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月影第65部分阅读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向碧珠砸去,碧珠来不及闪躲,正中额前,顿时,鲜红的血迹伴随着乌黑的墨汁流了下来,遮掩住了半张脸。 秋读阁
碧珠吓坏了,起身奔跑闪躲,口中尖叫着。而云倾则是冷冷一笑,抬手道:“将碧珠搀扶下去,她是轩烨国的功臣,送至太医院包扎伤口,命内务府准备一座庭院来,以五品宫娥的身份派两名宫外侍奉着,等待伤好之后再做安排。”
太后气的发抖,而碧珠听到云倾的话语时,却感恩戴德的叩跪在地,连连谢恩个,几乎是痛哭流涕,似找到了再造父母一般。
“冷婉儿,她今日能背叛哀家,他日就能背叛你。”太后抬手指着云倾的鼻尖,因为一天一夜不进食,而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显得气息虚弱,她用手撑住案几,却不肯跌倒。
“太后娘娘累了,还是先用些饭菜吧。”云倾答非所问。
太后用力,想掀翻面前的案几,可惜,她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了,案几没有掀动,人却瘫软在地上,不住大口喘息,额头也冒出了不少虚汗。
“给太后娘娘将热好的饭菜端来。”云倾下令。而太后则是喝道:“哀家不吃,哀家宁愿饿死也不吃你这个妖妇送来的饭菜,你有种就将哀家杀了,哀家告诉你,哀家不会写,一个字都不会写,你想要借助哀家的手去对付诸侯,你别再做这个春秋大梦。”
云倾闭上了双眼, 却没有因为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而震怒,她依旧平和,随后却是缓缓起身。太后见云倾起身,也不愿输气势一般的站起来,对视上她琥珀色深沉冰冷的眸子,阴沉的瞪着。
“臣妾之所以将太后接出刑部,为太后沐浴更衣,原本就是想要太后干干净净的上路,并没有太多的意思,这顿饭,是太后娘娘最后一餐,娘娘吃,或者不吃,本宫都不会有半点异议,本宫让太后娘娘写密信,只是为了想为娘娘减轻些罪名,也好告诉满朝文武,太后娘娘至少是有些悔悟的,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本宫也不想再说什么,告辞了。”说罢,云倾转身踏下了汉白玉石阶,缓缓的向外走去。
“冷婉儿,你别瞒骗哀家,你以为哀家会因为你这些话而感恩,入你的圈套?”太后激动的怒吼,可是,云倾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大殿外。
灰蒙的天空中,飞雪凌乱,狂风怒吼,令人不辨白昼。
……
回到凌霄殿,云倾便命令杨飞将朝廷上几名大学士宣进御书房,将太后的笔记给他们观摩,用以模仿,在明黄|色的绸缎上写下几段话,盖上太后的金印,连夜送出金陵。
凌晨,子时,芙贵妃被扒去了一身华袍,宫娥侍奉她沐浴更衣,用一套粗布衣裳换上。但是即便她穿的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却依旧美得惊人。
杨飞将她带出了宫廷,毕竟已经是半痴半傻了,所以云倾也没有去计较杨飞是否会在半路动恻隐之心将她遗弃在市井,而是送去了什么安全的地方。
四更天,建章宫外看守的士兵前来汇报,太后用饭了,将满桌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菜肴都吃了。
云倾失笑,或许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非死不可的,之前,她以为云倾只是威胁她,可是在慢慢的等候,时辰流逝,她却只守着那空荡荡的建章宫,所以,她明白了云倾不是在设计她,不是要逼迫她写密信,因为字迹谁都可以模仿,所以,在明白了这些之后,她平静的吃下了最后一顿餐饭,连一粒米都不剩。
“去禀报皇上,今夜本宫亲自送太后上路。”云倾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还有一丝的苦涩。
赵公公低头不语,只是漠然的转身回到凌霄殿禀报皇帝,但是回来之时,却只带了皇帝淡漠的几个字来:“皇上要娘娘告诉太后一句话‘不入黄泉,无相见也’。”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太后最终是步了前人的后路。
春秋时,郑庄公之母姜氏,偏爱小儿子,数次要立第二子共叔段为王储,后因遭到夫君郑武公的反对而作罢,但是在郑庄公一继位,她就一意帮着小儿子讨封地,最后与共叔段一起屯兵造反,欲要逼宫夺位。
郑庄公隐忍多年,但在自己的母亲和亲弟弟连同起兵之时,终于不得不出兵镇压,最后将共叔段逼死在城内,遂与其母言:“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意为,老死不再相见。
无声叹息,云倾闭了闭双眼,冷清道:“移驾建章宫——”
四更天,黎明前的黑漆日同一条黑幕一般笼罩住了整个皇城,烛光灯笼都透不出光亮,黑的蔓延,伸手不见五指,也隐去了云倾眼中最后的一丝悲悯。亲伦,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即将要死在她手中的这个老妇人,始终是她夫君的母亲,即便,这是她罪有应得。
鸾轿落在厚厚的雪地上,蛮儿上前搀扶,云倾踩踏在洁白不染尘埃的雪地上,拖延着身后长长的袍摆,金丝绣纹透着冷冷的光芒。
“皇后娘娘,太后出殿了。”蛮儿小心翼翼的在云倾的耳边说道。
云倾抬头,只见太后身着雍容华贵的藏青色凤袍,发髻上带着凤尾八宝瓒,脖颈上挂着三百六十颗上等碧玺串成的佛珠,手指上带着金色的护甲,碧绿的宝石戒指和田黄石的手珠闪烁着华贵而高傲的气势。
太后站在建章宫朱红色的大门前,身侧没有一个侍女相伴,冷冷飘零的雪花肆意的砸在她的身上,凌乱飞舞,如同地狱的冥雪。
云倾上前,身侧的宫娥提着宫灯慢慢前行,仿佛,也不似走在人间,而是在三途河畔,那摇曳的宫灯也成了引魂指路的幽灵。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倾慢慢的踏上汉白玉石阶,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是她脸上没有惧色,反而是望向云倾身后的黑漆,可最终,她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只能转身回走。
冷冷清清的建章宫,已不复昔日的繁华锦簇,七年前的巍峨庄肃已经离所有人的记忆远去。建章宫,太后宫,过了今夜,就将要被封锁,连同这里几十年的记忆和一切。
“太后娘娘不必张望了,皇上是不会来了。”云倾淡淡的说道,语气平稳的如同在说着一句家常话语。
太后身形震了一下,随后凄然一笑,道:“皇上不来,却让你来,她是要让天下的人耻笑哀家作恶多端,最后连儿子都不肯前来送终吗?此刻不来见哀家最后一面,难道要在祭台上哭诉?”
“皇上不会去看望太后娘娘的,他只让本宫带话给娘娘,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所以,只能由本宫前来送太后最后一程。”云倾说的淡然,眼神也幽幽的,随后将身后的两样东西命人捧上来,那是一份赐死的圣旨和一杯鸠酒。
太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底也陡然一沉,身体的颤抖让身上的珠宝金簪都颤动起来,发出伶仃的脆响,她的手握紧,唇,紧紧的抿起,那时最初的坚毅,可是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抬起满是团凤的华丽衣袖,颤抖的执起了那杯雕刻着凤纹的金樽。
里面的液体碧绿流光,像极了太后手指上的翡翠碧玉,并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就是古人所谓的饮鸩止渴,明明是有毒的,却散发着诱人而美丽的光泽,香气四溢,令人想品尝。凌烨轩时常在震怒的时候控诉她就是这样的鸠酒,令他欲罢不能的同时,更让他痛苦不堪,可是想放手的时候,却又放不开。
“饮下吧,臣妾会将太后娘娘的大丧办得风风光光,臣妾也会请求皇上让太后的灵柩放在后山的皇陵,与先皇同葬的。”云倾缓缓的说道,这一次,她自称‘臣妾’,已经算是让太后临行前,拥戴最大的体面。
太后的手抖了一下,里面的鸠酒几乎洒落出来,可是她还是稳住了,凄冷一笑,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你会吗?如你这般恶毒的妖后,还会在哀家死之后,给哀家一个清静之地,保全哀家的声名,让哀家归葬皇陵,与先帝同||狂c|吗?呵呵,只怕就算你愿意,轩儿也不会愿意的,他都已经不再认哀家这个母后了。”
说罢,她不等云倾回答,就仰首灌下了鸠酒,金樽落下,砸出了响亮的声音,然后太后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两下,便摔倒在地,双目圆瞪,口中鲜血溢出,在最后一次挣扎的抽搐中,慢慢合上眼睛,僵直不动。
“皇后娘娘,太后殡天了。”赵公公验了一下太后的脉搏,随后声音带着哭意的说道,随之,大殿内的宫娥和随从的太监纷纷叩拜在地上。
云倾闭眸,淡淡的道:“将棺椁准备好,先送太后前往后山皇陵的冰窖中,待诸侯起反的事情结束后再行大葬。”
“是。”赵公公深深的叩首……
卷三 征战天下111求欢温存
夜深风静,更漏阵阵,沁骨寒凉。纷飞了一整夜的大雪,终于在四更末梢的时候停了,余下整个皇宫的一片雪白纯净,也遮掩凌霄殿的血迹,银装素裹,寒枝陡峭。
回到凌霄殿时,天色已亮,云倾更换了朝服,重新座上凤辇之后便缓缓的前往金銮殿早朝。
微微高耸的金銮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宫廷,云倾缓缓的步上垂帘后的位置,端庄而坐。石阶上,两侧朝臣纷纷叩拜行礼,三呼万岁,礼毕,王相上奏文书,依旧按照规矩将朝中大小事务和收到了奏章一一禀报,而后请示云倾。
王言平深谋远虑,算得上是一个尽职的丞相,但是他心里也偶有疑惑,那便是不明白为何云倾圈定他为相,可是在他心里,早已认定那幔帐之后的女子有着绝世的聪慧和所向无敌的谋略,因而就算被世人称之为妖孽,亦不觉得过分,毕竟,她年岁尚小。
太后殡天的事情没有惊动太多人,除了建章宫和凌霄殿的几个老人儿知道,其他的消息都已经被封锁,云倾更是下令密不发丧,为的,只是等那些诸侯上门,然后瓮中捉鳖。
但是,太后被请回建章宫的事情却传得沸沸扬扬,大多朝臣都已经太后必然是招供了什么,所以都惶惶不安,惊恐不定,更有几名官员在今日上朝时都显得萎靡不振,眼下的黑青格外明显,而其他的人也是面露惶恐,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云倾冷淡的扫视朝堂,冷清的笑意凝聚在唇边,其实这一次太后的事情,她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只是将太后请回建章宫就已经惹得这些人都如此惊恐不定,足见,与太后之事牵扯的人,还远远不止那两封密信那般简单。
“皇后娘娘,老臣年迈,只是实在不能在任当官职了,冷相已经告老,而老臣的年岁还在冷相之上,所以也敢请皇后娘娘开恩,恕老臣不能再为国家尽忠,撤了老臣的职位,让老臣告老还乡吧”王相禀报完奏本,退让到了一旁,随后便有一名老迈的三朝老臣慢慢的出列,略显佝偻的身体叩拜在地。
“李大人是三朝忠良,虽然已值古稀之年,但仍然是老当益壮,怎么今日却突然要告老还乡?”云倾佯装疑惑的问道,但是双目却已经微微眯起,因为她早已经将那两封密信的字迹给朝中的几位大学士辨认,最后的结果,却就是朝中仅存的两位三朝元老。
侍奉过三代帝王,却晚节不保,云倾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也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除掉她这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上的后宫女子吧,祖宗定下的规矩使得他们无法更变迂腐的思想,于是发泄无门之下,又在齐戎狄的诱导下,正好找到了突破口,便发展成了今日无可挽回的局势。
李大人见云倾似乎不打算放他离开,吓得微颤着叩拜在地,厚重的朝服簌簌的垂落在地上,苍白的胡须在唇边上抖动,显得无力而可怜。此刻的李大人,不过是一个心力不从的老者了,他颤声道:“回禀皇后娘娘,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唯恐拖累朝廷,所以……”
“这件事,还是等太后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商讨吧,若是李大人当真觉得心力不足的话,大可在家休息,不必早朝”云倾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这个老者回旋的余地。
李大人听闻,颤抖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坚持之时,却被云倾的下面一句话打落悬崖谷底。
“本宫记得皇上说过,李大人是三朝元老,先帝的谋臣,更是轩烨国的顶梁支柱,所以先帝曾经赏赐恩典,让其官爵之位世袭,若是李大人当今退意已决,就让膝下长子承袭其恩典,入朝为官,继续报效朝廷吧。”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一句原本应当是天大恩赐的话语,却将李大人几乎昏厥过去。
“臣…臣……臣的犬子无能,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闹成笑话”李大人吞吞吐吐,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李大人当真是病了,赵公公,先派人送大人回府休息吧,派李太医亲自前往诊治,李大人是国之栋梁,连先帝都对他赞不绝口,若是大人的身子又什么不是或者万一,本宫必将重重治罪”云倾凝视着李大人摇摇欲坠的身体,话语沉冷。
“是”赵公公应声,随即拍掌让大殿外的侍卫进来搀扶李大人出殿。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心虚的朝臣自然也明白了云倾的意思,吓得都开始颤抖起来。这其中也不缺泛原本打算与李大人一样请退的官员,但看到李大人请退不成反而祸及子孙,吓得都不敢发言。
“诸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奏吗?”云倾淡淡的说道。
大殿下,众人相互对视,都无人敢出声,云倾冷笑一声,起身道:“既然无事,那便散了吧”,说罢,转身踏出了金銮殿。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凤鸾起驾,慢悠悠的颠晃在宫墙四壁,无意间却听到了外侧传来的清幽歌声,轻柔婉动。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云倾带着疲惫的眉眼之间染上了一丝感触,突然想起来,为了忙碌于太后的事情,似乎也已有一天两夜都不曾与凌烨轩见面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和忙碌的时候悄然而逝,让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走了很远,于是她带着几分倦意的道:“本宫累了,不去书房了,回凌霄殿吧”
在凤鸾旁侍候的赵公公听闻这句话,因为累倦而显得更为苍老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一丝欢喜,其实,他也一直都在琢磨着该如何提醒皇后别冷落了还在凌霄殿的皇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皇后不是一般的主子,因而在此刻听闻了皇后的这话,连忙笑道:“是”,而后高声喧道:“移驾凌霄殿……”
凌霄殿已经被整理过了,内务府的数百宫娥和太监将这里的腥气和杂乱清洗收拾,四处簇新的云锦绸缎所制的明黄幔帐垂挂四壁,用龙爪金钩束住,细密的碧玺珠帘垂落,猩红地毯从幽深的宫殿一直铺设到殿前,上面的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和奇形怪状的瑞兽图腾,充斥着威严肃穆。
云倾踏上地毯,款步走进大殿,鸾红色的长袍与地毯交相辉映。
李太医见大殿外的鸾红身影出现,立刻叩跪在地,俯身道:“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上如何了?”云倾眉宇之间带着疲倦,缓缓的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伤势复原的很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仍需静心休养,若是要彻底康复,只怕也要一年半载”李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连日的操劳和两地奔跑,让这个年迈的老者显得更为佝偻了。
“劳烦李太医连日忙碌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云倾挥袖。李太医低头接旨,偕同身后的几名药童和小太监一同踏出了凌霄殿。
云倾走进寝殿,明黄的幔帐垂幕,寒风吹来,卷起她的嫣红罗裙,翻起飞舞,腰间的红色丹蔻摇摆。素手撩起帘子,精致娇美的面容朝里侧张望,只见凌烨轩正睡着,呼吸平稳,明黄|色绣鸳鸯的被枕整齐铺设,应该是蛮儿进来整理过。
轻步踏进内殿,看着他微微黜起的眉宇,略带不安稳的神色昭示出了即便此刻是睡熟的,却依旧被噩梦缠绕。是在想太后的事情吧,太后殡天,却只能密不发丧,就算隔阂再深,终究是自己的母后,血浓于水,亲情难舍。
可是太后的作恶多端,凌烨轩又是否全然知晓?当年连先帝都被太后玩弄于鼓掌,大开杀戒,血洗朝堂,或许,至今为止,在他的印象中,依旧是还是认为当年药膳中的毒,是冷仲收买的吧。无论是与不是,这场恩怨也算是到尽头了,因为冷仲已经告老离朝,而太后也已溘然长逝。
听到细微的声响,蛮儿从偏殿踏进,见云倾回来了,立刻笑着上前侍奉宽衣,且小声禀报道:“太子殿下刚醒,奶娘的惊吓也过去了,奴婢正打算带着太子去御花园看梅花,娘娘累了一夜,早些睡吧,皇上也等了娘娘一夜,还是奴婢焚了安神香,李太医怕皇上熬夜身体吃不消,所以在药膳里加了些静心安神的药才睡下的”
云倾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宽衣后,便上了床榻。蛮儿整理好锦被,便退出,将里外的三五重大帐都放了下来,关上了雕刻着菱花的窗格,悄然退出。
或许是真的倦了,云倾瞌眸便睡熟了。
这一觉,云倾睡得香软,也许是将后宫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所以心境也不一样,但即便在睡梦中,还有太后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那刺耳的笑声和当年掺杂着血泪的真相。可是这个梦境在困扰自己没有多久,就被另外一场梦代替了,并且还是一场羞于启齿的梦境。
可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让云倾迷糊的醒过来,睁开双眼,迟疑的朝周遭看去,却见自己的脖颈上正埋着一个人的头,心头微惊,猛的一动,却只见凌烨轩丰神俊朗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双目深邃,正凝视着自己,似乎带着火一般的灼热的温度,将她全部包围。
云倾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褪了半边,露出了粉嫩的香肩和半边高耸的酥胸,细嫩如白瓷凝脂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那般的诱惑人。红唇微微张开,欲低呼出声,但是却发现喉间竟然有些迷离的沙哑。
凌烨轩的薄唇勾起邪魅的笑意,在这已过黄昏的昏沉中带着懒倦和危险的凝视着她,云倾迟疑半片,立刻用手拉扯被褥起身,但是娇小的身体却又被凌烨轩被捞回了身侧,纤细的腰身被紧紧的箍住,不能动弹。
“你要做什么?”云倾睁大双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下闪耀着宝石的光芒,精致娇美的面容带着无辜,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令人爱怜的想扑上去的吻住那微张似邀的薄红。
“婉儿以为呢?”凌烨轩笑得暧昧而邪气,他箍住她腰身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裳,大掌摸索着她细嫩的肌肤,声音陡然沙哑,目光也随之深沉不见底,他凑近她,嗅着她身上诱人的暗香,低沉道:“朕等了你很久,等得都快急疯了,婉儿,朕想你了……”,他已经想很久了,久到入梦时心都疼得惊醒过来。
直白暧昧的话语让云倾的耳根顿时热辣起来,云倾一双大眼怒瞪着凌烨轩,但是却突然发现蝼蚁撼树的力气是多么的可悲,他身上有重伤,所以她不能用招式对付他,可是他却一刻都不消停的挑逗自己,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李太医说你需要精心休养一年半载才可以……”云倾的话语有些吞吐,因为凌烨轩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子,熨烫着她的肌肤,阳刚的气息将她抱拢,几乎无处遁逃。
一年半载?凌烨轩邪魅的笑着,低头吻上云倾的细嫩雪白的脖颈,呼吸渐渐的凝重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屑:“他是想让朕死”,随后便压在了云倾的身上,灼热的吻一路向下,狂野而令人窒息。衣裳慢慢的滑落,冰凉的薄唇触及之处都似着了火一般,孟浪的不由得云倾反抗和挣扎。
凌烨轩抬头看着云倾眼底渐起的迷离,大手托起她的身子,蓄积的渴望和癫狂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他俯身吻住她的红唇,吮吸着她的甘甜,唇齿纠缠,逼迫她的理智也缴械投降。
云倾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因为她明白凌烨轩是内伤,于是在自己几乎要沉沦在他的狂野和挑逗中时,双手抵住他的胸前,声音迷离的道:“烨轩,你受伤了……”
凌烨轩低笑,还带着怒气,他擒住她的素手高举过头,低哑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情潮,道:“那又如何?朕要你”,说着,低头含住她圆润的耳珠,在她的香肩锁骨上啃咬。
这一刻,云倾终于体会到为何古代的男子都要娶纳三妻四妾,也为何有些女子会说,一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是极为辛苦的,所以愿意与许多女子共侍一夫。云倾看着凌烨轩不罢休的模样,心底有些想笑,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怕惹来他孟浪的报复。
她知道他忍了很久,自从自己怀孕三个多月之后,他虽然偶尔激动的抚摸她,甚至失控的纠缠过,可是总也在最后关头停下来,然后自己去偏殿的泉池里浸泡在冰水中,可是现在他就像一只恶狼一般,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承受不住他的孟浪和挑逗,云倾娇喘盈盈的投降,浅笑道:“好,好,应了你,不过你受伤了,若是明日李太医来换药发现伤口有松动,我可没有办法交代,不如……”
云倾故意将话语说的暧昧,凌烨轩从她的胸前抬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云倾脸上的酡红着娇美,眼神如火,他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暗示,喉结滚动着,代表着他身体已经开始肆意的x福动,而云倾则是如妖精一般的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一个翻身压住这个宽阔邪魅的男子,红唇亲了一下他的薄唇。
“婉儿……”凌烨轩的声音颤动而沙哑,眼底也生气了猩红,他大手扣住她的身子,以防她逃离,但是却还是按捺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但是云倾却娇柔一笑,抬手抚着他宽厚的胸膛,一路吻着,在听到声声僵硬的抽气声时,纤细的指尖猛的按在了他的大||狂c|上。
“冷婉儿……”凌烨轩身体猛的一僵,大||狂c|已经被点住,让他不能动半分,他顿时怒目圆瞪的怒吼出声。但是云倾却依旧笑得优雅妖娆,起身将身上泄露了春光的衣裳拉回整好,用被褥遮掩住了凌烨轩令她也觉得意乱情迷的身体,素手抚了抚他紧绷的怒容,道:“乖一点,等伤好了再说,我先去查看奏章”,说罢,起身步下床榻。
“冷婉儿,你想要朕发疯吗?”凌烨轩咬牙切齿的低吼,眼底的怒火升腾,瞪视着她隔着幔帐的窈窕身姿,身体的疼痛让他快要疯癫了。
“蛮儿”云倾没有理会凌烨轩,将蛮儿唤进来。
蛮儿匆匆进殿,在感觉道寝殿内暧昧而怪异的气氛时,先是一怔,随后有些羞涩低垂着脑袋,唇角便上遮掩不住笑意,她上前道:“奴婢为娘娘梳洗更衣”
梳妆镜前,蛮儿为云倾梳起了繁复的朝天髻,插了六根镶着珍珠的凤头金钗,蓬松的鬓发带着颗颗圆润的珍珠,髻后带着金色牡丹,耳边垂落夜明珠耳铛。捧来一件鸾红长袍,袖口是猩红的菱花纹绣,团凤环绕,长尾拖延,明黄|色的百褶长裙昭显出了尊贵,腰间配置几枚羊脂玉雕凤玉佩和红色丹蔻,垂长的璎珞娇颜如血。
更上衣裳,云倾转身回望幔帐后的恼怒得已经青筋暴露的男子,唇边却是笑意盈盈,虽然隔着幔帐,但是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蓄积的暴戾和狂风暴雨一般的骇怒。
“臣妾去书房看奏章,皇上要一同前往吗?”云倾掩不住笑意的问道,随后素手撩起幔帐,俏皮勾魂的眼睛从凌烨轩紧绷的面容上慢慢的往下移,看到被褥上突兀处时,眼底闪过促狭,但是她那狐狸一般的绝美的小脸却让凌烨轩更加抓狂,他咬紧牙关,吼道:“冷婉儿,朕会活剥了你,将你整个都吞下去。”
云倾秀眉微挑,却是抬起一根青葱如玉的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而后放下幔帐,对蛮儿道:“皇上吃药的时辰到了吗?”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药李太医正在煎熬”蛮儿缓缓的回答,眼底却禁不住笑意。她已经快十九了,早已知晓人事,自然明白幔帐后的帝王在恼怒什么。
“皇上累了,你好好伺候”云倾意味深长的说道。蛮儿大眼睛眨了眨,自然明白何为‘皇上累了’,于是浅笑道:“奴婢明白,奴婢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说着,捂着红唇低头退了出去。
“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忙完了就回来”云倾慢慢的说道,但是却只听到幔帐内沉闷的冷哼声。她失笑摇头,转身踏出了寝殿。
书房内,杨飞将一封捷报传来,冷战天攻占南齐凯旋,俘虏齐兵两万,但是却让齐戎狄给逃了。
“轩烨大军已经将南齐占领,王城也被封锁,大致俘虏了宫娥八百名、宦官二十名、嫔妃三十六名、歌姬八十名、朝臣大将一百三十二名”杨飞将一份明细拿出,呈送到云倾的面前。
云倾秀眉微动,看着所有的折子,却十分疑惑的问道:“国库里的银两和粮仓呢?为何没有汇报?”
齐王宫虽然繁华不及金陵皇城,但怎么看宫娥也不会只有八百,应该已经逃了不少,因为光是轩烨国的皇宫的内务府中,统辖的宫娥人数就达到五千,官宦七百多人,而凌烨轩的后宫虽不充盈,却也有数百嫔妃,朝廷官员就更不用说了。
“回禀皇后娘娘,大多宫娥都在冷将军进王城的时候被屠杀了,齐戎狄似自知此刻突袭难挡,也无法向远在大运河的契丹呼救,所以,便在大军进王城的时候,大开杀戒,且将原本就已经亏空得厉害的国库一扫而空,粮草均已大火烧毁,而这些人都是逃过血洗劫难的人,冷将军已经下令保护,不得伤害,而那一百三十二名朝臣中,有十几个屡次要殉国求死,却都被阻拦下来,但还有一些都见识到了齐戎狄的狠辣,愿意投降朝廷”杨飞将前线的事情一一奏报。
这才应该是齐戎狄的性子,他向来都是如此口茭险狡诈,残酷暴戾,已知自己走投无路,所以便将一切灰烬,也不愿意让轩烨国占到半点。
可是如此一来,齐国的百姓可是就遭殃了,这些年来,以南齐国库亏空的状态看来,齐戎狄必然是让南齐的百姓惨遭剥削,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就算立刻为南齐选出一位新诸侯王储登基,轻徭赋税三五载,都未必能将目前的局势改善到之前的局面,更何况现在齐戎狄还带着五千精兵逃跑了。
云倾秀眉越黜越紧,随后将奏本合上,丢在了一旁,她起身,眸光沉冷的道:“冷将军进驻南齐王宫,契丹和匈奴如何,北楚有什么动静?”
杨飞的眉宇紧紧的纠结,他摇摇头,道:“回禀皇后娘娘,入娘娘所料,南齐遭袭的消息一传出,契丹和匈奴就已经休战,各自撤回,至于北楚,楚桓的心思难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楚国按兵不动,似乎也没有打算向匈奴算那笔帐,不过也许是时辰不对,因为三五日前,正是北楚太后的生辰,王宫内外一片喜气,但怪异的是,楚太后却没有参席,只是楚桓在奉天殿大宴群臣”
楚桓的心思的确难测,当初在梅林之中,他讲述自己的曾经时,就能显现得出他的心机和手段,他太擅长让别人替他卖命,甚至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一个庶出王子从最底下的泥水中呜咽攀爬,在艰辛中懂得如何揣摩人心,懂得了人类心中最起始的欲望,然后一步一步利用别人内心的愤怒和一切慢慢的走上了至高无上的顶峰,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储君。
可是现在,已经站在权力之巅的楚桓,在俯视北楚那片辽阔的雪域之时,心里又在想什么?云倾细细的推敲,然后得到了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答案——蓄积力量,扩大版图,皇权交替,江山易主。
楚桓和她太相似了,可以说现在的楚桓就是当年的云倾,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闭眸,云倾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平复了心头的窒闷,随后睁开双眸,平稳的道:“北楚的事情容后再议,先传信给冷将军,让他竭尽全力安顿好那些俘虏,派重兵看守,为防有叛变者从中挑衅,至于那些朝臣,全部押解回金陵,这件事情不需要冷将军去做,让云山的将士过来即可”
杨飞身形震住,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随之道:“娘娘的意思是,将云山的士兵也归类为朝廷的军队?”
云倾转首望向杨飞,眼底泛着寒意。杨飞眉宇紧缩,随即不再言语。
杨飞是聪明人,自然之道云倾为何如此。云山的士兵一日不入朝中,就永远都只是山贼,但是如今押解南齐的朝臣回金陵,如果顺利的话,那么这批山贼就是为朝廷立了大功,往后的仕途必然也会一路平坦。
“杨统领有异议吗?”云倾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庞炎交好的男子,双目微微眯起。
杨飞抿唇,随后抱拳道:“属下没有异议,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属下立刻就去办”,说罢,退步离开书房。
一旁侍候的赵公公见到杨飞如此,立刻上前,带着几分担忧的道:“皇后娘娘,杨统领与庞统领生前素来交好,又一同侍奉皇上,只怕……”
云倾知道赵公公在担忧什么,却冷笑一声,不屑的道:“他不会”,因为,太后已经殡天了,他已经找不到足以仰仗的势力和人,如今,能够让杨飞叛变的就只有一个,那边是寿王凌烨云,可是,凌烨云的身体却不能够让他去谋划勤王叛变的计划,而他自己……
云倾的眼神微微暗沉,回宫将近一年,她却没有再见过那个温润尔雅,但若清风的男子。他用以救命的药,是被她烧毁的,而七年前她的不告而别让他卧榻从此不起,太子满月,他参加了,可是她却没有前往金銮殿参席,而是留在了凌霄殿宴请后宫嫔妃。
“寿王如何了?”云倾淡淡的问道,话语间掩藏不住的关切。
赵公公怔了一下,似乎疑惑着皇后这么突然提及了寿王,他面露难色,似不敢回答,但是最终却在云倾慑人的目光下不得不吞吐的道:“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吩咐了,一切关于寿王殿下的事情,宫廷里的人一律不得向娘娘您提及,否则可是要掉脑袋的,奴才……”
“为什么?”云倾震住,而赵公公则是面色难看而颤抖的道:“是,是,是因为皇上怕皇后娘娘要去见寿王殿下,皇上他…他不容许娘娘前往。”
赵公公虽然说得吞吐,但是云倾却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一丝酸涩从心口沉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闭上双眼,道:“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呃……”赵公公移步不走,似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云倾道:“有什么事情就说”
赵公公低垂下了脑袋,小声道:“这…奴才只是想告诉皇后娘娘,再过一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皇上从来都注重这些,所以不曾置办过,如今皇后娘娘回来了,奴才想问娘娘是否操办?”
凌烨轩的生辰?云倾有些诧异,但随之想到这一个月里即将要发生很多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只怕她也无暇顾及这件事,于是只道:“到了哪一日再提醒本宫吧”
赵公公眉眼低垂,道:“是”,说罢,退出了书房。
忙碌到半夜,批阅了一大半的折子,云倾回到了凌霄殿休息。蛮儿站在殿外候着,见云倾回来,忙跟随进去宽衣。
“娘娘宽心,皇上服用完药膳之后便睡了,李太医这药用的沉,对皇上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而且,而且……。”蛮儿将云倾厚重的凤袍褪下,却是有些面红了,而后忍俊不住的道:“而且李太医还说,他在药膳里放了些驱火降热的药”
云倾听到这几个字,也不由得莞尔一笑,可是却还是疑惑:“皇上没有震怒吗?他怎么肯喝药的?”
蛮儿笑道:“娘娘走了之后,皇上可是恼怒得不行,奴婢不敢进去侍奉,只得求李太医,而李太医一跨进大殿就被皇上给轰了出来,吓得李太医差点将药膳都打翻了,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李太医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也就不怒了,且将药也喝了”
“李太医还有这本事?”云倾秀眉挑起,眼底闪过几分好奇。
而蛮儿则是羞涩的道:“奴婢猜啊,也无非是安慰皇上的话,皇上现在身上带着伤,是诸事不宜,所以只要乖乖的将药吃了,休息安好,伤口好了之后,皇后娘娘也困不住皇上了,所以皇上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也就不生气了,毕竟来日方长嘛”
云倾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小丫头,只觉得这些年来她已经被教坏了,于是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蛮儿也十九了,本宫最近都将这件事给忙得忘记了,待有空,本宫向皇上求个旨,将你嫁出去吧,省的整日胡思乱想”
蛮儿腼腆着小脸,显得极为无辜,但是随后却又双颊绯红起来,她吐了吐舌头,将云倾的头饰卸下之后,便扭捏的踏出了宫殿。
蛮儿应该有心上人了吧,云倾看着蛮儿款款出出殿的身影,若有所思。
原本的确打算为蛮儿安排终身大事的,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女子十三四岁就要出嫁的风俗来说,蛮儿已经算是老姑婆了,可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跟凌烨轩开口,派出去的探子就回传了信息。
原来是齐戎狄向东魏潜逃了,但是却被扑空,因为东魏和西梁在接到太后的书信之后,早在数日前已经启程,率领了朝中的谋臣、将军以及亲眷快马加鞭的向金陵赶来,而上呈给皇帝的奏折则是:世子选妃大婚,请求上方赐婚。
东魏和西梁一直都处于偏远地段,两国的储君也素无来往,或许他们此次前往金陵都不知道还有对方相携而行。云倾看到这封密信的时候,不禁冷笑,于是当即下令,让杨飞先摔数千铁骑将先出发的东魏王储接进皇宫,此赐住西行宫,再将西梁的王储接到北行宫,不让他们碰面。
至于齐戎狄,暂时可以让他劳乏困顿,因为他前往东魏扑空之后,居然不会想到西梁的梁王也不在,所以一定会再王西侧前行,从东往西,一路损耗巨大,到时候援兵没有求到,只怕自己也会陷入困境。
朝堂上,云倾依旧每日早朝,但是因为太后的事情,已经有三五名老臣大病不起,辞朝养病了。这个效果是云倾乐意见到的,但是,显然还有不少人仍然坚持得住,足见药下得不够猛,于是她当朝询问赵公公,被关押在地牢的碧珠和张公公都招供了什么。
赵公公将按了手印的一大张供述上呈给云倾时,朝廷上下的人终于都无法镇定了,一时间,整个阴云笼罩住了金銮大殿,致使人心惶惶。
其实,张公公在得知太后已经殡天之后,已经明白了云倾不是在威胁他们,所以在市区了依仗之后,二人将太后的所有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太后在骊山与自己的表兄私会幽情的事。
可是这一张纸和密密麻麻模糊不清的字迹却已经让所有的官员觉得寒意灌顶。因为,他们曾经因为太后的指使,集体上书向皇上施压,要求冷战天出兵,削去了皇后背后的依仗,孰知太后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要趁机勤王废后。而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他们想赖都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