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女当道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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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妹妹眼里都只是个奴才,吏何况朱姨娘,那简直连个奴才都不如了。hubaoer”

    如晴暗自叹了口气,本来呢,她原是想着姐妹之间还不是弄得太僵了,想出来当个和事佬。哪知,如善却偏要把她也拉下水来。暗自鄙夷自己没原则的同情心,如晴反击回去,“张姨娘什么时候变成贵妾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如善轮直了眼,正待说话,哪知如晴又道:“根据我大庆律法,以奴才抬为姨娘,只能算是个妾,我可从未听说过还能被称为贵妾的。我姨娘可是太太正儿八经亲自派人抬小轿,摆筵席,是正正经经从方府抬进门的。张姨娘是母凭子贵才抬的妾。而我姨娘则是先定的名份,非奴非娼,乃清白庄种人家里出来的,则为良妾。咱方府只有贱妾和良妾之分,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贵妾的说法。三姐姐,妹子说的可对?”

    如美虽然对朱姨娘也不以为然,但这个时候,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打击如善,如晴这么一分析,倒也说的很是理儿,狠狠点了头,附和着,“对呀,我娘也曾说过。朱姨娘确是她亲自派人从外头抬进门的,先定的名份,可比主动爬上爹爹的床借着大肚子才抬的妾好多了。什么贵妾?我呸,从奴才抬的姨娘,也配称作贵妾?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如善气得真咬牙,很想不顾一切狠狠掴她几巴常泄愤。因为有了如晴相帮,她也是占不了好处了,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冲如晴冷笑一声:“什么良妾?良妾也只是个奴才。四妹妹也和我一个样,只是个奴才生的。又在这得瑟什么呢?”

    如晴微笑着道:“二姐姐,世人都知道柿子要拣软的吃,二姐姐也把我当成软柿子不成?”

    如善愣了下,她确实从未把如晴放眼里过,见如晴仍是好声好气的模样,又傲然道:“软柿子?哼,我还不屑与软柿子打交道呢。”说着傲然转身,扬长而去。

    如美大声对如晴道:“我敢打赌,这个自称不屑与软柿子打交道的人,这下子回去定会拿丫头出气了。”

    如晴发现如晴的背影僵了僵,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不由苦笑,“三姐姐,为何总与二姐姐过不去呢?”如善时常给如美使绊子,如美则时常在言语上挤兑如善。这二人简直就是汽油遇上火,一点着就会炸炸起来。

    如美不屑地道:“如晴你有所不知,这死丫头先前借故勾引李骁不成功被爹爹毒打一顿,仍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回去我表姨家,见着了靖王妃,又像苍蝇一样巴着上去请安问好的。可偏靖王妃已不认得她,不过人家可是有涵养的,一直面露微笑的与她不时点头呀,嗯哦啊笑的,她便以为人家喜欢她了,一个劲的巴结,又是端茶又是奉承的,后来靖王妃终于忍受不住,问了一句:姑娘,瞧你这副殷勤劲儿,我身上可有骨头不成?”说到这里,如美拉着如晴的手,道:“你不知道,当时大家反应过来时,都笑成什么了。那死丫头在众人面前落了个大大的没脸,活该。”

    如晴好半天才蔽出一句话来,“这李骁娶了正妻,还有两个平妻,屋子里还有好多姨娘侍妾的,怎么,二姐姐,仍是不肯死心?”

    如美不屑道:“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不过我猜她打的应该是王府侧妻的名份。呵,就算只是个侧妻,凭她也配?”

    如晴不语,很是想不透,李骁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如善这么走火入魔的。这些年过去仍是不肯死心。

    小小的方府,实在容不下忽然多出了一半的主子,何氏顶着大肚子,也不堪其扰,尤其李氏总是借口这不是她自己的家,不敢作主,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让人去烦她。何氏只得成天躺在床上嗯嗯啊啊的,说肚子不舒服,头痛,乏力什么的,无法主持中馈,最后居然让如晴代为主持。

    如晴那个傻眼,正想撸了袖子与何氏理论,哪知何氏却道:“好妹妹,你就体谅一下嫂子吧。方府就这些人口,管的再不好,横竖有我和老太太撑着呢,莫怕。”

    如晴苦着脸,道:“若是先前倒也罢了,我还可以猴子称大王。可如今,太太来了,二姐姐三姐姐都来了,都不是好善与的主儿,要我如何当这个家?嫂嫂岂不拿我往火炕里填么?”

    何氏笑得狡猾,“妹子切莫害怕。你只需拿捏住了道理便是。太太那儿,自有我去应付。至于二妹三妹,更是不用惊慌,记住,这方府,是你嫂子我在作主。”

    如晴明白了,小姑子再是娇贵,但在这儿,总归只是个客人。

    如晴开始了她生平第一次的当家作主。

    为怕自己还未上战场就倒地阵前,如晴非常谦虚地请教了老太太。老太太眉毛都不抬地道:“怕甚?你以为能当家的都是天生就会的?还不是一步一步学着来的。不过凡事还是得先请教了管事婆子,先把她们理顺了,你的事儿才好办。”

    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先把府里的管事们对付了,事情才会事半功倍。

    但老太太又说,这些管事都是人精似的人物,比老油条还老油条,如晴又是初次管家,又身份摆在那,估计会受些拮难也不定。

    如晴当场便垮下小脸,不过老太太又劝慰道:“这府里头统共就一个外院管家和一个内宅管事,都是你大嫂子的得力陪嫁。你大嫂子的为人倒是不错,相信身边的奴才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你且放宽心便是。若是真遇上奴才欺主的,只要自己站的住理?何需怕他?直接卸了他的差事,让他坐坐冷板凳,看他还闹腾不。”

    如晴又想到当初何氏初进方府时的做法,倒也安下不少心。打起精神来,好生应付这看似狭小实则又有好多处各自为王的方府。

    新官上任,如晴总觉得,要不要给点火呢。

    忐忑了一晚上,翻天覆去直至月上梢头,如晴这才想通了,算了,明天再见机行事吧。

    到了第二日,如晴以为新官上升,而自己面嫩又没持家经验,定会受到刁难,已想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

    可惜,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对付刁奴、应付难缠嫡母及找茬姐姐们的法子,这时候却毫无用武之地。

    前院何家老何及后院管家林嬷嬷只例行的拿了鱼鳞册与如晴,另外再请示了一些日常事务。如晴看着帐本上一目了然的奴仆各领差事及所领月钱,心里已有了数。再听了林嬷嬷对今天差事的汇报,原本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当林嬷嬷提到,府里头因多出了几位主子,原本浆洗和洒扫的已不够使了,还有厨房也缺人手,请如晴给个指示,是去外边再买丫头,还是怎么的。

    如晴略一沉思,道:“府里这么狭小,住上这么多人,已经不够住了。若再去买人进来,岂不睡大街上?这样吧,这事儿暂且不急。太太这些天也不急着找房子,只拉着三姐姐四处拜访亲友。她都不急,咱们急个什么?劳烦林嬷嬷去告诉那些浆洗的婆子,洗不过来就别洗了,除了大哥哥大嫂嫂的外,其他的,能洗得过来就洗,洗不过来就撂那得了。”

    林嬷嬷吃惊地道:“那,老太太和四姑娘您,您们的怎么办?”

    如晴笑了笑,“这府里头都住不下人了,我和祖母只好搬出去住算了。”

    这也是如晴昨晚想了一整晚的事情。何氏人精似的人物,哪会没法子对付李氏。但她却一直隐忍不表,偏要把自己推到前线去挨枪林弹雨。

    如晴想了一整个晚上,都在猜测何氏一直隐忍的原因,后来才渐渐想通了。这是京城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弄得天下皆知。更何况,李氏虽然只是继母,但总归是长辈。嫌不得,赶不得,还怠慢不得,方府再小也得接纳。尤其李氏一来京城便四处拜访亲友,俨然代表着整个方家的门面。何氏怀有身孕,倒也由着她,但这样下去,家里的开支却日渐吃紧,就算何氏嫁妆再如何的丰厚,也经不起这每日里如流水花出去的银子的消耙。更何况,知礼目前在朝中也还未站稳脚跟,花银子的地方可多着呢。

    而这李氏,领着下人便一直挤在方府,也不急着找房子,又不出一份儿钱,而唯一能制得住她的方敬澜则还要几个月后才能进京。老太太呢,却又作壁上观。把这个难题抛给何氏,想看何氏如何处置。而何氏也忒狡猾了,居然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如晴。

    如晴想找老太太当智囊,却也被泼了盆冷水。

    “这可是在考验你呢,别这么不中用。”

    如晴苦着一张脸,“可是,奶奶您也太瞧得起我了吧?一上来就给我这么棘手的任务,我,我”

    老太太斜她一眼,淡淡地道:“想要当好家,就得把胆子练壮些。把气魄给拿出来。有时候,该进的时候就要进,该退的时候就要退。单看你如何处置了。若连自己的嫡母都搞不定,日后嫁入婆家,也有你受的了。”

    想到这里,如晴对面色惊愕的林嬷嬷微微地笑了起来,“太太和二姐姐三姐姐一来,府里早已不够住了。我想,我和奶奶搬出去住吧,这样就能腾出屋子来了。”然后她吩咐林嬷嬷,让她帮忙在外边租个小宅子,不必太豪华的,不也不必多宽蔽,只要够她们祖孙奴仆住就成了。

    另外,如晴又仔细吩咐了林嬷嬷,“嬷嬷在京城多年,又是嫂子的得力助手,相信也认识不少人吧。麻烦嬷嬷外出打听的时候,多与那些权贵家里的太太小姐们身边得脸的下人商议商议,这些人,可不比外头的人差,消息可灵通呢。说不定有她们的指点,找房子的事儿,就事半功倍了。”

    林嬷嬷听了这番话,总算明白过来如晴打什么主意了,暗自佩服起自家主子来,果然没看错人。于是连忙堆着笑脸道:“姑娘倒是提醒了我。老婆子虽然不常走动,但与这附近的各门各户的奶奶小姐们的奶妈子都熟悉,这些人精似的人物,消息确实灵通着呢,我这便找她们问去,相信不出两日便能给姑娘找好房子。”

    如晴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觉得与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省事。又嘱咐了一番:“听闻荣国府如今由二房夫人当家,此人一向爱交际,消息自是灵通百倍,嬷嬷可千万别忘了去问她哦。”

    林嬷嬷迷惑了一阵子,后来又想到了什么,这才笑了起来,“姑娘提醒的是,老婆子知道了。”

    林嬷嬷走后,下头那些杂役的洗浆洗的,厨房的又一窝蜂地涌了来,这个问如晴:皂角没了,怎么办?那个问,厨房里的米面食材好多都告急。

    如晴捧着腮邦子,笑眯眯地道:“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让采买的去买就是了。何须问我?”

    那负责采买的婆子却面有难色,“可是姑娘,这银钱已经不够了呀。”

    如晴问先前嫂子通常给多少采买,采买的婆子道:“70两银子。后来老太太和姑娘来到府里头,就给了百把两银子。如今夫人和二姑娘三姑娘一来,却只加上二十两银子。我问奶奶,这些钱根本不够使,哪知奶奶却说,这你就自己想办法吧。然后便不管了。姑娘呀,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呢,这样样都要银钱,没了银钱,如何挪得动地儿呀?”

    如晴暗道何氏果然好手段,居然把这烂瘫子丢给她处理。

    那采买的婆子见如晴不说话,也急了,上前两步,急道:“姑娘,您可要作这个主呀,这手头没银钱,让老婆子如何去采买?这府里上上下下,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银子?可奶奶只给了这么些银子,早就花光了呀,姑娘可得给个主意才是。”

    34 看如晴的本领

    那采买的婆子见如晴不说话,也急了,上前两步,急道:“姑娘,您可要作这个主呀,这手头没银钱,让老婆子如何去采买?这府里上上下下,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银子?可奶奶只给了这么些银子,早就花光了呀,姑娘可得给个主意才是。”

    如晴淡淡道:“咱家除了大哥哥的薪俸外,还有其他收支没?”

    采买的婆子迟疑了下,“我只是负责采买的事儿,这府里一切开销一直由奶奶把持着,我并不怎么清楚的。”

    然后如晴又问去何氏,何氏拿着算盘与如晴细细算了来,娘家在京城的陪嫁铺子约有十四间,每月有百十两银子的进账。但因是半年才给付一次,有好几间下半年才到租期,所以一时半刻也还拿不到银钱。陪嫁的庄子在京城效外,今年收成不大好,这时候庄稼都还在地里呢,还没到丰收的时候,也暂时收不回租子。目前主要收入来源就只有自己家设的一间米行,但这米行看着生意好,实则竟争激烈,利润早已被摊薄了不少,一月的进账也刚好够府里的开销,一月120两银子真的已是她的极限。再来,知礼的薪俸完全忽略不计,因为一直是只出不进,从未有剩下的,因为官场上,人情往来的,用银子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所以,李氏母女及一干下人的生活开支,不是她抠门不肯给,实是无能为力了。

    交代了收入来源后,何氏又歉然地对如晴道:“我知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可是,四妹妹,你就忍心让我顶着这么个肚子还为这些生计愁苦?更何况,遇上太太这样的人,我也没法子的,只能请四妹妹代为想个主意了。”

    如晴仰天长啸,原来叫她当家是假,拿她当枪使对付李氏才是目的。

    如晴才不会相信何氏会这么穷,一月就这么点银子,当初他们夫妇进京的时候,知礼可也带了不少银钱。再来远在海宁的大伯父和堂姑妈也送了不少礼,何氏持家有方,开源有道,哪会这么没钱。这就是所谓的装穷埋富,欺骗政府了。而这个政府嘛,目前指的就是自己了。

    但如晴又无法指责何氏的狡猾如狐,因为,她也很讨厌李氏的算计与越来越爱占便宜的性子。更何况,老太太也说的对,对付李氏这样不要脸面的人,凭何氏的本事,可以想出十种不要脸的法子。但为着名声着想,何氏却不好出面对付的。

    在这古代,一向讲究的忠孝仁义、及家族荣誉,一人得了道后,就得扶持老家所有的族人。如果族人有难向你求助,不管事情是否棘手,都得硬着头皮相帮,再者,若老家来了人,管他三五个,三十个,甚至一百个,都得想法子安顿。吃喝拉撒的还要侍候好,若有怠慢的,就会被视为薄情寡义之徒。

    李氏是知义的继母,如善如美又是知礼的亲妹子,这继母虽比不得嫡母祟高的地位,却也是长辈,在一向重孝道的天子脚下,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亲妹子来了,吃喝拉撒的也得一应照顾周全。稍微有个不是,知礼夫妇的名声也就毁了。

    估计李氏便掐准了知礼夫妇的顾忌,更加肆意胡乱挥霍。

    如晴稍稍看了半月来李氏等人的花用,确实令人乍舌的,虽然李氏外出应酬来往人亲方面的花用都是自个儿掏的腰包,但其他吃穿用度的,及丫环们的各项开支,用的全是何氏的银子,也难怪何氏会上火了。

    如晴双手环胸,斜眼睨着何氏,插着八字脚,一副茶壶状,“想让太太主动离开,或是自动掏银子付生活费,也不是没法子。不过,事成之后,嫂嫂要如何感谢我呢?”

    何氏笑道:“就知道妹妹不忍心看我受委屈。只是妹妹要如何对付?”

    “天机不可泄露。”如晴卖了个关子,然后又道:“你可别转移话题,嫂嫂还没回答我呢,事成之后,要如何感谢我?”

    何氏神秘一笑,“放心,到时候自会给你一份神秘大礼。”

    下午,如晴告诉采买的,“你仍是去找先前与咱家合作过的铺子,先让他们把货佘给咱们。你把理由直接与他们说了吧,就说咱家来了好多亲戚,府里头开支渐紧,就先佘着,等我爹爹进京后再一并付上便是。若是不肯,就拿了房契与他们吧。”

    采买的大吃一惊,“佘佘账?”

    如晴无耐,“除了佘账外,妈妈还能想出其他法子吗?”

    “有呀,让太太付些银子或是让她们搬出府去”

    “那,妈妈与太太说去。”如晴笑眯眯地道。

    “这”采买的一时语塞,她也是何家的老人,深知这里头的门道,老家来的亲戚,可也怠慢不得,遇上脸皮薄些的,倒好打发。就怕遇上脸皮厚的,又特别不要脸的,明明出钱又出力了,却因一时的怨怼反而还没落得个嫌贫爱富、不忠不孝的名声。

    何家虽家大业大,却也有好几门穷亲戚,这些穷亲戚每每上门来打秋风,为着名声,倒也多少给了些,或帮扶几把。遇上脸皮厚些的,何家夫人也一向是给钱了事,实在打发不走的,就避不见面。若遇上像李氏这样长住家中的,则是个头痛问题了。骂不得打不得,给冷脸人家当作没看到,给冷语人家耳朵被堵住了,也听不到。唯一的法子便是

    采买的狐疑地望着如晴,在心里暗道:“不会吧,这四姑娘才多大年纪,居然就能想得出这种老练的法子?该不会是,老太太给教的吧?”

    如晴原以为当个家是威风凛凛的,大权独揽,并且油水丰富,否则王熙凤不会那么爱揽事儿,李氏也不会一直把持着理家大权多年不放。

    自从真正当了家后,才知道,这当家做主的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至少先前只与花嬷嬷学了些纸上谈兵的本领,成天没事绣绣花,练练字的她来说,却是异常艰巨的任务。

    何氏只给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不到月中就用得精光,几乎无剩余。她想抠点儿起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外头佘了一屁股的账,采买的拿着账单回来,脸色有些发绿,“姑娘,至目前为止,咱府里头已欠了外账三百多两银子了。”

    采买的语气带着颤抖,不知是替自己紧张,还是替如晴紧张如晴这个家,当的真的很不好。

    如晴拿了帐单细细瞧了来,忽然问了道:“妈妈在嫂子身边多久了?”

    采买的婆子不料如晴会这么一问,有些奇怪,却也老实回答道:“回姑娘的话,老婆子原先是服侍太太的。奶奶出嫁后就陪嫁到方家来,如今跟在奶奶身边已有四年时光了。”

    如晴点头,“这么说来,妈妈在嫂子身边已有四个年头了。”

    采买的婆子点头,正想说什么,如晴却天外飞来一句,“既然妈妈跟在嫂子身边这么多年,为何还不清楚嫂嫂的脾性呢?”她把账单移到采买的面前,语气仍是温和,“妈妈且看吧,嫂嫂先前曾就说过,咱家有一间米行和一间胭脂铺子,按理说,自个家花用的都应当自家供给吧,怎么妈妈却去别的铺子采买呢?这是不信任自家的东西,还是”

    采买的婆子连忙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咱家铺子里的大米呀,全都效外出产的,奶奶主子们都吃腻了,所以都改吃江南那边的。再来,这胭脂水粉的都是替太太和二姑娘三姑娘,采买的。姑娘有所不知,太太对这胭脂可挑剔了,指名要艳阳坊的,老婆子我也没法子呀。”

    如晴淡淡一笑:“这我倒是奇了,太太才来齐州城不久,如何得知艳阳坊的大名?”

    “这太太交游广阔,成天与那些太太小姐们打交道,应该是向她们打听了的。”

    “真是这样吗?”

    “是,当然是啦。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请了太太来询问便是。老婆子若有半句不实,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晴淡淡一笑,“妈妈不必如此。不是如晴信不过您,而是我觉得这艳阳坊华而无实,这卖出来的价格远远高于同行。更何况,妈妈为人一向好,对嫂子又忠心耿耿的,可不要因那些蝇头小利的,就让嫂嫂生疏了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采买的面色一僵,强笑一声:“姑娘在说什么呢?怎么老婆子却听不懂?”

    如晴伸了个懒腰,“听不懂就算了。妈妈好自为之吧。”然后起身,带着账本,走了没几步,又闲闲抛出几句话,“我倒要去问问嫂子。一向素有御贡之乡的德惠大米居然还及不上江南来的那些米。真令人奇怪。”

    那采买的吓得魂飞魂散,连忙拉过如晴,陪着笑脸,“姑娘,姑娘,奶奶有了身子,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姑娘切莫把这些烦心事与奶奶听才好。姑娘,都是老婆子一时鬼迷了心窍,误听了那卖米的说这江南的大米又香又糯的,这才一口气买了百十来斤。老婆子已经知错了,请姑娘千万别告诉奶奶去。”

    如晴叹气,“妈妈,看样子,你是瞧不起如晴呀。”

    采买的心里一跳,强笑道:“瞧姑娘说的,哪有这回事,姑娘多想了。都是老婆子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误听他人神吹,请姑娘就饶了老婆子这么一次吧。”

    如晴盯了她半晌,又重新坐了下来,“我查了先前的账本,都几乎上对的上账,也对的上号,唯有这个月”说到这里,如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才一当家,妈妈就换了采买的地儿,价格还与先前高出不少,还有咱家吃的米,从先前平均28斤涨到42斤一天,妈妈,您这是在给如晴下马威呢,还是在考验如晴?”如晴身边的沉香立马眯着眼盯着采买的婆子。玲珑玉琴侍书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准备如晴一下命令,就上前把这婆子拿下捆绑起来。

    这采买的哭丧着脸,连忙跪倒在地,“姑娘冤枉呀,就算给老婆子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的。”

    那采买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原不是她的本意,实是外头知道她是方府的采买,全都争着来巴结她,其中一两个与她又熟识,又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家里又穷,一时心中一软,就与他们做生意去了。这采买的婆子又痛哭流涕地指天发誓地向如晴保证,她也没料到如晴第一次理家,年纪又如此的小,居然会如此的精明,她偷偷做的账居然也会被捉出来。

    那采买的又连连磕头保证了一番,如晴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悔过还是暂时性的,又严厉警告了几句后,就放她离去。

    沉香忍不住道:“姑娘,这死婆子当真大胆。您才当上家,这还不到半个月就敢明张目胆做假账唬弄您,摆明了欺负您年小不更事。真不能便宜了她。”

    玲珑也道:“就是就是,姑娘真是太心软了,怎么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如晴道:“那依你们的意思呢?”

    沉香一时滞住,“她是奶奶身边的人,姑娘凛了奶奶便是,让奶奶处罚她。这样姑娘即不得罪人,又能震摄他人。”

    如晴点头,又问玲珑,“玲珑,你呢?”

    玲珑搔搔脑袋,“沉香说的倒也有道理。可是,姑娘这么做,自有姑娘的道理。”

    如晴乐了,真看不出来,这丫头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越发增进了。

    沉香瞪了玲珑一眼,不过嘴里却道:“姑娘是怕大奶奶烦心么?”

    如晴摇头,“这些都还只是小事,最要紧的,是控制府里头的开支才行。”缓缓展开手头的账单,全是外头各个铺子里的记名帐单,也才半月的功夫,居然就累积了三百多两银子的外账。

    沉香略扫了几眼,心里也跟着着急:“姑娘,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太太她们,也太太那个了”

    玲珑也忿忿不平地道:“可不是,哪有人这样的,太不要脸了。”

    如晴轻斥,“太太虽然做事有失妥当,可总归是府里的主子,岂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快给我打住嘴。若是传到太太耳朵里,定有你们的受。”

    玲珑赶紧闭了嘴。

    沉香又道:“姑娘,太太她们一直赖着不肯走,又不肯出一份子,奶奶又不管这事儿,您一个姑娘家,一没私房,二没财产的,如何处置这一摊子烂事儿?大奶奶也真是的,明知你的身份,偏还把这些糟心事丢给你。”沉香现在对何氏也有很大的怨言了。

    如晴无耐一笑,“不必着急,太太在家里可以不要脸面,但在外头,也不至于这般吧。我也相信林嬷嬷的办事能力,相信再过不久,就能见效了。”

    35 如晴管家

    如晴知道,对付李氏这种爱占便宜又总爱拿长辈架子的人来说,普通的冷言冷语及大道理什么的都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便只有用舆论的方式迫使她把在家里丢失的颜面拾回来。

    但,这个过程却是缓慢而艰辛的。

    这事儿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办,只能偷偷摸摸摸地,以水煮青蛙的过程以文火慢熬。

    如晴管家大半月来,外边已累积了近五百两银子的外债了。

    采买的婆子今早向如晴汇报,“已经按姑娘的吩咐,把咱府里的情况如实与那些掌柜说了。这些掌柜倒也明事理,都全佘给了我。”采买的左右张望了下,见没什么人,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捂着唇小声道:“外头的都已知道咱们太太的为人了。都纷纷站在咱们奶奶这边呢。”

    如晴点头,和颜悦色道:“有劳妈妈了。若此事办的好,你这份功劳,我自会要向嫂子讨的。”

    采买的笑得眉不见眼,“办法是姑娘想出来的,老婆子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能替聪明剔透的姑娘办事,也是老婆子的福气。”

    又过了两日,林嬷嬷回来禀报说:“都按着姑娘的吩咐,一边多处打听房子,得了空便与大家团到一块儿聊天。倒也打听到了不少好房子。”

    如晴点头,“有劳嬷嬷了。”然后使了个眼色与沉香。沉香立马捧了杯茶递与林嬷嬷,道:“嬷嬷,天气热了,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玉琴也拿着浦扇在她旁边招了起来。玲珑也不得闲,又拿了果子点心招待,林嬷嬷也不客气,端了茶,却也不急着喝,只是望着如晴,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我们奶奶常说四姑娘是个懂事又识大体的。如今看来,姑娘何止懂事识大体,管家御人也有一手呢。”望着沉香几人俐落的动作及行云流水毫不托沓的动作,林嬷嬷由衷地赞叹着。

    如晴微微地笑着,“嬷嬷夸奖了。如晴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而已,连个小小的方府都管不好,现在还正头痛呢。”顿了下,又问:“嬷嬷可有好的消息?”

    林嬷嬷笑了起来,“好消息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把老太太和姑娘要搬出去住的消秘都放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稍微得脸的人家都被我大肆宣扬过了。尤其是荣国府和李府。”

    如晴笑了起来,表示知道了。让林嬷嬷再续再厉。又让林嬷嬷把方府欠下外债的事儿也一并宣扬出去。

    林嬷嬷眉光一闪,复又笑了起来:“姑娘放心,此事包在老婆子身上。”

    林嬷嬷走后不久,如晴又看了会账册,感觉睡意来袭,这才发现桌上的沙漏已滴得快完了,看看天色,也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正吩咐了沉香收拾了物品准备就寝,如善如美二人却来了。

    一如往常般,如美每每一进得如晴的屋子,瞧着进出的婆子媳妇丫环的,语气便酸酸的,“四妹妹真有本事呀,居然让大嫂子如此信任,连库房里的钥匙都交与了你。”

    如善则一派的斯文秀雅,和和气气地道:“这四妹妹当起了家,可也千万别只顾着自己呀,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长辈,可要先紧着她们才是。再来大嫂子有了身孕,可千万别怠慢了。至于我嘛,四妹妹放心,不会与你添乱就是了。”

    如美斜眼望着如善,冷哼一声:“不会添乱?那谁屋子里最闹腾得最厉害?”如美指的是如善每每因为饭菜不合味口或让人去账房支银子被拒就在屋子里摔东西的事。

    如晴生怕她们又吵了起来,连忙道:“两位姐姐放心,妹妹不会偏心的。天色已晚,我还要去向太太请安,两位姐姐要一起去吗?”

    三姐妹一起来到李氏的屋子里,一起向李氏请了安。这李氏阴阳怪气地对如晴道:“在知礼这儿住得久了,晴丫头越发有主人的派头了。”

    李氏说的倒是实话,这如晴年岁渐长,虽身子还未长开,却也渐渐显出非凡的颜色,尤其说话行事,自是优雅端庄,却又不显古板木讷,说话轻声细语,抑扬顿挫,笑意盎然间,温婉与灵气并存。

    不得不说,如美长得也不是不差的,但与如晴一比,却又逊色不少,砌成两姐妹站到一起,如晴光静静站在那,宛如一副优美的水山画,令人无法移开眼,反而如美李氏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

    尤其想着这些天外出应酬,她感觉得出,那些原先与她在闺中交好的蜜友却与她生疏起来,偏又找不着原因。更令她一肚子火无法使。

    如晴乖巧地道:“这还要多亏了母亲和三姐姐的指教。若不是母亲和三姐姐,女儿恐怕到现在都还手忙脚乱呢。”

    李氏脸色稍缓,虽然明知她说的是场面话,但听着还算舒服。

    然后又问起了府里开支如何。如晴在心里转了遍心思,模棱两可地道:“嫂嫂已把她所有的营收都交给了我。可一直都无法抹平开支。如今,外头已欠了些债了。”

    李氏唇角浮着淡淡的笑意,“是吗?你嫂子真有那么穷?”

    如晴无耐一笑,“先前女儿也认为嫂嫂定藏了些私房。可如今外头到处都差着债。嫂嫂又是个要面子的,若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亦不会出此下策了。”

    李氏来了兴趣:“哦,如今外头差了多少外账?”

    “大概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是吗?”李氏不再说话,把头枕在手上,如晴偷偷瞧着她,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厚着脸皮住在继子家,心安理得花用一切,如今得知何氏已是“山穷水尽”,居然还这么闲适。

    如晴深吸口气,响鼓不需要重锺。但是,遇上不响的鼓,也不得不重锺了。

    第二日,如晴找来林嬷嬷和采买的,还有何管家,各个吩咐下去。“林嬷嬷放出风声去,就说我和奶奶择日搬出去。记着,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然后扭头与采买的婆子道:“想办法把这事儿让何家人知道,越快越好。”至于何管家,如晴笑得腼腆,“这阵子府里的人估计也闷坏了吧,何叔何不放宽一二,让他们一吐为快吧。不然呀,这天长日久的,可别憋出病才好。”

    唉,人家现在才回家吃晚饭

    406  36 可怜的李氏,陪银子还陪名声

    如晴又细细嘱咐了何管家一番,何管家离开后,沉香忍不住道:“姑娘,您这法子,真的管用么?万一”

    玲珑马上接口道:“咱姑娘想的法子那个叫绝,如何不管用?”

    如晴稍稍安了些心,还是玲珑这丫头会说话。唉,说真格的其实她也没底的。但她是主心骨,又是决策者。若自己都没了信心,那下人们如何能够安心听自己的吩咐。

    玲珑顿了下,又一脸担心,“可是,姑娘,我也怕,万一仍是不凑效,那可就惨了。”

    “”如晴无语了半天,这回玲珑可是把她打击闷了的。

    当天下午,如晴领着丫环外出一躺,又给小侄子买了些布料来,准备把剩下的没完的针线一并补上。

    又去了原先那间布料行,这次买的更少,但仍是受到管事嬷嬷的隆重接待。如晴品着淳香浓郁的安溪铁观音,百思不得其解,她老爹也才升了三品盐运司使,并且还未进京,兄嫂虽然后台硬硬,但京城的豪门权贵多了去,这嬷嬷要巴结也还轮不到她一个在京城都还未有根基的方府庶出的呀?

    如晴趁那嬷嬷出去的当,马上抓来一个小丫环问道:“请问姐姐,你们的东家是谁?”

    这小丫环望了如晴一眼,把切得漂亮的茶果点心放到小几子上,语带骄傲地道:“我们的东家是永宁伯府。”

    如晴吃了一惊,“永宁伯府?”

    “嗯。姑娘还不知道吗?”小丫头指着外头那群明媚动人的花季少女,“外头这些姑娘全都是冲着咱家的少东家来的。”

    [文]如晴脸色转了数遍心思,忽地起身,吓了那小丫头一跳。

    [人]如晴对小丫头强笑一声:“我耽搁的实在有些久了,这也该回去了。不然长辈们可要恼我了。”

    [书]小丫头连忙道:“姑娘,再坐一会子吧,刚才嬷嬷交代奴婢要好生侍候姑娘的。您这么一走,奴婢可不好向嬷嬷交差呀。”

    [屋]小丫头的话让如晴更是不愿多呆,让沉香领着料子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那小丫头见拦不下来,急得脸都白了,但又不敢明着阻拦,只得跟在后头一足叫了出去。

    如晴走到门口,玲珑等人都跟在后头,也来不及给她打帘子,如晴便自己掀了门口四色挂脆玲的湘妃竹帘,但掀到一半,身形仿佛被定住了般,呆呆地望着门口那抹欣长身影。

    “晴妹妹,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呆一会儿?”说话之人声音湿和,柔润如春风拂面的清雅。听在小丫头耳里,只觉周身如踩在云端,找不着北。但听在如晴耳里,无异是晴天霹雳。

    望着江允然柔和带着浅笑的唇,如晴却当作是恶魔的陷阱。

    眼见江允然又要上前一步,如晴连忙后退,退到沉香玲珑身后,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她沉声道:“江公子,好巧。我正要回去了。”

    江允然皱眉,不满如晴急欲离开的神情,道:“既然来了,何不多呆一会?算起来,晴妹妹来到京城已有几个月了,可我却从未尽过地主之谊,甚至连晴妹妹来我这儿这么多回却未现身相见过。实是江某的不是。”江允然站到如晴跟关,神色温柔,语气温柔。

    但如晴却无福消受,看的出来那管事嬷嬷把自己留在这儿是有欲谋的,这儿就更不能再呆了。急忙后退,道:“江公子太客气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奶奶要担心了。”见江允然拦住自己的去路,如晴冷下脸,声音严厉,“江公子请自重。”

    江允然呆呆地望着如晴沉下来的脸,如晴身子还未完全长开,这个时候身子也才及他的胸膛,可就是这么小小的个儿,却有着无穷的威严,迫使他不得不把僵在半空的手放回原位。

    “晴妹妹”

    如晴换了个语气,声音软软地道:“江公子,请原谅如晴的无礼。实是身为闺阁女子,有诸多限制。一言一行都丝毫马虎不得,就怕行差将错连累家族名声。江公子对如晴的抬爱,如情心领了。只可惜如晴份低身轻,江公子这份心意,还请收回吧。免得让人误会了,若是传出个什么好歹,如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允希见如晴说的郑重,也不像是说笑,果然不敢再造次,垂了双手道:“晴妹妹,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是想着私下见上晴妹妹一面。若是给晴妹妹添了麻烦,却是我的不是。请妹妹原谅。”

    如晴道:“公子给一意为如明的名声着想,如晴自是感激不尽。时辰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公子可否借个道?”

    江允然绝望地望着如晴娇美却又冷淡的脸,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终默默地移了身子,往旁边挪了两步。

    如晴狠狠松了口气,提着裙摆一溜烟地出去了。她还真怕江允然公子脾气发作,不放她走,那她就完蛋了。

    回了方府,太阳已偏西,如晴从角门里进入,便见自己屋子里的三等丫头挽春在垂花门处左右张望,一脸的焦急,忽然见着了如晴,面上一松,连忙奔上前与如晴道:“姑娘,您可回来了。”

    如晴原先的三等丫头都未带来,何氏怕如晴丫头不够使,这才拨了自己屋里的挽春和挽冬与如晴。这两个丫头虽只是三等丫头,但说话行事却机伶。如晴很是喜欢她们。

    如晴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挽春道:“老太太要奴婢告诉姑娘,说不必搬家了。”

    如晴讶然:“这是为何呢?这房子都找好了。”

    挽春道:“还不是因为三姑娘的事儿。刚才三姑娘气冲冲的来找姑娘,恰巧姑娘外出了,三姑娘一时找不着人,便又去了后头找浆洗的婆子出气。可那浆洗的婆子居然顶撞起了三姑娘。后来不知怎的,三姑娘就气冲冲地回屋子里摔了好多东西。”

    如晴不解:“这咱们搬家,与三姐姐有何关联?”

    “关系可大着呢。”挽春小声道,领着如晴快速进了屋子里,又警惕地把门窗都给关上,这才高兴地道:“姑娘的法子还真凑了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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