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有谋第22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然宣布要纳一名新抢来的女子为压寨夫人。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侍卫长说那很可能就是三小姐。”
落禾眉间浮上一缕喜色,急切的问道:“那个土匪寨子里有多少人?你们怎么没有将三小姐救回来的?”
那侍卫急忙解释道:“侍卫长说若果真三小姐是在那里,而那日他们竟然能避开我们的耳目,恐怕其中自有高手,不能轻举妄动。”
落禾眉头一皱,“程侍卫是什么意思?”
“侍卫长的意思是,既然要去那寨子里找人,不如将它一网打尽。待这边人手集结到那九枝山以后,我们先进去搜寻三小姐的下落。不管三小姐在不在其中,之后都由外面包围的人一起冲进去,将之一锅端了。”那侍卫徐徐解释道。
落禾又在原地踱了会儿步,若是依书在那儿,自然是将那寨子里的匪徒全灭了才好,可若是依书不在那儿,岂不是枉费人力?
那侍卫此时也不再多言,静静等着落禾的吩咐,蔡氏既然将落禾留了下来,那么自然是让她留下来主持大局的,在依书不在的情况下,落禾就是主事之人。
短暂的思虑过后,落禾就有了决断,冷声对那侍卫吩咐道:“好,你且先随我去找这边的王捕头,让他将衙役都集合在一处,然后由你将他们都带到九枝山那边去,之后的事情就全权交由程侍卫做主吧。”
那侍卫得了吩咐,忙抱拳道:“事不宜迟,还请落禾姑娘现在带路。”
夏荷急忙站起身,道:“我也要一同去。”
落禾瞅了瞅夏荷已经红肿不堪的眼眶,又想到自己之前焦急无比的心情,不由轻叹道:“好吧,不过你动作得快一点,若是路上慢了,我可不等你。”
夏荷忙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些,“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三人这便就出门,好尽快的寻找到王捕头,也尽快的将人手都集聚到九枝山那边去。
等他们三人刚刚下楼的时候,秦依画突然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处,一面疾步往楼下奔去,一面大声叫道:“落禾,你等我一下。”
落禾眉头微蹙,却是不得不顿下脚步,问道:“四小姐,可是有事?”
秦依画脚步迅速的走至落禾身边,但小姐身子毕竟娇贵,就这没几步的路程,但因为跑得急,已是让她跑的气喘吁吁,一面上下给自己顺着气,一面道:“落禾,你们可是有三姐姐的消息了?带我一同去吧,我在这里等的也不放心。”
这天色已黑,路又远,光听刚才那侍卫的叙述,落禾便知那九枝山定不是善与之地,如今依书已是不知去向,哪里能再让秦依画跟着犯险?
落禾便劝道:“四小姐,现在天色已黑,我也不是确知三小姐的消息,不如您还是在客栈里等着吧。”
秦依画就担心依书会被找到,她心里有鬼,刚刚又让秋菱一直注意着落禾这边的动向,得知可能有依书的消息以后,她当然要跟过去看看,可不能真个的让自己曾经的阴谋给泄了密。
秦依画死拽住落禾的衣袖,眼眶微红,哽咽着道:“落禾,三姐姐如今不知生死,你让我一个人如何能安心在这客栈里待着?我求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现在时间紧急,落禾即急着去查探情况,又担心带着秦依画会耽误时间,自然是不想带着她去,便劝道:“四小姐,那荒山野岭的,实在是不适合小姐你过去。”
秦依画却是不再出言,只死死的抓住了落禾的袖子,怎么都不肯松手。
无法,落禾只得道:“四小姐,这样吧,等找到王捕头以后,我让他派几个人过来带你到九枝山去。现在时间紧急,我就先去行事,如何?”
落禾都这样说了,秦依画想了想,便松了手,道:“也好,我就在这边等着。落禾,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也与你一向忧心三姐姐,若是不能亲自见她安好,我这心里也是难安的紧。”
落禾见她松了手,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就与那侍卫疾步出了客栈的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秋菱跟在秦依画身边多年,最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实则与依书之间并无多少感情。此刻瞅见外面天色已黑,又想起刚才听见那侍卫形容九枝山的情形,不由奇怪,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跟三小姐感情那么深了?竟然愿意冒着夜色,跟着那些衙役们一起去那荒山野岭中走一遭?若是为了在蔡氏面前表现一番,这是不是也有些过了?
想是这么想,秋菱深知秦依画的脾气,却是半句都不敢问出口的。
王捕头作为居中指挥的另一个人,却是好找的。
待那侍卫与王捕头说明情况以后,王捕头有些犹豫,蹙眉道:“那九枝山也不是没想过去剿灭他,只是那边很是有几个好手,若是不能将之全盘控制住,只怕是奈何不了他们。”
那侍卫忙又解释道:“先前只需你们在外面守着,其中高手自有我们来负责。那九枝山上的土匪窝想来也没几个好手,有我们兄弟几个足矣。待三小姐安全确定以后,你再带人进去,到时候我们自会在里面接应。”
王捕头听那侍卫这么一说,忙欢喜的笑道:“那是最好,若是今日真能将那九枝山上的匪徒一网打尽,却也是了结了此地多年的一个宿疾。”
行动已然敲定,王捕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而后朝空中扔去。
很快,空中便出现了一团火光,转瞬又消失无踪。
落禾不由笑道:“没想到王捕头手上竟然也有这样方便于通风报信的物事。”
在黑夜之中,这团火光虽然短暂,但却是极其的明显,只要看到并且明白这团火光意思的人,肯定很快就会赶到这边来。如今为了搜寻依书的下落,众人都被分成了几个小队,在不同的地方分别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也因此,想立刻将那些人现在就集合一处,实在是有些困难。
落禾压根没有料到王捕头手上会有便于通信的烟火,此次见了,不由惊喜万分,这下却是省了不少的时间。
王府小姐失踪此等事情可不是件小事,王捕头也忧心的很,见落禾问了,只简略解释道:“这种东西我也不多,只是在特殊情况下才使用。如今小姐下落不明,为了尽快集结人手,自然是用它最好。”
一刻钟后,不断的开始有急促的脚步声往他们这边奔来,待得两刻钟以后,大多人马已经集结完毕。
王捕头粗略点数了一番,衙役三十人,此时已经到了二十八人,临时集结的民兵二十人,此时也已经到了十九人,想来是哪只跑的较远的小队,现在还没有赶过来。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寨子里那些其它的乌合之众的话,这些人数已经够多。
王捕头便下令其中四人去客栈接秦依画,带她们随后赶到九枝山去,而其它人等则立即随他去九枝山。
派遣去客栈接秦依画的四人明显比较不愿意,不过此时可不是计较的时刻,便赶忙疾步往客栈跑去。其它的人则与王捕头一道往九枝山赶去。
却说九枝山离此有近百里路程,为了尽快的赶到那儿,王捕头先行带众人去了马行,从中一人骑了一匹马,落禾则是与那回来报信的秦府侍卫同乘一骑,夏荷则与一个衙役同乘一骑。
一个时辰后,在急速的奔波之下,众人终于都赶到了九枝山。为了不打草惊蛇,自然远远的就下了马,而后步行朝九枝山行进。
与程侍卫集合之后,王捕头便与程侍卫互通了一下信息。
程侍卫已经遣了侍卫中轻功最好的一人去寨子里先探查一下情况,也好随后制定计划,那人现在却是未归,所以也不能确定依书到底在不在寨子里。
既然王捕头是此地的捕头,说不定对这寨子里的情况了解一些,程侍卫便问询了他一二,却颇为气恼的发现,这王捕头对这寨子里的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
王捕头也很郁闷,如果他知道这寨子里的情况,说不定早已经将这寨子里的众匪徒给治住了,哪里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程侍卫摆了摆手,示意王捕头也不用再解释,静静等着那派遣出去探查消息的人。
未久,那侍卫已然回转,面上不掩喜色。
一见那侍卫的面色,程侍卫心中不由大定,看来三小姐确实是在那寨中无疑。只要确定依书在那个寨子里面,凭他们几个人的本事,想安然的将依书给救出来也不是多大的难事。自然他们几个都是当初从秦府随众人到薛家老宅的那支侍卫队里功夫最好的几个人,否则蔡氏也不会放心。
果然,程侍卫从那侍卫口中知道,依书确实就在那寨子里。落禾又将那侍卫拉到了他处,低声问道:“三小姐可安好?”
落禾这话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些意思,好在那侍卫很快就转过弯来,忙道:“依属下所见,三小姐单独一人住在一僻静屋中,应是无碍。”
落禾轻舒了口气,先前听去客栈与她通消息的那个侍卫说,那帮匪徒的头子竟然想纳三小姐为压寨夫人,当时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那些无知无畏的匪徒,也真亏得他们敢有这样的歹心。
当时她就担心依书一个弱女子会吃亏,到时候就算是将依书救出来,那这辈子只怕也算是毁了。
好在,起码现在看来,依书仍旧是无碍。
两人又回去程侍卫身边,程侍卫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大约能猜到刚才落禾想问的是什么事情,所以此刻便什么都没有多问。
倒是王捕头皱着眉道:“这九枝山的匪徒甚是狡猾,我们现在又是这么多人,若是冒然行进的话,只怕他们巡山守卫的人会得知消息,到时候让他们有了防范,那可就不好行事了。”
程侍卫沉声道:“这个你务须担心,所有巡山守卫的人已经都被清理了,只要寨中不再出人,便不会有人得知我们现在进山的消息。”
程侍卫如此一讲,王捕头终于放下了心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与那寨子还有两个山头的距离,这也是程侍卫担心会被那边有所察觉,因此才停在了这么远的地方。若是想到那边,他们还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程侍卫再次与王捕头敲定了计划,二人都看了一眼现在玄月所挂的位置,估计了一下时间。而后程侍卫便领着原本秦府留下来的几个侍卫,一起先往那寨中赶去。王捕头则在两刻钟后再往那寨中行进。
却说依书经过一整日的紧张之后,又是粒米未进,此时精神极度疲乏,竟是昏昏沉沉的睡熟了过去。
而寨中的其他人等却是没那么早睡,有的在喝酒赌拳,有的就在闲聊一些事情。
至于冯老大此时却是分外开心,正在与一个看似矮瘦的男子喝着酒。
冯老大手中拿着一个高约一尺的酒罐,朝对面坐着的男子哈哈笑道:“谭老二,若是老子这次真能抱的美人归,那这大功可都是你的。若不是你昨夜背着这么个美人回来,老子哪里能有幸娶的到这样的美人。”
一面哈哈大笑着,冯老大又是一大口酒灌进了腹中。
谭老二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手中同样拎着一个高约一尺的酒罐,一面大口灌着酒,一面笑道:“大哥您这样的人物,本来就该配个美人做夫人才是。这美人也算是我们的财神爷哪,那个小丫头可是说了,只要拿着那个玉佩去找她,自然还是会有一大笔的进账。”
第七十三章 施救
程侍卫先前已经领着众人将寨子外围负责守卫的贼匪肃清,此时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众侍卫在林间小道上飞速往寨子奔去。两座山头,因着他们步履神速,只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待得到了寨子之外,因为已经对这寨子里的地形大略有了数,所以程侍卫派遣两人直接去寨子里人群最集中的那边守着,另外几人则随他往依书所在的杂物间那儿去。
夜色迷蒙,此时就连冯老大他们也已经渐渐熟睡过去。这几年在九枝山都平安无事,不免让他们精神上有所松懈,也过于相信派遣守卫在外的兄弟。
到达杂物间那边以后,程侍卫先行看了一下周遭的地形和所有人,确定这边只住了依书和张婶两人以后,方才放下心来,在外面轻敲了敲门。
依书虽已是熟睡,但到底心里还有这事儿,并不能完全的对外界无知无觉,在这深夜之中,忽然听见有敲门声,一颗心惶惶然而迅猛的跳起来。她紧张的坐起身子,紧紧的拽住手中的被子,意图给自己增添一些安全感。
敲门声又起,依书不由抖颤着嗓子问道:“谁?”
程侍卫忙恭声应道:“三小姐,是我,程有志。”
依书眉头一拧,过了会子方想起来这程有志是谁,忙欢喜的叫道:“是程侍卫?”
程侍卫应道:“正是属下,属下无能,让三小姐受惊了。”
因着担心会出事,所以晚上依书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脱衣裳就寝,而是直接埋在了被窝里,此时确定程侍卫等人已经来搭救她,忙欢喜的翻身下地,直扑门前。
但心中仅剩的一丝提防之心还是让她没有冲动的立刻开门,而是就着门缝往外面看了看。
月色虽不是很亮堂,并不能确切的看到外面所站之人的长相,但模模糊糊能看到身形和姿势。从这些,依书终于确定,外面站着的几人确实是来搭救她的人。
一日一夜的担忧紧张,以为自己就此没有了希望,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却是要过那等悲催的日子,以为从此没有了盼头。就这短暂的一日一夜里,诸般不好的念头都曾经在她心里涌起过。
若是不能出去,那便就死去好了。反正这五年多也算是捡来的,她已经过的很幸福了。
她已经抱了这种最坏的念头,如今陡然看到程侍卫等人已经寻到这里,不由得喜极而泣。
依书抵住门,紧紧的捂住嘴,不想让自己的泣声就这么流传出去,让众人听见。
程侍卫久不见依书出来,不由有些紧张的问道:“三小姐,你还好吗?”
依书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镇定了一下情绪,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便转身开了门,傲然挺直着背脊,道:“我很好,没事。”
程侍卫再次抱拳道:“属下来迟,等属下将这帮贼寇了结以后,自请小姐责罚。”
一提到此间事情,依书不由就想到在冯老大手中看到的那个玉佩,心里对秦依画恨得是咬牙切此,“此事不是你的责任,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依书话音刚落,却听一个女声尖叫起来,“来人呐,救命呐,有人杀到寨子里啦。”
依书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侍卫正拿刀抵着张婶的脖子。
张婶就住在依书的隔壁,刚才程侍卫敲门的声音已然将张婶吵醒。她本来想趁着外面夜色漆黑,偷偷的去给冯老大那边报信去。倒不是她想助纣为虐,而是冯老大等人实在是太过凶残了一些,若是依书真的被救走,冯老大又是让她看着人的,等明儿一早冯老大知道了这件事,她这条小命肯定休矣。她现在还不想死,还想回去抱孙子呢。
却不料她刚刚打开家门走出去,还没走几步远,就被一旁警戒的侍卫给发现。
秦府侍卫哪里知道张婶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是在这寨子里住着的,那定然就是与这寨子里的匪徒是一伙人。当下毫不犹豫的那手中的刀抵住了张婶的脖子,免得她现在去通风报讯。
张婶哪里遇到过这种可怖的形势,吓的惊声尖叫。
程侍卫暗道一声不好,只怕这一声一喊,肯定要将冯老大等人惊醒。
果不其然,他刚奔至那妇人身前,一掌敲晕了她,寨子东边已然有灯火开始亮起来。
程侍卫忙一面簇拥着依书往门口那边走去,一面吩咐其他人,若是待会儿又匪徒冲出,他们一定要顶住,王捕头等人很快就到,而他则要先将依书给安全的护卫出去。
依书不知道程侍卫等人能不能斗得过冯老大,只看程侍卫就带了这么几人过来,而冯老大那边却是至少有二三十个人,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就算程侍卫他们武艺了得,但恐怕扛不住人家人数多吧?
虽是如此,依书还是只言未发,程侍卫等人救助她实属本分,再者,刚才程侍卫已经说了,很快就会有捕头接应赶过来,只要他们能抵挡住一时,等救援赶到,那就应是无碍了。
强压住心头的惊喜惶恐等诸般情绪,依书紧紧的跟在程侍卫的身后,往外奔去。
先前程侍卫已经派遣了两个侍卫在那边外围守着,也因此,那边火光一亮以后,他们二人就当先袭击了那个首先点亮烛火之人。却不料那人平日里就是这寨中众头目之一,不仅武艺甚高,时常担着一颗提防之心,而且身边刀剑从不离左右。
三人便打了起来。
其他人等也被慢慢惊喜,开始有人围攻而上。
正此时,程侍卫身边的另外几人也赶到了这边,与其他人等交上了手。
程侍卫尽量掩住身形,好能将依书安然的送出去。
那边却有一人眼睛贼亮,一下子看到了正猫腰前行的程侍卫与依书,当下就怒吼道:“老大,有人来抢嫂子了。”
冯老大闻言,顺着指示看去,果然发现后面跟着的是依书,不由怒从心头起。就这么几个人,竟然就敢到他的寨子里面来,哼,若是今日不将他们留下来,岂不是真以为他冯老大这么些年在九枝山是白混的?
冯老大当下领着三人往程侍卫这边杀来。
当然,冯老大是不可能让人去围杀依书的,四人团团围住了程侍卫,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依书眼看着冯老大等四人围过来,惊慌不已,她当然知道程侍卫的武艺不错,可现在四个人围上来,程侍卫还能顾得上她吗?她要是一不小心被哪只刀剑给碰到了,岂不是小命休矣?
她是死过一次,也想过若是不能从这贼窝里出去,大不了再死一次,可是现在程侍卫等人已经找到了这里,并且眼看着可以将她救出去。
原本已经抱了生的希望,可是忽然之间一切情势斗转,饶是依书一直自夸自己这几年已经安然淡定了很多,一时却也有些不能接受。
程侍卫牢牢的将依书护在身后,手中一柄剑将冯老大他们的攻击全部接下,只是却是再无余力去攻击冯老大等人。
寨子的大门此时离依书不过半里远处,她不时的往那边看去,期望王捕头等人迅速赶到,也好解这危急的情势。
王捕头等人此时已经赶到了寨子外围不远处,寨子里如今火光熊熊,他们便知,定然是程侍卫等人已经被发现了,因此赶紧加快步伐,往寨子里赶去。
秦依画悬着一颗心,生怕依书真的被搭救出来,最严重的就是当日那个小贼已经告发她,众人已经知道依书的失踪跟她不无关系,若是此时上禀蔡氏,那她可就完了。
也因此,秦依画强忍住骑马奔波的不适,命那个侍卫直接骑马从寨中赶去,反正现在寨子里已经是火光熊熊,也不用在担心马蹄声会吵醒谁。
虽然此举不妥,但秦依画毕竟也是王府的四小姐,是他们的主子,那个带秦依画往这边赶来的侍卫只得遵命,策马向寨中奔去。
如此一来,秦依画竟然是在王捕头等人先进了寨中,王捕头比他们却是慢了一步。
待得到了门口,秦依画方才看到寨子里危急的形式,如今都是好几人围着一个侍卫强打,各人都是应接不暇,根本完全顾及不到他人。此时她方才有些惶恐,这岂不是自己将自己送到这狼嘴里来了?
那侍卫将马停在了门口,不再踏进一步,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形势,若是再将秦依画搭进去,再给他几条命,那也是不够陪的。
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秦依画很快就看到了依书所在的地方,心脏猛然狂跳起来,指着依书那处,与身后的侍卫道:“快,我三姐姐就在那边,我们赶紧去将她救过来。”
那侍卫有些犹豫,王捕头等人就在身后,很快就到,若是现在冒然进去,将他们二人也搭进去怎么办?
秦依画此时哪里顾得了那许多,厉声朝那侍卫喝道:“你若是再不去,我三姐姐出了事儿,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那侍卫眉头一蹙,想到依书在秦府的地位,当下一咬牙,在马肚子上狠狠踢了一下,策马朝依书那儿飞奔而去。
短短的距离很快就到,那侍卫手中提剑,狠狠的刺在了一个贼匪的身上,撞翻了另一个贼匪,朝程侍卫叫道:“侍卫长。”
程侍卫趁隙朝那侍卫点了点头,一面与冯老大及另一贼匪缠斗,一面护着依书往秦依画那儿退去。
冯老大眼看依书要被救走,哪里能甘心,厉声叫道:“他娘的,连老子的女人都敢抢,兄弟们,给我杀啊。”
随着冯老大的叫声,另有几个人往他们这边奔来,秦依画情急之下,推着那护卫道:“你赶紧下去救我三姐姐,让她上马呀。”
眼看着更多的贼匪往这边奔来,那侍卫只得翻身下马,一面将依书扶至马上,道:“两位小姐赶紧先走,只要看到王捕头等人,便是无碍了。”
说完,那侍卫便提剑与程侍卫一道挡着意图阻止他们出寨的匪徒。
秦依画坐在前面,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面勒紧了缰绳,一面对坐在身后的依书叫道:“三姐姐你赶紧抱紧我,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秦依画并未学过骑马,此时不过是情急之下而为罢了。
依书诧异的看着秦依画,惊叫道:“依画,竟然是你,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秦依画一面狠狠的踢着马腹,让那马儿掉头往寨子外奔去,一面道:“三姐姐,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姐,你生死不知我,我当然要来营救你,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
依书心中不由震撼,她当然知道秦依画是什么样的人。趋炎附势不说,要说秦府里最怕死的,她肯定要算的上是其中一个。可就算是这样,她明知这匪窝来不得,还是来了。
难道那冯老大说的话都是骗她的?秦依画并没有想要她的命?
紧紧的抱着秦依画不羸一握的腰肢,看着她娇嫩饿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马缰,再看她坚定的侧脸,依书不由怀疑,也许真的是她多疑了。
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亲姊妹,秦依画如何能狠得下心,生出那等歹意来?
秦依画适时的说道:“三姐姐,你在这里有没有被欺负?我早上发现屋子里的行李都被人翻过了,方才知道客栈里出了贼,然后才发现你没了,让你受惊了。”
秦依画此话倒是间接解了依书的疑惑,为何那玉佩竟会出现在冯老大手中。
那玉佩价值连城,既然有贼曾经出入秦依画的房间,想来那玉佩定是被冯老大手下的人偷过去的。
依书慢慢的安下心来,真心的道:“没事,依画,谢谢你。”
秦依画嘴角浮上笑意,道:“你我是亲姊妹,何来谢字?妹妹以前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原谅我便好。”
依书忙道:“你们姐妹二人哪里有什么事情。”
马匹颠簸而行,说话间,已是奔到了门外。
依书扭头朝后看去,却见有三个匪徒正提剑朝她们二人追来。秦依画并不会骑马,也因此马儿跑得不快,竟似乎要被那三人追上。依书忙惊叫道:“依画,快点儿,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秦依画也怕死的很,刚才被胸中一口气撑着,此时听依书说后面有人要追上来了,而现在程侍卫等人都被人缠斗着,根本分不出人手来搭救她们,不由紧张起来,颤抖的说道:“怎么办?我也不会骑马。”
依书咬咬牙,随手将发中的银簪拿下,一下子刺在了马儿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当下撒蹄狂奔起来。
如此一来,那三个匪徒一时倒是追不上她们二人,而且距离越来越远。只不过,也因此,马儿失控,秦依画完全控制不住马势,忍不住惊叫起来。
她越是惊叫,马儿越是惊惶,奔波的速度也越发的快起来。
很快她们就遇到了王捕头一行人,只是马儿撒蹄狂奔,哪里有人敢将这马给拦下来,只怕马还没有拦下来,拦马之人倒是会倒在马蹄之下。
准瞬间,马儿就奔出了王捕头等人的视野。
秦依画一面惊慌尖叫,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她刚刚还在忧心怎么办,现在却是有了解决之法,而且似乎依书现在还很是信任于她。
夏荷与落禾也在王捕头一行人中,二人见马上竟然坐着依书与依画二人,连个控马之人都没有,那两位小姐哪里会骑马,忙朝王捕头喝道:“赶紧派人去拦马呀,两位小姐都在马上呢。”
王捕头额上冒出冷汗,怎么两个祖宗跑到一个马上去了?那些侍卫又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可以让那两个祖宗单独骑马?
王捕头忙命身后的十个衙役去追那匹马,而剩下的人则随他攻进寨中。
看到那两位小姐连个护卫的人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夜色之中,惊叫道:“王捕头,你应该让所有人都去追马,若是两位小姐出了事儿,你担待得起吗?”
王捕头眉头微蹙,在他看来,派遣十个衙役去追那马,已是足够,因为那边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匪徒围追堵截,关键还是那匹马,只要能拦住马就好,那并不是人数多不多就能解决的。
而现在寨中程侍卫等人正被围困,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他们出事?况且,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本来就是想趁此时机,一举将这匪窝给端了。
王捕头沉声道:“落禾姑娘,那些人足以,你且放心吧。”说完,王捕头就朝身后剩余的那些衙役和民兵喝道:“大家都给我一起冲进去,誓要将这些匪徒都给灭了,再也不能在这九枝山上兴风作浪。”
众人尽皆迎合,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往寨中奔去。
等的众人分头行事,原地竟就只剩下夏荷跟落禾二人站在原地。
落禾咬着牙,看着王捕头领着众人往寨中奔去,心里不由怒道:哼……你最好期盼两位小姐都无事,不然你这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夏荷扯了扯落禾的衣裳,问道:“落禾,我们现在怎么办?”
落禾狠瞪了夏荷一眼,怒道:“怎么办?自然是去追小姐,你还想怎么办?”
说完,落禾回想了一下刚才马匹消失的方向,就提步往那儿跑去。夏荷此时是一点儿主张都没有,见落禾追着去了,急忙也追了上去。
第七十四章 险入黄泉
依书坐在秦依画的身后,刚才情急之下,一簪子刺在了马屁股上,虽是暂时脱离了险境,摆脱了后面贼匪的追杀,却是让自己又一次陷入了险境之中。
马儿惊慌狂奔中,依书跟依画都被不停的上下颠簸,秦依画也是第一次骑马,哪里会很好的控制住马,只能紧紧的抓住马缰,极力避免被甩下马去的情况发生。
依书胆颤的紧紧抱住秦依画细软的腰肢,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马儿吃痛之下还在狂奔,蒙蒙的夜色中什么都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个个的黑影被甩在了身后,想来是路边的树木。
依书大声的叫道:“依画,你赶紧让马停下来啊。”
若是现在有灯照在秦依画的脸上,依书就能发现,此时秦依画的脸色也已经是一片煞白,双手甚至因为紧握马缰,已经被勒出了深深的印迹。若是放在平日,秦依画早就痛叫出声,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担心惧怕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及手上的疼痛?
听见依书的话,秦依画方才想起自己身后还坐着这么一个人。若不是为了救她,自己现在怎么会陷入这种险境?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大半夜的来到这慌山野岭之中?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秦依画心中恼恨不已,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依书,让她受了如此多的不公平待遇。
此时听依书问她,她不由恨恨的道:“我怎么知道怎么才能叫这马停下来,有本事你来啊。”
依书一听此话,方想起秦依画跟自己一样,从小并未曾学过如何骑马,而秦依画先前也是坐在一个侍卫的身后,让那侍卫策马带她过来的。
依书心里不禁浮起一丝感激之情,尽管秦依画以前跟她争抢过那么多的东西,在很多事情上的处理方式也是那么的让人瞧不起,甚至她一直认为秦依画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弃一切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身入险境的时候,毅然的策马来救她,在那众多匪徒的围绕之中,将她安全的带了出来。
依书不由感激的道:“依画,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时候依然在我身边,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秦依画眉目狰狞,谢她救了她?真是笑话,她巴不得她死了一千遍一万遍才好,怎么可能特地来救她?她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害她的事情被暴露而已。哼……如果有可能,她绝不想安全的将她带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在一通狂奔之后,马儿突然如受惊一般,直立着竖起了双蹄,而依书跟依画也被甩下了马背。
因为马是直立着站了起来,二人倒下以后,依书不慎被垫在了下面,尤其是背部刚好撞在了一个石块上,顿时就感觉后背酸麻一片,疼的她差点叫出声来。秦依画在前面,因着有依书在下面垫了一下,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落地的冲击力,倒是只受了点擦伤,其他没什么严重的伤势。
不管自己现在此刻有多么恨面前的这个女人,秦依画依然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住。
待得缓过神来以后,秦依画先行爬了起来,她见依书倒在地上,只是不住的呻吟,一点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心里不由的更为厌恶她。
真是个千金大小姐,她也同样是被摔在了地上,也没见出什么事儿,怎么她就起不了身了?
想是这么想,秦依画依然面带关切的走至依书身旁,蹙眉问道:“三姐姐,你还好吗?”
月色朦胧,二人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但依书因为心里记挂着刚才秦依画冒险救她的事情,此时心中对秦依画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听她这么一问,只觉得心中一暖,原本没几分力气的身子似乎也冒出了一点儿生气。
“我没事。”说着,依书勉强想撑起身子,只是刚抬了一点点高,就觉得后背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刺得她顿时又软下了身子。
就着月色,秦依画注意到了依书刚才的动作,眼见得她似乎真的是爬不起来,并不是赖在地上作假,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阵快意,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她急忙关切的扶着依书的脖子,紧张的问道:“三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依画好不好?依画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等回去以后,依画再也不跟你抢东西了。”
说着,秦依画竟哽咽了起来。
依书忙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假装无事的淡笑道:“没事,你别哭啊,我可能刚才被一块石头撞了一下,后背可能受了伤,暂时爬不起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等程侍卫将那帮匪徒制住以后,他们肯定会来寻我们的。到时候有人带我们出去就好。”
秦依画紧紧的回握住依书的手,泪眼婆娑的问道:“真的吗?三姐姐,你确定你现在没有事情?”
依书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痛的想喊出来的冲动,只假装淡然的安抚秦依画,“没事,等程侍卫他们来就好了。”
秦依画面上带着淡笑,心里却已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这样你都没事?你可真是命大得很。等程侍卫他们来,你自然会被救,可是,你会等到他们来吗?
秦依画脑子急速转动着,现在依书完全不能直起身子,而她却是能自由的行走,若是她现在独自离开,留依书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她就就此消失了?
秦依画又摇了摇头,不行。
只要见不到依书,程侍卫等人肯定还会大力寻找,而依书就在这儿,他们只要花费一段时间,肯定还是能将依书找回去。就像她原以为依书被那小贼绑了以后,肯定会消失一般,可是她命竟然那么大,程侍卫等人竟然又找到了她。
秦依画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彻底的消失在她面前?若是等这次回京以后,她肯定就更没有机会了,要想她彻底消失,只能趁现在!
秦依画慢慢的直起身子,她要去四处看看,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一定可以。
“三姐姐,你先在这儿躺一下,我去看看这附近是什么地方,看有没有什么好走的,只留在这儿等着程侍卫他们过来,也不是个办法。”秦依画如此对依书道。
这茫茫黑夜之中,看什么都模糊一片,依书又是刚刚从那狼窝里脱身而出,心里刚刚安定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害怕占了很大一部分,此时听说秦依画要去看看附近的情形,不由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急忙道:“依画,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你就陪我在这里吧,程侍卫他们肯定会找过来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若是搁在以往,依书那般的不屑与秦依画共事,怎么可能会这般软声的相求于她?可是今天秦依画的所作所为完全改变了她在依书心中的形象。救命之恩,足以让依书视她为好姐妹。
秦依画慢慢的将依书的手从她手上褪了下去,心中不由快意,似乎她现在抹去的就是依书活命的希望一般。
她淡笑着道:“三姐姐,没事的,你一向在我心里都是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怎么现在却是害怕起来了呢?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就算程侍卫他们肯定会来找我们,但你现在伤的这么重,若是真等到他们过来,肯定会延误治疗。我先去寻寻看,至少得确定我们现在确实是在一条易寻的大路上才行。”
秦依画如此安慰依书,依书明白秦依画的意思,也知道她说的句句在理。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真个的等到程侍卫他们寻过来,只怕真的会错过救治的最佳时间。若是因此得个终身残疾,那可就不值当了。
这么一想,依书只得道:“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依书不舍的松开了秦依画的手。
秦依画终于站直了身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生的希望?我巴不得你死去才好,怎么可能会帮你去寻生的希望?你等着,最好不要让我找到机会,不然,哼……
秦依画转头朝刚才她们进来的方向看去。
刚才马匹突然惊立以后,就往来的方向飞奔了回去,也许,这前面有什么足以将马匹吓跑的东西。
此时,秦依画心底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着并不甚亮的月色,慢慢的往前走去,意图寻找到马匹受惊奔走的缘由。
果然,她并没有寻找多久,往前走了十步以后,她就顿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秦依画慢慢的蹲下身子,后怕的摸着面前的石沿。如果,如果她刚才稍稍再往前面跨一点,是不是离开这个世界的就是她了?
怪不得刚才马匹忽然人立而起,原来是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马匹本能的意识之下,肯定是人立而起,甩下背上的这两个人,然后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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