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族嫡女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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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姨父),娘(姨母)没事吧?”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

    冉溥招手让他们进来看看谢芙的状况,“已经没事了,你们在这儿也行,不过别吵着娘休息。”

    几个孩子都乖巧地点点头,冉佳看了看那在强褓中的小弟弟,“这就是小弟弟吗?”

    冉溥看了看几个小声议论小弟弟的孩子们,再看了看昏睡中的妻子,这才转身往外而去,刚刚妻子大出血时惊险的样子仍历历在目。看到老大夫在一旁等着,“还有什么事?”

    “将军,这是夫人产后休养所需要的药材,还有就是夫人的身体至少在五年内都不适宜再生产。”老大夫一脸慎重地道。

    谢芙已年近二十五了,一旦错过了这个生育期,往后再怀胎就困难了,况且年龄越大就越不适宜生产,老大夫这句话就已经是表示她今后都不适合再生孩子,只是话意较委婉一点而已,怕身为丈夫的男子会因此嫌弃不能再生的妻子。

    冉溥怔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屏风后的几个小声叽喳的毛孩子及那刚出生的儿子,突然道:“我已经不打算再让她怀孩子了。”

    老大夫一听这话同样愣了一下,果然还是嫌弃了,本来看到他在妻子生产中的表现让他心里颇为赞赏,所以他才把实话说出来,只是可怜了那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在他叹息哀惋的时候,听到男人的下一句话顿时下巴就惊讶了。

    “我们有这几个孩子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生了。”冉溥望着昏睡中的妻子深情地道。真正的经历了她生产的危险,他就不打算再让妻子怀孕了,况且有儿有女,已经足够了,曾经梦想过儿女成群的,但是不想再冒失去她的危险。

    建元二十三年春天的到来给洛阳添了不少的水气,谢芙把八个月大的儿子冉傲交给汤妪去照顾,看着那进来禀报的人道:“将军已经在军营里了? ”

    “嗯,他让我回来请夫人过去。”

    谢芙挥手示意他出去,转身到内室里换衣服准备出门,外头的天气因为雨水倒带了几分冰凉之意,阿静沉默着给她披上玉色披风。

    乘上马车驶往军营,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做声,自从上回知晓陛下已驾崩后,谢芙就沉默了许多,很少人能再见到她的笑脸。

    谢芙撤起那一角的纱帘子,看着衡道两旁的景致,突然那争吵声传到耳里,看到那争吵的两拨人,这情景异常的相似,那时候还有阿攸在她身边做伴吧,眼神因而略微多了几分生气,但很快就恢复了那清冷之色,冷声朝外头的车夫道:“把马车驶过去吧。”

    “诺。”马车夫在外应道。

    谢芙连马车帘子也未掀,只是隔着一道纱帘看着外面的两拨人马,杨雄与钟将军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杨副将?”

    杨雄听到谢芙那带着冷意的声音,顿时朝那声音处看去,果然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夫人?”糟了,怎么又让她看到两拨人马起冲突?

    钟将军看到杨雄朝那辆精致的马车行礼恭敬地又唤了一声,遂眯起了自己的一双小眼睛,这马车里的人是临川郡主?

    谢芙这时候才掩起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那正在发愣的钟将军,眼睛里丝毫没有温度,看到钟将军那表情似乎隐有挑衅之意,遂道:“杨副将,让士兵们把钟将军绑起来军法处置。”

    杨雄一听到她的吩咐,脸上怔了怔,夫人这是要偏向他们了?

    钟将军一听就火了,摇着衣袖上前看着马车里的谢芙怒道:“冉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冉将军的妻室,就算挂着临川郡主的名号也不能把我绑起来受罚?”

    谢芙示意阿静把马车帘子掀起来,起身走下马车上下打量着钟将军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我可是朝廷的命官,不是军中内眷可以……”钟将军昂着头道。

    谢芙这时候嘲笑出声,打断了钟将军自以为是的话。“朝廷命官?”眸子一冷,“现在守着洛阳的是我夫主冉溥,不是朝廷,我看钟将军还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

    这是事实,但没有人敢这样说,杨雄和钟将军都没有想到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居然是谢芙。

    谢芙看了看这钟将军那瞬间变青的脸庞,“你有何资格在此说这些话?若你真有心当好这朝廷命官,就不会让胡人侵入洛阳,就不会让陛下退往建康,陛下也不会在建康被j臣城子所害,现在你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朝廷命官?”质问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杨雄有几分畏慎地看着现在的谢芙,她身上的气势太盛了,不过当他瞄到钟将军的样子之时,顿时心里大为愉悦,一直以来他们都受着这些残留下来的所谓朝廷命官的乌气。

    “冉夫人,我敬重你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才对你容气的……”钟将军顿时红着脸道。

    “杨雄,把他绑起来。”谢芙轻喝一声。

    “诺。”杨雄大声应道,然后接过属下以极快的速度递上来的绳索,顿时就冲上前去绑住钟将军,钟将军挣扎了一下始终不故杨雄的手劲,“我不服,冉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被五花大绑的钟将军大声地道。

    谢芙道:“护陛下不力,欺压庶民,在洛阳模行霸道,你这等人本来就不值得一提,但你现在凭什么在驱逐胡人之后还能在洛阳有此地位?凭的就是朝廷命官四个字,凭的就是我夫主要看在我谢芙这个临川郡主的份上,不然你以为你算什么?”看着杨雄吩咐了一句,“杨副将,收集那群所谓朝廷命官胡作非为的事情,然后一并交由将军法办。”

    “诺。”杨雄再一次挺胸应道。

    谢芙这才不再看向那个钟将军,转身上马车前仍冷声道:“洛阳早已变天了,不知变通的蠢人。若不是你们这群蠢人,陛下何以会在建康遇难?”一提起司马哀,她就恨这群当初守护他不力的人。

    因为她迟迟未至,冉溥担心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最后说的话,眉头紧皱了起来,都过去了大半年的事情她仍记挂在心里,看到杨雄递过来询问的目光,他点头道:“按夫人交代的去办。”

    “冉将军,你这是纵容妻室与手下。”钟将军不忿地道。

    “我冉溥就算纵容了他们,你又能奈我何?正如我夫人所说的,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们这群蠢虫解决了。”冉溥淡道。

    “溥郎,你今天不是要我到军营吗?现在还不启程?”马车里的谢芙声音有几分不耐烦。

    冉溥透过纱帘子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心里微疼,轻声道:“启程吧。”

    马车此时才“哒哒哒”地起程往军营驰去。

    一路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跟从的人都不敢大声地喘气,将军与夫人的面容同样都是冷冷的。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军营里,谢芙从马车里钻出来,冉溥伸手想要牵她下来,她却是看也没看就跳下了马车,徒留冉溥的手在半空中尴尬着,回头看着缩回手的他,“溥郎,你要我来做什么?”

    “阿芙,你先别急。”冉溥收回那只被拒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不再试图去碰触她,与她并排走进营里。

    跟在身后的阿一看到前面的将军与夫人,微微叹息出声,夫人现在不但对将军冷淡至极,对他和阿秋这两个当初知情不报的人更是没有好脸色,阿秋已经大半年没有被她召见过了。

    谢芙看到一旁操练的士兵,然后随丈夫走进那营里,正好看到欧阳家主正一脸兴奋地迎出来。

    “夫人可来了?”欧阳家主一脸兴奋地道。

    “莫不是欧阳家主做出什么利害的武器?”谢芙猜测道。

    “将军告诉夫人了?”欧阳家主笑道,看到冉溥摇了摇头,遂大笑道:“夫人真乃神机妙算也。”

    谢芙这时候才笑出来,“哪是什么神机妙算?只是溥郎特意把我叫来,而又是欧阳家主亲迎,我一猜就猜到了。”

    “好了,欧阳家主快把东西展示一下吧,我想夫人会感兴趣的。”冉溥笑着道。

    “夫人请随我来。”欧阳家主笑着往外走。

    冉溥与谢芙等人赶紧跟上去。

    外面空旷的场地里,正竖立着几台高大的闪着冷冷铁光的有人一般高的物休,谢芙伸手摸去,居然是精铁打造的,四四方方的,而且前端还有密密的小孔,仔细地观察了半天,也没想到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欧阳家主这有何用?”

    “夫人莫急,我演示给夫人看。”欧阳家主道,然后示意冉溥把谢芙拉远一点,亲自打下一旁的扳手,此时这物休里传来链齿启动的声音。

    就在谢芙好奇的时候,突然那些小孔里顿时就有上百支箭朝前射去,一连发射了三次方才停下,而前方的几十个箭靶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这时候她不得不张大口了,这……这不是她当年随意所说能否造一座一连可以发射好几百支箭的弩吗?

    冉溥看到她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惊喜,这才上前握住她的玉手,看到她没有挣开,这才带了几分笑意道:“阿芙,这是你当年所提的武器,历时将近八九年才造出来。”

    “说来还是我惭愧,这么久才想通里面的构造,不过还是多亏夫人指点,不然我哪会想到这上面来。”欧阳家主感忱地道,想到这么多年来花进去钻研的时间,现在才算见到成果。“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弩机。”

    “欧阳家主何必自谦呢?现在正是能派大用场的时候,有了这些弩机,攻打建康倒是增添了不少筹码。”谢芙只要一想到攻进建康,杀死那个毒害她舅舅的庆王等人就会一脸的兴奋。

    “没错,阿芙说得对。”冉溥道,“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庆王已经登基为帝,号隆庆。”

    “他称帝更好,更见得出此人狼子野心,我们的讨檄文书倒是没有白写,大军出征也算师出有名。只是渡江作战,只怕不容易。”谢芙皱眉道,最近她每天都研究水战该怎样打才能有最大的赢面。

    “夫人请看,这是我从《鲁班秘录》那儿学来的,我还做了些许改良,这种钩极其适合水战,在战场上我方使用倒是能占据最有利的局面。”欧阳家主接过欧阳子凌递上的钩子展示给谢芙看。

    那钩子倒是极其粗壮,共用四个弯上来的钩角,在手柄处倒有特珠的装置,一甩开来,那粗大的铁链就发出响声,钩子很快就钩住了之前展示的那台弩机,只要一拉扯,那台弩机就被拖动了,但一推,那台弩机却又很快地被推开。

    “这种钩子越大力气的人使用就越妙,我已经特意挑适合的人来演练,就是希望在江水一战上能发挥出最大的功致。”冉溥看着妻子那少有的笑眯眯的眼睛道,看到她难得的好心情,他的心情同样也高兴起来了。

    一整个下午都在看欧阳家主展示在攻克太原后得到的那种特珠的铁粉所制的武器。这让众人对接下来的一战倒是充满了信心。

    临近傍晚时分,谢芙这才准备乘马车回去,临上马车时,她回头看着丈夫道:“溥郎,若你有事要忙,可以迟些再回府,我自行回去就可以了。”

    冉溥看着她那疏离的面孔,心里突然涌气一股怒气,伸手抓住欲由阿静扶着上马车的谢芙的手臂,压抑着胸中的怒气道:“阿芙,你非要这样吗?

    “我怎样了?”谢芙冷声道。

    冉溥看着她那冷淡的神情,自从那天之后她一直就这样,无论他是小心翼翼地待她还是别的什么方式,她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拒他于千里之外。

    谢芙看到他那冷峻的面容,扭了扭手臂,“既然你没别的话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孩子们还在等着我,啊……”突然惊叫出声,看到丈夫就这样把她拦腰抱起来,瞬间跨上一旁的骏马,顿时怒道:“冉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将军?夫人?”众人看到这阵势已经有几分傻眼了。

    “你们先回去,我自会带夫人回府。”冉溥吩咐道,然后抱着妻子让她坐稳,轻夹马腹跑远了,看到她在身前挣扎着,遂单手捏着她的下巴面对他,“阿芙,坐好,你想要让我们两人都掉下马吗?”

    谢芙看到他的表情有几分冷硬,遂也不再挣扎,况且现在马奔起来了,想到舅舅的大仇还没有报和几个孩子们,她还不想死,遂冷着脸坐好。

    一时间除了马蹄声之外,夫妻俩都没有说话。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谢芙看着前方的林子皱眉道,现在是晚震飞舞的时候,不想再拖迟回府的时间。

    “到了你就知道了。”冉溥道,一味地催着马踏上那高高的山坡,然后很快就爬到了那座小山的山顶,看着前方峰峦叠障的景致,冉溥这才下马把她抱下马来,“阿芙,我们好好谈谈。”

    “你要谈什么?我们不能回府再谈吗?”谢芙回头看着他不解地道。

    “你一直避开我,一回府你就只顾着孩子们,我找什么时间跟你谈?”冉溥看着她的眼睛道,晚上她借口要照顾阿儆,每每回房的时候都已经是深更半夜了,看着她劳累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在那个时候还找话跟她说。

    谢芙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忽略他已经很久了,应该说她刻意在砌

    一道心墙,虽然每天同睡在一张床上,说的话却是少之又少,除非涉及到建康的事情之外。

    冉溥看到她的表情一软,这才伸手环住她的腰,“阿芙,你舅舅那件事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与她一道看着那青青的群山。

    他不提起司马哀还好,一提起他,谢芙的面容瞬间又变冷了起来,挣开他的环抱,看到他有些受伤的面容,她的心略有不忍,“溥郎,我没有再怪你,真的。”她怪的是自己,没有守护好舅舅是她的责任,不是他的。

    冉溥看到她又恢复了这大半年来常挂着的面容,这回不禁有几分火气地道:“阿芙,你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一再地低声下气地道歉了,你还想怎样?现在我们已经在筹备着攻打建康了……”

    “溥郎,我没有与你闹别扭,你想过没有,攻完建康以后,我们如何善后?”谢芙这时候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然后用手一指那峰峦叠嶂的群山,“溥郎,这万里河山无限美好,你就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冉溥朝她的指向看去,眉尖皱了皱,不过却很快回头看向谢芙,带着自嘲又带着几分深情地道,“万里江山是无限美好,可是阿芙,没有你我要这万里河山来干什么?”

    谢芙顿时有些愣然地看着他,他……他怎么说出这样一番话?每次经过书房的时候看着他总是盯着那《皇舆江山图》出神,那时候他的眼睛中充满霸气,那个时候,她以为她读懂了他的心思,却不曾想他会给她这样一个答煮

    “阿芙,若我说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骗你的,我冉溥也想要名垂千古,也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但是这一切切碰上你,就不再重要了。”冉溥看到她眼里似有泪花在闪,上前去抱着她的腰,“阿芙,我要的自始至终就是你,是你在这个点亮我生命的小丫头。”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极尽缠绵,她的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推拒,而是渐渐地圈上他的脖子,慢慢回应着他,这个大半年来他们第一次的吻。

    一吻过后,有些气喘的谢芙伏在他的怀里,问出了一直在她心中纠结许久的问题,“溥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心中有何打算?”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江水之战

    冉溥扶正她,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小丫头,你又是怎样想的?想留在洛阳还是回北地郡?”

    谢芙听到他这问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舅舅已经死了,那个杀害她舅舅才登上皇位的隆庆帝,她是绝不会放过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就是留在洛阳抓住权利不放,一就是功成身退回北地郡,至于后续就由那些大士族来折腾。

    想到那被她处置的钟将军,以前她会顾忌不伤到舅舅的皇权,但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应该再委屈她的溥郎了,这样一想,她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物,在他的唇上印下深情一吻,“溥郎,随你,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冉溥的眼睛突然一亮,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小丫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此刻他的眼中却是望着那峰峦叠嶂的群峰,要想实砚自己的政治理想,那就必须拥有权利,这个天下是他守住的,凭什么他要乖乖退回北地郡?以前不得不顾忌阿芙的感受,现在却没有了这个限制。

    谢芙在他的怀里微微一笑,这就足够了。

    夕阳越来越婢丽,冉溥拥着谢芙的腰远眺建康的方向,“阿芙,我会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天下。”此时的他充满了豪情壮志,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这令他又如何不兴奋起来?

    谢芙看着此时浑身充满霸气的他,当年她就知道他能自号将军不在北地称王,可见他多会审时度势,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正是他的大好时机,她不该再挡住他前进的步伐,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溥郎,这半年多我让你难过了,对不起,我只是放不下舅舅,又气你的隐瞒,这才会不顾及你的心情……”

    “傻瓜,你啊真的想太多了。”冉溥打断她的话,“小丫头,我又怎么会与你计较这些,只是看到你难过不开颜,我这心也跟着揪紧。”扶着她坐到草地上,一同看着天空那瑰丽的色彩,然后慢慢地躺到草地上,现在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谢芙勾着他的脖子躺到他的身上,冉溥的手自然而然地环着她的腰,嘴角带着淡笑与她说话,现在这样真好,他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建康。

    早朝的气氛不太好,那新登基的隆庆帝坐在龙榻上听着下方朝臣在坊间收集的讨拨文书,两旁侍立的文武大臣静悄悄的,其间连咳嗽声也没有。

    “溥虽不才,闻洛阳危急,一马当先赶赴洛阳救天子于危难之际。庆王狼子野心,建康太守夏候氏助纣为虐……今天子遭j臣所害,命丧建康,溥忧心如焚……乱臣城子人人得而当诛!……” 那个当众念讨檄文书的文官越念声音越小,偷偷瞄着上方的隆庆帝。

    “别念了。”隆庆帝脸色铁青的大喝一声,“这种东西是谁在建康派发的?”

    夏候渊的脸阴沉得如六月雷雨天,“陛下,谁派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冉溥现在打着讨伐乱臣城子的名号名正言顺的出师攻打建康,陛下应早做提防才是。”

    隆庆帝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的登基并未获得王、谢两家大士族的支持,这两个老匹夫更是连早朝也没有来,一怒之下被他罢免了官职。“现在他的大军就要开拨到建康,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建议?”

    “陛下,臣主张派大军在江水处阻拦他的大军,只要他渡不过江也就奈何不了我们?”有人提议道。

    “没错,陛下,这倒是个办法,现在我们的兵力不足,正好命南方各太守赶紧征壮丁入伍补足这方面的差异。”夏候渊皱眉道,“冉溥的士兵多为北方人,他们并不捶长水战,在这方面他们没有优势可言。”

    “难道要把北方就此拱手让给他?”隆庆帝有几分不甘心地道。

    包括夏候渊在内的众多朝臣都微微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隆庆帝,原来这个皇帝比之前那个也差不了多少,现在连防守都成问题,他居然还想要收复北方?

    隆庆帝顿时自知失言,但为了不失天子的威仪,遂冷哼出声,“此事就按各位卿家所言,定要让冉溥止步于江水以北。”

    清灵观,司马钰身着杏色道袍坐在廊下看着那风吹落的花儿,兜了一圈她还是回到了这道观之中,此刻她的表情是落寞而又忧伤的,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的表情就是一冷,这个人倒是风雨不改天天到此。

    “阿钰,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吗?宁愿再度出家为女冠,也不愿与我再续前缘?”夏侯渊每天都会来这儿问她同样的话,想到那天她穿上一身道袍出现在隆庆帝为他们而设的婚礼上,他的心就是一紧,多年的苦心经营不是为了再度看到她遁入道观。

    司马钰回头冷冷地瞥了那个出现在回廊上的男人,“夏候渊,我有夫有子凭何要与你再续什么前缘?况且你杀我祖母鸩我父皇,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此时已是银牙紧咬,丝毫不放松,可见仇恨有多深,“你逼我离开三郎以保全王家,这笔帐我还没与你算?”

    夏候渊没有想到他一切的努力在她的眼中居然一文不值,为了她,他不惜投身于权力的漩窝中,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为妻,这一切只是为了她啊!现在看到她眼中的恨意,他不禁踉跄地往后退,“阿钰,你当真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当年你说过你会等我的?我与那些个女人并没有感情,之所以会娶她们只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快点回到你的身边……”

    司马钰懒得再搭理他这等人,不顾正在说话的他,起身吩咐一旁的小道姑道:“把此人赶走,莫污了观里的空气。”说完,淡漠地转身回房。

    夏候渊推开那阻拦他的小道姑,上前去准备拉住司马钰的手腕想要再说些什么?那扇门在他奔至的时候突然猛力一关,生生把他拦在门外面。

    “阿钰……”他敲着门大声地喊道。

    可是无奈他怎样喊,里面的司马钰都没有再开门,只有那屋内的香鼎里散发的香气慢慢地飘到屋外。

    良久之后,司马钰却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之后,夏候渊还不死心?她回头冷冷地道:“夏候渊,你还想干什么?我都已经被你逼到了这里,你还想怎样?……”话还未说完,却见进来的人是王恺,她愣了愣神,突然脸上一笑地冲上前去扑进他的怀里,“三郎,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阿钰,夏候渊又来马蚤扰你了?”王恺拥紧飞奔而至的妻子,怒道。想到隆庆帝居然下旨让他与阿钰和离,再让阿钰改封金玉公主下嫁夏候渊,他不同意,隆庆帝在南方的大士族支持下一再地打压王家,逼得王家的根基几度动摇,最后阿钰才提出暂时出家为女冠以避其钟芒的主意,他当时大力反对,阿钰却道:“三郎,现在形势比人强,我就算不顾及王家,但能不顾阿璨吗?这里是建康不是洛阳。”

    一句话就让他悲痛到极点,是他没用不能护住妻子,最后不得不依她的主意让她暂时住到观里。

    “别提他来扫兴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三郎,我真后悔,当年怎么会喜欢上他?还傻傻的为了他伤害你?现在我真的是悔不当初,害得祖母与父皇都命丧九泉。”司马钰万分后悔懊恼道。

    “阿钰,这不怪你,当年连我也没看出他居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王恺抱着她坐在膝上,吻了吻她的唇角,又叹息一声,“阿钰,是我没有用,让你委屈在此……”

    司马钰快速地用唇赌住他的唇,然后轻抚着他有些憔悴的容颜,“三郎,你别自责,若是我们当初可以早点发现他们勾结的话,就不会让父皇也惨遭毒手。”一想起此事,她就悔恨不已,“等见到阿芙,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代?”

    王恺抓着她的手轻吻着,抬头对她保证道:“阿钰,你别难过,我们都不是神人,陛下的事情你也要释怀,阿芙会理解的。”看到她的面容平和了一些,这才道:“放心,我们夫妻团聚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父亲已经同意与谢家等士族联合起来协助冉溥推翻伪帝庆王,绝不会容这弑君的乱臣城子存活于世。”此时他的声音满是冷意与恨意。

    “冉溥与阿芙派人来了?”

    “嗯,不过出面联格的人是谢攸,建康出现的讨檄文书也是他的手笔,正因为谢家最早表态,父亲这次才会不再一意孤行。”王恺道。这次的事情对他的父亲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王家自确立起在士族内崇高的位置以来,从未试过长媳被逼得要出家为女冠保存名节的事情。

    “这就好,我们在后方里应外合,只要冉溥的大军杀到,要回归洛阳指日可待。”司马钰的眼中此时闪着期待之情。

    建元二十三年初秋,夏季的暴雨过后,江水的水流不再端急,不过此时住在江水岸边的人家却是早早就撤走了,他们知晓这里要暴发战争,哪里还敢再住在江水岸边?

    此时的江水水面上船只林立,一场激战势不可免,冉溥站在船头看着对岸同样派出来的般只,嘴角倒是冷冷一笑。

    谢芙也没有在后方待着,而是随他一道登上这艘大船,为了这次的战争,他们已经筹备了整整一年,此时此刻她的粉脸上却是一片宁静,站在丈夫的身旁,“溥郎,依阿攸传来的消息,我们倒是稳操胜券。”

    “阿芙,我不让你来,你偏要来,就算能稳操胜券,战场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冉溥轻声道,他始终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只要她皱一皱眉头,他就会乖乖地依她的意思去办。

    谢芙把腰间的长鞭握在手中,俏脸上更见嫣红,现在的她倒是兴奋起来,“溥郎,我随你去了几次战场,哪次不惊险?可我有哪次会退缩?”

    “小丫头,我真的说不过你。”冉溥倾身靠近她调笑了一句,看着她那嫣红的脸蛋,他居然在此时不争气地有反应,遂紧紧地抱了一下她的娇躯,含着她的耳垂遗憾道:“真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爱个够。”

    谢芙的俏脸更加嫣红,轻捶了捶他的肩膀,“没个正形。”看到他咧开嘴的笑容,她又凑在他耳边道:“等这场战事完了,阿芙再好好地补偿你。,果然看到他的眼睛一亮,想到他好不容易才挨完她的生产恰逢她又闹了大半年的别扭,合好不过是这五六个月的事情,期间为了能打好这场水战,他没少在水上练兵,夫妻俩还分离了一段日子,确实真该在这方面好好地补偿他了。

    “将军,前方的故船有动静了。”阿一本不想打扰了他们说悄悄话的,难得夫人不再每天绷着张俏脸。

    冉溥这才放开谢芙,转身与阿一站在船头看到那逐渐驶近的故方船只,顿时眯起了眼睛,大声道:“钩角队准备……”

    大船旁边的船只上提着欧阳家主做出来的钩角的大汉都大声应 “诺……”个个抓紧手中的玩意儿,绝不能让那些船只逃跑了。

    谢芙却是后退至船尾,抬手让后方载着那上百台弩机的船只做好准备,只要前方的船只被钩住,就轮到这群弩机唱主角了。

    夏候渊亲自指挥这场战役,他不能让这群人渡过江去破坏了他得来不易的权利,这一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司马钰为妻,想到这里,他嘴角阴沉一笑,远远地看到对方战船上立着的黑衣人,江风一起,那人身上的衣袍也随风而舞,看到这里,低低地笑出声,“冉溥,我可不是那群愚蠢的胡人,这回你这北方战神也要栽在我的手上。”

    两船越靠越近,夏候渊正想让人做好出击的准备,突然看到前方居然有上百条粗壮的铁锁朝他这方的船只而来,那些锁链发出的响声在此刻十分的刺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候太守,不好了,这些锁链上有巨钩,它们钩住了船只……”有人慌乱禀报。

    夏候渊这时候的脸色难看起来,“船只后退,赶快把那些锁链弄掉。”他们使出这招肯定有后着,于是赶紧吩咐道。

    只是此时他的吩咐太迟了,船只已经来不及后退了,就连他所处的主战船也被对方钩住了。

    “夏候太守,那些钩子不知是怎么做的?我们怎么撬也没有用……”

    “是啊,我用刀砍也不奏效,这闪着乌光的铁实在邪门了……”

    “……”

    夏候渊听到这些禀报,脸色难看至极,对方这么做肯定有后着?就在他正要做出决断之时,突然船只被那些铁锁拉近,顿时那些持戟的士兵都愣然了,不用他们刻动,船只自动就朝前而去,顿时面面相觑,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谢芙看到己方的几十名大汉共同用劲把船只拉近射程范围后,嘴角一笑,报仇的时机终于来了,顿时朝那些装好弩箭等她号令的弩机队举高手使劲圳下,顿时,上百台弩机的机括声响起,千万支箭朝前方的故船飞去。

    顿时江面上空一片黑压压的。

    夏候渊顿时瞪目结舌地看着那飞来的箭矢,就算是放箭也没有这么快吧?顿时就飞到了他所处的船上。

    一旁的手下看到他在发愣,而箭矢来得又快,遂上前去扑倒他,“太守大人小心,啊……”身上顿时就中箭,倒在了夏候渊的身上。

    夏候渊这时候连头也不敢抬,只听到周身一阵 “啊啊 ”叫的声音,这时候他的恐慎一起,心里更是惊慌。

    而缺失主将的军队在措手不及之下,被冉溥这一阵奇袭之下众多人身上中箭掉到了江水中,一时间,江水都被鲜血染得通红通红的。

    一轮攻击之后,突然船只被推开了,这时候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夏候渊这才在手下的扶持下站起身子,有些狼狈地喘了一口气,看到暂时平静的战场,再看己方的人眼中的畏慎,顿时恼火道:“弓箭队准备。”半晌无人应,他又大吼一声,“弓箭队准备,听到没有?若不听令回头军法处置。”

    这时候士兵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弓箭准备射击,但看了看那颇远的距离,这如何射?谁有这么大的臂力?

    此时,那船又莫名其妙地被拉近,夏候渊一则以喜一刻以忧,但还是喜意居多,不过他仍迅速地躲到后方去,不让箭矢再威胁到他的生命,“准备,射……”箭字还未出,那不远处又开始密集的箭矢飞来,正好将前排的弓箭手都射死了。

    接连几次都是这样,这时候死的人越来越多,而对方居然还未有损伤。夏候渊那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的脸更见惊慌,这场战争看来全部控制在对方的手中。

    “大人,我们赶紧乘小船离开吧,不然就麻烦了。”手下一脸焦急地道。

    夏候渊看到那些士兵都中箭惨叫着掉到江水中,哪敢还在迟疑,赶紧在手下的簇拥中坐上小船准备逃离战场。

    一众士兵看到主将逃亡,他们也无心做战,纷纷准备逃跑。

    冉溥早就看到这一幕了,等的就是对方军心涣散的这一刻,顿时大手一挥道:“做好准备,随我杀上对方的船只上,全歼了他们。”

    “诺。”那早已做好准备的士兵都大声应道。

    船只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故船,冉溥抽出腰间的宝剑回头看了一眼谢芙,看到妻子点点头,有她在他自是放心地带队冲锋。

    谢芙握紧鞭柄看着眼前的战役,一双美目冷冷地看着故军那仓惶而逃的士兵,被己方之人以割稻草的方式迅速地解决,就是这样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洛阳才会丢掉,舅舅才会被害了性命,所以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是一面倒的战争,冉溥几乎未伤一兵一车就赢得了江水之战的胜利,顺利渡过了江水,大军在岸边休整了几日,等那些做战的武器运来,这才剑指建康。

    建康城里的隆庆帝惊慌不已,他从未想过这场战事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就杀到了他的面前来,更没有想到的是王谢等士族居然会助冉溥反他,有他们做内应,外加冉溥势不可挡的攻城战,而谢家的谢恪又偏在这时候带兵前来断他退路,建康就如那豆腐一般瞬间被捏碎。

    冉溥与谢芙攻进建康城中的行宫,立刻就派人去把那隆庆帝捏出来,当然还有那欲逃的夏候渊,这两个人是谢芙必杀榜上的人。

    “阿芙,你先别急,这人会找到的。”冉溥看着谢芙来回踱步,顿时安慰她道。

    谢芙点点头,脸上表情才缓和了一些,此刻她捏紧手中的长鞭,深呼吸一口气,“对了,溥郎,可有派人堵住各个城门口,势必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放心,我都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会让这两个罪魁祸首有机会逃走的。 ”正吩咐杨雄准备善后的冉溥闻言立刻道。

    “阿姐。”带着人迅速赶来的谢攸一身铠甲地走进来,看着谢芙惊喜地道。

    “阿攸。”谢芙看到弟弟顿时就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他的双臂,上下查看着,好在弟弟没有丝毫的损伤,“阿姐有多担心来到洛阳会看到你出事?阿攸,没事就好。”

    谢攸看着谢芙放心的样子,顿时就笑了出来,“阿姐就喜欢瞎操心,我哪有什么事?就算是散发姐夫派人送来的讨檄文书,我也精明的很,不会让人随便抓到把柄的……”

    “报,夫人,抓到了乱臣城子。”突然士兵抓着一名披皮散发身穿龙袍的男子进来。

    谢芙立刻转头,目光对准那名男子,庆王的容颜她是见过的,“在哪抓到的?把他的头抬起来给我看看?”不知此人是真是假。

    士兵闻言,立刻抓住龙袍男子的头发,硬逼他把头抬起来。“禀夫人,是在枯井里抓到的,小的们找了好久,后来听到枯井下有声音,这才能把他揪出来。”

    众人闻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难怪这一役如此轻松,这头头居然是这样一个货色?

    谢芙一看到这张容颜,再一想到舅舅的音容笑貌,心中一痛,顿时手中的长鞭就朝那人挥过去,“庆王,你化成灰我也会认得你。”

    此人正是隆庆帝,此时受了谢芙一鞭,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可胸上已经被甩出了数条鞭痕,那鞭子就像是有眼一样,无论他如何闪躲都躲不开,而且那被鞭子挥到的地方越来越疼。“别……打了……别……打了…… ”

    “你居然敢毒杀我舅舅,我抽死你。”谢芙咬着银牙恨声道,手中的长鞭又狠狠地挥去,借此来发泄胸中的怒火。

    隆庆帝一听是为了给司马哀出气,小胡子被他的气息一吹,一翘一翘起来,忙朝谢芙跪下,“临川郡主,出主意要杀阿哀的人不是我,是……对,是夏候渊,我一到建康,他就拉拢我,所……以我……才会做了错事,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夏候渊的错。”忙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夏候渊,看到谢芙的鞭子停了下来。

    他喘了一口气,忙又道:“我是无辜的,全都是夏候渊做的,那天给阿哀灌鸩酒的是夏候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别杀我,我只要留一条命就好了……”

    谢芙看着这个拼命求饶的男人,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帝王的威严?她的舅舅虽然是孩子心性,可也不会做出他这种又是藏身枯井又是拼命求饶的姿态。顿时,她嘲笑道:“打你真的是脏了我的手,你这种人不配被我打。”

    “没错,阿芙。”冉溥走近她轻声道,刚刚看到她发狂地抽这隆庆帝时,他不禁有几分担心,现在看到她冷静下来了才出声。

    谢芙回头看到他在身后,顿时扑到他的怀里,“溥郎,我为舅舅不值,居然是这种鼠辈害了他……”此时已经是眩颜欲泣了。

    冉溥忙拍了拍她的背,冷声道:“把他拖下去,准备处决,传我的令下去,各大城门都要紧守,务必要抓到那夏候渊。”

    隆庆帝一听要被处决,顿时就晕了过去任由士兵拖着走了。

    此时的夏候渊却是衣上沾血地在道观里乱闯,径直冲进司马钰的屋子里,看到她正坐着冥思,赶紧一把拉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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