得出言帮衬:“哼,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草了?我倒想看看,是哪家门户养出如此小姐,女扮男装混入青楼,不知廉耻,还当众行凶。天子脚下,真是好教养。”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帮她解围,只怪这“五公子”太过蛮横,娇弱的林袖烟又哪是对手?看来,对付这种“泼妇”还得她夏妤来。想来也是被宠坏的官家小姐来青楼抓j,以失败收场,却迁怒于下人。如此火爆脾气,也难怪那男人要琵琶别抱了。
既然是高门大院里出来的,自然最在乎名声,如此打扮,也是瞒着家里偷偷出来的吧!
此时,大厅里人气鼎盛,听此言语,皆盯着那“小公子”一阵猛瞧。青楼之中,本就是烟花声浪之地,不拘小节,不成君子,更有放浪之徒干脆拿着一双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胸部猛瞧,那眼神就好像把她剥光一样,顿时让那“五公子”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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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四章骄横公主2
她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环视一周,又死死瞪着夏妤,抬手一指却说不出话来。突然,她冷哼一声,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抬手就向夏妤抽来。
凌厉的鞭势像毒蛇一样舔舐而来,身后就是那弱小的少年,夏妤一时难躲,只得拿手臂挡头,准备生生受下一鞭。
正在此时,那五公子突然哀叫一声,手中的鞭子脱手而出,捂着手缩在一旁,一脸痛苦。
“公子,你怎么样了?”那小厮见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暗箭伤人,给本公子滚出来。”反应过来,她开始对着人群大吼,一副气极的摸样。
找不到始作俑者,她伸手又要拿鞭,不料才触及鞭子,又被突然而来的钝痛吓得缩了回去,抬眼看着一颗豆大的小珠子在地上滚了几滚,最终停下,却无人敢捡,她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去,帮本公子把鞭子捡回来。”她咬着牙后退一步,对身旁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一脸惊惧,看了眼主子的脸色,还是壮着胆去捡鞭子,这回倒没被人暗伤。
“五公子”接过鞭子,深吸口气,正要发威,那奴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她拦了下来,低头在那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她神情一变,却不再出言怒喝。狠狠地瞪了夏妤一眼,猛的一甩鞭子,那围观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
夏妤这才回过头去扶那摔倒在地的少年,看着他破烂衣裳下新旧伤痕交错,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小九谢谢公子解围。”那叫小九的少年勉强站稳身子,不动声色地拉开与夏妤的距离,抬起那张清秀至极的脸孔,微微一笑。
明明疼痛难忍,偏生还要作出让人安定的表情。进退有理,如水的眼眸里却透着一股坚韧,夏妤蓦然生出一份恻隐之心。
“我给你上点药吧!”见他伤势严重,她主动开口。
“谢谢公子好意,小九心领了。”他婉言拒绝,对着她感激一笑,这才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大厅的一角,一个蓝衣公子低调地坐在角落。那个位置当真选得极好,高处不可窥,低处又难见,隐在人群中,偏生能把大厅里的闹剧看个一清二楚。那人手上摩擦着玉杯,嘴上勾着浅笑,眼睛却盯着夏妤。别样的深意从他的眼底缓缓淌过,带出一丝浅浅的流光,那是属于狐狸的狡黠与深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如此无尊无卑,不卑不亢,倒是好气节。只是,这样的他,俊玉的皇子身份只怕会成了累赘,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夏妤望着那故作坚强的瘦削背影,缓缓叹了口气,抬眼发现林袖烟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正要抬步出门却突然被人拉住袖子。
“夏大夫。”
熟悉的嗓音让夏妤微微一僵,想走却被来人死死拉住,无奈只得回头。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死拉着我。”每次被他一拉,她下一个去处就是秋水阁。可她现在最不想去的就是那个地方。这妖精倒是养了一个得力的小厮,办事那叫一个卖力,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夏大夫,阿青求你去看看公子吧!”阿青一脸凝重,眼里竟多了几分祈求。
夏妤有些惊讶,以往每次见他都一副看人眼低的摸样,如今竟肯这样说话?
“看在公子刚才为你解围的份上,您就去见一见他吧!”阿青见她神色松动,不由再接再厉。“就算不念情,也该念念恩啊!”
夏妤心中一惊,面色突然软了下来。刚才竟是他么!
“不然,你以为你如何能躲过那鞭子?公子上次为了追你,连鞋都来不及穿。他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为了你,他——”话未说完,他已经满脸心酸,只看得夏妤心里一紧。
“他怎么了?”询问间,她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阿青往秋水阁走去。
角落里的慕安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里的暗色越来越深,嘴角却再次勾起。
皇宫,落羽宫。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该死的贱民,竟然敢冒犯本公主,真是不想活了。”轩辕羽霏一脸怒容,不停地在大殿里踱来踱去,突然停住步子,拿起紫檀卷草纹小几上的茶杯狠狠朝地上摔去。
瓷杯碎裂,发出一阵清脆之声。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器具落地之声。那些名贵的器具,或损或碎,摔得到处都是。
缩在一旁的粉衣小宫女看在眼里,偏生无可奈何。公主摔得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啊!但今个公主受了气,若是不消干净了,她可就惨了。
良久,轩辕羽霏似是累了,终于不再摔东西。那粉衣宫女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手里的一只白玉花瓶,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案上。
“公主您消消气,消消气。区区一个贱民,何必为他气坏了身子。若是公主出了什么差池,皇后娘娘可得心疼了!”眼见轩辕羽霏选了张椅子坐下,那小宫女忙给她倒了杯茶,满脸恭敬地劝慰。主子犯错,还不是当奴才的屁股开花。尤其皇后娘娘护短,舍不得动公主殿下,往往杀鸡儆猴。
“奴儿,给我去查查那贱民的底细,竟敢让本公主当众丢脸,本宫非得让他知道厉害。”轩辕羽霏接过茶盏,恨恨地说道。
“公主放心,奴儿早就派人去打听了,相信不久后就有结果。敢得罪公主殿下,自是没有好下场的。”奴儿笑的谄媚,一脸附和。
闻言,轩辕羽霏总算消了点气,嘴角微勾,缓缓喝着茶水。
“只是,奴儿有件事要禀报公主。”
“什么事?”轩辕羽霏抬眼,不以为意。
“公主,大皇子又差人来了,现在正在殿外候着呢!”奴儿犹豫地说道。
“大皇兄?”轩辕羽霏微一凝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见,就说本公主不在。哼,自己玩男人也就算了,还要扯上本公主。怎的,上次送他那个小厮又玩腻了?这回瞧上我宫里的哪个?”轩辕羽霏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摆,言语间满是不屑。
“大皇子的心思,公主可是心知肚明。”奴儿看了眼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难道是小九?”
“除了他还有谁啊,大皇子早就看上他了,没巧让公主要了来,三番几次明示暗示,公主偏生没给。那个小九白长了一张狐媚脸,只会勾搭人,真是没用的东西。”奴儿轻蔑地说道,一脸鄙夷。“公主要不把他送了?也好呈个人情。”
“小九不行。”轩辕羽霏倏然出声,见奴儿一脸疑虑,她这才缓缓说道:“小九不能送,他虽然在我府里为奴,好歹也是萧国质子。若是死在大皇兄手里,追究起来恐怕会累及本公主,父皇那里也不好交代。”当初只是一时兴起,看他长得讨喜才向父皇要了来,如今倒是个麻烦。
“那奴儿这就去回了那人。”
“恩,去吧!”轩辕羽霏额首。“等等。”眼见奴儿就要出的大厅,又突然把她叫住。
“公主?”奴儿顿住脚步,回过身低头请示。
“你和那人一起去趟大皇子府,把大皇兄给我请过来。”轩辕羽霏嘴角微勾,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请大皇子?”奴儿疑惑出声,却还是恭敬领命。“奴婢遵命,只是奴婢该如何回禀?”
“就说,就说本公主给他物色了一个不输与小九的美人。”轩辕羽霏笑意不减,缓缓说道。
奴儿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钦佩:“还是公主有办法,借刀杀人,也能让那贱民尝尝厉害,奴婢这就去大皇子府。”
轩辕羽霏望着奴儿远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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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五章 和好如初
夏妤随着阿青来到剪秋阁,进了屋内,只见紫檀木雕花榻上,容剪秋静静地斜躺着,眼帘微阖,像是在闭目沉思。几日不见,没想到他竟憔悴如斯,不是来自身体,而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疲惫。眉宇微蹙,一股若有似无地忧虑缠绕其间。
夏妤站在几步之遥,望着那浅寐的妖精,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
良久,容剪秋缓缓睁开眼帘,秋瞳剪水,潋滟惑人,眼里却泛着明显的血丝。
一时间,四目相对,一个心事重重,无语,一个心有芥蒂,难言。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许久,容剪秋幽幽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是阿青拉我来的。”心微微一窒,嘴上却毫不饶人。什么叫作她不会来了?既然知道,早干什么去了!
“你说过,我可以有病请医。”仿佛未听到她话中的不愿,他答非所问,语气平静。
那副平静的样子,看在夏妤眼里却是满不在乎,心里一梗,语气也冷了下来。“都有力气行房了,我看你好的很,以后这样的把戏还是少玩的好,本姑娘忙得很,可没时间奉陪。”说完,夏妤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容剪秋望着夏妤的背影,手指倏然收紧,嘴唇微动,却终究闭上眼睛,没有声息。
走到门边,夏妤带着气焰使劲拉门,不料木门却被人从外关得死死的,夏妤握着门柄的手指顿时有些泛白。每次都玩这种把戏,阿青真是够无聊的。
无奈,她只得回头,见妖精又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也不号脉,盯着他那张看似平静的面庞,冷嘲道:“大豆食盐治肛裂,我看这个方子治你最好。”
话音未落,容剪秋倏然睁眼,眼里似结了两块寒冰,冻得夏妤僵在原地,只好心虚地别开眼。
眼角瞥见他突然站起身来,抬起手掌,她吓得赶忙闭上眼睛,身子微缩,却努力使自己站在原地。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进来时想好好谈一谈的,却忍不住冷嘲热讽。心中有气,到底做不到心平气和。这样的话,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吧!他要打,就让他打好了。
只是,那巴掌迟迟不见落下,良久,一个温润的手掌轻轻地贴着她的脸颊,那种小心中又溢满温柔的呵护让夏妤不禁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勾着,笑却是苦的,他眼角弯着,眼里的神伤却看得人想哭。夏妤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却在看见容剪秋望着空落的手掌,笑的越发苦涩时,心中又止不住地后悔。
上前一步,在他的惊讶中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请给我一个解释,如果觉得没必要,那我以后绝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不想再在隔阂中互相伤害,夏妤决定开门见山。
一阵静默过后,容剪秋的长睫微微颤了颤,缓缓说道:“我娘亲只是容家家主一时兴起而纳的小妾,微不足道,自然不受重视。直到我7岁时,仍是容家一个不待见的庶子。娘亲的苦,我看在眼里,她对我很好,我却给不了她最好。”
他的言语很平静,但听在夏妤耳里,却忍不住发酸。她知道他出身名门,却没想到也有这样的过往。越大的家宅,水也越深,他寥寥几语,其背后又有多少辛酸。
“我一直想出人头地,好让娘亲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在容家看人白眼。只是,一个不待见的庶子,若没有家主的看重,没有后台的支持,想要出人头地,简直太难了。直到我遇见我的堂兄——容熙。”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夏妤却听得越发认真,那个容家大美人么?
“我从没见过那样美的人,媚世无双,又温雅无比,日月星辰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本以为自己也算容貌出众,见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说到这里,他不禁莞尔,像是为幼时的别扭情绪感到可笑。
“一开始我是恨他的,恨他的嫡子之位,恨他的备受荣宠。只是后来,除了娘亲,他却是容家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不管我的态度多么恶劣,他都不计前嫌地帮助我。他天生媚瞳,又聪颖无比,不需要修习容家心法,便把那它偷来给我。在别人有意为难我时,他也会想方设法替我解围。只因为,我是他弟弟。”言语中,他多了几分叹息,似是感怀曾经的兄弟情。
“那后来呢,他对你这么好,你还离开容家?”如果不离开,他是否会成为真正的世家公子,而不是……
“虽然他力争让我出头的机会,但我对容家早寒了心,想自己出人头地,而不是笼在容家的光环下,受制于人。后来,我无意中得了一本密谱,练了一层,功力大增,便越习越深,直到无法自拔。容熙早就因为我皇之事,远走他乡,后来又入了鬼医门下,更是少回容家。这功法本就有些邪气,我又急于求成,发现走火入魔之时,却已经停不下来了。脉属阴寒,每月都会发作几次,每次全身发冷,血脉凝滞,不能发功,连行动都受制。那时我尚能自制,便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希望能借他替我度关。不料每次都来晚一步,他因那姓萧的女人东奔西跑,行踪不定,直到后来我失去他的消息。鬼医门地处绝密,没有引路人,一般人难以找到,而我那时也已经到了极限。宛国我不能再呆,于是我来了炎国京都。”说到此处,言语中有了几分颤抖,像是难以启齿,却还是缓缓开口。
“女子属阴,我是不能碰的,只能专选阳气旺盛的男子克制我体内的寒气。”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抬眼看着夏妤,满眼自嘲。“很脏吧,为了活命,不惜——”
“别说了——”她突然上前一步,双臂一伸,紧紧地抱住他。眼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是她莽撞,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错怪他,明明是身不由己,有苦难言,她还那样冷嘲热讽,真是……
容剪秋放在身侧的双手抬了抬,却终究无力地垂下,动了动身子,企图挣开她,却使得夏妤越抱越紧。
无奈,他只得放弃,“你不觉得——”
“不觉得。”话一开口,却被夏妤厉声打断。“在我眼里你只是妖精,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无理取闹了,所以,请你一定要把身子治好。”夏妤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道。
“可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语气却依旧忧虑。
“没有可是,我不会嫌弃你。我夏妤认定的朋友,只要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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