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艳情第15部分阅读
随身空间之艳情 作者:未知
中。怀里的人儿捶打着他的胸口,一下下那么用力到后头越减微弱。
她哭了。
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洒满他的衣襟,透过薄衫渗入胤祉的肌肤,渐渐渗入心尖。
灼热的温度,却无声间生出一丝丝冰凉寒意。
楚依恨啊……
很眼前这个人,他明知结局,却仍要飞蛾扑火。用爱她的名义……去伤害她,但楚依——忍不下心去责怪这个人了。
他所肩负的,是他额娘始终如一在灌入的思想,楚依知道,他是孝子。尽管他可以为了自己去违抗荣妃,但亦可以为了荣妃去牺牲自己。
这样矛盾的人啊……
——又令人那样心口揪疼。
“我无法阻止你……”她说,顿了一下才缓缓继续,“胤祉,你也无法阻止我。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还有往后,我不会再管你在外头做什么。”
“楚依……”他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有一点点薄凉凄冷。
她想要捂住耳朵,但身躯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一丝缝隙都不剩。仿佛这是今生最后的拥抱,倾入了胤祉所有的爱。
“我等你回心转意。”
泪水还未干,又紧接着一波从她眼中流落,哭声渐渐大了,没有了束缚变得狂野而肆无忌惮。
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发泄了她所有的爱与恨,往后……
没有往后了。
这一道铁一般牢固的屏障,已经硬生生地阻拦在他们之间,坚若磐石。
——他就是这样,一句话,一个字眼,清清淡淡就能令她一腔的情绪化为乌有。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奈失力。
——她就是,恨他这一点。
哭够了,伤心够了,楚依抽噎着从他胸口抬起了头,刚要用袖子抹干眼泪,胤祉已从怀中抽出手帕先她一步擦拭着她满面的泪痕,还有哭花的妆容。
他一边擦一边淡静地开口说:“我在心里跟自己说,我可以做到,做到让所有人都如意安康。我左右逢迎,朝上朝下事事亲力亲为,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可是……我却让我最爱的人那样伤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楚依,就算在你心里我已是一个失败者,但我也不想……轻易放弃。我是三阿哥胤祉,是爱新觉罗胤祉,是大清朝的皇子,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不起。我并不比谁差,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去争一把?”
胤祉见她不回话,抿了抿薄唇,将手帕折好塞回了怀里。
“楚依……”轻柔的一声,一个吻落在额心。
猛然间,她推开他,紧要双唇看着他错愕的脸上浮现一丝黯然的受伤。
楚依偏过头,生硬道:“你走。”
就这么一句“你走”,将胤祉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一口,掐得死紧怎么都吐不出来。最终,也只能黯然吞回肚腹之中。
“我走,还是那句话……楚依,我等你回心转意。”
“走。”
她一扬手指向门口,果决而冷凛。
楚依不知道胤祉站在原地看了自己多久,她整颗心都是混乱麻木的,仿佛已经不在跳动。
试想一下,谁又能接受……本以为既定的事实一下子就被推翻。
本以为……他并没有介入,其实早就身在泥潭。
他走了。
而她与他之间的冷战,不会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唉。。。裸奔的某人桑不起啊。。。
睡觉去呢,累翻了。。。
谁能给我点灵感,让我度过瓶颈期啊啊啊。。。
第五十五回:月凉如许
自打与胤祉闹翻之后,楚依便不再像往常那般经常去他的屋里头。二人之间在人前虽还是和和气气,但府里的仆人们都嗅出了一丝古怪的味道。贝勒爷和嫡福晋之间不像以往一般还有眼神交流,相敬如宾到有些刻意疏离的程度。
小妾们眼儿尖,自然是趁此机会一个个寻伺行动,然然而自从有个名叫兰香的小妾半夜爬上胤祉的床被赶出去杖打三十棍遣出府后,便再也没人敢这么做。
怜春和兰儿都是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的,小香脑袋不灵光,没觉察出。后来由她们告知之后不由地心里担忧起来,毕竟是福晋对自己那么好,如今与贝勒爷冷战福晋心里定是不好受。她们私下里商讨了一下,该想个办法让福晋跟贝勒爷和好。
不过她们不知道福晋与贝勒爷闹翻的缘故,三人猜拳派出一个代表,去试探地问福晋,查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结果,兰儿输了。
这天,楚依正在小憩。
已是七月里,炎暑酷夏,她一点都不愿呆在屋里头,支开丫鬟,只身坐在大树下乘凉。
离那件事也已经一月有余,平日里除了看看弘福的近况,还有督促检查着弘晟的学习进程以外,也就是和手下的几个丫鬟组搭子打打麻将,日子倒也过的闲适。虽然偶尔会遇到荣妃,被她白眼扫过,再不然就不小心没躲得及撞上刚好办完事回屋的胤祉。
他常常不发一言,就定在门口也不进屋,看着她,直把楚依看得心乱为止。
又或许,会闻声细语地问候她近日如何,多数,楚依都会忽视掉他,转头走人。
是因为心慌,还是因为心慌,她不知道……只知道,不管怎样还是面对不了——这个男人。
楚依微微阖上眼,想到昨夜里又“不小心”碰上。
脚贱啊……竟然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院子里去。那时夜里花开,她看到他的屋里头灯亮着,楚依隐在暗处,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发了疯竟然……
然后门忽然打开,看到那一抹修长身影立在门槛处,视线略略一点,便凝在她这边。
楚依忙躲到树后,过了会儿再看时,见门已关上。她余惊未定,赶忙回了自己房里,路上没怎么看,竟不小心撞上一人。
“啊——”
一只手臂拉住她,将她带入胸怀之中,楚依错愕地抬头,果然……猛地伸手抵在他胸口,将他们之间拉开一点距离。
她咽了一口唾沫,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波动,才带着疏远的语气道:“夜深了,贝勒爷也该就寝了。”
“睡不着,出来透气。介意一同观赏下月色吗?”
……
一弯残月高挂,点点清辉洒落。
她与他坐在圆桌上,大理石椅冰凉的,楚依坐着不舒服,一直没什么心思,显得意味阑珊的模样。
“怎么,不适吗?”
头一次这样平静地与他沟通,楚依心中一声长气叹出,心境些微苍凉。
“只是……有些乏了。”
“楚依。”他这一声叫,分明平淡无奇,她却心头冷不丁一颤,迅速垂下眼避开他抬头注视自己的视线。
“贝勒爷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妾身在听。”
许久,未听他再开口。
气氛沉寂,她心底里逐渐升上一丝异样的窒闷之气,那般压抑而迫人。
楚依抬起了头,不禁意间捕捉到他唇边一点凉凉笑意,带着自嘲的轻讽。心头猛地一悸,仿佛有什么砰地一撞。
他终于张嘴,道:“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夜凉……”胤祉站起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绕过圆桌走到她身侧,轻轻盖在她的后背。
“往后莫要再出来了。”
话毕,他拢了拢前襟,于夜色之中深看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漆黑中他一袭青色长衫,薄透而削瘦。步行稳当,不过多久便没入拐角处踪影尽无。
楚依满腹的言语无处可吐,只得在淡凉月色中寂灭。
……
她睁开了眼,许是热的,受不住的吩咐大声喊来了怜春,命她去将干布浸湿弄凉。兰儿在一旁犹豫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来到楚依身旁。
楚依用手遮着眼,指缝间是兰儿忧心忡忡的脸。
“怎么了,这个表情看我?”
她似乎是在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措辞才比较恰当,想了半晌才道:“最近看福晋您时常一副倦容,无精打采的,可是有什么心事呢?恕奴婢斗胆的说一句,福晋您与贝勒爷之间是否发生了一些误会?”
“呵……我以为你想要说什么呢。”语声一顿,楚依神色平淡无波,“原来是这事,不过不是什么误会,你们也就不要在这件事上面瞎琢磨。”
兰儿又怎么如此轻易便气馁?手上替楚依扇着风,一边讲:“奴婢也是瞧着贝勒爷很久没来福晋屋里了才在心里为福晋您操心啊……听府里丫鬟说,贝勒爷最近常去富察氏的屋里,奴婢在想……”
“兰儿,你多想了。”
楚依随意地说了一句,眼也没抬,神情有些微恍惚。
兰儿从很小就是看人眼色行事的,自然瞧出福晋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心中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后才开口:“这一个多月来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福晋是兰儿的恩人,将兰儿从恶主手中救出。兰儿心中一直以来都很想要报答福晋您的恩情,当初进府时看着贝勒爷与福晋您这般恩爱,兰儿是由衷的为您感到高兴。或许兰儿不过是一个婢子,不该多嘴,但福晋这一个多月来日渐消瘦,时常心思恍惚,叫了您好多次都不应答。兰儿,怜春,小香都很担心……”
“与贝勒爷无关,你们莫要瞎猜想了。”她多少有些感动,但一想到昨夜里胤祉的态度,她就仿佛觉得自己的坚持与执拗像是一场笑话。
与他而言,可有可无的笑话。
因为她就算再顽固,也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若他放不下,又为何要求她放下?
“您就与贝勒爷和好吧……再这么下去,无论是对贝勒爷还是对您,都是一种折磨啊……”兰儿苦口婆心地劝说,楚依却将他当作了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做和事佬了。我心里自有打算,这天儿这么热,就不要再给我说些心烦事了。”
兰儿无奈,见楚依心似铁石不可动摇,也只好作罢。
待兰儿走后,怜春不久便拿着湿布走来,手里还捧着个小盆子。
“福晋给您。”
楚依伸手接过,微微将领口松了几分,用冰凉的湿布擦拭着脖颈的汗渍,擦完精神也舒爽了些,递回给怜春:“怎么久才来,半路是做什么去了?”
怜春答:“路上碰上贝勒爷和几位阿哥,贝勒爷问奴婢话,奴婢就说了。后来就命人在冰库里拿了些冰块,说给福晋您凉敷去热,还要奴婢带话说,让福晋您还是进屋里好些,不要到时候中暑昏倒了。”
她心里涩然,半晌也没说话,怜春小心翼翼地瞧着楚依的脸色,也没再开口。
过会子楚依才道:“你先下去吧。”
“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吧。”
她倦怠地挥了挥手,道:“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下去吧。”
怜春蹙眉,微微咬了下唇,才为难地说出告退的话。走个三步就回头瞧,那眼神当真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
又剩她一人了。
楚依拿着湿布覆在额上,冰冰的,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寒凉冷薄。想着怜春方才说的话,她心中的一根弦不由地拉紧。
几位阿哥……
她淡淡一笑,略显苦涩。
——看来,他不会停手的。
——那么,她也不会让步。
楚依闭上了眼,仿佛是真的累了也倦极了,郁热的氛围中似乎有一股浓郁的沉闷之气,令她渐渐头脑昏沉困意袭上。
她想要睡了,想要就此睡去再也不醒来。
可是心里那么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可现在……这一切又好像都不太重要了。不过阎王会允许自己半路退出吗?投生禽兽道?算了……她还是舍不得的。
舍不得……他。
——她口口声声唤着的小祉儿。
终归,是自己贪恋着温柔如许的他,也是胤祉给了她生存下去的理由,却又令她原本无拘无束的心因此而被捆绑。
用爱的名义,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身边。
他的温柔啊……简直就是一把致命的刀,不禁意间就让她心如刀绞,疼得死去活来。
——就像是昨儿夜里。
她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有一霎间的白茫,渐渐的才恢复了清晰。
一双鞋,精致的长筒皮靴。
她微惊,倏地抬头。
不知是多久未曾见面了,已褪却那时的青涩,眉角仍是秀丽艳美,然而已不似当初那般锋芒毕露,带着一股子逼人的气势。
棱角越发分明,面朝下,耳鬓一缕发丝随着微风拂动而轻飘。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狭长冶艳的丹凤眼里,在凝望着她时一束阴幽的火隐约跳跃着,仿佛夜色里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灯。
“三嫂,许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就剩下几个人在看了,话说盗文那里也能看到我的作者有话吧。
真的有点被打击了,一千多的收藏,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在看盗文,有点心凉凉的感觉。
我也很想暴躁的说一句的盗文!可是感觉也没什么意义,自己在这里为了写这几千字费尽心力,盗文网一下就看完了,甩甩手当真是不留一片云彩。
很久没说这么多的话,只是觉得心很累,最近事情也多,很烦躁。
我就这么对自己说,为了仅剩的几个读者,坚持下去吧,就算到头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总算对得起自己。
好了话至如此了,看盗文的继续看吧,真心支持我的也感谢你们。。。
【白莲花到此结束】
第五十六回:别来无恙
楚依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见她面色惊愕的模样,他笑了,俯□,长袖荡下来拂过她的面颊。
“九阿哥怎么会在此处?”她突然出声,心里暗自琢磨着他到底已经站了多久,在她昏昏入睡之时,又是否干了些她所不知的事情?一想至此,她禁不住浑身恶寒。
这人前科太多,就算一年多不见,也肯定是变得更坏了,向善是不可能的。
“三嫂的戒备之心可还是一如既往呢……”
“九阿哥在说笑吧。怎么会想到来这儿?这时不应该与贝勒爷相谈甚欢吗?”她闲凉地说了句,从地上起身,与他拉开三步之远。
胤禟见她刻意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眼底深处一抹深幽笑意挑起,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曾多次寻了借口出来,但却次次无功而返,后来听闻你出了事,不想再徒惹你烦心才忍到至今。三嫂,你可知九弟有多……”
她快步闪到另一边,背对着胤禟,强压下胸中的愠怒,严厉语声中带着一丝冷冽:“九阿哥,请你自重!”
他痴痴一笑,仿佛是在笑她的矫揉造作。
楚依近日闲惯了,许久未曾碰上槽心事儿,这九阿哥胤禟一出现,似是在她平静生活中骤然投下一颗地雷。
——这是一颗不定时的地雷,随时可能炸得她灰飞烟灭。
想至此,她不由地心烦意乱起来。
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靠近,一股成熟男性的体香随风而来渗入她鼻尖。她心底惊了一下,蓦地转身见胤禟挺长亭立的身躯近在眼前。
她吓了一跳,忙往后到退一步。
胤禟面色一怔,那手还未来及的触碰到她,身形早已退到那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就那么仿佛愣了神般看着她,微风轻拂吹过他精致的面容。
吹过他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眸,瞧的楚依心里发慌。
胤禟立在原处,心想,她还是与以前一样啊,对他避之若浼。可是……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眼神,总会跟随着她的身影。就连面对自己的嫡福晋,胤禟都会下意识地将董鄂小婉认作是她。
他心里深知,这不是好事。
她是他的三嫂,永远不变的事实。但他还是想要看着她,不想她逃,不想她三番四次地避讳他。
“三嫂何必大惊小怪,九弟不会对您做什么。”许是年长了一岁,就连说话语气都与当年不同了,带着一股略显稳重的基调。
可楚依却不觉得人的本性会变,她知道毒蛇老九的名号也不是白得来的,善于经商之人必然有过人的狡猾之处。
她心里想了半刻,才客客气气地道:“九阿哥不觉得这大热天这样说话很累吗?妾身还是先行告退,身子可实在是吃不消了……”
不想与他两人独处,随意敷衍几句便作势要走。
“三嫂如此慌张,可是怕九弟会您图谋不轨不成?”他在她后身说,那样平淡无奇,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她太过于心思狭隘阴暗,将他人无故想坏。
况且他和她之间,本就没什么不是吗?楚依……你又何必要躲避,仿佛急于撇清什么一般。
——本就一干二净,又何须躲。
楚依脚步一止,缓缓转过身来,对胤禟从容一笑。
“九阿哥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呢。”
胤禟微怔,旋即也笑道:“这个可不是笑话,三嫂,这可是九弟的……心里话啊。”那尾音拖长了几分,带着意味深长的感觉。
她低眉垂眼,温顺服帖:“九阿哥的心里话还是多说给九福晋为好,说给妾身听又有何用?妾身资质愚钝,完全都听不明白呢。”
胤禟朝她一步步走近,最后立在她跟前。
楚依强忍住后退的冲动,站在树荫投下的斑驳阴影间,静静地望着他。
他道:“三嫂心里应该很明白。”
楚依心里诧异地跳了一下,随即秀眉微蹙,他故弄玄虚的这一套还真是运用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不过装傻对于她来说,也很手到擒来的事儿。
“妾身真是越发听不明白九阿哥想要说什么了。”
“三嫂,此时此刻只剩下我们俩,你又何必还来与九弟装聋作哑?”
楚依没想到胤禟竟就这样直接挑明,她错愕之余更不免提高集中力,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他非要对自己穷追不舍,那她没什么可藏着了。
“九阿哥,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也不肯能成为你的。”她不想对他再客气,看来他虽年长了一岁,性子却更加恶劣行为也更是妄纵。
楚依说完,也不想再待下去,省得徒惹自己心烦。
“没试过,又怎会知道?”一声带着暗哑的笑声在身后骤响,楚依径自走着没去理会,然而一双突袭的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楚依早有准备,一个转身拉住他的手反折于胤禟前胸,旋即狠狠压上粗壮的树干。
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楚依再也不想压抑这一个月以来强忍的郁气与对他这般死缠烂打的怒火。
“你简直够了!”
够了——一个个都要逼她吗?她只不过想过一个普通女人平常安稳的日子,难道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老天都不愿达成吗?
——该死的!
她很久没有这样暴躁。
“三嫂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胤禟有些微错愕,转而又渐渐地翘起唇角,揶揄笑说,“三哥那样文弱的身子不知能否抵得过三嫂的身手?想来三哥可一定在三嫂手上吃了很多苦吧。”
她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瞧着眼前的男人。
“我只对无事生非者如此罢了,还有贝勒爷与我之间的事……就不劳烦九阿哥费心了。九阿哥还是对您自己的福晋上心些为好,莫要执着于一些虚幻的东西。”
“可是,你并不是虚幻的……”他忽然开口接下她的话茬,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有些软,晕成一片绵柔的温暖。
“你那样真实的存在。”
“但我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九阿哥您罔顾伦法,做出有悖常理的事!”她那样刚烈果决,带着怒意的面容犹同一团火焰,令胤禟的胸口都仿佛烧起来。
“我不管。”他忽而淡淡地笑起来,随意地说,突然一挺身用力将她身躯翻过反压,精致如玉瓷般的无暇面庞靠得她极近。
楚依喘着粗气,愤怒地膛大双眸等着面前浅笑邪佞的男人。
简直无可救药——!
一个是风流阿哥,一个是身为人母的嫡福晋,这两者之间本不会有任何牵扯。楚依也当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还有他怎么就敢如此大胆放肆,连兄嫂都敢调戏?
看来这一年已来他没长进,反倒是脑子越发糊涂,俨然有入魔的倾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息了满腔激昂怒火。
——若能不动手,楚依实在不想动手,但他要是再敢得寸进尺一步,那么忍让也就到此结束!
胤禟盯着她,与她面对面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
“三嫂心里定是在咒骂九弟吧?”
楚依看着他一脸浅笑盈盈的模样,心口愈是滞塞,仿佛是一口之门之气凝固化作重石,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放开……”
胤禟调笑的表情一滞,见她垂着头,脸色有些发白,额际渗出细密的热汗来。心底略有些不忍,但他却也不可能因此而松手?
他可不会忘记她反击起来,可也是毫不手软的。
……
就这样,二人一直僵持着。
他的神色渐渐浮上一丝柔意,已不知多久,未曾这般亲近她……那股熟悉的带着她独有味道的体香,当真是万分怀念而眷恋难舍啊……
许是这天气的缘故,两人又紧贴着身躯,胤禟只感到胸前那一团柔软轻轻起伏着,腹中隐隐攒动着一丝酥痒滋味,令他忍不住身子摩擦了几下。
他仿佛又想起了在河畔与她几乎□相对的情景,在涟漪四起的水中,透过一层薄透轻纱隐约探见的妖娆曲线。
不知觉间,连神情都有些迷离了……
……
楚依倏地一抬眸,冷不丁眸中寒光乍现,她趁着胤禟懈怠,猛然手肘自下往上一顶狠狠撞在他胸口!
“嗯——!”他这才从遐想中清醒过来,痛哼一声连连倒退几步。
胤禟抬起头,用手反复地抚着胸前,那一下还当真下了重力,恐怕她一直在等着寻找空隙好对他一击必中。
果然对她还真是不能有一丝松懈啊!
“若你还想完好无损的回去,就不要再靠近我一步。”楚依撂下狠话,眼神寒冽地直视着他。
胤禟失声发笑,牵扯到胸前的伤又不禁咳嗽几下才笑道:“三嫂这么说……九弟心里还真是怕呢。”
楚依眸子一眯,冷冷寒光如刀如炬。
“九阿哥,我未曾与你在说笑。你别忘记——这里是三爷的贝勒府,不是你胤禟的府邸!”
“怎么,三嫂可是要将九弟的轻薄之举告诉三哥吗?”他没再靠近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毕竟她正在气头上难保不会一怒之下告知了三哥,不过这种隐晦无光的事……她会说吗?若她当真要说,早些便说了何须等到现在?如此揣摩之下,胤禟也就放了心,一脸笃定地望着她。
“以三嫂这般顾全大局的个性,又怎会破坏九弟与三哥之间的兄弟之情呢?”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仿佛那曾经侮她的行径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兄弟之情……楚依心中暗自发笑。
九子夺嫡之时,你又何曾想过兄弟之情?各成一派对付的,想置之于死地的,可也都是血浓于水的亲生兄弟——!
“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楚依蓦地一勾唇,双眼上挑,带着几分闲散无辜之意。少许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浮现,“九阿哥,玩闹够了也就到此为止吧。”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出场的色九,赶脚还有好多要写,可素为毛累得我都不想动捏。
唉……看得人少的我都快没动力了。
明天周末啊周末,真想出去哈皮,可素没钱我摔,还是乖乖在家拖地干活吧唉~
第五十七回:魂飞魄散
“玩闹?”胤禟听到她这冷嘲热讽的二个字,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牵挂就这么被她狠狠掀了一耳光,全部否决。
他早已过及笄之礼,身过花间不留情,他见过多少曼妙绝姿的女子,可唯独是她……是她令自己一见倾心。
胤禟心里一点点怨恨逐而升起,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发了疯,自见过她一面起,就此惦记在心上再难忘却。
……然而,她却将他的一腔热火执念看作了玩闹之举。
他眼底的光幽幽的,楚依只觉着心头一悸,蓦然转过身朝屋里头径自走去。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被他的三言两语激怒,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之间牵扯出什么事来。
“董鄂玉宁!”胤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她心慌地扭头,在不禁意间看到不远处姗姗而来的两抹身影。
眼神一抖,连忙甩开他的手臂。胤禟还想要伸手,见她这样仓惶的模样,也不由地往前方看去,顿时收回手朝前方的人走去。
楚依踌躇半晌,也跟随在他身后碎步慢行。
怎么都不想遇到的人,却偏偏在这时都凑了个整齐。
来的人,正是八阿哥胤禩……和胤祉。
一个月前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她只觉得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突然间涌起一阵浪潮。伴随着一点点蚀骨的疼意,侵占全身的触觉。
她想要回头,想要跑得远远的,想要躲避这场她避之不及的棋局。
——可是,来不及。
……
“还以为九弟去了哪儿,原来是到了三嫂的后院。”胤禩开口,清雅温润的声线,又怎能想到他那时带着些许冷漠单薄,说出那番凉情言语。
“只是随处走走,等到发现的时候人都到了。还以为这后院没人,谁想到竟碰上三嫂在树下乘凉,便闲聊了几句。”胤禟顺溜地说出这话。
楚依不觉瞧了他一眼,敛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怒色,心中却忍不住冷嘲,说谎倒是也不见脸红,果然都是伪装的高手。
怨不得康熙后半辈子操尽了心,有这样一心想要抢夺他建设的盛世江山的儿子们在,想不操心也难。
她抬头,面色温淑:“也没说上几句话,这不你们就来了。”勉强地笑了笑,烈日下楚依用袖子擦了擦汗,“这天也实在是热,贝勒爷,几位阿哥,那么妾身还是先回屋里头去了。你们兄弟几个呢也别就站着,不是活受罪么?凉亭那儿说说话也比在这强吧。”
“你们先去凉亭,我与玉宁说些话就过来。”胤祉神色淡淡地说道,胤禩和胤禟对看一眼,微点头便相携而去。
这途中,胤禟有回过头,她看着他探究深索的眼神心中有些慌张。但身边这个人……却更是令她浑身不自在。
胤祉似乎察觉出她的不自然,脸色些微黯涩,伸手想要放在她肩头时却被楚依侧身一避便躲开了去。
楚依脸色漠然,平声道:“贝勒爷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就可以说了。”
她的话音落下,他却缄默了。
就恍如昨夜里,静谧无声中他的目光那样深邃暗沉,宛若漩涡般几要将她卷入其中就此不可自拔。
楚依忽地骤起眉头,脑中袭来一阵晕眩感,身子一晃却在他伸来的臂弯间稳住身体。
“小心……!”
她抬头,看着他温柔一如往昔的眼神,眼里莫名的有些酸。
他温煦却略带涩然的笑容,更让楚依倍感刺目。
她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来没有……楚依在心里头对自己这样说着,甩开他的手,但旋即又被他拉住,整个人就从后背让他圈紧。
那宽实的后背贴着自己,仿佛比当头的烈日还要热。
她惊愕之余心中酸涩的滋味越发的浓重,似乎都已经含在嘴里,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回屋里去吧。”胤祉带着微微叹息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的……还有……楚依,与九弟,不要靠得太近。”他说完,缓缓松手。
那最后一句,令她心头一震,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楚依紧捏的手掌有些颤抖,转过身看着他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她却怎么都不得安心,抱着疑惑问:“九弟……怎么了?”
“他为人略显轻浮,早前曾冒犯过玉宁,额娘便是因为此事才对你心生间隙处处排斥,可是我知道……玉宁与九弟之间是清白的。”他神色有些飘渺,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执起她的手。
楚依这一次没有拒绝,许是因为他迷惘缈茫的神情触动了她,竟有些不忍。
“我也知道,你是有分寸的。”
她神色一怔,回味过来他的话语随即心头惊骇大变!这话、这意思……如果不是她在瞎猜,那么胤祉……
“你的意思……是在暗喻我与九阿哥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地方吗?”
“楚依,我并没有。”他俊眉深锁,脸色显得深沉。
她却一笑,蓦地将他的手扯开,霍然背过身冷然道:“我当你想要说什么,原来是这种混账的话!胤祉……我和九阿哥之间到底有什么,你这二年来难道没看在眼里吗?”
他见她动怒,语气不禁有些焦急:“楚依……”
她仍是冷笑:“贝勒爷,还是不要为了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破坏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不、值、得——!”
不、值、得——!
楚依径自朝房里走去,仰着下颚,带着她的骄傲和自尊,吞下眼里酸苦几近流落的泪。
他竟然怀疑自己与胤禟……
真是好笑!
走入屋内,砰地一把将房门甩上,可是下一刻楚依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极缓地转身走到床前,拉开一道缝隙。
那个人还站在原地,就这样遥遥地朝她的屋子里看。
胤祉的神色迷蒙而凄楚,明明热烈的阳光照得他耀眼而刺目,可他一身削瘦的直立着,却仿佛秋日里一道萧索清冷的人影。
楚依泪眼朦胧,捂住嘴唇。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胤祉站了多久,只看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宛若一直薄透的白纸。
他近日来愈是显瘦,看到后头,她再也忍不下去。
蓦地转身,一闭眼,那些滚烫的泪水便从眼角顺着面颊滑落。
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如此折磨,楚依……你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她突然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重生在这个时代,为什么要受尽苦痛?
她抬起手,抚摸着指上的冥戒,唇边溢出喃喃自语。
“如果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指尖熟悉的热度传来,她却淡然了,心里凉凉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你想要反悔?”
当她睁开眼眸时,看见的就是阎王一身妖丽的红,仍是躺在那一片凉席上,声音漫不经心。
她定了神,道:“是。”
“你想要半途而废,抛下一切都不管了?”
她还是一个“是”字。
阎王殷红的唇一挑,笑得诡异妖媚。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席上起身,一袭赤衫在红纱浮影间显得迷离不清。
不知为何,这一回楚依没有怕,看着那个执掌她生杀大权的男人一步步缓缓靠近,心境莫名的平静。
她不可能委曲求全去忽略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去迁就胤祉,但如此长久以往的与他僵持下去,楚依觉得自己……已然是生不如死。
“我已经想好了,后果随你。”她仿佛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与其苟延残喘般的破罐子破摔的活着,她宁可……灰飞魄散。
“这一世,你必须走下去。”他低哑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楚依仰头直视着他,眼里有不解的困惑。
“直到终结。”
他的手仿佛如一把微风,带着一丝阴冷的寒意抚上她面容。
楚依莫名觉得心悸,凉意从胸口涌现。
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正在渐渐滋生,压抑不住的黑暗,难以遏止的几近疯狂的气息。
她这才有些后怕的朝后一退。
他的眼里已充满了笑意,却是寒凉如一泊死寂沉静的湖水。
“青依,为何你还是不长记性?”
青……依?
她不知道他在叫谁的名字,可她不是青依,她是楚依。紧皱眉头,她将脸倔强地一侧,但下一秒却被他坚硬地扳回来。
强势的力道,不容置喙。
“你是不是觉得魂飞魄散就算是彻底没事了?”他继续说,阴暗阴湿的空气里,他的声音更甚寒意刺骨。
“只要你在三界之内,我就能找到你。就算你魂飞魄散,也休想停止。”
她的身子簌簌发抖,眼中惊恐仓惶。
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懂?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停止……这是什么意思?
青依是谁,是她吗?那楚依又是谁?
她心里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的崩塌,整个世界,一点一点的碎裂。
“我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谁?一直以来困惑不解的,她所得到的力量和重生的机会……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何处?
“我是谁……?”
他笑了,一声冰凉的笑惊醒她。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昂着头,目光颤栗:“是不是一切都注定了,没有办法挽回了……?”
“是的,注定。”
“青依是谁?”
他沉默。
“青依就是我,那我又是谁?”她的眼泪在迷茫的话语中一滴滴落下,“我又是谁……”
“终有一天,你会全部都知道。青依……”他说,将神志有些混乱的她揽入怀中,“睡吧,将这一刻都忘记了吧。”
她闭上了眼,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他将她抱到凉席上安放,眉头紧锁。
许久。
“你出来吧。”
暗处,一抹身影渐渐隐现,最终清晰,是青祉。
他没出声,只是将目光投向凉席上的人,带着淡淡的哀伤与凄凉。
“还有这最后一世,就会结束。”
青祉仍是默然。
“你的罪赎清,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或许,我不会走。”
有清冷的笑声响起:“不走?你的阴气已越发得重,若不走……就会因此影响你,可能……会再也回不去。”
“没关系,她在哪里,我在哪里。”
“如果她回去了呢?”
青祉再度默然,眸光在一片浅暗色中显得晦涩不清。他将目光凝注在她的容颜上,仿佛耳畔依稀隐现欢声笑语。
还有她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魂飞魄散。”他看了一眼席边的人一眼,浅薄一笑,“湮灭于三界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到底是要三爷和楚依和好还是不和好呢?就这么一直纠结下去……唔。
一转眼这篇文已经十八万了,唉,还有几个要出场的人物都没出来,继续奋斗……
好累,累累累累累……【无限循环,痛斥霸王党!不要潜水不要潜水!】
第五十八回:重新来过
醒来的时候,目所及处是一片鎏金色的纱幔,一幕珠帘鳞次栉比,她转了转眼珠子,初始眼里尽是迷惘无神,渐渐的才带了一点点神采。
“这里……”
她梦呓般出声,随后慢慢地起身,撩开珠帘,撩开那一层薄透的轻纱。朝四周环顾一圈后,眉头微蹙,原先的摆设似乎都换了。
话说……她记得自己明明刚生下孩子便因耗尽气力而昏迷过去,那么……她的孩子呢?
“来人……来人……!”她无措地张大了眼,一把掀开被褥大声叫嚷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慌乱。
她的孩子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可是,没有人,没有人回答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平静得有些窒息。
楚依感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