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代嫁第25部分阅读
庶女代嫁 作者:未知
醋坛子,恨不能立时将表嫂撕碎了,于是插嘴道:
“秀儿从没发现表嫂这么爱财,又不差一个金元宝,嫂子可不能这么欺负三表哥,是吧,三表哥?”
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
秀儿撇见表哥对表嫂那满眼的宠爱,一时妒火中烧,出口揶揄起来,众人一起猜谜,气氛本来热烈,被她一句话说的冷了场,都住了嘴,看着她,却没人接她的话。浩瀚书屋
那萧韵早知秀儿的心意,平日便不喜欢她,尤其她处处针对他喜欢的二嫂,更让萧韵见她就烦,见她话里话外处处揶揄表嫂,又冷了场,不觉心生厌恶,怕冷下去,秀儿再说些不中听的,伤了二嫂的体面,忙开口果断地说道:
“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今晚就按二嫂定的规矩来。”
“好。”
梦溪爽快地点点头。
梦溪是谁,早把秀儿的话过滤了,就当蚊子在耳边哼哼了两声。
秀儿听了三爷的话,心中不悦,刚想再说,一抬眼对上表哥扫过来的冰冷的目光,心下一惊,绝不能让表哥觉得她心胸狭隘,容不下表嫂,想到这,硬是咽下了后面的话,现出一副温柔的神情,看向表哥。
萧俊收回目光,面色沉郁地坐在那默默不语,没发现秀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见众人不再说话,知秋不满地看了一眼秀姑娘,转头对二奶奶说:
“二奶奶先猜刚才的谜,如猜错了,刚才和三爷的约定就不作数。”
她也不愿意她家奶奶强迫三爷签订这么不平等约定,还被人说成是爱财,暗道:
我的二奶奶,现在咱家的颐春堂光进项每天就千八两,这还是您非要搞什么限量销售,否则以冷香丸的神奇,进个万八的都不成问题。您说是说银子不在多,够花就行,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怎么这时竟财迷起来,盯着人家金元宝使劲,眼睛都蓝了,一副得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样子,就不信,三爷的金元宝上有花!
知秋暗怨二奶奶财迷,便找了个借口,指望着二奶奶假装猜不中,把刚才的事情给糊弄过去,全当说笑了,她可不愿自己家的奶奶落个财迷的名声。
可她家的财迷奶奶注定让她失望了,只见梦溪点点头说道:
“刚才的谜底是——水。”
知春扣了,一把抢过知秋手里的谜底看:
“真的,对啊,用水一洗东西水就脏了,当然不能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知春边说边跳脚,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萧韵等人仔细一琢磨发现确实是水,于点点点头说:
“这个算二嫂猜对了,好吧,二嫂出谜吧。”
梦溪想了想说道:
“三爷猜猜看,什么动物在天上飞的时候只有2斤,落到地上却有1000斤?”
桌上所有的人,包括萧俊和秀儿,都猜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实在想不出来。萧韵于是说道:
“好,这个算二嫂赢了,我认罚。”
说着便把金元宝递给二嫂。梦溪高兴地接了过去。三爷恋恋不舍的看着二嫂手里的金元宝,不死心地问道:
“到底是什么动物呢,二嫂说说看?”
梦溪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但笑不语,萧韵见二嫂誓死不说,更来了好奇心,开口说道:
“二嫂说完了,该我出谜面了。”
“好,三爷说吧,我来猜。”
梦溪手里有了金元宝,不怕输了,也爽快地应了声。只见三爷站起来,背着手,优雅地走了几步,开口说道:
“二嫂猜猜看,什么动物在天上飞的时候只有2斤,落到地上却有1000斤?”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梦溪,没办法,太好奇了,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动物。
梦溪大大方方地递给三爷一个金元宝,说道:
“这个算我输了,我认罚,我也不知是什么动物。”
萧韵定在了那里,瞠目结舌,包括萧俊,众人都一脸错愕地看着梦溪:
这样也行,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以后再见到这位二奶奶,可得把金元宝藏好了!
知秋等四个丫鬟脸红通通地看着地面,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这也是咱家奶奶做出的事儿!暗暗发誓,这一刻打死也不承认二奶奶是她们的主子。
梦溪把玩着刚刚赢回来的金元宝,抬头见三爷还张着大嘴立在那,心情大好,开心地冲他一笑,顿时春花灿烂,满园春色。
萧韵见了,魂都没了,哪还在乎一个金元宝,傻傻地坐了下来。
萧俊见了,一时痴在了那,暗道:“如果能常常看到这样的笑容,别说一个金元宝,即使倾尽所有又如何?”
……
老太君的寿辰过了,本该出府的秀姑娘竟意外地没有被送回去,相反老太君对她格外热情起来,拿她宝贝得像亲孙女,这些日子秀姑娘真是如鱼得水。
萧杰、萧飞在老太君寿辰过后的第三天,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南方。二爷和大老爷忽然忙碌起来,两人常常在外书房密议到深夜,二爷常常连夜出府,不知去做什么,经常三四天不见踪影。
连老太君也变得反常直了,她不再没事就找梦溪聊天解痛闷、揉肩,经常是梦溪请过安便被打发了回萧湘院,偶尔多聊几句,梦溪常常能从老太君眼里看到一丝惋惜,仔细扑捉时,却不见踪影。
梦溪甚至察觉连萧府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萧府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态势。
最后,知秋终于从老太君的贴身丫鬟侍画那打探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病危,谨帝有另立储君之意!
坐在东厢后院的石凳上,知秋说完了这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怪不得奴婢操了半天的心,竟没有寿辰上见到太子爷,原来是病了,所以没来祝寿,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病危就病危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是奶奶说的对,人生苦短,要及时乐,只可惜,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没说话,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真的要变天了。她不明白,萧家不是有祖训吗:“历代萧氏家主不得入朝为官。”那这储君的更替中,萧家本来没站队,根本没有站错的可能啊!怎么这萧府的天也要变了呢?
猛想起她刚进嫁进门时,有一次去晨曦园给大奶奶送礼,大奶奶曾提过,二老爷外放的机会便是走了太子的门路,老太君为这事差点气病了。灵光一闪,萧家这次排队了,而且站错了!
摇摇头,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关心的。还是看看自己的处境吧。萧府这沉闷的令她窒息的空气,尤其老太君明显将秀儿和二爷送做堆的行为,都让她感到,她离被休下堂,离开萧府的日子不远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毒酒
萧府沉闷的令人窒息的空气让梦溪感觉到,她离开萧府的日子近了。她猜的不会对,但也八九不离十,在储位之争中,由于二老爷一时糊涂,萧家这次无异于排除了,太子病危,储君之位朝不保夕,萧家也是风雨飘摇,面临倾覆的考验。
梦溪不知道,在寿禧堂的东偏房内,此时正经历着一声暴风骤雨,她更是险险地在死亡边缘走了一着。
丫鬟们早已被打发出了东偏房,侍书、侍画两个人守在门久,东偏房内,萧俊正跪在地上,向老太君和大老爷苦苦的哀求:
“俊儿求奶奶和父亲收回成命,太子病危,我萧家面临困境,但娶了秀儿也无济于事,前些日子,南方矿藏的经营权已拿到手,俊儿已调集了部分资金投到南方,存在上官俊的名下,这些日子,俊儿会再加紧调动,尽快地将萧家的资金转移走,并将萧家产业的中坚力量保护起来,送往南方,隐性埋名经营矿藏,奶奶,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但萧家毕竟是世家,树大根深,就算燕王登上储位,谨帝不害,也不敢直接对萧家下手,只会在暗处对付萧家的产业,萧家财力上会损失一些不假,但未必就真有灭门之祸,何况道士曾说俊儿和表妹的八字不合,俊儿绝不休妻另娶,还望奶奶、父亲成全。”
老太君听了这话,双唇颤抖,她明明看着这个孙子从不进东厢的门,本以为让他休妻再娶不是难事,俊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溪儿的,她竟一点不知。
想起梦溪的庶女出身,真是冤孽,张嘴想揭出这件事情,断了萧家的念想,一转念,左右今天梦溪下堂已成定局,不提也罢,这样有辱萧家脸面的大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闹得萧府尽知就不好了。
老太君想到这,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
“俊儿糊涂,想这一个月来,平阳城内,已谣言四起,都说萧家保了太子,尤其你二叔投靠太子的事情,早被传开了,燕王不会不知,燕王不比太子,宅心仁厚,此人心狠手辣,为了铲除异己,从来不择手段,一旦太子薨了,燕王为了尽快铲除太子的势力,一定会杀鸡儆猴,首先拿我萧家开刀,纵观朝野上下,除了当朝宰相贾光重外,都是燕王的势力,随便找个人弹劾你二叔,你二叔满门便会获罪,这个孽子,也知闯了大祸,昨日快马加鞭送回急信,求我让静妃出面周旋,保他一家老小。”
老太君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看地上的二爷继续说道:
“俊儿说的不错,燕王不会直接对萧家下手,但他可以联合欧阳家和李家在经济上打压我们,这两大世家早已对萧家虎视眈眈,这样大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我萧家财势一空,燕王打蛇随棍上,跟着就会灭了萧家,那时候,即使静妃和谨帝想保,怕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到那时萧家已是无用之人,自古以来,帝王之爱,都是镜花水月,只怕到时静妃也命不久已,至于八字不合,总有办法破解,但萧家一旦倾覆,想要重振却是难上加难啊!”
老太君说完,大老爷接着说道:
“这两日萧家在平阳的产业,都已被燕王监视了,想挪动大笔的银钱怕是不易。俊儿,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能动平阳城内的资金了,为父也是回天无求,按你奶奶的意思,休了溪儿另娶秀儿,也是个权宜之计,有张御使从中作保,游说燕王,至少燕王会相信萧家保了太子只是谣言,我萧家一直是中立的,能为萧家争取一线之机,我们再从长计议,另做打算,恐怕这次真要舍掉你二叔了。”
“可是父亲……”
“俊儿,为父明白,溪儿为人雍容大度,处事果决,确有世家主母风范,连族内的长辈都夸俊儿娶了个好媳妇,为父心中,溪儿确比你表妹强上百倍,不只俊儿不舍,不是万不得已,为父也不舍休她下堂,是我萧家有愧于她。”
“父亲和奶奶说得有理,只是俊儿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为了苟活,做下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把萧家的命运系在一个女子身上,奶奶,太子只是病危,还没有薨,我们仍有机会,俊儿还有时间,俊儿会想出好办法的,俊儿不喜欢表妹,俊儿绝不休妻,求奶奶和父亲成全!”
听了孙子的话,老太君浑身颤抖,指着萧俊骂道:
“畜生!畜生!你奶奶和你父亲就是猪狗不如!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不肖儿孙,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漫骂长辈,难为我和你父亲从小培养你,萧家祖宗的基业,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死去的爷爷,去见列祖列宗,不如死了算了,免得亲眼看着我萧家的灭门之祸!”
老太君说完,颤巍巍的站起身了,一头朝墙上撞去,大老爷起身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君,没有让她撞到墙上,扶老太君坐回椅子,跪在她的脚下说道:
“母亲息怒,俊儿不孝,让您费心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管教俊儿,求母亲千万不要想不开,母亲果真如此,儿子再无立足之地了。”
“奶奶息怒,俊儿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并没有辱骂奶奶和父亲的意思,俊儿给您磕头了。”
已愣在那的萧俊见父亲也跪在地上给奶奶请罪,心知奶奶误会了他,也忙跟着磕头请罪。
老太君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嘟囔着:
“冤孽啊,冤孽……”
大老爷见老太君已平静下来,听见萧俊在一边的话,抬头对老太君说道:
“母亲,请怒儿子无礼。”
大老爷说完,不等老太君说话,便已站起身来,问门口喊道:
“来人!”
侍书推门进来,向大老爷一福身:
“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一杯毒酒,送到萧湘院东厢,赏给二奶奶,告诉她,是我萧家对不起她,今天之事,实是万不得已,她死后,我萧家一定厚葬她,将她列入我萧家宗谱,请进宗祠,让后世子孙孙敬仰跪拜,我萧臣今日承诺,将来俊儿有了儿子,一定会过到她名下一子,为她供奉香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力争
大老爷见萧俊坚决不休妻,眼见这边老太君以死相协,无奈之下,也给萧俊来了个二选一的难题,你不是不休吗,那就一个字”死“。就不信你宁愿二奶奶死,也不休!
侍书一听大老爷的话,呆在那,早忘了回话。
因为动了情,也便有了弱点,好个萧俊,凭他再任性,被老太君和大老爷一屯,折腾也是彻底的给煮熟了,听了父亲的话,跪爬两步,一把抱住父亲的双腿,哀求道:
”父亲,不要,不要啊!儿子错了,求父亲收回成命,不要赐死溪儿,儿子答应父亲,答应奶奶,一旦太子薨了,儿子就休妻另娶,儿子什么都答应您,求父亲收回刚才说的话……“
萧俊说着,又绑、绑、绑地给父亲和奶奶磕头,眼见着额头上已磕出了血。
见萧俊如此,大老爷一言不发的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见俊儿答应了,又见他额头已磕出了血,毕竟是亲孙子,终是心疼,也觉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她内心也是真喜欢这个溪儿,不是形势所迫,又怎会出此下策,朝侍书挥挥手:
”你下去吧,在门外守着,今天的事情再不许对任何人说,除今天屋内的四人外,如有第五人知道此事,小心你的脑袋!“
”奴婢谨记老太君教诲,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侍书出去了,萧俊见奶奶和父亲都平静了下来,忙又磕头说道:
”奶奶,父亲,俊儿承诺,一旦太子薨了,俊儿定会遵照奶奶和父亲的意思,休妻另娶,但俊儿只承诺,俊儿只能给表妹一个名分,求父亲和奶奶别再要求俊儿更多!“
听了萧俊的话,老太君暗叹一声,真是造孽,明知俊儿和溪儿是一桩孽缘,注定不能在一起,以为休了梦溪,会是一桩幸事,无奈形势所迫,却亲手促成了又一桩孽缘,看着砖头如捣蒜的孙子,老太君开始怀疑她今天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有一线的可能,她真的不想休了这个溪儿,望着孙子额头上流出的血,她知道这个孙子此时的心有多痛,但他是下代家主,他必须学会杀伐果断,男儿要建功立业,志在四方,怎能儿女情长,也许等他像她一样老的时候,才会理解她今天的选择,才会原谅今天的她。
想起梦溪的贴心,心中也是万分的不忍,叹了口气说道:
”俊儿放心,今天之事只是权宜之策,我不会再逼俊儿更多,至于溪儿,我萧家也不会亏待她,会让她在我萧家家庙里安度一生,让萧府上下家人按姑奶奶的礼待她,绝不让她受到下堂妻的冷落。“
萧俊听了老太君这话,想起梦溪的娇弱,她是一个好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只可惜形势所迫,他不休她,便会要了她的命,要了奶奶的命,注定他负了她,但怎能让她这样一个人,这样的花样年华,去面对青灯古佛,终老一生。
既然他不能守护她一生,就应该让她自己去选择最好的,他这一生为了萧家,是毁了,从此后,他只有家业,不会再有真情,但他不能让她也毁了,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也是最好的。这样想着,萧俊抬头对老太君说道:
”奶奶,溪儿父母尚在,既然休她下堂,便应让她归母家,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今日俊儿可以另娶,他日溪儿如得遇良人,自是应该再嫁,即已不是我萧家的人,怎可让她小小的年龄,便守着萧家家庙,长对青灯,寂寞终老。“
”俊儿糊涂,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女无二适之文,如果小家小业也就罢了,我们是世家,溪儿已经和你圆过房,便已打上了萧家的烙印,怎可让她再嫁,俊儿会被世人指着鼻梁,耻笑了去,在平阳抬不起头来,更何况溪儿下堂是在我萧家势弱之时,溪儿如被那心怀叵测之人娶了回去,用她来打击萧家,后果更不堪设想,今日找借口休了她,将她供养在家庙里,想那李府也说不出什么,我萧家目前虽然势弱,但挤垮一个小小的商贾还不是难事,如果李家胆敢争辩,定要他在大齐无法容身。“
老太君还有一层没说,她不想让溪儿离开萧家,是心里始终迷信净云大师的话,认为溪儿在萧俊身边,可以保萧家繁荣,虽然目前事急,不得不逼她下堂,但今日见萧俊对她的感情,难免以后没有转圜的机会,只是溪儿再做不了正妻。
他日溪儿改姓更名,不是不可以做妾,她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老爷当年不也是为了祖训不得不娶心爱的女人做妾吗?
真是人老尖,马老滑,这老太君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选择对他萧家最有利的方式来对待梦溪,只是她算漏了一点,梦溪不是她手中的棋子,任她摆布。
萧俊听了奶奶的话,想起他和梦溪大婚至今并没有圆房,现在告诉奶奶,奶奶一定会同意梦溪改嫁,刚想开口,猛一激灵,眼前闪现出新婚第一天早上红玉手里拿着的元帕上的那一簇殷红。
至今他也不明白这元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可以肯定,溪儿绝不是完璧之身,否则就不会那么大费周章了,如果奶奶为说服母亲,提起这事,母亲会不会质疑,亲自去查一查?
万一母亲发现梦溪不是完璧之身嫁入萧家,梦溪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到时怕是任他磕破了头也没用,那时再想圆也圆不回来了,这些日子他已察觉母亲因为秀儿容不下梦溪,不说这么远,就是奶奶现在问起既没圆房,那元帕是怎么来的,他也说不清楚啊,那一夜他可是一直在昏睡,奶奶会不会因为质疑梦溪也难说。想到这,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磕头说道:
”奶奶,当初俊儿万般不愿迎娶溪儿,为了逼李家退婚,才有了先娶妾后娶妻之事,已经扫了溪儿的颜面,可俊儿病危,溪儿为冲喜进了我萧家的门,冲好了俊儿的病,没有溪儿,俊儿现在早已是一坯黄土,如今为了萧家的基业,又要牺牲溪儿,溪儿对我萧家是有大恩的。“
”俊儿……“
”奶奶,是我萧家欠溪儿的,俊儿今世无法偿还,便已负了她,怎可再为了沽名钓誉,让她一生凄凉,奶奶,俊儿今后一定会全心经营,重振家业,到那时,俊儿会用铁的手段来报复今日欺我之人,我萧俊发誓,今日加注到我萧俊身上的,来日我定要他们加倍偿还,今日俊儿心甘愿意忍受屈辱来成全溪儿的一生,奶奶,今日的屈辱只会变成俊儿的动力,只会使萧家更加壮大,绝不会辱没萧家,俊儿求奶奶成全!“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官病危
萧俊见奶奶要让梦溪下半生空守家庙,常伴青灯,想起梦溪的娇弱,终是不忍,又开始磕头为梦溪的自由求了起来。
听了萧俊的哀求,看着他流血的额头,老太君和大老爷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已经是萧俊的极限了,不能再逼了,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沉默了良久,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暗道,今日只有先应下了,左右太子没薨,还有时间,来日方长,今天是不能再逼俊儿了,于是开口说道:”既然俊儿这么说,我和你父亲再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俊儿记得和溪儿说一声,今日我萧家休了她,或留萧府家庙,或回母家,由她选择,也允她改嫁,只是一旦她想改嫁,那便不能在平阳居住,如果她不同意,在平阳大张其鼓地改嫁,别说我萧家不念旧情,会使出非常手段,让她在大齐容不了身,即使嫁给比我萧家势大之人,我上官氏今日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活着迈进另一家的门!“
老太君一句话,你梦溪将来想改嫁,就滚得远远的,别在平阳丢我萧家的人,如果不听话,夫家势力小,萧家就直接打压,夫家势力大,那就派人搞暗杀,总之,不能让你如意了。
萧俊听奶奶竟发了 誓,便知没有余地了,暗道:如果他日溪儿得遇良人,能守护她一生,那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他们逼出平阳,宁愿让溪儿恨他一辈子,也要让她一生平安。
想到这,开口谢道:
”俊儿谢奶奶成全,只是俊儿请奶奶答应俊儿,如果他日李家因为溪儿下堂,丢了李家的脸,容不下她,还请奶奶和父亲允许俊儿在平阳城外以别人的名义资助溪儿,为她购置产业,让她一生无忧。“
”好了,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行,是我们萧家欠她的,休她下堂,给她置办一份田产也不为过,溪儿要强,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如果她愿意,只要她不改嫁,我萧家可以一直养着她。“
黯然地回到萧湘院,冷月如霜,散落了一地,深秋的容易,显是格外地凄凉,萧俊纵身飞上了正房的屋顶,在这里,看着东厢,能更清楚一点,坐在房顶,如钩的月光映在东厢黑糊糊的窗格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里面的风景。
萧俊此时心如刀割,他好想闯入东厢,将溪儿拥入怀中,感受一下她的体温,听一次她的心跳,再闻一次她的体香,让他觉得他拥有过她,好想告诉她,在奶奶逼他休她的霎那,他才发现他的不舍,他终于看清了他的心,他喜欢她,曾冷落了她,只是为了征服,他错了,他好后悔。
本以为可以有一生的时间,和她争斗,和她相守,和她缠绵,可连老天都惩罚他的狂浪,竟一瞬间夺走了他和她所有的光阴,如果能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从头开始,把她捧在手上,好好地待她,再不让她受苦,现在,他没有机会了,结果早已注定,再说什么都已是多余。
眼前又浮现出梦溪的一举一动,七巧节素面朝天的她只低头思索片刻,便做出千古绝句,让他第一次震惊于她的才华横溢,女儿病危,她不顾身份,果断地用嘴吸出堵在凤儿咽喉的浓痰,那一刻,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她那颗柔软的心。
老太君寿辰,那带着眩惑的梦幻般的紫色的妖娆的她,柔软的小手轻扶着他,一起走上寿堂,双双跪拜,他惊奇于她能说出那么长的祝寿词,新奇古怪却又妙语如珠。
骗了三弟的金元宝时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笑颜,这一切一切,都有如一束危险与致命眩惑同在的罂粟花,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让他中了毒,上了瘾,戒不掉,更忘不了。
但现在却要让他生生地拔去,怎会不留下一道此生无法弥合的伤口,此生他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激|情了。
第一次,他感到了一丝深深的无力,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便是下代世家家主的优越感,在他心中一扫而空,世家家主又如何,一样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一样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一样为了家族利益被迫放手心爱的女人。
看似繁华无比的萧家,也可以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个认知让他明了一个事实,繁华如梦,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心底的这份情是真,但已追不回了,从此后,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萧家的机器。
抽出袖底的那支箫,他已好些日子不吹箫了,溪儿,溪儿从来没听过他的箫声吧?
一曲凄婉哀怨的箫声,回荡在萧湘院的夜空,呜呜咽咽的,催人泪下,那一夜,萧湘院里的许多人,都被那悲情的箫声所感染,黯然泪下,包括梦溪。
这几天梦溪也在紧张地做着出府的最后准备,她把药房的存药都悄悄地送了出去,这些日子,每次配药,那半成的药也都当天送来,当天就配好送走,从不留夜,她知道,她一旦被休下堂,首先便会给被监视起来。
萧府家大业大,不缺银子,她的日常用物都会让她带走,但如果她带出去大量的药,萧家一定会疑心的,顺藤摸瓜,也许很快便会查出颐春堂是她的,她甚至让知秋做好准备,一旦她被休,让知秋马上把后面药房里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不能带走的都扔到池塘中。
最令梦溪不舍的是后院那三盆红心蕉,那可是世上难寻的上好香料,她相信,萧俊是不会让她帯走的,殚精竭虑下,真让她想出了个她办法,那便是就地取材,配制成药,带走,渣都不留。
这天,梦溪终于做好了用红心蕉配制的药丸和香料,她最终还是心软,只取了大部份叶子,整株都给萧俊留下了。
看着配好的药,梦溪兴奋地嗅了又嗅,正准备装入盒中,让知秋带出府去,只见知秋匆匆地走了进来:
”二奶奶,奴婢的哥哥派人来传话,上官公子病危,让二奶奶尽量想办法出府去诊断一下,看看是否还有救,正好今个儿二爷不在府中,我们准备准备快出府。“
”什么?大哥怎么会突然病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府救治
梦溪正兴奋地整理着用红心蕉配制的药,知秋急匆匆地赶来,告诉她上官公子病危。梦溪听了,大吃一惊,急问道:
”什么?大哥怎么会突然病危!“
知秋听了,看了看二奶奶,脸不由红了起来,想支吾过去,转念一想,二奶奶迟早会知道这事,便老实地说道:
”二奶奶不知,上官公子半个月以前就病了,寻遍平阳名医,都不知病因,后来派人去颐春堂找哥哥,求哥哥派人传信,看您能不能回平阳给诊治一下,哥哥和父亲知道您在萧府日渐艰难,出府困难,所以与上官的家人说,一直没有您的消息,哥哥又怕和您说了,您惦记着,会不顾阻拦,冒险出府,所以让奴婢瞒着,一直没和您说。“
知秋说到这,偷看了一眼二奶奶,见她只认真地听着,并无责怪之意,胆子大了些,接着说道:
”本以为上官不会有什么大事,哪知昨天上午,上官公子的仆人小综子又去了药堂,一进门,就给奴婢的哥哥跪了下来,苦苦哀求,说是上官公子找了平阳城最着名的太医,但太医也看不出病因,只说从脉相看,上官公子命不久矣,听说上官公子前两天早已人事不醒,昨日已停了呼吸,小综子想起了您上次赠的还神丹,硬撬开牙齿给上官公子喂下了下去,这才有了呼吸,但听太医说,那丸药暂时也只能续命3天,如找不到病因,上官公子还是难逃一死。“
梦溪听了这话,手里的盒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脸色苍白,两手颤抖: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冒险出府,也只是一顿罚而已,我大哥,大哥,那是一条命啊!“
”二奶奶,二奶奶,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瞒着您,您千万别激动,上官公子现在还没死,我们快些去了,兴许还有救,您冷静一下,您千万别不能出事,您要有个好歹,上官公子就死定了!“
知秋见二奶奶如此,上前一把扶住,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求了起来。好半天,梦溪才冷静下来,喃喃地说道:
”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就算上天入地,直面阎君,溪儿也要救你回来,他日溪儿离开萧府,还要与大哥携手畅游山水,笑傲江湖呢!“
梦溪梳成了丫鬟的妆扮,穿着知春的衣服,在知秋的安排下,两人坐了一辆小马车,顺利地出了萧府,走了不远,便见李度早安排好的马车停在一边,两人上了马车,让府里的马车找个地方等候,车上早备好了男装,梦溪和知秋在车里换了,重新梳了头,带上冠巾,又将女装打了包,放在备好的另一辆马车上,看着另一辆马车走了,知秋才说:
”二奶奶,奴婢的哥哥说,这些日子,颐春堂周围,无缘无故多了许多人,像是监视药堂一样,哥哥认识其中有几个是上官公子派来保护的人,但还有几个不认识,怕对您不利,所以才这么安排了,待会儿我们不去药堂,直接去颐春堂旁边的茶楼,那茶楼就是我上次和您说的一品茶楼,也是我们的产业,上官公子的车子就候在那,我们从那换车去见上官公子,这样您不用在颐春堂露面,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又要生事。“
梦溪点点头,没说话,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了颐春堂旁边的一品茶楼,在门口停下,这座茶楼也是李度按梦溪的意思,上次一起买下的,连上官都不知是颐春堂的产业,李度在茶楼和药堂之间开了一个暗门,是为了方便梦溪出来,可以先到茶楼喝茶,然后从茶楼进入药堂。
拿李度的 说,现在药堂不像刚开业时无人问津,而是名声太大,连萧府都隔三差五地派人过来,门前总有不同势力的眼线转悠,太招眼了,二奶奶直接从药堂正门进出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人跟踪了,万一被萧家的人发现了,二奶奶又要受苦,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梦溪和知秋在茶楼门口下了车,早有另外一辆马车等在那了,旁边赶车的小厮打开车门,让两人进入,梦溪一抬眼,只见上官公子的仆人小综子正坐在车上,示意她快些上来,梦溪一愣神,稍一迟疑,一甩袖子,迈大步登上了马车。
上了车,环视了一眼车内,不仅暗叹上官的奢华,车子刚刚从外面只比平常坐的大一些,是再普通不过了,但看里面,整一个豪华版精品小卧室,座位铺着纯白的雪狐皮,即柔软又舒服,日常用物一样不缺,而且还配了小书桌,可以在里面看书,写字,都是平常人家见不到的,绕是梦溪身在世家,有些竟也没见过,暗暗惊叹不已。
梦溪和知秋刚坐稳,马车便起动了,小综子待马车起动后,才起身扑通给梦溪跪倒:
”李公子,颐春堂外布满了我家主人仇家的眼线,所以奴才刚才没有在下面迎接公子,还请公子恕罪,求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家主人。“
梦溪伸手虚扶了小综子一把,说道:
”小综子快快起来,上官是我大哥,只是不巧我不在平阳,前几日才得了信,这才匆忙赶回,希望能来得及救大哥一命“
”我家主人这次染病,危在旦夕,全仰仗公子了。“
小综子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梦溪看着小综子的样子,想起上官危在旦夕,不觉有些难过,忙转开话题,说道:
”还好我及时赶回来了,小综子,你先说说你家公子的情况,我好有个准备。“
小综子听了,忙点点头,说了起来,大体和知秋说得差不多,只是上官公子病后的每天不同情况,小综子说得要比知秋详细多了,这样有利于梦溪掌握上官的病情。
正说着,车子已来到了上官公子的别院,到了门口,小综子并没下车,只打开车门向门房招招手,门房便急急打开门,让车子直接进入,车子过了二门一直没停,又一直向里走,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园子停了下来,小综子这才打开车门,请梦溪下车,开口说道:
”李公子,为了让你给我家主人瞧病,昨日特意将主人从府里接到这别院,这比较清静,杂人也少,李公子,请。“
梦溪点点头,让小综子带路,和知秋两人跟在后面,一起走进内室。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蛊
梦溪下了车,随小综子来到内室,只见屋里坐着三人,一个大夫打扮,两个书生打扮,正坐在那讨论着什么,见梦溪进来,都站了起来,小综子简单地将两个书生介绍给梦溪:
”这两位都是我家主人的门人,这位是李公子,这位是钱公子。“
”两位公子,这位便是主人的二弟,颐春堂主人李公子。“
待小综子介绍完,那李公子上前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梦溪几眼,露出一脸惊叹,深深做了一辑:
”素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梦溪还真不习惯古人的这种寒暄客套,忙拱手一辑:
”李兄多礼了,小弟不才,劳李兄挂牵。“
梦溪说完,不待李公子说话,一撩衣袖,大步向上官公子的床榻走去,她心里着急上官的病,哪有心思和这些迂腐的书生做这种肉麻的寒暄。
那李公子见梦溪第一眼便被他如玉的容颜惊住,现在又见他举止大度,不拘俗礼,全不像世俗中人,不仅暗赞:
”真乃世外高人也!。“
梦溪要知那李公子心中所想,一定会晕倒:
靠!这样也行。
那个大夫打坐的人见梦溪走来,忙躲向一边,主动让出床边,都想看看这位颐春堂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绝技。
梦溪来到床边,仔细端详起几个月不见的大哥,只见床上之人哪还有当日的风流倜傥,此刻面色青紫,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感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面部肌肉也绷得紧紧的,如果此刻在他嘴边按上两颗獠牙的话,那绝对是僵尸。
梦溪见此情形,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上前一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上官的手,把起脉来,好久,好久,久到屋里的人都要睡着了,梦溪才放下上官的手,站起身来,翻开上官公子的眼皮,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轻叹一声。
”李公子,我家主人怎么样,有救吗?“小综子见梦溪起身,忙问道。
梦溪刚想张嘴,看了眼周围的人,又住了嘴,看向小综子,这里她就认识小综子一人。
小综子见了,立刻明白了梦溪意思,忙说道:
”李公子但说无妨,这几人都是我家主人的心腹。“
听了这话,梦溪点头说道:
”据小生观察,大哥得的不是病,不是毒,是中了蛊。“
”蛊!“一句话如平静的湖面抛进了一枚石子,屋子里的人都激动起来,那个大夫打扮的人起身说道:
”要说这蛊,老夫生平也多有研究,却没见过太……公子中的这种蛊,一点中蛊的表象都没有,李公子可否赐教一二。“
”李公子,这位是李太医,是大内最好的太医,这几天,多亏李太医在这,主人才能拖到李公子回平阳。“
小综子见李太医说话,忙向梦溪介绍。
”小综子过奖了,太……公子的命能拖到今天,全凭这位李公子的那枚还神丹,真是世间奇药,当真有起死回生之效,老夫也为李公子的药术天下难寻而钦佩不已,他日老夫定当向李公子讨教。“
梦溪拱手一辑说道:
”李太医过奖了,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医界博大精深,小生只略知皮毛,太医不必过谦,你我只是擅长于不同的领域而已。“
那李太医本是平阳属一属二的名医,从来自视清高,只因见了颐春堂的药,才对这位颐春堂主人上了心,另眼相看,今日见了,听他之言一点也没有持才自傲,年少轻狂之色,心下更为他的心胸折服,心中已认同这位李公子为同业中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