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第101部分阅
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 作者:未知
笑道,“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穿不起这淞江的三梭布呢!他已经够奢侈的了!”
琥珀笑着正要说话,有穿着青衣的小厮隔着绡纱的屏风嗡声嗡气地禀道:“夫人,六少爷的孔雀飞了!”
十一娘大吃一惊:“孔雀怎么会飞了的!”说着,目光已循声望去。玉川书屋
只见那小厮身材瘦削,却很高大,虽然来禀事,却昂着头,身姿显得很是挺拔,没有一点点居人之下者的卑
怯、谦顺。
这可是内院,怎么派了身材高大的不像孩子的小厮来禀事?而且这小厮还一副傲然的样子,分明是个有主见
的人。遇到她这种不讲究的人还好说,要是遇到了太夫人、二夫人或五夫人,一个不回答不好,只怕要吃板
子的。
她暗暗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你在谁的手下当差……”一句话没有说完,十一娘已怔忡在那里。
琥珀也觉得这小厮有些不妥,听着十一娘的话嘠然而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面匆匆往外走,一面厉声
道:“夫人问你话呢?你怎么……”抬眼却看到一双有着黑曜石般闪闪发亮的漂亮凤眼。
“六,六少爷……”琥珀张口结舌。
徐嗣谨嘻嘻地笑。
十一娘已上前抱住了儿子:“谨哥儿,谨哥儿,怎么是你?”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744章 归家(上)
看见母亲落下泪来,徐嗣谨的眼角也有些润湿。
可他不再是小孩子了,用哭泣来表达情绪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他佯做不悦地板了脸,夸张地跳着脚:“不是我还是谁?亏我在军营的时候日日夜夜地想着您,回到家里,
您竟然没有认出我来!…”想以此来逗母亲开心。
望着儿子那跳脱的表情,十一娘这才了些许的“真”实感。
“谨哥儿!…”她心里无限欢喜,不由破涕为笑。“抱歉,抱歉!…大力地抱了儿子一下,“我听说你们二
十九日才能到京,算着你三十日能抽空回来一趟就不算了,没想到你会提前好几天到家…”又道,“这也是
因为你装得太像的缘故,娘一时没往那上面想。”
母亲笑起来,徐嗣谨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才些小小得意地笑道:“我可是悄悄跑回来的!…”
十一娘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悄悄地跑回来?…”神色很紧张。
“您别担心!…”徐嗣谨忙安慰母亲,“我回来,龚大人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他让我回来的!…
”
十一娘有些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徐嗣谨解释道,“按道理,应该在午门献俘的时候皇上再封赏众将,可现在,皇上已经
提前封了龚大人为西宁侯,我为武进伯。等到午门献俘的时候,皇上就只能为龚大人和我加官了。以龚大人
的功劳,最少也要做个右军都督府的都督,弄不好还能做到兵部侍郎,肯定是不会回贵州了。我们在贵州不
是有个私矿吗?县官不如现管。如果龚大人升迁了,这贵州总兵怎么也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干吧,要不然,我
们岂不是白白为人做了嫁衣?龚大人的意思,让我进京找爹和雍王爷商量商量,看怎么把这贵州总兵的位置
拿到手里。”。
说话间,琥珀端了茶进来,神色激动地喊了声“六少爷…”。
十一娘这才惊觉她和儿子有些不合时宜地站在过道说话,忙拉了徐嗣谨到临窗的大炕坐下:“你是什么时候
回来的?吃过饭了没有?”一面问,一面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嗣谨。
徐嗣谨比离家的时候又长高了,皮肤依旧白皙,人却瘦得很厉害,脸上棱角分明,要不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显得很精神,十一娘简直要怀疑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吃饱了。
“朵颜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禁心疼地道,“你有没有受伤?”看他风尘仆仆的,分明不是为了逗她开心
才特意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你装成小厮进的京吗?长安和庞师傅呢?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又想到他
刚才说是龚东宁让他回京找徐令宜和雍王爷商量事的,可见徐嗣谨不希望大家知道他回来了,“你是怎么进
的府?要不要我给你父亲带个信?…”
徐嗣谨忙叫住了闻声而动的琥珀,对十一娘道,“长安和我一起回来的,要不是他找了万管事帮忙,我还进
不来呢!…”又道,“爹爹和窦阁老在书房。您还是别惊动他们了。我在您这里等爹爹回来就走了!…”
十一娘自然要帮着儿子。
知道徐嗣谨是悄悄进的府,不由压低声:“那好,你就在我这里梳洗梳洗,再好好的吃一顿,休息一下,等
你爹爹回来!…”又问他,“长安呢?他有没有拖方落脚?…”
“他和万管事回家去了!”徐嗣谨道,“说好了三天以后我们在后门的夹巷碰头的…”他说着,笑着对琥珀
道,“让厨房给我做盆红烧狮子头。那些伙夫只会用五花肉炖大白菜,好不容易捉了朵颜,龚大人在春江楼
给我接风点了道红烧狮子头,结果做的像四喜丸子似的。”
“好,”琥珀听着心都软了,才有些哽咽地道,“我这就吩咐厨房做去。”然后喊了冷香进来,让她和含笑
打水来服侍徐嗣谨更衣,急急去了厨房。
十一娘则去了暖阁,不一会抱了一叠衣裳出来。
“还好做的衣裳还没有给你送过去…”她笑着进了净房,“要不然,恐怕要惊动阿金和随风了!”
徐嗣谨惊呼一声,身子往下一猫,身子沉到了水下,只留了个脑袋在水面上。
“娘,您怎么能不打声招呼就闯了进来?…”他不悦道,“我已经长大了,都能娶媳妇了!…”
正挽了衣袖给徐嗣谨洗头的冷香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有些不知所措,闻言不由抿了嘴笑。
十一娘打趣着儿子:“哎哟!我都不知道我们家谨哥儿想媳妇了!”。她把衣裳放在一旁的小杌上,“怎么
?这媳妇还没才影儿,就嫌起母亲多事来!…”
“我哪里嫌您多事了?…”徐嗣谨嘟呶着,“我这不是不习惯吗?…”
十一娘望着没有服侍的净房,若有所指拖笑道:“几年不在家,你这习惯还真是改了不少,没人帮你洗头,
你洗的干净吗?…”
“我头上可没有长瘙子!…”徐调谨不以为然地道。
十一娘笑了笑,出了净房。
琥珀来问:“六少爷梳洗好了没有?,梳洗好了,就可以传膳了。”
“还没有!”十一娘笑着,朝着琥珀使眼色。
琥珀会意,轻手轻脚地上前几步。
十一娘悄声道:“我这几天留谨哥儿在我的暖阁过夜,你想办法让人看看他的身子……我怀疑他身上有伤。
”
追朵颜的时候战事那么的惨烈,何况他走的那年还在他面前光膀子换衣裳,不过两年的光景,怎么就连肩膀
都不敢给她看了!
琥珀愕然,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省得。”
“派个去外院看着,抽个空把谨哥儿回来的事告诉侯爷。”十一娘沉吟道,“离大军回京不过四、五天的了
,谨哥儿的事要抓紧才行!”
琥珀应声是。
徐嗣谨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天气虽然热,可也搁不住你这样。”十一娘忙下了炕,冷香机灵地递了帕子过去,十一娘把徐嗣谨按在一
旁的锦杌上擦起头发来。冷香和含笑去端了膳桌进来。
徐嗣谨连吃了三碗饭才放了筷子。
“好舒服啊!”他摸着肚子,懒洋洋地倚在用姜黄|色的葛布套着的大迎枕,满足的像只吃了鱼的猫似的,“
娘,您说,我去四川怎样?”
十一娘坐在儿子身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为什么想去四川?”
“丁治不是回京了吗?四川总兵肯定要换人的。”他分析道,“这次平定西北,贵州都司的将士出了大力,
四川总兵肯定会从贵州都司里选一个。贵州都司的人我都熟。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倍功半。您觉得怎样?”
“你有什么事要办?”十一娘溺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还事倍功半呢?”
“这您就不知道了!”徐嗣谨趴到母亲耳边小声地道,“四川有盐场。成都、叙州、顺庆、保宁、夔州、潼
州、嘉定、广安都吃川盐,每年向陕西镇监课缴七万多两银子呢!”
“你这是听谁说的?”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去镇边呢?还是去经商呢?”
“没有钱,谁跟着你干啊!”徐嗣谨不以为意地,“这些外面的事,说给您听您也不知道,您就别管了。我
就是怕我去了四川,您想我想得慌!”
“你还知道娘想你啊!”十一娘把话题引到了她关心的事上来,“你当时单枪匹马地去追朵颜的时候就没有
想想娘啊!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连欧阳大人都放弃了,你竟然不知轻重地借了榆林卫的人去追朵颜。要知
道,你只才三千人,朵颜可是有一万多人马。那榆林卫的指挥使也是的。怎么就听了你的话……… ”
徐嗣谨忙打断了十一娘的话:“娘,我这不是好生生拖回来吗?还立了大功。”他说着,涎了脸揽了十一娘
的肩膀,“娘,像您儿子这样的少年英雄,大周朝不多吧!”
十一娘忍俊不禁,想到她是要教训儿子的,又立刻板了脸,沉声道:“娘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在那里胡搅蛮
缠的。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这次能捉到朵颜。是不是运气占了一大……”她话没说完,徐嗣谨已讪讪然
地笑:“娘,我知道了。您儿子现在好歹是武进伯了,您就是要抬举爹爹,也要给几分面子我这个伯爷才是
!”
十一娘本来是想说没有皇上和龚东宁,他就是找到了朵颜,也不可能捉住朵颜,可没想到他却提到了徐令宜
。
“这件事,与你爹爹有什么关系啊?”
爹爹不是什么事都娘说的吗?
徐嗣谨睁大了眼睛:“您,您不知道吗?”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正眼看徐令宜了。
一时间,十一娘心乱如麻。
“你爹爹没有跟我说!”她含含糊糊地道。
爹爹说了,有些事,是男人的责任,就不必让女人知道了跟着担惊受怕。不过,既然爹爹没才跟娘说,肯定
是觉得没才必要让娘知道了。
徐嗣谨的表情略带迟疑。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一娘也曾出门在外,知道做子女的在父母面前报喜不报忧的心态,半真半
假地催着徐嗣谨,“那时候你不是生死不明吗?”
徐嗣谨立刻释怀,笑道:“爹爹说,等龚大人整齐兵戎,黄花菜都凉了,因此爹爹派人带信给辽东的王家,
是王家的马帮给我们带了吃的去,还帮我找到了朵颜。
十一娘难掩错愕。
“王家?长顺家?”!~!
745章 归家(中)
徐嗣谨点头,笑道:“娘,您没有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
十一娘不由关切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家不是在辽东吗?怎么突然跑到榆林卫那里去了?”
“王家的人到了辽东以后,就一直跟蒙人和鞑子做生意。宣同城被破的时候,爹爹怕蒙人趁机南下,和鞑子
一北一西,相互呼应,对朝廷不利。就让王家的人帮着打听打听蒙人的消息。王六爷,就是长顺的叔叔,接
了爹爹的信,挑选得力的人,亲自带了王家的人进了草原。”他说着笑了起来,“娘,爹爹真是厉害,要不
是他老人家的一封信,别说捉朵颜了,就是我恐怕也难以走出草原。难怪龚大人说生平最敬佩的人就是爹爹
了,不仅骁勇善战,还高瞻远瞩,算无遗漏。我要学的地方太多了!”话到最后,已语带钦佩。
这些安排,徐令宜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十一娘想到他几次想和她说话,她却佯装没有看见他神色黯然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以徐令宜性格,没成的事是绝对不会说的。她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却因为生活中的不如意迁怒于他……
他心里很不好受吧?
又想到这些日子他始终对自己温言细语,从来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她心里突然间觉得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
她能坦然表露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在她的心底,他是一个她能托付的人,是一个能为她分担喜怒哀乐的人…
…他受了这样的委屈,为什么就不能把他的不快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呢?是不是因为他觉得她和他还没有这样
的情份呢?
“你爹爹果真是好手段。”她的声音不禁有些冷淡,“换了别人,哪里能想到王家!”
“是啊是啊!”徐嗣谨从前在家里的时候还没觉得父亲有什么了不起的,出门在外,又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这才觉察到父亲的不平凡,对父亲的崇仰犹如那春天的草正长得疯,哪里会想到平时对父亲崇敬有加的母
亲会腹诽父亲,更没有查觉到母亲话里有话的冷淡,他笑道,“可惜没有见到长顺。听六叔说,长顺在铁岭
跟着王家的一位长辈学打算盘,听王叔那意思,长顺在弱冠之前,干的都是帐房的差事。”可能这样的长顺
让他觉得很有趣,他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是说偷偷溜回来的吗?”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徐令宜的声音,“我看你笑得挺大声的嘛!”十一娘和徐嗣
谨不由循声望去。
徐令宜背着手站在门口。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爹!”徐嗣谨从来就不怕徐令宜的冷面孔,他兴奋的从炕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徐令宜。“您什
么时候来的?也不做个声,吓了我们一大跳。”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抱着他了。
徐令宜微微有些不自然,轻轻地咳了一声,道:“是龚东宁让你回来的?”语气非常的柔和,一面说一面坐
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徐嗣谨笑着点头,忙跟着过去坐在了徐令宜的右手边:“您怎么知道的?”
“马上要献俘了,该给你们的都给你们了,到时候只能封赏些其他的东西。”徐令宜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
样,“位置空出来了肯定有人打主意想心思,而你们为了私矿的事又势在必得。与其到时候再平衡各方的关
系,还不如趁着大家对皇上的意图只是个猜测的时候早点下手。”
徐嗣谨朝着徐令宜坚着大拇指:“爹还是你厉害!一语中矢!”
望着儿子狗腿的样子,徐令宜肃然道:“你和龚大人也这样说话?。”
徐嗣谨笑嘻嘻地道:“我们龚大人就是喜欢我这样跟他说话,特别是我说,要是我爹在这里,恐怕也想不到
的时候,他就更得意了。”他眼中露出些许的狡猾,“我要是有什么事求他,只要搬出这句话他一准同意。
”
徐令宜忍俊不禁。
徐嗣谨趁机道:“爹,您既然心里明镜似的就帮帮我们吧!撇开我们家和龚大人的关系,就是看在龚大人是
我的顶头上司,您为了我的前程,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了雍王爷。而且贵州都司这次战
功赫赫,龚大人全靠着他们才立下了不世之功,从贵州都司里提一个人做贵州总兵,对稳定人心也是百利而
无一害的,毕竟以后龚大人要镇守西北,如果鞑子再进犯,龚大人就是如卫青再世,也要手下有人可用才是
。一个跟着他浴血奋战而没有前程的将领,谁还会对他俯帖耳?”
“口才不错啊!”徐令宜笑望着儿子,“看来你跟在龚大人身边,还真学了不少的东西!”“爹,您这样说
我好心虚啊!”徐嗣谨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我听着怎么像那些军中监军拒绝龚大人的时的口吻啊”“你
这小子!”徐令宜再也忍不住,给了儿子一个爆栗,“竟然把我比做监军。”
军中的监军,都是太监。
徐嗣谨捂着头窜到了十一娘的身边:“娘,爹他打我!”
徐令宜顺着徐嗣谨望了过来。
十一娘却扭过头去。
从进门就对她视若无睹。要不是徐嗣谨,估计他眼角也不会瞥过来吧!
“打得好!”,她的目不斜视地望着儿子,“谁让你胡说的。以后再这样,小心我也给你两下!。”
徐嗣谨佯做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徐令宜看着十一娘冷淡的脸,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了,你这两天就留在你母亲身边,别到处乱晃
。等大军进了京,你再露面也不迟。”然后站了起来,“我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先和陈阁老聚一聚。”
徐嗣谨大喜过盼。
听父亲的口吻,这是要帮他去办这件事。
他立刻殷勤地上前搀了徐令宜的胳膊:“爹,我送您出门!”
“你还是在家陪你母亲吧!”徐令宜哭笑不得,“别到时候嚷着太闷到处乱跑。”
徐嗣谨连声应“是。”,坚持把徐令宜送到了厅堂,这才折回了内室。
“娘!”他跑到十一娘身边,“您是不是和爹爹吵嘴了?”,十一娘心里一跳,嗔道:“又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徐嗣谨不服地道,“平时爹爹了屋,您总是笑盈盈地给爹爹倒茶,今天你可理也
没有理父亲”
“我这不是看你们在说正事吗?”儿子难得回来,十一娘可不希望他心里有个芥蒂地回到军营,她粉饰太平
地应了一句,转移了话题,“你今年都十六了,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有没有想过要娶怎样的媳妇啊?”
徐嗣谨虽然大方,可说起这种事来他还是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我不娶媳妇,陪着娘!”
“你能一辈子陪着我!”十一娘打趣地望着他,“我可是问过你的了,你不说,我就随便给你挑一人了,你
到时候可要好好和人家过,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和别人置气……”“哎哟!”徐嗣谨羞赧地站了起来,“
我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我要去睡觉了!”
徐嗣谨也有害羞的时候,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十一娘不由掩袖而笑。
徐嗣谨一溜烟地跑进了暖阁。
十一娘怕暖阁没有收拾妥贴,跟了进去,就看见徐嗣谨头枕双臂仰躺着望着尘承,露出带些许期待又带着些
许喜悦的表情。
是自己的话触动了儿子吧!
十一娘微微有些失落。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关心、爱护、逗趣,都会留给另一个女人了!
她倚在暖阁的榻扇静静地看了儿子好一会,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开。
徐令宜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听到动静,十一娘想到睡在暖阁的儿子,起了床。
“侯爷回来了!”或者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徐令宜身上的酒味让十一娘很不舒服,她的眉头蹙了一下,“侯
爷喝酒了?”说着,吩咐冷香去准备醒酒汤。
“你快去歇了吧!”徐令宜微微一愣。随后笑道,“你现在要多休息。这些琐事让丫鬟们做就行了!”说着
,他朝着十一娘笑了笑,转身去了净室。
十一娘望着炕桌上孤零零的羊角宫灯好一会,上了床。
更鼓打了二更,冷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十一娘倚在床头的大迎枕上,有些意外,轻声笑道:“夫人,
侯爷说他喝多了酒,就歇在临窗的炕上了!”,又道,“侯爷定是怕熏着夫人了!”说话间,她眼里露出几
分艳羡来——侯爷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入微。
十一娘点了点头。
冷香从一旁的黑漆高柜里拿了被褥出去。
不一会,十一娘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屋子里陷入悄无声息的寂静。
十一娘翻身,半晌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却听到罗帐外传来几声响亮的碰瓷声和徐令宜低声的嘟呶声。
出了什么事?
十一娘立刻醒了过来,数了鞋就出了罗帐。
喜鹊登枝的彩瓷茶盅在炕几上打着滚。茶水泼了一桌,还顺着桌子滴滴哒哒地落到了旁边的被褥上。
分明是徐令宜喝酒后口渴喝茶却失手打翻了茶盅。
746章 归家(下)
十一娘忙转身从旁边的闷户橱里拿了几条干净的帕子,一面擦着桌子、收拾茶盅,一面对抖着身上水珠的徐
令宜道:“侯爷屋里去睡吧——这褥子都湿了!”
“算了,”徐令宜嗫嚅道,“还是让丫鬟再铺床褥子吧!”又道,“你快去歇了吧,我叫小丫鬟进来收拾。
”
半夜三更的,她屋里值夜的一向睡在厅堂,这时去喊人,肯定会惊动谨哥儿,到时候他看着两人各睡各的,
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她的怀相虽然好,可到底是有身孕的人,而且才刚过三个月,让她搭了台去抱褥子,万
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侯爷就听妾身一句吧,”十一娘不由嗔道,“时候不早了,再折腾两下就要天亮了!”
因为怀孕,十一娘的脸看上去黄黄的,神色有些憔悴。
徐令宜犹豫了片刻,站了起来:“那好,你要是闻着我身上的气味不舒服,就说一声。”
“知道了!”十一娘抓了把茶叶用杭绸帕子包了放在了枕边。
徐令宜放下心来,连喝了几盅茶,上床歇了。
酒喝多了的人都口渴。
十一娘凉了壶茶,把茶壶和茶盅端到了床头的小几上。
仲夏的夜晚,还是很热,这样来来回回一番,身上已有薄薄的汗。
她坐在床尾扇着风。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冷清。
徐令宜不由暗暗皱眉。
十一娘因为他没有安置好谨哥儿而生气,他不解释,是因为事情没有落定,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件,可如
今谨哥儿已平安归来了,她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十一娘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或者,
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徐令宜是个行动派。
他想了想,轻声问十一娘:“谨哥儿睡了?”主动打破了僵局。
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徐令宜主动跟她说话,十一娘还不至于去耍小性子。
她“嗯”了一声,斜倚着床拄打扇:“本来想等您回来的,我看着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样子,就劝他先
去睡了。”
愿意和他说话,就是好的开端。
“晚膳酉正就散了。”徐令宜松了口气,柔声道,“我想着龚东宁回来也就是这三、五天的功夫,就去了趟
路尚书府。又想着雍王爷性子急躁,怕他莽莽撞撞地去求皇上,反而弄巧成拙,从路尚书府出来就去了雍王
府。”
银矿的生意对龚东宁来说不过是意外之财,更多的,是为了和雍王搭上线;对谨哥儿来说不过是人生旅途上
的一块石头,除了可以试试他是不是金子,还可以让他跺着脚步步高升,金银上的得失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雍王爷,全靠它摆脱困境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关心则乱!
而王爷结交朝臣却是大忌。
也不怪徐令宜怕雍王爷为了贵州总兵的事去找皇上。
十一娘思忖着,目光不由落在了徐令宜的脸上:“那陈阁老和路尚书怎么说?”一句话没有说完,她神色微
变,“侯爷,”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禁挪到徐令宜身边坐下,手灵巧地翻弄着他鬃角的头发。
灯光下,一缕缕银色的发丝熠熠生辉,夹杂在乌黑的发间,分明的让人惊心。
她一路翻弄过去。
很多靠近发根的地方都是银白色的。
“怎么会这样?”十一娘不由失声。
她昏迷前,她还给他洗了头发的……可这次不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徐家没有一个早生华发的,就是三爷,年过五旬,头发依旧乌黑亮泽。
念头一闪而过,十一娘愣住。
难道是……徐令宜已笑着捉住了她的手,短短地交待了一句“我年纪大了,自然要长白头发了,这样什么好
奇怪的”的话,说起去陈阁老和路尚书那里的情况来,“…收获还是很大的。陈阁老和路尚书不仅觉得贵州
总兵应该从贵州都司里提拔一个人比较好,而且觉得四川总兵最好也是贵州都司的。一来是以后西北在靠龚
东宁镇定,四川总兵和贵州总兵是他的老部下,以后调兵遣将就能指使如臂。二来是这次贵州都司的人立下
了大功,于情于理都应该大加褒奖才是。不过,我觉得皇上肯定不会同意……四川总兵和贵州总兵都同自龚
东宁麾下,又同是龚东宁的得力干将,那以后西北那块岂不成了龚东宁的天下?
“龚东宁既然派他回燕京,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谨哥儿最好给龚东宁带个信去。我都知道皇上不会让四川
总兵和贵州总兵同时出任贵州都司,陈阁老和路尚书俱是善于揣磨上意之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四川物华天宝,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人口经济,都比贵州强得多。两位大人现在却把四川总兵和贵州
总兵相提并论,如果我没有猜错,两位大人恐怕是看中了贵州总兵的位置,因龚东宁此时立下赫赫战功,不
好和他明争,以此暗示龚东宁,让龚东宁支持他们的人做贵州总兵。”
说到这里,他哂然一笑。
“他们却没有想到我们看中的也是贵州总兵。这样一来,反而好行事了——我们索性把四川总兵的位置丢出
去,既可以示诚意地与两位大人交好,又可以获得两位大人的支持。至于是陈阁老的人得了四川总兵还是路
尚书的人得了四川总兵的位置,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可不管是谁得了这个位置,想必都会念记着龚大人的好
,这和龚大人的部下得了这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反而还不那么打眼……”
十一娘只觉得眼睛涩涩的。
徐令宜的笑容是那样的安祥,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就如许多个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他却默默地负背着岁月
的艰辛而从来不向她坦露,只让她看到令她安心的气定闲神的一面。
一如先帝在世时,他始终做着最坏的打算,却从来不曾向她表露半分。
她更觉得难受了。
那样的情景头发都没有白,现在却白了头发!
“您什么时候白的头发,我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日子她对徐令宜的猜测,十一娘的眼泪随话语一起簌簌落下,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徐令宜忙坐了起来,不以为然地笑,“你还能管得住光阴不成?”
从枕下擦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越是这样轻猫淡写,她心里越觉得难受,抽过他手里的帕子擦着眼泪,无声地哭了起来。
徐令宜笑着把她抱在了怀里:“人家说,相由心生。我看,你这一胎准是闺女!要不然,你也不会像小姑娘
似的嘤嘤乱哭了!”
十一娘知道他想逗她开心,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徐令宜就道:“快别哭了,小心把谨哥儿给引了来。他现在,耳目灵敏,你可不能小瞧。”
十一娘闻言果然抽抽泣泣地停了下来。
徐令宜把她放置到身边躺下,拿了她丢在一旁的羽扇帮她打起扇来。
十一娘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黑暗有助于睡眠。
徐令宜想了想,干脆吹了灯。
“快睡吧!”他佯装着打了个哈久,“明天一早我还要进宫,礼部的递了献俘礼的章程,皇上让我也看看…
…”
十一娘睡不着。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轻轻地喊了声“侯爷”。
身边的人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
“谨哥儿不见的时候,您肯定又内疚,又自责吧?毕竟贵州是您选的,龚东宁也是您推荐的……加上我又和
您那样的闹腾,还怀着孩子……您两头着急,是不是那个时候,头发才白的?”
徐令宜没有做声,十一娘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顿。
这一刻,她到了答案。
“大义我也懂!”十一娘的声音轻如晓风,在这寂静的夜里,柔和而清晰,“可有些事我就是没有办法镇定
下来…明明知道这样做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坏事,可就是想做,不然,心里会觉很不安,以后想起来,也会
觉得后悔……”她说着,翻身抱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很抱歉!”她语气一敛,又道,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又何尝不是。
能想到的全都做了安排,可以说,已尽了人事,可心里却始终没有片刻安宁的时候,特别是十一娘要拖着怀
孕的身子去找谨哥儿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惶恐起来。
使了个计策让十一娘昏昏沉沉地睡觉,他就应该把十一娘交给儿媳妇、管事的妈妈照顾,他一心一意关注着
西北的战事,随时好运用自已的力量帮助谨哥儿才是……可他只有一有空,就待在正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觉。。。。。。
父亲去世的那会,他也是如此,心里却很镇定,总觉得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就算是丢了性命,永平侯到手里
而终,到地下见到父亲和二哥,也可以不愧于心了。却不像这一次,怎么做都觉得不对,怎么做都觉得心神
难安,望着梦呓中都喊着谨哥儿的妻子,活生生像在油锅上煎似的……真正是两头着急!
真如她所说的,两头着急,待到谨哥儿平安的消息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鬃角根部有了些许的白头发!
徐令宜握住了十一娘的手。
“所以说,我们都为从前的事神伤了!”
他悠悠地道,“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就是了!”
十一娘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对,侯爷应该改改才是——您可不能像从前似的,没十全把握的事就瞒着我
。我如果知道你早就安排了王家的人去了蒙人的草原,我也就不会这样担心了……”
徐令宜轻笑:“要是王家的人没有找到谨哥儿呢?”
十一娘语塞,又恍然。
徐令宜只做不说的性子是改不了呢…她遇到谨哥儿的事就着急上火,恐怕也改不了。。。。。。
她失笑。
心中郁意一扫而空。
徐令宜笑着捏了捏她的手:“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十一娘“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徐令宜很快发出绵长而匀称的呼吸声。
十一娘却想到新婚之夜……那个时候,徐令宜装睡,也是发出发出这样的呼吸声…她当时想,如果徐令宜能
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该多好……可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他还是要了她……当时也有些怨气……可现在想来
,要不是他的这番举动,她又怎么能在徐家有个很好的开端……他就是为别人着想,有时候也让她觉得太过
生硬……在外面他肯定不是这样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说他木讷,也不会能高居庙堂之上了……或者,
这就是徐令宜的真性情!就好像自己一样,越是亲近的人,要求就越严,越容易动怒……实际上这都不是什
么好品行……可改,却有点难!
她不由扭头望着徐令宜。
没有点灯的葛布罗帐,只能借助帐外墙角的那盏立式宫灯的光线。
十一娘扭头,侧面的徐令宜,鼻梁挺直,额头宽阔,轮廓的线条非常的优美。
她嘴角轻翘,扬起个愉悦的弧度。
“徐令宜!”十一娘在他耳边喊他。
被吵到了,徐令宜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又沉沉睡去。
这些日子,他又是朝廷,又是西北,又是家里,忙得团团转,他太累了!
十一娘抿了嘴笑,看见徐令宜的嘴唇嚅了嚅,就像徐嗣谨小时候!
她骤然间觉得满脸柔情,红唇微启,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唇上……一双大手突然用力扣紧她的的脑后……红唇
被橇开……口齿间激烈地追逐着……让她几乎窒息过去……十一娘杏眼圆睁,一面推搡着她,一些发出“唔
唔”的声音。
徐令宜放开她,望着她红艳艳的唇低低地笑。
“你又骗我!”十一娘轻喘着瞪着他,“没睡还装睡!”
“我如果不装睡,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他眉眼间全是喜悦的笑意,碾压上了她的唇……十一娘闭上眼睛
,紧紧地搂住了他。
不过片刻的功夫,麻痒感就从脊椎底端窜升上来…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
“孩子……”十一娘小声地提醒他。
“我知道!”徐令宜也喘得有些厉害,“你放松!”
十一娘笑。
从小到大,再到两世为人,她都是一个人……从来不敢把自己交给别人……这一次,就让她把自己交给这个
为她白了头的男人吧!
她温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任他摆布成他想要的姿势,去体会他带给她的销魂滋味,一如她以后的日子……
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吧!
可正如徐令宜所说,别怕,有他呢!
她就再不用警惕地四处张望,跟在他身边,安心地往前走……
747章 惊讶(上)
徐嗣谨左瞅瞅父亲,右瞅瞅母亲,饭含在嘴里都忘了嚼了。
好奇怪啊!
父亲和母亲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地吃着饭,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可不知为什么,两人的一举一动间却透露
着自然的亲昵,与昨天的冷淡、疏离完全不同。
不过一夜功夫而已。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怎么了?”觉察到儿子的异样,十一娘笑着问他。
徐令宜也停下了筷子,目光中露出关切。
“没事,没事。”徐嗣谨掩饰般低下头去扒饭,却忘记了。饭还含在嘴里,呛得咳了起来。
“这孩子!”十一娘忙给儿子舀了碗汤,“怎么慌里慌张的?”
冷香已机敏地递了漱口的茶水过来。
徐嗣谨接了十一娘的汤,喝了两口,感觉好受多了,怕父亲发现他的小心思,忙道:“爹爹,您还没有跟我
说昨天去陈阁老家的事情呢?”
“先吃饭!”,徐令宜淡淡地道,“吃过了饭,我们去东稍间你母亲的书房里谈!”
徐嗣谨“哦”了一声,三下两下地吃完了,眼巴巴地望着徐令宜。
徐令宜微微一笑,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吃了,站了起来:“走吧!”往东稍间去。
徐嗣谨忙跟了过去。
十一娘笑着让冷香收拾碗筷,在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坐了,架起花架子绣起花来。
大约绣了半柱香的功夫,徐令宜和徐嗣谨一前一后从东稍间走了出来。
徐令宜的表情很平静,徐嗣谨的却十分兴奋的样子。
“我去趟孙老侯爷那里。”徐令宜对十一娘道,“中午就回来。”又对徐嗣谨道,“你就待在家里陪着你母
亲,知道了吗?”
“您放心!”徐嗣谨忙道“我知道轻重的,保证不会到处乱跑。
十一娘下炕送徐令宜出了门。
见父亲走了,徐嗣谨揽了母亲的肩膀:“娘,这些大佬们可真是黑啊!难怪来的时候龚大人反反复复地叮嘱
我,说燕京的水深着,让我有事商量父亲,千万不可自作主张。”然后把陈阁老和路尚书都想趁丁治被调回
燕京的机会安插自己人的事告诉了十一娘。
昨天晚上徐令宜就分析过了,当时十一娘满腹心事,听得不十分仔细,认真地听徐嗣谨讲了一遍,笑道:“
朝堂上的事就是这样。你别以为你现在是武进伯了就很厉害,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次徐嗣谨没有顶嘴,而是老老实实地道:“所以有满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的说法嘛!”
十一娘笑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儿子。
“怎么了?”徐嗣谨被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解释道,“这句话我是听我们千总的屋里人说的。
就是平夷卫的千总……”
“我是高兴啊!”十一娘颇有些感概,“我们谨哥儿长大了,知道自省了,也知道正确地评价自己了。”
母亲的夸奖让他赧然,他左顾右盼地道:“我,我本来就知道自省,是您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十一娘抿了嘴笑。
徐嗣谨怕母亲继续夸下去,忙转移了话题:“娘,祖母那里,我还是想偷偷地去看看她老人家!”
徐令宜曾说过,有些事掩耳盗铃也比肆无忌惮的好。龚大人的帅印都还没有交,徐嗣谨就悄悄跑回了京里,
这样让有心人看在眼里就算这次念着皇上的兴头上大家装做不知道,以后哪天有了利益冲突,只怕都会拿出
来大做一番文章。见母亲没有做声,徐嗣谨知道这事不成了,双手枕臂倒在了炕上:“我们兄弟几个里面,
祖母对我是最好的……”很失望的样子。
十一娘苦笑:“你就耐心等上两天吧!”
徐嗣谨只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