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有谋第55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你应该知道二哥对你的心意,那女子或许只是一个熟人罢了,不会跟二哥有其他什么关系,你要相信二哥。玉川书屋再者,你也知道,二哥若不是一心为你,他绝不会为你做那许多事情。本来二哥与你就是身份悬殊,若不是极度的在乎你,二哥会费尽心思娶你进门吗?”
林思琦说的那些依书都知道,也明白。她心里也正在用相同的话语安慰自己,要自己相信建之跟那女子只是偶遇罢了。只是,心中还是会有一丝丝的抽痛感,让她险些无法呼吸。
她难以想象当年建之放弃一切,化身为农,只因为那个女子。可想而知,那个女子对他的重要性。
林思琦劝了好一会儿子,只见依书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叹道:“罢了,二嫂,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二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让他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着,林思琦就扬声朝外道:“小二,不吃了,都给我包起来吧。”
小二应声而入,瞅见桌上糕点分毫未动,倒也没说其他,只道:“好的,两位小姐且先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出去拿包糕点用的东西。
依书侧首望着窗外,不自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微微摇了摇头,闷声道:“不用了,不用那般麻烦。若是那女子真的是她,就等他哪一天愿意跟我说的时候再说吧,若果真只是一个路人,那就更没有去问的必要了。”
林思琦不解其意的蹙紧眉头,二嫂口中的她是谁?难道二哥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少时,她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就是二哥之前心仪的女子。
不会吧?难道二嫂以为二哥他们又旧情复燃了?可是,二哥不是那样的人哪。若是二哥真那般在乎那个女子,当年肯定就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娶进门,而不是现在成亲以后,再跟那女子有些什么。再者说了,家规摆在那里呢,二哥也没有那胆子吧?
林思琦越想越觉得依书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她绝不相信她二哥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便确认般的问道:“二嫂,你以为那女子会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女人?”
依书一怔,眉头紧皱,少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思琦不由抚额,早知道之前就不跟二嫂说那件事了,真是给她徒增烦恼。咂了咂嘴,她道:“二嫂,真不是我这做妹妹的为自家哥哥说好话,而是,你想啊,若是二哥真的那般在乎她放不下她,会费尽心思的娶你入门吗?以我对二哥的了解,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费尽心思的得到。况且我林家在西州的身份地位极高,若是我二哥看中的女子,谁敢抢夺?一定是早成了我二嫂了,而不可能是在两人尽皆成亲以后,再来藕断丝连这么一出戏。”
依书不得不承认,林思琦的这番话自有她的道理在里面。只是一个人越是在乎一样东西,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对自己没信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建之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她自然极为在乎。再者说了,若不是建之有那样的过往在,她也不会这么的放心不下。
林思琦眼瞅着依书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惆怅的长叹了一声,又道:“二嫂,你就这么的不相信二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二哥对质一下?”
依书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林思琦道:“那你说如何?总不能就让你一个人在这边胡思乱想吧?总得问二哥讨个说法才是。不管那女子到底是谁,总是要问个清楚,这般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依书心头发酸,脑中一直在回放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整颗心都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只想着立刻回家,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才好。
依书低声道:“思琦,不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恐怕不能继续陪你逛下去。”
林思琦自是晓得依书的心思,不由叹了口气,看着她道:“那好吧,不逛就不逛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先回去吧。”
却说回去以后,依书就遣了身边所有的人,独自一人闷在了屋里。斜倚在榻上,手中虽捧着一本书,眼睛看似紧盯在书上,心神则不知飞去了何处。
前世她年纪尚幼,未及恋爱,便遭遇横祸,来到了这个地方。幸得蔡氏宠爱,让她再一次享受了满满的母爱。虽有秦依画不时在旁捣乱,但却丝毫无损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后来又因意外遇到了建之,得他细心呵护、用心照料,再后来便是他使出了百般手段,成就了二人的美满姻缘。
想及过往,依书不由幽幽叹息。她一直过的不算顺遂,但好在她有一颗知足常乐的心,平日只要旁人不是太过分,也不喜与人争执。不得不说,她的身份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若是她跟秦依画一样,只是一个庶出之女,只怕她的命运又要是另一番样子了,也不可能允许她在这边不争不吵。
建之为她做的所有事都放在她心底,她常常感念上天,为她送来这样好的一个夫君。她也曾在心底暗暗许愿,让上天垂怜她,能跟建之相伴一生。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竟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幸福来,怀疑那些快乐都是建立在虚妄之上。
只是,若建之是装的,又需要何等的演技?目的又是为何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也难以相信自己瞎猜的那些事情。毕竟建之对她的在乎和好都真实的摆在她眼前,而她脑中想的那些事情目前也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并不一定是真的。
也许,这些真的只是她的瞎猜而已。而那女子,也许真的只是一个熟客,并不是那个特殊的人。
第二零二章 信是不信
晚上林建之归来,听得下人禀报了依书下午的异样,心中担忧,便赶紧回院里寻找依书。
却说依书之前跟林思琦等人回来后,路上就叮嘱了她们,任何人都不准说出下午的事情,这件事她自有打算。林思琦本来是为她抱不平,不管此事到底是什么样子,总该问他二哥要一个说法。依书却坚辞了她的好意,恳求林思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就让她自己去办。林思琦没得办法,只得答应了她。
故而,林建之对于下午发生的事情是丝毫不知。
他到得二人院中一看,只见房门紧闭,一众丫鬟都守在外面呢。便走至银珠薄荷身旁,轻声问道:“你二人可知道你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银珠薄荷对视一眼,尽皆摇头,故作不知。
其实回来时,银珠已经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跟薄荷说了一遍。毕竟憋在心里也难受,而薄荷作为同样跟在依书身边多年的丫鬟,自是可信的。当然,因为依书有言在先,对于姑爷的询问,二人便只摇头装作不知。
林建之眉头一皱,他晓得银珠薄荷是跟在依书身边多年的贴身丫鬟,若是连她二人都不知晓原因,那到底是因何呢?
双手背在身后,林建之推门而入。
依书正倚在榻上出神,听得有人进屋的声音,不由抬首看去。见得正是自己思念了半日的人,神情不由一怔,心中酸苦不已。
林建之则是被依书脸上的神情给吓着了,只觉得那是未曾有的憔悴黯然,好似还添了几分疏离在里面。他心头不由一慌,疾步走至榻旁,想将依书拥进怀里,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依书竟然躲开了他的双手,往榻里面挪了去。
林建之惊愕的看着依书,不信般的问道:“依书,你这是怎么了?”
依书抬眼看他,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关切的眼神,让她如何相信,他的心压根不在她的身上?
她不由垂下头,闷声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说着,又装作看书的样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听得依书说不舒服,林建之忙心焦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可有唤大夫来看看?”
依书微微摇头,却还是不看他,只道:“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建之隐约觉得有问题,而且这问题还跟他不无关系,不然依书不会自他进屋以后,就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不是他认识的依书。他不由狐疑的问道:“依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若是你心中有事,为何不与我说?”
依书一惊,她已经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难道还是被他给看出来了?只是,那种事情,让她如何问他?质疑他的人品,不相信他吗?不不不,她是相信他的。若是问她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是谁,除了建之,她一定不做旁人想。
只是,对于这种事情,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建之左问右问,就是不见依书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见依书看他,不由心中一急,上前双手捧起依书的脸庞,让她看着他,再次问道:“依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你让我好担心。”
被他这么一问一看,依书眼中不禁沁出泪水,依旧摇头道:“没事,我真的没事。”
看到依书这般反常的样子,林建之心里越发觉得有事,既然问依书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务之急是找个知道事情的人来问。他想了想,立即出了门,将银珠薄荷唤去了一旁,严肃的沉声问道:“说吧,今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银珠薄荷既然已经被依书嘱咐过了,心里虽然为她打抱不平,但还是强忍了一口气,齐声道:“姑爷,奴婢真的不知。”
林建之不由瞪大双眼,气结道:“你们真的不知?你们跟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这差事是这么做的?怎会连这点事情都不晓得?”
对于林建之的质问,银珠薄荷依然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建之气结,“你……你们……”
银珠薄荷尽皆微垂着头,看都不看林建之一眼。
林建之不由轻叹一声,问道:“行,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夫人今日的行程你们总归是知道的吧?夫人今日都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
银珠想了想,回道:“小姐今天跟思琦小姐出去逛去了。”
林建之颔首,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就是发现了你的破事!银珠垂首撇了撇嘴,心中不由暗自嘀咕,口中却道:“奴婢也不知怎么了,一路上都逛得好好的,回来后小姐就成了这般样子,也不让我们在身边伺候着,就一个人闷在屋里看书。”
林建之颔首,看来问这两个丫头也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既然下午是思琦陪着她一道去的,不如去问思琦。林建之便对两个丫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回去伺候,而他则立即出了林府,往文府赶去。
林思琦也正在家里生闷气呢,她是绝不相信她二哥会做出此等事情。但依书亲眼所见,也不可能骗她。她很好奇,那女子到底是谁?但不管那女子的身份是什么,二哥既然已经成了亲,那女子就不该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跟二哥接触这般亲密。毕竟男女有别,二人又不是一家人,大庭广众之下,自当顾虑一些。
呸!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狐媚子!林思琦不由在心中暗骂那个女子。
听得丫鬟禀报说林二少爷来了,林思琦烦躁的嚷道:“行了行了,来了就来了呗,让他进来就是。”
林建之正在进门,自然听到了林思琦的这番话,心中诧异不已,怎么连大妹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了?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毫不知情的得罪了自家娘子不说,连大妹都得罪了。
林建之不由微微摇头,跨步进屋,一面问林思琦道:“思琦,你这又是为哪般呢?”
林思琦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什么叫我这又是为哪般呢?二哥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林建之不由挑了挑眉,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瞅见他这幅样子,林思琦就来气,怒哼了一声,嗤道:“二哥,你这是装什么呢?在我面前,真的不用这幅样子。”
林建之更是无语了,他到底怎么了?貌似他今天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天黑了,回家休息,却未料到依书竟是那副样子。他心里既着急又烦躁,既然心里有事,为何不对他直言?
林建之也冷了脸,将刚才在家里的遭遇说了一遍,而后问道:“思琦,既然今天是你跟你二嫂出去的,你可知道你二嫂这到底是怎么了?而你这幅样子又是出了什么事儿?”
林思琦本想将今天的事儿说一遍,可是想到依书的叮嘱,便又强忍了下来。既然在二嫂面前保证过说绝不讲,那也不好现在就跟二哥说了。她眼珠转了转,忽然计上心来,冷着一张脸道:“二哥这话问的有意思,我又不是二嫂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晓得二嫂这是怎么了?再者说了,二哥你既然身为相公,应该比我更了解二嫂,应该猜得到二嫂不舒服的原因吧?”
听得林思琦的这番话,林建之简直气得想骂人,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而且思琦明显这是在责怪他这个相公当得不称职呢。可是,他每日那般忙碌,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去猜测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昨天晚上二人还好好的,依书还言笑晏晏的跟他去游湖,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强制抑下心中的那股烦躁之意,续问道:“思琦,你就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看来,你肯定是知道你二嫂不舒服的原因了。”
林思琦一扭头,看都不看林建之一眼,哼道:“我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今天带她去吃了点儿好吃的而已。谁想到她就吃的不开心了。”
林建之狐疑的皱紧了眉头,吃好的怎么就吃出不开心来了?难道……
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随即又觉得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你带她去吃什么了?”
林思琦脸上带着怪笑,挑眉道:“也没什么啊,就是去尝了尝伴月斋的点心而已。”
林建之眸子蓦地瞪大,心脏狂跳,难道说,真的被依书给看到了?他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双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一种惶恐感侵袭了他的身心。
林思琦原本是不相信他二哥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是现在见得他这幅异常的样子,反而让她相信她二哥确实是心中有鬼,不由瞪大美眸,惊叫道:“二哥,那都是真的?”
林建之忙摆手道:“你不要瞎说,算了,我先回去。”
林思琦哪里肯依,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沉声道:“不行,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就别想回去,我可不是二嫂那般好欺负的性子。”
林建之简直无语,抚额道:“思琦,你二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连你也不相信我?”
林思琦手上分毫不松,撇了撇嘴,道:“我是相信你,但有些事情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我不信。”
第二零三章 缘由
林思琦双眸瞪大,恶狠狠的盯着林建之,一手还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口中不迭的道:“不行,今天你不跟我说个清楚明白,你就不要想回去了。你别以为二嫂性子好,就可以任你欺负。我今天非要帮二嫂讨个公道不可。”
对于林思琦的这份坚持,林建之简直无语,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丝烦躁之意,沉声道:“思琦,我不知道今天你们看到了什么,但我无愧于心。依书是我这辈子发誓要保护好的人,我都不允许旁人欺负她,自己又怎可能舍得对不起她?你要相信我!”
林思琦撅了撅嘴,目光瞟向旁处,她二哥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现在再听得她二哥这么一说,心里的那份坚持已经有些动摇,眼珠一转,转而再次问道:“那次告诉我,那个女子是谁?”
林建之眉头微拧,不由一窒,却是答不上来。
林思琦怒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加重,左右摇晃着林建之,气道:“二哥,你真是好样的,我刚才差点就相信了你。你说啊,那女子到底是谁?你怎么不敢说话了?你刚才不还是要我相信你呢嘛,你现在怎么不跟我说了?你若是跟我说了,我便相信你。”
林建之被她晃的愈加烦躁,索性心一横,直言道:“不错,那女子的确是我之前心仪的女子,但我现在真的跟她没什么,今日也只是在街上偶遇而已。”
林思琦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不信道:“真的只是偶遇而已?好好的你们怎么可能偶遇到伴月斋里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林建之再次深吸一口气,徐徐道:“今日我与她本是在街上碰到的,后来她主动与我打了招呼。她既如此有礼,我怎好冷脸以待?便与她说了一些话。后来她说要去伴月斋买一些糕点,我便与她一同去了。”
林思琦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是恶狠狠的,“你不是每天都很忙吗?为什么要陪她去伴月斋?二嫂都来西州许久了,我也没见你陪她去哪儿转转,如今倒有心思陪旁个女人转了。”
林建之无语望天,抚额道:“她孤身一人,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她去一趟伴月斋,我见她可怜,又想着过去的种种,便暂且陪她去了一趟。”看着林思琦鄙视的眼神,他忙又接道:“可是一出了伴月斋以后,我就与她分开了,再没说其他。。”
林思琦冷哼道:“是吗?没有再陪她去那些她喜欢的地方转转?你不是连人家喜欢的糕点都记住了嘛,怎的没有再去其他地方叙叙旧情?”
听得林思琦的话,林建之脸色青白一片,此下倒是他紧张的抓住了林思琦的手,紧张的问道:“思琦,难道那些话依书都听到了?”
林思琦头一扭,冷哼道:“我可不知道二嫂到底听到了多少,反正这些都是银珠跟我说的,你且想想银珠都知道了这许多,当时与银珠在一起的二嫂又听到了多少吧。”
这下子林建之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依书误会他了,而且误会的很严重!只是这事原本就是他有错在先,该如何对依书解释,才能让她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呢?他现在压根不在意那个女子,真的只是街头偶遇,顺便去了伴月斋而已。
眼瞅着林建之脸色大变,林思琦依旧哼哼唧唧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林建之横了林思琦一眼,沉声道:“思琦,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我依然心仪那女子,就断断不可能费尽心思的将依书娶进门。如今我既许她一世真心,又怎可能再移心旧情?如今我只担心依书她误会了我,她一向不喜多言,有什么事儿都闷在自己心里,独自承受。我先前回去见她呆呆的坐在榻上,问她话也不说,看她那般样子,我着实心疼难受,这才来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倒好,不帮我筹谋划策倒也罢了,竟还在这边添油加醋的冤枉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呐。”
林思琦眨巴着眼睛,慢慢思量着林建之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得不承认,她二哥的确是那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性子,所以当初才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毅然的想办法要娶到依书。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林思琦不由乐了起来,笑道:“好,既然真没什么事儿就好,你待会儿回去跟二嫂说个清楚明白也就是了,想来二嫂也应该会相信你。”
林建之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叹声道:“谈何容易?你与我自小长大,你都不相信我,我又如何让依书相信我?”
林思琦思忖了一阵,嘿嘿笑道:“这个你自管放心,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二嫂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你若是将这一切的详细都与她说了,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况且你本来也没做什么错事儿,只是见不得老情人孤单罢了。”
想到林建之做的那事儿,林思琦还是不由的朝他横了一记白眼。
林建之苦笑一声,“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倒的确是我的错,既已是过去,又何必再强制牵扯?唉……以后我注意便是。”
这话说的还像是个人话。林思琦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还不趁现在赶紧回去,好好跟二嫂说说,别再让她继续难过下去了。”
林建之便赶忙又回了林府。
此时,林家一家人正在用晚饭,独独缺了林建之。
席上,林母还问了依书,明明早先听丫鬟说建之早就回来了,怎么后来又出去了?依书自是摇头做不知状。
见得林建之进了偏厅,林母忙让下人盛饭拿筷子,乐呵呵的招呼道:“建之,赶紧坐下来吃饭,这大晚上的又出去做什么了?有没有饿着?”
林建之闷不吭声的在依书身旁坐下,趁隙觑了她一眼,只见她正埋首吃饭,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得出来,她脸色憔悴的很,显然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过的好。
拿过碗筷,他方淡淡的回道:“刚才去了思琦那儿,找她有事儿的。”
林母自是不晓得下午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隐隐觉得建之跟依书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去,继续问道:“哦?是什么事情?”
林建之沉声不语,只管闷头吃饭。
林母不由挑眉,今儿这是怎么了?问他话都不答了?
好在林母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见得林建之吃饭吃的专心,索性也不再问了。
林父却是深深看了林建之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原本林家一家人用饭的时候,都是欢声笑语的,今日却奇怪的安静的很,没有任何人多说些什么。各自用完饭以后,便回了各自的屋子。
依书用饭慢,况且今日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等她停下筷子以后,林建之已经在旁等着她了。
与林父林母告了一声退,小两口子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路上,月色清亮,院子里亮堂的很,二人之间却是一片静默。银珠薄荷懂事的远远跟着,并没有追在二人的身后。
走了许久,林建之沉声道:“下午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依书,你不相信我吗?”
依书苦笑一声,幽幽道:“非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林建之不明所以的看向依书,什么叫她只是不相信她自己?
依书心中难过,在现代的时候,她就不算是一个幸运的人,爹娘早死,亏得舅舅把她领大。可是终于等她考上了大学,以为以后可以给舅舅减轻负担的时候,却因为做了好事送了命。若是苍天真的有眼,为何这般的戏弄她?尽管她在现代活的极其的不如意,可是那里有爱她的人们,也有她在乎的一切。
偏偏她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诚然,王府三小姐的身份让她在这边活的很是轻松,甚至重拾了一份母爱。但这些又如何弥补她离开现代的遗憾?不得不说,遇见建之是她的幸运,也是她以为一辈子幸福生活的开始。她甚至想着,原来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遇到建之,她不停的感谢上苍,原来每一件事的发生自有她的用意在里面,各人只管安心等待便是。
可是,难道她的祈求就得到这样的结果?她一向是个无福之人,所以这种福气也是她不能承受的吧?
依书默默垂首往回走去,什么话都不想讲。
依书越是安静,林建之越是害怕,但现在还在院中,人多眼杂,有些话还是等回去房里以后再说。他便也静默了下来,心中暗暗思量待会儿该怎么跟依书讲,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少时,二人回到房中,林建之罕见的没有再去书房处理事务,而是留了下来,与依书一道梳洗后,一同躺在了榻上。
见得他洗漱,依书觑了他一眼,问道:“今日不需要再去处理账册了吗?”
林建之闷声道:“账册等事务可以先缓一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依书哦了一声,却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翻身躺下。
第二零四章 所谓信任
依书睡卧在床的里侧,眼眸紧闭,假装已经睡熟的样子。林建之洗漱完毕以后,就在外侧躺下了。
卧室里很是安静,林建之早已吩咐伺候的下人今日都早些去休息,不用候着外间伺候了,故而此刻近处无人说话,听不到一点儿嘈杂的声音。
思量妥当,林建之转身将依书拥在了怀中。好在,依书尽管心中正生着他的气,却是没有躲开他的怀抱。由着他将自个儿揽在了怀里。
见的依书如此,林建之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还好。
想了想,为了以求妥当,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依书,先前我已经去问过思琦了,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也晓得你在伴月斋看到我与旁人在一起。我想说的是,其实我跟那女子只是今日偶遇而已,并无其他瓜葛,你要相信我。”
依书背对着他,心中难受,听得他这般苍白无力的解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发出声音。
有了之前林思琦的教训在,林建之可不单纯以为依书这就是原谅他了,犹自续道:“今日我本是往另一家铺子赶去,因着两家距离不远,所以就是自己走着去的,没有乘坐马车。路上,便遇到了她。刚好她是一个人,说是要去伴月斋买些点心,问我能不能跟她一道去的。我琢磨着,即使作为普通朋友,跑这一趟也是无妨的吧?所以便与她一道去了。未曾料得你跟思琦也去了,还看到了我们。若是你当时唤了我一声,也许当场就能给你解释清楚了。”
依书眉眼一翻,扭着身子挣脱开他的怀抱,不由气道:“那你这般说,倒还是我的错了?”
林建之半坐起身,忙道:“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与她一同去了伴月斋,也不会给了你误会的机会。其实我与她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原本也不该再有些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陪她去的。再者,今日就算不是你跟思琦碰巧看到了,若是被旁人看到,也会多上一些闲话,是我疏忽了。”
依书心思急转,她自是相信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那段她不曾参与的过往,那些他的付出,她都不知道,她实在是对自己没信心的很。
思来想去,既然二人已成夫妻,以后还有大半生要一同度过,今日何不信他一回?不然时时刻刻怀疑,这日子可该如何过下去?想着,她半转了身子,面对着他,幽幽问道:“你以后真的不会再跟她见面了?”
见得依书似有松动之意,林建之忙举手做发誓状,“以后不管是她还是旁个女子,我保证,决不再给你误会的机会。坚决划清界限,只对你一个人好,旁人再与我没有关系。”
依书犹是有些不信,但既然建之都与她这样说了,若是她再说些不相信他的话,似乎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在里面。想了想,她不由羞红着脸,打趣道:“那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女儿,你也不疼她?”
林建之一愣,转瞬明白依书在打趣他,心头一喜,笑道:“娘子若是让我疼她,我便疼她。若是娘子连女儿的醋都吃,那就烦请娘子再帮我生一个儿子,我带着儿子就好了,女儿烦由娘子悉心照料。”
依书一羞,一手握拳,轻捶了他几记,恼道:“看你跟我在这边说胡话。”
林建之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小拳头,轻轻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羞得依书脸红如火,差点就烧了起来。
一场情感风波终于在闹大之前平息了下来。林建之与依书之间的感情又恢复到了当初的甜蜜。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腊月,眼瞅着要过年了,而自打自己来到西州以后,还未曾回京师去看过蔡氏,依书遗憾之余,便在林建之面前说了一次。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建之便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说来也巧,林建业原本是代天巡视各处,但而今临近年关,他的差事也办的差不多了,便回京禀报皇帝以后,回了西州,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而今林家在外的所有事情都是林建之在处理,他辛苦奔波了一年,私以为总算是可以回家好好放个假了。
却说林建业刚刚回府,林家是举家欢庆,尤其是林辰,看到他爹爹回来,整日里就黏在林建业的身旁,恨不得就贴在他身上才好。
三日后,待他休息的差不多了。一日凌晨,忽然有小厮来报,说林父让他速去处理生意事宜。
林建业正在漱口,闻言一愣,险些呛住自个儿。小厮又将林父的话重复了两遍,林建业方才恍然大悟,气的跳脚骂道:“好你个建之,我怎么摊上你这样的兄弟?你竟然敢给我跑了,你个兔崽子,看你回来我怎么教训你,真是气煞我也!”
宁氏在房里自然也听到了林建业的叫骂声,登时也是无语之极,没想到小叔竟是这般的无赖惫懒。晓得建业不会轻易放他走,竟然只留书一封,谁也不告诉,与依书就这么悄悄的走了。
林建业宁死不从,趁着吃早饭的空档,把自己的抱怨跟林父嘀咕了一番,又说他辛苦了一年,此次绝不会再帮建之收拾烂摊子。让林父赶紧派人将建之再追回来。反正他们是早上走的,现在还没有走的太远,还能追的回来。
林父做出一脸苦相,长叹道:“唉……罢了,你若是不愿做,那就老头子我自己去处理好了,也省的闹得你们兄弟不睦,被旁人家笑话。”
林建业眉头一拧,嚷道:“爹,我又没让您去做事儿,只是让你遣人将建之追回来罢了,反正到时候事情由他去做,也省的您年纪大了还劳累不是。”
林父摇头长叹道:“我一个老头子,既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如何晓得建之现在在哪里?就算是派人去找,没个方向可循,又如何找得到?这寒冬腊月天的,与其让下人们去寻他,还不如我自个儿劳累一番,把事情做了算了。”
看的林父一脸惆怅的苦相,宁氏伸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掐了林建业一记,轻声嘀咕道:“建业,算了,你忍心看爹年纪这么大了还为铺子里的事情操心?不如你就辛苦一下,再把担子接过来吧。等得小叔归来,再交还给他便是。反正年关已近,他跟依书去京师也待不了多少时日,总归是要回家守岁的。”
林建业也是心疼老父,无语望天之余,只得长叹一声,应道:“罢了,以后还我做就是,等建之回来,再将事情全盘交回给他。只是他私自出逃,这事儿断断不能轻饶了他。等他回来以后,一定要给他一些教训才是。”
林父当场乐得拍桌,对于林建业后面的话也丝毫没有反对,“好啊,建业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不像建之那个忤逆子,说走就走,都不晓得跟我当面道一声别。建业,你且放心,不用你说,等建之回来,我非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林建业无语摆手,“爹,这话您就不用说了,等建之回来,你先揍了他,然后再跟我说帮我出气的话吧。不然我担心您现在还记得帮我出气,等建之一回来,您老人家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父嘿嘿一笑,“哪能啊。”
却说在去往京师的路上,正有两辆马车缓缓而行。两辆马车装饰的都极为素朴,若是从外面看,世人皆会猜测这马车显然不是富贵人家所有。但若是有人撩开帘子,便能惊愕的看到,这马车内里全部披挂着质地极佳的皮毛和上好的锦缎,非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
依书正半靠在林建之的怀里,轻笑着道:“建之,你说爹娘看到那封信,会做如何想法?”
林建之轻抚着她的发顶,满眼都是宠溺的温柔,笑道:“还能如何?大哥肯定是气的跳脚,爹爹也肯定会跟大哥保证要教训我一顿,然后大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将事情接过去做咯。”
依书不由捂嘴笑道:“哦?那大哥会不会让人来追我们回去?毕竟大哥也辛苦了一年,我们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地道。”
林建之则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能者多劳嘛,谁让他能干了?再者这些事情他都做熟悉了,也不算是太麻烦。我估摸着大哥现在肯定在想等我回去以后,怎么给我一个教训呢。”
依书轻笑道:“哦?大哥会如何给你一个教训?”
林建之摇头道:“我又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只不过依我看来,若是大哥还想我回去接手生意,他就不该想着给我什么教训,不然我就真个的撂挑子不干了,看他怎么办。”
依书笑得前仰后合,握拳轻捶了他几记,“要我看来,大哥这辈子摊上你这样的兄弟,也不知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恶事儿。”
林建之假意皱眉道:“怎么?你觉得你相公不好?”
依书忙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作为兄弟嘛……”
第二零五章 有孕
腊月已属严冬,天气寒冷,二人顶风而行,速度自然就比平时要慢了些。
这日,依书又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林建之靠在挂了软垫的车厢壁上,双手环抱着依书,柔声问道:“书儿,这一路真是累着你了,早知道当初我们就应该留在京师的,也省了今日这许多麻烦。”
依书正半睡半醒,听得他这一句话,眼也不睁,只轻笑道:“看你这话说的,我既是与你成了亲,就是林家的人,哪有让你留在京师的道理,不知情的人说不得还以为是你入赘王府了呢,我可担不得这个恶名。”
林建之双手加了点力气,紧拥着她,“入赘就入赘,怎的就叫恶名了?我舍不得娘子,难不成还有错吗?”
依书失笑,知道这种问题完全争辩不过他。这成亲大半年来,二人每每为这小事争执,每次也都是她说不过他。她抬眼看他,嗔笑道:“知道你厉害,总是说的我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让着我点儿,等得到了京师,看我怎么跟母亲禀告。”
说完,她故意扭过头去,好似不愿意再听他说些什么一般。
林建之双手一翻,便将依书翻了个个儿,二人再次面对面。依书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就是不看向他。
林建之爽朗笑道:“娘子,为夫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偶尔使小性子的模样真是让为夫万分不舍,总想将你紧紧抱在怀里才好。”
依书本就羞红了双颊,再听他这么一说,红晕一直漫到了脖颈那儿,嗔道:“建之……”
这一声唤,甜的林建之不由又紧紧抱了抱她。
忽然,也不知是不是马车压到了石子儿,陡然颠簸了一下。就这一下抖动,依书本就不舒服的身子更是觉得难受起来,口中也开始不住的干呕。
林建之眉头紧蹙,紧张的问道:“书儿,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依书干呕了好一阵子,方才好受一些。此时,因着干呕,她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连眼泪都溢了出来,但还是强自一笑,安慰他道:“没事儿,许是受了颠簸,所以有些不舒服。”
林建之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滴,皱眉道:“昨日歇息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偏你说无事,只要休息一下就无妨,怎的今日又这般样子?不成,今儿打尖的时候,我一定要帮你寻一个大夫来看看,我可不忍心看你明日还这幅模样。”眼看着依书在那边摇头,他又接着道:“怎么?书儿,你想让为夫心疼死吗?”
依书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这般脆弱了?再者难受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说无事便是无事,哪里需要麻烦的去请大夫?这边小乡小镇的,也请不到什么好的大夫,反正两三日以后我们就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