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穿越时代第3部分阅读
兽人之穿越时代 作者:未知
打算这几天试试看做做红薯粉和土豆粉条,如果成功的话,冬天也算有个主食。
至于那四只兔子,也都是归我,只是今天的猎物,我照旧少分一半。如果这头鹿真的能做脚力了,那么族里每次背盐的时候,我要带着鹿负责为族里背二十斤盐,如果这头鹿养不了,到时候当然是宰了大家吃,我对此也没有意见。
继续牵着那根系着鹿的绳子,又拎着分到的一种我不认识的动物的肉和一块野羊肉,今天罗雷也很主动地帮我送东西。路上还告诉我,他刚才回来去看了下小野猪,发现它们不吃草,只是很暴躁地想逃跑。
我有些惊讶他一回来就去找我,不过还是笑笑,说:“没关系,等它们饿狠了就会吃了,以后也就会乖了。现在它们想吃我也不会给他们吃的。有你做的围栏,他们跑不掉的。”
之后,他就沉默了,他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我正忙着思考今天晚上可以做些什么。
把鹿系在帐篷后面、猪圈旁的树下,又回帐篷把东西收拾好的时候,出去领他自己的食物的罗雷又回来了,除了他分到的食物还拎了两只野鸡,好嘛,这个人还吃野鸡吃上瘾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我记得这个人叫辛穆,与罗雷差不多大,已经结亲了,不过还没有孩子。
罗雷说辛穆因为早上从他那里抢了一块肉吃,念念不忘,所以今天想和他的雌性一起到家里学习烤肉。好嘛,他倒是很主动地已经把这里叫做家里了,可是这是我家!我真想这么咆哮。可惜看着辛穆一脸讨好,罗雷眼睛里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自豪,我该死地居然点了头,还客气地说了:“哪里用说学习,只是来吃顿饭,不用客气。”kao,你们客气点啊,我每天要做很多事,累得要死的好不好?!
看我点头,辛穆顿时欢蹦乱跳着出去了,他说他去他家搬猎物,还带他的雌性过来,一边还说他的雌性又可爱又安静,我一定会喜欢的。我喜欢个雌性干嘛啊,我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受受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好吧,我忘了这里再说的是我自己。罗雷就留下来,似乎打算给我帮忙。
我拿出我今天摘到的野柠檬问他看过这东西,他点了点头,说这个很酸的,祭司们一般用它给怀孕呕吐的雌性吃,然后又有些奇怪地瞄了瞄我兽皮裙下的肚子。让我忍不住收了收腿,心里也庆幸幸好前几天用鹿皮缝了两条内裤,虽然缝地不怎么的,但好歹聊胜于无,不用忍受下面空荡荡膛风的感觉。
一边心里又暗暗吐槽:这什么眼神啊,大家都说我有没有这个功能还很难说呢。不过还是放心了,这估计就是野柠檬了。也不理他,让他给我昨天晚上用木钉钉好的木盆去溪边给我打一盆水来,也许是看我有点怒容,他倒是乖乖的出去了。
罗雷打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处理好了点好了火,开始煮沸水准备杀鸡,看他回来,就把两只野鸡和选出来的一公一母两只野兔扔给他,让他去门外杀鸡宰兔子,他也很乖地接过去了。正好辛穆和他的雌性阿蛮也来了,辛穆看见罗雷去做事,把手里的猎物递给我,又把他的雌性介绍给我,就跟出去帮忙。
因为阿诺以前很少出门,所以对族里的不少人还不是很认识。我笑着对辛穆的雌性点点头就让他随便坐。不过他见我在做事,也过来问他有什么可做的,我看看,肉已经洗好了,我正在切着,刚才我忙着点火烧水、挤柠檬汁,倒是忘记了刮盐粉,就请他帮忙刮盐粉。
辛穆的雌性虽然名叫阿蛮,不过却是个安静又温柔的雌性,很有贤妻的样子(有一个理论说,当一个家庭里里一方越强大,另一方就可以歇着而显得温柔或者说是软弱,这大概就是社会分工对人的影响)。先是细细地刮了一小木碗的盐粉,之后辛穆他们回来之后又帮忙给野鸡去毛、剁野鸡,我还是照昨天做的做法把野鸡放在火塘上用大火煮着,另一边的火里则是煨了几个红薯和几个经过仔细挑选过的土豆。
罗雷和辛穆他们把串好的野兔放在另一边的火上开始烤的时候,我这边一大盆抹好蜂蜜和柠檬汁的肉块也准备好了。
因为材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只是和平常差不多的事,所以我让罗雷守着烤肉,我则是搬了一块石板到火塘边慢慢地雕凿着——我打算要做红薯粉和土豆粉,但是我没有铁板,只能试试看石板了。这块石板是我在溪边发现的,整体比较平,也不是很厚,稍加雕凿大概就可以用了,我已经零零碎碎地凿磨了两天了,今天估计能试试煎煎肉。
辛穆一边帮罗雷烤肉,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已经开始散发出鸡肉香味的陶罐,时不时还转头对阿蛮笑一笑。阿蛮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我磨石板,时不时也回辛穆一个微笑。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很柔和,也许是我已经适应了,就连罗雷的威压也变得平和了一样,我只专心于自己手上的事了。
罗雷一边烤着肉,一边时不时和辛穆说两句什么,他们说的声音很低,我又很忙,也没注意听,不过罗雷抽空也会看我两眼,每当他看我,我就会抽空看看烤肉烤的怎么样了,顺便还让罗雷把木灰里的红薯和土豆翻一翻,还抽空给野鸡汤加了点盐和水。
因为今天要烤的肉比较多,所以花的时间也比较长,等肉差不多都烤了半熟的时候,我便让罗雷把火里煨着的红薯和土豆拨出来,自己起身去把装着野鸡汤的陶罐取下来,当然,中途又是罗雷帮的忙。他把红薯和土豆拨到火塘靠边的地方,便来接手把满满一锅野鸡汤提到一边的石板上。我把手里刻磨地四边比较厚、中间的长方形凹槽薄了许多的石板洗了洗,用兽皮擦干,放到了空着的火塘上,再倒上一些动物油热了,把两块半数的肉放到这块上面煎着,又起身去取木碗盛野鸡汤。
我总共削凿了两个大木碗和三个小木碗,昨天给族长的雌性拿去了一个小的,还有两个大的和两个小的,算够用。阿蛮跟在我身后,看我不好拿,主动伸手接过去两个。
盛汤自然是先给客人,至于罗雷,他看起来像是客人了吗?他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客人了。于是我先用一个小碗盛了一晚给阿蛮,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雌性的身份,我对他们总是更客气些。阿蛮先是摆摆手不肯接,不过我让他先端到一边也行,因为我这里还要盛那两只的,他就红着脸接下来了,轻声的说了句谢谢。让我对这里的雌性发出了更加深刻的感叹,当然是在心里。
用大木碗装了一碗给辛穆,他笑着说了句谢谢也接下了,然后用刻着他的符号的碗勺了一大碗给罗雷,这小子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辛穆看到罗雷的碗上的标识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笑,我顿时脸上又有些挂不住,幸好罗雷一记眼刀让辛穆的闷笑变成了脸部抽搐,这才让我感觉好些。直到我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来,大家才开始一起喝汤。
辛穆一边狂吃海喝,一边不停地说“好吃”,让我不由的偷偷看了看阿蛮,还好,阿蛮也是一脸惊奇地喝着汤,没有看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
罗雷也是边吃边附和着辛穆的“好吃”声点头,眼里透露出一丝丝自豪,让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又不是你料理好的,你自豪个p啊,当然,这个也只是在心里说的。
到吃烤肉的时候,辛穆的速度又一次震惊了我,我以为罗雷吃的就已经算快了,没想到辛穆的速度简直是罗雷的两倍,原来罗雷还算是文雅的。不过虽然吃得快,辛穆和罗雷每个人也只吃了三块就停下了,留下我和阿蛮每个人吃两块。因为我其实不是很想吃烤肉当主食,于是大方的表示还有一块请辛穆和罗雷吃,只是辛穆还没动手,就被罗雷抢走了,让辛穆尖叫“罗雷,你怎么能这样!”
然后,两只兔子也分别进了辛穆和罗雷的胃袋,当然,罗雷又拿了更大的那只,这个辛穆倒也没意见。为了补偿少吃了块烤肉的心痛,辛穆决定要多吃半碗野鸡汤,剩下的野鸡汤我就盛给了阿蛮。阿蛮起先还觉得他吃的比我多,想要让给我。不过我告诉他我吃不了太多肉,又一再表示我还会吃别的东西的时候,再加上罗雷在旁边冷不丁地冒了句“你就吃吧”,他还是端起碗吃了起来。阿蛮看起来也有点怕罗雷。
吃到这时候,其实我感觉他们三人其实都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在煨红薯和烤土豆被掏出、掰开来的时候,辛穆和阿蛮还是忍不住每个人吃了个煨红薯。
烤土豆我也没敢让他们吃,只是自己拿了一个吃,味道还不错,也没有涩味,应该是没问题。看我吃烤土豆,没等我阻止,罗雷也拿了个土豆剥开吃。我急忙问他有没有麻味、涩味,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口感,弄得辛穆和阿蛮很有些紧张。
看罗雷摇了摇头,我才回头对辛穆和阿蛮说,这个土豆吃的时候要小心,看到皮上有青色、或者有发芽的就不能吃,如果不小心吃到嘴巴里了,感觉有涩味或感觉嘴巴发麻就千万不能吃下去,要赶紧吐出来。如果没有,倒是一般可以吃,不过吃之前要好好把土豆煮熟或烤熟,一定要熟透才能吃。
见我讲的很严肃,辛穆和阿蛮也不敢轻易尝试,还是先吃了我们已经吃过几次的烤红薯。我也不在意,要是他们吃坏了,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他们不吃,我倒是放心了些,只是格外盯着也吃了土豆的罗雷。
同床而眠
7、
我本来让辛穆和阿蛮不用留猎物也没关系,今天四个人除了吃了那两个野鸡和两只野兔,还吃了几个红薯和土豆,就把罗雷今天带回来的那份猎物吃了。家里还有我今天分到的三斤左右的肉,昨天剩下的那只野鸡和罗雷留下的七八斤肉还在火塘上的木架上挂着,而且我打算明天在家里做红薯粉和土豆粉,后天去草原上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弄到只羊。但是辛穆和阿蛮坚持他们吃了我们的食物,一定要留下食物给我们,最后争了半天让他们留下大约六七斤肉,虽然他们还想再多留一些,不过罗雷跟他们说,我们有事要做,就用他的威严和威压让他们闭嘴回去了——除了辛穆临走的时候看我们的暧昧眼神和阿蛮忽然有些红了的耳朵,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们走了,罗雷也出去了。我把陶罐提到小溪边洗干净,又提了一罐水放到火塘上煮着,把那些新鲜的肉用盐腌制了放在石盆里,便打算开始做红薯粉。先做红薯粉,一是因为我这里的红薯比较多,二是因为我对做红薯粉更有了解。罗雷刚才去装的那一木盆水正好给我用来洗红薯。
把红薯洗干净,用骨刀切成一块块,用一个石盆装着,我就拿一块光滑的石头去把红薯砸碎。过去农村做这个是用刨子去刨,刨成红薯丝之后再用水洗,洗完之后把红薯丝捞起来,再把洗过红薯丝的水放着沉淀。我没有刨子,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把红薯砸烂,当然,也浪费了可以做红薯丝的材料。但是,这也是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事。
我正在砸着红薯,罗雷就掀开门帘进来了,看我在砸红薯,只是愣了一下,便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石块。他这么热忱,我当然也乐意偷懒。于是又拿来了几根细木棍,打算做把叉子。这几天基本都是走在比较熟悉的路上,而且山上的草比较矮,有猎手们的清理,倒很幸运没有遇见蛇啊什么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放松,如果我打算要走远一点,最好还是准备一把长叉子探路,如果真的遇到蛇什么的,长叉子也能有点用途。
虽然没有铁,这里倒有种木头,质地比较硬,不容易折断或是裂开,但又有一定的纹理,顺着纹理削还是比较容易的。前几天我好不容易砍了一棵这种小树(大的实在砍不动)。我把这树的一些小枝杈砍下来削尖削圆做成了好几十只木钉留着备用,一些比较大一些的树杈也削尖,用来做长叉的叉尖,又把树干劈成了好几块,其中一块我也削圆了,用来做长叉的手柄,另外捡了一块比较软好钉进去的木板用来做叉子的横木。
这里的雄性也许是因为有化形的能力,一般不是很制造除了石刀、骨刀、石盆、石罐之外的工具,这里的雌性很少出部落,也没有制做这种工具的必要,而且光是每天打猎和采摘来生活就很不容易,他们也没有时间来想这种东西。所以罗雷一边砸着红薯,一边看着我的动作的时候就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看他一眼,冲他笑笑:“我在做把叉子。”
“叉子?”他有些不理解。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跟他解释,一边斟酌着用词开口:“你能飞,还有那个,爪子,很锋利。我不能飞,也没有爪子。但是我想出门去找吃的,叉子,可以探路,如果遇到小的动物,我还可以用叉子去叉它,还有……”
他静静的听我说着,缓慢的开口:“以后如果你不想出门就留在家里,我会带吃的回来。”
啊喂,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我不想出门好不好?不过,想一想我说的自己很可怜一样,他又是我很快要结亲的对象,也难怪他这样说。于是我对他笑笑:“我也可以打猎的,虽然不是大的动物,但是兔子还是可以抓到的,我也要出去找果子,找红薯,找土豆什么的。”我以后还要去找稻子找小麦呢,怎么可能像其他雌性一样呆在部落里?只怕我还会发动其他雌性和我一起出去呢。富足的生活也要自己努力的。
他还是很淡然:“太危险你就不要去,我会带足够的吃的回来,养你,还有将来……”
啊咧,这个可以算是史前求婚词了吗?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感动,难不成我在这里已经被这里的空气感染了吗?虽然我也曾经是无节操的写手一枚,暧昧向的甚至向的也写过,甚至也觉得只要有人相爱,性别也没有关系,谁来爱我就好。但是,这应该不是爱吧?和史前人谈爱什么的,似乎有点超乎我的想象范围了……
带着点心思,我低着头继续削手柄,“没关系的,太危险了我不会去的。”
也许是看我也有些尴尬,罗雷没有再开口,只是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手柄和骨刀。也许是为了方便,夜里的火光也有些不足,他把覆着左脸的眼罩拨到了额头上,不过却始终没有给我看到那一半脸。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如果不是他在过来的时候刻意遮挡了一下左边脸的动作,我甚至都想不起这茬儿了。他有意要掩盖,我也无意去揭人家的伤口。当做没有看见地把骨刀和手柄递给他,自己亲身到他身后去。
看看放在旁边的石盆,里头的红薯已经砸的很碎了,就让他帮我削手柄。我自己给捣烂的红薯加了些凉水,用木棍在里面搅拌了一会儿,拿了一块处理干净毛、上面戳了一些小洞眼的光滑鹿皮铺到家里唯一还空着的那个石盆上,把四个角压在石盆底下。这边便用木勺把已经处理过的红薯水舀到兽皮上过滤,因为本来也只有二十斤左右的红薯,花的时间也不长。砸的比较碎,鹿皮上的残渣也不算很多。
我这边过滤好红薯水,还拧了拧盛着残渣的鹿皮,把石盆放到一边去沉淀。那边罗雷已经削好了一根手柄。把陶罐里的水放到没有点火的那一半火塘里凉着,便凑到罗雷身边去和他一起钉长叉。把那几根叉尖钉在横木板上,然后就是把横木板钉到手柄上去,因为横木板上已经钉上了叉尖,要钉上最后一个钉子的时候也就要特别小心。
因为两个人凑在一起反倒是人多手杂,不小心的时候锋利的叉尖就在罗雷手上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虽然出了些血,不过还好,还好出血量不大,但也把我吓了一跳。我急急忙忙想起身,罗雷却拉住我,只是用舌头舔了一舔,看我看他,又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顿时头上冒出了黑线,他不会是想要我给他舔吧?于是我挣开他的手,起身去冲了一碗温的盐水。
我把盐水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长木叉组装好了,正在比划。我用盐水给他洗了伤口,又用一截长兽皮把他的整个手掌都包了起来,可惜不够好,包的有点像个纺锤,他也不介意。割了一段兽皮,他把长木叉的横木板和手柄又结结实实地捆了绑了一遍,加固了木叉的横木板和手柄。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当然我也不会做,要我去捆,只会捆成另一个纺锤。
虽然简单,不过一把可以用来开路的长木叉也算是准备好了,如果是对付小动物的话,估计也可以用一用。
我比划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左脸上的伤疤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面前,因为是晚上的火光,更衬得有些惊人,可见他当时确实伤的比较重,而这么幸运地没有伤到眼睛,我都以为这是个奇迹。虽然这个伤疤有点骇人,倒还不至于让人感觉像是鬼或者是恐怖到要去寻死的程度,只是相对他另一半脸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就是。
不过,习惯了也许就没什么,就好像亚洲人第一次看到欧洲那些红毛,也叫人家红毛鬼,到后来也渐渐觉得那样很好看。当然不会有人觉得伤疤好看,但也不至于让我吓得哭。所以在罗雷看见我盯着他的脸一愣,旋即用手捂住左脸、甚至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我反而丢下叉子过去拿下了他的手。
他没有必要为此觉得羞愧,他是为了救别人才变成这样,我这种盯着他、让他感觉不舒服才真的是不礼貌。在身体上的伤疤和脸上的伤疤,如果是为了族人都应该是值得自豪的,虽然脸上的伤疤是破坏了审美,但这是他的痛苦,作为因为他的痛苦而得到了照顾的人,不应该加深他的痛苦。
也许这也是我奇怪的处世观,如果我因为别人受了一点照顾,即使这点照顾很不明显,也不是出于别人的初衷,我也没有办法在别人落难时去踩一脚。大哥总是说我好心过剩,应该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我抓着他的双手,他就有些退缩,特别是当我盯着他的脸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无地自容,但又怕推开我会让我跌倒,只能轻微地挣扎,但是不认真挣扎的话,我的决心也是不容忽略的。我看着他,问:“我在看哪里?”
他有些茫然,原本像是要埋进胸口的脸也转为看向我。
我对他笑笑,又问:“你说我在看哪里?”
“……”他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应该说是很耀眼,除了此刻的不安和羞愧,平时都闪耀着坚定、隐忍又有着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光彩,这大概就是狮鹫的特性之一,为人很体贴,还有强大的力量。在现代,有这样本性的人估计也能成为一个好男人。
他用有些恳求地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能太为难他,但我还是要告诉他我的想法,放开了他的手,帮他把左边的头发也梳理到耳后,不退缩地看着他:“我在看你的眼睛。就像你在看我的眼睛,我也在看你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不可以去看我的头发。我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也只看着你的眼睛。所以,你没必要遮挡。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当然,以后别让它们透露出这样虚弱的光彩,不像是你。”
他似乎有些呆愣,但我已经转身去捡我的长叉,刚才随手一丢,丢到火边,要是被火烧了,我就哭都来不及了。
“你不怕吗?”他的声音在背后有些沙哑地响起的时候,我正捡起我的长叉看,奶奶个熊啊,果然一个叉尖的顶部被薰成木炭了!它旁边的那个也烧掉了尖端的部分。
我一把把叉子递到他手里,“怕什么怕啊?!快点帮我把这几个叉尖再修理修理啊!”
因为两个叉尖被烧了,于是我们只能把四个都削断了一些,看着我就觉得很心酸,不过罗雷说他改天给我重做一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我趁机跟他提出要用那种木头做一把一体式的叉子,毕竟这木钉我也不太信得过,但是我相信他的力气和手艺,他看了我一眼,也答应了。
他帮我修木叉的时候,我也献了把殷勤,帮他把长到肩胛的头发用一根兽皮绳束到脑后,只把头发特别是左边的放松一点做成流海遮住些伤疤,又帮他把眼罩也洗了洗,跟他说,他在这里可以不带眼罩,反正多看一会儿我就习惯了,不过在外面,他还是自己选择。经过了一下打理,又用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伤疤,从侧面看,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个让我嫉妒的人啊。好吧,这是先天底子问题,我只能羡慕。
事情弄得差不多,他看我也没有要做别的事情的意思,就起身带着眼罩打算回家。外面除了巡逻队的火把,已经不见火光了,大家也许都睡了。只是我想到他吃了那个类土豆的块茎,反倒是不敢就这么让他回家,于是跟他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在我看来,和男性留宿在一起是没什么的,以前中学时也有到堂表兄弟家里玩,玩到太晚就挤在别人家的时候。
从心理上来说,我大概还没有认清我是个雌性的事实,也没有认清眼前这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和我这个自以为男人的雌性还是有不同的,而且他还在不久前才对我说了一通类似求婚的话。只是想着,我们都吃了那个土豆,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不良反应,至少要有人去叫祭司,如果他到时候一个人在自己的帐篷里出了什么事,我的良心恐怕永远不得安宁。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说了句他去拿他的兽皮便走了出去。
这里是没有床的,大家都是躺在靠近火塘的兽皮上睡觉就是,不过我是不能习惯没有床的,就算是木板床,好歹也要离开地面睡着。所以我前几天找了些木板和木块垒了个床,大概就两个拳头高,还有些硬,但是也好过直接睡在地上,一个是不容易着凉,还有一个是因为我怕地上的虫子和蛇类。
白天的时候就把木板和木块都堆在角落里,晚上就在火塘旁边把差不多高的三块木头摆好,在上面放好那块有两米左右宽、两边还带着大概有一个拳头高的护栏的木板,把收在一个兽皮袋里的干草铺开在上面,又在上面铺好我用家里仅剩的兽皮拼凑而成的大兽皮。用小鹿皮擦了擦脸,盐水漱了漱口,还端了碗水给抱着一团兽皮进来的罗雷,让他也学着漱了漱口。洗好手,我便裹着睡觉的兽皮在我的床上躺了下来。
原本以为罗雷会像其他人一样就在火边窝一个晚上,可是才躺下没多久,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甚至大概因为床太窄了,还伸长了大手大脚把我包了进去。我自然是要反抗的,可惜他的力气和我的完全不是一个段数的。再加上那种温暖,我又实在累了,开始活动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是打着精神从早忙到晚,晚上也一直在忙着,特别是今天,早上没睡好,又在外忙了一整天,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折腾了。虽然还是夏末,不过这里的白天和晚上还是有温差,两个人靠在一起也挺暖和。我这么自我安慰着,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被发现了
8、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是很温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罗雷把他的兽皮也盖在了我身上,此刻正坐在对面的地上的那张小兽皮上用火烤着我昨天已经处理好的那一盆挺新鲜的腌肉。
他没有戴上眼罩,但是学着我昨天给他弄头发的样子束好了头发,看起来也很好,而且这个发型也不错,显得他的棱角更加鲜明,又遮住了他不想让人看见的地方。看我醒来,罗雷就冲我点了点头:“还挺早,你可以继续睡。我们今天要早点去打猎。”
我也对他点点头,在床上犯了会儿懒,便起来把两块兽皮都叠好,又把铺着的那块大兽皮也叠好,把干草继续收进那个袋子里,又把木板竖起来烤着帐篷的一根柱子放着,那三根做床柱的木块也放在旁边。
我看看火塘一边正在煮的热水已经差不多沸了,便用木勺把水盛出一些放在两个洗干净的大碗里,还有一些则放在陶盆里凉着,又把昨天滤出的红薯的残渣丢到陶罐里煮——虽然没有米煮红薯粥,不过红薯汤也可以试试看嘛。
这时候罗雷一直都在默默地烤着肉,我跟他说我去洗把脸,便拿起我的小鹿皮毛巾和一小把盐在他有些专注的目光下落荒而逃,昨天辛穆他们在的时候我还觉得罗雷的威压比上次平和了,今天又觉得他给人一种高压的感觉了。
罗雷吃了□斤肉,又喝了一木碗咸红薯汤,又让我给他的竹筒装了一罐水,这才出门去集合。
我看看储水的石盆里已经装满了水,又把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沉淀好的红薯粉上面的清水舀出来,把做成平底锅状的石板继续放在火上烤着,还放了点动物油防止粘锅,便把一部分还是浆状的刮到另一个大木碗里,加了点温盐水,摊到了石板上。
过去我在农村看到做红薯粉条的都是用晒干后的红薯粉做,但我想既然用晒干后的红薯粉加水可以做,那么这种本来就有水的红薯浆应该也能做?虽然这么想,但我也不敢做太多,以免浪费,现在的每一点食物都很珍贵。
幸好,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不过这一小碗红薯浆还是都摊成了不算薄的红薯粉皮,当然是没有那种薄的透明的红薯粉条好看,但在食物缺乏的时候,只求吃饱,外表就不论了。
我在支撑帐篷的两个柱子上悬了条兽皮绳,把那一大张一大张的红薯皮挂在绳子上,把石板洗了洗,剩下的红薯浆堆在那块石板上放在门口晒着,又绕到帐篷后面看了看那两只被拴在树上的小野猪和系在树上的鹿,还喂了些青草给绑着两只后腿放在屋子里的两只母兔子,打算今天晚上来做个兔笼子。这才背了两个兽皮袋,又背上十字弓和箭只,拿着那把长叉准备出门。
才出门没多远,就看见族长的雌性来找我,他是来问罗雷留宿的事情的。我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罗雷留宿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又看看周围,似乎族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于是我只好无奈地解释,因为昨天我和罗雷都吃了一个土豆,我怕他晚上一个人睡着发生什么意外,便留他在我家的帐篷里住一晚,如果两个人有谁发生什么意外,另一个人也好及早发现去找祭司。
正好辛穆的雌性阿蛮路过,于是我把他也拉过来作证。这个解释总算是让族长的雌性觉得还算合理,又叹了口气:“虽然还未正式结亲,还好你们也算订了亲,否则你以后可要怎么办?不过,这样,你也就不能临时反悔了。”
不知道怎么又说道那里去了,我只能挫败地点头:“我不会反悔的。”这个答案也让族长的雌性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我似乎要出门,族长的雌性有些不高兴,没办法,我已经有两次不良记录了,我苦笑:“族长家的阿么,我今天只是想去再挖点红薯,就是上次我考给您吃的那东西,昨天我把那个都用完了。”
族长的雌性很严肃:“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出去,你一个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野回来。”
好吧,这态度就像是对自己不着家的坏小孩一样,于是我一把拉住站在一边的阿蛮:“我和阿蛮一起去,对吧?阿蛮?”
阿蛮先是愣了一愣,但是看我对他使眼色,也就明白过来:“是啊。”
族长的雌性很明显是不相信的,但是我们联手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那你们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特别是阿诺,今天罗雷会早点回来有事商量,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当然是赶紧点头,于是又催着阿蛮回去拿兽皮袋。
阿蛮没想到我是真的要带他去,更不好意思了,只说他昨天才吃了我的东西,怎么能去抢我发现的果子。
其实那么一大片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只是不敢轻易地让别人跟我冒险。族里目前共有九十七人,据说也算是附近三个部落中的最强大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共有雄性五十六个,雌性四十一个,其中雄性中以族长最为年长,还有六个在狩猎中不同程度受伤致残只能在族里做做巡逻的退役猎手,还有十三个从六岁到十四岁还不能成功化形的小雄性,实际能出去捕猎的只有三十七人。雌性四十一人,其中以大祭司年纪最长,族里有大小祭司三人,有已经失去了伴侣、年纪也较长的雌性三人,五岁到十三岁还不能出部落的雌性六人,因为祭司们的工作是为族人疗伤治病,准备药草等等,除非不认识的植物,一般是不会去采摘野果和野菜的。实际能去采摘野果野菜的雌性只有三十二人。
可是在部落周围的山上和坡地上能采集到的野菜和野果也有限。过去这片山和草原上都有更多的猎物,但是这十几年来,随着狩猎和采集的增加,猎物和采集都变得更加困难,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又不得不搬迁到另一块地方去。就好像十多年前我们从别的地方搬到这里来一样。
虽然罗雷总说他会打足够的猎物养活我,但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夏天和秋天,雌性们还能去摘野果和野菜充饥,但是到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大家都只能躲避到山洞里的时候,靠丰收祭后储存的食物来撑过一个寒冷又饥饿的冬天。
这里的气候像是比较极端一些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夏天倒是也不算很热,至少今年最热的时候,我穿着无袖的薄鹿皮褂子和短裤也算是过去了,虽然也出了汗,但估计应该没到四十度,不过冬天比较寒冷,也许因为是靠近山脉,冬天有长达将近两个月的冰冻期。
虽然这个持续两个月长的冰冻期并非每天都下雪,但基本上也是雪还未融,这里又覆上一层,连草根也很难找到。猎物也都躲到深山里,或者是迁移到更温暖的地方,即使有猎物,也是不容易猎获的,而且还要面对同样饥饿难缠的对手。
族里没有很老的人,也没有不能活动的人,其实是因为到冬天食物缺乏的时候,那些年纪很大不能去狩猎、采摘也不行或者残疾严重的人和那些已经失去了伴侣又年长的雌性就会自己离开山洞到野外去,将更多地食物留给族里的其他人。如果没有很好地准备,明年,我们也许又要少掉一些人。
刚开始我对这个并没有很大的感觉,前天我看到了那些巡逻队员,看到有一个巡逻队员笑着跟罗雷说如果罗雷今年没有努力,明年他就连巡逻也做不了的时候,看见罗雷低下的头的时候,看见那个巡逻队员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自己的命运的时候,看着他们明显那么想要生存下去眼睛里却闪现着渴望和无奈的时候,看着罗雷在进了我的帐篷还是从身上散发出一丝沉重和伤感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也许,我能尽力做些什么,即使很少也好,至少能做些什么,就算不这些努力生存的人,就算为了我所看到的悲伤,为了想要照顾我却那样无奈的罗雷。
当然,我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二来我也不想让过去平常又不合群的阿诺、在投水之后就变得太大,虽然目前的变化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幸好,这里的人也不会轻易嫉妒,即使这几天我自己得到了猎物,又有小野猪又有鹿,还带回了一袋一袋的野果,他们也不见有对我除了羡慕之外妒忌的意思。路上遇见的不管有没有印象的雌性也都是笑着地跟我打招呼。让我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再试试看,如果大家都没有变,那我就去跟族长说,即使被族长和族人猜疑也好,即使可能被赶出去也好,去试试看。
因为带着阿蛮,我不管不顾前进的态度就收敛了很多,每走一步都要把长叉先伸出去探探路。阿蛮对我的长叉很感兴趣,听我说是罗雷给我做的,就很羡慕地说真好。我就笑他让辛穆也给他做一个。阿蛮倒是很老实,说辛穆除了打猎其他什么都不行,手工更是差的不得了,每次要他凿个石盆什么的,他总能把石头劈烂。
我就笑,即使这样你也选了他。阿蛮在我旁边就脸红了,说:那是因为即使那样,辛穆对他也很好,有吃的总会先给他吃饱,宁肯自己少吃点,他虽然不会做石器,不过族里打猎完之后,他总会一个人晚点回来,打点小猎物去跟别人换,也不会让自己的雌性太劳累。
我想,这大概就是原始人简单的爱情。于是我跟阿蛮说:以后,大家一定都能吃饱,也能过上更好地日子。阿蛮也点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罗雷。
我都不知道这跟罗雷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这么说,我就草草点点头。
到红薯地那边的时候,我让阿蛮一定要小心脚下,又简单示范了一遍怎么挖红薯,便让他自己去挖。
因为我上次又挖了几个陷阱,我便先去查看那几个陷阱,今天的收获比较少一些,八个陷阱里只有三个有兔子,估计以后会越来越少,因为动物也会因为经验学聪明。
我把八个陷阱又照原样掩盖好,自己也去挖红薯,这次因为只打算挖红薯,便多挖了一些。阿蛮本不打算挖很多,我说我们可以为族人每个人都挖两个让大家也都尝尝。于是他背了七十多斤,我背了四十多斤,还拎着三只兔子回去。
阿蛮是第一次离开部落到别的山上来,兴奋的很,除了背上背着的红薯,还非要在路上摘几颗他认识的野菜,他摘野菜的时候,我又发现附近的树上挂着好几个像是南瓜的东西!
和阿蛮打了声招呼让他先挖他的野菜,我便凑到那颗树底下看,一看才发现,不仅这棵树,旁边的几棵树上也都挂了不少。这时候我才痛恨我小时候胆小不敢爬树,可惜这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都朝树上长,我好不容易才在地上发现了没能爬到树上的两个而已。
用骨刀把两个南瓜割下来,这才发现今天的收获让我实在是收的着、拿不动,又是红薯、又是兔子,现在又有南瓜,真让我不知道怎么拿才好。幸好过来看的阿蛮很主动地又帮我背了一部分红薯。
阿蛮比我大四岁,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却比我能吃苦,用兽皮袋背着六十来斤的红薯也坚持走回了部落,只是看他被兽皮袋勒红的双肩,让我下决心要抓头小牛什么的来养,不过,首先我得试试看做个竹篓什么的,毕竟部落旁边就有不小的一丛竹林,比抓小牛更容易也更快实现。
回到部落,已经快接近中午,猎手们已经先后回来了,不过还没开始分猎物。我们直接去了族长家。
今天族长也没有去狩猎,因为他正忙着和祭祀商量丰收祭和冬天贮藏之类的事情,听说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商量。
我和阿蛮背着东西进去的时候,大祭司也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也没来得及理他,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大祭司是族里年纪最大的雌性,也是族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两个小祭司是他的徒弟。
因为祭司在族里更多的是医师,而不是卜神,只是偶尔才主持祭祀的仪式,其他时候都是为族人疗伤治病,为雌性接生等等。所以他们在族里很受到尊重,也很说得上话。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在这里干什么,看起来族长家也没有人受伤。
阿蛮很高兴地汇报族长说我发现的这片可以吃的食物的事情,还把红薯给族长看,又说我愿意和全族人一起分享的事情,族长的雌性和罗雷坐在一边。
因为上次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