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76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花,这才有些不舍地放下墨锭,一步三回头地道:“那我先回房了,你也别太晚了。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谢攸却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朱芸的脸上有几分委屈,平日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此时哪里还笑得出来,咬了咬嘴唇,她轻轻地把书房的门掩上,背靠着书房门口,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她的面前却是重重高山?越过一座又有一座,他就不能回头看看她吗?
“夫人。”一旁的侍女轻唤出声。
朱芸这才勉强把那欲夺眶的泪水咽了回去,“我们先回房吧,对了,夜里记得给郎君送上夜宵,我给安排的夜宵可不要凉了,不行,我还是亲自到厨房看一看……”欲回房的脚顿时一转就往厨房的方向而去,就怕那些个仆从做不好。
对于朱芸现在这委屈的心情,谢攸却是毫不知情,只知道一味地沉入公务中,直到身下似有一团火在冒起,他的眼眸沉了沉,这朱芸搞什么?给他喝的那碗药肯定有问题?努力压下,想沉下心来处理政事,谁知那团火欲压却压不住,遂有几分不耐烦地把毛笔一扔,起身去找那个始作俑者灭火。
当他快步走回房里的时候,却没看到人影,眼眸沉了一沉,朝一旁的侍女道:“夫人呢?”
“禀郎君,夫人可能在厨房里。”侍女赶紧道,郎君的脸色不太好看。
谢攸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她跑去厨房干什么?一天到晚尽是闯祸,能不能让人安心一点,遂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抬脚往厨房而去,该死的,阿姐怎么给了她这种药!
火气甚大地往厨房而去,却在要走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朝一旁的厨娘道:“这三鲜月牙馄饨(即饺子)可要用火慢慢地蒸,可别让它凉了,还有这红豆熬得烂一点,记得不要放太多糖,郎君不喜太甜的……”
“夫人吩咐的小的都会记牢的,不会误了郎君的宵夜。”厨娘讨好地笑道。
朱芸看着那红红的火光,想到自己那委屈的心事,周身不禁笼罩了一层名为寂寥的薄纱。
看到那背影不若在自己面前时那般鲜活,谢攸的心突然一痛,这样的朱芸似乎还是第一次见,然后又听到那原本欢快的声音再吩咐下人的时候已带了一层感伤在里面,他的眉头就皱紧了,顿时大踏步进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拉她出去。
朱芸愣了愣,他这是要干什么?“阿攸,你怎么到厨房里来了……啊……阿攸,你抓得太用力了。”她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
谢攸闻言,松开她的手,转身一把抱起她,耳旁又听到朱芸的尖叫声,顿时喝了一声,“闭嘴,安静一点。”
朱芸窝在他的怀里傻笑,双手很快就围住他的脖子,安静了没有一会儿,两眼笑得弯弯地道:“阿攸,你不是要处理公务的吗,怎么有空到厨房来找我?”
谢攸听着她的聒噪,她怎么话那么多,遂一倾身堵住她的红唇,吻着她在回廊处往房里而去。
朱芸难得见到夫主如此热情,哪里还记得再去说什么,努力地回应着他的吻。
月光如水,缠绵过后的夫妻仍如那交鸳鸯那般依偎着,朱芸没想到谢芙给的药那么奏效,悄然地抬头看着他那仍紧抿的唇,她真的很喜欢他,“阿攸,你以后可不可以多点时间回房陪我。”大胆地把心事说出来。
谢攸闻言眉头皱了皱,不过仍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朱芸却没有看清他点的头,顿时眼泪就凝结于眶,“阿攸,我真的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追不到他的步伐?
谢攸原本有些出神地,却在感觉到那一滴泪滴到胸膛上冰凉冰凉的,遂有几分诧异地透着那月色看到她似乎在哭泣,“你哭什么?”不禁有几分手忙脚乱地欲安慰她,搂着她坐了起来。
朱芸却是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你管我哭什么?”她难得硬气地回了一句。
谢攸轻抚她的美背,耐着性子劝道:“好了,别哭了,我又不是说不回房陪你,好了,好了,我以后尽量多抽点时间回房陪你。”
“真的,你是不是说真的?”朱芸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哭,一个旋身坐到他怀里,揽紧他的脖子脸上还含着泪水地笑着问。
谢攸这才发现空上妻子还真有点意思,不禁笑了开来,伸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我什么时候诳过你?”
“阿攸,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语气欢快地道。
谢攸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头长长的青丝,表情仍是那般淡淡地,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番味道,“往后别再到厨房去了,那儿不适合你……”他不喜欢厨房的氛围,幼时在那儿有过太多不好的回忆,况且朱芸本是士族贵女出身,本来就不适合待在厨房里。
“可是我还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啊。”朱芸想要成为一名贤妻良母。
“吩咐下人就得了,不用事事都亲历亲为,阿芸,我娶你回来是当妻子的,不是当下人的。”谢攸道。
朱芸听到他那关心的话,顿时心花怒放地凑上去吻他,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回应她的感情,顿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阿姐说得没错,要多给他一点时间,在沉入另一拨情潮之前,朱芸想的却是明天一定要过府去答谢谢芙。
摄政王府里,此时的谢芙却是把头枕在丈夫的胸膛上,皱了皱眉道:“溥郎,卫太后想要我们的囡囡入宫为后来牵制我们,你怎么看?”今天收到这消息让她不高兴,毕竟女儿年纪还小,哪能这么快就定下亲事。
冉溥轻抚秀发的手势顿了顿,脸上顿时不禁带上几分薄怒,“我们的囡囡还小,她怎么打这种主意。许以后位又如何,我冉溥的女儿又岂能是随便就可以娶的。囡囡若是喜欢陛下那还好说,若是不喜欢,岂不是委屈了囡囡,真是岂有此理。”说到这里,顿时怒地坐了起来,居然要拿他这惟一的亲生女儿来当筹码,也得问他答应不答应。
谢芙早就猜到他会是这种表情,天下的父亲若是心疼女儿的,都不会同意这种没有感情只谈利益的婚事,顿时伸手轻抚他的胸膛,“溥郎,可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当然不能任由卫太后拿捏,她始终不安份,想要学当年的王太后一般执掌政权。”
“阿芙,你那饵下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吗?”冉溥突然问道,“陛下的性子尚算纯良,但是萧先生跟我说,据他观察卫太后在私底下仍与陛下有所接触,只是不多。我们故意隔开他们母子,无非就是不想卫太后影响陛下甚深,只怕这样长期下去,陛下会被她教坏的。”伸手揽住妻子在怀,“阿芙,起码在陛下接手政事之前要把新政推行下去,而且要让陛下的理念与我们更为接近,这才是初衷。”他实在不想使用最后强硬的手法,不然要处置卫太后有太多种方法了。
谢芙摇摇头,微微皱眉道:“还没有,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已经派人隔开他们母子,不让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接头的。昔日三郎提的那条密道我已经派人封死了,绝对不会让人再借着那条密道来滋生事端。看来宫里仍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秘处所在。”卫蕊毕竟在宫里待了几年时间,知道一些秘处也不足为奇。
谢芙转头看到丈夫的眉尖深锁,虽然卫太后及卫氏一族没有能力干预朝政,但是对司马洵的影响来说却是甚为深远的。卫太后忌惮他们,自然会教儿子如何疏远他们,这样将来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而刚刚见成效的新政也会被推翻,“溥郎,你也别太忧心,开了花总会结果的,若是将来时局不利,我们也要未雨绸缪。”
冉溥听闻妻子的话,顿时有几分惊讶地转头看向她,她这意思是?顿时微眯了双眼,大手轻抚着她的背部,“若真走到那一步再说吧。”她所说的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要顾忌的方面还太多,怀中的爱妻子也是其中一环。
皇宫,卫蕊最近的心情很是烦扰,心浮气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看什么都不顺眼,阿离小心地上前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卫蕊看了眼阿离,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遂坐到锦榻上,“没什么?哀家正在想该找个什么时间跟冉溥提陛下跟他女儿的婚事,还要让他不能拒绝。”这就是她最心烦的事,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后实在当得窝囊。
阿离看到她是这烦恼这件事,遂在她的耳边道:“娘娘,阿离有个好主意,娘娘要不要听听?”
卫蕊瞄了他一眼,“还不快说!”
“娘娘何不下诏书赐婚呢!”
第一百零四章收网
下诏书赐婚!卫蕊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这个法子她怎么没想过,后宫之事不归前朝所管,冉溥就算想反对也不行,伸出那纤纤素指掐着阿离的下巴,笑着看他那讨好的笑容,“这主意不错,哀家宠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娘娘怎么这么说人家。”阿离抛了个媚眼给卫蕊,头一扭,身子歪了歪给她捏了捏肩膀。
“好了,还不快去给哀家磨墨。”卫蕊一把拉开阿离的手,吩咐一句,那轻快的声音显示她此刻心情正好着。
阿离也快速地摆上文房四宝,抓着那墨锭磨起墨来,“娘娘,这诏书什么时候颁布为好啊!”
卫蕊下意识就要回答,但转而一想,她的疑心又起,笑着抚摸了一把阿离那俊俏的脸蛋,“阿离,哀家自当会选择最恰当的时机来宣布这道诏书,呵呵,等他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哀家就让她进宫,到时候他的女儿捏在哀家的手中,他焉能不为陛下着想。”想着未来的美好,她又格格笑出来。
阿离原本听她之前不肯直言相告而有几分不快,后来又见她心情好,遂腆着笑脸道:“娘娘英明,到时候定能权倾朝野。”然后又皱了皱俏脸蛋,“阿离昨儿夜里不见娘娘在寝室里,吓得阿离的心到现在仍未归位呢!”他的另一只手故意捂着心口做那虚弱状。
卫蕊脸上的笑容一收,那双有些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阿离,直到后者的背心冒汗,惴惴不安地看着她时,她才冷声喝道:“你只是哀家手中的一件玩物而已,哀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阿离忙把墨锭放下,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道:“娘娘,阿离知错了,还请娘娘怒罪。”
半晌后,卫蕊才缓过神色,继续拿笔在诏书上挥毫,冉溥纵使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管不得这一纸婚嫁书,写好后拿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过闻到那一股墨香,她突然胃液翻滚,遂忙把诏书放在一边,转头捂住心口呕吐起来,“呕……”
“娘娘,您怎么了?”阿离见状,忙目前去给她拍拍背,一脸的焦急。
卫蕊吐了半晌,然后才在阿离的侍候下漱了漱口,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最近老觉得这胃难受,动不动就想要吐。
“娘娘,可要宣御医来瞧瞧?”阿离小声地建议。
卫蕊皱着眉挥手道:“不用了,许是这两天有些滞食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娘娘怀孕了呢!”阿离开着玩笑道。
卫蕊急忙转头看向阿离,双眼里满是探究之情,伸手摸了摸小腹,这怎么可能?阿离总是挨了一刀的,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孕,因为一直以来都笃信着他是宦官所以才没有再喝那避子汤,再一细思她的葵水已经延后了不少日子仍未至,“往后这话不许再说了,不然哀家砍了你的人头。”她扬着眉毛威胁道。
阿离这会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遂又跪在一旁又是求饶又是赌咒不再说错话。
卫蕊这才放过他,不过她的心中开始有几分怀疑了,不会真让阿离的乌鸦嘴说中了吧,那原本因为有了下诏赐婚这条计谋的喜悦之情顿时就化为乌有,越想越不安,遂伸手把阿离招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摄政王府。
皑皑白雪开始降落,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很快就把大地铺满了,白茫茫的一片,冉佳领着弟妹二人在雪地里打着雪仗,只见那红红的身影在雪地里穿梭,倒也赏心悦目,还有那银铃般的笑声不停地传过来。
八角亭内,那正在烹煮着酪浆的香气在四周传开来,而且四周还布有炭火,倒是多了几分温暖。
谢芙邀司马钰前来赏雪,亲自倒了一碗酪浆给司马钰的儿子王璨,看着这只比女儿大数月的男孩一脸有礼地双手接过,“阿璨谢过芙姨的赏赐。”
“你这孩子倒也份外老成了。”谢芙笑着道,“最近书读得怎么样?可有不懂的地方。”
“回芙姨的话,还好,萧先生知识渊博,侄儿跟他学了不少知识。”王璨恭敬地回答。
司马钰看着儿子那一副老成的样子,不禁也摇头笑了起来,转头望向不远处正玩得疯的几个孩子,“阿璨的性子若是像他们一般就好了。”
“囡囡的性子才让人头疼呢,阿琪的性子好,不过一跟囡囡玩,就又变得野了,阿儆整天就想跟在两个阿姐的身后跑。”谢芙笑道,“哪像阿璨听话得很。”
王璨听到谢芙那赞赏的话微微扬唇笑了笑,不过双眼还是有几分羡慕在看向打雪仗的几个孩子,他没有亲弟妹,况且年幼时就由爷爷亲自教诲,每每要他记住的就是凡事要以王家优先,因此少了几分孩童的童真。
司马钰每每看到这样的儿子都会有几分心痛,她错过了儿子的启蒙,再加上女儿的不幸,都让她更为疼爱这个孩子,但再怎么样也拉不回曾经会随王恺去钓鱼的儿子,“我倒希望他可以多笑闹点。”
“溥郎常跟我说,陛下的几个伴读当中,就阿璨领悟力最强,常能举一反三。”谢芙笑道,看到远处的冉琪突然摔倒在雪地里,她顿时顾不上其他,急忙起身准备去把小女儿抱起来。
“二姐,快起来。”冉儆已是先一步把冉琪拉起来了,还懂事地给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冉琪因为摔疼了,大眼睛里含着泪水,眼看就要哗啦啦地流下来,一旁的冉佳把雪球一扔,上前摇头道:“阿琪,不就是一点擦伤嘛,不疼的,来,阿姐呼呼就不疼了。”说完,做势要去把冉琪的衣袖掀开。
“阿姐,你那套哪顶用啊?”冉儆人儿小小的,倒是挺会驳嘴。
冉佳瞪了一眼弟弟,表示长姐的威信不可冒犯。
谢芙一把将默默流泪的冉琪抱起来,安慰了半晌,然后才轻敲冉佳的头,“囡囡,你是大姐,怎能不看好弟弟妹妹们,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地罚你。”
“娘就会拿老爹来压人。”冉佳噘着嘴道,不过她才不怕老爹呢,他比娘好哄多了。
“阿琪可有摔着了?”在一旁的司马钰着急地问,刚刚看到她要摔跤,她的心头就猛烈一跳。
“阿静,去把药箱子拿来。”谢芙吩咐道,然后才与司马钰道:“可能有些擦伤,小孩子磕磕碰碰总是有的,只要不是大伤就好,不能让我们的小阿琪身上留疤。”
“娘。”冉琪巴着谢芙的衣物撒娇地唤着。
顿时一群人折回八角亭内,谢芙掀开冉琪的衣物一看果然是小擦伤,顿时就放下心来,小心地上好药,这才抱着冉琪回到原位,司马钰一直跟在身边,两眼紧紧地盯着这五岁左右的小人儿,她一呼痛,她的心就揪紧,她一舒眉,她的心就宽裕。
“阿钰,你这是怎么了?比我这当娘的还要心疼我们阿琪,寸步不离地跟着。”谢芙笑道,拿起一旁的温热酪浆喂给冉琪喝。
“那是我们小阿琪太惹人心疼了。”司马钰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解释道。
“听说太傅大人最近的身子骨变差了,可是真的。”谢芙问。
“可不是,本来还好好的,却在前些天感染了风寒,卧床有几日了,请宫里的御医看过了,都说碍不着性命。”司马钰皱了皱眉,只怕今后不良于行,这句话她没说,最近丈夫为了此事更是忙得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人影子。
王太傅那个老顽固,谢芙想到就是他与王太后二人才导致了洛阳的那一场变故,对于他病倒这事倒也不同情。
冉佳一面喝着酪浆,一面看了看母亲怀中的冉琪,再看看王璨,这两人喝酪浆的姿势居然是一样的,遂格格笑出声来,顿时引来众人的侧目。
“囡囡,你笑什么?”谢芙道。
“娘,我发现一件好玩儿的事情来。”冉佳笑着道,揽了揽弟弟冉儆,“我与阿儆吃东西有几分相似,没想到阿琪与那书呆子倒是一样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呢?”说完,银铃般的笑声更响,“仔细一看,我发现阿琪长得真有几分像书呆子。”
王璨那带着温暖笑容的脸庞顿时就板了起来,冉佳每次见着他都会喊着书呆子,不就是那一次她混到宫里去,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她耍了,她就开口闭口书呆子。
冉佳也感觉到王璨那双眸子里满是警告之意,顿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悄然吐了吐舌,看你能奈我何!
谢芙闻言,低头看了看阿琪捧着玉碗的姿势,果然与王璨十分相似,那先喝之前轻舔一下唇瓣的样子更是像。细看眉眼,也像得很,遂笑道:“我看我们阿琪倒真的有几分像阿璨。”
司马钰愣然了,看了眼冉琪又看了看自家的儿子,还别说,真有几分相似,这是巧合吗,还是有别的原因?她顿时就留心上了,“确有几分相似,不如把小阿琪许给我们阿璨当儿媳妇好了?”突然半真半假地道,实在很想把那小女娃抱在怀里,当不成女儿当儿媳妇也行啊。
谢芙闻言,怔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笑了出来,亏司马钰想得出这种方法把小阿琪带回家去,伸手摸了摸阿琪的头发,正经而认真地道:“那可不行,阿钰,你真的是想女儿想疯了。阿琪才多大一点,阿璨才八岁,你倒好,居然就想得出这种歪主意来。”尤其一想到卫太后也这样打着她家囡囡的主意,她的表情顿时就冷然。
司马钰听到谢芙拒绝的话,喝了口酪浆,“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无奈我那公爹顽固,我是真的很喜欢阿琪。”说完叹了一口气,况且要说与儿子年龄相衬的话当然是冉佳更合适,不过还是等孩子们再大点说这个才好。
朱芸拉着谢玖踏着白雪走了过来,看到一拨人都在八角亭喝着热酪浆赏雪,倒是增了几分诗意与惬意,“阿姐,表嫂,有好事儿怎么也不叫上我?”
“你那不是有正事要办嘛,都妥了吗?”谢芙转头看向她扬眉道。
朱芸凑到火盆旁烤了会儿火,然后才看着谢芙道,“都办妥了,现在完璧归赵,族里已经同意把阿玖挂在阿攸的名下,往后我看阿玖要改口唤我声娘了,阿玖,赶紧叫娘。”
谢玖被她一逗,脸都红透了,朱芸才比他大了七八岁,就要让他喊她一声娘,他一来喊不出二来他自己有娘,想到生母谢菱,他的眸子黯了黯。
谢芙看到谢玖的样子心里微疼,这个孩子还是相念谢菱了,“叫舅母就好了,阿芸,你才多大,哪能生得出阿玖这么大的孩子!”
“我这不是说着来玩儿的嘛!”朱芸笑道,然后接过侍女手中的热酪浆,看到司马钰没顾上与她们说话,倒是两眼有几分痴意地盯着冉琪瞧,听说早年表嫂生过一个女儿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就没了,也没再听人提起过。
谢芙看着司马钰那个表情,心里也为她有几分难过,“阿钰,你与三郎还没怀上吗?”王恺现在朝堂上倒是颇为活跃,看得出来随后要挑起王家这副重担。
“哪能说怀上就怀上。”司马钰有几分落寞地道,一想到那被抛下山崖的女儿,她每每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已是一身冷汗,那是个无法跨过去的坎,她伸手把冉琪抱在怀里小心地给她呼呼身上的疼痛。
谢芙也由着她去,并不阻拦。
突然有仆人快步地从雪地过来,把手中的纸递给了汤妪,汤妪皱了皱老眉,把纸张拿上前呈给谢芙,耳语道:“郡主,宫里来的消息。”
谢芙轻“嗯”一声,伸手接过那纸张,快速地打开来看,越看她的神情越是严肃,双眼更见凌利,似有薄怒,但看到最后,却化为冷冷一笑。
“阿芙,怎么了。”司马钰问道。
谢芙把纸张折好放了回去,然后才冷笑道:“没什么大事,有只跳梁小丑不知道轻重而已,无妨,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临近傍晚,司马钰与朱芸两人方才告辞而归。
回廊上,司马钰叹了一口气道:“真舍不得阿琪那孩子。”从来没有谁会让她如此牵肠挂肚,阿琪甚至是与她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朱芸掩嘴笑了起来,“表嫂,阿琪那孩子我越看越像表兄,与阿璨有几分相似,若说阿璨有八分像表史,阿琪至少有四五分想像,只是那鼻子与嘴巴不太像……”看到司马钰突然停下步子,脸上的神情越见严肃,她顿时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难怪丈夫老让她说话之前先打一下腹稿,“表嫂,你别生气,我乱说话了,绝没有说表兄与人有染……啊,不对,阿琪是阿姐的孩子,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完了,她怎么越描越黑,若表嫂误会了表兄与阿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她肯定会被阿攸休回家了。
司马钰并不是生气,而是以内震惊,以前还没留意到这点,不但冉佳这样说,朱芸也这样说,头脑乱成了一团,难以理清这其中的头绪。
“娘,你怎么了?”王璨看到母亲脸上的神色晦暗难分,担忧地问,而对面那个大大咧咧的表姑又一个劲的道歉。
半晌后,司马钰看着朱芸那欲哭出来的样子,勉强笑了笑,“阿芸,你放心,我没有误会,阿琪不是阿芙生的,还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让人误会的。”
“什么?冉琪不是阿姐的亲生孩子?”朱芸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司马钰的话顿时又惊叫起来。
“阿芸。”司马钰语气不轻不重地喝了一句。
朱芸这时候才把口合起来,怎么那么多秘密啊!
司马钰无心再与朱芸说话,牵起儿子的手往府里的马车而去,她要回去想一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翌日清晨,卫蕊一身太后朝服地坐在轿辇里往议事殿而去,身后跟着宦官宫娥一大群,看来气势万钧,只是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好,即使有脂粉的覆盖也掩饰不了她苍白的脸色,可见一夜无眠。
走在一旁的阿离连大气都不敢喘,惟有紧紧地抱着那诏书,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卫蕊的神色,这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宠你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你踩到脚底下。
卫蕊看到前方就是朝堂所在,现在正是准备要退朝的时候,她的时间拿捏得很准才过来,抬脚跨进那正殿,众臣看到她出现都有几分惊愕,卫太后不在寝宫中,跑到朝堂来要干什么?
司马洵一看到母亲到来,眼中就亮了一下,但想到母亲的告诫,于是小脸又恢复了常态,不过仍偷偷拿眼觑了一旁下首处的冉溥一眼,这个名义上的亚父倒是表情纹丝不动,看不出内心在想什么。
冉溥看着那昂着头,穿着朝服头戴朝冠的卫蕊,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心中冷笑一下,倒是把太后的架势摆得十足,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还会以为这个太后有多庄重,嘴角勾了勾,并未起身相迎,反而是稳坐在榻上,“太后不知道这是前朝议政事的地方吗?臣还请问太后到来有何事?”
卫蕊听到冉溥问话,那太后的架势顿时就弱了下来,尤其看到他那有几分戏谑而又不屑的神情,心里更加气忿,居然如此小瞧我。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样一想,卫蕊的心里好过了一些,扬了扬笑容道:“摄政王管理政事,那没错。但哀家听闻因为雪天,多处都有受灾的现象,心里担忧,所以才特意前来问一问这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不然哀家日夜难眠。”早就相好借口前来了,眉眼瞄了瞄那道亲手写的诏书,到时候借机宣读诏书,有人想要反对那也来不及了。
司马洵看到母亲到来,顿时大着声音道:“还不给太后娘娘摆坐。”
宦官们没有动作,其中领头之人朝冉溥看了看,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小跑着去布置,这很细微的动作都被司马洵看在眼里,小脸蛋顿时凝重起来,想到母亲偶尔深夜前来告诫他的话,那脸上哪里还扬得起笑容。
卫蕊看到儿子如此懂事,心里顿觉宽慰,“陛下无须如此隆重其事,其实哀家也只是想要关怀一下受灾的庶民而已。摄政王,不知哀家这身处后宫的妇人可能帮上什么忙吗?”衣袖一甩,毫不客气地坐在冉溥对面的位置上,笑得有几分妖娆地道。
冉溥看到她那笑容,没来由地厌恶,再望了一眼那叫阿离的男子,更是暗自冷笑一声,“太后关心庶民,其心可嘉,也是庶民之幸,粮草已经在筹备当中。”顿了一会儿,“太后是不是也想出一分绵薄之力?”
站在群臣之中的王恺看了一眼冉溥与卫太后之争的暗流汹涌,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争斗,他搀和进去没多大意思,况且这朝政把持在冉溥手中,目前是谁都动摇不得的,想到父亲的病,更没心思留意这场纷争。
卫太后听到冉溥反驳的话,脸上顿时就一皱,让她出钱,真的是想得美,正要启唇说话之际,突然见到谢芙一身红衣黑色回纹滚袖长袍,腰系黑色牡丹花纹的腰带,下摆的三角形飘带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飘扬,而且她的神情肃穆,头上的饰物也一摇一摇的。
“摄政王妃前来有何事?”卫蕊想到她来得正好,正她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她一番,来出口恶气。顿时语气一扬道:“摄政王妃好大的胆子,这前朝议事之处又岂是女子可以随意进来的?”
“那太后就不是女子吗?”谢芙漾着一抹笑道,双眼却是毫无笑意冷冷地瞥向她。
卫蕊顿时语塞,难道说她不是女子吗,况且她又不是王太后之流能掌握朝政之人,她的到来本就不合礼制,脸色顿时煞青起来。
冉溥看了一眼卫蕊难看的神情,这时才朝妻子温和地一笑道:“王妃前来有何事?这里毕竟是议政的地方。”
“妾身前来其实是要寻太后的,刚到太后的寝宫,谁知宫娥却道她朝这议事殿而来,所以妾身才找了过来。”谢芙看了眼卫蕊道。
“摄政王妃寻哀家有何事”卫蕊有几分提防地道。
谢芙却是轻笑一声,“自然是有事要与太后相商,不过想来太后也会赞成的。陛下,摄政王,不是说因雪大有灾民受灾吗,妾身想着这天下也不光是男子的天下,我们女子自然也要尽一分力,所以正想与太后娘娘相商,让她下一道诏书给群臣的女眷,让她们也出一分力,太后以为如何?”
卫蕊原本提防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出风头的事情,眼珠子一转,此事于她正有好处,正想扬声让人当众拟诏书,突然看到下方的谢芙嘴角又勾了起来,她的心又一紧,她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后边的宫娥给她悄然递上一只酪浆碗,碗里有一张字条,她只消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的神情就一黯,险险要在众臣面前出丑,顿时咬着唇有几分恶狠狠地瞪着谢芙,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
“臣觉得摄政王妃所言有几分道理,朝廷刚刚从战乱中恢复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多银钱来赈灾,王妃此举倒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太后莫不是不同意!”冉溥扬着一边眉毛暗藏凌利地问道。
“臣附议,摄政王所言甚是。”有朝臣站出来道。
接着更多的人说着赞同的话,就连王恺也在看了眼谢芙的神情之后,出列道:“摄政王妃此提议倒是爱民之心,正如摄政王所言正好给朝廷送来了及时雨,太后不应反对。”
“对,太后久久不应,莫不是准备不答应?”有御史出来朝卫蕊发难道。
卫蕊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有把柄抓在谢芙手中,这个险冒不得,感觉到儿子投来关注的目光,转头朝儿子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思定了之后,“把诏书递来。”朝一旁的阿离伸出手来。
阿离见状,赶紧上前去诏书递给她,然后快速地退回原位,有很多朝臣都已经注意到他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近宫里也开始暗暗流传他与卫太后之间的丑闻,只是碍他是宦官,想来不会出乱子,所以才没有人跳出来捉拿他。
谢芙看到她拿着诏书,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要看看她这诏书还是不是原本的内容。
卫蕊的嘴角微微一笑,即使以内是狂涛巨浪,但她绝不能让人看出分毫,素手缓缓打开诏书,“巧了,摄政王妃的提议与哀家不谋而合,哀家听闻灾民受难,心中早已是焦急如焚,所以特意写一旨诏书:哀家久居深宫,闻雪难,心忧之……正值战后民不聊生之际,身为女子也当为国分忧……特下此诏,官家妇人当拿出体己为国舒困……”每一语每一字都像在剜她的心,她都能听见心在滴血,那握着诏书的手更是青筋凸出。
冉溥的目光看向谢芙,嘴角勾了勾,方才转头朝亲自宣读诏书的卫蕊笑道,“太后果然甚是爱护子民,此乃陛下之幸,更是黎民之幸。”说完,朝司马洵看上去,示意他也说一两句。
司马洵见到冉溥说了他母亲几句好话,那渐渐长成少年状的面孔也带着一抹微笑,“摄政王所言甚是,母后当是仁义的。”说完,朝母亲看上去,一副高兴的样子。
卫蕊看到儿子的笑容,脸上也真心地笑着,但一想到那张纸条,她的心就直往下坠,然后感觉谢芙那清冷的目光朝她看来,“既然此事已了,哀家再坐在这儿也不成体统,还是先行回寝宫,不扰摄政王处理政务了。”
“太后好走。”冉溥连起身相送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卫蕊此时也没有心情再争辩,经过谢芙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与谢芙的目光在空中对上,面对她那勾起来的唇角,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站在这儿被她看一样,顿觉狼狈,连话也未说,落荒而逃,这让背后的群臣不禁有几分鄙视,这太后怎么一副小家子气一样,这样如何上得大台面,毫无风度可言。
谢芙却是微一屈身朝冉溥行礼道:“摄政王,妾身先行告退了。”
“王妃自便吧。”冉溥那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这让众多的朝臣不禁啧啧称厅,这对夫妻的感情太好了。
谢芙这时候才从容而优雅地退了出去,这让人不禁要拿她与刚刚离去的卫太后做比较,无论是容颜还是风度,卫太后都要落于下乘了。
卫蕊先行回到寝宫,一进到宫里,她就气忿地把那装饰用的华丽布幔扯下来,越扯她的火气就越大,冉溥、谢芙还有群臣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哪里还是一个太后,连下三滥的妓子也不如。
偌大的正殿上满是飘落在地的布幔,还有那翻倒的香炉,被踢得四处飞的垫子。
“娘娘息怒啊,您现在不能发怒啊!”阿离顾不得一旁宫女都在,忙劝道。
卫蕊一看到阿离,顿时那火就升上来,一脚踹他在地,绣花高履鞋不停地踢在他的身上,“都是你害哀家的,大哥说得没错,你就是祸水,就是灾星,滚,哀家不要再看到你,滚,你听到没有?”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阿离被踢得浑身发痛,但仍是紧紧地抱住她的脚:“娘娘,阿离身子痛没关系,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谢芙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表嫂你这是何意啊,他可是你腹中胎儿的父亲,你把他踢死了,你的胎儿不是少了父亲吗?”看到卫蕊那狼狈而又恶毒的目光,“对了,他好歹也取悦过你,正所谓没有功能也有苦劳,表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卫蕊捏紧手中的拳头,谢芙这人实在欺人太甚,一再地说话来嘲笑她,这时候她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下意识地斥道:“谢芙,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可是当朝太后。”
“当朝太后?”谢芙玩味着这句话,那笑容一收,上前直视卫蕊的目光:“你算哪门子的太后,表兄离去才有多久,你就开始勾结侍卫?到了健康多久,你就与夏候渊有染,现在还与一名假宦官有苟且之事,你这样算什么太后,简直是污了太后二字。”
卫蕊脸上的血色顿时就退了下去,她的丑事谢芙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身子抖了抖,倒退了几步。
谢芙捡起地上的诏书,打开来看,嘴角更是冷笑,“摄政王之女温柔贤德,小有贤名……今聘为陛下之正妻,当以皇后之尊……”在卫蕊的面前扬了扬此诏书,“表嫂,你倒是打着如意算盘啊,我的阿佳才多大,你就算计到她的身上。在健康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不会安份当好这个太后,果然没有料错,上回煽动士族在背后反对新政的人是你吧,你这样是在帮阿洵吗?阿洵有你这个母亲真的是不幸。”
“你胡说,我对阿洵有何不好?”卫蕊反驳道,她真心地爱儿子,所以才会处处为他筹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看着阿洵还小,正好可以挟天子以令群臣,等阿洵大了,你们还容得下他吗?”
谢芙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而险险要夺眶而出的眼睛,冷笑一声,“你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洵是舅舅的孙子,我又岂能不为他着想。不让你去见他,是怕你这想法影响了阿洵,表嫂,不对,叫你表嫂也是污了我的口,卫蕊,你现在怀上一个野种,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阿洵?”
卫蕊听到谢芙这番话,脸色更为苍白地往后退去,前面说得一大堆她都不信,但最后一句让她无地自容,眼看险险地要跌倒,阿离迅速地冲上去抱住她,“娘娘。”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没有怀孕,谢芙,是你栽脏给我的。”因为过于激动,卫蕊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弯腰准备护住肚子。
谢芙看着她仍用双眼狠狠地看着她,顿时冷声喝道:“御医何在,还不快来给太后娘娘诊脉。”看着卫蕊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孔,“你若没有孕,又怎么会被我那张纸条所制,临时改了诏书内容。”纸上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孕”字,一个字就测出了卫蕊的心虚。
外头额上冒汗的御医闻言小跑地进来,想到刚刚听到的皇宫秘辛,顿时苦着一张脸,怎么他这么倒霉轮值,被这摄政王妃叫来了。
“走开,别碰哀家。”卫蕊挥手大声地嚎叫。
御医却是快而准地一把抓住她的脉搏,快速地把起脉来,半晌后,才一头冷汗地转头看向谢芙,本想推脱说把不准的,但看到谢芙那冷冷的目光,顿时把那推脱之词吞下肚子里,“摄政王妃,太后娘娘的脉象是喜脉。”一鼓作气地说出来。
“多久了?”谢芙坐在一旁宫娥打扫出来的榻上,接过宫娥递上来的酪浆,状似悠闲地道。
“有……有两个……月了……”大冬天的,御医竟出了一身冷汗,无论是坐在榻上的那个,还是此刻瘫在地上的那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卫蕊,你听到了,你现在还想狡辩吗?”谢芙扬着笑脸看向卫蕊道。
卫蕊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她又何尝不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