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8部分阅读
世间多绝色 作者:未知
哥哥不惯着你!”说完,轩辕俊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浩瀚书屋
轩辕雨霏站在原地,落下的手掌倏然握紧,一扫方才的委屈,满脸狠戾,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猛地把案上的物什扫落在地。
“贱民,本公主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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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十章 离别前夕
自那天起,她还真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有心无力,干脆在家休假了。要不是阿青来请,她恐怕还闲在家里养神呢!路过一间茶摊的时候,那“大皇子”三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由得停下了了脚步,凑近前去听那几个茶客闲谈。
“我看啊,那大皇子真是活该,没事儿净去祸害良家少年,这会儿,遭报应了吧!”
“听说啊,前个晚上,大皇子府的惨叫都响了天了,扰得附近都没法睡啊!”
“可不是,听说他连人面都没见着,那五个指头唰的一下就断了,官府现在还没逮着人哪!”
“能逮着么,准时上天派人惩恶来了!”
……
夏妤听着,嘴角微微弯了弯,心里确实解了些气。那日遭到欺辱,说不气愤那是假的,可是,慕安那句殿下也让她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谁让人家是皇子呢?她一个平民,还能去报官?去硬拼?到时候官官相护,吃亏的还是自己。
老天有眼,惩恶扬善?她自是不信,准是那大皇子无意中冒犯了什么人,人家有本事,暗地里来报仇了。不过,真是活该,断了那肮脏的手指。
到了约定的碧月亭,远远便看到了那袭熟悉的绯红身影,心下雀跃,迈着快步走了过去。以往都在醉红楼见面,妖精今日倒一反常态,约她在这碧月亭。
古色古香的碧月亭掩映在一干花草中,亭边水波荡漾,岸边小路纵横,时而有小情侣牵着手静静走过,倒是个约会的好地点。夏妤想着,不由加快了步子。
“妖精。”一路飞跑,谁知来不及刹住步子,待反应过来,却只能往前撞去。
容剪秋扬起嘴角,张开双臂,从容地把她纳入怀中。眼见安全止住,夏妤暗自松了口气,抬起头见妖精笑得一脸满足,不由有些怪异,自觉地自他怀里退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高兴?”容剪秋状似无意地问道。
“今个听说那好男色的大皇子被人剁了五根手指头,平日净会仗势欺人,真是便宜他了!”夏妤本来想说没事,可见他那得意劲儿,又怕他笑话她投怀送抱,于是把那听来的八卦又提了出来。怎么的,自己也暗爽了一把啊!
“怎的,夏丫头嫌他指头断的太少了?”容剪秋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最好把他——”话一出口,她突然止住。“算了,他都得到报应了,我就不咒他了吧!”妖精的话怎么听得她心里凉凉的。不管是不是妖精,那大皇子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当个臭屁,放干净了。
“妖精,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我记得你平日可是不喜欢出门的!”不想再提及此事,夏妤赶紧转移话题。
“我已经不住醉红楼了。”容剪秋缓缓开口。
“你从良啦?”话一出口,夏妤才自觉食言,忙捂住嘴一脸懊悔。
“没事。”容剪秋好笑地拉下她的手,一脸宽容。“自前天起我就不在醉红楼了,以后,也不住了。”
“真的?”夏妤忍不住惊呼出声,眼里有着明显的喜悦。“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一辈子屈居青楼的。你本来也是身不由——”才说着,却突然止住,继而拉着他的臂膀急急问道:“你走了,那你的病怎么办?”她又不懂武功,走火入魔她可无能为力。
“现在我已经能自制了,接下来,只要静心修炼便可。”
夏妤松了口气,继而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妖精,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而累了自己的身子。”
“不会。”容剪秋从心底发出一阵笑声,抬手拉了拉夏妤的脸颊。虽然继续下去,好得更快,但他此时已经忍到极限了,因为眼前这个小丫头。所以,他甘愿放弃这个速成的方法,选择一种更为艰辛却心安理得的法子。
是个男人,就应当如此,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有个男人的样子。如果在看到她伤心厌弃的眼神,自己的心痛还不算喜欢,那他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了!这丫头,真是他命中的劫数,他,认了。
抬眼发现她的发上沾了一小片叶子,他伸手想为她摘去,眼角却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片紫影,嘴角勾起一抹别样的笑意,手掌却毫不停下,轻轻地把那片泛黄的叶子自那鬓云中摘下。
“夏丫头!”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畔,轻柔的呼唤如情人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和怜惜。
夏妤的视线从那盛开的秋牡丹中拔了出来,直觉地回头,一时倒忘了这妖精的手段。“你——”出口的怒吼被如数淹没在口齿生香的唇里,夏妤不由得张大眼睛,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我要走了,别拒绝我。”唇齿间有了一丝间隙,容剪秋低声咛喃,眼角却撇向远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夏妤推拒的手蓦然停了下来,在看见眼前之人重新闭上的双眼时,也跟着缓缓闭上眼帘。
妖精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另一手揽住她的腰,使得两人越贴越近,那搁在腰间的手,仿佛要把她揉断了。
发带在此时突然松散,三千青丝流泻,如瀑如绸,映着她微红的脸颊,更加水润。
他的吻,极其温柔,珍视,爱恋,不舍,以及小心翼翼。吻得夏妤的心有些涩涩的,不明白为何出现这种异样的感觉,只能放任自己,迷失在妖精的吻里。
不远处,繁花似锦的秋牡丹中,绿树掩映之下,轩辕俊玉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忽然回头,似不忍再看,手中积满的怨愤如数地发泄在旁的一颗白皮树桩上,震得树叶哗哗作响,叶子随之纷纷而落。
拳头离开之时,那白树皮上的血迹显得异常醒目,似他眼里越烧越旺的怒火。
“主子!”阿飞见状,不由得担忧出声,望着远处那相拥相吻的人影,眉头也跟着纠了起来。他知道主子与慕公子打赌的事儿,可是,主子这般模样,不会真对那夏大夫……
“阿飞!这几日他都跟这人在一起?”轩辕俊玉倏然出声,颇有些咬牙切齿。
“自那天起,这倒是头一次,不过,往常他倒是常常与简公子在一起的!”阿青一顿,还是老实地回答。
平日,主子会叫他在暗处观察夏大夫。不过,前段日子主子玩的正欢,倒一时没想起来问他的行踪。这几日见不到夏妤,这才想起他这个暗线,知道夏大夫进了城,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
“什么简公子!不就是一个兔儿爷!”轩辕俊玉很是不耻。
阿飞有些无语,主子他这是赤(和谐)裸裸的嫉妒,不过,他还是得站在他这一边!
“主子不必介怀,那人终究……”
“你说,小妤儿是不是很美?”
才想着如何安慰这失意的主子,没想到他突然话锋一转,眼里居然泛满柔情。
“美。”阿飞呐呐地答道,一时间倒摸不清主子的意图。怎么主子自从遇到这夏大夫起,便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呢,变脸跟翻书似得,就像,就像往常那些痴恋主子的女子一样。想到这里,他突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却不敢再往下想去。
“是啊!很美,尤其是头发散下来的样子,真的很美。”他眼里的柔情依旧,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一朵盛开的秋牡丹,仿佛那就是意中人一般。
“我的小妤儿那么美,却在别人的怀里任尔予求!”话音刚落,那朵娇艳的秋牡丹在他手里揉作一团,瞬间枯败如灰。
“主子!”主子这阴晴不定的样子真把他弄得心惊胆战,以往他自诩为惜花之人,现在居然也辣手摧花了。
就在阿飞认为轩辕俊玉要过去把那两人拉扯开时,他却只狠狠瞪了那绯衣人一眼,转身便往回时的路走去。
阿飞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得了闲,夏妤一把推开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吻把她嘴里的氧气都给耗光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丫还是只白骨精!
抬眼见容剪秋连气也不喘,她不由更加不平。虽然那脸红的挺滋润的,笑得也很风景,可是,为什么每次吃亏的总是她?
“夏丫头。”容剪秋把她拉近怀里,一手顺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制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我就要走了,你也不给个好脸色,我真是伤心呢!”
闻言,夏妤却不再恼了,与他拉开了距离,抬起头,脸色有些白。“你真要走?”
容剪秋不答话,眼里的不舍和宠溺却让夏妤瞬间了然。她以为她只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为什么得知他要走了,心里却有些不舍呢!
“我要闭关修炼一年,好去了体内的寒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他的声音有了一丝无奈和惆怅。“一年后,我就来找你。”这一句充满坚定。
“真的?”夏妤抬头,那双因离别而显得有些寡欢的眸子才显出一丝喜气。到时候,她就勉为其难地回来一趟,见见妖精好了!
“我若走了,你以后好生照料自己,别惹是生非。”容剪秋耐心地嘱咐。
“嗯。”夏妤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些达官贵人,贵族子弟,你也少接触为好。”
“哦。”
“以后千万别再好奇心作祟,招惹无故的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怅然。他不就是这样招来的么,他相信,这丫头的本事还不止如此。
“你怎么比我师父还啰嗦啊!”终于,夏妤不耐烦地出声抗议。他提的这几点怎么和老桃花的那么相似,好像离了他们她就活不了似的。
“夏丫头的师父是个怎样的人?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容剪秋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芒。
“你拜访他做什么。”两个难缠的主儿,撞一起她还有活路么!
“问他是怎么教出夏丫头这样的有趣的徒儿。”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得了吧,就他那德行,你见了一定会失望的。”
容剪秋不置可否,摸了摸她的头,复又把她揽入怀中,也许是离别的怅然化解了她的别扭,夏妤竟出奇地乖巧。
“等我回来。”容剪秋语重心长地说道。
良久,夏妤微微一笑,轻轻应了一声。不是说好了,到时候她回来见他么!
容剪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仿若拥住的是整个世界。丫头,一定要等我回来,拜见你的师父,然后,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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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十一章 阎殿的秘密
一座暗灰色调的地下建筑里,由大理石建造的甬道纵横交错,构成一个冰冷严谨的地下王国,每隔数十米,都伫立着一名黑衣守卫,严阵以待,毫不松懈。此地,便是阎殿。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石室,地上,天花板上,都刻满了繁复的花纹。一张巨大的石床横在密室中央,黑色帐幔的掩映下,隐约可见里面躺着的黑衣男子。
石床旁边,一座花样繁复,蜷曲而上的灯架顶端有一小撮星星火苗,摇摇曳曳,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泯灭似的。
床的一侧,站了数十个统一服装的黑衣人,袖口绣了纹样一致的花纹,他们都是阎殿重要成员。
最前端的是位白须荏苒的老者,手拄一根“龙骨”拐杖,除了一双枯瘦的老手,整个身子几乎都裹在了长袍之下。在他身边皆是几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是长老级的人物,不似他的威严,但眉角眼梢都透着一股凝重。
再下面,是穿黑袍的几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隐忧,他们是阎殿的高层领导。后面几十个年轻的后辈,皆是精挑细选的精英或是前代长老的后续传人,脸上显出一种对强者的崇拜以及属于年轻人的热血和期盼。
“风长老,主子真的会醒么?”眼见那棵小火苗越燃越暗,一个年轻人不由得上前一步,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风长老是阎殿唯一能得主子意旨,能窥主子安危的人。
“长灯灭时,枭雄归世”这是他给整个阎殿的希望。也正因为如此,阎殿几千人马才能在两百年间,祖祖辈辈一心一意地守着主子当年留下的基业,等着有朝一日,再创辉煌。
那长老微一皱眉,并不说话,眼角却投向了那盏燃了将近两百年的长明灯。此时,火焰只余豆子大小,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见状,年轻人有些丧气,还想再说什么,那细小的长明灯却倏然泯灭。整个密室在墙角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冰冷诡异的气息,那黑色的纱帐无风自舞,像张牙舞爪的怪兽的手足,在墙上投出舞动的暗影。
与此同时,室内的其他人也不由得敛神屏气,眼睛却齐齐看着那座石床。风长老正待上千查看,却猛然僵在原地。一种从未见过的,无比压迫的气息自那石床处蔓延开来。那气势是冰冷的,强势的,凌厉的,带着煞气和审判瞬间冻住了所有人。
主子,要醒了!
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瞬间跳出这个想法,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连那为首的长老也禁不住激动,浑身颤抖着。果然,那纱帐又飞舞起来,这次,众人才得以看见那床上之人的面容。
这是一张菱角分明的脸,五官剪裁完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但众人都明白他其实是个长情的人。他的脸,完美得无可挑剔,但眉间的煞气却让天下间排名第一的杀手也望尘莫及,那是血战沙场,由无数鲜血和生灵堆积起来的杀伐之气。
那双紧闭了两百年的眼在此刻终于睁开,带了一种亘古的刚烈,却又傲然无比。眼瞳泛着一股暗红,如彼岸的罂粟,带了一种诡艳的效果,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能把人扯入阿鼻地狱。他武断绝情,对谁都残忍暴戾,唯独对一人柔情。这个人,就是阎殿的另一个主子——原初白。
原初白的画像与主子的一道挂在大殿,那画像,极其精湛,但却被祖辈以来的阎殿人认为难描原主子神韵之十一。
原初白是一轮冷月,清冷绝美,生来便是让人膜拜的。两百年前炎国长公主的嫡子,被誉为“神子”的男人,其容在当时被誉为当世第一,无人出其左右,与轩主子并称为两大神将。这样的两人,也只有彼此才匹配的了,在阎殿,从来都不是秘密。
“属下恭迎主子回归。”那年迈的风长老首先带头跪下,一贯持重的眼里竟流出了两行热泪。他的身后瞬间跪了一地,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抖,是敬畏,是激动,更是来自心底的兴奋,阎殿的天下就要来到了。
“起吧!”床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子,嗓音呈现出一种久未开口的暗哑,却散发着令人诚服的气势。
一袭标志着阎殿的黑色衣袍,领口与袖口都修满了金色的纹咒,皮肤显出一种久未见光的苍白,眼神深沉而凌冽。此人,就是阎殿的主子,两百年前风靡天下的第一大祭司——楚孤轩。
众人陆陆续续地起身,却垂着头不敢看座上之人的眼睛,生怕一个不慎便被慑得无法动弹。
“本座今日初醒,不想多谈,明日在大殿集合,有事,届时再议,退下!”明明睡了两百年,他的眉间却透着一股倦怠。
众人不敢忤逆,一脸恭敬地退下了,偏生有一个年轻人却留了下来。
“属下有事禀报!”他伏在他的脚下,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但那是激动的。
“起来说话。”楚孤轩状似无意地说道,兀自闭了眼睛,似在养神。
“谢主子。”他改为单腿着地,始终不敢乱了礼数。“主子,上月初属下去京都办事,遇见了一个人!”他顿了一顿,抬头看了楚孤轩的神色,又埋下头继续说道:“那人,与原主子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琥珀金瞳。”这话,已说得十分明显。
虽然他回来与长老们商议此事,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思量再三,还是觉得禀告主子为好。毕竟,原主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比之天下,怕是不低,也许,更重……两百年前,他不就帮着原主子的家族打天下么,甚至,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得不以沉睡来度关……
“我知道。”良久,就在他以为主子不会回答时,顶上那人却突然开了口,说出的话语却令他震惊。
低沉的嗓音中,竟隐含了深深的无奈,以及,隐怒。楚孤轩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一面雕纹,一面刻字,与小白的那块竟是出奇的相似,除了那刻字的地方是一个“轩”字。见那玉上的冰裂纹已经蔓延大半,他的瞳孔几不可见的骤缩了一下。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醒来?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强制自己苏醒,如今,身体亏空的元气,还得另寻他法复原。到底是谁,破了他的术,让白提前醒来?只有幼时智力的白,是否如长公主所说的一般,童稚可爱,善良天真?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那是一种极其温柔的,珍视的笑,一时令底下的那人看得目瞪口呆。
自十岁起遇到他,就一直冷冷淡淡的脸孔,明明那样美丽,却始终不肯笑一下,任他费尽了心思,他的眼里仍入不了任何东西。
白,真想把你抓在手里,所有的一切,都抓在手里。到底是谁,先一步进入到你的世界,拥有炎国血脉才能施行的“血祭”解术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无论是谁,都该死——手中的玉佩倏然抓紧,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主子,要不要属下再加派人手去京都搜寻?”楚孤轩的沉默让他有些忐忑,不由提议出声。
“不用,我既醒来,白自会回来。”唇角一勾,他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手中的白色玉佩折射出越发清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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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十二章 再见小九
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却是在一条简陋的小巷子里,夏妤正赶着替一家病患看诊,冷不防见前面走来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带着慌乱,脚步匆忙,一边走,还不断往后张望。擦肩的时候,夏妤不由得出手拦住了那少年的去路。
“这位公子,麻烦您让一下。”那少年头也不抬,说的有些急切。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一副莽撞的样子!”夏妤失笑,手上却仍不放下。
“恩,恩人?”闻言,那埋头的少年猛地一震,抬起头一脸惊喜地望着夏妤。
夏妤受用地点点头,再次打量这个小少年,却发现他似乎比上次见更加清瘦了,那张本就标准过分的瓜子脸,也显得越发尖了,偏生那双眼睛又大又水灵,像盈满泉水的静潭,倒似会浮光掠影一般的生动清澈。
他的脸总是苍白而憔悴,显出一种饱受虐待的凄楚,裸露的领口处还有未好的鞭痕,偏生那双眼睛总是那么干净,看不到一丝因憎恨而滋生的怨愤和隐藏的报复因子,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坚强。
“小九,你要去哪里?”
这一问,小九那张笑脸霎时失尽血色,十分慌张。
“有人追我,我得躲起来。”说完,就要往前跑去,颇有些慌不择路。
“谁追你?”夏妤眼疾手快地拉住,赶紧问道。
“大,大皇子的人。”小九犹豫了一下,呐呐地说道,额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闻言,夏妤皱了皱眉,放在身侧的手掌却倏然握紧了。
她算是整明白了,凡是长得有点姿色又无背景的,都免不了要糟蹋一回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早知道就该断了那厮的子孙根,省的他再为祸人间。
抬头望了眼小九来时的方向,夏妤突然拉着小九的手飞快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直到进了一家门户的小后院,插好栓,抵着门板,她才松了口气。
这是她今日即将走访的下一家,这户人特地给她留了后门,恰好用上了。此处刚好是一条十字巷口的交汇点,也能扰乱他们的视线。小九也是大口地喘着气,显然有些体力不支。
突然,门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在门口停了下来。
“真是见鬼了,我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了,怎的就不见了!你们两个,往这边找,你们去那边,仔细着点儿,找不到,殿下有你们受的。”不一会儿,一个领头的说道,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那几个手下领命去了,那领头人却在门前停了下来,接着,伸手开始推门。那人的力气不小,夏妤和小九使劲儿抵着门板,敛声屏气,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小九交握在胸前的手有些发白,嘴唇也有些啰嗦,看得出他的惧怕。夏妤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伸出手握住他的,抬头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见状,小九抿了抿唇,亦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手上却不由放松了力道。
那人见打不开,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喝口水都那么困难,连门也跟老子作对。”说罢,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两人才舒了口气。小九依着门板的身子有些虚脱,整个人都滑了下来。
夏妤伸手扶住,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小九摇摇头,微微笑着,眼里有着感激。刚才跑了那么久,加上一惊一乍,焦虑过度,如今陡然放松,一起一落,反倒受不了。
这时,主人家自屋里出来,夏妤忙着看病去了。小九怕那伙人没走远,干脆陪着夏妤一起。病患神志不清,浑身颤栗,还有些手脚冰凉。夏妤却不慌不忙地开了方子,那主人家则是一脸信任地忙去抓药,一点也不敢懈怠。
夏妤那自信果敢的模样令小九一阵佩服,眼里也闪着一种异样的神采,使得他的眼睛越发明亮动人。
从这户人家出来,告别的时候,小九却突然拉住了夏妤的袖子,待夏妤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他又慌忙地缩回了手。脸上是为自己失礼的懊悔,抬眼看了看夏妤,低下头,连耳根子都红了。
夏妤看着那红红的耳根,一时有些手痒痒。她突然发现,小九真是像极了一只小兔子,一只十分可爱的小兔子,腼腆却容易受惊,无端让她生出一种保护欲。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没关系的。”见他欲言又止,夏妤安抚开口,眼神和善。
“我,我想跟恩人学医。”话一出口,他整个头又垂了下去,那对小小的耳朵,越发红了。
“学医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用得着那么难以启齿?”夏妤失笑,心下却有些纳闷,她看起来很凶么,这孩子怎么紧张成这样?还是,怕她拒绝?
“那恩人是答应我了?”闻言,小九猛地抬头,一脸激动,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臂,眼睛睁得大大的。
“答应了。”这表情,萌得夏妤真想抬手去掐一把。
“谢谢恩人。”小九屈膝就要跪下,却被夏妤抬手拦住了。
“以后别叫我恩人了,我姓夏,单名一个妤字,我看你应该比我小吧!”虽然恩人听着挺光荣的,但久了怎么感觉那虚荣呢!
“小九虚岁14,就唤您夏哥哥吧!”他甜甜一笑,十分可爱。
“好吧!”夏妤妥协了,总不能叫她夏姐姐吧!不过,这辈子能当“哥哥”也不容易。
“小九,记住,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对人下跪,即使你只是一介平民。纵使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膝可屈,心也不能折,明白吗?”看他那一脸天真无害,她突然就想出这么一番话来,
“小九,明白了。”他震了一下,便使劲地点头,眼里有些泪花,神情却莫名地激动。
“那好,以后辰时在这里见面,如有意外,我会另行通知的。届时,你跟我一起看诊,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你若有事来不了,提前在这门口做个星型标记,注明日期。”夏妤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着灰白的墙砖画了一颗星星。“这样,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九点头,接过石子也画了一颗,倒有模有样。
“这里有盒金创药,回去把伤口好好上一上药,以后哪里病着伤着也别烂在肚子里不出口,你既叫我一声夏哥哥,我自会对得起这个称呼,不必见外。”夏妤平声嘱咐。
小九听完却哽咽得说不出话了,眼里蓄着的泪水,似再也承载不住重量,唰唰地往下淌着。
“傻孩子,哭啥呢!再哭成兔子眼了!”夏妤笑着,伸手拿袖子给他擦了擦,不料越擦越多。这孩子看着挺瘦,却不知道是个蓄水池。“别哭了,哭久了对眼睛不好!”她揉着他的发,好生劝着。
良久,他才止住了哭,在她的注视下,朝着巷子口一步三回头地走去。夏妤一直对他招着手,直到他消失在拐角,才发现手都酸了!
不过,她也有徒弟了呢!想着,夏妤笑着往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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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十三章 芳踪难觅
日头当西,夏妤还没回来,和尚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闭目念着经。
突然,他拨动佛珠的手指顿了一下,眼睛倏然睁开,望着里屋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深沉。
只见那原本空落的门口,蓦然站了一个人。白衣黑发,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与平日迥然不同的冰冷气息。了尘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在小白踏进小院时,及时拦住了他的去路。
“要走也得等夏姑娘回来,你这样不告而别,她会伤心的。”了尘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劝慰,虽然他知道这不一定奏效。此时的小白,恐怕听不进任何话语了。
果然,对方毫不领情,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温度一下降了好几度,眼瞳金光一闪,劈手就向和尚袭来。
和尚敏捷地躲开,却在小白的攻击下不得不出手还击。整个过程中,了尘意在拦人,大多只守不攻。而小白招招凌厉,这种全然不顾自身的打法,意在置对方于死地。
如此,了尘再怎么防备,还是被小白窥得一丝空隙。凌厉的掌风直往他的胸口袭来,了尘侧身躲开,一时倒拦不住对方的去路。
小白也不多作纠缠,窥得良机,瞬间消失在了庭院。了尘在院中落定,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夏妤却背着药箱回来了,打开院门,看见满院的狼藉,一时有些傻眼,再看看和尚,没走错路啊!
只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两个大活人在家,院子里还被弄得一团糟?药篓子被打翻了,药材洒了一地,几个坛子也碎了,种在院子里的草药更别说了,整一生灵涂炭,叶子都在风中凌乱,简直是狂风过境一般。
“遭马贼了啊!”夏妤朝着了尘抱怨一句,弯身开始收拾药材。
“小白走了。”了尘平静地说道。
“这么晚了他还去哪里啊!”夏妤继续收拾药材,似乎没听出话中含义。
“小白不会回来了。”了尘叹了口气。
闻言,夏妤的手终于停下了,抬起头望着了尘,唇有些啰嗦。
“和尚,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
“暗星苏醒,明星回归,小白已经不是小白了!”了尘看着夏妤,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夏姑娘,对不住,贫僧没有拦住。”
昨日他夜观星象,就发现暗星已经苏醒,两星齐聚,小白也该回复到他的本性了。只是那人还没完全解开锁魂术,因为魂魄残缺,小白苏醒的只有杀伐冷绝的戾魂。不过,那人既醒,离小白正真苏醒也为期不远了。他将做回两百前期哧诧天下的风云人物——原初白。
他果然是那人,一切不可避免的终究还是要来到。那两人,纠缠至深,注定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夏姑娘夹在其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手中的物什掉落在地,夏妤的脸瞬间有些发白,手也不可抑止地颤抖。
“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心脏突然缩了一下,夏妤不由得捂住胸口,一阵窒息。
对于小白,她一直都抱着一种近观而不亵玩的态度,无论是他那惊为天人的绝色之姿,还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遗世独立,都让人感觉太不真实。如梦似幻,也终究会有一天如梦初醒,这样的人又怎是一般凡夫俗子能匹配得起。
她何其有幸,能将他带入尘世,却终究落得芳踪难觅。得之吾幸,不得吾命,遇见过,就应该知足了。可是,为什么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就那么难受呢?比妖精走时还要难受。想到这里,夏妤的眼睛也湿了。
“夏姑娘,你们缘分未尽,终会有相见之日。”见夏妤一脸神伤,了尘不由出言安慰。这夏姑娘的眼泪竟让他觉得莫名揪心,他想看到她展颜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会见?”夏妤眼里闪过一丝期盼。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夏姑娘随缘便好,莫强求,自可得。”他不能说的太多,很多事情他也无法确定。但直觉夏妤与原初白的纠缠不止与此,不过,那未必是幸。
夏妤叹了口气,一副知你如此的表情。
“你老是那么玄乎,以后若是化不了缘,改行去当神棍,真能把人忽悠晕了。”不过,和尚这几句话下来,她还真没那么悲观了。
和尚那么神,说能相见,那她就等着相见的那一天。
“你说小白会去哪里,他那么漂亮,遇到坏人怎么办?”这世上可不是谁都像她这么善良,不由分说地把个差点把她吓破胆的百年古尸背回家当佛供着。
了尘动了动唇,还是无语。
原初白的去处他大致知道,只是夏妤却未必想听。他知道有阎殿的存在,楚孤轩和原初白两百年前的纠缠他也大致了解。所以,小白的去处不言而喻,自此以后,阎殿的两位主子怕是正式归位了吧!
水村附近,一处幽深的林子里,伫立着一位黑衣男子。
菱角分明的脸,斜飞入鬓的眉,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眉间煞气隐现,一双幽深的眼瞳如彼岸的罂粟,诡艳之中又散发着致命的杀伤,此人,正是楚孤轩。
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近,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原本充满肃杀之气的脸孔也在瞬间泛出一抹柔情,脚尖一提,向着那抹不染纤尘的白影飞掠而去。
只有几步之遥,两人却倏然停下。
楚孤轩抑制住满腔的激动,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孔,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两百年间,在深沉的梦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描绘他的容颜,回忆着征战沙场以及在炎国京都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如今,终于得见,他却似仍在梦中,即使如此,愿永不复醒。
原初白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瞳,神色空茫地望着前方,似在看对面的楚孤轩,又似透过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虚空。
忽来的微风拂起他的发丝,黑发金瞳,肌肤如雪,清冷绝尘,即使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他依然美的惊人。
“白……”楚孤轩轻声呼唤,伸出手,神色温和地向他走去。
望着那越走越近的人影,原初白敛着眉目,显出一种痛苦挣扎的神色。眼见楚孤轩的手就要触及他的脸颊,那双平静的金瞳突然闪过一丝利芒,周身杀气乍现,却在楚孤轩伸指往他的眉间一点时归于平静。
失去意识的身体无力地倒下,楚孤轩从容地接住,望着那张平静的容颜,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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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一定是女主的,大家不要着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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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卷一 第三十四章断袖之癖?
眼见离自己的成|人礼已经不足十日,夏妤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轩辕俊玉不免着急起来。
在情场上,自己也算得风顺水,怎么追个“男人”就那么难?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决定差阿飞把夏妤引过来。那简秋也走了,少了这颗绊脚石,他就不信还不能手到擒来,至于那个和尚,哪能跟他比得?
此时,夏妤刚替一户人家看完诊,和了尘一起从小巷子里出来。
自从小白走后,她好像做什么事都少了一股干劲,了尘看她心情不佳,央不住她求,在她每次出门看诊的时候,也往来接送。今日小九也没来,那个记号明晃晃地晾着。
阿飞见夏妤从巷子里出来,眼睛一亮,飞快地走了过去,却在看到她身边的了尘时,心里咯噔一声。这和尚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刚才见夏大夫进去的时候可没这人?但一想到他的武功修为又瞬间了然,只得把夏妤叫住。
夏妤见是阿飞,心下有些了然,但一听轩辕俊玉病了,还是有些吃惊,那家伙身子骨那么好会生病?不会是染上花柳病什么的吧?
“夏大夫,前面的来福楼,主子在等着你。”
夏妤心下疑惑,他既然身体不适,还跑去酒楼干什么,但看在朋友一场,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阿飞本来还想把了尘甩开,可一望进那双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又打消了念头,只得硬着头皮把两人带去来福楼。
轩辕俊玉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夏妤盼来了,一见她身后还跟了个和尚,脸立刻就黑了。斜了一眼阿飞,见对方也是一脸无力外加愧疚不已,他只得咬牙忍下。
只一个和尚,无视就好。
夏妤见他恹恹地靠在桌边,赶忙上千替他诊脉。难道真的病了?
“脉是好脉,人却不是好人,轩辕俊玉,装病有意思么。”沉默了半响,夏妤不冷不热地开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指责和鄙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纨绔子弟就喜欢无病shen吟。
“我是真病了,不信你再摸摸。”轩辕俊玉似乎不以为耻,反倒凑近身子,殷勤地把手伸到她的眼前。
“我已经给你摸了快半柱香了,你闲得慌,怎么不去醉红楼找袖烟?我可没工夫陪你耗着,和尚,我们走。”夏妤眼也未抬,语气有着丝丝怒意。
“神思恍惚,茶饭不思,不是有病是什么?”见她要走,轩辕俊玉倏地出声,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和懊恼。
夏妤回过头来,眼里却并不相信。
“难道真是我号错脉了?”这家伙又玩什么把戏?
“你没发现我最近清减了么?”某男以手捂额,故作虚弱。早知道他应该绝食几天的。
“有么?”某女狐疑。
“有的有的,你过来再摸摸我的脉。”见夏妤有些动摇,轩辕俊玉干脆站起身来,伸出手把她拉了回来。
夏妤又耐下性子摸了一回脉。
“挺正常的啊!”说完,眼里倏然有些发狠。他要是敢骗她,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这里,是这里。”无视她眼里的隐怒,他兀自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见他如此举动,夏妤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对方抓的太紧,疼痛让她放弃了挣扎,继而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手脉摸不出,自然得摸心脉。”见她脸色不善,他赶紧解释。往常那些个女人一听他的心跳,立马就软了半边身子。只不过,当她的小手触及他的胸口,他的心居然真的越跳越快。
夏妤不再说话,沉着脸摸他的心脉。
“可摸出什么来没?”过了一会儿,他满怀期待的出声。
夏妤沉默一阵,忽然憋出一句“你有多久没去青楼了?”
轩辕俊玉倏地松开手,指着她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你要气死我。”
无视他的暴怒,她继续说道;“虽然纵欲过度会精尽人亡,但禁欲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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