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月影第63部分阅读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你,是否连臣妾每日喝几杯水,吃几口饭,她也一并汇报了皇上?”
“那是自然,因为你是朕的,朕要时刻知道你的一切,哪怕是一些细小的琐事”凌烨轩霸道的声音萦绕在云倾耳边,带着她熟悉的蛮横和不讲理。玉川书屋也许,也正就是这样的束缚和无赖,才让她无计可施,最终只能从了他,再回到这个金色的华贵牢笼,为他生儿育女。
“政务如此繁忙还要如此,皇上不觉得厌烦吗?”云倾叹息了一声,有种认命的味道。
可是她这一声叹息,却让凌烨轩满足而充实,他喜欢她认命的样子,那表示她不会想着要逃离。于是他将她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亲吻了她的额头,笑道:“不厌烦,朕巴不得蛮儿时时刻刻都去禀报,因为这样,朕会觉得心里踏实很多,也就是有心思将那些奏章看完了,否则,朕总是会走神,脑子里都是你的嫣然巧笑,那时,就会很想丢下东西奔来找你”
这是凌烨轩的真心话,云倾能够感觉得到,她看着他刚毅的俊容和眉眼只见的柔情宠溺,轻轻的痴笑,而后依靠在他宽厚的怀中,抬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缓缓的道:“难怪天下人都说臣妾是红颜祸水,迷惑帝王的妖孽,以前臣妾还觉得委屈,现在想来,突然觉得她们说的都对。”
凌烨轩剑眉紧黜,似有些怒意的看着她,而云倾则是低笑出声。
“就算你是妖孽又如何?朕不容许你离开,你懂吗?”他有些暴戾凛然的说道,围住她的身子,不容许她有逃离的机会。
心头因为庞炎和太后串联的阴云慢慢的散去,心口溢满了暖意。她似乎已经渐渐开始习惯在了这种被宠爱,被呵护,甚至被藏在臂弯中,如同精贵物品一样被妥善安放的生活。渐渐脱离了那种要自己一手撑起一片天空,独自面对血腥、杀戮,和未知的恐惧的日子。
这一切,是潜移默化的,是慢慢积累而成的,而她也被在这种生活中,不知觉就被教养成了凌烨轩怀中的娇小妻子,再不是满身是毒刺的冷云倾。可是蓦然回首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这,就是习惯的可怕。
静静的依偎,只道赵公公隔着垂帘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凌烨轩才不舍的放开了云倾,牵起了她的手,一同踏出内殿用膳。
一顿饭,今日算是吃的最为平静,因为没有人前来打扰,可是就在婉儿收拾碗筷的时候,赵公公却匆匆的出去,又匆匆的回来,一连反复几次在凌烨轩的耳边嘀咕着什么。云倾不在意,径自逗着睡睡醒醒的麟儿,随后在蛮儿的提议下一同进偏殿给他洗澡。
等云倾抱着满身清香的麟儿踏出偏殿时,凌烨轩已经不在内殿了,赵公公笑着说:“皇上去御书房了,刚才有一件紧急的公文要处理,所以来不及跟娘娘说。”
云倾点头不语,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最紧急的?是拿下南齐还是制止太后?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多月,契丹和匈奴的战事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因为双方的损耗太大,似乎耶律南宫和义渠烈都已经在考虑,这次铸造兵器失败的事情,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是否太过仓促了。而北楚也不再煽风点火,因为,凭借楚桓的睿智深沉,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朝廷对他的忌惮,可是他此刻站在冰雪之巅的遥望大运河的对峙僵局,却会是什么样的心思?
云倾为轩烨国生下太子的事情,他早已耳闻,而一封封上呈的奏折都被退回,这代表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轩烨国要名正言顺的攻打南齐,却迟迟不曾发兵,眼看着大好局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流逝,这,又是为什么?
契丹和匈奴已经开始频频交涉谈判,大有休战的意思,因为粮草消耗比死伤更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契丹原本在极南之地,如今跋涉到大运河,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人力,而匈奴在征战之时,背后还有势力雄厚的北楚,令他们畏惧,所以,这两个对峙的国家都意识到了危险。
而在轩烨国,冷战天自所以不出兵,是因为凌烨轩比谁都明白,一旦大军前往南齐攻占领地,皇城会发生什么事,收复国土,稳定动荡局势和守护自己的妻儿,究竟哪一个比较重要?
可是,朝廷上一叠叠厚厚的奏折却不容许帝王有丝毫的犹疑,终于,凌烨轩下令,将兵权交付给冷战天,让其率领大军前往南齐,一举攻占。
临行前,云倾亲自召见冷战天,却只字不提战事,只是将一封迷信塞进了他的手中,淡淡的道:“将军此去,当然要凯旋而归,本宫等你的捷报”
冷战天将密信紧捏在手心,行大礼叩拜,退出了凌霄殿。随后,行军的号角吹响,在整个皇城的上空飘扬回荡,而帝后二人则是站在观月台上,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幕。
“冷将军终于出征了”凌烨轩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刚毅的俊容冰冷,下颚紧绷,薄唇也紧紧的抿着,他目光深沉悠远,暗藏着杀机。
云倾看着他如蓉刀斧一般雕刻的侧脸,却之时淡淡一笑,有很多事情她总是假装不知道,可是,可以装作不知道,却不会不动手。因为此刻站在建章宫中,听着这出征的号角声的太后,定然会觉得它如天籁一样的美妙。
没错,太后一只不出手,就是为了等待冷战天率领着麾下的士兵离开,因为到这个时候,皇宫内虚,虽然只有两万的军队,却也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让她将自己谋划的一切事情都完成。
可是,老谋深算的太后还是算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云倾那一日之所以前往建章宫告诉太后这一切,虽然想看她究竟要选前者后者,但是暗中却也将一切都操纵妥当。
太后不出手,也不交出庞炎,说明她已经选择了利用庞炎的在内宫作乱,假充勤王之军,逼迫皇帝废后、废太子。既然,骨肉亲情和轩烨国的大局都比不上她王氏的权利和后位,那么云倾就只能‘成全’她的心意,然后坐以待毙的看着她四处奔波忙碌,暗中收买朝臣,让他们向皇帝施压,最后,冷战天只能出兵……
冷战天走了,但是太后还是不会这么快动手,因为她也怕冷战天会突然退回来,所以,她定然会等上数日,等到冷战天的兵马已经远得根本来不及回金陵阻止她的一切谋划的时候才会动手,这一次,她要快刀斩乱麻。
“冷将军定然会凯旋而归的”云倾淡漠的道,傲然的抬起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大军浩浩荡荡的踏出皇城,眼底也划过了一丝狡黠而冷凝的杀机。
这皇城,要起风了……
三日后,如云倾所猜测的那般,太后动手了,深夜如梦的时刻,两万藏在后山皇陵的精兵如同涌动的蝼蚁一般涌出,黑压压的墨色盔甲在月色和雪地上散发着惊人的寒意,铠甲铿锵声响悄然无息的向皇宫四处涌动,打算将将整个皇城都包围,更是一路飞快的扑向凌霄殿。
云倾静坐在凌霄殿的内殿中,金丝楠木的凤榻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狐裘,华贵的气息那般浓郁。蛮儿一声不吭的在一旁侍奉,端茶递水,生炉子添加木炭,可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让今夜的凌霄殿暖和起来,寒意,如同刺入了骨髓一般的冷。
深夜,原本紧闭的宫门也缓缓的开启了,无数在半夜被叫起来的满朝官员有些不明所以的打着呵欠,一个个小轿缓缓入宫,在赵公公的指引下,从后花园处的一个角落中,悄然无声的走到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
今夜的厮杀,也许不会真正的看到血腥,但是绝对比血腥更为残酷。不过,这只是对皇帝而言。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怎么都不肯睡,奴婢唯恐殿下生病了,情娘娘宣太医”偏殿内哄着太子睡觉的奶娘在房间里踱步许久之后,不得已只能走出,脸上带着浓郁的忧心。太子可是轩烨国的第一皇子,皇上疼爱得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给本宫吧”云倾淡淡的说道,话语间有一丝生硬。也许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她还是做不出全然的信任凌烨轩,因为,今夜行凶的人是他的母后。
奶娘不敢违逆,立刻将太子送到了云倾的手上。云倾抱起孩子,看着麟儿滴溜溜看着自己的眼睛和那张可人的小脸,缓缓的笑道:“麟儿今夜也睡不着吗?”
麟儿还不会说话,也不能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却张嘴呀呀的两声,小手挥动。云倾抬手牵住他的小手,而他则是紧紧的抓着,那种力道让云倾瞬间胸口一阵酸楚。即使孩子这么小,也许他也嗅出了今夜的不寻常和压抑的气氛,可是小小的他却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是他的母后与他的祖母对决的日子。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皇上去书房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奴婢伺候娘娘早些睡下,瞧,这些安神香都是皇上派赵公公送来的”蛮儿捧着手中上好的安神香,有些嘟囔的说道。她元被以为今晚上用不着,因为娘娘向来早睡,可是没想到还真的晚了。
云倾看着那安神香,微微一怔,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自从生产之后,她一向睡得极早,因为李太医吩咐要养好身子,可是今夜他突然派人从安神香来,莫非……原来,他也料定了今晚上会出事,可是却要让她安心的睡下。
分居两地,其实也近在咫尺,但是心思却各有计较。
云倾唇边扯起了一丝苦涩,因为,她不着调凌烨轩在心里算计着什么,他又想怎么做。而这个安神香是用来在她睡梦中就将事情处理干净,还是要用来取她的性命?一切,都是谜局,她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因为她从来只相信自己。
即使在情意缠绵中失却了心智,可是稚子在怀中,她却不得不去怀疑,去计较。
寂静的深夜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响,蛮儿和奶娘都没有觉察,但是耳力不曾因为将近一年的休息而退化,她双眼陡然一沉,眼底划过一丝阴沉的凌厉,在那不远处的铠甲声响越来越近,也越来不准备遮掩目的飞奔而来之时,平日淡然的声音陡然威严摄人,她喝道:“将宫殿大门全部关起来”
正在拨弄炭火的蛮儿和深夜困倦,有些失神的奶娘被云倾这一声响喝吓了一跳,猩红的火星从炉中送出,差点烫伤了她们。
“皇后娘娘”蛮儿紧张的看着云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云倾身影沉凝,不带一丝懈怠的说道。
蛮儿怔了怔,随后望向奶娘,随后二人带着疑问匆匆的跑了出去。待走到大殿外,吩咐关闭凌霄殿大门的时候她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不远处铿锵的战马铁蹄声音震动了整个皇宫,无数在北风好雪地里飘荡的长枪红缨飞洒,让她们心惊胆战。
二人关闭了所有的门窗,并让宫殿内的宫娥和守门的太后搬动重物顶着,然后二人快速的奔回了内殿,气喘吁吁的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外面有好多的士兵冲了过来,奴婢眼花了,竟然看到了残破了半张脸的庞统领,奴婢是不是看到鬼了。”
庞炎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疤,不似刀伤,因为狰狞得足以另蛮儿以为自己看到了鬼。云倾红唇勾起,果然是他,那夜,是他射下了苍鹰。
她之所以在后宫围墙外吹响哨子,就是召唤苍鹰做最后挣扎,最好能在凶手身上留下痕迹,好让自己找到,而苍鹰则是用利爪在庞炎的脸上钩下了深深的痕迹,这也是为何那夜建章宫突然出现x福动的原因。
“你们若是怕的话,就都进偏殿躲躲吧”云倾的口气带着云淡风轻,她毫不在意的触摸着麟儿小脸,之间怀中的小孩咯咯的对着自己笑,也如同她一样的淡定。
蛮儿怔了怔,她目光有些涣散,许是被庞炎的面孔吓到了,可是在听到麟儿的笑声时,惊恐的眼底升起了一丝惊奇,因为这事麟儿第一次笑。于是她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立刻对身侧的奶娘道:“你退下休息吧,我留下陪皇后娘娘。”
奶娘显得很是惊慌失措,一听蛮儿这么说,赶紧进了偏殿。而蛮儿则是走到云倾身侧,跪坐在地上,继续拨弄炭火,面色也渐渐的变得荣辱不惊。
大殿内发出了阵阵的尖叫声,因为那些宫娥已经抵挡不住即将要被破开的凌霄殿大门,此刻,大门外也骤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和兵器交锋的锉响,如同九霄长鸣一般刺耳。
轰的一声,大门被砸开了,一阵铿锵的脚步声飞快的冲进了内殿,幔帐撕破的声音,绸缎崩裂,珠帘散落,啪啪啪的伴随着杂乱的声响一块出现。云倾坐在凤榻上,不为所动,但是心里却算计着这些人的脚步和那混乱中夹杂的沉稳威仪的脚步声。
十步、九步、八步……三步、两步……终于还是避免不了的会面了。
云倾缓缓的抬头,一身乱红色的凤袍在炉火和灯烛的照耀闪烁着高贵而不可忽视的威严光芒,她琥珀色的眸子平视着前方,在一批大军簇拥着踏进内殿,撩起珠帘,威风凛凛的走到云倾身前,身着青涩厚重团凤长袍的太后和一身明黄凤袍的芙贵妃。
二人的身影和面容极为相似,有是那般的高贵无双,一黑一黄,那般夺目刺眼。
“太后娘娘终于来了,臣妾,等很久了”云倾红唇勾起了一抹笑意,声音沉稳而淡然的说道。
太后踏进内殿,烛光与晃动帘影的交相辉映下,一身华贵显得那般的诡异,她今夜盛装打扮,福寿簪上绾着插着四肢赤金缀珊瑚扁方钗,中间是散开尾翅的金凤,发鬓两侧垂落着金灿灿的穗子,傲然抬高的下颚更有种令人畏惧的胆寒。
太后见云倾竟然坐在金丝楠木芙蓉榻上,一身深红色团凤纹路的华袍未曾褪下,发鬓上更是带着凤钗和芙蓉簪,高贵清雅。她整个人猛地一怔,似这一切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但是随后,她眯起双眼,冷笑一声,那声音高亢而威严,眼神也分别犀利,道:“冷婉儿,哀家等这一日整整等了七年,今日,就算是皇上能闯进这凌霄殿,也未必护得了你这个妖妇。”
这般急切的直入主题,可见太后的确是等急了,她欲要立刻杀她。却在这成功最欣喜的一刻想要炫耀,更想要告诉她这一切是如何谋划的。可是云倾却没有半点恐惧,而是笑意浅浅的道:“太后娘娘的一丝,臣妾不明白”
“哈哈哈……”太后笑得张狂,在她眼里,此刻云倾就算真的不怕死,她也不在意了,因为她成功了,于是她目光阴沉的俯视着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娇弱美人,喝道:“冷婉儿,你倒是的确会装,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这份闲情说这个,哀家告诉你,庞炎失踪是因为他决定与哀家携手,举起勤王的名义,清君侧,将你这个妖妇横扫出宫廷,因为轩烨国的江山不容许你这个妖孽霸占中宫,横行霸道,你以为皇上是你一个人的?你以为坐稳这个后位,剩下太子就一切高枕无忧了吗?哀家今日就告诉你,就算你是轩儿最心爱的女人,哀家也照样可以废黜。现在冷战天正在前往齐国的路上,就算你要求救,一切也都晚了”
云倾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粉脂修饰都遮掩不了沧桑和狰狞的女人,这就是恨意决然的结果,使得她四十来岁的年纪,却似乎老了二十年一般。
“太后好像很有把握,可是为何臣妾会听到外面的打杀声?”云倾挑起秀眉,淡淡的说道。
“杨飞不是庞炎的对手,更何况他手中只有五千兵马,岂能跟哀家抗衡?”太后有些得意,两万兵马助长了她的气焰,让她张狂,也许,她这一生,这一晚也是最为炫目的,因为先帝在时,她连踏出宫殿的胆量都没有。
“哦,那太后不知道皇上就在隔壁的书房吗?”云倾淡淡的笑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怀中的麟儿挥舞小手扯着她的衣襟,也没有一丝惧怕,只顾着讨云倾的注意。
“冷婉儿,你死到临头还想着轩儿会来救你,哼”太后笑得得意,也笑得张狂,她挥起长袖,将一旁身着明黄|色金丝绣凤长袍的芙贵妃拉到身侧,阴沉的道:“从今天起,芙儿才是轩烨国真正的皇后,你这个妖妇,哀家会好好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做不如死的滋味”
“原来芙贵妃穿上这件衣裳还是要坐后位啊,本宫还以为,打扮得如此绚丽夺目,是想成为女帝呢”云倾抱着麟儿起身,鸾红色的凤袍拖延在地上,沙沙的作响,她慢慢的走向窗格处,以一种悠然的姿态。
太后的面色难看起来,她知道自己根本说不过云倾,所以索性罢休,而是抬手喝道:“给哀家将这个妖妇拿下”
大殿内的士兵瞬间快速的冲上前去,但是还没有踏过云倾刚才坐的凤榻,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凤鸣声,太后一震,随之宫檐上却跃下了无数的士兵和黑衣探卫,阻挡了那些士兵的道路,而窗格也在此刻轰的一声骤响,无数身着黑衣铠甲,肩臂上雕有双蛟纹图的士兵飞快的冲了进来,偏殿内也瞬间涌出不少,长毛利剑,直直的指着太后和那些士兵。
这是冷战天麾下的一万精兵,那一日云倾塞的东西就是要他暗中留下士兵保护她。这些人虽然没有全部冲进来,但是他们身上的铠甲纹图却足以另太后身后的那些士兵胆怯。因为冷家军纵横天下,所向无敌,更是在战场上练就了冷血残酷的性情。
太后震住,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大眼,发髻上的风头钗饰都不住的颤动着,她道:“不可能,不可能,;冷战天已经出征了三日,这里怎么可能还有冷战天的兵马?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太后娘娘觉得,你那点雕虫小技,可以逃得过本宫的眼睛么?你觉得本宫为什么在建章宫将现在边关的局势告诉你?很简单,无非就是给太后娘娘一个机会可以劳师动众的跑来凌霄殿而已”云倾抱着孩子,站在那些士兵身后讽刺的笑着,太后,你终究还是输了,两万兵马又如何?
太后面色苍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的策划的一切,竟然之时跳入了别人早已挖好的陷阱,她目光又瞬间的错乱,但是随后却陡然大声道:“冷婉儿,你私自扣押下了冷战天的兵马,就是今日哀家败了,待冷战天无法抗衡南齐,兵败之时,哀家也一样能够治你死罪”
“哈哈哈……”这一次,还云倾笑了,可是她的笑却不张狂,因为她之时觉得好笑,随之,她琥珀色的目光紧眯,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太后娘娘不是已经截到了苍鹰身上的密信么?相信娘娘应该知道,臣妾在云山还有五千人马,以她们的实力和足以一抵十,冷将军出征前,臣妾已经将号令军队的密信交给了他,此次南征,决然会马到功成”
“你……”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倾,带着金护甲的手指对着云倾,不住的颤抖,可是脸上却没有恐惧,只是愤怒,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今日此举会带来的后果。
大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大,而大殿内,两批人马的对峙却似将时间停止了……
卷三 征战天下109风云起(三),逼宫(精)
凌霄殿的内殿中,两方人马对峙,数百人黑压压的堵塞在周遭,但却静得鸦雀无声,惟独汹涌的暗流在穿梭着周遭,化作了凛冽的戾气笼罩着整个宫殿。无数黑色铠甲的士兵中央,三名华丽长跑的女子也显得分外醒目,因为这场战役原本就是她们之间的争抢。
太后片刻失神之后,犀利得令人发慌的双眼微微眯起,直直的凝视着抱着一个襁褓,面无慌色,甚至唇角勾起嘲讽弧度的云倾,觉得那样的惬意似乎刺伤了她的眼,也撕裂了她的心。她不可能继续让这个女人逍遥下去,决然不可能,于是握紧拳头,急喝道:“庞炎……”
大殿外,一道高大的斜影踏进宫殿,跨着沉稳的步伐,铿锵的声音令人觉得惊悚发慌,而当那一张带着一条似如深沟狰狞血痕,那时苍鹰最后的挣扎,用利爪在杀害它的脸上做下的标记。
庞炎双目充血,一身墨色铠甲上沾染了不少粘稠的猩红,全身散发着狂妄暴戾和浓郁的血腥气息,他踏进内殿,下颚紧绷,染满血红的双手握着长剑,紧紧的盯着那被冷家军护在身后的云倾,眼底因为那抹鸾红色的娇小身影,变得更为赤红。
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傲然和得意,之时一片死寂。也许庞炎他自己也明白,今日谋反,跟着太后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他的既然决然却只是为了清君侧,除掉她这个所谓的妖孽皇后而已。
可是,他却不懂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甚至没有想过要伤害太子,可是,废后即是废太子,他的思虑终究还是欠妥,也许,是被太后煽动了怒气,所以不得不这么做,也许,他只是无知的以为,逼宫废后其实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道圣旨,一切就会安定。
太后见云倾神色淡漠,甚至带着冰冷,目光沉睿,令人无法窥探到心事,她握紧了拳头,放了又握紧,握紧又放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是发出一声冷笑,随后高亢的道:“庞统领,这个妖后蛊惑皇上,另存异心,欲要图谋不轨,谋权篡位,她和她怀里的孽子都是妖孽,今日,你就给哀家举证她的错处,让她死得心服口服,也让她们的冷家军听听这个妖孽这些年干的好事”
云倾双目陡沉,而太后准则是更加得意,仿佛,她已经胜了,已经将云倾踩在了脚下。
庞炎依旧没有表情,他站的笔直,墨色的铠甲衬托着他高大的身形,凌乱的长发凸显出他的狂野,而脸上的疤痕则是令人觉得寒意笼罩。他慢慢的抬起的同样沾染鲜血的左手,紧握着一块白色的绸缎布,双目冷冷的盯着云倾,然后猛然抖开。
黑色墨迹上是女性婉柔的子集,但是因为写的过于用力和急促,所以有些潦草,还沾染了墨团,这就是太后所谓的罪名。
“宸栖宫冷氏,玄德四十五年被先帝在奉天殿祭祀台,指腹为太子幼妃,弘轩六年入宫册封,位立中宫为后,其间,因为年小无知,所以就中的恶行一律不提,但是弘轩六年腊月时,冷氏勾结齐国太子戎秋,火烧宸栖宫,与相府家将孙恒初私逃离开皇城,弘轩十三年三月,皇帝驾临北楚,恭贺楚王寿宴,再遇冷氏,冷氏失德,竟与北楚淮王楚桓一同参加选妃宴,与其暧昧纠缠。回宫之后,又利用皇上中蛊失明,权揽朝政,欲要弑君篡位,嫁祸苗疆,更是卑劣手段打压当朝太后王氏,使得君王抛却仁义至孝,忘却祖宗家法,荒诞昏庸,残酷暴虐,因而冷氏妖女,实当诛杀”庞炎将太后给他的状书背得一个字都不差,随后将绸缎往地上一郑,大有玉石俱焚的气势。
“冷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太后高抬这下颚,眼底蓄积着冷意,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冷冷的看着云倾。
“太后娘娘还真是用心良苦,若是臣妾没有听漏的话,太后似乎忘记将寿王与臣妾私交甚好一事也写进去吧,为何只用‘因年幼无知,所以其中而行一律不提’?莫不是太后心里有鬼,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不能说的丑事?”云倾挑起秀眉,冷冷一笑,那绝色的娇颜露出了千娇百媚,如同暗夜中炫目的寒梅,傲然挺立。
七年前,骊山之行,她在温泉别殿中警告太后不得败坏凌烨轩的名声,否则便将她的丑事昭告天下。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太后还是记得她当初的警告,不曾将凌烨轩拉入水中,唯恐自己的太后之位不保。
太后的原本得意的面色顿时一阵红白不辨,但是却心虚的喝道:“妖妇,你胡说什么,庞炎,无需跟这个妖妇多言,即刻将她拿下斩杀”
庞炎不动,他之时冷冷的看着云倾。太后见庞炎不动,众多士兵也不动,便喝道:“庞炎,难道你相信这个妖妇所言?你可别忘了,刚才那份状书上的字字句句,这个妖女欲要弑君篡位”
“太子年幼”庞炎冷冷的说出了四个字,昭示了自己的决心。他只反云倾这个妖孽皇后,但是却不愿意反太子,因为太子是凌氏的骨肉。
太后的面色紧绷,似乎没有想到庞炎竟然在这个事关重要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气怒交加,双目瞪视,但是想着这些兵马也只挺庞炎一人调遣,于是便道:“好,太子留下,杀妖后。”
庞炎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但是冷家军却纷纷持枪上前拦截,气势如虹,让他无从动手。
云倾冷眼看着急切的太后和冷酷的庞炎,笑意更冷,她慢慢的道:“太后言说本宫失德,幼时无知,所以事情一律不提,那么本宫也就将太后控诉的那几年事情一一解释。首先,第一件,太后说本宫在弘轩六年私自出宫,可笑,本宫何时出宫?就凭南齐贼寇的几句话,太后竟然就联合朝臣,带兵冲进凌霄殿来,要杀当朝的皇后。莫非,真正与齐戎秋勾结的是太后娘娘?”
“你胡说什么?”太后挺云倾这么说,立刻震怒起来,她咬牙道:“好你个妖女,死到临头竟然还含血喷人,庞炎,杀了她,立刻杀了她”
“第二件,太后娘娘指控本宫在北楚与淮王楚桓暧昧不清,本宫更是觉得疑惑了,若是本宫当真参加选妃宴,还会在这里么?还有第三件,皇上中蛊之时,下旨将大权交给本宫,如今太后却说本宫权揽朝政,莫非,不是本宫要弑君篡位,而是太后想要将皇上的圣旨当作儿戏,才是真正想要篡位之人?”云倾笑得娇美,却字字句句如刺一般的扎进了太后的心里,让她身子摇晃起来。
“皇后娘娘的巧言善变,属下实在敬佩,但是今日属下只怕不能和皇后娘娘多言了,情娘娘将太子叫出来,属下相信芙贵妃登下后位也定然会好好照顾太子的”庞炎冷冰冰的说道,似乎也有些不急不可耐的想要杀了云倾,因为大殿外的声响越来越响,已经有了破风杀阵之势,显然那两万精兵也抵挡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这个道理云倾同样明白,所以她唇角一勾,冷凝道:“庞统领拿什么保证她会善待太子?你以为,废后之后,太子还能安然的活着么?本宫人头落地,到时候太后为了销毁证据,再将你斩杀,然后昭告天下,说庞炎谋反,杀皇后溺太子,那时,庞统领担当了罪名不要紧,可是轩烨国的第一皇子却也要赔上性命,岂不是罪孽深重?”
庞炎怔住,冰冷的眼底露出一丝诧异,连握剑得手都迟缓一下,而太后则是大惊。因为,云倾说中了她的心思。
“庞炎,别听这个妖妇胡言乱语,只要今日你斩杀了这个妖妇,你就是轩烨国的功臣,哀家定然重重的赏你,哀家也答应你,一定好好抚养太子,芙贵妃也一样,她定然会成为轩烨国的一代贤后,统辖六宫,劝解皇上雨露均沾,为皇室开枝散叶”太后厉声说道,但是宽袖中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
“好好抚养太子?”云倾冷笑,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一句话揭穿了她的假意:“太子满月,本宫宴请太后和芙贵妃前来饮宴,可是太后却只派碧珠前来,寥寥几句打发,更是假说芙贵妃身子虚弱。两日后,本宫亲自带着太子前往建章宫拜见太后,想让太子见过祖母,可是太后却对太子视而不见,更是辱骂本宫,这件事,本宫相信庞统领也应该心知肚明,所以,庞统领还会觉得,本宫死后,太后会善待太子吗?”
那一日,云倾前往建章宫见太后,庞炎就藏身在屏风后侧,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云倾这番话对他而言,必然起身应有的效果。
果然,庞炎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双目深沉,脸上的疤痕依旧狰狞恐怖,但是眼底却划过了复杂难解的情绪,他沉沉的凝视着云倾将太子紧抱怀中的模样,双眼眯起。
太后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内心也满是惊惧,因为庞炎当日究竟是否藏身在屏风后,她比谁都清楚,她转目看着庞炎犹疑的神色,知道这个人已经渐渐开始动摇,于是猛地上前,挥起藏青色的金丝绣团纹路的宽袖,一把掀起庞炎的衣襟,金护甲在烛火下闪烁着刺目的光泽,她厉声道:“庞炎,哀家命令你,立刻斩杀这个胡言乱语的妖妇,为轩烨国除害,清君王之侧,今日,我们是勤王之军,将来必然会被天下人所称颂,你别听这个妖妇胡乱谗言,快点动手。”
“太子不喜欢太子殿下”庞炎突然冷冷的说道,一双无畏的眼睛对上太后犀利的眸子。
太后双目睁大,蓄积着怒火升腾,她喝道:“庞统领,你难道要和皇上一样吗?”
庞炎震住,显然太后那句话触动了他。皇帝相信皇后,深信不疑,甚至到了不在意朝臣的反对和天下人的指点,而他既然不能如此。于是他目光陡然赤红,再次对上云倾,挥起长剑,就冲了上前。
冷家军立刻涌上前阻挡,但是庞炎的武功何等之高,并非这些士兵能抵挡,可是就在此刻,凌霄殿内外的所有的窗格却突然被轰然击碎,无数身着黑色夜行衣,蒙面的男子飞跃而进,且媒人手中都持着弓弩,对准了正与冷家军缠斗的庞炎。
庞炎发现不对,挥开冷家军,后退了一步,在看到四周密布了黑衣探卫,眼底露出惊诧,随后在听闻宫檐也发出声响,他仰头朝上,只见无数悬挂在宫灯上的黑衣探卫都持着弓弩对准着他与太后及芙贵妃。
云倾也被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探卫吓了一跳,之前,那几名之时凌烨轩派遣一直保护云倾的,可是这些人却全体冲动,必然是有人指挥命令,甚至可以说是伏蜇已久,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没有出动而已。
局势陡然的转变,让庞炎与太后二人都怔住,随之,听闻大殿外响彻起了赵公公高亢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帝王能来,说明外侧的士兵全部都已被制服,这一场x福乱,从发生到此刻竟不足半柱香的时辰,但是,云倾却感觉已经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外侧乱沓的脚步声响彻,显然不是几个人,而是一大批的人,内侧那些士兵不敢动弹,因为当兵符和帝王同时出现时,她们自然是听令与帝王。然,就在庞炎和太后想要挽回局势的似乎,窗外突然又跃进一道身影,他高举龙纹兵符,喝道:“兵家龙符在此,御林军立刻撤退,否则以弑君犯上罪诛灭九族,杀无赦”
是杨飞,他身影飞快的挡在了云倾的身前,高举手中的墨玉龙纹兵符,那些士兵一看竟然是比庞炎手中的虎符更高的龙符,立刻丢盔弃甲,迅速撤退。庞炎见状,要紧牙齿吞声不语,而太后则是颤抖的松开了庞炎的衣襟,身子踉跄后退了两步,差点瘫倒在地。
芙贵妃看着这突然的惊变,吓得面色苍白,就连脂粉都遮掩不住此刻的惊悚,她仓皇的睁大双眼,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单纯性子,令她还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可怕,她慌忙接住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紧张的道:“姑妈,她们是谁,为什么要拿箭指着我们?表格来了吗?姑妈,芙儿害怕……”
芙贵妃谁都不怕,惟独害怕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因为凌烨轩的声色俱厉和一个冰冷的眼神都足以让她窒息心死,她颤栗着,素手上的田黄石闪烁着珠光宝气,一身明黄凤袍昭示着尊贵至高的身份,可是,却全然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姿态,而只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女人。
一把把黑色的弓弩对准了这原本不该出现在建章宫的三个人,随着精兵的撤出,大殿内渐渐的空旷起来,无数长矛短剑被丢弃在地上,猩红地毯上散落的珠帘,撕破的幔帐,混乱不堪。
庞炎眯起双眼,冷目扫视着眼前的突然出现黑衣探卫,知道已经败了,可是他却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挥起剑锋,对准了云倾。
混乱的踏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一道墨色龙纹长袍陡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凌烨轩猛的扯下垂挂在半空的残破的明黄幔帐,嘶的一声,上好的布帛绸缎应声落地,他满身戾气震怒的出现,一双阴沉骇怒的眸子扫视着内殿的一切,在看到云倾完好的站在杨飞身后时,眉宇间舒缓了一些,但是在看到那些元被不该出现的冷家军队时,剑眉却有黜起。
太后见到皇帝,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此刻的她早已经不将希望寄托在庞炎身上了,而聪慧深沉的她更是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立刻脱口而出:“轩儿,救哀家,庞炎谋反,扶持哀家要杀皇后,轩儿……”
太后的这一声悲恸哭喊,让大殿内的众人都咋舌,甚至是站在角落中冷眼旁观的云倾。真的不愧是太后,苦肉计用得可谓是逼真而又恰到好处。
可是,她的哭喊声却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感受到她的委屈,反之,凌烨轩却是冷冷的看着太后,那种冰冷的神情和阴沉的眼神足以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胆寒畏惧。
芙贵妃原本也想哭诉,可是在看到帝王的眼神时,她吓得呆住了,一双美丽仓惶的大眼睁着,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
“母后深夜造访,是被庞炎所挟持?”凌烨轩的声音低沉森冷,仿若从地狱地传来一般。
太后见皇帝说话,眼底立刻升起了一丝希望,她立刻站起身,忙道:“是,轩儿,半月前,庞炎突然夜如建章宫挟持哀家,逼哀家就范,说要哀家带他来凌霄殿,斩杀妖后,还说芙儿才是天下民心所归的皇后,哀家畏惧于他的两万兵马不敢如何,所以只能受他摆布……”,太后说着,声音都开始颤抖。
“庞炎,你可有话要说?”凌烨轩身上隐匿着杀气,太后虽然感觉不出来,但是庞炎却能深刻的感觉得到。他目光从一只淡漠沉静的云倾身上收回,慢慢的望向帝王,脸上狰狞伤痕让他原本就不和蔼的面容显得更为的惊悚恐怖。
云倾凝神,她也想听听此刻庞炎在得知上当之后还会有什么想说的。应该是更加憎恨她这个妖孽吧,因为后宫的争斗是他这个武夫不能体会和了解的,但是这一次,他倾尽了一切换来的,却是更为深入的明白了女人心内的丑陋和阴沉。
“属下,无话可说”庞炎的声音带着磨砂一般的沙哑,甚至可以说是空洞,他握剑得手,关节处泛白,可见力道之大。
“好,很好,来人,将庞炎押下去,斩立决”凌烨轩咬牙切齿的说道。
云倾怔住,太后也僵住了,她争斗无数,却不曾见过真正的血腥,虽然也知道今夜流血之事不可避免,可是要是让一个人真正的死在她的手中,她还是畏惧的。
斩立决,多可怕得三个字,一只隐忍这恐惧的芙贵妃终于坚持不住,崩溃的哭出声来。
然,就在三手机黑衣探卫冲上去,打算将庞炎擒获之时,却见庞炎突然叩跪在帝王的面前,众人屏息,时间静止,随之只闻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分外的震耳:“属下欺君犯上,罪当万死,呈谢皇上斩杀之恩。但是今日妖孽未除,江山难免不会易主妖后之手,所以属下今日泣血凌霄殿,也要除掉这个妖孽”
说罢,须弥之间,一把长剑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命冲出,直向云倾的面额飞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甚至是向来警敏的云倾。
一阵冰冷的气息伴随着强烈剑气冲来,云倾难以闪躲,但是,却是下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