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族嫡女第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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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为是情人,没少为此给他脸色看,现在才知道是侄女,这乌龙摆得可够大,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臭臭的。玉川书屋

    冉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若说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那另一个有同等份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说不妒忌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他的小丫头真的高兴就好了。

    “爹,娘,你们看我从河里钓的鱼。”突然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提着鱼蒌冲了回来,突然看到这个场面愣了愣。

    谢芙这时哪顾得上哭啊,赶紧擦干泪水,看向这长得像他舅舅的男孩,这……怎么一回事?“舅舅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出来?”

    医娘这个时候脸红了起来,上前拉着那男孩看向谢芙,“这是我和阿宝的孩子。”

    阿宝却是快速地接过鱼蒌,看了看里面的鱼,“哇,小宝,你好厉害啊。”

    “那是,谁叫你宁愿斗蛐蛐也不愿意与我去钓鱼,走,我们把鱼养在缸里。”小宝拉着阿宝往后院而去。

    谢芙这回不再抱着敌意看向医娘,不管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她毕竟救了舅舅。因此谢芙向她行礼,“我还没谢过你救了我舅舅。”

    医娘赶紧搀扶她,“你赶紧起来,我救了阿宝是没错,不过他现在是我的夫主,这也是事实。”

    “我该叫你一声舅母。”谢芙道。

    “你还是别叫吧。”医娘看着她认真地道,然后又看了看冉溥,“我不想知道阿宝以前是什么人,你们一看就是来历不凡的人,阿宝的身份可能也不低,我……只想要一份平凡的幸福。”曾经她也是来自大家族的人,所以才会有痛苦的经历,现在只要平凡就好。

    谢芙震惊了,回头看去,也看到丈夫的眼中满是惊讶,这样的女子真的是生平仅见,哪个女子不是催着丈夫觅封侯的,唯有眼前的女子居然说出只要一份平凡的幸福。

    “你知道舅舅是什么身份的人吗?你不希望小宝也能出人头地,享尽荣华富贵?”谢芙问道,此时她才有心思打量一下这间药店,店面不大,一旁放着整齐的药柜,柜台上放着一杆小秤,而那柜面擦拭得干干净净。

    医娘听着从后院里传来的笑声,“不想,小宝将来要传我的衣钵,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我不愿阿宝再经历喝鸩酒的经历。”她的脸突然一红,“我曾经被人骗过,所以姻缘蹉跎了很久,直到遇上阿宝,虽然他比我大很多,可那有什么关系,他长得那么好看,性子又单纯,还不嫌我。”此时她的手摸了摸脸上的胎记,就因为它,她一直被人耻笑,惟有阿宝肯接纳她。

    若她只想要富贵,又怎会千里迢迢地从建康到洛阳城外的这个小镇呢!

    冉溥上前握住谢芙的手,“阿芙,人各有志,你不可以勉强。”

    谢芙点点头,“我知道。”

    医娘看到他们理解的样子,而且看似也不会想要拆散他们夫妻,这时候才放心下来,看到有客人上门,“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先去看诊。”

    “医娘,我娘子的胎动的特别厉害,你给看看。”那个男子扶着妻子一脸焦急地道。

    “先别急,坐下来,我给打打脉……”医娘道。

    谢芙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这一切,看到医娘有条不紊地给病人诊脉,那娴熟的技巧可以看得出医娘的来历也是不凡的,而那张平凡的脸上不再有刚刚维护舅舅时的彪悍,反而凝重起来。

    阿宝带着小宝从后院出来,一看到谢芙,此时不再有陌生感,而是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我们家有好多鱼,你今晚留下来用膳,好不好?”

    谢芙看着他那张熟悉的笑脸,不再感到内心的悲伤,舅舅还活着,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棒的事情了,“好。”

    冉溥也一脸含笑地看着她,她能开心真的很好,大手不自觉地像多年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头顶。

    阿宝却是兴高采烈地拉着谢芙打开竹筒要斗蛐蛐,谢芙也含笑着与他一道斗蛐蟥,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与舅舅一道斗蛐蛐,她的泪水又要流下来了。

    “你怎么又想哭了?”

    “没有,舅舅还活着真好。”

    “我不活着,那要干什么?”他蹲下来抬头看她。

    “斗蛐蛐啊。”谢芙笑道,舅舅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角已经有些许皱纹了,加上他本来长相就好,性格了单纯,所以看起来并不比那年轻他十多岁的医娘老。

    “你真有趣。”半晌,阿宝道。

    “……”

    夕阳西下,晚霞升起,医娘把饭菜做好了,这才请冉溥与谢芙入席,一家人围在案前用膳。

    “医娘,每天都要看诊吗?”谢芙问道。

    医娘给儿子剔了鱼刺,“还好,因为我懂医术又是女人,所以一般孕妇比较多,而男子来看诊的就很少。”她的语气里有几分落寞,男女有别,即使她有高超的医术也只能为孕妇看诊。

    “医娘的医术很厉害的。”阿宝在一旁赞道。

    冉溥给妻子挟了一块鱼肉,“其实这样也很好,懂医的女子毕竟太少了,而孕妇难产死亡的比例也很大。”想到妻子那次大出血,若他是迂腐的那种男子,不让大夫进去把脉开方,那后果就算是此时想想也会冒冷汗。

    医娘笑道,“听闻北地那儿有女人可以行医,皇后娘娘以前在北地郡大力发展女子军,导致那儿的女人出门行医也不太会受人排斥,不过我们阿宝喜欢这儿,所以才没有到北地郡去。”

    谢芙听到这儿,微微一愣,“其实洛阳的民风也是很开放的。不过北地的女儿多豪情倒是真的。”

    “我们一家三口在这儿生活得也很好,每天收的诊费也够我们花用。”医娘的目光盯着谢芙瞧。

    谢芙微微一愣,她居然看穿她想要照顾他们生活的想法,好让舅舅可以生活得更好,但是看到医娘那话里隐含有拒绝的态度,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有辱你们的举动,按理你可是我的长辈。”

    医娘这才低头继续喂小儿用饭,她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即使这个人是阿宝的亲侄女也不行,她的家人她自会照顾。

    这个女子很傲气,冉溥与谢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

    一顿晚膳就在温馨的气氛下结束了,谢芙抱着小宝仍拉着阿宝说话,似有说不完的话,冉溥在一旁看着,嘴角含笑。

    医娘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天色,遂上前道:“天已不早了,你们要在这儿留宿一夜吗?”

    谢芙看向冉溥,并没有吭声,不过她的眼里有着渴望。

    冉溥这时方转头看向医娘,“若不麻烦的话。”

    医娘暗暗撇嘴,不是太想留下他们,但是当看到阿宝的时候,却看到他眼里也有着与谢芙一般的渴望,于是这才道:“不麻烦,我们后面的厢房里还有客房,只是你们的侍从,我们没地方再住人了。”

    “我早已让他们到客栈去住了。”谢芙道,扬着一抹笑容看向这个似乎比当年贾皇后要好得多的新任舅母。

    医娘的嘴角抽了抽,阿宝这侄女的笑容怎么让人看了就不爽,看她的样子是早就有打算了,偏还要等她出声问话,这些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干脆,转身到客房去整理一番。

    谢芙看到医娘那不甘心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看向怀里的小宝,“小宝,你娘很有趣。”

    小宝天真无邪地笑了出来,“我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一家三口人从建康到洛阳的这一路上,她娘到哪儿都会受人欢迎,即使她的脸很少有笑容,可那超绝的医术却能救死扶伤,“我长大后也要像我娘一样做一个了不起的医者。”小男孩的脸上满是骄傲。

    “对,我们小宝一定会比悍婆娘还要厉害的。”阿宝手舞足蹈地道。

    谢芙看着这一大一小极其相似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微有些酸味,舅舅的心里已经住下了很多人,她不再是那个特别的惟一,不过当那大掌按在她的肩上之时,她回头看到丈夫眼里的宠爱,再回头看着舅舅的笑脸,这样真的很好,会有更多的人爱舅舅,他才会永远快乐单纯地活下去,这是同样身为子女的阿钰与司马憨从来没有做到的。

    夜深了,医娘把还想说话的阿宝和顽皮的儿子赶回房去睡觉,当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到谢芙仍坐在刚刚的地方,而那个高大的男子却不在,很明显她在等她。

    “你有话要和我说吗?”医娘道。

    “我对舅舅和你的事情有几分好奇,虽然你略略提过,但我仍想听个仔细,其实我舅舅还有别的孩子活在世上。”谢芙故意道。

    医娘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顿时不太好,亲自去烫了一壶酒端过来,再弄了几碟下酒菜,坐到谢芙的对面,亲自给她倒了杯酒,“夜里春寒更甚,喝杯酒暖暖身子吧。”举起酒杯轻抿了起来,“我说的我都知道,以阿宝的年纪来说,他怎么会没有子女,兴许连孙儿也有了。”此时她的眼睛看向谢芙,还有些人她没说,不过她的心仍是吊着的,自从见到他们到来,最怕的就是阿宝的妻子会找上门来。

    谢芙端起酒来颇为优雅地抿了一口,看到这医娘想要问但又怕问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笑,“若我舅舅以前的女人找上门来,你打算怎么办?把舅舅扔下然后带着小宝浪迹天涯?”

    医娘怔愣了一下,虽然眼里有几分犹豫,不过很快眼眸里就盛满了狠意,“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这儿带走阿宝。”

    “我喜欢你这句话,”谢芙笑道,只有这般强烈地喜欢在意一个人才能最好的保护他,“我那位身材矮小,皮肤黑黑的舅母早已不在世上了,所以不会有女人跳出来与你抢舅舅的。”

    医娘的私心里是相当不喜欢谢芙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主意多多,这样的人其实很令人讨厌,不过现在她似乎改观了,“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那你可要多喜欢我一点,舅舅其实很在意我的。”谢芙吃了一口小菜,“若你讨不得我的喜欢,我可会把舅舅带走的。”

    “你敢!”医娘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你可以试试。”谢芙仍是那般的微笑。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快就大笑起来。医娘给谢芙斟满了酒,“其实我遇到他的时候……”

    谢芙知道她已经开始把那过程说给她听了,顿时留心细听,听到悲伤的地方,她会脸色紧绷,听到欢喜的地方,她就会微笑。

    夜,继续弥漫,街上已敲过三更鼓。

    谢芙站起身道:“我要回去睡了。”说完,她转身要走。

    “我可是长辈,你这样不太有礼貌。”医娘故意挑刺道。

    “开始我要你当长辈的时候,你不肯,现在已经太迟了。”谢芙头也没回地道,她说要喊舅母的,她不让,这可不怪她。

    “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的来历吗?”医娘又在背后问。

    “在洛阳城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和舅舅一根毫毛。”谢芙此时回头微眯着那双迷人的眼睛,骇人的气势顿显。

    医娘不禁伸手微微地捂住胸口,这个女子果然不是简单人,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即使在自己那强势的父亲身上也从来没有见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终于不用再四处流浪了,只要好好地爱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就好,想到他们,她微笑着转身回房。

    谁说男人、孩子、热炕头不好呢?

    谢芙回房的时候,果然看到她的男人仍然没睡在等她,顿时心头一暖,上前从后方抱着他的腰,“溥郎……”她撒着娇。

    冉溥回头看到她微醺的样子,闻到她的小嘴里有着酒香散发出来,揽紧了她的娇躯,“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谢芙赖在他的身上,要他抱,“我今天很高兴,呃,真的很高兴。”

    冉溥会意地一把抱起她放在怀里,两人一起看着窗外的明月与星子,“我知道。”良久后,他才轻抚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道。

    谢芙今晚的谈兴很浓,拉着冉溥一个劲儿地说,冉溥也不阻拦她,时不时地回她一句话,或者吻吻她,直到她说累了倒在他怀里睡过去,此时已近天明,他这才抱着她到床榻上盖好被子睡了起来。

    翌日,谢芙留在这儿看着医娘与舅舅一家人的生活,医娘看诊,舅舅斗蛐蛐,小宝在一旁玩耍,这样的生活很适合舅舅。

    用过了午膳,即使不愿离别,但仍不得不分开,谢芙拉着舅舅的手,始终舍不得放开,“我以后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呀。”阿宝兴奋地道,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悲伤的事情,“你要走了呀。”看到谢芙点点头,“你不要走,好不好?”阿宝的眼里有着哀伤,都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谢芙的鼻子又要发酸了,“你别难过,舅舅,往后我与溥郎得闲了会再来看你,到时候把我家那几个顽皮的孩子都带上。”

    阿宝想到她说的孩子,顿时眼睛笑得眯眯的,拉着她的小手指道:“我们拉勾了,你可不许赖。”

    看着这样的舅舅,谢芙眼里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忙抽了抽鼻子,这让阿宝那张笑脸也搭了下来。

    医娘在一旁看着这离别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又不是生离死别,顿时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们快走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及前方的客栈。”

    “阿芙,我们也该回去了。”冉溥实在见不得她伤感,还是快点回去,心里安定一些。

    “你可不许欺负我舅舅。”谢芙听到她那没好气的话,顿时就威胁了一句,这才由冉溥扶着上了马车,不过她的头仍然从车窗上伸了出来,朝舅舅一家人挥手。

    马车“嗒嗒”地跑着离去,阿宝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直到马车没了影儿,他仍然一丝不动。

    “阿宝,你别难过,她说过还会再来的。”医娘在一旁劝慰道。

    “医娘,我觉得心里好像流血了。”阿宝回头看着医娘一脸难过地道。

    “走,我们回家,我给你上药,就不会再流血了……”医娘哄着把阿宝拉了回去,果然没过多久,他又乐观地笑了出来。

    马车里的谢芙窝在冉溥的怀里,听着他道:“我已经让阿一去传话了,让这里的朝廷命官多多照应他们,若有麻烦事,也要立刻往洛阳汇报。虽然你舅舅的那个妻子说不用我们照顾,但是看得出她的身上有麻烦。”

    谢芙点点头,“对了,我们回宫后再派些能人偷偷地在这附近开了店,这样医娘也不会起疑心,倒是就近照顾的好方法。”

    冉溥刮刮她的俏鼻梁,“好,都依你。”掀起马车帘子,“现在是春忙的时候,田地上的庄稼长得多好,看来今年会有个好收成。”

    谢芙与他一道看着那一片片长势颇好的青苗,点了点头,想起那年随他一道巡视北地郡的情景,嘴角一直是微扬的。

    临近傍晚时分,才赶到了前方的客栈,冉溥扶着谢芙下来的时候,两人看到那客栈都愣然了一下,这颇为残旧的门面,还有一眼就可以看到的里面的建筑,都给他们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溥郎,这里真的让人很眼熟,嗯,我们是不是曾经来过?”谢芙转头看着冉溥道。

    冉溥看了看这门面,然后看了看妻子,“嗯,我也这么觉得。”

    店家一听到有客人到了,很快就从里面迎了出来,腆着笑脸道:“客官终于来了?”之前早就有人前来打点了,“里面请,别看小店简陋,但绝对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两位,不敢有所怠慢。”

    这一句话瞬间打开了两人的回忆,冉溥与谢芙对视一眼,难怪觉得这里眼熟,原来他们回到了初相遇的地方。

    “那一年,可有一个高昂着头的小丫头在此看不起人。”冉溥颇为感慨地道。

    “那一年,可有位叔叔不知轻重地在此与小丫头争执。”谢芙也不甘示弱地道。

    然后两人都笑了出来,这把店家弄糊涂了,他们这是什么态度,遂昂着头道:“别看我这家小店不干瞪眼,陛下与皇后娘娘曾来住过的,若是以天子居所来说,说是宫殿也不为过。”

    “哦!”冉溥握着谢芙的手往里面而去。

    店家看到他们似乎不信,遂跟在一旁颇有几分不服气地道:“老叟从来不说谎的,皇后娘娘前朝的封号是临川郡主吧,虽然那时候娘娘还不是娘娘,可也真在小店住过,虽然都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

    “爹,你又在瞎说什么,别让客人不耐烦。”店家的儿子从里面走出来,弯着腰朝冉溥和谢芙行了一礼,然后朝自家老爹斥了一句,每次有客人来他都这样说,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们家的店开在这荒凉处,收入本就不高,帝后二人怎么会住过,“小的爹这嘴就爱吹牛。”

    “臭小子,你爹什么时候吹过牛。”店家顿时吹胡子瞪眼睛,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客人在一旁,“我说的可是事实,那时候你还小,记不住。”正在店家准备大肆旁征博引地准备说服那摆明了不信的儿子之时,他的话就被人打断了。

    “我信。”冉溥笑道。

    “我也信。”谢芙同样笑道。

    店家父子俩原本要唇枪舌战一番的,却看到这两人居然同时笑着说相信,顿时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吃惊地合不拢嘴。

    “儿子,终于有人相信你爹的话了,我不是做梦吧。”店家因为老是拿这件事情来说,每次都会引来哄堂大笑。

    “爹,你不是做梦。”店家的儿子吞了口口水道,这两人,男的威严女的贵气,不像那脑子不正常的人,怎么会相信自家老爹的吹牛,摇了摇头,不可理解。不过既然来者是客人,他们就得好好招待,还是吗?甭管客人正常与否。

    用过晚膳后,冉溥牵着谢芙的手走在这狭小的客栈回廊上,曾经他抱着昏迷的她就走过这里,“那时候,我没想过会娶一个小丫头。”

    “那时候,我也没想过会嫁一个叔叔。”谢芙挣开他的手,伸出双手要他抱。

    冉溥会意地一笑,拦腰抱起了她,就像十多年前那样走在这夜色中,“小丫头,后悔嫁给一个叔叔吗?”

    谢芙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想了想,“那你后悔娶一个小丫头吗?”她反问。

    答案都在双方的眼中,他们在这里相遇,在这儿开始走进彼此的生命中,最终又回到了相遇的地方,这里既是起点也是原点,生命终将圆满。

    尾声

    地狱之中的红莲业火烧得十分的旺盛,阎君还没真正走进那红莲业火的中心,即可感觉到那热气逼人而来,眉尖轻皱,顿时施法于周身以隔火气,这样才觉得凉爽许多。

    而在红莲业火的周围有不少生前做恶的鬼每天受到它的焚烧而凄声尖叫,他们一看到阎君的身影,立刻朝阎君飘去,张牙舞爪的,不知是要求恕罪还是要发泄心中的怨气。

    阎君头也没抬,宽广的衣袖一抬,众鬼立刻退散,“不知悔改的东西,本座岂是你们可以侵犯的。”

    众鬼这时候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这男人让人生畏,不再意图挑衅,而是纷纷地躲在一旁去以图避开那火焰的中心。

    阎君看了看那仍在凄声尖叫的鬼,“生前作恶,当以业火洗清其罪,方能得以救赎,重新投胎。”念了两句偈语,能否会悟就看这些人的造化了,抬脚继续步入火之中心。

    火之中心的温度十分的高,阎君的目光看向那盘腿坐在火中的白衣女子,虽然披头散发,痛得咬牙切齿,但她仍能保持那一份高贵与优雅,他的眼中渐渐地生出了敬佩之情,这红莲业火连他这有法力的人都抵挡不住,不但其温高,更能浸入骨髓当中,烧人心烧心魂。

    “阎君至此是来看戏的吗?”白衣女子努力地不让脸部扭曲地道。

    “你在这儿应有二十载了吧,还承受得住吗?”阎君似闲问又似关怀。

    “不是还有八十载吗?”白衣女子低低地道,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瞬间表情变得凄厉起来,“阎君莫不是言而不信,我的女儿并没有逆天改命?”若是这样,她就算耗个灰飞烟灭,也要把欺骗她的人粉身碎骨。

    “呵呵。”阎君笑了起来,“本座一直是言而有信的,今日拘拿了一只游魂,那鬼似乎与你有些渊源,况且其生时已经疯颠,死后魂不归地府,游荡于人间,今听其言,可是你从中做了什么?”

    “何人?”白衣女子道,然后又讽了一句,“自那以后,我即在此每日与红莲业火相抗,何来的能力到人间作恶。”若能那样,她的阿芙也不会受那温娇唆摆。

    “把鬼押上来吧。”阎君吩咐道。

    那些全副武装的鬼差突然现身,押着来人,这里的温度实在难以忍受,若不是今日运气不好,才来此地,鬼差们在心里都在咒骂着。

    白衣女子定睛看去,那人的面孔已经因火烧而扭曲起来,呲牙裂嘴的甚是骇人,不过她仍认得:“温娇。”

    温娇听到自己的名字,即使身处火之中心,她的神志仍有一丝清明,这就是红莲业火的能力,不会烧掉那一丝神智,要他们都能感受到痛苦,她努力地看向白衣女子,突然不记得那火的燃烧,跪下道:“公主,奴婢终于可以向公主请罪了。”

    白衣女子即是颖川公主,只见她双眼紧紧地盯着温娇看,突然仰天大笑,“阎君自认聪明,怎会看不穿人心有恶即与鬼无异。她的心丑,所以才会生恶象,象由心生。”然后又看向温娇,“你的请罪本宫不受,若请罪有用,又何须来此受罪。”

    温娇被那火噬心,突然凄厉一叫,但脸上却满是悔意,公主说得对,忆起曾经的过往,她有何面目再来请罪。

    “本座又焉能不明白,只是前来确认一趟,既然你与此事不相干,本座也不会找你麻烦。”阎君又转头看向温娇,厉声道:“今你所许之愿已了,你生前做恶当应受此报,今后需在此处清洗罪孽满百年方得救赎,你可明白?”

    温娇艰难地点点头。

    阎君这才转头看向颖川公主,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掐指一算,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天象已开,你终于不用受苦了。尽可就此离去,登入仙境。”

    “什么?”颖川公主不相信,她可以入仙境?

    阎君微微一笑,“因你那颗慈母心,二十载的红莲业火为考验,自当重归仙位,这是上天给你的考验,也是你自己争取而来的,况且你的女儿乃凤命,女婿更是以天子的身份献血让上天恕你之罪,方才有此等造化。”若当时她选择去投胎,还将再经十世轮回之苦方可重归仙位,“你本是天上的上仙,只因犯下过错,才会被贬落凡间。”

    此时随着阎君的话落下,被火光照耀而由黑变红的空间突然打开,一方蓝蓝的天空出现在上方,红莲业火迅速退开,任由那片蓝天出现在颖川公主的头上。

    颖川公主感觉到四肢百胲都舒爽无比,那种火灼的滋味一一散去,而她身上的白衣也轻轻飘扬,突然脑海里有着大量的记忆而来,顿时她明白了这一切,目光看向阎君,“多谢你。”

    “去吧。”阎君手一扬轻道。

    颖川公主的身体顿时飞升起来。

    人间。

    谢芙的目光落在那满头白发坐在八卦中施法的老叟身上,只见他的桃木剑几度飞扬,而她与溥郎早已滴血到那符咒里面,怎么等了这半天仍没有动静?坐在凤榻上的她不禁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萧先生,皱着眉道:“萧先生,你这师兄到底有没有用啊?”

    冉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此时的他站了起来,眼中有着几分焦灼,虽然相信萧先生的师兄,但是他们已经等了这许久的时辰,仍未有动静,“萧先生,你那师兄不是说上天若能宽恕,会让阿芙与岳母大人相会的吗?”虽然他一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看到谢芙兴冲冲地来,却又不得不落寞地回,小丫头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这两天夜里更是兴奋得睡不着。

    萧先生的目光落在师兄的身上,“陛下与娘娘请静心等待,我师兄是方外高人,定能施法成功。”

    谢芙听了这几句话非但没有缓下内心的焦灼,更是坐不住,起身走到丈夫的身旁,“溥郎,我很是担心,娘若不能得到解脱,那该怎么办?”

    “阿芙别急,我们再看看。”冉溥伸手把妻子揽在身旁,在她耳边小声道:“阿芙,天下能人众多,若是他不行,还有其他人,总有人能施法救得岳母。”

    谢芙点点头。

    而八卦阵中的白头老叟感觉到他们的猜疑,目光朝他们而去,“若信不得老夫,可以去请别人。”哼,若不是看在师弟的份上,他才不会到这洛阳来耗费功力。

    “老大人,您老可得悠着点,施法时还能分心,可见你还没修炼到家。也不怕我的外祖母被你救了一半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又掉回火中,那您老可就罪过了。”站在八卦前的冉佳圈着双手颇有些不屑地道,这个老头八成是个神棍。

    “嗯,阿姐言之有理。”冉儆那与冉佳有三分神似的脸上也是赞同之意。

    “阿姐,阿儆,你们若再说话打扰,老大人又不专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大家还是闭嘴吧。”王琪和稀泥道。

    白头老叟颇为愉悦地看向这漂亮的小女娃,嗯,还是小女娃有眼光,不像另外那几人一样,哼。

    冉佳顿时也轻哼出声,往后一跃回到母亲的身边,她现在已经比母亲高了一个头。

    谢芙看了眼女儿,示意她别添乱。

    突然晴空万里上,一道光柱由天而降直冲入地面,顿时那光柱似打开了某种通道,而施法的发老叟更是兴奋地道:“成了,成了。”

    谢芙赶紧冲到光柱前,两眼紧紧地盯着这道光看,母亲走得太早,她早已不记得她的长相了,如果再见,还能认得出来吗?

    冉溥也一脸紧张地走上前站在她的身旁,冉佳、冉儆、王琪都往光柱靠去。

    阿静与阿杏搀着身体不好,路也走不稳的汤妪也走到了光柱跟前,汤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可以再见公主了吗!

    在那光柱里面,渐渐有个白衣女子如仙子般从地面飘出,飘扬的黑发,精致的五官,与谢芙极为神似,更准确的说是谢芙像她。

    “娘。”谢芙更是哭喊出声,凭着那心的感应,就知道这人是她的母亲。

    “阿芙,我的阿芙。”颖川公主顿时两眼含泪地飘到谢芙的面前,与她相对凝视,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五官,“我的阿芙不再是孩子了,长大了。”

    “娘。”谢芙伸手按住母亲抚摸在她脸上的手,泪流满面,“娘,女儿好想你。”

    “娘也想你,看到你好,娘于愿足矣。”颖川公主感慨地道,目光落在女儿身旁的高大男子身上,又看了看那几个与女儿有几分神似的孩子身上,“这是女婿与孙儿们吧。”

    “拜见岳母大人。”冉溥对于这个岳母是由衷的敬佩,那颗慈母心是世间最高贵的。

    “外祖母。”冉佳等几个孩子都唤了出来。

    “好,都是好孩子。”颖川公主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公主。”汤妪颤微微地上前行礼道。

    “阿汤。”颖川公主转头看向这个跟随她多年的侍女,上前去扶起她,“这么些年难为你继续照顾阿芙。”

    “公主说这样的话,老奴如何承受得起,老奴惭愧。”汤妪激动地哭出声来,竟无法把话清晰地表达出来,身子颤了颤,阿静与阿杏忙上前去扶住她。

    “阿汤,你这话我不爱听。”颖川公主笑道,拍拍她的肩膀。

    突然天上一道惊雷响起。

    颖川公主抬头看了看天空,时辰已到了,这才再转头看向谢芙,“阿芙,娘要走了,你以后好好保重。”

    “娘。”谢芙冲到她的怀里,像幼时那样,“娘,你别走好不好?”

    “傻孩子,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娘俩能见这一面,已经是造化了。”颖川公主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她的心里也满是不舍,目光看向再溥,“女婿,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岳母大人放心。”冉溥作揖道,伸手欲揽妻子。

    谢芙的手却不放,紧紧地抱着母亲,可是渐渐地抱不住,母亲的身影飘了起来,身体又被光柱罩住,她的手想要最后紧紧地攥住母亲的手,“娘……”

    “阿芙,别难过,我们母女终还有再见之日的。”

    颖川公主被谢芙紧紧攥住的手渐渐地滑开,身体朝高空飘去,渐渐地没入白云之中,光柱也渐渐地消散。

    谢芙倒在冉溥的怀里哭着,冉溥拿帕子给她抹了抹泪水,冉佳等几个孩子也在一旁出声安慰。

    谢芙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些,“娘说得对,能见一面已经是造化了。溥郎,我不会再难过,这已经很好了。”

    “阿芙,你这样就对了,岳母大人不会希望你难过的。”冉溥道。

    “娘,你还有我们。”冉佳、冉儆、王琪异口同声地道,即使父母已经是帝后了,但这几个孩子仍沿用旧时的称呼。

    谢芙笑了笑,伸手握住丈夫的手,另一只手一一摸过孩子的头顶,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朝那飞升上天的母亲轻启朱唇说了一句。

    娘,我很幸福。

    番外一颗木瓜引起的情缘:谢攸篇

    建康城中的夏天十分的火热,就像个大炉一般,好动的朱芸却不畏惧这般炎热,把侍女打发走,兴致高昂地把梯子取来架在木瓜树下,看着树上那黄黄的木瓜,这棵木瓜可是她亲手种下的,这次总算等到收成的季节 。

    嘿嘿地笑了几声,她撩起了裙摆爬上了木梯,这木瓜还是要亲手摘才更美味,不过这动作却不能让娘知道,不然又要念个大半天,说她一点女郎的样子也没有,就像一只野猴。

    想到这里,噘了噘嘴,她哪里像野猴了。

    她两眼都紧盯着树上成熟的果实,却没留意到一旁的墙上正有人跳进来,方向正好是她这边,一个冲劲,从天而降的人影把正爬了一半木梯准备摘成熟木瓜的她撞开了,木梯子一翻,她两眼圆睁,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人,看到对方的眼睛也睁大了。

    娘呀,她是不是要与草地亲吻啊!

    谢攸没想到居然会撞到人,明明他是看清了院子里没有人,这才会跳进来躲一躲的,该死的,这个女的穿得一身绿,躲在还没有成熟的木瓜当中,这才让他看走眼了。

    但是冲劲之下,两人都收势不及,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朱芸吓得想要大声喊叫,对方却反应极快地一把掩住她的口,单手揽住她的小蛮腰,硬是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

    “碰”的一声,两人都跌倒在地,由于对方的反应快,朱芸倒是把对方压在了身下,她的下巴正好碰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不禁有几分疼痛传来,她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下巴。

    朱芸带着怒火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当她正眼看向他的时候,不禁怔住了,眼前的男子的长相不像自家兄长那般偏向女子的柔美,反而有着一双浓厚适中的眉毛,像夜色般深沉的眼睛里有着几分冷漠,高挺的鼻子就像那苍劲的山峰,薄薄的双唇此时紧抿着,这张脸既不显得魁梧又不显得柔美,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谢攸留心听着外面庆王的爪牙走过之后,这才仔细看着那被他掩住口的女子,还没留意她长得什么样却首先看到她眼中的痴迷,不禁有几分厌恶,就像洛阳城里的少女看他的眼神,把掩住她口的手移开,“女郎,失礼了,在下不是有心要闯你家院子的,还请见谅。”

    朱芸看到他扶着她起身,这才醒起他是突然闯进她家后院的不知名人士,伸手抓着他的袖子,“你是谁?”

    谢攸微皱眉,“女郎,这不重要,在下这就离开,不会毁了女郎的闺誉。”

    朱芸听到他要走,眼中有着失望,“我不管,你闯到我家里来,若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这就大声喊叫,若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这女郎有够不讲理的,谢攸的眼里微微有着不悦与不屑,不准备再搭理她,正要一把推开她。

    谁知此时头顶上的木瓜却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正好砸在准备推开朱芸的谢攸头上,“咚”的一声,他的头被这有些重量的木瓜一砸,本能的一低头,与那正好欲抬头相询的朱芸相碰上。

    朱芸吃惊地看着他的脸向她而来,而她又来不及闪避,两人的脸相碰到一起,鼻子一痛,嘴唇被软软的物体覆盖住,这回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到对方的眼中也有几分错愕,然后就感觉到被他覆住的唇上有着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脸上浮起了两片红晕。

    鼻尖闻到一股香气,谢攸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女郎的唇十分柔软,就像阿姐喜欢吃的糕点一般,还飘着淡淡的馨香,他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很快就跳了起来,咳了一下,“在下唐突了,请女郎见谅。”

    朱芸脸色羞红地爬了起来,拉了拉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斜着眼睛看他,“你亲了我,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那只是意外,女郎,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谈婚论嫁就实在过于可笑了。”谢攸皱着眉看着这脸红的朱芸,这女郎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他的家世,居然就敢以身相许,“你不怕我是江洋大盗?”

    “可你亲了我啊!”朱芸仍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袖子,“你是吗,可是看着你不像啊,我是朱氏阿芸,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不好?”指了指地上的木瓜,“你看,你我的媒人可是老天,诗经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啊,玉佩,玉佩……”想到玉佩,她翻起了身上的衣物,糟了,为了爬上去摘木瓜,把身上的行头都摘了下来,现在想寻也寻不到。

    谢攸看着这女郎一脸懊恼地寻着玉佩,突然感觉到黑云罩顶,对于这些热情奔放的女郎,他实在无力招架,耳中传来不远处有侍女喊叫“女郎,女郎……”的声音,而且杂乱的脚步声也显示有人正往这儿走来,顿时不再迟疑,趁眼前这有些粗线条的女郎正在找玉佩的当口,他提气一跃又跳上围墙,回头看到朱芸正张着小口惊呆地看着他,虽然这样走掉好像有点不对,但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咬着牙跃下围墙,沿着巷子往前而去。

    “诶……”朱芸想要大叫,看到那男子就这样走了,不禁在原地跺起了脚,红唇噘起,眼里有委屈,“连名字也没有告诉人家!”不满地低喃着,低头把那颗砸中两人而裂成两半的木瓜捡起来抱在怀里,“木瓜啊木瓜,你不是我们的媒人吗,你怎么就这么不中用,枉我还天天给你浇水……好了,即使没有天天,几天总有一次吧……”

    唠唠叨叨地正准备回屋里去,即使对这男子一见钟情,那又如何?连姓名也不知道,她就算想让爹去提亲也办不到,无精打采地走上两步,突然目光被草丛中一块羊脂白玉吸引,突然眼中精光大放,忙上前蹲下来把那块玉佩拾起来,这块玉佩的正面刻着像是家族的图腾,反面却刻了一个“攸”字,会是那个俊美郎君的名字吗?

    “哈,这回真的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木瓜啊木瓜,你还是好样的,居然换回来一枚价值不斐的玉佩。”

    一众侍女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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