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还魂女儿国)第46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还魂女儿国) 作者:未知
,也进了去,刚跨进门槛还没抬头,只见先他一步进到屋里的瑞珠居然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直直的往他身上撞来,红玉拿手一挡,瑞珠的身子顿了顿,忍不住指着屋子里那小小的身影咬牙切齿的低问道:
“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我凭什没能来?”一直僵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一下子像被踩了尾澳猫一般‘嗷’一声的跳了起来,冲着瑞珠冷哼了一声道,“你能把我一个人丢在京城里,我就不能过来找你?”
“谁送你过来的?”瑞珠眉头紧皱的盯着面前一脸风尘泥泞的男孩。hubaoer景怜气哼哼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自在,下意识的用手拉了拉自己身上早已被灰尘盖得炕出本来颜的衣服,面上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大声道:
“我自己来的!”
“你自己?”瑞珠皱着眉的冷笑了一声,景怜一张小脸瞬时变得煞白,瑞珠皱着眉停了停,忽然转过身向着一旁的叫了一声“月总管……”,奇书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一旁的景怜突然尖着嗓子怒气冲冲的大喊了一声:
“你别想把我送回去!你……你……就算你把我送回去了,我也还来找你!你送一次我便再来一次!你,你别想甩开我!你别想!”
瑞珠皱着眉望了一眼身子绷得硬邦邦,一双大眼烧着铺天盖地的怒火的景怜,嘴唇动了动,又停了一下才转过头对月总管沉着声音吩咐了一句:
“把府里的下人们也全招唤起来,三刻以后开府门,红毡铺地,恭迎使……还有,航和茹叶那边说说让他们知道就可以了,别让他们也乱动,这点人情相信那位使大人总会给的。”
被唤进门的月总管听了瑞珠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即明白过什么一般脸一下子阴沉了阴沉,低下头,低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转身出了院子。
瑞珠瞧着月总管走出屋子以后又停了停,才转过头来望向一旁的年岁才勉强能称得上‘少年’的景怜,景怜自听到瑞珠吩咐月总管迎接使开始,脸就又变得煞白。
“你……”
瑞珠转过望景怜一双秀目里的怒气明明早被已惶惶遮了去,却在她望他时硬摆出一副无惧无畏的模样,忍不住动了动嘴角,最后只是阴着脸丢下句:“红玉,你看着他!”然后就匆匆的带着仆役也出了院子。
景怜咬着嘴唇瞪着瑞珠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心里酸咸苦辣的翻滚成一处,弄得眼底一阵一阵的泛起感觉,这一路上,这一路上他都没想过要哭!他现在,他现在当然也不会哭……那个坏人,贼……呜……当初为了借他的马车就对他甜言蜜语……呜呜……他才不会,他才不会为了她哭!他来找她,他来找她不过是为了……哼……不过是为了不让那些该死的外人看笑话……他不是什么门都没过就被人丢了的弃夫……哼……他是……他是堂堂的若狭皇子,是她的正夫……呜……她,她敢丢了他——她敢不要他——
“你……”红玉望着那个死命的咬着嘴唇瞪着眼,不让自己眼泪掉出来的景怜,忽然很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般的哑声喃喃道:
“你放心吧……也许连那人自己都没发现……她喜欢又小又……的东西……你……像茹叶……她……总不会不管你的……”
第六卷 后半 182 小景怜千里寻妻~下
净水泼街,红毡垫道,王府里的上上下下被聚在了一块,六七十号的人黑压压静悄悄的站在府门外,惹得左右隔了两三条街的地方都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扎成堆儿的人群里私语声嗡嗡的响成一片,不少或年轻或年长的出了嫁的男子也正赶上这热闹,全都忍不住用羡的目光去看那个在王府前只一眼便让人觉出气清质华的年轻子,而人们则全无一例外的颖的目光死盯站在台阶上的几位华服少年,心里翻来覆去的嘀咕着有权有势的人见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只瞧那几位一站出来就一个个都嫩葱般娇滴滴水嫩嫩的男眷,就让人从心里觉得若是能抱上其中的一个回家,就算下辈子要做猪做狗这辈子也算是先值回来了。
“自己站直点儿。”瑞珠瞥了一眼穿着一身桃红撒边长袍的佾情,眼瞧着外面围观的那些人的模样,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那个娇滴滴软趴趴的佾情身上瞪出个洞来了,可佾情却还偏做狐媚样的往她身上靠,再待些时候,她恐怕她这王爷府前面就要滚上一地的眼珠子了。
“王爷,我怕……”被瑞珠捅开的佾情娇怯怯的皱着眉小声道,瑞珠歪过头,原本板着的脸上隐隐露出笑意的瞟了佾情一眼,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问:
“你怕什么?莫不是之前在京里欠了什么债,如今怕债主跑上门来抢你?”
佾情被瑞珠说得嘟起了嘴,水汪汪的妩媚眼睛盯着瑞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咬着嘴唇嘟囔的小声说了句:“嗯……王爷不怕……情儿就也不怕……”
瑞珠望着故意把头转过去看别处,手指却悄悄以为别人不知道的扯着她衣角的佾情,目光微微闪了闪,宽大的衣袖滑下手腕,指尖悄悄的勾起佾情的滑的手指,然后身子又往一旁的蕈那边挪了挪,也伸出手,隔着衣袖抓住蕈瘦瘦的手腕,蕈微瘦的脸上微微红了红,目光却连闪都不闪的只向远望,不大会儿的功夫,只看到那远处聚集的人群似乎被什么分了开,一队青杉蓝裤的子骑着马走了过来,月总管带着四五个迎客下人向前迎过去,瑞珠悄悄松了那两个人的手,神不动的望向为首那已翻身下了马的高瘦子,然后向前几步下了台阶,拱手笑着道了声:
“李大人。”
“王爷客气。”李竹君一脸笑容的抱拳还礼,瑞珠瞧了瞧李竹君那身皂青的长衣马褂和月牙白的掐丝小坎儿,李竹君也瞧了瞧了瑞珠那身银白的钿纹居常袍——
两个人相视一笑,瑞珠托住李竹君还在抱拳的手,的说了声“李大人请”,一旁的月总管躬着身施了一礼,先一步上台阶把人引进了府门。
落荫楼里,杜鹃紫的团盖碗端端正正的放在桤木的金丝茶几上,瑞珠低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子里刚漆上的热茶,然后才抬起眼向着侧面端坐着的人笑着说了一句
:
“李大人此行辛苦——”
“王爷客气。”李竹君不轻不淡的也笑应道,瑞珠又低眼,轻轻抿了口杯子里的热茶,然后再抬眼,笑问道:
“李大人一路劳顿,可愿赏光在小王府上歇息几日,也让小王一尽地主之谊?”
李竹君一双修长秀目闪了闪,虽然带着惋惜般的摇了摇头,叹声道:“王爷情谊竹君感激铭记,只可惜竹君此次出京行程太久,竹君怕王上在京里忧挂,所以只能辜负王爷意了。”
瑞珠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小公子刚开始是自己出的京,后来帝料想小公子必是牵挂王爷,其情可叹,所以就叫下带人在一旁跟随保护,其间虽然几次想把话跟小公子挑明然后伺候小公子上路,可眼见这一路上小公子似乎对下几人的跟随颇为忌惮,而且不太想要与下几人像认,所以下只能率部下远远的跟随守护,却也叫小公租一路上多吃了不少的苦,前后耽搁了将近三个月才从京城来到这里,不过能为王爷把小公子安全护私此,竹君总算不负王上圣命……此次前来竹君除了为王爷护送小公子,还有一事更是圣意所托——”
李竹君笑着望着低下头喝茶的瑞珠,一边说一边向站在一旁的随从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仆从躬身送上一直捧在手里的黄锦盒,李竹君笑着挥挥手让仆从直接把锦盒献到瑞珠面前,自己并不去碰,一直低头喝茶的瑞珠终于稍稍抬了抬头,扫了一眼一旁含笑不语的人,停了停,伸出手打开了锦盒上的盖子——
李竹君在一旁望着面露惊讶的瑞珠,低声道:
“这把剑是王上让下臣交与王爷的,王上说这剑是稀世之物,又是王爷与周将军交好的信物,必是更得王爷珍重疼惜,王爷离京之时一时大意落下了这把剑,心里必是痛惜,所以王上特命下臣把这剑带与王爷,还望王爷好生珍藏携佩,如此,也不枉王上特意把它送还给王爷的一片心。”
瑞珠望着那镶在锦盒里的长剑,目中轻闪,静了半晌,才缓缓的伸出手,冰凉微沉的剑身入手,带起心底一片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当初这剑,她解于清霞宫外——自古内殿面君本不可随身携带利器,若是带了,就算只是疏忽莽撞也免不了被安一个有意刺王杀驾的罪名——
那日虽看似只是一场间的闲话小聚,但瑞珠心里明白,经那一见,她们的情分其实已是不剩什么的了,帝不是没给过她选的机会,她选了,选的然是帝中意的那条路,帝虽也勉强同意了她自己所选的下放之路,但其实究竟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已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后来皇周岁庆筵,她被人做套,下药,送入后宫内院,原本也是想让她坐实那个乱后宫的罪名,她明白,清楚,却也不能躲,她可以躲过一次,但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却又不知会从何而来,与其终日惶惶不如就小赌一把,也亏得她的叔父暗中调度换人,还有也不知是帝还顾念之情还是别的怎么,反正最后她虽被削爵但总算是离了那片是非之地,家里的人也一个个全安安全全的跟着她搬了一次大家,日过得是天高皇帝远的得意自在,却没想到,她自离了京就一直担心的事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早——
“好剑——”
李竹君原本笑容满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瑞珠拔剑回身,反手间剑身如冷泉般流动出一抹冰冷的寒意,寒光闪过之后原本放着茶杯的桤木茶几已被斩作两半,窑的团盖碗‘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旁的月总管和跟随李竹君的侍者全一个个脸变了颜,偏偏站惦瑞珠最近的李竹君却神不动,只对瑞珠手里长剑照旧是笑着抚手夸赞,瑞珠低着脸,转手间把剑又归回了剑鞘。手指抚过鱼鳞状凹凸微寒的剑鞘,瑞珠抬起眉低声道:
“还请李大人代瑞珠感谢王上一片意,此剑对瑞珠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念物,不过——”
瑞珠黑沉的目光对上李竹君微亮的双目,李竹君眼中光芒微微闪了闪,缓声笑道:
“王爷放心,王上一向仁德,自然会怜惜王爷不久就要初为人母,听说王爷两位夫室均已快到了胎熟之期,原本竹君还想若是碰巧赶上王爷喜得贵一定要好好恭喜王爷,如今既然时日不对,竹君又急着赶回朝里,就只能先行向王爷请罪,日后一定把贺礼为王爷补上,到时还请王爷赏竹君薄面,让竹君也略尝宾主之谊啊……”
“如此说来,瑞珠也要先谢过李大人对瑞珠的厚爱了。”
“王爷客气。”
“李大人客气。”
拱手含笑,宾主尽欢,月总管带着一干下人必恭必敬的把李氏一行送出门去,瑞珠笑脸相送,却被李竹君伸手拦在了二门里,两人又互让了一会儿,瑞珠才背着手站在屋门口目送着李竹君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瑞珠听到身旁传来惜玉的轻唤:
“主子,您……”
“放心吧,总归是暂且无事的……”瑞珠慢慢回过头,笑容渐去的脸上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惜玉望着瑞珠阴沉的脸心弦微颤的动了动嘴唇,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瑞珠沉默的皱了一会儿眉,忽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大叫了两声“麻烦麻烦”,然后就把手里的长剑往惜玉手里一扔,转身快步走出院子。
惜玉呆呆的望着手里的剑愣了愣,闭了闭嘴,下意识的向也学着瑞珠的样儿把剑扔给身旁的仆役,可刚一抬手却又停了下来,一边的怜瞧了她一眼,嘴里含糊的嘟囔了句“你若真敢扔了,倒也好了……”,惜玉被怜说得脸青了青,怜又瞥了她一眼,转身一个人追着瑞珠下了去,惜玉瞧瞧一会儿也走得不见了踪影的怜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只能皱着眉带上几个下人去迎去门口送磕月总管。
那边惜玉见了月总管怎么样就此不提,只说瑞珠一个人皱着眉头越走越快,怜虽然从后面急赶了上来可看瑞珠那模样又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看着瑞珠一头扎进安排景怜暂时住下的那间院子,怜在院门外脚步微微停了停,最后还是跟了进去,但人只进了院子的二门就不再往里走,一会儿的功夫惜玉和月总管也跟了进来,怜站在长廊外向她们摆了摆手,月总管点了点头,向惜玉交代了间,就一个人转身又出了院子,惜玉走过去和怜站在了一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惜玉心事重重的抬头望天,怜倒是一脸神不动的目光直视,只是目光中也略带些若有所思的神,夏风轻扫过葱绿的枝桠,从遥远的云端带来淡淡的微雨气息。
第六卷 后半 183 小景怜~
瑞珠一语不发的快步走进西樱园,用黑沉的眸子扫了扫四周明显都有些气不敢大出的仆役,眉毛挑了挑,抬步进了屋。
厅里,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桶被屏挡档着,瑞珠瞧了瞧四周没人,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迈步往里屋里走,刚走到门口就见红玉带着一个清秀的小侍端着一个木盆撩帘走了出来。
瑞珠望了望木盆里被剪得乱七八糟的污衣污裤,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问:
“他不愿洗?”
“不是。”红玉抬起眼扫了一眼目光黑沉的瑞珠,停了停才接着低声道,“那孩子一路小心,把里衣外衣缝在一起了,不剪的话脱不下来。”
“……”瑞珠原本就紧抿的嘴唇更紧的闭了闭,阴着脸一语不发的抬手撩起了门帘,一低头走了进去,红玉望着重又垂下的门帘,胸口莫名的涨了涨,随后脸有些发暗的转过头,一语不发的带着身旁的小侍走出屋去。
瑞珠刚一进屋,那原本昏昏睡的靠在边的瘦小身影突然神经过敏一般的‘腾’的一下弹坐了起来,在看清楚进来的人是瑞珠以后,就更是立马精神百倍的‘呼’的一声跳了起来,戒备异常的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凶巴澳尖声叫道:
“你,你别想赶我走!”
瑞珠头一眼望到一身干净的白绸衣服的景怜,愣愣的失了会儿神,然后被景怜那一声尖得刺激耳膜的尖叫刺得清醒过来,皱着眉上下扫了扫硬邦邦的像根小棍子一般仰着下吧着她的男孩,轻轻冷笑了一声低声道:
“既然你犯傻来了,以后自然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景怜原本以为瑞珠一定会轰他,却没想到瑞珠一开口说的是这话,微微愣了愣,景怜又惊又疑的如同一只被踩了尾澳猫一般瞪着眼瑞珠,瑞珠却只目光黑沉的四下打量屋里的摆设,前后观望了一番以后瑞珠紧闭的嘴动了动,终于把目光又转回到景怜身上的低声道:
“这院子便给你了——贴身的侍从你要是不习惯生人,我便飞鸽传书去京里叫留在京里的人把跟你从若狭来的那些人都带过来,不过在他们过来之前你只能先凑合着用我府里的下人了,我自会要航给你派两个伶俐听话的,要添减些什么物什你只管遣人去找月总管要,我这里只是一个被削了爵的王爷府邸,吃穿用度也许比不了你若狭皇宫,不过该有的也不会少了你……”
景怜白着脸看着瑞珠的嘴一张一动,手脚一阵一阵的发凉,瑞珠望了一眼景怜越来越僵白的小脸,低下眼正想把剩下的话讲完,却冷不防那瘦小单薄的身影突然‘呼’的一下蹿到了她面前,白着脸咬牙切齿的尖叫了一声:
“你,你究竟把我当作何物!”
景怜气得已完全顾不上自己那双原本动一动就疼得仿佛刀割般的脚,手指发颤的直戳上瑞珠的鼻子,瑞珠怔怔的望着景怜红得仿佛快滴出血来般的眸子,忽然皱着眉的问了句:
“你是不是发热了?”
“你管不着!”景怜恶狠狠的一把挥开瑞珠贴到自己额头上的手,像被踩了尾澳猫儿一般‘嗷嗷’的竖起毛瞪着眼,瑞珠皱着眉盯着景怜的脸,之前她一直没顾得上仔细瞧他,记得刚见他时他一身脏兮兮的,脸上除了那对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其余都被厚厚的泥盖在下面,再加上她当时因为猜到一定有京里的人送他来,心里一时又惊又怒自然也就更顾不上多看他,如今这孩子与她相距不过就两步的距离,又一脸苦大仇深的狠瞪着她,她自然也就跟着把他上下仔细打量个通透,结果发现这小破孩儿一脸小脸洗干净以后居然还是白白净净的,虽然白得有些发了青,不过却也不像经过多少风吹日晒的。
瑞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知道这小破孩儿没受多少苦以后心里居然松了松,但仔细想想其实她自出了京就已料到京里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她一世逍遥,她这么着急的让航和茹叶生孩子,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预防有一天她突然被一道圣旨诏离了,万一回不来了,她那一家的人亲亲立马就不再留恋的到地下找她去……
虽然她也明白用孩子来拴住人命有点卑劣……不过她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人,所以非常时期使出些非常手段也是应该,到了以后……以后会怎样她现在不愿多想,不过若不是眼前这小破孩儿一脸苦大仇深的摆出副非要和她挣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架势,她刚才还真险些被口恶气迷了心窍,如今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心里那口堵在心空上的恶气却是真的就那闽然的散了,她与其每天苦大仇深的恨着怨着,不如珍惜时间的多陪陪她家里的人亲亲们,还要争取时间和佾情那傻小白也搞出个娃娃来,然后还有红玉……仔细算算她要做的事多到若是堆起来能把她压死的地步,她哪里还有闲功夫怨东怨西?
所噎…
算了。
“你啊……”伸出手,盖在小破孩儿青白青白的小脸上,瑞珠嘴里模糊的嘟囔了几声,终于的叹了一声,咕哝的说了声:
“一小孩儿,气别总这么大了,只不过被人说了间不爱听的话,也没必要气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吧……”
果然是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小破孩儿什么时候一张脸瘦得都没猫脸大了?她记得就算是当初落在山崖下没吃没喝的日子里他也没瘦得这么脱型过,脸上就剩层皮儿了,不过还是要说人家天生的胚子好,要是别人,早瘦成骷髅样了,可瞧瞧人家,她若是不摸,一定还在以为这小破孩儿溜光水滑的瓜子儿脸又标准了不少呢!
景怜‘格格’的咬着牙,还想再像刚才那样一把挥开瑞珠的手,可全身的力气却全用在了控制自己的身子如让自己软弱的在她面前倒下去上。
瑞珠望着光咬牙不说话的景怜,忽然的叹了口气,努力瞪着眼想让自己的眼泪不再往下掉的景怜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瑞珠像抱孩子一般的抱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景怜咬着嘴唇,又惊又怒的哑声尖叫起来,瑞珠被景怜的叫声刺得又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前,把景怜放到了上,然后接着皱眉——
她府里那只黑黄白的丑猫恐怕都比他重……她记得之前她没少背他抱他,不过那时他也不是这么没分量啊……
“你,你别摸我!你这个坏人,一见面就赶我……我,我恨死你了!呜……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京里……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找你的吗……这一路上我明明知道那些一辆接一辆在我面前停下来搭我上路的马车肯定有问题,可就只能让她们带着我走……呜呜……我也不想……呜……可是若不搭马车我根本找不到这里……呜……你这个坏人,我,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瑞珠望着那个那个坐在边上,一边嘴里不停的说‘恨死她’一边却又怕她离开一般死死的抓着她衣服的孩子,心里升起一种略带无奈的无力感,她就是怕这小破孩儿对她……才故意把他留在京里的,原本想干晾他个三年五载以后,等他年纪也大了,她那位帝一定不会不管这位前劳亲的小皇子的,到时选个年龄相当的青年才俊配给他,大家都皆大欢喜,多好——
“你先撒撒手……”瑞珠一边困难的想从景怜手里解救出自己被抓得严重变了形的袖子,一边试图给面前这个一眼就知道也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讲通些道理:
“我把你留在京里是为了你好……”
“哼……你这个贼……呜……我知道你把我留在京里是不想让我打搅你去盗男娼……”
“谁说的……你看你为过来找我吃了多少苦,这一路上若是没有李竹君带着人在一旁护送,像你这样什么事也不懂的小白,肯定早不知被别人连蒸带煮的吃了多少回了,你……”
“呜……你,你这个贼……呜呜……你混蛋!呜……黑心贼……王八蛋……”
她汗,没想到这小祖宗经过这一番磨练居然学会新的骂人的话了,还说得这么利落……怀柔政策不行的话,她就再试试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
“我其实是真为你好,你看看,我比你大了十岁还多那么一两个月……等你大了,我已经老了……唔,虽然还不能算是太老,不过也终究肯定是往三十上奔的人了,到时孩子没准儿都已经七八个了,你这么一个青嫩可爱的少年一上来就给那么多孩子当大爹,岂不是委屈死了?唔……还有,我这个人心得可以,虽然以后一定不会再多沾惹那些草,不过也已经有航蕈茹叶佾情红玉他们了,你一个堂堂若狭的小皇子,又这么青嫩……不,是白嫩俊秀,自然应该配一个年轻才俊,到时她只对你一人好,眼里也只有你一个,夫唱随,你想干什么她全由着你,只知道爱你宠你,那岂不是最好?”
景怜瞪着哭得红通通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瑞珠一张一合的嘴,眼里的泪渐渐仿佛烧干一般的不再落下来,一张还挂着泪痕脸慢慢从青白变成铁青,景怜抓住瑞珠衣服的手虽然还是不肯松,但指节的地方却慢慢仿佛僵死一般的开始泛起死白。
“我应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夫,可我在你心里,”又薄又小的嘴唇惨白的抖动了半天,景怜终于艰难的挤出一个又尖又涩的声音,“我在你心里,便真的连个人尽可的娼夫也不如吗?”
瑞珠被景怜那又干又尖的声音刺导头跳了跳,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景怜一下变得惨白异常的脸吓了一跳。
景怜牙关紧咬的深吸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感觉一黑,身子向前一晃便栽了过去,瑞珠一把扶住景怜快要栽到下的身子,感觉那刚刚还是滚烫如火的身子却凉得仿佛冰棍儿一般,再瞧瞧那张僵得铁青异常眉目都僵硬了的小脸,瑞珠感觉背上有些冒汗——
她就说这小破骇儿气太大,总不会是一下子气死过去了吧?
就在瑞珠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里屋的门帘忽然一挑,红玉带着四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瑞珠一见四儿,仿佛得到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四儿一见景怜面铁青人事不知的闭着眼,就飞快的走过去和瑞珠换了个手,瑞珠小心翼翼的帮着四儿把身子轻得跟猫儿一般的景怜平放到了上,然后伸出手擦擦头上的汗,有些不自在的走到红玉身边,站着。
“你怎么知道这小破孩儿是个气迷心,和我说不上两句话就能把自己气死过去?”瑞珠瞟了一眼站在前正要给景怜扎针的四儿,转过头的问一旁的红玉。
红玉抬起眼淡淡的望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瑞珠,把一旁小侍端着的热水和干布全接了过来,打发那小侍出去了以后才神不动的低着眼,轻轻的回了句:
“原本请四儿公子阑是为了这个的。”
瑞珠应景般的轻轻‘哎?’了一声,瞧了瞧那个躺在上满脸狼狈泪痕的孩子,又瞧了瞧一旁的红玉和四儿,想走,又有些不好意思迈步。
红玉又瞧了一眼一脸尴尬的瑞珠,忽然一手拿起剪刀一手拉起瑞珠垂在身侧的手,把瑞珠拉到前,指了职怜那双还穿着破旧布鞋的脚,的说了声:
“你自己看吧。”
瑞珠疑惑的望向景怜那双穿着破旧布鞋的脚,瞧了瞧红玉,又瞧了瞧自己手里红玉塞过来的那把剪刀,虽然她很想问红玉干嘛不直接给他脱鞋算了,还想问他她一个的给他脱鞋是不是不太好——可转念一想当初在雪山遇险那段时间别说鞋,那小破孩儿上厕所时裤子都是她给脱的,他那双小白猪蹄她也不只是看过一遍两遍了,当初她都没问过什么是不是男授受不亲,如今若是真这么问出来了岂不是就太有点装大尾巴狼了吗?再说人都说无则刚,她自觉没对这小破孩儿起过什么歪心,虽然他确实挺漂亮,挺粉雕玉琢,叫人看着挺心里痒痒,不过她刚才也是真心实意的向他摆事实讲道理,跟他说她们年纪相差太大,她的脸皮也没厚到能恬着脸吃下他这么嫩的一株草,更何况她还有她的人亲亲和未来的几个要叫她娘的孩子,自然就更不能那么没脸没皮耽误人家嫩葱少年,所以她确实是真心想让他断了对她的这份心思,想叫他别这么炕开,别这么气迷心,别这么……
“明白了?”
红玉瞥了一眼自用剪刀铰开景怜脚上那双破鞋开始就愣在当场的瑞珠,拿过瑞珠手里的剪刀,先用手里沾了热水的帕子浸湿那双被黑黑黄黄的污迹粘在一起已经炕出原来模样的布袜,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能揭开的地方用剪刀先铰了开,一点一点的把那些碎布和碎布下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的脚分开。
景怜在昏睡中脸青白眉头紧皱的跟着红玉的动作一阵一阵抽搐,四儿把几根银针扎在景怜瘦得小白玉棒子一般的手腕上,转过头轻轻说了句‘我来’,红玉退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就木着脸看着四儿用不轻不重又迅速异常的手法揭开景怜脚上剩下的布袜,瑞珠的脸微微有些发白,尤其是在看四儿面无表情的把一罐烧热了的药酒全倒在景怜脚上以后更是下意识怕痛一般的嘬了嘬自己的牙。
景怜疼得即使是在昏睡中依然下意识的向上翻弹了一下,嘴里‘呜呜’的叫了两声,随后又眉头紧皱的死咬住自己薄薄小小的嘴唇,仿佛即使是在梦里依然对着他恨着的那个人般。
瑞珠白着脸望着景怜那双被水泡、脓肿、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弄得肿成了一块奇形怪状的馒头的脚,心里奇怪的麻痛了半天,她原本以为这小破孩儿一路有李竹君她们护送,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吃太多的苦,可却没想到不要说是太多的苦,即使只是一星半点的苦对这小孩儿来说也是成百上千的翻了倍的,他在若狭里虽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可毕竟也是金枝玉叶,又有一个宠他护他的皇,自然是锦衣玉食丝绸薄绢的养起来的,那双脚别说是十里二十里的山路,恐怕连从到屋门那么段的距离都没自己走上过几回,就算有李竹君她们护着,又有马车隔三差五的让他搭着,可他之前坐得都是什么车?住的又都是什么地方?光说他那辆若狭陪嫁过来的马车,当初为了把叫沁言的那个人送回帝京她们快马又加鞭的急速行军,可坐在那马车里她们却连一丝的颠簸都感觉不到,就算这样那小破孩儿坐在那十几二十层的新棉褥子上面还不停抱怨嫌身子下面不够软,硌青了他的腿——如今他这一路敷,不肯和李竹君好好的走,偏要自欺欺人的弄个什么‘是他自己来找她的’把戏,明明可以使唤人却偏不用,鬼才知道他这一路上究竟被那些破马车颠哭了几次鼻子,又被那些吃不惯口的粗食饿掉自己多少嫩肉!
话说回来又说回去,别看她现在这样,她,她可不是在心疼他!
第六卷 后半 184 景怜主场~茹叶外场~
“再吃一口。”
瑞珠黑着脸,把手里的汤勺笔直的捅过去,恨不得现在就用自己手里的东西捅漏上男孩铁青着的那张小脸,鬼才乐意一晚上不睡看着他——本来她王府里现在就事多,怜惜玉四儿红玉为了照看胞衣树上的胎果一天也睡不上几个时辰,航茹叶那里也正是要人照顾的时候,随便找个谁吧,她又不放心,自然也就只能亲力亲为——
结果她一个晚上没睡为这小破孩儿守得到的报答就是,到了早上那小破孩儿人一醒,刚开始还迷迷糊糊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脸的悲喜不明,然后等神智渐渐清醒过来以后,居然就开始对着她拉下一张晚爹脸,活像她欠了他八百吊大钱!
“快点吃,吃完了以后喝药,喝完药以后睡觉!“瑞珠黑着脸冷哼了一声,低着眼把舀了一勺碗里颜有些明晃晃的面糊糊,一旁的矮桌上放着还冒着滚滚热气的黑药糊,面糊和药糊这两种东西的味道混在一起以后让人感觉不怎么愉快,更何况对面还靠坐着僵着一张阎王脸的小破孩儿,就更让瑞珠感觉两边的太阳||狂c|一跳一跳的疼,她一会儿还得去看看航和茹叶,茹叶那小祖宗最近正是喜怒无常的时候,昨天她去看他的时候他睡了,后来她又一直耗在小破孩儿这儿,算起来茹叶应该是一天没见她了,一会儿去了,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
“……”
景怜被瑞珠声音里明显的不耐弄得脸又青了几分,一直紧抿的小嘴要哭不哭的抽了几抽,闭得更紧,原本还是勉强张口吃瑞珠喂过来的东西呢,现在就干脆不理了,瑞珠皱眉低眼的等了半天,感觉景怜那边没有动静,就抬起头来看,结果正对上小破孩儿那双瞪得要多圆就有多圆的眼,愣被那双拼命忍着泪把眼睛忍得要多水亮就有多水亮的眼弄得心上莫名的软了软。
“再吃一口,吃完以后喝药,喝完药以后睡觉……”
瑞珠硬生生的从还黑着的脸上挤出一丝软化了温柔,温言细语的哄上那个明明嘴角已经一抽一抽抖个不停却还强绷着不让自己把眼泪流下来的孩子,景怜听着瑞珠没有一点创新意识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半咬着嘴唇,扫了一眼瑞珠手里那个不甜不咸难吃万分的面糊,又望了一眼一旁冒着难闻气味的药糊,最后瞥了一眼自己露在被子外面,被小心翼翼的用软垫垫着,糊满黑黑黄黄的药膏的脚,忽然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谁让你看了……呜呜……谁让你看我的脚了……呜……谁让你脱我的鞋了……呜呜……谁让你看了啊……”
瑞珠黑着脸望着在上得哭的一塌糊涂的景怜,怎么也摸不透这小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伤心成这样,若说是因为她看了他的脚——她当初不但看过他那双白玉小猪蹄,连他的白玉小xxxxx也模糊的瞄到过那么一两眼,当初也没见他这么寻死觅活的哭啊?这还带找后帐的啊?
“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全身都疼……其实养几天就没事了……唔……脚疼也会渐渐好的……四儿开的药最有效了……你……哎……你就别哭啦……”
瑞珠盯着哭得浑身打摆子般发抖的景怜,皱着半天的眉,终于勉强扯起同情心含含糊糊的嘟囔了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已经哭到岔了气的景怜。
瑞珠虽然总感觉自己平日里哄她家的人已哄出了一定的心得体会,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惯用的那些手法如今实在和面前这个一整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嫩芽施展不开,若是对面哭得这么呜呜咽咽的人是蕈或者茹叶,她现在只怕早已化身为狼一只,扑过去,先啃小嘴再舔小脸,嗯嗯呀呀的压在上胡闹那么一阵,保证神清气爽之后就再没有解不开的愁怨,可如今这小东西的年纪正是不大不小虽说还没发育完全可也算略通人事儿的时候,更何况他和她的关系如今也正是不尴不尬说不清理不明的时候,她躲他还阑及,哪还能凑上去做出点儿惹人误会的事儿?
“呜……谁让你看了……谁让你看了……呜……”
景怜缩在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只翻来覆去的念一句话,瑞珠愁眉苦脸的也只能翻来覆去的嘟囔那句“哎……你就别哭了……”,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哄,一个伤心无比一个自觉无辜可怜,瑞珠被景怜那呜呜咽咽的哭声搅得心烦心虚心酸心憋,一直到头上的汗湿了干、干了湿的出了几层之后,瑞珠才突然心灵至福般的冒出来一句:
“四儿昨天看过你的脚以后就说,虽然现在看着又青又肿难看了点儿,不过没什么大毛病,不过就是走路磨的,不过你自小富贵,体娇肤嫩,伤了之后又一直没歇才能成现在这样,不过因为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所以只要排了脓敷了药,过不了几天一定会恢复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景怜还是缩在上呜呜的哭,但哭声却在瑞珠的话说到中间的时候渐渐变小了些,瑞珠一直一边说一边细细的瞧着,见景怜的哭声见小,瑞珠松口气般的伸手擦了擦头上的热汗,眨了眨眼,开始面不改的继续她的口若悬河:
“你也应该知道四儿的药最好,之前来凤栖时一路上他不是也给你配过不少疏筋活血的膏吗?我之前曾经被熊咬过,身上大疤无数,结果吃他开的药过了刚过了两个月身上的疤瘌就全淡了,你以前也看过我的……唔,反正怎么也炕出被熊咬过吧?所以四儿说你的脚没问题就绝对没问题,而且四儿说了,要是你乖弓…不,是按时吃药,他保证你过个三五七天便没事了,而且四儿说他这药去脓肿生新肌的效果最好,一定要热着的时候喝,要不然就容易落疤……相当初我就因为刚开始喝那药的时候心里有些不信又嫌那药苦,结果耽搁了药效,弄得一只手落下了病根,而且还落了大疤,不过还好我是子,天生皮糙肉厚,有点疤瘌不算什么,要是嫩生生的漂亮男儿身上落了疤瘌那便可惜了,想想啊……”
景怜缩在上哭声越来越小,瑞珠死盯着那肩头渐渐停止抖动的小东西,心里不停的念着再哭啊再哭啊,不就是怕自己脚上落疤瘌吗?没见过爱爱到这么bt的,脚丫子上就算真落了疤瘌又怎么了?难不成还会有人喜欢咬你那不不臭的白玉脚丫?
“……”
景怜低着脑袋,把脸半埋在被子里‘唏唏簌簌’了好一阵,才扬起胡乱抹京泪痕的小脸,抽着鼻子满脸不自在的瞪了一眼在一边死盯着他看的瑞珠,咬着嘴唇指了指一旁已渐渐不怎么冒热气的药糊,嘴角抽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小声说:
“给我……那个。”
瑞珠故意瞥了一眼矮桌上的药碗,嘴里闲闲的嘟囔了一句:“可是苦得很啊……”,景怜用哭得红通通的眼又狠瞪了瑞珠一眼,又薄又小的嘴动了几动,才倔倔的小声哼了一声:
“我才不怕……”
瑞珠嘴里‘唔’了一声,把药端起来递了过去,然后就那么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小东西看他到底怎么把药喝下去,景怜端着瑞珠递过来的药碗手里微微晃了晃,脸被那药碗里的味道熏得有些难看,原本还有些犹豫,可一抬头对上瑞珠那双许咸不淡仿佛在等着看笑话一般的眼,原本还犹豫着的一张小脸立马就绷得紧了,然后就紧皱着眉一边用眼狠瞪着瑞珠一边仰起脖子就‘咕咚咕咚’的把那碗药糊全灌了下去。
瑞珠暗自里咂了咂舌,心念这小东西这么灌一会儿没准喝着喝着久把药全吐出来,结果果然还没等景怜把药全部喝完,就感觉自己胃里被那又苦又腥的药汁逼得一阵翻滚,刚才硬撑着咽下去的药汁全一下子顶到了喉咙,原本是想一转头‘哇’的一声吐出来的,可刚一转念就又对上瑞珠那双黑亮亮的眼,景怜心头的怒火一炽,就硬生生把那已顶到牙关的药汁又全如数咽了回去。
“还真强啊……想当年我第一次喝四儿熬的药时虽然没吐不过也恶心了好半天呢……”
景怜正低着头努力想逼回自己被胃里那股恶心劲儿给勾出来的眼泪,冷不防头上沉了沉,景怜半咬着嘴唇,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暴怒的把瑞珠那只摸小狗般摸自己脑袋的手一把挥开,可不知为什么自瑞珠的手落在他的头顶上,他的心里就莫名的感觉又跳又颤,正犹豫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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