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51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膳吧。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谢芙又笑道,然后装做不经意的又道:“关副将今年都二十有三了,没有想过嫁人吗?”
“翊一生只想戎马生涯,日后即使马革裹尸亦不悔。”关翊坐到长案之后,面对谢芙一脸严肃地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给关副将保一次媒呢。”谢芙满脸惋惜地道。
“我看你是做媒做上瘾了。”冉溥笑着给她夹了不少菜。
谢芙两眼笑眯眯地看着丈夫道:“我看关副将一副孤家寡人的样子,替她觉得惋惜。”说这话时,她的眼角瞄向关翊,“对了,前些天平叟还跟我提过要把阿静或阿杏许给阿寿为妻呢,我呀正烦恼着到底答应哪一个为好,她们也都到了适婚年龄。”说完一脸苦恼地看向关翊,关翊手中的筷子颤了颤,遂又道:“关副将也认识阿寿,你以为谁更适合阿寿?”
关翊稳了稳手中的筷子,谢芙这话让她听来不太舒服,“翊不懂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夫人是问错人了。”
“是吗?溥郎,你说谁好呢?”谢芙又询问丈夫。
冉溥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但也配合地说了一句:“这话你要去问阿寿,问他喜欢的人是谁,不然乱点鸳鸯谱可是害死人的。”
“将军这话没说错,夫人,胡乱许配可会是让让两个人都没有幸福。”关翊下意识地附和了冉溥的话。
今天的关翊似乎有几分不同于以往,冉溥挑眉看了看她,然后皱眉深思起来。
谢芙却是想笑道:“这主意甚好,那我改天就问一问阿寿,他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成亲正是时候。”说完,夹起了一块肉脯塞到嘴里轻嚼着,看似一副轻松无事的样子。
关翊突然觉得这早膳吃不下去了,于是把筷子一放,朝上首的老人作揖道:“翊想起军中还有事务未处理,向将军与夫人辞行。”
冉溥点点头,看到关翊的背影消失在门前,伸手把娇妻搂在怀里,“小丫头,你到底在搞什么?阿翊的脾气有几分硬,她的态度有时候不太好,你也莫与她计较了。”
谢芙窝在他的怀里,任他喂早膳,“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况且她那臭脾气我可领教过。”然后又乖乖张口任他喂一筷子菜肴,边嚼边道:“你觉得我们家阿寿配关副将如何?”
“小丫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冉溥有些想摇头道。“阿翊这人这辈子看来是不会成婚了,她过于强势,阿寿的出身与她不太对等,小丫头,这回连我都不赞成。”
谢芙却不以为然地道:“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况且我可看不得关副将这样的好女儿孤独一生,她终究是女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现在真的有几分多愁善感。
“小丫头,别折腾过了头,要记得现在你可是有身孕的女人。”冉溥提醒道,然后大掌又模棱哦那有些圆的肚皮。
关翊有些不高兴地沿着回廊正准备走出这东跨院,突然看到不远处,阿寿与阿杏两人相谈甚欢,阿寿那阳光般的笑容异常灿烂,这样的阿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双眼又刻意看了看阿杏,这两人年纪相当,看来颇为相配,她心里的不舒服感越来越浓。
阿杏刚好看到关翊,遂笑道:“关副将怎么站在廊下?可是要见将军与郡主吗?”说完,她正准备进去禀报。
关翊忙阻止,“我已见过将军与夫人了。”斜眼瞄到阿寿恭敬的朝她行礼,她微有不悦,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们在说什么?你说我笑的。”
阿寿搔搔头,有些傻憨地道:“阿杏问我一些在乡下的事情。”
“关副将,我现在才发现我与阿寿居然是同乡呢。”阿杏笑道,然后轻拉了一下阿寿的手,把自己做的鞋子塞到他手上,“我那天看你的鞋子怀了,所以特意给你做了一双鞋,你可不许不领我的情,同乡。”
阿寿憨憨地道:“哪敢?阿杏,谢谢你。”
阿杏看到远处的阿秋朝她挥手,故而对两人道:“郡主可能找我,我先过去了。”
关翊冷眼看着阿杏这只聒噪的麻雀飞走了,转头却又看到阿寿有些呆呆地看着阿杏的背影,遂有几分不快地道:“阿寿,你喜欢她?”
“喜欢啊,阿杏为人很好的,有谁会不喜欢她?况且她还给我做了鞋子。”阿寿随意地道,还把鞋子举给关翊看。
关翊瞄了一眼那手工细密的鞋子,她连缝衣服也不会,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一双鞋,看到阿寿那欣喜的样子,“是不错,看来你可以求将军夫人把她许给你为妻了。”说完,不待阿寿回答,径自背着双手满身冰霜地往前去。
阿寿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今天的关副将好像不像平日,他可有说什么话惹她气恼了?“关……”他想开口喊她,但又不知道她气什么,看着那萧瑟落寞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关副将也不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反而多了一丝令人心疼的感觉,想到这里,忙摇头,那是关翊啊,她哪需要人心疼?哪需要人可怜?关翊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不过,他仍觉得心口闷闷的,连对鞋子的热情也没有了。
坐在屋子里喝着安胎药的谢芙睁着眼睛听着阿杏的回禀,“关副将的神色不太好?”
“对啊,郡主。”阿杏道。
阿秋把那去苦味的梅子捧到谢芙的跟前,“郡主,真的要撮合他们?我总觉得这两人不配。”
“只要有心就好。”谢芙拈了一块梅子吃了,“主要是溥郎要把关副将留下来保护我,看关副将的样子,她似乎不太乐意,强扭的瓜不甜,若换了一个别的原因,那关翊留下不久心甘情愿了吗?”
“所以关副将若能与阿寿成其好事就更好了?”阿杏道。
谢芙笑着点头,“是这个理,不过今天我们这一试倒是有点效果。”她边说边摸肚子,眼看初夏就要来临了,今年的雨水尚好,回来那会儿还被雨水困了不少日子。
“郡主,洛阳来的信。”汤妪把信拿进来。
谢芙忙伸手接过,“快给我。”
掌灯时分,最近颇为忙碌的冉溥一回来,看到小妻子坐在靠垫上就着那小型的宫灯看着信件,脸上漾着一抹温柔的笑容,遂笑着上前从背后抱着她坐在怀里,“小丫头,看什么这么高兴?”
“三郎和阿钰生了个儿子。”谢芙笑着举起信扬了扬。
“那你想当亲家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冉溥吻了吻她嫣红的嘴唇道。
谢芙一个翻身搂着他的脖子道:“冉叔叔,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生男孩吗?万一是女孩呢?是不是你就不欢喜了?”说到这里,她撅着嘴。
冉溥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我又没有这么说过,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我一样喜欢。”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言不由衷?”谢芙仍有几分狐疑道。
冉溥这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也颇为不安宁,而他因为不想与王恺成为亲家而胡诌了刚才那番话,遂又抱紧她,“小丫头,这是我们的第一胎,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不错的,别乱想,到时候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谢芙这才没有把问题上纲上线,“好吧,我姑且听着,先说好了,若生的是女儿,你可不许嫌。”
“好,好,好,那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冉溥好笑地道。
盛夏时节,蝉儿在树上不停地鸣叫,那一声一声都让人心烦不已,可对于佟美而言,她已经顾不得抱怨这蝉的扰人清闲,此时的她正与柳缕这当家主母对峙着。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佟美抱紧这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女儿道,即使女儿的出生让她失望了,但这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柳缕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酪浆,示意仆妇上前去把孩子抱过来,“夫主已经答应我了,这孩子今后要养在我膝下,往后没我的准许你不可以接近她,也不可以说你是她的娘,听清楚了吗?”
佟美身子一侧,“你怎么这么无耻要抢我的孩子?我不准,你让冉江来和我说。”她呲牙咧嘴道,她生的不过是女儿,又不是庶子,柳缕这都不放过她?“这孩子是我的,我现在被你整治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自从生产那天见了冉江一面,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我是她的嫡母,愿意养她已是她的造化了,哪由得你许与不许的?佟美,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妾侍而已。”柳缕的眼眉一使,仆妇这回不顾佟美产后虚弱,上前一推一搡就把孩子抱过来,孩子顿时大哭出声。
正文 第八十章 离别、谣言及早产
佟妪听到孩子的哭声,以为佟美又拿这孩子来出气,虽说生的是女儿,但养大了老来也算有个依靠,阿美怎么就是想不通呢?遂从远处踱了进来,“阿美,你好好地哄哄孩子行不行……”然后傻眼地看着抱着孩子的是柳缕,有些结舌地道:“夫人,你……你怎么……来了?”看样子这柳缕的来意不纯。
“娘,她要抢我的孩子。”佟美哭喊着从床榻上下来,想要跑向柳缕要回自己的孩子,谁知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佟妪忙上前去搀扶起女儿,忍不住质问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阿美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况且这孩子才出生没两天,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
柳缕轻轻地哄着孩子,她的脸上挂着很温和的笑容,孩子的哭声渐渐地小了,这才斜睨了一眼佟妪,“我可是为了这孩子好,夫主怕佟美会带坏孩子,所以说让我亲自教养,这样将来才会像一个真正的士族女郎,而不是跟她的娘一样俗不可耐。”
“你说什么呢?我是她的亲娘,能不为她好吗?”佟美大声地反驳着柳缕的论调,“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阿美……”佟妪看到女儿像发疯一般地爬起来冲向柳缕,她一面拦住女儿一面向柳缕求情道:“夫人,母女连心啊,你舍得拆散一对母女吗?这可是在做孽啊。”
柳楼示意仆妇冲上前来挡在她的面前,“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我却是非这样做不可,你看看她,她哪配为人母亲。纵使这是孽那我也认了。”说完,她抱着孩子准备离去,冷声吩咐了一句,“看好她,别让她像只疯狗一般到处乱吠。”
仆妇都恶狠狠地瞪着那佟美,大声应道:“诺。”
佟美看到柳缕真的把孩子抱走了,于是忙想追上去,但那仆妇把她拦住了,“柳缕,你这杀千刀的,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还回来……”
仆妇们一个使劲,佟美就跌坐在地,然后她们从鼻子里哼道:“她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退出门外守在院子里。
“还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来,娘……”佟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睁着泪眼看着柳缕把孩子抱远了,她与自己女儿的缘分只有这短短的两天。“娘,若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地抱抱她……”她倒在地上任泪水横流,而不是埋怨着她为什么不是男孩。
“阿美,我可怜的阿美……”佟妪抱着她的头陪她一道流泪,“别哭,我去求求江郎君,让他同意把孩子抱回来给你。”她抹干女儿脸上的泪水,劝道。
佟美闻言,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娘,你快去,去啊,把我的女儿要回来。”她发疯似的推着母亲,让她去把自己的女儿讨回来。
佟妪忙起身去寻冉江,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外孙女要回来,不然女儿后半辈子靠谁去?
谁知当她要求见冉江时,冉江却拒不见,并且让奴仆传话说:“此事早有定论,若佟妪母女再闹就驱逐出府去。”
佟妪顿时就傻眼了,早就知道冉江绝情,但没想到居然绝情至此,现在她不知道是该后悔当年对冉江的照顾还是该后悔这些年把所谓的恩情透支到如此的地步?她的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只求冉江可以念一念多年前的恩情。
果然,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冉江还是出现了,他一把将佟妪拉了起来,“你回去吧。”
“江郎君,我知道阿美是真的做了错事,但是孩子也需要亲娘啊,可怜她出生才刚两天,就被迫与母亲分离。”佟妪哀求道。
“往后阿缕就是她的母亲,你放心,我始终还念着你的养育之恩,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的,回去吧。若你再闹,别怪我绝情了。”说完,冉江就背着手时了屋子里。
柳缕看到冉江进来,看了看那在摇篮里的孩子,“我以为你出去会心软呢。”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嘲意。
“怎么会?”冉江笑道,“阿缕,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会尽力办到。”
柳缕看了看他脸上讨好的笑容,遂也不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有些事适可而止。
佟妪惟有拖着那不太方便的腿慢慢地踱了回去,一路上她的脸皱得如那苦瓜一般,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说,她没本事,要不回外孙女儿。
佟美一看到母亲回来,忙迎上前去,“娘,我的孩子呢?”
“阿美,江郎君不在府里,他……他出去了,娘……没见着他……”佟妪撒谎道。
“娘,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啊,他出府去你不会在府门口等着,直到把女儿要回来啊,娘,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佟美朝母亲大声喝道,甚至歇斯底里起来。
佟妪惟有拿话劝她,好说歹说佟美才安静下来,乖乖地回床上躺着,夜里那涨痛的胸部让她一夜不得安眠,想到女儿,她心里对柳缕的恨意越来越深,更对造成她这种处境的谢芙恨之入骨。
将军府里,谢芙逗弄着柳缕抱来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好,倒是像小叔比较多。”伸出食指逗弄了一下,“这才十来天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沉,对了,取名儿了没有?”
柳缕笑道:“还没呢,阿江说大伯大嫂是长辈,当由你们给孩子赐个名儿。”照顾了这孩子才十几天,她倒是渐渐喜欢上这个小东西了。
“让我们取?”谢芙有几分诧异,低头又看了看这小小的婴儿,“我看不用问她大伯父了,我就直接给取一个吧,嗯,有了,不如就用仪字吧,寄望将来能长成仪态万千的女郎。”
“仪字好,冉仪,不错,还是大嫂取得好。”柳缕低语念了念,然后一脸赞同地道,瞄了眼谢芙那已经大起来的肚子,“大嫂,你这胎什么时候生啊?”
谢芙把孩子递回给||乳|娘抱着,然后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最早也要到秋天,按常理说还要三到四个月才生,不过这说不准,我那表姐就怀足十个多月。”
柳缕有几分羡慕地看着她的肚子,“大嫂这回是可以一偿心愿了。”
“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谢芙拉着柳缕的手询问道。
柳缕脸上倒有几分苦笑道:“这个月的月事刚过去。”
“别着急,总会怀上的,我与溥郎成婚都将近一年半才怀上,所以这事急不来。”谢芙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
两个女人聊着孕事倒也相投,此时冉氏兄弟一道儿进来,柳缕忙起身行了礼,坐到丈夫身旁。
冉溥看了眼||乳|娘手里的孩子,“这孩子是长女,虽说是庶出,照我来看,弟妹倒不妨当嫡女来养。”
柳缕笑道:“我与夫主也是这个意思,想着过了年把府里的仆从都慢慢地换了,往后也不会有人提起这孩子的出身来历,将来有个嫡女的身份也好许夫家。”
“小叔也是这个意思吗?”谢芙喝了一口酪浆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冉江道,冉江对佟美的迷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那么多年的感情他真的就能放下。
冉江斜睨了一眼柳缕那抿紧的唇,在案下伸手握紧了,“此事我已交由阿缕负责,她做决定就好。”虽然心里仍对佟美颇有几分心疼,尤其佟妪老跟他说佟美现在消瘦得可以,他也偷偷地在暗处看过,但是一想到那天他不惜得罪大嫂也要力保佟美时妻子的表情,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受伤害。
柳缕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容,“大伯大嫂放心好了,我会视如己出的,绝不会让孩子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更何况大嫂还赐了名叫冉仪。”
“哦!”冉溥斜瞄了一眼妻子,默念了一下:“这名儿不错。”
“这可是大嫂亲自取的,自当是合适得很。”冉江忙拍着谢芙的马屁。
“小叔过奖了。”谢芙笑道。
冉江见谢芙没有什么谈兴,遂也不好再开口,更何况大哥应该还有话要对大嫂说,他就更不好打扰了,于是拉着柳缕带着女儿起身告辞而去。
冉溥看到弟弟夫妇出去了,遂挥退侍女,然后把小娇妻搂在怀里,沉默地来回抚摸着那滚圆的肚子,这里有着她与他的骨血。
谢芙看他沉默着,于是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溥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丫头,”冉溥更揽紧她几分,“你这胎就要生了。”
他果然要离去,谢芙虽然因为怀孕不太参与北地的事务,但也知道这些天麒明院的气氛十分紧张,而且丈夫若去军营就会一整天也不回来,她也心知她这身孕怀得不太是时候,“溥郎,是不是要赴平阳了?”
冉溥知道她从来就是聪慧的,有些事不用他说出口,小丫头一点就通,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吻着她透气的耳朵,喃道:“小丫头,有时候我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慧,那样我也不会这么内疚,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多想与你一道迎接他的到来,恐怕我赶不回来陪你生产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惆怅与难舍之情。
谢芙因为怀孕,身体更为第三,轻吟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的头,紧盯着他那愧疚的眼神,“溥郎,阿芙说过不会是你的包袱,不会拖你的后腿,阿芙都会了解的,我们现在的处境谈不上好,阿芙……阿芙不会困住你的羽翼。”她的嗓音哽咽了起来,紧紧抱着他道。
“小丫头……”冉溥猛的吻上她的红唇,一反平日的姿态,多了几分粗野,舌头卷着她的丁香小舌死命地纠缠。
“嗯……啊……”谢芙吟哦出声。
冉溥抱着她,让她压在他的身上,示意她坐下来,她的脸上有几分红晕,但仍是坐了上去,“啊……”
夕阳慢慢地沉下山去,谢芙方才软软地倒在丈夫的身上,任由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溥郎,你放心,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生下我们的孩子。你……你不用记挂着我们。”说这话的时候,她抚摸了一下那圆圆的肚子。
“小丫头,”冉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想要让我不记挂你们那可真难了,本来这个时候我要陪在你的身边才对,原谅我。”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若不是平阳那边派去太原秘密运铁粉的小队出了事,匈奴又多次前来挑衅,我也不想那么快打响这场战争。”上郡之战刚结束半年多,很多兵员还没有休养过来。
“只怕这场战争不会只限于太原,溥郎,我们在渭水旁的胡人那儿探听到的零星消息,看来那边的胡人也要蠢蠢欲动了。”谢芙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不安,于是她的秀臂紧紧地搂着丈夫的脖子。
“这两边的防守我都布防好了,应该不会出大事的。”冉溥安抚着她,大掌在她的美背上来回摩挲着,“小丫头,你放心,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回来的。”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溥郎,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若是战事不利,别逞强,我们还有退路。”谢芙颇有几分不高兴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冉溥抓着她的小手轻轻地吻了起来,大掌在她的身躯上来回挑逗着。
谢芙感觉到他慢慢地又复苏了,脸上又微红,但仍与他共赴巫山云雨中,趁他还在她身边,她想要多给他几次以偿他前段时间的禁欲之苦,就当…… 就当是临行前的饯别吧。
北地风云再起,很多人家团聚了才半年多功夫,又即将要告别妻儿踏上征程,因此那市场倒是异常热闹。
冉溥在这一天刻意不带随从只带着小娇妻逛那热闹的市集,而他的小娇妻一路上倒是颇为热情,看到什么都笑眯眯地上前去拿起来问他好不好?
他都说好看,这惹来小妻子不满地一瞥。
“溥郎,你都没有诚意。”谢芙放下那巾帕,噘着嘴道。
冉溥笑着抓回她的手,“小丫头,我是真的觉得都好看。”此时他看到不远处有那年轻的夫郎给妻子买头饰,他这才突然想起他从来没有送过一样饰品给他的小丫头。
“小丫头,我们也去看看。”他拉着小妻子的手往那一旁卖饰品的店铺走去。
“溥郎,你要去哪里?”谢芙突然被他拉着走,忙急着喊了一声。
“小丫头,别问。”冉溥道。
谢芙有几分好奇地随他进去店铺里,“溥郎,你要买饰品送给谁?”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冉溥刮刮她的俏鼻,“还能送谁?”看到她有些错愕的脸,顿时爽朗一笑,朝店家道:“店家,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玉簪子拿出来。”
店家一看这冉溥与谢芙穿着一般,虽然两的气度不凡,不过很有可能是那没落的士族之人,这种没有钱还要充胖子,于是有几分怠慢,懒洋洋地把几件劣质簪子摆上来,“都在这儿了,客倌随意挑吧。”然后拿着蒲叶扇拍打着一旁的苍蝇。
冉溥看到他那怠慢的样子,顿时就冷道:“你这店家好生无礼,看来你是不想在这北地郡做生意了!”此时他的眼睛微眯着,脸上的气盛越来越迫人。
而谢芙的俏脸也是紧绷的,好,这个店家她记住了,她的丈夫好不容易才想到要买饰品送给她,他居然敢折她的台。
店家突然觉得脊背生寒,他的眼睛甚至不敢接触到其中一个人的眼睛,天哪,这对夫妻是什么来历?刚进来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倒是越发骇人,别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吧!于是他忙把蒲叶扇放下,低头打开柜子,拿出一只锦盒,脸上笑得万分讨好,“小的这里倒有一只上好的玉簪子,只是价钱太高,无人愿买。”
好半晌,冉溥才收起身上的威严,看向那只锦盒里的玉簪子,青翠的上好玉石,整只簪子都刻着一重复一重的芙蓉花,那花开得灿烂,栩栩如生,“这簪子不错。”他伸手拿起来在阳光下看了看,玉质通透没含一点杂质,果然是上好的品质。
“这簪子原本是本地的一个没落士族的传家宝,但是后来家里穷得很,他又舍不下面子,所以惟有把祖上的东西拿来典当,我听说这簪子有个名儿,叫什么芙蓉相思远,诶,这人取的名儿还挺雅的。”店家介绍这只簪子的来历。
“小丫头,我觉得这簪子不错,很配你。”冉溥笑着把簪子插到她的去鬓上,左右看了看,果然增色不少,于是也没问价,随手抛下几张银票给那店家。
“溥郎送给我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谢芙笑着抚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虽然她总觉得这簪子的来历不太吉利,但这可是她的冉叔叔的心意,所以两眼仍是如弯弯的月亮一般。
店家看到这大肚子的孕妇笑真情甚美的样子,而男人的眼里满是宠溺,还有那几张大面额的银票,他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来看,不过看样子他还是赚了不少。
冉溥扶着谢芙正要出门的时候,谢芙突然回头朝那店家笑道,“好在你最后迷途知返。要不然我倒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以衣取人那可是要不得的。”居然敢小瞧他们夫妻,今天他们刻意穿得低调,就是想过一天只有彼此的生活。
店家闻言,冷汗都冒出来了,这男人厉害,女人也不逞多让,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才敢抹一抹脸上的汗水,往后可不敢如今天一般莽撞了。
“本来想好好地教训他顿的。”谢芙出了店门好远了还这样咕哝着。
冉溥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子,“小丫头,好了,其实他犯的错也不是那么严重,要不然我哪还会容得下他啊,早把他驱逐了。”
谢芙看到周围没什么人,于是一把拉碰上冉溥躲到那大树后,然后趁他错愕之际,拉下他的头吻上他的唇,小小香舌挑逗着他的感官,他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待两人喘不过气时,她才微喘地靠在他的怀里,“这是阿芙给你的谢礼。”
“小丫头,鬼主意倒不少。”冉溥摸着她的秀发道。
耳鬓厮磨了半晌后,谢芙突然摸着肚子道:“冉叔叔,我的肚子饿了。”她装可怜地道。
“小丫头,好,我们去吃东西。”冉溥小心地扶着她欲往一旁的酒楼而去,她现在的食量倒是比以前大了点,可能是怀孕的原因。
谢芙看到街边一家卖面饼的小摊档,夫妻俩一个煮面一个招呼客人,两合作无间,于是拉着丈夫的手臂道:“冉叔叔,我们到那儿去吃面饼(即面条)。”
冉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一家小摊档,“小丫头,这样小摊卖的东西有几分粗糙,你吃不惯的。”哄着她欲到酒楼上。
“不,今天我一定要吃他们做的面饼。”谢芙执着地道。
冉溥拗不过她,惟有带着她到那小摊面前,伸出袖子擦了擦那简陋的胡床,然后才小心地扶谢芙坐下,要了两碗面饼。
谢芙笑眯眯地看着那妇人把面饼端上来给他们,“你们一天能卖多少碗这样的面饼?”
妇人笑道:“这生意时好时坏,不过我们也够养活我们一家几口。”然后又转身拿着那布条给满头大汗的丈夫抹额头上的汗珠。
冉溥给她的面饼里放下一些配料,然后才笑着道:“若不好吃就别勉强。”
谢芙举箸挟了几根尝了尝,“还不错。”转头看到丈夫不太嫌弃地大口吃着,她的心里微疼,他的童年过得太苦了,吃了几口面,她颇有几分感慨地道:“溥郎,若你是那卖面的,我也会像那妇人一样给你打下手。”
冉溥闻言,差点一口汤喷出来,“小丫头,你这想的是哪儿跟哪儿?若我是卖面的,那还真遇不上你。”更别说娶她当妻子。
“我这不过是比方嘛,”谢芙又小口吃了一口面,看到他碗里的面饼已经快没了,她忙自己的推给他,“我吃不完,你帮忙吃点。”
冉溥以为她不喜欢吃,所以也没介意,就这样吃了起来,反正他已经是相当了解她的胃口了,待会儿再带她去吃些精致的美食吧。
那妇人见状,笑着打趣了一句,“这小妇人真疼自家的夫郎。”
谢芙的脸色微红,不过仍笑着回了一句,“自家的夫郎自家不疼,还能疼谁?”
“是这个话。”妇人上前收拾其他客人的碗,“就像我家那位,趁着还没有随将军出征,拉他过来帮帮我,大家正好多对几天,就怕他一出征,那又不知何时才能归了。”说完,她轻叹一口气。
谢芙这才看向那煮面的男人,这人身材颇为高大,而他的眼神望向妇人的时候颇为柔情,于是她也道:“我家的夫郎也要出征了,所以才会拉着我来逛集市。”
冉溥看着她虽然脸上漾着笑容,但那眼里却有着几分伤感,“小丫头,难过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
谢芙噘了噘嘴,“人家就是舍不得你嘛。”此时她撒着娇,看得身旁的男人心都酥了。
妇人又笑着道:“看小妇人年纪也不大又身怀有孕,自然是娇得很,身为夫郎的肯定要百般疼爱的。”
冉溥扶着她起身,笑道:“是啊,讨了个小娇妻,能不疼她吗!”
谢芙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看样子颇有几分不满,但那眼里可不是一回事。
“你看,她一撒娇,我就得小心侍候着。”冉溥打趣道,但那大手仍是小心扶着她,就怕她摔着。
妇人笑道:“年轻夫妻老来伴,夫郎疼媳妇,天经地意。”
“听到没有?”谢芙趁机教训了一句。
“受教,受教。”冉溥也笑着应了一句。
谢芙这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案上,妇人忙惊呼,“小妇人,这太多了,这两碗面只值十个铜板而已,这么多我……我们找不开。”
谢芙却笑着道:“就冲着你教导他的几句话就值这个价,反正你夫郎也快要出征了,往后你一人卖面颇为辛苦,收下吧。”然后又俏皮地道,“我可是难得这么大方的。”
妇人看到这里,脸上有几分感动,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冉溥已经扶着谢芙走远了,于是她大声喊道:“小妇人,老天会保佑你的夫郎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谢你吉言。”谢芙回头也喊了一句。
冉溥看着她好心情的样子,笑道:“开心吗?”
“嗯,虽然以前也来过,但都不如与你一道就我们两个人来逛这么有趣。”看到他要拉着她进酒楼,她摇头,“我的肚子不饿了,溥郎,趁天色还早,我们再逛逛。”
只要她开心,他自然会满足她的要求。
夕阳下斜,集市已经散去,人也慢慢地少了,冉溥与谢芙这才往府里而去。
“溥郎,我的脚酸,我要你背我。”谢芙像个孩子般耍着性子道。
“又淘气了。”冉溥朝她宠溺的一笑,蹲下身来。
她忙趴上去,由她背着往前走,她的双臂圈着他的脖子,紧紧贴着他的背,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儿突然一踢,两人的身体都颤了颤,一家三口紧紧依靠的感觉在心底荡漾。
一路上,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静静地感觉那离别前的温馨。
“溥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很久很久了,她才道。
冉溥抬头看了看那如火一般的夕阳,郑重地点点头。
这一年盛夏酷暑季节,冉溥又一次点兵前往平阳,北地因为男子几乎都出征了,除了一部分的常备军外,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匈奴王庭里,匈奴大汗也正在开紧急的军事会议,他的一双老眼看向一旁的爱女,“乌兰珠,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
乌兰珠身上的甲胄更衬得她的身材婀娜多姿,脸上一笑道:“父汗尽管放心,虽然女儿此计来得过于仓促,但并不粗糙,我早已有了全盘计划,即使一个不行,那我也会另生一计。”
“小妹,若他们临阵退缩,我们就会面临很大的困境,谁不知道冉溥是北地的战神。”莫顿道。
乌兰珠顿时就朝这不成器的哥哥冷笑道:“是啊,某些人就曾被打得落花流水,你以为你是猪,我也就跟着你一样是猪了。”然后不顾莫顿那恶心狠狠地表情,她朝父亲道:“父汗,你放心,我早已派人潜进北地郡,只等时机一到,你就等着看场好戏吧。冉溥的妻室虽然人不高大,但也不是那容易对付之人。坏就坏在她现在身怀有孕,等冉溥的大军一到平阳,就快要生产的她何来的精力还能力挽狂澜?”
大王子莫卡皱眉看向乌兰珠,“小妹,那不过是个女人,南朝的女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们不像我们北地的女人一般英勇,软弱得很。”这小妹居然把这不起眼的女人也算计进去了,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南朝的女人倒是身子软得很,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一热。
乌兰珠这时却慎重地道:“大哥,你莫看轻了这女人,石家那老婆够厉害了吧?当年她可是力挫过我们匈奴大军的,可你知道她败在谁的手上,就是冉溥这娇小的妻子手中,所以人不可貌相。”她原本也不把谢芙放在心上,但越是收集到她的资料,她就越是对她不可掉以轻心。
匈奴大汗点点头,“乌兰珠说得对,我们不可再像上回一样被冉溥吓得逃走,莫卡、莫顿,这事我还给你们记着,你们要想将功赎罪,就看这一役了。”此时,他的脸严肃了起来。
莫卡和莫顿忙站起来单手跪地行礼,“谨遵父汗的旨意。”上次那一战是耻辱,他们直到今天仍被人拿那件事来嘲笑。
会议结束之后,乌兰珠没有随众人出去,而是看向匈奴大汗,“父汗,那冉溥确实是神勇得很,这种人若能为我们匈奴出力那何愁不能南北一统。”
“乌兰珠,他能颁下杀胡令,你说这种人会投降我们吗?”匈奴大汗皱着眉头道:“这只能是一件憾事,对了,羯族的新任首领答应与我们共同对付冉溥没有?”
乌兰珠虽然记恨冉溥的那一剑伤了她,但从心底里她却对这个充满力量的男人甚至是仰慕,原本有些微的出神,但听到父汗的问话,她忙道:“他们到时候也会出兵,正好对平阳形成夹击之势,父汗放心,他的王位也是我们帮忙才能得到,又岂会这么快就忘恩负义,况且他对平阳甚至北地郡也感兴趣。”
“那就好,攻陷了平阳,大军就可以直取冉溥的心脏,那可是比太原更为富庶的地方,乌兰珠,此事若能大成,父汗给你封王。”
乌兰珠站起来单膝跪地朝父亲郑重地行礼,“谢父汗。”这可是荣耀,匈奴公主从未有被封王的,她乌兰珠会是那第一个被封王的公主。
将军府里,谢芙扶着那颇大的肚子坐在首位上与一众将领商议着。
自从冉溥的大军开拔到平阳之后,北地的事情原本由萧先生与冉江主理,但是最近那渭水旁的羌族等胡人果然趁机起战事,她又不得不挺着大肚子前来主持。
“南边的战事如何了?”谢芙一脸严肃地道。
其中一名将领站起来皱眉道:“夫人,情况不太妙,不但渭水旁与我们接壤的人趁机进攻,就连渭水另一边的胡人也渡过渭水,对我们形成两面夹攻之势,原先备的守军恐怕防不了多久。”
谢芙闻言,眉尖微皱,虽然早就猜到那群胡人都不安份,但也没想到这战线颇长,“看来原先我们的估计还是不足,现在平阳起战事,南边又开战,我总觉得此事甚为可疑。萧先生,你说这事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萧先生其实对这次的战事起了卦,但卦象却是吉凶难辩,所以那张老脸上甚为严肃,“夫人,此事依老夫看,人为居多,而且算得很准,这场战事将关系到北地郡的存亡。”
“萧先生,有这么严重?”冉江愕然道,他以为这战事不过是稍大而已,“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萧先生看了一眼冉江,“江郎君此言差矣,正因为战事紧急,所以我们都要更准确的估计形势,若一旦估错了,北地郡很可能将不保。”
谢芙那摸着肚子的手突然感觉到胎儿有力的一踏,她的手微震了震,美眸看到在座的人都有几分发愁的样子,遂喝了一口酪浆稳了稳心神,“小叔,派人到上郡去把一部分的守军调回来保卫北地郡,还有加强对南边战事的关注,一有不利的消息就立刻向我汇报。”
“诺,”冉江和一部分将领都站起来应道。
“关副将,你的军队也要随时准备好,还有把欧阳家主前天制造的弩立刻发到常备的女子军手中,让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使用之法,马匹等物现在备好,市面上疗伤之药派人全部去收购回来,以备前方的战事所用。”谢芙镇定地一一吩咐着。
包括关翊在内的众人都起身应“诺。”现在没人会再挑战谢芙的威严。
待到领命的人都一一退出去,萧先生这才朝谢芙道:“夫人现在这胎正是关键的时候,还是不宜过于操劳,不然老夫怕会有闪失。”
谢芙说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萧先生放心,我会份外小心的,尽量不动了胎气。”
萧先生的两眼仍是有几分担忧地看着她的肚子,这胎怀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