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司令夫人 全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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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夫人 全 作者:未知

    下一个办法。

    安日晨的车子接到她电话后,在楼下等待她来到。

    “去机场吧。”罗婷婷把行李甩上他的车后,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她醒来,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安日晨对于她的怒气冲冲,依然是笑容盈盈的,“不然,我们的婚礼与他们的同一天举行,怎么样?”

    “确实,如果暂时你不允许我对她动手的话,似乎这是你能唯一为我做到的事了。”罗婷婷没给他好语气,咬牙讽刺着。

    “你不要这样想。至少,费镇南,我还是能帮你收拾的。”安日晨笑一笑,推推眼镜。

    “你想怎么做?”

    “他手残废了,想要怎么做,不是更容易吗?”

    “他手残废了?!”

    正文 第一百拾贰回:49,我要你死

    术后第二天早上,费镇南精神很好,吊着受伤的左臂,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

    只是伤一只手,他要求不要有人特别留下来照顾他。于是在这清晨五六点钟的时候,他的病房安安静静的,除了护士偶尔进来给他递支体温计让他量个体温。

    “我太太——”接过体温计的费镇南问。

    “她还没有醒来。不过司令不用担心,一切情况都在往好转的方面进展。”护士语声温柔地回答他。

    费镇南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舍弟费君臣有命令在这里,不让他在术后第一天就跑到老婆那里晃荡。

    护士合上门出去后,他在手机上摁下了妹妹的号码。

    “三哥,你这么早起啊?”费海楠明显睡眠不足,声音疲倦,外带一点儿关切责怪的口气。

    费镇南心知妹妹这两天守着自己老婆辛苦,说:“海楠,如果你觉得精神不济,我和你四哥说一下。让你先休息两天。”

    “哥。你胡说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能临阵退缩吗?我们野战部队在阵地守株待兔的时候,几天几夜没有睡我都熬过。”费海楠羞怒地嚷道,兄长的好心只让她感到侮辱。

    费镇南听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只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朗声笑了下:“海楠,你三嫂怎么样了?”

    “放心。书恬说了,嫂子的一切体征都很好,要醒来,也就这两天的事情。”费海楠洋洋地说到这,忽然低了声音有丝忧愁的,“倒是你的手——我听四哥说了。三哥,你真的必须先想想你自己,把手伤养好了。不然,嫂子好了后,你怎么照顾嫂子啊?”

    每个人都担心他这只手。昨晚手术后,费洋亲自坐到他床前与他有过一番深切的交谈。他这手,如果不积极进行功能锻炼,很难康复到原先最好的状态。

    费镇南低头,看着悬挂的左手,暗黑的眸子里蕴藏了层层的暗诵。

    “三哥?”费海楠听他老半天没有吭声,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不由焦急起来,“你也别太担心。有我们这些人在呢。”

    “是啊。我也这么想。”费镇南说。

    费海楠怔了下:自己的话真的说重了吗?

    费镇南挂了电话。

    护士这时绕回来了,跟他取量好体温的体温计。

    费镇南把体温计递给她,道:“好像有点发烧。”

    “是。”护士看了眼体温计后,眸子里似乎惊奇地看了眼他,“术后几天的发热,是炎症未退,不用太担心。会有消炎药服用。”

    “谢谢。”费镇南简单两个字,却似是带了忧愁。

    护士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感觉短短十分钟内他像是变了个人,却不知道是变在哪里。她带着疑惑走出了病房。

    费镇南拉开窗审,望着楼下空旷的场地,是见着一辆银色奔驰驶进了医院里。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女人,抱了一束漂亮的黄|色百合,一手摘下墨镜后,露出了娇美的五官。是罗婷婷。

    对于选个女人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意外。

    罗婷婷没有和安日晨一块来,是由于安日晨下机后称还有要事要做。因此,百合不是她买的,是安日晨托她送到这里给墨兰的。

    被打了那巴掌后,她便知道他的表妹兜儿是49了。不过,她不会就此再挖苦脾气乖戾的未婚夫,免得自己再无趣地讨一巴掌。况且,能借他的名义顺道来挖苦49,不是很好吗?

    登上电梯,来到监护病房,向护士道明来访的原因。

    费海楠听说是她来探病,气冲冲从病房内走了出朱,立定在走廊里对着她:“你来做什么?”

    “我未婚夫与傅墨兰小妞交情甚好,听说她病了,托我送束花给病人。”罗婷婷端的是自若,“还有,傅墨兰这次能得救,我未婚夫也有功劳的。不信,你问问四少?”

    费海楠捉摸不定这女人究竟是想来干什么的,一通电话打到费君臣那里道明此事,询问兄长:“四哥,让不让她去见病人?”

    “见!”费君臣答应地十分爽快。说不定,昏睡的墨兰受了选个刺激,反而醒的快了。

    费海楠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一愣,继而悻悻地挂了电话,对罗婷婷说:“你跟我来。”

    罗婷婷好像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唇角得意地勾起,笑了笑。

    费海楠走两步后,回头狠狠地瞪她:“我先警告你,如果你敢在病房里生事——”

    “费上尉,你我都是没有涵养的人吗?”罗婷婷满不在乎地打断她的话。

    费海楠眼珠子一转,收住了口。

    两人遂之进入了病房。

    在病床上躺着的善兰,面色红润,闭着双目,呼吸均匀,只像是熟睡了一般。

    罗婷婷把花交给了费海楠。费海楠把花先搁一边,始终警惕地着着她动作。罗婷婷嗤笑一声,问:“三少呢?老婆都选样子了,他没有守在老婆的病床边吗?”

    就知道女人不会安什么好心。费海楠昂着头说:“我三哥的动向需要告诉你这个外人吗?”

    罗婷婷手捂着嘴口,呵呵呵笑了出来:“我知道三少昨晚动了手术,今天肯定不便。”

    “所以你想去探望我三哥,那是不可能的。”费海楠不客气地抛个白眼给她。

    “我可以等三少的情况好一点,再来探望他。”罗婷婷针锋相对,“毕竟,我曾径也是三少的红颜知己。做不了夫妻,可以做朋友嘛。”

    红颜知己?这女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吗?费海楠捏了捏拳头,忍道:“病人现在就是这样,还没醒过来。所以——”

    “没事。我在这里坐坐,陪陪病人也好。”罗婷婷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费海楠已经把拳头举了起来,这时候,病房的门咔一声,见是奉书恬走了进来,她只好忍耐地将拳头放下。

    奉书恬见病房里多了个人,疑问:“这位是——”

    “罗关长。我三哥当年甩掉的红颜知己之一。”费海楠终于找到了机会,狠狠地在口头上嘲讽回去。

    罗婷婷脸色一黯:这丑妞,以为自己攀上了黎家就很了不起了吗。

    “哦。”奉书恬从费海楠的话里马上洞察到了敌我情况,也立即意会到费君臣特意让这人进病房的意图,所以,并不打算遣客。

    “奉教授,我从我未婚夫口中听说你的大名了。”罗婷婷抬头,对他笑道。

    奉书恬只觉得她笑起来的眼睛很刺眼,转身避开她的目光,答:“我只是个做研究的,和安先生不能相比,和罗关长更不能相提。”

    这人,挺会说话的嘛。罗婷婷暗地里琢蘑着:听说,如果当时不是这人在飞机上,49肯定没命了。可见得,这人是真人不露相的那种。

    “罗关长,与病人很熟吗?”奉书恬像是随意地提起道。

    “熟,倒不是很熟。只是我身边的人,与傅墨兰小姐有些交集。说起来,都是因为傅墨兰小姐的一片感情,很容易让人推却。比如我未婚夫,比如我父亲。我父亲昨晚听到这个事后,还说: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突然就在飞机上得病了呢?”罗婷婷煞有其事地拿捏罗铮的口吻,说。

    奉书恬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注意病人的动向。在见到病人的小指头似乎动了一小下,他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弯,抬头向费海楠说:“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拜托你。”

    费海楠毫无所觉,听说要出去,丢下罗婷婷一人在这里,说什么都不能安心,道:“等会儿吧。”

    奉书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马上将她半强迫地拉出了病房门口,一边则斯文她说:“费上尉,你听我说,因为我可能要出差,接下来的治疗——”

    罗婷婷听着病房的门一关,只剩自己一人了。而且,隔着扇窗门,能隐约听见奉书恬唠唠叨叨地在向费海楠进行宣教,声音由近去到远,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折回来。罗婷婷站了起来,把头凑近到墨兰的面前,充满憎恶的目光仔细端详病人这张脸。

    虽然安日晨一再警告过她了,但是,眼下是个绝妙的机会,她不能错失。只要弄死49,罗铮就能完全属于她的了。她要罗铮,无论如何,仅余的这个父亲,她必须护住。

    打开随身的挂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支黄|色的液体往射剂。她如死神一般微笑着,拔掉注射剂的头盖,将针头对准了病人的输液管加药口。

    就在针头快插入加药口的时候,忽然,一道冰寒的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罗婷婷周身僵硬,眼皮勉强地抬起,见的竟然是病人转过了头,睁开了一双乌黑漆亮的瞳仁着着自己。

    啪!

    手里的针剂掉到了地上不说,她浑身吓得发抖的一个瞬间,往后跌坐到了地上,感觉整颗心都跳了出来。嘭嘭嘭,嘭嘭嘭!她用力地楸起胸口的衣物,闭上眼时好像就能望见49那双星辰一般但对她来说宛如是贞子的眼睛,再睁开眼皮,愣住了:病人仍是像之前一样平躺着,没有睁开过眼睛的样子,呼吸均匀,面色红润,仿佛熟睡的永远不会醒来的。

    罗婷婷飞快地眨起了睫毛:莫非,刚才是自己看走眼了?

    在定了将近一分钟后,见病人始终没有醒来的动向。罗婷婷重新站立起来,捡起了注射剂,这次,她以飞快的速度将药打进了病人的输液管里,一边恨恨地说:“你去死吧,49。我爸只能是属于我的。”

    药剂推完后,放回包里。

    房门咔一声,是奉书恬一个人走了回来。

    “对不起,罗关长,接下来我们要给病人进行早上的会诊。”奉书恬似乎略带歉意地说。

    “我明白。”罗婷婷嘴角俊使劲儿抽起来,勉勉强强弄出一个笑容,“那我就此先告别了。如果病人醒来,请务必告诉她我来探过病。”

    “行。没有问题。”奉书恬和气地说。

    罗婷婷维持冷静的步子,走出了病房。

    毕竟做贼心虚,她出了病房后,飞也似地逃出了医院,连本想去费镇南病房里的念头都遗忘了。

    奉书恬拉开窗帘,在看着她的车子离开后,才走回到病人的病床前。他拉开那条作假的根本没有打入病人体内的输液管,仔细看着那个被针扎过的加药口,研究那个加入的药会是什么。

    “应该不是高钾了。我见是黄|色的液体。”

    虽然在监视屏幕上见到病人是醒来过一次了,但是突然听见像是完全昏睡过去的病人说话,奉书恬与罗婷婷一样,被吓得不轻。抬手摸了摸胸口,他苦笑道:“她已经走了,你不用装了。”

    “就为了等她过来,睡得我累死了。”墨兰动一动酸痛的脖子,牢x福道。

    “你,醒来多久了?”奉书恬微眯一下眼睛,问。

    “昨晚半夜吧。你可能去值班房睡觉了,海楠趴在我这里睡着了。然后,早上你和四少不是提前到过我这里看过吗?提到安日晨和她搭昨晚的飞机。我就想,她应该会来,不如装下去。反正,你和四少也有守株待兔的意思,不然不会搞一条作假的输液管在这里。”墨兰说,边说还边打了个疲惫的哈欠。

    睡太久,反而更想睡。

    “其实,如果你能先告诉我们你醒了,我想,会更好一些。”奉书恬以斟酌的口吻,向她略提意见。

    “骗不了自己人,还怎么骗外面的人?”墨兰给他“你傻了”的眼神,完全拒绝他的建议。

    奉书恬耸了耸两边肩膀,把罗婷婷加过药的输液管拔了下来,准备拿去化验室查明成分。

    “对了。”墨兰向他要走时的背影,唤住,“我老公的手怎么样了?”

    “三少的手,需要好好进行康复治疗。”奉书恬答。

    墨兰轻蹙一下眉,淡淡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奉书恬从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诡异的女人。一般人,听到自己老公手快残废了,不是哀愁也该关心焦急,不是吗?她呢,一副无动于衷又不太像,却一点也没有哀恸的神态。

    “那个——”墨兰招呼他坐下,并且让他把费君臣叫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费君臣对于自己被她随叫随到的狼狈,有些怨气:“你醒来应该先和我们说一声。”

    墨兰懒得和他纠结,说:“我知道她是谁了。”

    “你说什么?”费君臣扶扶眼镜,让镜片闪过一抹光。

    “我一直觉得她对我的恨意很奇怪。不提我老公的缘故,她对我的怨恨明显不止是因为我老公。今天她终于口漏了,叫我一句49。”墨兰扬着眉,看向费君臣,“你知道她是谁了吧?”

    “在九年前与你49有过纠结的女人只有一个,47。”费君臣嘘呼出口气,“知道这点,马上就可以知道我们内部什么人出漏子了。”

    “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查。”墨兰挥挥手。

    奉书恬保持沉默,不敢出声。

    费君臣果然怒了:“我们要去查,也是由我们安排。”

    墨兰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咳两声后,蹙着眉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有件事情,我觉得我还是该和你们先通一下气比较好。毕竟,接下来,敌方可能不止找我,也有可能找上你们。”

    “什么?!”费君臣难得把眉头狠狠地皱了一把。

    “是这样的。奉教授你给他们的那本摩斯码通解,应该是做过手脚的吧?”墨兰道。

    “是的。”奉书恬略感惊异,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事实上,我在给你这本书之前,自己先做过了手脚,但是忘了和你说。”

    奉书恬一怔:这明明不是忘了,好不好?

    “然后,我只看了这本书的半截。也就是说,如果敌人想取得我妈妈留下来的完整的摩斯码通解,必须同时抓住我,和你,或者是你们部队里都看过这本书的人。”墨兰缓缓道出玄机,“有了我这趟飞机出事后,保不准两方敌人会合作,那两本通码会集中到一个人手里。那人研完了其中一本那么久,肯定能看出我们做了手脚。所以,今后我和你,或是四少部队里的人,是不能同时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奉书恬听完她这番话,还能怎么办,苦笑。

    费君臣脸色不大好看,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对他的人耍这招阴狠的。

    “四少,我是不得已才把你们部队的人,包括你拖下水了。只是,看在你送给我老公那本育儿经的厚礼上,我想,幸好我预先准备了丰厚的回礼。”墨兰轻描淡写地剔着指甲,慢慢一句句地表明。

    费君臣捣蒜似地点着头:“你放心。有你这份丰厚的回礼,我一定会告诉你老公这本育儿经的天机在哪里。”

    “四少,说真的,你以为把孩子培养成你这种,会很好吗?我看你讨老婆都很难讨到!”墨兰忍无可忍,露出了爪牙。

    “我老婆现在很好,不用你关心。”费君臣一向自持对于老婆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机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是你的兵吧?”

    奉书恬眼看战火愈燃愈烈,这时开声了:“嫂子,我们政委的媳妇是我们部队的。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动她。不然,是和我们部队的人都为敌了。”

    墨兰冷丁丁地收了声。费君臣是一回事,她确实必须考虑到他部队里,还有她的教官在。对于六六,她无论如何可是都出不手的。

    正文 第一百拾叁回:婚礼的前奏

    墨兰一醒来,便是歇不得的。为了让她得到最大程度的休息,费君臣帮她帮上了请勿打扰的休息牌子,谢绝一切探访。仍是由费海楠照顾她。

    “婚礼奶奶有说什么时候安排吗?”

    听到墨兰这句问话,费海楠一惊,说:“三嫂,你和三哥这个情况,婚期应该是推迟吧。”

    “是这样吗?”墨兰的口气,听起来不大想拖。

    之后,在费海楠出病房外头为她斟水时,墨兰已与曼青通了一次电话,解决了这个问题。

    “婚礼不拖延,下周五举行。”墨兰对回来的费海楠说。

    费海楠在惊诧之间,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这么急?三哥他——”

    “他下周应该可以出院的。”墨兰以专业的角度说,语气淡淡的。

    若不是知道他们两个的夫妻感情一向很好,费海楠简直要误以为墨兰这一刻不爱自己的丈夫。

    “所以时间蛮紧的。”墨兰像是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径直往病房外走,“我先去看看你三哥。”

    费海楠急急忙忙跟上她,着急地喊:“三嫂,你今天刚起来,小心点身体。”

    两人下到骨区病房。

    费镇南倒是很安分,术后第一天在病房里面安静地体养。

    墨兰在门前犹豫了下后,径直推门进去。

    费海楠想了想,在门外徘徊两圈,不进去了。

    本躺在床上半合眼的费镇南,在听见响动时便睁开了眼睛。

    夫妻两人互对上第一眼,同时发觉一件很囧的事情:都没有穿病人服。

    墨兰是从床上爬起来后,立马换掉了病人服,才不管医院的人怎么发牢x福。她忒讨厌病人服上的消毒水味,令自己浑身蔫蔫的。

    费镇南是在手术醒来后,里面的衣服就换成自己的。如果有舍弟带人来查房,意思一下把病人服套在外面,没有医务人员来的时候,当然不需作假了。他的自我感觉是,身体一级棒,除了左手暂不能动外,穿病人服有点儿玷污了病人服的含义。

    见丈夫的精神与自己一样济济,完全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墨兰呼出一口长气,嘴角一弯,对丈夫露出了一个非常美的笑容。

    费镇南坐在床上,伸出右手,眸子里含了一抹笑意:“过来。”

    墨兰小心把病房门反锁了,才踱步过去,接住丈夫的手,放在掌心里蹭着:“好点了没有?”

    “你说呢?”

    “每个人都说你会残废。”墨兰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抚摩丈夫的手,发砚丈夫的掌心指间都布满了厚茧,蹭得她的皮肤生疼。但足以说明他这手,是多么的孔武有力。她不敢想象,不,是觉得他一只手也能撑住天下。

    费镇南没有答是,或是不是。那是由于他没有从妻子的口气里听出疑问。他便是把妻子一拉,让妻子坐到了自己身边,说:“我们举行婚礼吧。”

    老实说,墨兰不是不担心他一只手,听到他手因为自己出事的时候,她心头其实急成了一团火,酸涩苦涩的滋味他人无法想象。她富含深意的眸子自进病房后,是一直盯着他那只受伤的左手呢。只是,她是有学过医的,知道这个事急不得。康复治疗是必须按照步骤来的,急了反而会变成反效果。所以,这时候她越是不能向丈夫总是提起手伤的事。让信赖的医生一步步安排她丈夫康复治疗,她从旁协助就可以了。她需要给丈夫的是心理上的一片海阔天空。

    她定定地回答丈夫的问题:“我和奶奶商量过了,婚礼定在下周五。老人家会帮我们全部安排好。我们到时候准时出席就行了。”

    “我吊着一只手结婚,你不介意吧?”费镇南还是有点儿忌惮形象问题,说了句。

    “那我捧着大肚子结婚,你不介意吧?”墨兰提着眉梢,一口反诘他。

    费镇南笑了,笑得很清朗。

    墨兰忽然蹙了下眉:老公这样子,又有点儿过了。平常里知道自己的手有可能残废的人,不会潇洒成没事人这样吧。

    “去哪里试婚纱?”费镇南把手往她腰间一搂,问。

    “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的。”墨兰边说,边稍仰头还是端详他的神色,“不过,我想奶奶应该都有帮我们安排好的。我等会儿再问问海楠。对了,她在门口呢。”

    听到唤声,费海楠硬着头皮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三哥,你好点没有?”费海楠端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问,怕触及到兄长的疤痕。

    “还好。”费镇南给妹妹一个像是有点勉强的回笑。

    墨兰见着,眉头一打结。

    “三哥,你一定得好好休息!你放心,嫂子我会帮你看好的。”听见兄长这副好像很忧愁的语气,费海楠拍打着胸脯用力地说。

    “近段日子麻烦你了,海楠。”费镇南含下头,慎重嘱托的口吻。

    费海楠感受到了事态重大:三哥竟然对自己的伤这么没有信心,莫非四哥最担心的结果发生了,三哥的手真是会残废?

    “海楠。”墨兰打断小姑的胡思乱想,说,“你问问奶奶,看什么时候让我们两个去试新婚礼服。”

    “嗯。没问题,这个我会帮奶奶来安排的。”费汉南点着头。接着她一边借口出去,一边当然是慌慌张张去找费君臣了。

    “什么?你说你三哥的手术是不是有问题?”费君臣对于妹妹突然来找自己,并且提出这样的质问,感到惊讶。

    “哎。四哥,你就老实说吧,是还是不是?你别搞得每个人都疑神疑鬼,心里不安乐。如果三哥的手不好,也没有关系,有我们这么多人照顿他,不是吗?”费海楠喋喋不休,只顾着倾诉自己的心情,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你三嫂说了什么?”费君臣琢磨来琢磨去,能在其中搞鬼的,第一人选不外乎是墨兰了。

    “三嫂当然会担心,不担心会是三嫂吗?”费海楠其实觉得,墨兰比费镇南要冷静多了,不见得比病人忧愁。

    既然是墨兰的因素,费君臣扶一扶眼镜:“不用担心。你三嫂的话没有我的话正确。手术没有任何问题!”

    “四哥,你最好不要撒谎。奶奶下午会过来。”费海楠先警告一句。

    费君臣收到妹妹这样郑重其事的警告,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莫非,是你三哥自己担心?”

    费海楠被抓到心思,抛下一句:“反正就这样。”说完直奔出办公室门口。

    费君臣捏着下巴颌,一时半会儿沉入了静思。

    中午没到,曼青就来到了医院。那是由于,听过了孙媳妇墨兰苏醒并在电话里的声音,老人家哪能继续按捺得住。

    曼青先绕去了监护室病房,不见墨兰,心知应该在孙子的病房。于是,先跑去了费君臣的办公室问过孙子的伤况。

    孙媳妇醒了,现在最大问题就是孙子的手了。

    一般,费君臣是不直接面对曼青的,主要是,他与曼青的性子合不太来。所以,上次的解释工作,他全部扔给了父亲去做。今早费洋不在,暂时需由他打理。

    曼青每次与他见面,三句话不离口:孙子,你的脾气得改。孙子,你的性格得改。孙子,你不能学你爸妈。

    “奶奶,你坐吧。”费君臣在老人家进门后,把椅子搬到老人家的面前。

    曼青白他一眼:“我还没残废呢。”自己坐到靠边舒服的沙发上去。

    费君臣听她口气,就知道她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什么,倒是笑吟吟地扶着眼镜说:“奶奶,您火气这么大,是谁惹到您了?”

    “我问你,老三的手究竟怎么说?”曼青一手指着他,开门见山,伸长脖子,焦虑挂在了脸上。

    费君臣这会儿是想明白了,让笑容收敛一点,露出声无奈的叹气:“和我爸跟您说的一样,奶奶。镇南这只手,是需要康复治疗的,具体能不能完全好,是很难说的。”

    曼青脸色一灰:没想到孙媳妇醒来的喜讯,并不能让孙子也带来喜讯。

    ————

    墨兰在小姑子走后,与丈夫在病房里玩起了扑克牌。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夫妻好像是在借此解闷一样,有点元气大伤的不振迹象。

    只有他们夫妻俩自己清楚:眼下这盘棋,正杀得白炙化,随时会被翻盘。

    “这场婚礼很重要。”墨兰蹙着眉不动,打出一张梅花k,“如果无意外,那个人会在我们的婚礼上出现。”

    “你有和aida联系过了吗?”费镇南慎重地问,以好安排接下来的布局。

    “联系上了。”墨兰道。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了aida,因为蕙兰也在aida那里,她必须先让姐姐安心下来。没想到的是,aida告诉她,罗铮现在也在帮他们的忙。怪不得,47像发疯了一样,跑到她这里来想杀了她。是被罗铮的事刺激到了,肯定是的。

    “aida有说什么吗?”看得出妻子在想某个人,费镇南关心地再问一句。

    “aida说,对方已经联系过他。这证明,对方打算出手了。吴梓阳的死,可以说是刺激到对方了。”墨兰心中所叹的是,吴梓阳这人的父母,比任何人所想的,似于更复杂一点。有关这点,吴梓阳本人甚至没有察觉。

    “你想他吗?”费镇南没有忘记,当年她被他伤害的时候,落魄到什么地步。

    丈夫口吻中那丝斟酌,那丝捧在心尖上的小心,墨兰都听出来了。

    墨兰苦笑:“你怎么会想到我会继续想他呢?或许,以前我是真的迷恋过他的,但那是因为不懂事。”

    “每个人都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费镇南言简意赅,此话似是安慰,但是,也带了丝批评。

    批评的不是她那时候不懂事,而是批评她不该自责过去的自己。

    墨兰接到这话,以为自己在某些时候,在丈夫面前还是矮了一截,像个孩子。她脸上便是露出一丁点沮丧的:“可是自己铸下的错果,总是必须自己解决,不是吗?”

    “你听我说。”费镇南清咳两声,“我爸妈的事,我好像上回只和你说了一半。”

    墨兰周身打了个激灵,竖起双耳,仰着头,专注地看着他。

    费镇南神色倒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哀恸的神色:“有些事,我早就知道了。爷爷也知道的事儿,但是,爷爷不说,我装作不知道。我爸妈的遗体,至今都没有能找到。对方,一直在每年一个时间里,寄出我爸妈的照片,刺激我爷爷。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墨兰感觉内心里某处被击中,突然感到自己是不认识丈夫一样,怔怔地望着他:“这人与你爷爷有仇。你应该是让人调查许久了吧?暗中保护你爷爷许久了吧?”

    费镇南是顿了下,侧着脸,再慢慢往下说:“墨兰,你听我再多说一句。你的性情,和我舍弟有点像。总想着,有仇必报。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们想的,报仇了就行了。”

    “我清楚。有些人为了顾全大局,是不能逞一时痛快报私仇的。”墨兰顺着他的意思,想的却是,他是忍耐多久了。这么多年来,他的父母之仇能忍成这样。

    “报仇不是不能报,是要想清楚在什么时候报,尤其是在官场上。”费镇南一边低着头琢磨,一边说,“这是我从我爷爷身上学到的。明哲保身很重要。我还想,和我妻儿能到了某一天远离尘嚣,四处逍遥,当一对神仙般的夫妻。纵使仇不能报到也没有关系,我只要我妻儿生命无危。”

    “我们放得过别人。别人不一定放过我们。”墨兰摇摇头,像这次吧,在飞机上,要不是他们多了个心眼无论如何央求奉书恬出马陪同,她肯定在机上没命了。所以,她除了欠六六的,又欠了费君臣的人一个人情。

    “所以,要明哲保身。”费镇南说到这里,指头伸了出来,在妻子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墨兰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个孩子的俏皮动作,一时给敲得怔怔的。

    “我打算让我老婆再了解我多一点,不要再把我当空气了。”费镇南对自己的动作给予了正当的解释,当然在脸色上有点儿尴尬。

    墨兰失笑,拿手捂着嘴口,努力地憋住。老公这么想当大丈夫,她不能让老公失望才对。

    “记住。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冲在前锋阵地上,你是女的,就该去后方当后勤。”费镇南总结出最重要的话,向妻子发出严正的命令。

    “你舍弟还把老婆发前线,自己在指挥所里面呢。”墨兰借着费君臣的事反驳着。

    “那是他。我是我。我老婆只能呆指挥所里,陪我一起。非要冲前线,你也得给我靠边站。”费镇南提着浓眉,瞪着大眼,严肃的神态表明不容分说。

    墨兰深知老公疼自己,也就伸手过去揽住他胳膊,巧笑着道:“行。我听你的。”

    “对方肯定会再来找你的。”费镇南没有被她一句话敷衍了,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行,道,“你不要再跟他们走。”

    速事轻重墨兰自己清楚。只是,如果想拆散敌方两方的合作,或许,自己得再出马。

    “让他们勾结在一起吧。”

    费镇南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墨兰一愣,仰起头。

    “虽然,打散敌方兵力,小股歼灭是个好法子。但是,在战事上,也有故意让敌人汇合,一口气歼灭的例子。何况,我们现在的兵力并不弱。”费镇南别有深意地在妻子的手心里画着棋局。

    墨兰低头,看着丈夫的指头在自己的掌心里,一笔一个勾画,就是另一幅宏图,眼眸渐深,深到不可见底。

    哒哒——病室两下敲门,费海楠打开门后,走进来的是曼青。

    “奶奶。”两夫妻慌忙起身,顺便把床上散乱的扑克牌收拾好。

    墨兰亲自要为老人家搬椅子,被费海楠阻住。

    “三嫂。我来。”费海楠要她仍在费镇南身边坐着。

    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面对面与他们夫妻两一块说话。曼青先是无话可说一样,在镇南那只吊着的手臂上哀痛地望一眼,咳了一声,说:“海楠说你们问起礼服的事,我和海楠都说了,会有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过来,再给你们量量尺寸。再订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如果是这么着急要在下周举办婚礼的话。幸好呢,我之前有个朋友,倒是送了两套礼服过来,可以稍微改一改。”

    “奶奶的朋友?”墨兰听出老人家有点言外之意的意思,追问。

    “你不是有个姨妈在做服装设计吗?她上回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蕙兰与她提过这事。蕙兰是在老太太去世后与她说的。老太太似乎生前交代过了,要一套男女新婚礼服,中西合璧的,上得了台面的,说你——墨兰肯定能嫁个很好的人家,到时这套礼服就是老太太送给你新人的结婚礼物了。”曼青说着这些话,喉咙有些哽咽。这傅家老太太走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她都没能在久别重逢后,与好友见上一面,当年两个好友中这最后的一位便也去世了。

    正文 第一百拾肆回:不一样的专业人士

    知道墨兰没事后,aida与罗铮等人大大地松了口气。接着他们接到了婚礼的邀请函,aida表示自己碍于身份不能参加,路米也没有办法在婚礼上现身。

    傅蕙兰必是出席妹妹的婚礼,便与罗铮商量好,一同搭乘飞机前住。

    离开之前,aida把蕙兰叫到了书房里。

    从那日晚上起,傅蕙兰有意躲着他,aida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你带着。”aida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别有深意地望向她。

    见帛布包着一条项链,只吊着一颗深色的紫珠,傅蕙兰看着这颗流转着神秘光芒的紫珠,感到深深的疑惑:“这是——”

    “上次在游轮上对你动手的不是吴梓阳。”aida说,“你带着它,这是颗磁珠,能影响列武器装置,在婚礼上多少有点儿防范的作用。我不能跟你去,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人能护住你。”

    傅蕙兰抬头,见的是他一张如月光的脸庞和一双水亮的美眸。明知这双眼睛看不请东西,但是,她觉得他是在透过望着一段空灵。

    他对她妹妹重视到什么地步,她很清楚。

    没有迟疑的,她抓起了项链,并挂戴在自己的脖颈上。

    当她旋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语声缓缓吐出来:“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

    她的步子仅是顿了一下,便往前迈开了。

    夜晚,她和罗铮同搭一班飞机。

    罗铮看见她脖颈上挂的紫珠,微笑道:“很特别。是定情礼物吗?”

    傅蕙兰迟疑地笑了笑:“不是的。”

    “很昂贵的东西啊。”罗铮叹息着,睿智的光在她白雪般皮肤上的紫珠一再地品尝着,“我猜,应是王室留下来的宝物,价值连城。”

    “是吗?”傅蕙兰更是踌躇不定了。

    “你看那挂珠的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吧?”罗铮的眼就像鉴定师一样精确无比。

    当时,她手拿项链,发觉没有解开系上的扣子,往自己头上一套,却是能套上的。

    “你试一试把它取下来。”罗铮建议她。

    傅蕙兰试了一下,发觉那绳子竟是短了一截,不足够让项链从头上方退出来。为此,她惊吓不小,辩解着:“那时候,我是从头上套进来的。”

    “我说的果然没有错吧。这是活物,是宝物。”罗铮指出。

    “那你知道怎么拿出来吗?”傅蕙兰焦急地问。

    “给你的人是谁,只有那个人知道办法。”罗铮也无可奈何。

    傅蕙兰冷静了下来:aida这么做,只是想保全她的性命。于是,她不再问了,道:“没事。不用了。”

    罗铮望着她瞬间变成木头似的侧颜,若有所思的。

    飞机一路似乎平安到达目的地机场,若不是在机场遇到这么个小小的意外的话。

    在机场出口的时候,罗铮在人群里头眺望见了一个人,惊讶时喊道:“潘教授。”

    傅蕙兰听见他好像遇到熟人,不禁疑问了声:“罗部长,是你朋友吗?

    “潘时永。一个很有名的医学教授,给我家人治过病。”罗铮解释说,同时,他匆匆忙忙向着那人走过去。

    傅蕙兰由于好奇,跟在了他后面,走过去一看,见是一个年约三四十的男子。不,可能实际年龄要再大一些,可是保养的很好,此起罗铮看起来要更年轻一点。油墨的头发,剪成寸状的,笑容英俊,皮肤白皙,眼睛很亮,眸光和气,一个很有明星气质的男人。

    “潘教授怎么有空到南方这边来?”罗铮主动握着他的双手,热情如火。

    如果潘时永救过罗铮家人的性命,傅蕙兰以为,罗铮这种表现,合情合理。

    潘时永把罗铮的手握了握,笑容同样亲切和蔼地说:“罗部长,很久没见了。老人家们都还好吗?我本想去你们家拜访一下老人的。可是,一直抽不出身来,深感愧疚。”

    “当时要不是你给我们家老人动的手术,我们老人能活到现在吗?按理说,你还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罗铮说,不允许他谦让,接着问,“潘教授是到这里来参加国际学术交流会议的吧?”

    “是的。”潘时永答道,“近来全国的心脑血管会议在省会召开。”

    傅蕙兰一直是站立在罗铮的左侧,稍微隐藏在罗铮的身后,聆听他们似乎很平常的对话。逐渐的,她感觉到有一道奇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她谨慎寻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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