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道第42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好露太多的面,但何氏却不这么想,每回家里来了女客,大多时候都会叫如晴作陪。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按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大嫂子正想方设法把你这个磨人精销出去呢。”
如晴苦着一张脸,“怎会呢?大嫂从来就没过问过我的婚事呀?”连提都没提过。
老太太却戳她的额头,“你笨呀,每次你大嫂外出都要带你出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先让你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个熟脸,广撒网,广捞鱼,懂吗?”
如晴被她的不论不类的形容逗笑了,“奶奶瞧您说的,好像我是个滞销品似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滞销品?不错,不错,这个词儿好。你大嫂就怕你越留越滞销,所以早早打定主意,多让你外头走动,京城这么多,这么多户人家,总有适合你的。”如晴仰天长啸,有这么个处处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想的大嫂,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先前在齐州城的方府,如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如今,来到京城后,几乎有大半时间是在别人家里用的饭,另外便是在马车上度过了。
妇人和闺阁女子都不能随意外出,次数多了,少则受婆母长辈训斥,多则受世俗礼教所不容。但何氏却没这个顾忌,今日里外出踏青,明日里拜访亲友,后日里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没有人敢公开斥责她,反而认为何氏很有当家主母风范。
听到这些旁的夸赞声,如晴总结出何氏成功的典范:首先人品过关,再来行事周到,其次,谨守本份。每回外出,都是直接在自家院子里乘坐马车出去,不管天气是热是冷,从来没掀过一回帘子。去别人家,也是马车直接停到对方后院门口,直接入内宅。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是戴了遮帽,并不与外男接触。就算自家来了男客,也只是让下人侍候,并不出面待客。
何氏这两个月来的辛苦付出,总算有了质的回报。
从四月起,小小的方府开始陆续接待一些官家女眷。有的如晴也算认得的,有的却是不认得的,也有夫家为官品秩低的,也有品秩高的。也有好修养的,也有低素质的。先前接待了何氏娘家嫡亲嫂子丁氏,及丁氏娘家的嫂子后,如晴隐约有种感觉,这些认得的人领出一群不认得的妇人,大多都是冲她本人而来的。
虽然如晴觉得自己还不到十三岁就开始“相亲”,但没法子,谁叫自己的终身大事掌握在父亲嫡母手上呢?
方敬澜倒不会为着利益出卖女儿,但李氏,那可难说。与其让李氏不着调地安排她的婚事,还不如让何氏操这个心吧,至少,她可以当着何氏的面前,说出自己的要求与愿望。
“不需大富大贵,也不必要求只娶一个妻子不纳妾室,我只要求,他能有男人的责任和担当。”这也是老太太以她过来的经验传授她的。在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的士官家庭里,不纳妾几乎是不可能的,会被视作为一种耻辱没本事的。如晴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却也不敢以自己小小的力量反抗整个变态乃至崎形的社会。老太太说的挺对,不让男人纳妾,那是不现实的,只要对男人要求不高,对自己的伤害就会减少。至少,这男人要有身为男人的担当与责任吧。
但,男人的担当是什么呢?
当何氏把这个疑问抛给如晴后,如晴也一时没有想透,不过,后来在参加了赵家姑娘的婚礼后,得出了结论。
与方家有姻亲关系的赵家姑娘赵琳,嫁给了成郡王之子李俭。
刚开始接收到请谏后,如晴还是大吃一惊的,然后,默默地对何氏道:“这下子,赵家肯定又得瑟了。”先前赵老夫人当着她们祖孙的面,显摆豫郡王府的门弟,现在,赵家闺女又嫁入成郡王府,这赵家算不得皇亲,也算是姻亲吧?与皇家沾有亲戚关系,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是可以好生得瑟了一回了。
哪知何氏却淡淡地道:“成郡王别的本事没有,就儿子女儿多。八子六女。这赵家姑娘所嫁的,是李家第四子,李俭。”一边说着,一边把请柬丢到一边。
如晴呵呵一笑,“那豫郡王肯定眼红了。”同样是太祖子孙,人家就能十个八个地生儿子,而自己却只能生一个。
何氏抿唇一笑,“那倒也是。”
如晴想着赵家的门弟,人家都能嫁个金饭碗,可自己却唉,这人比人,气死人呀。
后来听何氏说,那李俭只是个庶出的,并且生母早逝,自小由另外的姨娘所养,又很不厚道地好过了些。但,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人家总归姓李,日后成了亲,立了业,每年那必定有朝庭发放的固定工资,年终还会有分红,真真正正的金饭碗呀。
不过郁闷归郁闷,身为赵家的姻亲,方家一家四口,全都一并赴了宴的。
赵家千金与成郡王府结为亲家,虽然只嫁了个庶出的,但人家身份地位姓氏在那,来往的宾客仍是满多的。而方老太太等人则只能算作是二等宾客对待了,连赵家主心骨的面儿都没见着,便被打发到内院外头的空地上坐着。不过幸好方敬宣时常过来招待,最后又把他们接到自己的院子里说话,这才没有坐上冷板凳。
方敬宣把左右下人都屏退了,这才撇唇道:“怎么大家都来了?”
老太太挑眉,“你以为我愿意来呀,还不是为了替你挣点颜面。”
方敬宣撇唇,“不来正好与我挣了颜面。娘您有所不知,这回老大家和赵子盈可丢脸丢尽了。”
老太太略带吃惊,连问怎么回事。
方敬宣道:“本来老大家是中意李掠的,想与豫郡王府来个亲上加亲。可惜,赵子盈偏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娘家兄嫂,虽没明着拒绝,却也推三阻四的,今天对老大家的说,要与琳儿介绍些优秀的官宦子弟,明天又四处宣扬,正在四处给李掠物色对像,这不明摆着嘛,人家是拒绝让琳儿做她家的媳妇,偏有人不信邪,不肯死心。这不,这回死皮赖脸的跑去豫郡王府作客,也不知怎么回事,上午出的门,晚上成郡王府便派人来请老大一家子过去。后来才得知,原是琳儿这丫头在豫郡王府的别宛里的温池里洗澡,也不知怎的,居然那让成豫王的四公子给闯了进去。然后,琳儿与成郡王府的李俭便这样成婚了。”
何氏并未有多大吃惊,只是淡淡地道:“这豫郡王府的别宛,怎么会有别的外男闯入?”
如晴也觉奇怪呢,是呀,几乎那些有条件的,有权势的,都会有一两处温泉,但温泉都设置在内院,并且极为隐密,尤其是供女眷洗浴的,更是包围得密不透风,并且把关也异常严格的,那成郡王与豫郡王虽是堂兄弟,还也还未亲热到能让对方的男子擅自进入内院吧。
更何况,这李俭还只是个庶出的。
方敬宣回答道:“我也正奇怪着呢。”顿了下,又哂笑一声:“不过后来听李俭身边的小厮讲,李俭是奉赵子盈的邀请去别宛小住几日的。至于后来怎么阴差阳错的闯入内院,李俭给出的解释是奉李掠的邀请与他一道泡温泉。而琳儿也好死不死的跑到李掠所在的地盘泡澡,也不过解释成以为是姑姑的院子,便无所顾忌的泡起了澡。”
何氏与如晴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老太太也明白过来,哼道:“与善丫头比起来,她还算是运气好。”
如晴低头闷笑,老太太损人,还真越来越高杆了。
何氏疑目问道:“这事儿处处都透着古怪,怎么就没人提出异议?”
方敬宣哂笑,“如何没有。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的?琳儿的闺誉要顾,赵家脸面也要顾,赵家不是豪门大户,李俭虽是王府子弟,却只是不得势的庶出的,二人结合在一起,倒也般配。”
然后方敬宣又评估了李俭此人,“也没什么大的作为,不过在房事上倒与他老子有的一拼,才及弱冠屋子里已有好几个通房丫头。听说全是成郡王妃指派过去的。”
何氏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成郡王这个嫡母,也挺尽责的。”
方敬宣望着何氏,连忙笑道:“可不是,这成郡王妃一向素有贤德的美名,善待庶出子女,在京中可也算是出了名的。”
何氏又想了想,道:“不过赵小姐也算是有福气的,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
方敬宣撇唇,满脸堆笑地解释,“这可难说。如燕嫁给李骁,不也是八台大骄抬进靖王府的么?瞧瞧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何氏不再说话。
方敬宣又道:“李骁这人嘛,虽然性子暴虐了些,但还算有担当的。柳侧妃一进得门,仗着与靖王妃是姑表亲,就喊打喊杀的要把他屋里头的通房丫头都给撵了。李骁便说:此二人侍候了我十余年,一直谨守本份,从无二错。我已应了她们当在王府熙养天年,就绝不更改。那柳侧妃则以‘丫头年事已长,恐无法再侍奉左右,发卖出去,重新找个新鲜的,岂不美哉。’哪知李骁断然拒绝,说‘此二人服侍我至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可随意发卖作贱?’最后把这两个丫头交给了靖王妃,让靖王妃想着法子另行嫁人。或是另行安排差事。这靖王妃也算是厚道的,分别给两个丫头作主,一个给了庄子里的管事作填房,一个嫁了个庄户人家,然后分别赏赐了百十两银子作嫁妆。”
老太太听了喟然一叹,“这李骁虽说性情暴虐,却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如情则道:“对两个通房丫头尝且如此,那个如燕,嫁过去应该过得不算差呀。”
方敬宣撇唇,讥笑一声,道:“晴丫头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李骁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这两个丫头侍候了多年,没有感情也有些怜悯的情份。给个妥善的安排也是人之常情。可如燕就不同了。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居然被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给设计了,不抓狂才怪。表面是应了寓言娶进了门,可这里头的名堂,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然也不会有两个侧妃进门了。还有一屋子的妾室姨娘了。”
如晴感叹:“这李骁,还真是个极端的性子。”
老太太呵呵一笑,“可不是。和你二哥一个样。是个有担当的人。可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谁要是对他好,他定要还回去。可谁要是暗里地使绊耍阴的,定要报复回去。所以呀,像李骁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最后一句话是对如晴说的。
如晴点头,表示记住了。但下一刻,又彻底呆住既然李骁如此小心眼,那,那她岂不也在他的报复名单里了?
说完了成郡王府和赵家的八卦后,方敬宣又到前头忙去了。留下祖孙几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何氏也说出了她有限的八卦:“豫郡王妃算得上是媒人,这会子不知要如何忙活了。”
夏林家的马上撇唇,“刚才我去出恭回来,便见着豫郡王妃一脸的阴沉和不满,对身边的婆子暗骂什么‘真不识好歹’的,估计这个媒人呀,还没人领这个情呢。”
玲珑也说着她最新听来的八卦,“刚才我去外头转了圈,觉得这哪是办喜事?丧事还差不多?宾客们大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赵家人也没个笑脸,好生奇怪。”
如晴无耐一笑,忽然为这赵琳的未来担忧起来。
也就在方敬宣的院子里,如晴见着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两位表哥。大表哥赵勤已有七九岁,已娶了妻,并生了子,妻子朱氏是朱太医之女。虽长得不算出众,却也周到沉静。如晴没什么坏的评价。
二表哥赵谨则还未娶妻,与如晴颇为友好。时常找着借口与如晴说话解闷儿。
但这时候何氏却不大舒服起来,捂着肚子对如晴招手,“可能今早吃多了吧,现在有些撑,你扶我出去走走。”
如晴对赵谨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呀,二表哥,我先失陪一下。”然后小心扶着何氏外出走动。
如晴领着何氏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在一处假山石下坐了下来。
这时候,何氏的肚子已不痛了,对如晴道:“外边客人满多的,内院却没什么人,还真奇怪。”
如晴四处张望了下,这才发现不对劲来,“可不是,还真没几个女眷。”就算赵家没落,但亲戚总有吧。
正想着,便见垂花门外走来几个妇人,穿的通身贵气,为首一人正是豫郡王妃赵子盈,与她一起的妇人正是今天新娘子的母亲文氏,另外几个妇人看着也好生眼熟,居然是云氏及其他有诰命在身的贵妇人。
何氏也发现了这一行人,携着如晴的手起身,待这一行人走近时,这才淡淡含颌,以示招呼。如晴也有样学样,退到何氏身后,只微微福了身子,面带微笑。
豫郡王妃神色冷厉,胸脯起伏有些急,脸色也不大好,略带青色。在见了何氏姑嫂后,勉强挤出笑意,淡淡地道:“方夫人,方姑娘,这外头风大,何不去屋里呆着?”
文氏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她们,也跟着道:“是呀,外头风大,方夫人可要紧着身子才是。若是在咱家受了寒,我们可担不起责呀。”顿了下,又不怀好意地地盯着何氏的肚子,“这肚子,恐有六个月了吧,方夫人可真有手腕。这么大的肚子还能把内院管理妥贴,真令人佩服。”
何氏轻轻抚着肚子,淡淡地笑着:“夫人过奖了。”
如晴却听不惯这文氏阴阳怪气的声音,甜甜地回道:“多谢婶子的关心,我嫂嫂身体确实不大好,家中里里外外都要一把抓,还要照顾我大哥,又要分身照顾我,确是累得够呛。不若琳儿堂姐,成郡王府不只有好多下人服侍,听说堂姐夫屋里头也有好些通房丫头,琳儿堂姐嫁过去,就有那么多人侍候。真令人羡慕。”
何氏一听险些岔了气,文氏却气得横眉倒竖,但又发作不得,因为如晴说话笑嘻嘻的,又一脸真诚,完全不像是讽刺来着,再加上还有他人在场,只得忍下满腔怒火,对云氏等人道,“江夫人,王夫人,罗夫人,时辰不早了,前头已开了饭,咱们先过去吧,不然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云氏点头,对何氏道:“方夫人四姑娘也一道过去用饭吧。”
何氏淡淡地道,“不了,咱们好像不大受赵家欢迎!我们还是离开吧。”
如晴不料何氏果真堂而皇之地走人,有些傻眼。
参加筵宴,送了礼,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这是对主人的极大不尊重,并且是极落面子的事,是以如晴的脚步有些迟缓。
何氏却拉了她的手,并在她手上捏了捏,如晴不明所以,但只得跟着何氏一道离开。
那文氏也不料何氏说走就走,惊讶之余,又难堪了起来。但又放不下面子叫住何氏,面上转了几遍心思,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何氏离去。
来到方敬宣的院子,何氏直接了当地与老太太说:“老太太,我想先回去了。”
老太太问:“这马上就要开席了。不打算吃了再走?”
何氏淡淡地道:“又没人欢迎我们。”
老太太疑惑的目光望着如晴。如晴咬唇,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才道:“赵家大夫人不大欢迎我们呢,刚才还,还与嫂嫂阴阳怪气的说话。”
老太太挑了挑眉,对方敬宣道:“既然没人欢迎咱们,那还忤在这做甚?都回去吧。”
方敬宣面有难色,拉住老太太,“母亲,这来都来了,也要吃过饭再走吧,不然”
何氏温温地与她道:“姑姑不必顾忌什么,若是有人怪罪起您来,您就直言不违的说吧。不必替我遮着掩着。”
方敬宣急道:“话虽如此,可是,我那婆婆从来都偏爱老大家的,这回,这回要是”
何氏淡淡地道:“姑姑往日里做的已经够好了,有没有讨得半分好?”
方敬宣滞住。
老太太这时候道:“知礼媳妇说的对,想想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有了,何必还顾忌着这顾忌着那,看这人脸色看那人的眼神行事?你不嫌累,我都替烦了。从今往后,该怎么就怎么,只要拿捏住了理,怕他们说去?赵家老婆子再厉害,也不过呈呈口舌之快,与你又不会少块肉。学学你这侄女,脸皮练厚些,自有你的好处拿。”
还真是躲着也中枪呀!
如晴嘟着双唇,却没有反驳。
方敬宣被老太太一通教训开导,这才稍稍好转了脸色,只是仍是有些犹豫,老太太也不理她,又说了些道理与她听,这才携着何氏,如晴离开。
知礼这时候已在前院与大伙坐了下来,就等开筵。这时候闻得厮来报,这八澄也不知是没眼色,还是怎的,居然就大庭广众之下,如倒豆子般的爽直口音与知礼说了起来,“凛老爷。夫人差小的来知会老爷您,夫人还有老太太,四姑娘已经在外头等您了。问问您要一道回府不?”
知礼讶异地道:“我这饭都还没吃,她们里头,已经吃过了?”
八澄道:“没,老太太她们都是饿着肚子离开了。”
此话一出口,立马惹来旁边宾客的注意,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八澄面有难色,但经不住宾客们的追问,只得苦着脸说出了实情,“其实俱体什么状况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喜庆姐姐也只说了赵家夫人给咱们夫人冷板凳,还,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夫人一个气恼,连饭都没吃这就离开了。”
知礼忽然一个变脸,唬地起身,冷斥一声:“赵家真是欺人太甚。”然后不顾旁人的惊讶及询问,拂袖而去。
“嫂嫂,咱们就这样离开,不大好吧?”这可是大大下赵家的面子呢。
何氏轻轻地笑着,只是目光望向老太太,“老太太,您认为呢?”
老太太半眯着眼,闻言微微掀了眉,不以为然,“反正丢脸的又不会是咱家,怕个啥?”然后趁机教训如晴来,“晴丫头,你记住,身为有修养的闺阁千金,不管任何人,在人前,都要给足面子,这是做人的最基本道理和修养。可对于有些人,就是要让他丢一回面子才能知道利害。明白了吗?”
如晴点头,这些道理她何偿不明白呢?只是,如果换作是自己,估计没那个魄力一走了之吧。只能把气闷在肚子里,并暗自发誓,日后绝不与此人来往便是了。
老太太又道:“这回你嫂子做的非常好。这赵家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方家虽算不得什么,可总归是他们的客人和姻亲,居然这般怠慢,还敢语出讽刺,实是不应该。是得给些颜色瞧瞧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如晴默默地再添上一句:明张目胆冷落自己的姻亲,可以想像,方敬宣姑姑在赵家过的什么日子了。老太太这是在替女儿报仇呢。
估计赵家真的山穷水尽了,赵琳的嫁妆并不算丰厚,而成郡王给出的聘礼,也挺单薄的,比起先前永宁伯府送至成郡王的彩礼,那可是轰动一时。但成郡王府送到赵家府上的,却显得寒暄了。
如晴也没机会见识赵家的新任女婿李俭,只从旁人的嘴里听了些大概,反正,赵家这回嫁女,是确实丢尽了脸的。
如果说先前如晴对何氏的处事方式异常佩服外,那这么在赵家的表现,及后来一连串发生的连带效应,则对这个嫂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说何氏恼了赵家夫人,领着方家人一道离去的消息传开后,那些与何家交好的赵家客人,也纷纷起身告辞。赵家人这才慌了神,但为时已晚,留的住这个,却来不及搀留另一个。不稍一会,客人离去了大半。等赵家老爷打听了事情的原因后,气怒不已,想当然,赵家大夫人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而经过此次事件,也侧面证明了何家在这些士官家族的影响力,何氏虽只是外嫁的女儿,但与何家仍是关系密切,容不得外人的半分亵渎。
发生了这事后,如晴的身份再度提高了起来。
30 蹊跷
如果说先前来方府作客的也只些低品秩的官家女着,那么,接下来的客人,则个个显贵不已,并出手不凡。
锦衣卫提督亲自携了一对以和田玉石和纯金银打造的美人觚,何氏坚决不授,但经不过对方的坚持,最后只得让人从库房拿同价值的崭新的“喜鹊登枝”薄胎官窑整套茶具差人送了过去。
令国公府徐二带着一罐子的熊掌登门拜访。
何氏叫如晴出来露了会儿面便让她回屋绣花去了。后来泽昌侯府二房、永忠伯、永安伯都纷纷登场,如晴照例作陪一会儿,然后被何氏安排回屋里“绣花”。
这几位家世较显赫的来了一回,后来又来了二回,三回,渐渐地,便没下文了。
沉香在多方打听后,气闷不已。收拾冬天里的厚毛绒垫的动作忍不住僵滞了些。
玲珑见状,则呵呵地安慰着她,“姐姐放心吧,不这些瞧不上咱们姑娘,而大奶奶瞧不上,这才一一回绝了的。”
正把簇新的蜀地冰丝竹垫往炕上平铺的玉琴闻言忍不住道:“大奶奶这眼光忒高了。那几位可都勋爵之家呀。还嫌?”
玲珑瞥了她一眼,笑道:“玉琴你就不懂了,这几位虽都来自显贵之家,可都无法作主的。拿那泽云侯府的二房来说吧,虽挂着的名头,但谁不知她只个妾?虽然上头嫡妻已逝,也轮不到她当家作主。”
包打听的玲珑左右张望了下,如晴去了老太太那,还未回来,屋子里就她们几个,这才细细道明了原委。那泽云侯府的因二女儿与李骁的婚事被如燕截了糊后,便一直气闷郁积,原本身体就不大好的她,在去年暴冷的冬季逝世。目前泽云侯还未有再娶的打算,便暂且让二房徐氏管家。方家虽然门户低,官位也低,但何氏总也正儿八经的嫡妻,何苦与侯府的一个妾室打交道?
而那永庆伯府膝下虽有嫡子,然这永忠伯府却靠后宫的关系才获得的爵位,身为耳目明聪,目光长远的何家后代,何氏自然不屑与之打交道。永安伯却个远近闻名的墙头草,更何况,她自己儿子的婚事不急,却先张罗庶子的婚事,此人也出了名的善嫉与刻薄,如晴嫁过去,哪还有出头之日?
玲珑一一分析了她多方打听出来的内幕,听得沉香等人不住地点头,虽然无从考证,但听起来倒还有一定的道理。
沉香拿了抹帕一边抹椅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担忧地蹙起了眉头,“咱们姑娘无论人品才情,还相貌学识,哪一样不拨尖的,可偏没投生到太太肚里头,这才被这个嫌被那个挑,若换作三姑娘,可就大不一样了。”
玉琴换垫子的动作沉了下,小声道:“昨儿个下午,大家都在午睡,我去出恭回来,偶然听到大奶奶和大在商量有关咱姑娘的事。”
几个丫头立马竖尖了耳朵,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连声追问:“说了些什么呀,你说呀。”
玉琴犹豫着,因为听到的内容确实太令她震惊了,并且又不敢真的确定,所以吞吞吐吐的,不敢真的说出来。
玲珑急了,眼看就在撸袖子挽裤腿的,被沉香制止了,“算了,玉琴不愿说就算了。或许,玉琴也有她的顾虑吧。”
玉琴也挺怕沉香的,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但仍小心为上地四处张望了下,掐低了声音道:“大中意永宁伯世子。可大奶奶却中意起向家来。”
每月给知义捎一封信去已如晴这些年来雷打不动的惯例。这回也不例外,写好了信,再做了两双用牛皮制成的靴子一并寄了出去。玲珑拿着信和包裹出去后,沉香则心疼执起如晴的手,拿了药与她涂上。
“这京城卖鞋子的比比皆,也不贵,老牛皮制成的也才四五两银子,姑娘大可买来捎出去,没必要亲自绣的嘛。瞧,这都成什么手了?”
如晴揉着指尖处被针刺破的痕迹及虎口被尼龙线勒出的血痕,淡淡一笑,“买的与亲手做的可就大不一样了。二哥哥可老口茭了,一定会认出的。”
“二爷又升官了,凭他如今的官位,何愁没鞋子穿?要你来操心。”
如晴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只份心意嘛。”
有时候,心意很重要的,就像老太太过生时,如晴特意缝了件薄薄的绫衣过去,老太太可感动的热睛盈眶,接下来几天里,如晴耳根子可清静不少。
如晴算了下未出世的小侄子出生的时日,准备给小侄女做些保暖的帽子和小衣裳来,沉香劝不过,只得虎着一张脸跟着一道外出买材料。
在京城兄嫂家,如晴过的还较自由的。至少外出时,马厩里随时都有马儿,车夫也随时待命。就算身为闺阁女子不随意出门,但按着何氏的嘱咐,不在大街上随意掀车帘,不与外男同处,出门戴遮帽,进出都有丫环服侍,言语谨慎,倒也不会让人诟病什么的。
这回如晴准备采买些小宝宝穿的棉质布料,命人套了马车,领了沉香,玲珑,玉琴侍书,还有车夫老李头,一并去了布料行。
这间布料行的管事一见着如晴,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嘴里谄媚地说着:“姑娘好久没来本店了。此次一来,简直令小店逢壁生辉了。”然后又让店子里的女管事接待如晴。
如晴以前随何氏一并来选过料子,对这间布料行还满熟悉的,在管事嬷嬷面前倒也随意起来,这管事嬷嬷极会做生意,就算得知如晴只选些纯棉绣气的布料,并要的也不多,仍然好茶侍候,好言好语地热情招待着,这令如晴感动不已,回到家后,与何氏说起了那嬷嬷的好来。
何氏目光一闪,笑问:“妹妹觉得那管事和嬷嬷对你都很礼遇?”
“何止礼遇,简直把我当上帝---哦,不,佛祖了。侍候的那个殷勤。”尤其如晴离开时,那管事嬷嬷还亲自把如晴扶到马车上,并一路嘱咐着路上走好。
何氏掩唇轻笑,“妹妹这个词儿倒新鲜。你不觉得这里头很可疑么?”
如晴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有什么好可疑的,因为妹妹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呗。”尤其那管事嬷嬷一个劲地夸她颜色生的好,连身为老婆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没有人不爱美的不爱被人夸的,如晴也一样,被人这么夸奖,肯定高兴的,尤其回家后照了镜子,确实自我感觉不错的。
31 方敬澜升官,李氏进京,新的八卦上演
度过了春光迷人的四五月,进入六月后,京城渐渐变得炎热起来。
那热得叫人心慌的烈日不停地在头顶散发着毒光,然方府诸人却顶着烈日,不时地在太阳底下走动着,看那匆匆的步履,应领了主子派发下来并且较急的差事。
小小的方府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差事可言,两个主子,十来个下人,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管事,厨房,车夫,杂役等一应俱全。但自从来了老太太及如晴后,府里的人手不大够用,所幸老太太与如晴都各自带了得力的奴仆,何氏只从外头买来两个小包子头在后院做些粗役外,便没再有所动作。
但,今天,却明显人手不够用了。
因为,远在齐州城的李氏,领着如善如美及一干下人齐齐来到京里,在没有提前通知的前提下,住进本就狭小的方府。
其实,对如晴来讲,方府也不算小的,但习惯了齐州城宽蔽的屋子,京城的方府确实猜小了。住惯了如晴也渐渐习惯了这小巧玲珑的格局。但李氏等人却及不习惯呀。因为,包括李氏,如善如美两姐妹外,三人还各自领了数名得脸的下人,这下子,方府便再也不够用了。
何氏绞尽脑汁把李氏等人安排到侧院的厢房,其余下人则暂且在紧邻库房的偏房里睡通铺。李氏不满了,斜着眼瞟着何氏,“我说知礼媳妇,我这个继母算不得正经婆婆,可如善如美可你的嫡亲小姑子,你身为嫂子的,总不能怠慢自己的小姑吧?这要传扬开去,会被说闲话的。”
如晴与老太太互望一眼,都略有无耐,怎么这么久过去,李氏仍学不乖?
李氏进得京来,准备长住的。
这回神气活现的,倒也有由头的。
因为,方敬澜已接到吏部下达的明旨,准备提升他为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等把山东那边的公务交待了,便进京任职。
李氏便自告奋勇,领着如美风风火火地进得京来,安顿一家老小。
打量了知礼夫妇的住处,李氏极为不满。在用膳时见着小小墩子,及小小的餐桌,与小小的饭厅,又忍不住刻薄何氏:“这房昌实太小了,干脆把这间卖了,另行换间大的吧。不然等你公爹来到京城,屋里大大小小的,老老少少的,如何住得下?更别说来个客人了。”
如晴忍不住抬头,吃惊地瞪着李氏。
老太太则清咳一声,示意她明哲保身。
如晴会意,低头趴她的饭。
何氏面有难色,“这房子我父母买来赠与我和夫君的,我不敢作主的。”
李氏滞了下,又道:“即赠于你,那你便有处置权呀。赶紧卖了吧,换个大间的。”
何氏道:“京城米珠薪贵,就算卖了这房子,也买不起大间的。”
李氏摆摆手,道:“这有何难,我听闻你出嫁时,何家可给你整整一百二八抬的嫁妆,另八百亩良田和十来间旺铺,随便卖了其中两间,也够买间大房子了。”
如晴在心中叹息,真想不到呀,这才三个多月不见,这李氏脸皮居然练到如此地步,真不可思议。
知礼也抬起了头来,目光冷湛地盯着李氏。
甚至连如美也觉得自己的娘亲过份了,不由剜了她一眼。
不过李氏也有她的理由与道理,“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知礼媳妇,你仔细想想,知礼方家嫡长子,日后方家的门面也得靠你们夫妇俩支撑,我呢,只有如美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这女孩子迟早得嫁人的,也不会碍着你们什么。这争家产一事儿,更浑说了。现在出资买了房子,日后不也你们夫妇二人的?”
如晴一听,咦,还真有些道理呢。
何氏想了想,道:“姨母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买房子的事,可不小事。事关方家和公爹的颜面,就算有心想原扶婆家,也得让公爹同意才行呀。”
李氏垂头,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她非常清楚方敬澜脾气的。
如晴偷偷竖起大拇指,这才真正的高手呀,三言两语便解了围,并将了对方一军。如果换作她,遇上这样的事儿,估计也只有气苦的份了。
第二日李氏便起了身,不顾一路上的车马劳顿,马不停蹄地带着如美去了躺娘家。等她们走后,如晴才感叹一声,“母亲精神怎么这么好?”
老太太才闻言淡淡一笑,“所胃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这迫不及待回娘家得瑟了。”
如晴也猜到了,但又觉得挺搞笑的,李氏娘家在京城也还算有些颜面的,区区一个三品盐运使,也确实算不得了不得的大官呀。
方敬澜升官的消息并未让个人知悉,一来为着低调行事,二来,也表示方家确实修养至深的。从不显摆什么,也从不炫夸。
在无人的时候,玲珑欢天喜地道:“这下子可好了。老太爷升了官,姑娘可三品大官之女,这身份上可提高了不少。相信不会再让人挑来练去的吧。”
如晴却没什么喜气,反而大摇其头,道:“那可不一定。盐运使看着肥差,可里头的水深着呢。爹爹又没什么厉害后台,这未来的为官之路,恐怕也艰难呢。”
不管如晴如何的忧心,但方敬澜升官事实。在方府也算极大的喜讯了。再加上何氏肚子已有六个月之大,已不好再出门应酬了。李氏便充当了联络京中贵妇感情主力军,时常携了如美一道外出。
李氏也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虽然远嫁齐州多年,但回来没几天,很便熟悉了起来,拜访了旧时的闺中蜜友及亲戚姐妹,不稍半月功夫,便在京中贵妇圈子里站稳了脚,并小有名气。连带让如美也跟着受益,时常得到好些名贵赏赐。
如美倒也大方,时常分些小物什与如晴。如晴倒也心安理得地收下,并笑眯眯地道:”多谢三姐姐。三姐姐对我真好。”
如美笑得豪爽,“谢什么,谁叫咱们姐妹呢。”然后目光瞟了面无表情的如善一眼。得意一笑,又与如晴亲密地道:“我可告诉你呀,今天随娘去拜访表姨时,你说遇上了谁?”
如晴应景地问道:“三姐姐遇上谁了?”
如美语气轻蔑:“靖王府的世子妃,方如燕。”
如晴确吃惊,方如燕的大名她时常听及,但都不不屑且不以为然的。但从未与此人见上。这方如燕长的圆扁都不知道,而如美却运气好,一来就见着了她。
32 吵架,贵妾和良妾之分,如晴要管家
说起这方如燕,如美嘴巴便停不下来了。坐到如晴身边的椅子上,拿来沉香递过来的茶,喝了口后,道:“我也是第一次才见着她的。唉呀,刚开始隔的较远,倒没看出什么,只是穿的好气派好富贵,还以为是哪家的得脸贵太太的。可后来才听我表姨说是靖王府世子妃如燕,这才好奇起来。看她通身的气派,还以为她过的很不错。可走近一瞧,才发现,脸上的妆好浓,看着倒是端庄威严,可我总觉得在掩饰什么。”
如美竭了口气,又笑嘻嘻地道:“后来我又听其他人暗地里嘀咕着,说什么‘这姑娘的婚姻大事呀,还是得明媒正娶来得好。否则,像她这样的,虽顶着嫡妻的名头,却比个妾都不如的’。二姐姐,我说的可对?”
如晴转头,望向如善。
如善面无表情,不屑地道:“不管如何,如燕总是顶着靖王世子妃的名头,谁敢侮了她?只是她自己没本事,拴不住男人的心。这又怨得谁?”
如美冷笑一声:“二姐姐说的也是哦。这如燕嫁进靖王府,听说也有两载有余,那李骁却从未踏进房门一步。这独守空寡的滋味,应该还及不上王府世子妃这个名头带来的威风吧?”
如善也冷笑一声,不答反问:“按你这么一说,那我也想请问一下太太。这独守空寡的滋味,比起正室夫人的名头,哪个威风些呢?”
如美眉毛一挑,愤怒起身,尖声道:“你说什么呢?”
如善语气轻缓,耸耸肩,“就事论事呀,这好端端的,三妹妹生什么气呢?”
如美气得胸膛急剧起伏,戳指怒喝:“你居然敢这般说我母亲,简直是胆大妄为,毫无尊卑。我娘可是你的嫡母,背后说嫡母的坏话,我娘可以请家法的。”
如善故作害怕地叫道:“唉哟,我好怕哦。太太要请家法惩罚我,只因为我说了真话。”
如美气得嗔目,“你这个包藏祸心的贱人,居然敢这般浑说长辈的不是来,张氏狐媚惑猖獗,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了。”
如善也冷下脸,“我姨娘虽只是个妾,却也是名正言顺由大李氏夫人抬的贵妾,岂由你一个小辈这般浑说?”
按规矩,继室虽也是名媒正娶,地位与正妻无异。但在头位夫人面前,也得执妾礼,初进门时还要朝头位夫人的灵牌磕头以表尊重。而头位夫人亲自抬的妾室,在继室面前,却也算得上贵妾了。可以随意打骂,却也不得任意打发出去。
而张氏虽只是个妾,算不得主子,在正室夫人面前执妾或执奴仆礼,但也不是如美等人可以任何侮骂的。
如美这时候却浑然不怕,反唇相讥,“若不是大姨当时重病在床,思想不灵光,如何会让张氏有狐媚生事的机会,还借机爬上我爹的床。大姨抬举张氏,还不是见着张氏可怜,就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你倒好,真的以为大姨是瞧得起她了。”
如善磨着牙,冷笑:“三妹妹慎言,我姨娘再如何不堪,总归是长辈,三妹妹一口一个张氏的叫,可是欠教养呢。”
如美不屑哂笑:“二姐姐好生没道理,我堂堂方家嫡出小姐,又何必把一个奴才当成长辈?这传扬开去,可是会笑话咱家呢。”
如善气得忍不住眯起双眼:“你今天是故意找我麻烦了?”
“且敢。”如美闲闲地道,“我说的只是事实,不是吗?”
这时候如善已经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而如美却还不够过瘾似的,又添了句,“更何况,张氏在咱家本就是奴才,不是么?”
如善接连深吸了几大口气,怒力控制住快暴发的脾气,忽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又转头对如晴道:“四妹妹,我姨娘可是方府正儿八经的贵妾,在三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