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58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阿静看到他还要往前走,遂打开天窗说亮话,“将军刚刚回房了。浩瀚书屋 ”这话已经够直白了。
谢攸的眉头一皱,明白阿静话里的暗示,瞄了一眼那房间,抿紧唇转身就走了。
屋子里的谢芙听到脚步声,“阿静吗?我的水好像有点不够热,你去提两桶来……”然后当她转头时却看到冉溥正从屏风处闪进来。
两人俱是一愣。
只顾着进屋的冉溥没想到会看到美人沐浴,那光滑洁白的背部在他的眼前一晃,更别提还有她因为惊愕转身抬高了身子的胸前风光,顿时脸就红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芙愣了一会儿后,很快就回神了,轻接起一捧水在自己的肩上流 过,笑道:“我不在这儿,那应该在那儿?”
“这儿是我的房间口”,冉溥吞了口口水道。
“我是你的妻子不在你房间那要在哪儿?”谢芙突然兴起地调侃他道。
冉溥的脸不禁如那煮熟的虾子般,顿时感觉到进退两难,但很快他就做了一个让谢芙吃惊的动作。
脚步一转,他很快就掉头退了出去,“你慢慢洗吧。”走了两步,他又加了一句,“这房间以后都归你用。”
“那你呢?”谢芙赶紧问。
“我让许章再安排一个房间。”冉溥关上门道,出了门,他靠在门上,这才敢喘一口气,一时半会儿,他还进入不了是她丈夫的角色,即使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原始的反应,就是这样才可怕,甩了甩头,他很快就坚定了步伐往前走,不再让美景诱感着他。
屋子里的谢芙看到他就这样退了出去,咬着唇忍受着内心的失落,若是以前他早就会跳下来抓着她巫山云雨了,哪会就这样扔下她不管?感觉到眼眶里的湿润,眼泪就这样扑簌簌地掉到水里,一颗两颗……
突然门又一响,冉溥转回头,刚好看到她那无声哭泣的样子,“你……你为什么要哭?”他放下手中提着的热水。
“你为什么又要转回头?”
冉溥的心中突然一疼,上前伸出姆指擦去她的泪水,“刚走了两步,突然记起你说要加热水,所以我……我就去提了来。你哭是因为我吗?”
“除了你这个混蛋,还会有谁?”谢芙突然从热水里起身抡起粉拳捶打着他的胸膛。
冉溥被这美景一剩激,那一点坚持又不翼而飞,突然伸手接住那娇美的身躯,看着她那满是期盼的眼眸,他不假思索地低头就吻上了她的红唇。
谢芙伸手揽紧他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热烈地回应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吻,此刻她的眼中还有泪水划落,这一个她等了整整大半年的吻。
冉溥吻着她的唇,大掌在她娇美的身躯上游走,正在这意乱情迷之时,突然他的脑海里一疼,揽住她娇躯的手臂一缩,抱住自己的头,咬牙硬顶着。
谢芙看到他这个样子,本来失落的心就被紧张所取代,她忙蹲出澡桶,“溥郎,溥郎,你还好吗?这是怎么了?”
冉溥因为头痛,脸部都有几分扭曲,忙抓住谢芙的手,“没事,我能顶得住,,是不能帮你添澡水了,你也别洗太久。”说完,他的脚步有几分错乱地赶紧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谢芙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早就把乌兰珠咒骂得半死,还是那个该死的巫术在做乱,不然他怎会只是亲吻了一下她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吃过晚膳之后,所有的高级将领都知道将军与夫人出问题了,将军居然提出要另外住一间房,不与夫人同房。
许章立刻就跳起来道:“将军,夫人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若传出去,别人会以为她失宠了,往后你让她如何在北地立足?”
关翊的脸也冷了下来,“将军,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但那样做有损夫人的声誉,在保护北地郡那一役上,夫人居功至伟,现在她的声望也不下于将军。”
冉溥看着这两个大力反对的人,“现阶段还有仗要打,我不想为了这件事分神,只要你们不说,这事情不会传出去的,况且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
在门外的谢芙听到这番话,不禁有几分难过地闭上眼睛靠在门旁.看得一旁的谢攸自是怒火高涨,“阿姐,你不去说,我去。”
谢芙拉住弟弟,“阿攸,他是你姐夫,我说过你不许对他没有礼貌。”
“阿姐?”
“这事你不要管,况且你出来这么久了,也该是要回洛阳的时候了。”谢芙拉着他到一旁道。
“阿姐,洛阳现在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在这儿陪陪你吧,若他欺负你,我也可以给你撑腰。”谢攸硬脾气地道。
“你这孩子。”谢芙感觉到那亲情,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就像小时候那样。
“阿姐,我不是孩子了。”谢攸抗议地道,但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这样的阿姐好像未出阁前那样,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
就在屋子里吵得最烈的时候,谢芙却轻推门进来,看着那为她出头的许章与关翊,“我给将军送来了铺盖及一些日常用品。”
“夫人.这不行。….许章仍是牛掉气地道。
谢芙突然朝两人一弯腰,“阿芙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是溥郎说得对,太原这一战至关重要,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
“夫人,这使不得。”许章赶紧还礼。
关翊看了一眼冉溥,却拉着许章出去,经过谢芙身边的时候,却道:“夫人,但愿你不后悔。”
谢芙却摇摇头,然后越过有几分怔愣的冉溥,亲自指示人布置,直到布置完之后,她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手去被冉溥抓住,被他一拉,她跌到他的胸前,“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谢芙抬头看着他,“我尊重你的决定,这场战争对你很重要,我都明白的,但你别让我等你太久,若是太久了,我怕……我会心碎离去的。”
“对不起。”冉溥紧紧地拥住她的娇躯道。
谢芙只是任他紧紧地抱着,眼里有着希望又有着几分失落。
北地郡。
冉仪却是不停地在梦中喃道:“怕……秋千……娘……娘……”
正在给她擦汗的柳缕突然心里一紧,伸手就把孩子抱在怀里,“阿仪,不怕,不怕,娘在这儿。”她的手轻轻地拍抚着孩子的背部,就算打了佟美一顿,她仍不解气。
一旁的侍女赶紧把那煎好的药送上前来,“夫人,小女郎的药?”
冉江忙接过侍女手中的药,坐在床沿舀了一勺准备喂到女儿的嘴里,但是女儿此时却像是咽不下,那一勺的药汁很快就从她的小嘴旁边流出来,浸湿了身上的衣物。
“这可如何是好?”冉江急得忙给女儿擦拭身上的药汁。
柳缕的心里也是急得很,突然一把抓过丈夫手中的药碗,把药水喝下,在冉江错愕的眼神中,她伸手捏开冉仪的小嘴,低头把口里的药汗哺到她的小嘴里,一次又一次地低头这样给她喂药汁。
“阿缕?”冉江感动地看着她的举动,没曾想过妻子会做到这地步?想到刚回来时说的混帐话,心中顿时赧然不已。
直到喂完了最后一口的药汁,确定了冉仪没再吐出后,她这才敢松开口,拿帕子给孩子抹了抹小嘴,然后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衣物给冉仪换上,这才把呼吸有几分平顺的孩子轻放回床上。
她这才起身准备出去换了衣物再来照看孩子。
“阿缕,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刚才的混帐话,但是你也别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啊。”冉江心里有几分慌张地跟到屏风后头拉着她的手道。
柳缕转头看了冉江一眼,然后平静地道:“我没有和你置气,是因为你这个人还不值得我生气,你让开,我去换衣服,然后再来照看阿仪。”
“阿缕,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我不该因为阿仪的事情而向你发脾气。”冉江伸手抱住柳缕在怀里。
柳缕冷笑地推开他,“阿江,你到现在仍不相信我会把阿仪当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所以你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那时候你就为什么不想想我也会受伤呢?”
“阿缕,我混帐。”冉江知道不该怀疑她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伸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阿缕,你原谅我吧。”
“阿江,现在我无法原谅你今天所说的话,每当我想起来都心如刀割。”柳缕道,然后不再看他那自责的脸,她怕自己会心软就那样原谅了他。
冉江看到妻子走远的身影,顿时感觉到心里突然空空的,佟美被赶走了,他虽然仍有几分不舍但也没有这般失落的感觉,他捶了捶自己的头,“阿缕,我错了……”
几天之后,在柳缕的精心照料之下,冉仪的病情才有几分起色,但仍没有睁开眼睛,依用昏睡着。
囡囡小心地爬上床榻,扁着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小姐妹,“仪,你快起来?我们去玩。”她拉着她的小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但她怎样拉,冉仪仍是没有反应。
囡囡放下手,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失望,扁了扁嘴,她要哭出来了。
柳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囡囡的表情,上前接着她在怀里,“囡囡乖,阿仪很快就会好的。”
囡囡埋首在婶母的怀里哭了一阵,不过当她转首看向床上的人儿之时,突然看到那两扇贝页扇了扇,“婶母.仪要醒了。”她扑到冉仪的身上,开心地嚷道。
柳缕也看到那迹象,顿时热泪盈眶,忙大喊:“大夫,快,去把大夫喊来……”
盛复的太原热闹得很,匈奴因为大汗突然的死亡而乱了套,几个稍有势力的首领都纷纷跳出来说自己才应该是继承汗位的人,而刚好在匈奴王庭出席乌兰珠婚礼的普贤王占得先机,率先称汗。
莫卡兄妹三人不服,匈奴人为了汗位自相残杀,而在这个时候,冉溥的大军却是突然杀到了匈奴王庭。一时间,来不及整合几股势力的匈奴人四分五散,普贤王眼看势头不对,带着一部分匈奴人从雁门以北退去,逐渐消失在了北方的大地之中。
而莫卡兄妹三人带领一部分族人与冉溥进行着战斗,当那战斗越打越厉害的时候,他们也渐渐吃不消,很快就往东北的方向接退,此时已经是冬季了,他们的狠草也不多,惟有一直搔扰安阳等地的太守们,不时弄些所需之物。
在谢芙的打击之下,羯族人也被迫离平阳越来越远,渐渐地,在这对夫妻的合作之下倒是占领了不少土地,从雁门至太原到上党等地都渐渐地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
全部人马退回平阳之时,已经是翌年开春的事情了,谢芙踏过了二十岁的门槛,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也更具风情,不过她的眼底却盛着越来越衣的忧郁之情。
仓皇而退的乌兰珠在大半年里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败滋味,曾经雄距在此的匈奴一族居然落得如此的下场,尤其是现在窝在这个鬼地方,她心里的那肚子火始终发泄不出来。
“公主?”一众亲信看到她突然掉转马头,不解地道。
“走,我们去羯族。”乌兰珠的眼里光芒一闪,她会向兄长们怔明她还有阶值,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抛下她。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浇愁、私心及“追妻”
乌兰珠调转马头正要狂奔之际,斜眼瞄到那白眼珠老妇正想悄悄地溜走,嘴角冷冷一笑,手中的九节根一挥,正好打在老妇的背脊处,那老妇瞬间就跌倒在地,于是睁着一双诡异的白眼珠看着那骑着马朝她款款而来的乌兰珠。
“乌兰珠公主,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根细丝仍未断,征明我的法术是有效的,你怎么还要留下我,不让我走?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白眼珠老妇道。
乌兰珠笑着下马,看着那个老妇道:“你还不能走,没错,我们的协议是到期了,但你并没有做到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等于你做的并不值我付的银子。”
“你还想怎样?”
“你也知道我现在处境不太好,除了一部分亲信之外,我的哥哥们甚至想要抛下我不理。”乌兰珠摸了摸脸上面纱下的那道疤,若没有这道疤,她又何须再度使用这种手段?想到谢芙,她就会咬牙切齿,一把提起老妇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随我到羯族去,我还需要你那所谓的巫术,若是再不奏效,我虽不会杀你,但也会废了你的手脚。”
白眼珠老妇真是悔不当初,若她当时不贪财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乌兰珠公主,你也知道我现在还维系着冉溥的法术,一时半会儿很难再对另一个人使用法术,这样若冉溥恢真了记忆,你也不能拿此为借口要杀我?”她讨价还价。
“放心吧,都一年多了,他要恢复记忆早就恢复了,看来他也不太想要那段记忆,只可惜了谢芙那样一个美人,哈哈……长生天还是公平的,他们俩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也要他们夫妻一辈子也不能再恩爱。”乌兰珠的脸又再度扭曲起来,“那个人可不是舟溥,我只是要他不能背叛我而已,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很管用,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你?”
白眼珠老妇的那双诡异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年多了,她感觉到冉溥的意志渐渐地要压制她的,与其到时候再与乌兰珠周旋,何不让她再度依赖她?于是也诡异地笑了笑,“乌兰珠公主,愿我们再度合作愉快。”
“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知道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乌兰珠把手指捏得“劈哩啪啦”地响。
白眼珠老妇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那背部的疼痛越发地痛起来,呲了呲牙,“那个人是谁?”
“羯族的巴尔珠王。”乌兰珠绽开一抹笑道,当年那个男人未称王的时候可是向她求过婚,但是当时的她心高气傲没答应他,现在他的日子虽然不似以前那般好过,但也比她强,他毕竟还是一族的王。
在广阔的草原里奔跑准备赶回平阳的冉溥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过,多次的夜里他都做着一个梦,梦里都有一个娇小身材的女子或嗔或痴或笑地对他,那背影很像谢芙,但他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她?多少次他都想要冲出梦中的迷霉,但都跨不过那道大堑,只能知道那是一段对他非常重要的记忆。
想到谢芙,这个他心底最为愧疚的小女人,不知这大半年来她可好?
阿一自从伤好后,倒是默了许多,他一直自责着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护卫的责任,想到北地郡的妻儿,更为愧对谢芙。“将军,就要回到平阳了你不可再这样紧皱眉头,夫人会难过的。”现在他都不敢看谢芙的脸,那浓得化不开忧愁的眼睛让他不知道回北地郡后如何面对阿秋,他让她的郡主难过了。
冉溥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只可惜还是没有抓住那个老妇,不然一刀砍了她,兴许这个古怪的法术就可以解除了。”他握紧手中的拳头。
阿一却是更为帐然了,每攻打一次匈奴,他都会让人搜索那个古怪的老妇,但都一无所获,“可恶,真不知道那个老妇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平阳的春天还是比较干爽的,偶尔会下几场雨,但不如洛阳的雨水多,这天刚好又是春雨绵绵的天气。
谢芙披好身上的氅衣站在城楼上,看着那远处太原的方向,他传信说明天就会回到,自太原一别,将近大半年没再见到他,不知他可好?一阵春风吹来,夹着蒙蒙细雨吹乱了几许鬓边的细发。
“夫人还是放宽心为好。”萧先生叹息着从后方走近她道。
“萧先生,你不是说我是他的天命女吗?但是为什么只要我们一有亲热的举动,他的头就会痛?难道不应该是更快恢真记忆吗?”从离开北地郡前来寻夫开始,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每天都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心绪。
以前有仗打还好,她不用想那么多,现在羯族龟缩不太挑衅,而士兵要休养生息,也不好再开战,闲下来之后,那心情就像这绵绵春雨一般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先生听得出她的情绪越来越坏,“夫人不知听过这句话没有?批命者不批本身命,没有人能算得出自己的运程,同理,正因为夫人自己本身是那关键,所以才不能更快地唤回将军的记忆,夫人应该更有耐性……”
“耐性,耐性,萧先生我听够了。”谢芙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可以接受两人的离别,但她接受不了两人的疏离,“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等,而他就是怎样也回不来。那种等不到人的心焦,萧先生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说完,她即转身离去,不再看向那人回来的方向,她是人,她也会累的。
萧先生回头看着那落寞而萧瑟的背影,惟有再度叹息一声,这场折磨已经够久了,抬头看了看老天,它什么时候才放过一对有情人?看来光等老天的启未没有用了,他再度看了看那大道,眉尖深锁。
冉溥的大军却是提前到达了平阳,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大后方,脸上都裂开了笑容。他看了看前来迎接的杨雄等人,搜寻半天,却没有发现那个娇小的身影,眼底有着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失望。
“将军在找夫人吗?”关翊道。
冉溥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情绪,而是状似平淡地问:“她还好吧?我记得有给她去信,说是我们这两天就会到。”
“将军认为夫人会好过吗?这大半年来您给她写过多少次信?信里有对她的关怀吗?若只是讨论战术的那种信不提也罢。”关翊忍不住为谢芙抱不平,原本以为将军即使不记得了,但也会对夫人在字里行间表现出一点点关心才对,但有一次她趁着谢芙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那随意放在长案上的信,信里只有寥寥几句,皆是在说军中事,并没有一般夫妻中应有的亲昵之情
“我从来不知阿翊你也如此多愁善感?还是她向你抱怨的?”冉溥有些微微愕然地道。
“将军看来是失忆失得很彻底,夫人是什么个性的人?她不会是个随意向人抱怨的人,只是我们大家都在为她难过而已。”关翊也不怕会惹怒他,眼眉一挑地道。
冉溥顿时沉默了,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对她的想念?一旦闹暇下来,他就会想过她,想过在太原的那次亲热,她的嘴唇柔柔的,至今似乎仍记得那温度,不期然地伸手摸了摸唇,“我去看看她。”说完,他大跨步离开。
关翊看到他走远了,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
“你故意这样说好让将军去找郡主吗?””阿寿不期然地走近她道。
关翊耸茸肩,“我说的有错吗?将军能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妻子本就该好好地待她,而不是以失忆为借口不关心不过问,还是你也想念你的阿杏丫头?”最后的话有几分酸溜溜。
阿寿不知她为什么要扯上阿杏?但仍是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关副将,你是一个好人。”
关翊正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许章唤她,她这才与阿寿摆摆手,转身离去。
越接近那房间,冉溥的心情就越沉重,脚下的军靴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轻,有着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面对那个小妻子,这么久,他仍找不出该如何与她相处?站在房门前几度要推开门,但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小女人?
门“咿呀”地从里面拉开,阿静惊愕地看着冉溥,“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郡主还说您明天才会到。”
“刚刚。”冉溥随口道,脸上的急切与焦虑却隐藏起来,“夫人呢?”
阿静叹息一声,“郡圭正在屋子里,她让我去给您安排另一个房间。”说到这里,她的眼中也有几分责备地看了眼冉溥,轻转身出门,把这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冉溥放轻脚步走进内室,顿时闻到一阵酒香味,眉尖皱了起来,临近傍晚,她窝在房里喝酒?顿时顾不上放轻脚步,加快步伐走近她,果然看到她趴在窗台前,自斟自饮,双眼迷朦,看得出她喝醉了。
谢芙倒了倒酒,伸手把那酒杯端起来喝了喝,一滴酒也没有了?她的眼中有几分迷感,又倒了倒,还是没有,遂把那酒壶扔到一边,大声嚷道:“阿静,再给我端一壶酒来?阿静……”她有些歪歪扭扭地欲站起来,但最终又无力地跌回原位,趴在案上,“拿酒来。”
冉溥的心里顿时如被刀割一般,那疼痛令他的腰弯了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虐待自己?深深呼出一口胸间的浊气,他上前去把她手里的酒杯拿开“你喝醉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喝醉了?”谢芙歪着头道,那双美丽的星眸因为染上了醉意更显得朦胧了,“我跟你说啊,呃,我,我没醉,这酒是好东西,你说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它是好东西?”她又打了个酒呃,“人家常说……一醉解千愁,确实是啊。”
“你喝醉了,这里风大,来,我抱你到床上休息。”冉溥弯腰正要打横抱起她的时候。
她却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溥郎?”那双星眸微眨了眨,然后又格格笑出来,那笑容里有着自嘲,“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不,他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呃,你知道吗?自从找到他之后,“她歪了歪头,一副要说秘密的样子,低低笑了一阵,“他……他一次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没有,一次也没有,对,他的信里都正儿八经的……”
冉溥伸手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眼里有着莫名的情绪在闪,其实他何尝不想写一些关心她的话?但写下的信很快就被他撕了去,总觉得自己那副儿女情长的样子很可笑。都没有想过她会失望,会难过,关翊说得对。
“……阿芙……”他试着唤她。
谢芙那惺松的醉眼愣了愣,然后才又抓着他的衣领一副他欠揍的样子“你不是他,不是他,他在私下里都很少叫我阿芙的……”一把将错愕的他推开,她的眼睛又那般忧愁地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夜幕,“他总是唤我一声……小丫头……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丫头了,所以他也不在了。 ”
她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来自他那遥远的梦中。
“所以你别学他,因为你不是他,不是我的溥郎。”她回头突然一脸严肃地道,那眼里的神采明亮了一会儿后,很快就黯了下去。
这一刻冉溥的心是震憾的,她的样子就像清醒无比一样。
谢芙却在此时歪歪扭扭地起身,“我要让……阿静……去拿酒……来……。”
冉溥看到她起身后歪扭走了两步,都跟跄了一下,险要跌倒,顾不上发愣,忙上前一把抱起她,“小丫头,你真的醉了。
谢芙的身子却是本能的一震,愕然地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溥郎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你知道这段时间阿芙是怎么走过来的吗?你坏,这个世上最坏的人就是你……”她突然握拳狠狠地捶着他的后背。
那种放纵一直被压柳情绪的她此时却哭了出来,像孩子般地在他坏里嚎啕大哭,“溥郎,你说过此生不负我,会对我好一辈子,阿芙都记在心里,为什么说过的话却不算数?为什么?”
她一声声的质问打在他的心上。犹如那滂沱大雨打在芭蕉叶上,“阿芙……小丫头……是我不好……”他难过地道,是他自私了,只顾着手头的大事忽略了这个小女人的心情。
谢芙哭了一阵,突然一把棒着他的头,带着酒香的唇印上他的嘴,小小香舌在他愕然之际伸到他的嘴里轻轻搅动着,挑逗他的感官。
他的大掌也紧紧地搂住她回应着这个吻,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再度袭来,这次他却没有停止,而是义无反顾地回吻着她。
一吻过后,她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俊脸,手指轻轻地划过他刚毅的脸庞,“溥郎……”她的头又似要靠近他。
就在冉溥以为她还要再吻他的时候,她却是头一偏醉倒在他的肩上,不过此时她的脸上却是漾着一抹甜甜的微笑。
冉溥抱着她倒在床上,想要拉开她环着他脖子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开,良久之后,他不再做那徒劳无功的事,搂紧她的娇躯,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在黑夜里,他仍是睁着眼睛看着她那甜美的睡容,“阿芙……小丫头……”他一遍又一遍地学说着这两句话,不想再看到她难过,如果实在记不起往昔,为什么不从这一刻重新开始?
渐渐地他也坠入梦乡当中,在那梦里仍有一个女孩在娇笑着, 而他仍追逐在她的身后,她就像那阳光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就在他要抓住那个女孩之时,突然头一歪措了空,他这才清醒过来,睁了睁眼,却看到怀里的小女人早就醒了,正在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阿芙……小丫头,睡得好吗?”他小心翼翼地把昨晚练了很久的称呼说了出来。
谢芙的眼里的先芒突然闪了闪,但又很快黯淡下来,从他的怀里挣脱,“叫我阿芙吧,现在的你怎样学都不会是他?别再刻意去学了,我真傻,其实你与他虽有同一张面容,但你都不是他,我不该在你身上找他的影了。”说完,她转身下床准备穿上鞋子。
冉溥愣然了一会儿,什么叫我是他,又不是他?看到她要走,忙抓住她的手,皱眉道:“说清楚再走?”
谢芙只是冷然地看着他,“你不记得了自己唤我小丫头时是什么样子的?可我记得,不是你这样小心翼翼的,你从来不会带着这种情绪唤我?”用力挣开他的纠缠。
冉溥愣然地看着她像一只蝴蝶一般飞远了,看了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手,顿时失落感填满心间。
洛阳城。
朝堂之上,为了是否要加强安阳等地防守之事而吵成一锅粥,王太后看了一眼挑起这事端的侄孙,眼里有着不满,“朝廷若现在更换防守未见得是件好事。”
另一旁的太子司马憨看了一眼那头发苍苍的老妇,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了大半年仍没有结论,他也早感到不耐烦了,这个老妇总是把持着朝政不放手,“祖母,依孙子所见还是趁早更换为妙,听闻冉溥在北方节节胜利,我们还是小心那些逃窜的野狼,很有可能会咬着我们不放。
“太子所言不错,臣上回代天子巡视,看到的都是一堆不思进取的人,这样的人焉能守得好我们北方的防线?趁早把这个隐患解决了,朝廷才能真正的安稳。”王恺也赶紧道。
王太傅的眉头皱了皱,他何尝不知道儿子的想法?但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况且儿子的建议动作太大,这不太有利于朝廷的格局,所以他才没有大力支持儿子的行动。
司马憨着了一眼那老神在在的谢怿,“谢太保以为如何?”这个老头倒也狡猾得很,虽然说过要支持他,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前两天太子妃卫蕊还对他提议要纳谢氏的族女入东宫,这样才能让谢氏更忠心地支持他,看来这建议还是有几番道理的。
谢怿听到太子点名,站出列道:“臣虽然没有到过那些地方,但是他们驻守在那儿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若采用雷霆手段也许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瞄了一眼司马憨那不满的眼睛,“但是现在匈奴的气势大减,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我们正好趁这机会一举革新,太子的提议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吊了太子这么久的胃口,该是时候表明态度了,昨天妻子袁氏才对他说,东宫太子妃邀她一叙,有意要让谢氏族女进东宫,方才选这时机表明支持太子。
司马憨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祖母,您看其灾朝中还是有人支持孙儿这举动,我们何不趁机加强防卫呢?”
王太后的老脸满是不高兴,这个太子过于自以为是,不打压一下他的风头,别人就更不把她这老太后放在眼里。“阿憨,你尚年幼,执政的经验也浅,不知道里头的水深得很,朝廷是以士族马首是瞻的,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的朝政将不稳,北方那块的情形我们若插手过多,只怕会招来诽议与责难。这更不利于我们防守。”
王太傅这回也站出来道:“太后所言甚是,太子请三思。”
所有的朝臣一看到王太傅这举动,忙又跟着喊:“太后所言甚是,太子请三思。”
王太后的老脸上微不可见地笑了笑,然后那双老眼睛有几分嘲弄地看了眼对面的年轻太子,姜还是老的辣。
王恺看到这场面,胸中的那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他也不得不批判他们一句迂腐,正要出列说话之际,看到太子司马憨的眼中不满一闪而过,然后又很快地恢复平静,微笑道:“祖母还是比孙儿思虑得周道一些。”
谢怿看到太子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不禁摇了摇头,太子终究还是屈服于王太后的意志之下,怪不得王太后会在小事上让他拿主意,大事却是丝毫不放手。
早朝就在司马哀那带着哈欠的声音下结束了,人人都看着那孩子心性的帝王猛摇头,若帝王是有魄力之人,这个朝政也不会把持在王太后的手里。
王恺带着失望的情绪走出大殿,却被宦官叫住,说是太后宣他,微沉吟了一会儿,他这才转身朝太后的寝宫而去。
刚一踏进殿里,就听到王太后用那重重的声音朝他劈来,“阿恺,你是王家的子侄,怎可倒向太子那一边?他将来登基后,就会更不把王家放在眼里。”
“而且他现在与谢家走得更近。”王太傅皱眉道,“阿恺,你以为他是外表那么贤良之人吗?若不许与谢家好处,谢家会支持他吗?”
王恺却是上前朝两人道:“姑婆,爹,你们说的三郎都知道,但是现在不是纠结在党争之上,而是把眼光放在大局之上,冉溥的仗打了整整有两年多,当初安阳等地袖手旁观不加以援手,若到时候那里危急,冉溥需要休养生息,必定也会袖手旁观,那样的局面对我们就相当不利了。”为什么他们就看不清这一点呢?
“三郎说得对。”牵着儿子刚进宫的司马钰声援丈夫道。
王太傅斜睨了一眼这儿媳,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背后做的好事,“教太子与谢家联手的是不是你?你现在还知道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儿媳妇?”
王太后却是伸手把那漂亮得像金童一般的王璨抱在怀里,“阿璨,吃过早饭了吗?”
近三岁的小男孩绽开了抹笑,仍有几分奶声奶气地道:“太姑婆,我已用过早饭了。”然后又看向一旁的爷爷,“爷爷,你为什么这样说娘?她是阿璨的娘。”说完,小男孩还皱了皱眉。
这动作让原本紧绷着脸的大人都笑开来,这气氛才松了松,王太傅最是疼爱这孙子,招手示意他到他怀里,“爷爷的宝贝乖孙哦,我哪有斥责你娘?而是跟她讲道理。
王恺握紧司马钰的手安抚她的情绪,父亲那质问连他听了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生性敏感的妻子?“爹,您也别生气,这事情是我让阿钰去做的不关阿钰的事情。”
“三郎,你不用一个人背,这事情是我与三郎商议的,正是要为了我们自家的安全着想,所以才会这样建议太子。”司马钰从来不会对自已的行为遮遮掩掩,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
王太后知道她那耿直的个性,心仍是偏向于她,“好了,侄子,别一大早她就拿儿媳妇来说事,阿钰是阿恺的媳妇,又怎能不听丈夫的话?只是阿恺,住后不要与东宫走得太近,我始终不太属意于他。”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合适入主东宫?” 司马钰反问道,父亲的其他几个儿子更不堪入目,惟有太子还像话。
“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分数。”王太后皱眉道。
王恺知道这两人顽固,但没曾想竟像两抉大石头一般,怎样也感化不了?“姑婆,不是阿恺要泼你冷水,只怕你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这变化会更快。太子是有缺点,但能忍能伸,也不失为一块为君的材料,我们王家的根基是牢不可破的,姑婆你还要争什么?”
“太子有意让他妻子的娘家卫氏升任太师一职,自那贾家倒台之后,这位置一直空出来,阿恺,若太子登基为帝,岂不是要重用外戚?你可别不记得外戚可是祸乱的根源。”王太傅颇为义正词严地道,这是他大力反对太子的原因,岂能让卫氏这么快就水涨船高。
司马钰听了王太傅这一番话,顿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颠为嘲弄地道:“外戚?我看这外戚再大也大不过王家去吧?”世人哪会不知王家不为相即为后,只有他父皇当年娶了那丑女贾氏和太子娶了卫氏之外,王家出了多少个皇后?怕是十个指头也数不过来吧。
顿时王太傅的眼中就目露凶光,王太后颇为不自在地咳了咳,王恺则是一脸尴尬地挡住父亲看向妻子的目光,虽然妻子这话过于直白了,但却是说到要点上,小声地道:“阿钰,收敛一点。”
司马钰本来还要说两名更为嘲弄的话,但听到丈夫那小声提醒的话,看在他的份上,这才闭上自己的嘴。
“爷爷,你的嘴又下搭了,不好看。”王璨又伸手把爷爷的嘴往上提了提。
王太傅本来要发作的,但在这小孙子的搅和下,惟有把怒火收起来,朝孙儿笑眯眯地道:“阿璨啊,回头到爷爷的住所去住,爷爷亲自教导你。”再交给他那个吃里扒外的娘,还不知会把王家的子侄教成什么样?
司马钰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个公爹说不过她就想要抢她的儿子,立刻俏脸一沉,正要拍案而起,王恺却是抢先一步发言道:“爹,您别再添乱了,阿璨还小正是需要娘的时候,你生生拆散一对母子,这对阿璨的成长并不好。”
王太后看了眼司马钰那抿紧唇的样子,即使这孩子脾气倔,那也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好了,侄子,这话往后休要再说,若再把阿钰逼回西山道观,我可与你没完。”
王璨也摇了摇小脑袋,鼻子在爷爷的身上闻了闻,然后才皱了皱鼻子,“爷爷,你没有我娘身上的香味,我才不跟你住在一块儿呢。”
王太傅没想到这个提议会遭到接二连三的反对,又听到怀里这小东西嫌弃的话,顿时就轻拍了拍孩子的臀部,“小没良心的,爷爷为你好,你还敢嫌弃?”
王璨却笑着道,“爷爷不是教过我要说真话吗?若我说了假话岂不是骗了爷爷?那孙儿就不是好孙儿。”
这几句话又把大人逗乐了,王恺看着自己那备受宠爱的儿子,也笑着摇摇头,若没有战乱,只有这样的和乐融融那该多好。
下一秒,宦官快速进来禀报,“太后娘娘,有加急军事。”
王太后脸上的笑容一凝,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加急军事?遂威严地道:呈上来。”
众人都看着那宦官快速地跑出去,然后小跑地冲进来,把那奏疏呈在王太后的面前,王太后当众打开奏疏看了起来,越看她那双浑浊的眼晴瞠得越大,最后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王恺。
王恺看到姑婆那目光,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不等姑婆发话,忙上前抓过奏疏迅速浏览了一遍。
在他身旁的司马钰却是第一个惊呼出来的,“三郎,真的被你一语中的,那些匈奴残余分子果然转而马蚤扰我们的边界。”
王太后直觉得这奏疏似打在她的老脸之上,那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刚刚的早朝才威风凛凛地喝斥了太子?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