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代嫁第59部分阅读
庶女代嫁 作者:未知
正打斗的众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一见自己家的王爷和王妃被劫持了,侍卫们纷纷住了手,见萧俊抱着主人立在那儿,欧阳迪也挥手示意众人住手,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
萧俊见了,冲燕王说道:
“叫他们后退,带我们离开!”
……
看着端坐在客栈的床上梦溪,头上的凤冠早已摘去,身上还穿着那件粉红色的喜服,萧俊不觉怒气上涌,这身喜服不是为他穿的,是为燕王,想起她竟那么欣然地嫁给燕王做妾,没有一丝被强迫的味道,他的心就不由得阵阵揪痛,他为她,可谓倾尽了所有,可她一挪窝,休书还没揣热,就嫁了人!
眼前闪现她和王爷喝交杯酒时的那份淡然,压抑不住心头的妒火,萧俊猛站起身来,几步来到床前,直视着梦溪的眼睛说道:
“溪儿,两年来,我一直宠你、纵你、容你,等着你回头,指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我是真心!可你竟然毫不犹豫就嫁了人,是不是这个世上,除了我以外,你可以嫁任何人,你就那么贱,那么恨我……”
见梦溪一言不发,萧俊越说越激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怒道:
“你宁愿嫁给燕王,也不愿跟我,是不是!好……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萧俊说完,猛上前一把撕了她的喜服,他讨厌这是喜服,看起来那么刺眼,他要把它撕碎,摧毁……漫天飞舞的粉红色,如雨般纷纷坠落,不知什么时候,梦溪已不再挣扎,任萧俊的吻狂风暴雨般印在身上……
突然,萧俊一动不动地歪在一边。
“小姐快起来,二爷疯了……”
原来是忠心的知秋打晕了萧俊。
用力推开萧俊,吃力地将几乎一丝不挂的梦溪扶起,知秋扫了一圈,顺手拿起椅子上萧俊的一件长衫,替小姐裹在身上,扶着出了门,无视门外的萧夏、萧克,匆匆离开了萧俊的房间,知秋边走边说:
“小姐,我们快些找欧阳公子一起离开这个客栈,去追太子,二爷带了不少侍卫,一旦醒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燕王正四处抓我们,不好好筹划一下,匆忙的离开,再落入燕王的手里,大概就没这么幸运了。”
“可是二爷……”
话说了一半,知秋想想也是,二爷好容易将小姐救回,当真一时意气落了单,一旦遇上燕王了,悔之晚矣,想到这,知秋改口说道:
“小姐说的也是,是奴婢见您受欺负,有些心急了,小姐去奴婢的屋子洗漱一下,奴婢一会去叫欧阳公子……”
这小姐,真不省心,二爷对她可说是疼到骨子里了,为她不做家主,为她发誓永不纳妾,为她差一点反出萧家,为救她不惜以一个草民的身份得罪王爷,她竟一眨眼功夫,就跑出去嫁了人。
冷静下来的知秋,看着小姐脸上还残留的妆痕,想起萧克说他们闯进洞房时,小姐正安然的和燕王喝交杯酒呢,一点被胁迫的意思都没有,不觉暗暗的想,真不该这么一冲动就救了小姐,不如让二爷这么要了她,再要二爷负责,也许那张休书就不作数了。
终是主子,埋怨归埋怨,也不好说出来,把小姐扶回自己的屋里,认真伺候起来。
“二爷太不知轻重了,小姐这么娇弱的人,竟给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着小姐身上一片青紫,知秋忍不住又心疼起来,一边撩水为她擦洗,一边抱怨。
这丫头真多事,不如就让萧俊这样要了她,她愿意给的。见知秋抱怨,看了她一眼,梦溪没有说话。
萧俊的暴怒,开始让她惶恐,拼命的反抗,但渐渐地,她忽然懂了他,恍然间体味到他那粗暴的背后饱含着的那一份痛苦的爱,心底竟升起丝丝暖意,他还是爱她的,不曾放弃过。
那一刻,她停止了挣扎,竟然生起了一种疯狂的想法,她要他,就在那一刻,就让他要了她,她要做他的女人,即使这一生不能再在一起,但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好。
或许,她能就此有了他的孩子。
闭上眼睛,不想听知秋的抱怨,她不会告诉知秋,她喜欢这些吻痕,那是他留给她的,尽管粗暴,但她不觉得委屈。
……
睁开眼睛,好半天,萧俊才想起他刚刚做了什么,伸手一摸,不见了她,猛坐了起来,见萧夏正在清理地上撒落的衣物,用手揉了揉后脑,急声问道:
“溪儿呢?”
听到声音,萧夏抬头见二爷醒了,忙停下手里的活回道:
“二爷醒了,二,李小姐在知秋屋里。”
听梦溪没离开客栈,萧俊长舒了一口气,他真担心她一气之下带着人离开,万一再遇到燕王,那他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尽管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可他依然放不下她,还是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她会回心转意,能回头看到他是真心悔过,能够原谅他,接受他。
“二爷,这是李小姐衣服里掉出来的,您看看。”
萧夏边说边将从地上捡起的东西递给二爷,萧俊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块小小的丝绢,竟是用蝇头小楷分别写给太子和李度的信。
看着落款处“梦溪绝笔”四个小字,萧俊的手竟然有些发抖,眼前闪现他闯入洞房时,梦溪手里的那杯酒,她一定在酒里下了毒,原来她自知无法反抗燕王的强娶,才抱着和燕王同归于尽的心,再晚一步,她就喝了那杯酒。
一念至此,萧俊不觉惊出一身的冷汗。
想起上次的生离死别,一种无法容忍的冲动,猛跳下床,向门口奔去,一开门,只见欧阳迪一脸的怒气,正要推门,一抬头见他出来,双目射出两道寒光,缓缓的抽出了腰中的宝剑……
……
看着知秋新买来的小丫鬟莺儿,忙里忙外的收拾着地面,梦溪想起了知夏,从被救回来就一直没见到她,抬头对正为她擦头发的知秋说道:
“你身上有伤,还没好,坐着歇着吧,这些让莺儿做就是。”
“只是破了点皮,小姐的药好,这些日子都快养好了,不碍事的,莺儿粗手笨脚的,奴婢不放心。”
“知夏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见?”
见梦溪问起,知秋眼圈一红,眼泪顿时溢了出来,从镜子里看到知秋如此,梦溪一惊,转身抓着知秋,急问道:
“知夏怎么了?”
“都是奴婢不好,那日您被掳时,奴婢拽您,知夏替奴婢挡了一剑,正中心脏……”
“知夏死了,是真的……”
慢慢地松开了知秋,梦溪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们四个,自打她一进萧府,就跟着她,虽是奴婢,但梦溪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早已把她们当作亲人,就这么生生的没了,一时竟不敢置信。
见小姐伤心,知秋忙止住眼泪,开口劝道: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不会再那么鲁莽了,小姐,事已至此,您千万别太伤心,否则,知夏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她的家人知道了吗?”
“奴婢已求哥哥把她的家人都接到了平阳,今后就当奴婢的亲生父母对待。”
“知夏常说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给他的弟弟娶上个媳妇,让她的母亲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我们别辜负了她……”
“小姐放心,她的心愿,奴婢一定会帮她达成了的……”
知秋说着,又低头擦起了头发。
她没敢说的是,知夏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能看到小姐和二爷有个好结果,以小姐的性子,她们还有机会吗。
这个愿望她能帮知夏达成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谋划南下
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好半天,知秋说道:
“小姐,知春和知冬知道您和知夏出了事,都闹着要过来,那些日子,因为不知道您被掳到了哪儿,奴婢先让她们在平阳候着,您回来了,奴婢给哥哥捎个信,让她们也过来吧。”
“算了,这一路也不平安,就让她们在平阳吧,好歹安全些,再说,我们也急着南下,没功夫等她们,看看买两个粗使丫鬟一路使唤就好。”
“小姐,非常时期怕是,买的人不托底……”
主仆两人正说着,莺儿进来传话道:
“小姐,程小姐过来了,要见您。”
“程小姐?”
“小姐想是忘了,程小姐就是青竹帮程帮主的女儿,闺名叫程苑,这次您被燕王劫持,欧阳公子动用了青竹令,程帮主一听您被劫持,亲自带人来救您,燕王手下高手如云,这次也幸亏了青竹帮,要不然单凭二爷和欧阳公子以及那些侍卫,根本连别院的门都进不去。”
见梦溪疑惑,知秋又补充道:
“真的,小姐不知,二爷和欧阳公子昨晚已经去了一趟,结果空手而回。”
“程帮主呢,我应该亲自去谢谢他们。”
“二爷担心都聚在一起目标太大,救了您后,程帮主没回客栈,引着燕王的人向南去了,程帮主听说您是女儿身,特意将程小姐留下保护您。”
说话间,已将梦溪的头发擦干,放下毛巾,一抬头,见莺儿还在那儿站着,看了小姐一眼说道:
“小姐,是要她等一会儿,您收拾好了再要她进来,还是现在?”
梦溪想了想说道:
“程姑娘本事江湖儿女,不会计较这些烂规矩,不早了,马上该用晚饭了,简单束一下就行,别让她在外面久等。”
知秋应了一声,找了个发带,简简单单的将梦溪的头发束了起来,又伺候着套了件外衣,这才让莺儿请程姑娘进来。
不一会儿,莺儿领着程苑走了进来,梦溪忙站起身来,只见程苑几步窜到梦溪身边,拉住梦溪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
“恩公真的是女儿身,怎么不早说,害得苑儿伤心了好长时间……”
听了程苑毫不遮掩的话,想起她曾经为求她救程帮主,要以身相许给药神,被自己拒绝的事儿,梦溪不自然的和知秋对看一眼,咳了一声说道:
“当时确有不便之处,还请程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见梦溪脸色发窘,程苑嘻嘻一笑,露出两排细牙,甚是可爱,晃着梦溪的手说道:
“苑儿一听恩公是女儿身,早就不伤心了,恩公的女儿打扮真漂亮,皮肤也白,就像仙女一样。”
听程苑夸赞,梦溪的脸不觉有些发热,微笑的看着率性坦诚的程苑,也是喜欢,牵着她的手说道:
“程姑娘别总这么恩公,恩公的,别扭死了,这次我也是承您和程帮主相救,都是女人,我们不如姐妹相称吧。”
“太好了,父亲就苑儿一个女儿,孤孤单单的,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苑儿早想有个姐妹了,能和恩公姐妹相称,父亲一定会开心的!”
程苑高兴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摇着梦溪的双手,听了她的话,梦溪故意脸色一沉说道:
“苑儿!”
程苑吐吐舌头,娇俏的一笑,一报年龄,两人竟然同岁,梦溪长她两个月,便以姐姐自居,两人这才坐了,莺儿早上了茶,程苑喝了口茶,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营救梦溪的经过,梦溪在一边微笑的听着,不住的点点头,偶尔插一两句话。
正聊得开心,莺儿进来传话,萧夏过来了,要见小姐,三人俱是一怔,想起二爷要蝽药小姐的事情,知秋脸色一寒,有心要撵出去,这个时候,又怕误了大事,转头看向小姐,只听梦溪说道:
“让他进来。”
不一会,只见萧夏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见过礼,不等梦溪问,开口说道:
“二……李小姐,二爷和欧阳公子在后院打起来了,都是自己人,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二爷和欧阳公子都听您的,奴才求李小姐过去劝劝。”
“打起来了,为什么?”
萧夏支吾地说:
“欧阳公子因为二爷欺负了小姐,要给您讨个说法……”
“小姐,欧阳公子打不过二爷的!”
一边的知秋听了,急得脸红了起来,梦溪看了她一眼,看来她家知秋对欧阳公子还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关心,暧昧的点点头,对程苑说道:
“妹妹稍候,我一会儿就回来。”
程苑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腰间的软剑说道:
“妹妹随您一起去,看谁敢欺负姐姐,妹妹先替姐姐教训他。”
见程苑一脸的热情,梦溪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让萧夏带路,几人匆匆地来到后院,只见欧阳迪和萧俊两人手持长剑,人影飞舞,战在一处,眼看着欧阳迪步子已有些紊乱,处于下风,程苑抽出腰间软剑就要上前,被梦溪一把拽住。
梦溪刚要喊住手,只见欧阳迪的剑被萧俊一脚踢飞,知秋见了,不觉尖叫一声,听到知秋叫喊,欧阳迪身子一顿,萧俊一剑整刺向他的咽喉。
知秋吓得猛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没听到声音,正眼看去,只见萧俊的剑正险险地停在欧阳迪咽喉前不到半寸处,两人立在那一动不动,相互逼视着。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行伍出身的程苑也睁大了眼睛,生怕萧俊的剑刺下去,良久,只听萧俊冷冷的说道:
“记住了,我和溪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欧阳迪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萧俊。
回过神来的梦溪,听了萧俊的话,脸色一沉,缓缓的走上前去,来到两人面前说道:
“二爷,把剑拿开,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听了梦溪的话,萧俊扭头看了过来,只见梦溪身穿白色碎花云锦便服,头发简简单单的束着,越发显得清雅脱俗,瞥见她颈间若隐若现的青紫色吻痕,萧俊的心不由一颤,终是自己莽撞,又伤到了她,缓缓撤回长剑,叫了一声:
“溪儿,我……”
萧俊本想对梦溪说声对不起,瞥见一院子的人,又咽下了后面的话。
见二爷撤了剑,欧阳迪退了一步,来到梦溪身边,叫了声:
“主人。”
梦溪点点头,示意他退到一边,知秋早已捡回了欧阳迪的剑,递给欧阳迪,立在欧阳迪身边,怒视着萧俊。
看着梦溪身边的人一个个对自己都是横眉冷对,萧俊不觉暗暗叫苦,脸上一热,不由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容易止住了,立在那里,看着梦溪一语不发。
“二爷,您……”
听到咳嗽声,梦溪一阵揪心,想起她离开萧府的时候,他就一直咳嗽,这么久了,竟没好装,想要给他号脉瞧瞧,话说了一半,瞥见一院子的人,怕身份泄漏,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
“二爷无事,梦溪先告辞了。”
眼见梦溪一行人要离开,萧俊才想起明天的安排,开口叫道:
“溪儿,明日要早起赶路,我们趁现在商议一下明天的安排如何。”
尽管欧阳迪等人对萧俊成见极深,但也知道形势逼人,燕王对主人虎视眈眈,今个儿是程帮主将燕王的人引走,众人才得以平安回到客栈,明天如何绕开燕王的耳目南下,才是大事。
听了萧俊的话,都没反驳,一起来到他的屋子。
萧夏早已把屋子打扫干净,又向客栈要了几把椅子,上了茶水,萧俊见众人落座,让萧夏萧克出去守在了门口,这才对正喝茶的梦溪说道:
“溪儿,探子回报,追程帮主的人已发现上当,返回晋阳,正四处打探我们落脚的地方,看来燕王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梦溪点点头问道:
“二爷说的是,我们人多,南下不可能做的太隐秘,一定会被燕王发现行踪,二爷有何高见?”
萧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我们这次邀了这么多人救你,燕王一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他的主要目标还是你,燕王党羽众多,势力庞大,身边更是高手如云,我们人再多,也是防不胜防,只有溪儿早日到达南方,解了南方的瘟疫,太子站稳了脚,才能一劳永逸。”
这还用说,谁都知道这个理儿,问题是怎么能平安到达南方!听了萧俊的话,梦溪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只听欧阳迪说道: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关键是主人怎么能顺利到达南方,看来这一路上免不了几场恶战……”
“今天营救溪儿,只有我在燕王面前露了脸,你们都蒙着面,燕王一时半时查不出你们的身份,想是燕王一定会关注我的行踪,以我之见,我们明日分两路南下,一路由我带着萧家侍卫,并让人假扮溪儿坐着马车跟随,走官道半明半暗南下,吸引燕王的视线,欧阳迪、程姑娘等打扮成商人保护溪儿绕道秘密南下,和太子会合。”
欧阳迪听了,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可一旦依计行事,萧俊就会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中,燕王本就痛恨萧家,萧俊又在他新婚之日抢走了梦溪,燕王怎能轻易放过萧俊,怕是杀他的心都有。
想到这,便没敢点头,抬头看着主人。
见众人不语,萧俊刚要开口,只听程苑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样一来,萧大哥怕是有生命之忧,您今天抢走姐姐,燕王一定对您恨之入骨,怕是杀了你的心都有,何况萧家已经……”
程苑本想说萧家已经衰败,燕王不会万顾及萧家的势力,一定会赶尽杀绝,尽管心直口快,也知当着萧俊的面,这话说出来不好,硬是把后话咽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秀儿滑胎
梦溪也知这计可行,但如此一来,萧俊便会身临险境,九死一生,她已负他太多,此时再不愿他为她冒险,见程苑不说了,开口说道:
“我不同意,我们人手原本就少,一旦分开了,更会势单,容易被燕王各个击破,都在一处总有个照应,仔细谋划一下就好。”
萧俊看了梦溪一眼说道:
“正是因为我们人少,才出此下策,溪儿能及早赶到南方,早一天治好瘟疫,我们就能早一天脱困,你再落入燕王手中,未必会这么幸运不说,怕是燕王一定能拆穿你的身份,不仅颐春堂包括萧家,都会顷刻间再次获罪,太子的大业也将毁于一旦,溪儿,这个时候,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二爷……”
“溪儿,萧家虽然败落,但还有一批忠心的死士跟着我,而且我的武功足以自保,你只要记得,你能早一日到达南方,我就能早一日脱困,萧家能否复兴,也在于你和太子及时治好瘟疫。”
欧阳迪也跟着劝道:
“主人,萧兄说的对,您只有早日到达南方,大家才能脱离眼前的困境,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见众人都赞成萧俊,梦溪想想说道:
“也好,不过得让太子留下的侍卫跟着二爷,我这面化妆潜行,不需要太多人,人多了倒易引人注意,只带欧阳迪和程苑就够了。”
众人本想反对,但见梦溪语气果断,都沉默下来,看着萧俊。
萧俊沉思了良久说道:
“也好,溪儿同意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众人又商量起南行的细节和联络方式,直到快掌灯了,梦溪才带着人离开,快到门口,见萧俊送了出来,梦溪停住脚说道:
“二爷咳嗽的很厉害,想是肺有毛病,梦溪给您瞧瞧,开个方子,二爷一路先用着。”
萧俊神色一滞,随即说道:
“这都是以前做下的毛病,已找李太医瞧了,给开了药,一路喝着,没甚么大碍。”
“这么久了,竟一点没见强,梦溪担心……”
萧俊咳嗽这么久了,一点也没见强,梦溪担心是不是李太医误诊了,可人家毕竟是太医,这话还真说不出口。
“溪儿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儿,今个儿晚了,都早些休息吧,等到了南方,如果还不好,我一定去找溪儿。”
“嗯……也好。”
……
终于脱离了燕王的掌控,放松了心情,梦溪竟是一夜好眠,第二天一睁眼,天已大亮了。
“小姐醒了,睡得还好?”
“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辰时。”
一听过来辰时,梦溪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开口说道:
“什么,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二爷走了吗?”
“小姐,二爷卯时就走了,知道您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左右不急着赶路,便没让叫醒您,二爷说,我们和他错开走,晚两个时辰出发就行。”
听说萧俊走了梦溪一阵失落,正要说话,只见门一开,程苑捧着两套男装走了进来,见梦溪正坐在床上,轻快的说道:
“姐姐,我们女扮男装,这样行走方便些,苑儿一早出去找了几套男装,这是您和知秋的,姐姐试试合不合身。”
梦溪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
“妹妹想的周到,待会儿我再配些药水,把脸色变黑。”
“真有这种药水?伤不伤皮肤,苑儿每次女扮男装都是用炭抹脸,很难受……”
“程姑娘放心,小姐的药绝不会伤到您的。”
知秋说着,已伺候梦溪穿了衣服,忙碌起来。
众人用完了饭,收拾停当,来的客栈外面,欧阳迪早将马车备好了,等在外面,梦溪带着程苑刚要上车,猛然看到车边还站着八个侍卫,不觉一怔,看着欧阳迪问道:
“二爷怎么没把侍卫全带走?”
欧阳迪听了,开口说道:
“这些人是上官公子派来的,萧大哥今早只带了萧家和太子的护卫,没带他们。”
“上官俊?颐春堂和他并没有来往,上次他就派了人来。”
“主人,上官公子说,一是曾受过颐春堂扬州分店的恩惠,二是很仰慕您的大名,所以听说您南下,才派了人过来。”
梦溪听了,疑惑的问道:
“万岁已下旨证实我在南方,而且知道我南下的只有寥寥几人,上官公子怎么会知道?”
欧阳迪也是一愣,眼前闪过那个叫上官恒的人抱住萧俊的情形,身子一僵,迟疑片刻摇摇头说道:
“弟子也不知,等主人到了南方,找机会拜访一下上官公子,一问便知。”
看了欧阳一眼,梦溪点点头,上了马车,欧阳迪也翻身上马,众人匆匆踏上了南下的路。
由于有萧俊的牵制,梦溪等人又乔装改扮倒是一路顺畅,因听说萧俊已经和燕王遭遇了两次,损失惨重,好在萧俊平安无事,忧心之余,梦溪也是晓行夜宿,不到10日,便过了胶州,一路向南来到了楚州地界,马车一进楚州,便被官兵拦了下来。
原来太子按梦溪的建议,为防止瘟疫扩散,在这里设立了隔离区,进行了兵管,楚州以南,便进入了疫区。
一行人在楚州找了个客栈,梦溪一面派人联系太子,一面派人给还在胶州的牵着燕王的萧俊送信,她已平安到达楚州,要他隐藏行踪,别再和燕王纠缠。
……
燕王在别院娶侧妃被劫之事早传回了燕王府,司徒王妃心惊之余,也暗自伤心,家里的莺莺燕燕已经快赶上万岁爷的后宫了,王爷竟然还瞒着她要娶外室。
见王爷自打进门就黑着脸坐在那不语,本想责问几句的司徒王妃,也没敢提晋阳的事儿,见丫鬟端过茶来,轻声说道:
“王爷一路辛苦了,喝口茶歇歇。”
燕王嗯了一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看了看王妃,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秀妃回来了?”
尽管燕王好色,但对这位结发妻子还是敬重的,也知自己瞒着她娶外室不妥,他想确认秀儿是不是把晋阳的事儿和王妃说了。
见王爷回来第一句话,竟是问秀妃的情况,司徒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妒意,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想了想说道:
“按说王爷一路劳累,妾不该拿家里的事儿烦您,但这么大的事儿不说也不好。”
燕王神色一厉,抬头看向王妃问道:
“什么事情,雪儿尽管说。”
“这不,王爷提到秀妃,早在前几日就回来了,刘妈说秀妃犯了规矩,惹怒了您,传您的话要妾好好管教,但妾见秀妃病怏怏的,哪舍得真罚了,只说了几句,赶着给她请了大夫,不想秀妃争气,竟然有喜了。”
见燕王听说秀儿有喜了,眼睛便是一亮,王妃心一沉,眼底闪一丝阴狠,端起茶来,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两年多,王爷的后院就没一个有动静的,妾一听这事儿,高兴的什么似的,又是安胎药,又是补品的一股脑送了过去,生怕年轻人不懂事伺候不好,孩子有个闪失,妾又将经验丰富的郑嬷嬷派去亲自照料,实指望秀妃能给王爷添个子嗣,我这做主母的看着也高兴,哪知……”
王妃说到这,现出一脸的悲伤,竟有些支吾起来,燕王眼光一寒,急声问道:
“怎么了?”
“那天秀妃听大夫说有喜了,也是淡淡的,没一点喜色,妾原本以为她刚从晋阳赶回来,又受了您的罚,有些乏了,也没往心里去,只好好安慰了一番,便让她回碧翠园好好养胎,哪知前个儿早上,秀妃喝了冰心熬的安胎药,竟滑了胎……妾大惊之下请了大夫,安顿了秀妃,这才把冰心绑了过来询问,刚开始冰心还不承认,说她熬的是安胎药,后来架不住妾的逼问,才说了实话,原来,原来……”
“原来怎么了?”
“听冰心说,秀妃出嫁前,常年住在萧府,恋着他表哥萧俊,两人常常在一个屋里棋琴书画的,在萧府都传遍了,只是我们外人不知,可那萧俊是打小有婚约的,听说新娶的当家奶奶不仅容貌惊人,也是个厉害的,硬是把萧俊管住了,不让纳妾,秀妃这才死了心,嫁进我们王府,不想这次在晋阳又遇到了萧俊,两人在大街上聊了半天,又动了心,不想为王爷生育,在妾送去的安胎药里加了一味斑蝥,这才滑了胎……”
“秀儿在晋阳见过萧俊!”
燕王一直为别院泄密之事耿耿于怀,听王妃说秀儿在晋阳见过萧俊,立时怀疑是她做的,只有她知道梦溪是萧家的下堂妻。想到这,不觉青筋暴起,厉声问道。
见燕王如此,司徒王妃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老天有眼,要不是刘妈说,秀妃和萧府下堂的二奶奶在别院里提过她当初死活要嫁萧俊的事儿,又在回程与萧俊私会,妾多了个心眼,亲自审问了冰心,怕是妾这次真是百口莫辩了,王爷,妾随您这多年,您也知妾的心性,妾疼您的骨肉都来不及,怎舍得加害,再说,妾要加害,躲都来不及,怎么会亲自送去安胎药,刘妈冰心等一干人证都被妾看管了,王爷一问便知。”
偷娶外室总是理亏,怒不可遏的燕王听王妃提起梦溪,心下歉然,强压下满腔的怒火,安慰道:
“雪儿不要心惊,我相信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碧翠园看看,晚上过来……”
“王爷,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好得罪张御史,秀儿年轻不懂事儿,身体有虚着,你先好好哄哄,这事儿不宜现在发作,您心里有数就是,妾以后也会多劝劝她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悬赏
见司徒王妃如此善解人意,燕王点头应了声,又安慰了几句,起身来到碧春园,门口的小丫鬟远远地瞧见王爷过来了,规规矩矩地立在那见礼请安。
没看众人,燕王迈步进了院里,小丫鬟见了,跟头把式地跟在后面道:
“王爷慢走,奴婢这就传话给娘娘。”
燕王已穿过回廊,推门进了秀儿的卧房,一股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燕王身子顿了顿,脸上现出一股厌恶之色。
玉心正坐在秀墩上做着针线,见王爷进来,唬了一跳,顾不得捡起掉在地上的针线,忙起身见礼道:
“王爷安。”
见燕王进来,面容憔悴的秀儿没发现他的异样,眼圈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哀怨地说道:
“王爷回来了,秀儿……秀儿的孩子没了,求王爷为秀儿做主……”
秀儿说着,已挣扎着坐了起来,小手伸向已来到床边的燕王。
冷冷地注视着秀儿半天,没理她伸过的手,燕王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玉心已上茶,燕王端起喝了一口,这才问道:
“孩子怎么没的?”
“秀儿早上喝了司徒娘娘送的安胎药,就滑了胎,秀儿是被人害的,求王爷为秀儿做主!”
“秀儿是说孩子被司徒王妃打掉了?”
“求王爷为秀儿做主。”
见秀儿还再诬陷司徒王妃,燕王再压不住满腔的怒火,腾的站起身来,抬起秀儿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秀儿告诉本王,在晋阳为什么要把本王娶侧妃的事情告诉萧俊?”
“王爷……”
秀儿的脸瞬间变的惨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叫了声王爷,竟再说不出话来。
见秀儿如此,燕王已肯定了他的猜测,脸一黑,射出两道寒光,冷冷的说道:
“秀儿跟了本王,竟还忘不了表哥,你的旧情人,是吧?”
秀儿拼命地摇头说道:
“王爷,不是的!”
“不是什么!李姑娘在别院的事儿不是你传出去的吗?要不要叫刘妈过来对质!”
见秀儿不语,燕王又猛喝一声道:
“说。”
“王爷……是……秀儿说的……”
听了这话,燕王身子一震,手一扬,一巴掌扇在秀儿的脸上。
“王爷,秀儿不是有意的……”
“求王爷饶了秀妃娘娘!”
玉心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替秀妃求情,看着一脸惊恐哀怨的秀儿,燕王说道:
“本王待你不薄,娶你的礼节堪比正妃,你问问后院哪个侧妃有这个荣耀,你竟为了旧情,不但坏了本王的大事,还打掉了本王的孩子,甚至还想诬陷正妃!”
“不是的,王爷,孩子不是秀儿打掉的,秀儿是冤枉的,秀儿真心想要王爷的孩子。”
听了这话,燕王脸色一寒,正要说话,只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回道:
“回王爷,小顺子来报,周侍卫从南方回来了,有急事求见您!”
燕王看了秀儿一眼,说道:
“既然秀儿身体不好,就好好在这屋里养着,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出这个院!”
“王爷……王爷……秀儿冤枉!”
没理秀儿的哭喊,燕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自己被软禁了!看着燕王离开的背影,秀儿一时怨气冲天,猛地一把将纱帐撕了下来,恶狠狠的说道:
“萧俊,我有今天,都是你们萧家害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玉心,去找我们在萧府安插的眼线……”
玉心吓得忙爬起来捂住了秀妃的嘴。
……
“王爷安。”
“抓到萧俊和李姑娘了?”
燕王一进书房,见周怀仁过来请安,没等坐下,便直接问道。
周怀仁见了,忙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王爷,奴才无能,让萧俊逃了。”
“逃了?那李姑娘呢?”
听了这话,燕王神色大变,立在那儿问道,见周怀仁不语,燕王怒喝一声:
“带了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
周怀仁惊得一哆嗦,扑通跪倒在地,开口说道:
“回王爷,我们上当了,萧俊带的马车里的人根本不是李姑娘!”
见王爷坐下了,周怀仁接着说道:
“按王爷的吩咐,奴才带了三倍于萧俊的人马,在胶州边界劫住了他,萧俊中了奴才两剑,被萧家人拼死护着逃了,奴才劫住了马车后,才发现,马车里根本没有李姑娘,是萧俊临时买的和李姑娘身材相仿的两个丫头,每天坐在车里,出入都蒙着面,引着奴才上了当,想是这么多日子,李姑娘已被秘密送走了。”
“没抓个活口问问,李姑娘是不是药神?”
“奴才抓了,萧俊带的人中,竟有太子的侍卫,但他们也不知道李姑娘的身份,在奴才的逼问下,只说太子吩咐他们随萧俊救出李姑娘后,誓死保护她南下,不得有任何闪失,他们不知道马车里的人被萧俊掉了包,所以每次与奴才遭遇,都拼死护着马车,这才使奴才更加相信李姑娘就在马车里。”
“太子的侍卫!”
听了这话,燕王腾地站起身来,他上了太子的当!
是太子和萧俊合伙救了李姑娘,太子这么大费周章,只有一个可能,李姑娘就是药神。
都是秀儿坏了大事!
想到就这么错过了药神,燕王一时怒火中烧,猛喊了声:
“来人,把秀妃打入地牢!”
周怀仁一听这话,急声劝道:
“王爷,万万不可,您正是用人的时候,张御史一旦知道您虐待了秀妃娘娘,万一和您反目,投了太子,您的大业将毁于一旦。”
听了这话,燕王一屁股坐了下来,喘息了良久,又沉声问道:
“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和药神会合了吗?”
“回王爷,听说太子早已找到药神,传了旨,药神成立了个什么’防疫指挥忠心‘已经开始治疗瘟疫了,奴才原想派人去将药神抓回来,但太子在楚州边界就实行了兵管,我们大批人马过不去,只能过去个别高手,太子的驿馆守卫森严,凭几个人想从那边劫人,根本就是妄想,而且去的人还发现,药神并没有在驿馆,奴才回来前,一直还没查到药神的落脚处和萧俊的行踪。”
燕王猛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见王爷如此,周怀仁劝道:
“奴才已经在楚州边界布置了大批的眼线,追查萧俊和李姑娘的下落,想那萧俊身负重伤,也逃不了多远,只要他一过楚州,奴才一定能发现他,跟着他也许能找到李姑娘。”
“好,告诉他们,无论死活,谁抓到萧俊,本王赏白银五千两!李姑娘一定要活的,抓到她,本王赏白银万两。”
周怀仁应了声,看着燕王,迟疑的说道:
“王爷,奴才……奴才怀疑,李姑娘就是药神,听说药神接旨的日子就在萧俊失踪前后,想是那时李姑娘已被秘密送到南方,王爷不如耐心等些时日,等那药神治理了瘟疫,王爷再奏请圣上,奖赏药神治理瘟疫之功并求万岁下旨传药神回平阳面圣谢恩,并为太后瞧病,到时只要验明药神是男是女,要李家和萧家人同时辨认,一旦坐实药神就是李姑娘,不但萧家和颐春堂,连太子也犯了欺君之罪,到时……”
听了这话,燕王哈哈大笑,说道:
“好计,好计,终是老天不负我!就按怀仁之计……”
……
转眼已来到了11月底,随着冬天的来临和梦溪等人的治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鼠疫终于彻底得到了控制,大部分被隔离的地区都已开放,人们脸上又出现了笑容,那些经历过这场灾难,还残存的人们,争相的奔走、拥抱,燃放爆竹庆贺,同时他们的心中也记住了药神的名字。
荧惑守心之象于第28天消失,随着北方镇武将军评定山戎人的捷报传来,谨帝和太子都长出了一口气,太子因祭天遭天谴的流言终于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湮没,虽说和燕王不分上下,但太子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机,不再被动挨打了。
为防燕王再次劫持梦溪,太子接到她后,没有把她安排在驿馆,而是安排在城镇外的一个农家大院,梦溪一进院子便想起了那首清平乐: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于是给农家院起了个名字,叫清平小院。
站在院子里,望着门前的枯藤,瘟疫治好了,梦溪却没感觉轻松,心越来越沉重。
见小姐立在那儿不动,知秋取了件大袍边给她系上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