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绝色第12部分阅读
世间多绝色 作者:未知
竟轻松地避开了那些围拥的狱卒,并及时击退了几个想抢头功的狱卒。玉川书屋
轩辕俊玉只瞥见一群狱卒之中,蓦然多了一个老太监,心头一凛,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才转过身体却被那老太监点住睡|岤,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老太监踩着一干狱卒的脑袋,轻松地把昏睡的轩辕俊玉提了出来。
“玉儿!”老太监才把他交到两个年轻侍从的手里,柳茹韵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查探他的伤势,见他身上有多处淤青,特别是左脸颊上那一块拳印子特别明显,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抬起头,眼神冰冷。
“刚才是谁打了王爷的脸!”
凌厉的嗓音把那些狱卒吓得后退一步,只留下一个高壮的狱卒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皇后阴沉的脸色,吓得双腿发抖。
“小人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噗通一声,那人双腿跪地,颤着嗓子求饶,心下却一阵委屈。明明是皇后说的,不残不死,拦住有赏,如今反而兴师问罪。
“你为本宫办事,尽心尽力,何罪之有?本宫还要重重赏你呢!福泉!”话音刚落,那叫福泉的老太监立刻从袖中拿出几章银票递给那个一脸惊疑的狱卒。
那狱卒抬眼看了皇后神色,这才小心地接过,压抑住溢出嘴角的喜悦,一边磕头,一遍谢恩。“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众人羡慕之余,柳茹韵却又不冷不淡地开了口。
“不过,你于本宫有功,但伤害皇族有罪!本宫许你将功折罪,限你明日午时之前,自缢请罪,可饶你全家不死。”柳茹韵的手缓缓划过轩辕俊玉受伤的脸颊,嘴角笑得很是恩赐,眼神却冰冷。
她的宝贝儿子,自己都疼不过来,怎容得他人随意冒犯。俊玉如此执拗,本想给他一点教训,如今心疼的反而是自己。
“皇后饶命啊!”那狱卒吓得惨无人色,双腿一软,竟是尿了裤子。
余下的狱卒更是屏住呼吸,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他们怎就忘了,皇后看起来端庄大方,实则爱子如命,反复无常!他们怎么就为利益冲昏了头,幸好有人抵罪,不然,他们性命难保!
见那些狱卒都一脸惊惧,柳茹韵才斜眼看了福泉,视线又转向那名昏死过去的狱吏,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福泉领命,走到那狱卒吏身前蹲下,看似查探伤口,却在他脖颈间隐秘地一掐,手指离开时拂过他的鼻口,确定没了生息才起身超柳茹韵微微点了一下头。
此时,柳茹韵的嘴角才浮出一丝笑容,转向那群惶恐不安的狱卒。
“你们听着,今日王爷擅闯天牢,打死狱吏一名,本宫虽然爱子,但顾忌皇家生威,特此罚安阳王在未央宫面壁思过一月!你们,可听清楚了!”
“属下清楚!”众人战战兢兢,却出乎意料地一致。
当今朝廷局势,外戚与皇权分庭抗礼,皇后家大势大,连皇上都忌惮三分,他们哪敢老虎头上拔毛。
“若是皇上问起?”柳茹韵斜着眼睛,拉长尾音,充满胁迫之感。
“皇后深明大意,我等必然据实相告。”
“如此甚好,福泉,给他们一些赏赐!”见这些人呐呐不敢接,柳茹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叫你们接就接!”
众人才诚惶诚恐地拿了碎银。
“福泉,把王爷抬去未央宫。”
“是,娘娘。”
眼见自己的主子被皇后抬走,阿飞急的都要冒烟了,偏生那侍卫等皇后走远了才移开架住他的刀子。
轩辕雨霏却兀自留了下来。
昏暗潮湿的地牢,越往里走,伴随着阵阵嘶哑的痛呼,湿腐的恶臭越发浓郁,每隔数十米,都有一间刑审室,里面挂满了五花八门的刑具,让人望之胆寒。
轩辕雨霏在关押重犯的牢门前停了下来。
因小九的事情,夏妤心神不宁,不久前才稍稍闭了眼睛浅眠,如今,猛地被人提出牢房,用绳子粗鲁地绑在十字木架上,人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待看清了不远处笑得不怀好意的轩辕雨霏,她蓦然睁大了眼睛。
“轩辕雨霏,小九呢?你把他怎么样了?”顾不得手上被挣出的红痕,她使力向前倾着,朝轩辕雨霏厉声质问。
轩辕雨霏不怒反笑,上前几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夏妤。
“一个死人当然是呆在他该呆的地方了。”她轻描淡写,随意得就像是谈论一只牲畜,却让夏妤在瞬间心如死灰。
“小九,他—死了?”夏妤缓缓开口,身体无法自制地颤抖。
轩辕雨霏抬了下颌,嘴角越发上扬。
如精灵般美丽的脸孔,善良纯净灵魂,如此美好的小九,就这样,消失了!
她的心像被人突然扎入一根利刺,心痛的无以复加。,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和他相识相知的一幕幕。
“小九谢谢公子解围!”
“我想跟恩人学医……”
“夏哥哥,我以后可不可以一直跟着你?”
“小九很喜欢跟夏哥哥在一起。”
“夏哥哥,我不后悔,小九真的很喜欢你……”
回过神来,夏妤已经泪流满面,垂着头,所有的悲伤都化作无声的哭泣。
“小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说到底,小九也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他执意要来救你,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死了,要怪就怪他自己时运不济,跟你扯上关系,才遭此横祸。”似乎还嫌夏妤不够伤心,轩辕雨霏恶意地火上加油。夏妤越痛苦,她就越开心,所以,她巴不得她内疚而死。
“你给我闭嘴!”忍无可忍,夏妤抬起头死死地瞪着轩辕雨霏。
轩辕雨霏被她喝得一愣,反应过来,整个眼神都充满恶毒。
“本公主差点忘了来此的目的,就是来好好整治你这个贱民。”说完,她径直走向那一排排刑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看着她抽出一根方形的烙铁在一旁的火盆里慢慢地烤着,夏妤不由得握紧拳头。
“你说,烧红的铁印在皮肤上是什么感觉呢?”轩辕雨霏抬头,好奇又兴奋地笑着。
“轩辕雨霏,我过两天就要上堂受审,你滥用私刑,就不怕落人话柄!”
轩辕雨霏却好似听了什么笑话般,大笑出声。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刑部尚书不但是我外公的门生,又是我母后的旧识,就算我滥用私刑又怎么样?”她拿着那根烧红的烙贴,慢慢走近夏妤,并不断逼近她的脸颊。
夏妤被那热气熏得不由得使劲往后退去,无奈身子被死死绑在柱子上,她无可退避。
轩辕雨霏却突然把烙铁拿开了些。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明目张胆的确会惹来一些麻烦,毕竟,你还未定罪呢!”不过,也死定了!
夏妤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以,只要不烫脸就成了!”
话音刚落,手上的烙贴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夏妤的手臂压了下去……
(,
看
卷一 第四十八章 定罪
明镜高悬,公堂肃穆。
两旁是威武的官兵,首座是一脸严肃的刑部尚书沈毅。
慕安坐在旁听席上的一张红木椅上,神色凝重,眼神担忧。几日不见,她似乎消瘦了些,身上换了件干净的囚衣,脸色苍白,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眉宇间满是隐忍的痛苦,让他怀疑是不是受了刑罚。
“夏妤,你可知罪?”沈毅一拍堂案,大声喝问。
“我没杀人,何罪之有?”夏妤看着沈毅,眼神坚毅不屈,衣裳的遮掩下,手臂,大腿处灼伤的痛楚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夏妤看着身侧一同跪下的门房以及那日两个在场的御林军卫,视线又缓缓移到桌上那把血迹斑斑的匕首,心里划过一丝隐痛。那是,小九的血……
“我没杀人。”她直视沈毅,依旧坚持。
沈毅一拍案子,夏妤据理力争:“大人,如果我真要杀人,明目张胆地进入宅院,让门房看见,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也不排除你临时起意,再说,你与大皇子本就有些私人恩怨,你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沈毅也应对开口。
“大皇子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们是起过一段冲突,但我没有杀他,使他致命的是射入他身体的毒针。”
“你一个大夫,施毒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照你说来,我一开始就可以用毒,何必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才使毒?”
“欲盖弥彰而已。”
夏妤沉默,突然想到那日的毒针来源:“致命的毒针显然是从远处急速发出,以我的距离有可能吗?”她就不信,那么明显的破绽,作为朝廷的御用验尸官会验不出来。
“所以,你还有同伙。”
夏妤不出声了,望着那一脸正经,却明显处处针对她的沈毅,她突然响起轩辕雨霏的那句话。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刑部尚书不但是我外公的门生,又是我母后的旧识,就算我滥用私刑又怎么样?”所以,就算他错判,冤枉好人,又怎么样?
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却还是作最后的试探:“就算我与大皇子有怨,那柳静芙和小九呢?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很简单,杀人灭口。”
闻言,夏妤彻底心寒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有理由驳回她的争辩,有理无理都偏向权那一边。“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治我的罪,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有理由治我的罪,是吗?”
她抬起头,望着沈毅,目光灼灼,“大人头顶明镜高悬,却做着徇私枉法的勾当,欺压百姓,有负清廉,实在让草民心寒。”
“大胆!竟敢污蔑本官。本官断案,自是凭真凭实据,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是快些画押认罪,免得受一番苦头。”
夏妤却突然笑了,笑得苦,笑得悲,笑得心隐隐作痛。
“来人,给她画押。”沈毅却毫不迟疑,想要速战速决。
慕安此时再也忍不住,腾地站起身来:“大人,你这样判案未免太过草率!”虽然开审之前,沈毅再三叮嘱不得扰乱公堂,肃静旁听,但他此刻再也忍不下去了。这分明,就是一桩冤案。
“慕公子,本官准你旁听,可不是让你来扰乱公堂的。”沈毅斜了慕安一眼,眼里有强制的压迫。
慕安坚持己见,上前一步,直直看着沈毅。“只是,此案疑点甚多,理应由刑部调查再审,犯人尚未认罪,大人便让人强行画押,实在难以服众。”
“本官受皇上之命,尽快了结此案,慕公子执意要干扰本官断案,恕本官不念令尊的同僚之情。”沈毅突然眼神一凛。“来人,把慕公子请下去。”
“你——”慕安还想争辩,两个衙役却强行将他带离了下去。
临去之时,他只看见沈毅强行让她画押令以及夏妤凛然无畏的脸孔,带着尖锐的嘲讽,眼神里尽是无法诉冤的悲凉不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近日,京城出了一件大事,街头巷尾,茶摊酒铺,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明黄皇榜上黄纸黑字,布告清楚:萧国质子,当朝大皇子,吏部尚书的千金,三条命案,经刑部调查审讯,凶手已经捉拿归案,于七日后东城门菜市口斩首示众。
令众人唏嘘惊讶的不只是此次被害人身份特殊,更因为杀人的是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大夫,而且在坊间颇有名气,口碑极好。众人不由疑惑,这样一个人,怎会一日之间,犯下此等大罪?但官府言之凿凿,铁证如山,让人无从反驳。
萧国质子之死,极有可能给了一直对三年前战败的萧国有了再次起事的借口,如今,萧国已经派遣使者来炎,不日就要抵达京都……一时间,京城颇有些人心惶惶。
皇宫,落羽宫。
慕安侧身站在一处花园里,眉头紧紧蹙着。轩辕雨霏跑得气喘吁吁,嘴角眉梢是止不住的喜色。
“安哥哥,你找我?”一听安哥哥来找她,她二话不说就跑来了。
慕安转过头来,压制心里的厌恶,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雨霏,我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轩辕雨霏心下诧异,却还是笑意盈盈,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想要与慕安贴的更近一些。
“我要见俊玉。”慕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俊玉被关在未央宫,他一个外臣,进不了皇后宫殿。
轩辕雨霏停住笑容,脸上有些为难。
“公主若是不便,微臣也不勉强。”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凉亭。
轩辕雨霏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他的背影。
“等等。”
……
未央宫的一处侧殿门前,慕安站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敲了敲门。
从门内立刻传来一阵物体砸裂的声音,直震得人心里发颤。“滚,告诉母后,若不放我出去,我就饿死在这里!”里面传来轩辕俊玉的怒喝,焦躁和急切让他的声音失去了理智。
慕安叩门的手垂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轻叹。早听说他在宫里闹绝食,原来是真的!
“俊玉,是我。”
闻言,屋子里突然沉默了,接着碎裂成片的瓷器被鞋底压碾地发出一串急促的轻微声响,可见主人的急迫。
“慕安!你怎么才来,我都关在这里三天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阿飞去哪了,他没去找你么?小妤儿呢?他有没有事?”
一连串的指责和询问让慕安突然有些哑口无言。原来,皇后什么都没对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不平静的三天!
“安,你怎么不说话?小妤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是不是?”轩辕俊玉急了,不停地拍着门板,语气已经开始有了颤抖。
“他没事。”慕安缓缓开口,眼里有深深的叹息。昨日在公堂上见她,她故意换掉的囚衣以及苍白的脸色,极有可能受了些刑,但好歹不太严重。此时,他不想告诉俊玉,多生枝节。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慕安沉重地开口。
轩辕俊玉敛神屏气,静静地听着。
“夏妤已经定案了。”
“不可能!”
“人证物证俱在,几乎是毫无悬念,她就被判定杀人之罪,七日后,处以斩首之刑。”
“小妤儿她认罪了?”轩辕俊玉握紧的拳头有些发白,嘴角抿得死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安的眼里闪过一丝震颤。他清楚的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容凛然无畏,带着尖锐的嘲讽,眼神里尽是无法诉冤的悲凉不甘。他相信,她是无辜的。
“我就知道,我的小妤儿一定是冤枉的。”突然,轩辕俊玉一拳砸在门板上。
“她被人冤枉定罪,那你呢?你干什么去了”轩辕俊玉低吼出声,带着无法原谅的怨忿,对着慕安的方向,狠狠地瞪着发红的眼睛。
慕安苦笑,他做了什么呢?
他无法放出俊玉,他一得知夏妤入狱的消息,便和阿飞迅速调查此事,只是整个过程中,似有人故意从中阻拦,甚至恶意掩盖真相,他连那三人的尸体都来不急细查,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被人强行赶了出来。
接着,夏妤以一反常态的速率被迅速刑审定罪,一切顺理成章地不可思议,才处处透着诡异。公堂之上,刑部尚书沈毅言之凿凿,咄咄逼人,甚至无视夏妤的辩解,他作为旁听,出言反驳,都被无理驳斥,还以扰乱公堂之罪被赶了出来。
“对不起。”良久,慕安才幽幽突出三个字,苍白无力却又透着愧疚。
轩辕俊玉动了动唇,还是止住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父皇呢?他怎么说?”他就不信,他深明大义的父皇,对小妤儿明明心存好感的父皇,也会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此事由刑部尚书全权受理,应该也是得到皇上默许。”
“不会的……”轩辕俊玉喃喃出声,似乎不愿相信。
“俊玉,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慕安抬起头,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一种对皇权的妥协和无力。
“夏妤他必须死,无论他是否清白,此刻,他只有死。事关三条人命,且不论那柳家小姐,大皇子一命,关系到皇权生威,不处置凶手,便会有损皇家威仪。最重要的一点,萧国质子之死,可能给本就心存不满的萧国一个反攻的借口,到时候联合宛国对付炎国,后果不堪设想。皇上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此事,赶在萧国使者到来之前给萧国一个合理的交待,如此,才不会落人口实。在皇上心里,私心永远轻于国事!”于是,夏妤注定被舍弃,亦如当年的泠妃,明知是皇后所为,也无法狠下心来动摇国本!
“于是,就拿我的小妤儿抵罪么!”
“他是最合理的凶手,短期内也不可能侦破此案,只有借夏妤来平萧国之怒。”
“安。”良久,轩辕俊玉才沙哑地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你相信小妤儿是清白的么?”
“我相信。”慕安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放我出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救她。”轩辕俊玉有些激动。
“俊玉,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会救他的,只是此事不能着急,你好好的呆在宫里,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出来的。”他把手放到门板上,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沉稳有力。
“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当然不着急了!”俊玉红了眼睛。
慕安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以及他自己也无法明白的酸涩之感。心上人么……
轩辕俊玉一吼出来,心里也有些懊悔,人也在瞬间冷静下来。“对不起,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慕安淡淡开口。
沉默一阵,轩辕俊玉突然眼前一亮。“我们马上给皇叔修书一封,让他尽快赶回来。”现在,也只有皇叔能帮他了。
“来不及了,琅琊王早就回边疆了,快马加鞭赶回来也要十余日。”而夏妤,在七日后斩首示众,赶在萧国使者兴师问罪之前把一切场面活做到位。
轩辕俊玉忙问:“那怎么办?”
慕安凝眉:“事到如今,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
看
卷一 第四十九章 折磨
刑部,天牢。
夏妤的头无力地垂着,嘴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面色苍白的像只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已经五天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四肢仍被绳子死死地钉在木桩上,疼痛像毒蛇一样舔食着她,她甚至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身上斑斑血迹。小九的死,自己的冤,轩辕雨霏百般折磨,让她身体的毒素迅速蔓延,前后又吐了好几次血,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鲜血可以流……
幽暗的过道尽头传来锁链开启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或轻或浅,她却已经再熟悉不过。
轩辕雨霏走到她跟前,不用抬头,夏妤也能感受到她那怨毒的眸子像刀子一样剜在她的身上。若是眼神能变为利器,她身上只怕早就千疮百孔了。心里长叹一声,却是暗自叫苦。
果然,对面的人开始轻车熟路地发号施令,那字眼像是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来人,用盐水把这贱民给我泼醒了。”
话音刚落,那冰刺的盐水便当头淋下,还未结痂的伤口立即剧痛起来,一时间,有如千万虫蚁啃食,夏妤不由得痉挛起来,精致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双唇死死咬住,拼命抑制涌至吼间的shen吟。
自那日定罪,轩辕雨霏每天都会用她的长鞭来天牢折磨她,明目张胆,毫无余力。
“你这般模样,要是让我三哥看见,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可惜啊,只是一个贱民,三哥怎么会因你而与母后反目?”轩辕羽霏看着她那压抑的痛苦,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反正三哥被关在未央宫也出不来,她就好好让这个贱民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在天牢里绝望而死。
夏妤的眼眸明显黯淡了,轩辕俊玉终于舍弃她了么?连他也相信她杀了人?
轩辕雨霏却越加兴奋:“哦,你是不是还在等安哥哥?呵呵,你现在臭名昭著,安哥哥怎么还会关心你这个杀人犯?与你有关的人都巴不得避嫌呢!谋害皇子,多大的罪啊!这次,就算你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了哈哈哈……”轩辕雨霏得意地大笑起来。
实则是皇后命令沈毅,禁止任何人探监,除了轩辕雨霏,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不过,慕安这几日确实没有动静。这让轩辕雨霏很是安心,他的安哥哥终于看清这个贱民了。
尖锐的嗓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夏妤紧闭双目,尽量不去理会。
见夏妤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轩辕雨霏霎时觉得被轻视了:“贱民,你睁开眼。”
夏妤却反而偏过脸去,铁了心不理会这条疯狗。
轩辕雨霏凝着眉,眼里又生出一股狠厉,手伸到腰间抽出一根带倒刺的长鞭。这几日,她就是用这跟改良的鞭子抽的她皮开肉绽。
“事到如今,我到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说完,便对着她狠狠地抽了下来。
凌厉的鞭子带起一阵阴风,伴随着划破衣服,撕裂皮肉的声音,血液不停流出,伤口重新崩裂,血腥浓重,触目惊心。
每一鞭下来,身体都不由得一阵抽搐,夏妤死死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一丝怯弱。
她算领教了轩辕羽霏的疯狂,这种人,你越刺激,她就越来劲。只怕到时候没到斩首,她便死在她的刑罚之下了。只因为她是公主,便可以滥用私刑,她是平民,便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入天牢。
而青天,早已经黑了!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么?”轩辕雨霏突然停下鞭子,用鞭柄强使她抬起头来。
这次,夏妤不得不睁开了双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我冲撞了你,还跟三皇子过分亲近。”所以百般刁难,落井下石,还连累了小九。早知道轩辕俊玉如此身份,她就不应该和他有太多交集,皇室中人是非多,她算是稀里糊涂地淌进了浑水,等到发现时,却早已身不由己了。
轩辕羽霏眼里露出一丝不屑。
“像你这种贱民,哪里有资格高攀皇室。不过,虽然我不喜你亲近我三哥,又让我颜面尽失,还搅了他与柳姐姐的婚事,让母后心生不快,但这都不是重点,你非死不可的理由么?”轩辕羽霏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放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你知不知道,从十岁起第一次见安哥哥我便喜欢上他了,立志长大后要做他的妻子。他相貌不凡又文采出众,也没有三哥那风流的习气,几乎是全京城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人选,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可是——”说到此,她声音开始尖锐,眼神也开始阴狠。
“半个月前,我让父皇暗示,把他招为驸马,你知道他什么反映么?”她突然停下来,看向夏妤。
夏妤则是不明就里,这他俩的私人恩怨怎么就扯上她了。
“他居然拒绝了父皇,理由竟然是心—有—所—属,心有所属?你说,他属的会是谁?”虽是询问,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她。
闻言,夏妤暗自叫苦。这两个家伙找挡箭牌怎么认死一家啊!
“轩辕羽霏,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慕安真的没什么,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抢。”要说轩辕俊玉,整天死缠着她,不清不楚,被人误会也情有可原。可那慕安,她真是冤枉到家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我——”
“那日,你们衣裳不整地抱在一起,我就在旁边,他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她声色俱厉,却让夏妤彻底恼了:“轩辕羽霏,你有没有脑子,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能想得出来?再说,要不是你陷害我在先,我能遇着他么!”
“那你还死不要脸地抱着他。”
“那时我身中软骨散,浑身无力,不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还等着你那变态大哥来凌辱?”轩辕羽霏脑子是草做的么,这种性子,也难怪人家慕安看不上她了。没事儿跟个疯子似地,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还到处咬人。
“你还敢狡辩。”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那日你陷害我,被慕公子撞见,他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再说,当时他救人心切,难免顾不周全。他拒婚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就你这种疯狗样的性子,谁能招架得住?他不沾风月,我却听说凡是与他亲近的女子,哪怕是说上一句话,惹他看上两眼,也会让你弄得生不如死。我看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你太过专横。自己不招人待见,反倒怨恨别人,也活该慕安倒霉,被你喜欢。”
“你说什么?”轩辕雨霏红了眼睛。
夏妤一字一顿,带血的嘴角满是挑衅:“我说,他—永—远—不—会—喜—欢—你!”
她算是整明白了,轩辕羽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求个痛快。这几天,为了留命等救援,憋得都快内伤了,轩辕雨霏也越发变本加厉。横竖是死,何必折了腰来事权贵,况且,这种疯狗,不是你讲理就能住嘴的。
果然,轩辕雨霏神色一敛,举起鞭子却怒极反笑,眼里闪过一丝血腥:“不就是靠着这张狐媚脸来勾引男人么,你说,我要是把它毁了,他们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粗粝地鞭子便朝着她的脸孔狠抽下来,一声凄厉地嗓音自夏妤的吼间喊出,那一鞭,几乎使上了轩辕羽霏的全力。
“你这个疯子!”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伤口像火烧般地疼痛。
“疯子?”轩辕雨霏的嗓音尖锐起来,神色越加疯狂,手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拔开红色的布塞子,缓缓靠近夏妤。“既然你说我是疯子,我若不再疯一点怎么对得起你?”白色的瓷瓶冒出一缕浑浊的白烟,味道有些刺鼻。“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叫鬼颜,是南疆老怪为了报复背叛他的情人特别研制的,一旦滴入肌肤,伤口永不愈合,还会染上深黑之色,面容似鬼,据说无药可解。母后好不容易得来,连我也是求了好久,她才肯给我。此等极品,本公主特地给你享用。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轩辕雨霏笑意盈盈,把瓶口逼近她颊上的伤口。
夏妤不由得使劲往后退去,眼里闪过一丝惶恐:“轩辕雨霏,你——啊——”
话未说完,轩辕雨霏手中的瓷瓶已经狠狠地泼上了她的脸。脸上的剧痛让夏妤惨叫出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类似硫酸的药水腐蚀肌肤的声音,蚕食她的血肉,翻搅她的伤口。
被绑在架子上的四肢都挣得出血,都不足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脸,真的很疼,很疼……
良久,她才止住了痛吟,身上被汗湿了,呼吸毫无规律:“轩、辕雨霏,你、不得好死!”这张脸,恐怕是毁了!虽然她平时不爱打扮,但终归是个女子,这毁容之恨,让她心中仅存的一点耐心都消失殆尽。
闻言,轩辕羽霏反而放声大笑,仿佛不过瘾似得,走近来欣赏她的杰作。“怎么办,伤了脸还是那么美呢!真想把你眼珠子也抠出来,你以男子身份都能让他们如此,若是作回女子,安哥哥哪还会看我一眼,所以,你不得不除。”说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似乎抽的有点麻了,随手甩开鞭子。
身侧的随从赶紧接住,又匆匆退回原处,连头也不敢抬。
“看在你后天就要行刑的份上,本公主就大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轩辕雨霏突然凑近夏妤,压低声音。“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让母后这样讨厌你,若不是母后帮衬,我也做不来这栽赃陷害的事来,只可惜了柳姐姐,本来还想让她作我的三皇嫂的。”眼见夏妤的眼睛越睁越大,眼里满是并不可置信,她突然心情大好。
“是你!”夏妤此刻的心情足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她就奇怪,柳静芙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怎么突然勾结大皇子来害她,又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人一咽气,轩辕羽霏就带着大批御林军蜂拥而来,巧合地不可思议,原以为轩辕雨霏落井下石,敢情这是她们挖好了坑等她跳。
想到小九那张纯净无邪的脸孔,夏妤就止不住地心痛。“他那么纯良无害,你怎么下得去手,皇后贵为大地之母,怎么狠得下心。”最不能原谅的是,当时小九明明还有救,任凭她苦苦哀求,他们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小九濒死不救。
“区区一个战败之国的质子,他的国家都不要他了,我们又何必介怀。”轩辕雨霏毫无愧疚之心。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夏妤抬眼,狠狠地盯住轩辕羽霏。“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你们。”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渗入伤口而不自知。
她恨她们,不仅是她们陷害自己,更是因此而害死了小九。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年,有着小鹿一般纯良的眼神,微笑起来,如泉里明澈的月牙。十四岁的年纪,许多美好的事物都还未来得及经历,就这样像流星般陨落了……
夏妤的双目流露出刻骨的恨意,骇人的眼神瞪得轩辕羽霏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你这贱民,死到临头还敢对本公主不敬,信不信本公主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会放过你的。”似乎没听到轩辕羽霏的威胁,夏妤盯着轩辕羽霏的眼神越发幽深。“做鬼也不会!”
够了,这些天,她真的忍够了。也许在被疼痛折磨得难以入眠之时,她还会幻想得到救赎,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死。如今算是明白,没人能救得了她。
小九,若死不可免,那就黄泉路上一道作伴吧!若是能活下来,她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皇家又如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轩辕雨霏望着夏妤视死如归的神情,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来人,给我一寸一寸,打—断—她—的—腿。”她倒要看看,这贱民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夏妤望着侍卫拿着粗壮的铁棒一步步逼近,嘴角泛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老桃花,你到底死去哪里了,你要我在京城等你,可我,到死也等不来你……
(,
看
卷一 第五十章 解毒之法
“小妤儿!”手一抖,手中的药钵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闷响,药渣洒落一地,捣出的药汁顺着钵口流了出来。夏衍站在一方摆满药材器具的长桌前,望着空落的双手有些发呆。
“师叔?”刚进门的储乐惊呼一声,小跑过来,把手中的食盒往长桌上的空角一摆,忙蹲下身收拾,眼里满是心疼。这都是只有在鬼谷才种的出来的珍贵药材,一般的大夫,哪怕是御医,也只能高价难求,望洋兴叹,鬼谷门人也花了不少心思培植,就这样撒了多浪费!
夏衍回过神来,望着蹲在地上的储乐,微微叹了口气:“小乐,别捡了,少了分量,这贴药也废了。”
储乐的手顿了下,抬起头,眼神很可惜:“可是,这贴药用了十三种珍贵药材,还有一只冰鼎蟾蜍的血液!”这些东西,师叔花了不少时间收集。不过,师叔很少犯这种错误,尤其事关小妤师姐。“师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夏衍摇头。只是,刚才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心慌难受,不能自己,心里忽然想起了小妤儿。是太久没见了,思念所致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储乐有些了然,却不再过问,把药钵放在一旁,笑着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出来:“师叔,我今天做了五绺鸡丝和炸春卷,师叔尝尝吧!”她知道师叔喜欢美食,小妤师姐也很会做菜,所以她很努力地学习菜肴。这两道菜她做了好几遍,给其他的师兄尝了,才送来给师叔吃的。
“我先配好这个药方。”夏衍垂着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药材器具。
储乐摆放碗碟的手指一顿,突然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夏衍:“师叔一定很喜欢小妤师姐吧?”声音很轻,心里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夏衍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许的笑意,声音却很温柔:“她是我唯一的徒儿!”
储乐的神色却复杂起来。
师叔,真的只把小妤师姐当作徒弟么?两年前,师叔一回鬼谷,便一头扎进小竹屋里一心一意地研制解药,若不是她有心照顾他的起居,他恐怕连饭也顾不上吃。如此废寝忘食,不知疲倦,都是为了那个她从未见过,却从他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夏妤师姐。只因为,她从出生起便身中剧毒,若是过了及笄之年还未解毒,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明明那样洒脱不羁,风流俊雅的夏衍师叔,却为了他的徒弟耐着性子苦守寒窑十几年,甚至在这简陋的小竹屋中,顶着师祖的压力两年足不出户。
想到这里,羡慕嫉妒一齐涌了上来,只觉得厨房里的陈醋也没这般滋味:“小妤师姐真幸运,有师叔这样的好师父!”
一提起夏妤,他的眼里霎时闪过一丝流光,漂亮的桃花目弯成了月牙,嘴角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笑,确如春天里鬼谷深处那片盛开的桃花,灿到极致,一瞬间的风华,让人如沐春风,耀眼得移不开视线。
储乐一时间看痴了,那一年,她七岁,第一次被师父带回谷时就迷失在他胜若桃花的笑容里。他笑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跟着雀跃,可是,他只有提起小妤师姐时才会绽出比桃花还要绚烂的笑容……
眼见储乐望着他的脸孔发呆,夏衍不由得笑着提醒:“小乐,你先出去吧!我忙完就吃。”看到小乐会不自觉地想起小妤儿,不过,乖巧的小乐却没有小妤儿的那份机灵倔强。
储乐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失落,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倒了门口却突然转过头来:“夏师叔,师祖要你过去一趟。”她暗叹一声,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夏衍的神色却凝重起来……
鬼谷,鬼医药庐。
“老头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夏衍靠着墙壁,表情很随意。自他回鬼谷两年,他可是一回也没找过他,小妤儿的事情他明知,也不作任何表示,这让他多少有点气恼。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么!”鹤发童颜的老者,轻斥出声,声音像钟鼓一样洪亮,颌下的胡须被震得抖了了几抖。
“没事最好不要来烦我!徒弟我很忙的!”夏衍绽开一个浅笑,丝毫不以为意。
鬼医一听,颇有些吹胡子瞪眼。找他居然成了麻烦,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尊师重道为何物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脸色,眼里有了一丝打趣:“那丫头也快毒发了吧!”
果然,夏衍一听,眼神都开始变了,身体也有些紧绷:“老头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专门找机会来挖苦我,真有闲情逸致!”语气极尽嘲讽,眼神极尽鄙夷,却是存心的。
“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鬼医暗叹,这小子的逆鳞果真摸不得,一摸浑身都开始带刺。“你怎么知道为师不想帮忙?”这么多年,这傻小子苦守寒窑,独自往死里钻研,居然硬着骨头没来求过他一次,他看起来真有那么铁石心肠?
“要帮你早就帮了。”夏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