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60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他急切地在寻她,但都已经过去不少日子了,他怎么还没找到她?不禁道:“若他找不来,那我就随你回洛阳吧。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真的?”谢攸的眼里有着期望。
谢芙却看了看星子,不做声了,抛夫弃子之事她还真的做不出来,“等我回北地郡把囡囡带上再说吧。”
谢攸的心里知道她只是说几句晦气的话而已,并不会真心想要离开冉溥,“阿姐放心,姐夫会找来的。”
翌日,谢芙特意换上一件玫瑰红的衣裙,随谢攸去登山。
这座山倒是以山路崎岖闻名,谢攸先爬上去,然后伸手接过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地爬到山顶去。
谢芙站在山顶看着山脚下的美景,不禁叹道:“最近倒真的是有眼福了。”她赞美的声音刚停下,突然看到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攀登上来,几个跳跃之间就上到半山腰了,而且那身影极其的熟悉,她不禁吃惊地掩扑住口。
谢攸自然也看到了,眼底有着几分欣慰又有着几分难过,这么快就结束了行程,原本以为可以把他拖到盛夏来临的,这个姐夫的动作还真是快。
姐弟俩就这样站着等那个人到来。
冉溥很快就到达山顶,带着血丝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对姐弟,目光很快就锁定在小妻子的身上,精神还不错,“阿芙,你玩得还开心吗?”
这话一语双关,既问她游山玩水是否开心?又问她让他在后面这样追逐是否又开心?“开心。”她笑得异常灿烂地道。
“那就好。”冉溥道,这才看向小舅子,微眯了眯眼,“小舅子不是要回洛阳吗?怎么还在此逗留?”
谢攸一把抓住谢芙的手,“自当要回去,只是最近正值汛期,正好陪陪阿姐游山玩水,阿姐说会陪我回浩阳,阿姐,是吧?”他的手捏了捏谢芙的手,就这样放过冉溥,他仍有几分不甘心。
谢芙知道他的用意,看了眼丈夫那明显消瘦的面容,这一路上他应该没有吃好睡好过,心里微疼,但是想到这一年多来的担心受怕与伤心委屈,那份不甘就这样冒出来,于是笑着配合弟弟道:“阿攸说得没错,溥郎,我不是留书给你说要与阿攸一道……”
话还没说完,冉溥就以极快的速度意图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但谢攸也反应极快地一把拉住亲姐的手,顿时谢芙的手被人一边一只地拉着。
“小舅子,你怂恿我的妻子离开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还不快点放手。”冉溥板着脸道。
“姐夫,你害我阿姐伤心难过这笔帐我也还没算完,该放手的人是你。”谢攸也不甘示弱地道。
夹在中间的谢芙看到这两人眼中射出的火花,他们的眼中可还有她?真是岂有此理,她突然奋力一甩,甩开这两人的手,“都放手。”然后揉了揉那抓疼的双手,然后才转头看向一脸心疼的冉溥,“溥郎,双脚长在我的身上,我要怎样做那是我的事情,再说你不是已经记不得我了吗?那还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冉溥却是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甩到肩上。
“啊——”谢芙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一时有几分错愕,等到反应过来忙捶着他的肩背,“野蛮人,快点放下我……”
“你休想,小丫头,我死了也不会放你走,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死。”冉溥拍着她的臀部怒吼道,“你想要抛夫弃女?小丫头,你那是痴心妄想。
“冉溥,我警告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我哪有抛夫弃女?你别给我乱安帽子,我就算抛夫绝不会弃女,你……”谢芙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气急,顿时就口不择言。
冉溥的神情更见难看,那一路的心焦在看到她后突然放松下来,又到现在的气怒于心,“小丫头,这种事你想也别想……”
刚爬上山的阿一等人哪曾想看到将军居然把夫人你麻包袋一般地甩在肩上,顿时张大口合不起来。
谢芙看向一旁的弟弟,“阿攸,他欺负你阿姐。”她故做哭意道。
谢攸的心里有几分难过,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姐夫的行为,但看到冉溥清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脚步一跳,居然就这样扛着他阿姐离去。
“啊——”谢芙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野蛮,吓得尖叫一声,然后又大声道:“阿攸——”
“阿姐,你要幸福——”谢攸对着那山璧大喊,顿时,整座山上满是回音,幸福二字不停地在回荡着。
若不是最后看到冉溥眼里的担忧与深情,他一定不会让步,但这回他算是真正认可这个姐夫了,即使他让阿姐难过了,但那不是出于他的自愿,一切都是天意,“姐夫,你要好好地待我阿姐,不然我就带她回洛阳。”他又大声地喊了一句。
远处扛着美人离去的冉溥听到谢攸那一句姐夫,顿时就知道这屡决与他做对的小舅了已经服软了,脸上笑了笑,大声地吹了声口哨,同样地在山体之间回荡着,算是对他的承诺。
谢芙的眼里有着泪花在闪,这个弟弟啊,从未想到他会真的守着多年前的那个誓言,不讳言,当时的她并不太相信他发的誓,把那当成是他想要向上爬的依据,现在才知道那时候居然真的是以小人度君于之心了。
“喂,野蛮人,快放我下来,这样颠得我的胃难受。”谢芙捶着丈夫的肩背道。
冉溥这才转而把她打横抱着,”小丫头,我怕我一放手,你放真的飞走了,那可怎么办?还有谁会要我这个老头子?”
“你也知道自己是老头子啊?”谢芙鼓着腮帮子道,近距离这才看到他的眼里有着血丝,下巴的胡渣子乱七八糟的,真恨自己的不事气,这个时候还要心疼他干嘛?
冉溥看到她眼里的关杯之意,那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小丫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呸,谁会关心你?”谢芙脸微赮地反对道。
丹溥听后非但不恼怒,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你啊,我的亲亲小妻子。”
谢芙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想去看他的笑脸。
冉溥也不在这个时候争辩,这一大段的追妻路,让他已经十分认清对于现在这个小娇妻应有的感情,所以他现在只想直奔主题,不愿浪费时间在无所谓的争辩上。
谢芙看到他抱着她径自回到那竹屋去,看到阿静及阿寿两人之后,就知道是谁告诉他,她的所在,遂两眼凌利地扫了扫那两个近侍,两人都低垂着头闪到一边去。
冉溥一路上以极快的速度抱着她回房,脚一踢把竹门关上。
谢芙听到声响,这才留意到两人已经回到屋子里,“野蛮人,你还不快点放下我?你要干什么?”他……他居然把她一把甩到床榻上,顿时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把将自己的衣物脱下来,“你……你要干什么?”
“小丫头,我们不是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吗?那你看不出我要干什么?”冉溥看到她那双大眼睛里有着几分期许又有着几分疑惑,遂笑着道。
谢芙的脸“刷”地一声红了,两年多没有再轻历过人事,她的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尤其看到他居然一丝不挂地扑到她的身上,大手忙扯开她的衣物,低头就吻上去。
感觉到他那原始的反应,她的脸更红,伸手阻止他,“你的原则呢?不要了?”之前是他不肯与她同房,发展到后来是她不肯与他同房了。
“小丫头,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冉溥低头覆上她的红唇,辗转缠绵地吻着,顿时那头痛又袭来,但他不再加以理会,继续吻着这个“矢而复得”的小娇妻。
谢芙的双手自然地圈紧他的脖子,小嘴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突然眼睛看到他的表情是十分痛苦的,她忙想推开他,“溥郎?”
“没关系,我们继犊。”冉溥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即使头痛欲裂,但那又如何?“我们新婚之夜时,我不也这样的吗?小丫头,那是心魔,只要克服了,它就不会再出来作怪。”这是他这段时间得出来的结论。
“你记起来了?”谢芙突然一把推开他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脸惊喜地道
冉溥笑得有几分扭曲地道:“记起一部分,小丫头,我终有一天会全部记起来的。”他轻轻地移动,挑逗着她。“小丫头,什么巫术、法术的话都是骗人的,这只是一场意志之争而已,我会战胜它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那天白眼珠老妇低喃的咒语,因为头痛,他的眼睛也有几分模糊,但仍咬紧牙根硬顶着。
“……啊……”谢芙敏感地哼叫出声,虽然两年多没再做过这档子事但她的身体仍记得他,只要他挑逗一下她,她很快就会有反应。
“溥郎。”谢芙眼中含泪地抱着他的头吻着他那青筋突起的额头,慢慢地一路下滑,最后吻上他的唇,用自己的女性柔情抚慰着他的身心。
冉溥不再像之前那样屈服于这股意志之下,双手更为疯狂地在她的娇躯上来回地抚摸着,呼吸愈发地急促。
“啊——”谢芙感觉到身体像被撕成两半,他过于急切了,她还没有完全做好淮备,但她也与他一样承受着来自身体的折磨,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地喷在她的耳旁,她突然热泪盈眶,双手紧紧地攀在他的背上,一边吟哦,一边任泪水滴落在他的阔背之上。
直到好半晌之后,两人才适应过来,惭渐地配合着彼此的动作。
而那白眼珠老妇此时却是突然气血翻滚,而那维系着阵法的细丝看来就要断掉了,她忙重新布阵,然后压下从心口涌上的血腥之味,嘴里默念着那咒语。
乌兰珠跨进她的帐内时,正好看到这副情景,她原本不解,但那目光移到那细丝上的时候,顿时就明了了,“冉溥要恢复记忆了?”她惊讶地道。
白眼珠老妇没有拾理她的问话,而是更快速度地念着咒语,不好,虽然有好几次很惊险,但也不如这一次那般,她渐渐地快要压不住冉溥的意志了,
“蹼” 的一声,她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又再度喷洒而出,把她身上的白衣裳都染成一片红色,她那双诡异的眼睛朝那细丝看去,果然那根细丝“嘣”的一声断为两截。
“该死的。”乌兰珠咒骂一声,掏出腰间的九节棍上前抵着那白眼珠老妇,“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大有这老妇只要说一声是,那她就辉下九节根取她性命之势。
白眼珠老妇被那法术反嗤,不停地吐着鲜血,一脸的虚弱,那脸上渐渐地变得与她的眼珠一样苍白,这回她不再狡辨,“是,他的记忆正在恢复。
“该死的老东西。”乌兰珠一直觉得心里能有几分平衡,无非就是谢芙也与她一样受苦,她得不到的她也得不到,所以她才会一直说长生天是公平的,但现在他们夫妻就要重修旧好,而她却要在另一个男人的牙下承欢,从而为自己争取到生存的权利。
“我杀了你。”她把九节棍奉高,眼看就要挥下直取这老妇的性命。
白眼珠老妇忙道:“乌兰珠公主,你若现在杀了我,外面那个男人将不再迷恋于你,他就会看到你脸上的疤,到时候你就要给我陪葬。”她虚弱的脸上满是嘲弄。
乌兰珠真恨不得一棍就打死这老妇,突然外面传来男人的叫唾声,“乌兰珠,你的兄长来了,乌兰珠……”
乌兰珠听到这声音,压下心底的厌恶,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甜美起来,“王,你等等,我就来。”瞬间,她收起九节棍,恶狠狠地凑在白眼珠老妇的耳边道:“这次算你好运,若你再办不好事,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根推了老妇一把,然后抬脚就走出帐外。
白眼珠老妇深呼吸一口气,瘫在地毯上,冉溥可以说是她遇过的人当中意志最顽强的一个,她在他身上下的法木是最重的,这样他都可以冲得破,不得不让她这个老太婆佩服,“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看来要虚弱不少日子了。
竹屋里头的温度节节升高,冉溥的头痛在慢慢地减轻,而他对于小娇妻的需索越来越强烈,一抒将她翻过身子,他低头吻着她的后背,伏在她的身上继续需索着。
“啊……”谢芙的手紧紧地掀着床下的被单,那激|情让她快承受不住了,“溥郎,我不行了……”
“小丫头,你可以的……”
天空渐渐地露出鱼肚白来,而竹屋里的两人这才停下那干古不变的节奏,拥着彼此沉入梦乡。
冉溥的梦很长很长,有着洛阳与谢芙的初相遇,有着北地郡里的夫妻生活,这些记忆渐浙地像千万条支流一般在他的大脑中心处汇聚成河,那生活中的点滴,都清清楚楚地印在灵台之上。
“阿芙……小丫头……”冉溥轻语低喃着。
“溥郎?”谢芙被他的动作惊醒了,此时的天色已近晌午了,抬起上半身有些急切地轻摇着他的身子,“溥郎,溥郎,你醒醒,别吓我……”她的声音中带着哭意,她实在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若有下一次,她如何活下去啊?“溥郞,快醒来,阿芙要你,快醒来……”她焦急地坐到他的身上,轻拍着他的脸颊。
“小丫头?”冉溥慢慢地睁开眼睛道,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抬手挡了档光线,这才看清那骑在身上的小娇妻,“小丫头,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看到她泪流满面,他吓得忙抱着她坐起来,抬手抹去她眼中的泪水。
“溥郞?你没事吧?你还记不记将我?”谢芙试探地问。
“小丫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冉溥笑道,大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来回轻抚着,“小丫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要穿过很多很多的地方,才能回到你的身边。”
“溥郎,你是不是记起来了?”谢芙的声音有几分紧张。
冉溥刮了刮她的俏鼻粱,“嗯,小丫头,难为你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离去、仇敌相见及父女会面
“溥郎。”谢芙定定地看着他的脸,内心五味杂陈,突然紧紧地换着他痛哭出声,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小手握紧成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什么都忘记了?而我是那个什么都记得的人。坏人,你是坏人……”渐渐地变成嚎啕大哭,她多怕他最终会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丫头,对不起……”冉溥内疚地紧紧搂着她不停地道歉,“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小丫头,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准离我而去。”棒起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他印上一个深情的吻,“小丫头,我不能没有你。”
两人缠绵的一吻过后,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享受这久别之后的浓情密意,抽了抽鼻子,“我不是小丫头了,你还要这样叫我?”她闷声道,“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你也不害臊。”
冉溥搂着她突然大笑出来,捏了捏她的俏鼻尖,“阿芙,你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永远是洛阳城里的那个小丫头,耶使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娇蛮的郡主,但是,你永远是我冉溥的小丫头,即使他日我们发白齿落,你还是你。”想到她艰难生产的事情,他的表情一变,眼里的歉意更甚,愧疚地道:“小丫头,我欠你的实在太多,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谢芙却是用唇堵住他的嘴,然后才轻轻松开,“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若是你还说相欠的话,那就没把我谢芙当成你的妻子。”她伸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掌,“溥郎,从阿芙要跟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再去计较得与失。”
冉溥感动地看着她,她不但给他的生命带来阳光,还一直如此地宽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小丫头,能娶到你是上天给我的幸福……”轻喃着对她的呢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浓烈之意,属于情人之间的温度也缓缓升高,竹屋里渐渐地又响起了欢爱的声音。
翌日清晨,两人才推开房门出来,谢芙看到众人眼里的揶揄,脸上微红,不由得轻掐了掐身旁的丈夫,都怪他。
冉溥由得她掐,一脸宠溺地搂紧她在身侧。
阿一上前促狭地道:“将军与夫人看来已经没事了?”看到将军与夫人的恩爱,他不禁想起了远在北地郡的妻儿,真希望插上双翼飞回去,见见那还未曾见过的儿子。
谢芙的脸上更为羞红,但眼中的爱意却更为浓烈,不禁柔情地望着冉溥,“阿一,溥郎都记起了往事。
“真的?”阿一惊喜地道,这样他也可以放下心中的内疚之情。
冉溥拍拍阿一的肩膀,“阿一,这段时间难为你们了。”这段经历真的不堪回首,尤其是让他的小丫头为此难过了这么长时间。
众人顿时都面露喜色地说了一会儿话,谢芙在人群里没有看到谢攸,皱着眉头看向阿静,“阿攸呢?”
阿静这时才把谢攸留下来的信拿出来递络谢芙,“郡主,攸郎君昨天一早就启程了,这是他让奴婢交给您的信。”
“什么?他走了?”谢芙顿时惊愕地喊了一声,赶紧接过阿静手中的信打开着起来,看着这封告别的信,她不禁又眼眶含泪。
冉溥见状,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安慰着,“阿芙,别难过了,等过向年,我们就回洛阳去见一见你的亲人。”其实这小舅子走了,他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真怕他还要说些什么话怂恿他的小妻子,到时候真弃他而去那就糟了。
谢芙抽了抽鼻子,把信折好放到袖子里,“我只是遗憾没能跟他告别,阿攸那孩子也是的,怎么就不来向我们告别一声?就这样回去了。”
冉溥听到她这话顿时就有几分尴尬,他们那时候正浓情蜜意,哪有时间与谢攸告别啊?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不然小妻子真的会恼。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阿静面无表情地道:“郡主,攸郎君说他不好打扰将军与郡主恩爱,所以才会没有告别一声就回去了。”
谢芙的脸“刷”地一声又红了,不禁埋首在丈夫的怀里掩饰那尴尬,而冉溥则是咳了咳,然后微微瞪了瞪不通气的阿静,这侍女以前看着话少,倒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却反应慢半拍?
阿静则一脸无辜的表情,仍是那一副不通气的样子,她看着谢芙难过都一年多了,尤其是发展到后期的借酒浇愁,现在的郡主看来才算是恢复了生气的样子,真的令她这局外人都感慨万分,于是也忍不住说几句揶揄的话。
而此时正坐着马车离去的谢攸却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就快近安阳了,夏的温度越来越高,惆帐地叹息一声,“阿姐,你要幸福啊。”
想到那天离去时,他在房门外站了不少时间,耳里隐隐地听着里面男女欢爱的声音,这时候的阿姐是幸福的吧?把头靠在竹门旁,他惆帐了半天,然后才毅然地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一封淡淡的书信,离别就让他一个人伤感好了。
“郎君,首面就是安阳了。”外头的侍从道。
“嗯。”谢攸把那车窗上的纱帘放下,闭上眠睛正襟危坐。
“停下,停下,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城门前的士兵粗鲁地喊道。”里面坐着的人赶紧下来,不下来就不准进城门。”
谢攸听到这声音微微不悦地皱紧了眉头,他是谢家的人,这群边疆小兵也敢让他下来接受检查?
侍从颇有几分傲气地看了一眼那小兵,“我们家郎君可是谢家的人,你们居然如此无礼地要他下来接受检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门阀制度森严的时代,这样的要求是极其不合礼的。
“哟,我还是王家的人呢?赶紧下来,赶紧下来,冒充什么谢家的人?谢氏的郎君还在洛阳享受呢,哪里会跑来这边关寒凉之地?你以为你是前些年来巡视的王恺王大人啊?” 小兵嘲讽地道,还不忘摆出一副名士风流的样子。
顿时,旁边的兵士与众人都哄然大笑出来。
马车里的谢攸却是俊脸紧绷,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遂冷冷地道:“要查我可以,让你们这里的太守过来,不然就别想让我下马车,而你对我谢家的侮辱,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小兵一听非但不怕,而是更加大笑道:“你追啊?你以为我怕你啊?不就一冒牌货,搞不好你是匈奴探子。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开始紧张戒备走来,现在谁不怕匈奴人,前两天他们才来抢劫过。
小兵正想上前一把掀起马车帘子,外面的侍从就板着脸一把捏着那小兵的手,“我们家郎君岂容你冒犯?滚!”说完,一把甩开那小兵。
小兵的手腕都被捏红了,顿时气得操起长矛正想要向那侍从挑衅,马车帘子顿时就被人掀开,谢攸冷着一张俊脸从里面跨出来,“哼,边关的无名小卒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他的气质本来就清冷,近两年来行军打仗,更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血气,但仍能把士族的架子端得越发地沉稳。
小兵顿时就吞了口口水,这人看来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样一想,他就又大着胆子举起长矛对准谢攸,“随便说两句自已是谢家的人就有人信了?哼?”
谢攸的表情越发的寒冷,伸手就握住了那长矛,任那小兵想要收回来却是怎么扯也扯不回来?小兵这时候额头都冒细汗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安阳的李太守最近烦得很,正好出来巡视,却见这城门口热闹得很,遂不甚高兴地道。
“太守大人,这人冒充是谢家的人拒不受检查?”另外的小兵禀道。
“什么?”一提起这个,李太守就窝了一肚子火,他朝洛阳上疏了j几次的加急军事,都石沈大海,然后给那爱指手划脚的王恺也去了几封言辞恳切的私人信件,结果也了无音信。“把这个人轰走,洛阳的人都是一群王八蛋,哼,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到这边塞来……”
谢攸朝侍从努了努眼,侍从冷笑一声地把牌子掏出来,然后上前在那短视的李太守面前扬了扬,“这回看清楚了吧?”
李太守一看果然就是谢家那独特的今牌,惊了一下,小眼珠子转了转,方才挂上了笑脸,上前朝谢攸道:“这位郎君是谢家哪一房人?”
“家父乃黄门侍郎,伯父乃当朝一品大员。”谢攸冷声道。
李太守的肥脸颤了颤,当朝一品大员只有太保谢怿,看来他还是谢家的嫡系子孙,于是满脸堆笑地上前亲热地拉着谢攸的手进城门,“谢郎君,这可是一场误会,来,来,来,我们联络联络感情……”
“攸郎君,这个侮辱我们的小兵该如何处置?”侍从一把抓起那欲逃的小兵道。
谢攸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太守,“没想到这城门边关现在倒是查得比洛阳城还要严密?这小兵辱及我们谢氏门庭,太守大人也要视而不见?”
小兵这回不敢再造次,忙跪下来道:“谢郎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这事情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说完不停地磕头。
李太守怒道:“拖下去打三十军棍。”然后更加热情地看着谢攸道:“谢郎君,唉,你恐怕不知道吧?现在那被冉溥打怕了的匈奴人屡次犯我边界,我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啊……”然后就是不停地诉苦,肥脸上的小眼睛却是紧盯着谢攸看。
谢攸的眉头皱了皱,对那被拉下去打军棍不停求饶的小兵视而不见,虽然在冉溥的军营里听过这些传闻,但没曾想这里的气氛倒是紧张得很,遂道:“洛阳没有再派军队来吗?”
李太守得了这句话,赶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真的是有苦难言啊,我给洛阳上了数道奏疏,可都没有回音啊?谢郞君,你说我这太守当得憋屈不憋屈?……”
谢攸听着这太守“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眉尖紧皱,洛阳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没有?随着这李太守在城里走着,这儿万一挡不住匈奴,这北方的大好河山又会落入匈奴的手中?洛阳的人都在想什么?
李太守看到这年纪轻轻的谢郎君虽然表情不善,但看样子不难说话,于是更加哀声叹气地道:“谢郎君是谢家的嫡系子孙,若能帮我带上封信给太保大人那就好了,我们这儿实在需要洛阳的支援啊,不但我,长沿等地的日子都……”
谢攸看这李太守说了半天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本来不想应下的,但这关系到天下大势,遂把那私心收起,“李太守尽管把信送来,我一定会送达大伯父的手中。”
“哎哟,谢郎君真是大大的好人啊,我代表安阳的百姓谢谢你……”李太守顿时眉开眼笑,他在洛阳没有熟人,这回好不容易有人答应了要帮他带信给朝廷,那脸上的肥肉颤个不停,这才命人准备房间,好好招待谢攸休息。
谢攸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就入住到太守府。
吃过丰厚的晚膳,李太守亲自领谢攸到客房去,待把谢攸一群人安置妥当之后,他这才带着人笑着离去,一出客院,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起来。
他朝自己的院里而去,正好看到妻子同样肥肥的身影,忙喊道:“过一段日子,你带上子孙及族人们先行离去。”
“郎主,这是何意?今天我们不是款待了谢郎君吗?怎么还要我此时带上族人们先行离去?”李夫人不解丈夫之意。
李太守长叹一声,“夫人不知这里的局势越来越险,万一洛阳不支应我们就危矣,还是趁现在赶紧走,不要到海阳去,嗯,到南方去,我们也趁那机会在南方弄一些土地当退路,若北方守得住,再回来也不迟,若守不住,我们的家族也还保得住。”还是要未雨绸缪啊。
李夫人听得不禁悲从心中来,“郎主啊,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们离乡背井地到南方去,岂不是要看人脸色?”哭了一阵,仍是点头应下,转身去吩咐人开始整理行李,这少说也要花上好几个月才能带上家当往南去
李太守却又加了几句,“夫人,府里的姬妾及侍从等人都不要带,你们到南方后再买重新买仆从。”
李夫人点点头,这道理她懂,这样过于引人注目了,举族南迁不是件易事啊,再说那些低贱的侍妾谁还管她们的死活?
冉溥与谢芙没有在这名山胜景过多的停留,而是准备回平阳,还有一些后事要处理,他们都有几分等不及要赶回北地郡见女儿。
冉溥抱紧那坐在他身前的美人,前些日子的担忧害怕令他现在不敢松开手,每天都只想抱紧她在怀里,他这举动常惹来谢芙的仙笑,“好了,你日抱夜抱也不腻啊?”
“小丫头,你可是我的珍宝,若没了你,我这老头子就真的没人要了?”冉溥故意说得可怜兮兮。
谢芙把背部靠在他的胸膛上,脸上笑得甜蜜蜜的,“你出事的那个地方我事后派人也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阿一说的那种黑黑的一点就着的水,溥郎,那玩意儿倒是不错,可惜只是昙花一现。”说赶这个,她倒是万分可惜。
冉溥拥着她腰际的手顿了顿,失笑道:“我还道你可惜什么?却是那玩意儿,不错,若能弄来倒也能在战场上起不少的作用,可惜那好像是老天用来捉弄我的。”他也派人去寻过,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好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
“溥郎,怎么了?”谢芙赶紧伸手握紧他的手不解地道。
冉溥却是反手抓紧她的手,“好像远处有人骑马赶过来。”转头朝阿一道:“阿一,做好准备。”
阿一也察觉到有人正骑马赶来,早就把武器拿好,他身旁的众人也都进入戒备状态。
冉溥也赶紧抽出武器,看了看这把欧阳家主亲自给他冶炼的剑,不禁叹息道:“小丫头,我把你向帝王讨来的步光剑给弄丢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满是自责。
谢芙也掏出腰间的长鞭,“我还道是什么呢?不就一把剑吗?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回头趁人没注意,小手指了指他心脏的方向,“别再把这儿弄丢就行了。”
冉溥单手拥紧她的腰,趁机在她的耳背印下一个吻,“不会再丢了。”他承诺道。
待双方人马遇上的时候,均怔愣起来,真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蒙着面纱的乌兰珠顿时把那九节棍捏出声响来,冷笑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这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我们就把帐算一算。”她摸了摸脸上的疤,现在明显她的人数占上风,这才微抬高头傲气地道。
狭长脸的巴尔珠王也看了看那坐在马上的冉溥夫妻,这对大妻他再熟悉不过了,先是冉溥再到谢芙,这两人让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顿时抡紧手中的大刀,“这回长生天真的是眷顾我。”
“是吗?我看倒是想让你早点去地府向阎君报道才是。”冉溥嘴角咧开一笑道。
“溥郎,我觉得你这话说得蛮有道理,巴尔珠王怎么沦落到要乌兰珠那种货色的女人?看来羯族的威风真的是每况愈下啊。”谢芙轻笑道,然后转头朝夫婿甜甜一笑,“溥郎,你知道吗?昔日我攻进羯族的王庭之时,那大批的美女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哪是现在破相的乌兰珠可比的?”
“你,谢芙,我饶不过你。”乌兰珠听到谢芙那奚落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看到巴尔珠王看向她,她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王”你别听那个女人在桃拨离间,我长什么样,你心里有数。”
巴尔珠王想想也是,乌兰珠可是匈奴第一美女,他现在能天天睡她,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遂也绽开一抹笑道:“乌兰珠,我明白,不会上那诡计多端的女人的当。”
冉溥看着这两人哈哈大笑,“你们俩真不愧天生一对,简直是臭味相投,正好,我也要跟你们算一算帐,哼,别以为人多就能稳赢我们。”手中的长剑已经是举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小妻子,她回他一个自信的笑容,他这才放开手脚朝巴尔珠王攻去。
阿一看到冉溥冲上去了,他也不含糊,握紧手中的大刀朝那匈奴与羯族人攻去。
“杀!”
顿时杀声震天,刀与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虽然匈奴与羯族人占优但是冉溥这些手下却是精挑细透的,那战斗力非常的惊人。
乌兰珠与巴尔珠王两人都与冉氏夫妻对抗上,冉溥手中的长剑正攻向巴尔珠王的胸口,巴尔珠王急忙回刀挡住那长剑的攻击,“锵”地一声两人的武器撞在了一起,冉溥的手劲比较大,震得巴尔珠王虎口发麻。
谢芙的长鞭却迅速与乌兰珠的九节棍缠上,长鞭的刁钻角度与九节棍的强悍劲儿碰上,一时倒也难分高下。
来回缠斗了近百个回合,巴尔珠王不敌冉溥的长剑,渐渐地落入下风,而乌兰珠因频频回防,也导致自身被谢芙的长鞭几次挥到,身上的衣衫也破损得厉害,那眼中的凶光与根意更甚。
不过周围的胡人不停地马蚤扰,倒是令双方成犄角之势,一时间难分高下。
冉溥的长剑越发狠厉,凡是靠近他不敌他臂力之人都被他一剑挥到马下,渐渐地逼近巴尔珠王。
就在形势有利于冉溥这一方人的时候,突然有人看到远处有动物在跑,而那身后却似乎有东西在追赶,定睛看了看,顿时一脸惊慌,大喊:“公主,不好了,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像是龙挂(即龙卷风)要来了。”
巴尔珠王闻言动作一顿,正好被冉溥的长剑刺进了左眼,顿时血流如注,乌兰珠见状,顾不上与谢芙缠斗,上前搀着巴尔珠王,“王,你怎么样了?”顿时挡在他的身前,若这个男人死掉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冉溥,你这个该死的人。”巴尔珠王没想到只是一时不留神,就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
冉溥冷笑地道:“这还是便宜了你这等人。”若不是听闻龙挂要来,他也不会让那一剑刺歪,他那一剑可是直取他的喉咙地带。
乌兰珠一把拉住出离愤怒的巴尔珠王,急道:“王,我们还是快走,若被龙挂卷进去,我们都会没命的。”她见识过龙挂的威力,哪里还敢再多逗留。
冉溥也拥紧一脸不解的谢芙,那张刚毅的脸也严肃起来,虽然很想借这个机会取这对男女的性命,但是很显然现在时机不对,于是不再看向那对男女,朝阿一挥手道:“阿一,我们快走。”
“溥郎?”谢芙听不懂匈奴语,看到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顿时也也知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丫头,龙挂要来了?抱紧我,我们要拼命离开这里,要不然被它卷进去,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都不会有命的。”冉溥着道。
谢芙没见过龙挂的威力,不过仍按丈夫所说的赶紧揽紧他的腰,正好与乌兰珠握紧了手中的九节棍,很想就这样上前去偷袭一棍子,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看到巴尔珠王仍不甘心的脸,于是又道:“王,我们赶紧走,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巴尔珠王咬咬牙,急忙撕下衣服一角包扎了一下流血的眼睛,然后狠狠她看了一眼冉溥离去的挺拔背影,“走。”
双方都放开马蹄大力狂奔起来,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看谁跑得快。
冉溥把身上的外衣赶紧脱下来包住谢芙的身子,不让那渐强的风沙把她的吹坏了,“小丫头,忍着。”
“溥郎,我没关系”谢芙刚张口说了一句话,口耳鼻都被进了沙子,顿时咳了起来。
冉溥见状,赶紧用那外衣包紧她的身体,尤其是掩好她的头,“小丫头,别说话。”说完,他吐出一口沙子,更是踢向马腹,让它跑得更快一些。然后朝那仍驾着马车的阿寿大声喊道:“阿寿,赶紧骑到马上,把马车弃掉。”
阿寿有几分舍不得这马车,但看这情形不太乐观,于是赶紧跃到马背上用剑反手将以车带子斩断,这样逃命的速度才能更快一些。
谢芙听话地把头埋在丈夫的胸前,不再抬头说话,很明显这龙挂颇为厉害,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沙子打在身上有些微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忍着。
“呼呼”的风声仍在吹,原野上顿时有成千上万的动物在奔跑,包括冉溥及谢芙等人。
“将军,前方有块巨石,我们不如在那儿避一避?”阿一忙喊道,龙挂就要来了,他们很可能会被它的尾巴扫到,现在惟有找那躲藏的地方。
冉溥自然也看到了,点点头,眼睛都快被沙子蒙住看不清前路了,拼命地催着马向前奔驰。
一众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向那块巨石,在那越来越响的呼啸声中众人这才急忙躲到巨石之后。
冉溥赶紧把谢芙抱下马,紧紧地箍在身前,顿时瘫坐在地拼命地喘着气。
谢芙悄然地从他怀中伸出头来,“溥郎?”看到他的头上身上都是沙子,于是忙掏出帕子给他抹了抹,他很快就把她的手抓住塞到外衣当中包裹好,“小丫头,听放在,不要随意伸出手来,外头的沙子多。”那风沙刮在脸上份外的生疼。
谢芙这回不敢造次,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从所示有的安心,即使个外是狂风大作,于她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是两看多最为舒心的日子。
龙挂以急速杀到,那大起的风甚至把草地都卷了起来,更何况一路上的树木及那来不及逃窜的动作都被卷了进去。
乌兰珠与巴尔珠王赶紧紧骑马狂奔,险险就要被卷进那大风里,但跟在后面来不及逃窜的族人都被卷进大风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