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艳情第19部分阅读
随身空间之艳情 作者:未知
笑了笑,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遥远:“你可以猜。浩瀚书屋 九阿哥……那你到底爱的是谁?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我……”
“你沉迷在自己制造的人影中执迷不悟,还是早点醒来吧。”她将他的手扯开,看了看手腕上的伤痕,还真是下了狠手。
一个大男人的爪子,原来也是很锋利的。
“你告诉我,你是谁!”
她是谁?
隐隐中,似乎楚依也问过自己,她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到这里平白无故的承受着一切,但现在……她已经淡然了。
楚依转过身,笑容婉约柔和:“我是三爷的嫡福晋,董鄂玉宁。”
而这个身份,一直到死……都不会变。
……
“你不与我一起回去?”胤禟刚要上马车,忽然转头问向站在身后的楚依。
她摇摇头:“我想自己一个人再待一会儿。”
胤禟忽而笑了笑,望着她的眸光那般悲凉:“好,好,想来你也是不愿与我呆在一起的。不如走的远远的,省得惹你心烦!”
她刚要开口,胤禟气恼地掀开布帘,已走进马车之内。那些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楚依对那马夫吩咐道:“一定要安全的送回去,过一个时辰再回来接我。”
“夫人一人独自在此……”马夫有些迟疑。
楚依笑笑:“大哥你是小瞧了我,何况这儿没什么知道。你先赶紧送他回去吧。”
“惭愧了,当不起夫人您这一声大哥啊……”
她抿唇,并未再开口,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也没有见他撩开帘子。
楚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心里那一点轻忽极为的怪异感觉是什么,是不舍吗?不算吧。
或许是习惯了,突然间放松下来就有那么点点的不自然。不过这样也好,如今她也再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董鄂小婉,那一点残存的姊妹之情,还有因为胤禟的关系她迟迟没有想要动手,那么回去以后,也总不能让她就这么幸免了吧。
是啊……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拦。
楚依走到那一帘清泉之下,隔着十米之远,清新的气息滋润了她灰沉阴郁的心。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那日光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她想着,大概就快要来接了。果真见没几分钟的功夫,便见马蹄声远远的传来,待近了她蓦地面色一变,不是刚才的马夫!
会是谁——?
马车就停到不远处,楚依刚到有人掀开布帘,走来下刚好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是他!
怎么会是他!
楚依心中惊疑不定,此时,不远处的人也看见了她,幽深无波的眼中同样惊起涟漪。
——是她。
楚依真是没想到,许久不曾碰面,再逢竟会是在这里。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里……?可想想依他眼底下的线人那么多,恐怕也不大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时候胤禛走上前来,到楚依的跟前的停住脚步。
“看来三嫂恢复的不错,谣传真是信不得。”
谣传……?楚依心底里暗自琢磨,她刚醒来那段时间,到是有听人说自己是什么妖怪,睡了五年还能醒来的这些话,不过久而久之,见她与常人无异才渐渐停止这荒谬的流言蜚语。
楚依面不改色,莞尔一笑道:“不知道是什么谣传?也不知玉宁有没有听过。”
“不过都是下人管不住嘴说的糊涂话,三嫂怎么会在此处?”
“很久之前来过这儿散心,只是故地重游一番。”
“这儿很偏僻呢……还以为没几个人会知道。”胤禛说道,看向她的眼神里仿佛有什么一闪。
没几个人知道……楚依心里默默地念着,的确是很秘密的地方,适合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她温声道:“恰巧玉宁就是知道这偏僻之地的其中一个,可以说是很幸运呢。这般山好水好的地方,很适合散心。”微微仰起下巴,楚依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四阿哥是否也是来这儿散心的?”
他薄唇轻抿,绕过她走到湖畔,半晌才开了口:“的确是个能够排忧解难的好去处,可惜……”
“可惜什么?”楚依走到他身侧,隔着三米并列站着。
“可惜再好的地方,早晚是会没了的。”
楚依唇瓣一撇,带着微微的笑意道:“这话从何讲起?”
“三嫂如今与三哥……应当是过得很好吧。”胤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叉开话题问起她和胤祉。
这个人太神秘而隐忍,问的话里也似乎句句带话,还是让她很不适应。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从当初的惶恐惊惧,到如今也是淡然了。
“过得很好。四阿哥呢?”她反问,虽然她心里清楚以胤禛这种寡淡清冷的个性,恐怕没几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多多少少……都是被他利用的。
“三嫂打算几时走?”
又被他绕开了问话,楚依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感觉。这人真是……跟他讲话就堵得慌。
楚依道:“等人来了就走。”
“……噢?方才那辆马车上……是谁呢?是三嫂认识的人吗?”
难道方才他还拦下了那辆马车?想到马车上的胤禟,楚依心里一跳,却还是从容自如地说:“我几个时辰之前就在这里了,那辆马车若是碰巧与四阿哥撞上,应该也与我无关吧。总之在这里,的的确确一直只有我一个人。”
胤禛凝视了她许久忽而笑了笑,那笑容来的太突然而不经意,让楚依吓了一跳。仿佛一坛打翻了的陈年老酒,散发出糜艳的味道。
“不过问问而已,三嫂毋须解释的这么清楚。”
“……”
楚依袖子底下的手掌不由地抓紧了,或许是她太敏感,但总之与这个人独处,就不是件自在的事儿。
而就在她心底有些局促不安,不该如何与他交流下去时,这马车终于在楚依心里头呼天叫天的呐喊声中蹬蹬地行驰而来。
总算及时!
她心里庆幸,但并未将喜色面露,朝胤禛有礼地笑笑道:“恐怕是车夫来接我了,那么只能留四阿哥一人在这继续欣赏了。”
“三嫂很急?”他挑了挑眉头瞧她,高大的身躯加上那独有不怒而威的气势,总有种让她被迫的压力。
楚依微微垂下眼睑,抿唇笑道:“是很急,肚子饿了。”
噗——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也随着笑了笑:“四阿哥一定是吃了饭才过来的吧,酒足饭饱自然就不知饿着肚子的人是有多幸苦了。”
那笑容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又变成老样子,没什么表情的严谨脸孔。这时候马车也近了,楚依觉得是该说告辞的时候。
“四阿哥,恐怕真的要告辞了。”
“三嫂慢走。”
与胤禛告别,楚依上马车之前突然似是想到什么,问马夫:“刚才那位你可安全送到了?”
“那位公子看起来并得很重,小的就先是拉他去了药房,后来那位公子说他会叫人来接,就让小的先过来接您了。”
那个人,应该是八爷。既然是八阿哥,那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想至此,她突地眉心一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这条心。不过就算不死心,她仍旧还有法子。
董鄂……小婉。
——不能怪她无情,这一切的一切……终究还是要有个结局,并且必须是干净利落,绝对不能再拖地带水!
她眼中忽地射出一道利光来,仿佛正在心中暗自揣摩策划着什么。
而这时,身后胤禛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她一震。
今天,他是第二个……这是怎么了?都那么想知道她的身份?
楚依知道,自己不能像回答胤禟一样回答他,因为这位深谋远虑的雍正爷早就在很多前就知道刺她,非彼她。但她困惑的是,为什么到今时今日……他才问起。
她与他对望了许久,声音才遥遥地传过去。
“楚依——!楚霸王的楚,依依不舍的依——!”
她仿佛看见胤禛张开了嘴,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楚依听不到,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
胤禛说的话,是:“幸好,你没有骗我。”
早在很多年前,她醉酒的一夜,他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一问,带着一点点莫名的冲动,还有心头无法言语的情愫,浅若游丝,却长久以来的缠绕在心头。
而今天,仿佛一切都确认了。
那么他,也能够放下。
胤禛眯起了眼,深邃的眼孔仿佛无底之洞。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嘴边有淡淡的笑意划开,显得神秘莫测。
……
楚依回去以后觉得累,便躺在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兰儿陪在她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素娴就是当年推董鄂玉宁落湖的人,态度也显得冷清了几分。
“福晋,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回去?还是再多呆几天……”
楚依揉着额角,似乎在脑海里深思。想了半晌的时辰,幽幽地出了声:“明儿个就回去吧,从今天这封面可以看出,她应该是耐不住要等自己回来了。”
“府里那人恐怕现在是安心了吧?”
“安心……?”仿佛兰儿所说的话似一个笑话般将她逗乐,楚依的唇畔皆是笑意,但却格外清冷幽静,“兰儿……她若是知道了我已经在调查此事,恐怕——会更不安心了吧?或许会因为自乱阵脚,逼于无奈之下做出某些事来……而我们,就是要加快她的脚步,让她提前——”
“也就是说……”楚依的一番话犹同醍醐灌顶,顿时令兰儿反应过来,她像是也想到了楚依往后所规往的计策,不由地喜从面色而露。
“主子真是好法子!这样子一来她定是方寸大乱,破绽百出!到时候要抓她的把柄……也用不着如此费心了!”
她眉眼里露出一丝怡然笑意,往后,自然是不会让她有好日子。就是要她提心吊胆,夜不能眠,日不能安,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回府,估计字数会多点,斗得比较厉害。
虽然正文快完结了,不过番外还有很多。是之前说好的np,不过只有一张哟~
这篇文总算是坚持下来米有烂尾~【至少人家素酱紫觉得~】
这几天发的都比较晚,因为字数多了所以更新才那么晚地~但俺也总算赶在十二点之前发捏,勤奋的俺啊~嘎嘎~
第六十七回:久别重逢
一大清早,楚依和兰儿就整理好了行囊。
她敲开穆恒的门,昨夜里与他详细的讲了,让她在素娴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自会派人来迎接他们入府。
里面的人开了门,楚依瞧他的精神倒是不错,便笑笑道:“我们要走了,希望穆大夫能够照顾好素娴。”
“昨夜里您已经拜托过了。”他声音轻轻淡淡的。
楚依故意皱起眉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穆大夫这是在赶我走吗?能在此地与穆大夫这样的人才相识,是玉宁的福分。”
他怔了一下,旋即唇边一抹清浅的笑意划开。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在下的福气。”
见他这么露骨的说了出来,楚依不由地放开了笑声,看着眼前仍是一脸正儿八经,还带着些微惆怅的男人,她忽然觉心情就异常的好了。
一直搭上他的肩膀,楚依道:“至少能保你一生无忧,而且,跟着我……有肉吃。”蓦地,那笑声更是爽朗。
穆恒瞧着,叹息一声,眼间不觉染上一丝欣然之色。
“穆大夫,保重。”她止住了笑声,抬头瞧了一眼穆恒,遂转过身随兰儿走下了楼梯。
穆恒站在门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那一丁点的喜色也被随之而来的哀伤所掩盖。
坐在马车里,楚依闭目养神,兰儿在旁帮忙扇着风儿。丝丝的凉爽气息在耳边吹过,心境分外的平静。
“主子,不知道此番我们回去府里头已经是什么模样了……”兰儿感叹,想到府里那位主子慌张错乱的样子,她嘴角轻轻一笑。
楚依仍是闭着眼,嘴里道:“还能什么样,你也不用指望她会在府里闹出多大的事儿来。这个女人能人这么久而不露声色,绝对是个厉害的角儿,并非是田氏那种容易逼出原型的人。”更何况,荣妃还十分的看好她。曾一度想要撮合她与胤祉,间接的来离间她和小祉儿之间的感情。
就算荣妃如今已不能对自己再有什么威胁,也恐怕是这五年来胤祉的守候终归是感动她这个身为人母的心。但若是轻易要把富察氏拉出来,也不是件易事。
她一定要——慢慢的煎熬她的心智,让她神志不清,手脚大乱之时再一击必中!
兰儿懂她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困惑,按如今搜集到的证据应该能够定了府里那人的生死了吧?为什么福晋还不打算下手?
她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您是打算什么时候揭发她呢?”
“兰儿,在你没有到我身边的时候,因为她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一回怎么都得讨回一点吧?”她蓦地睁开眼皮,狡猾的笑容在看向兰儿的时候转瞬即逝。
兰儿似懂非懂:“可是万一趁着这段时间她若想出了什么对策可怎么办?福晋,毕竟夜长梦多啊……”
夜长梦多,她忽而咧开嘴笑得好不欢快。
兰儿皱了皱眉,满面疑惑。
楚依解释道:“你说的对啊……这夜长了,梦就多了。有时候梦境说不准就成为现实了,现实也可能是一场梦。庄周梦蝶啊……谁知道呢……”
兰儿越发不明白了,平常还比较了解福晋的心思,可现下福晋所说的话她却是全然不知了。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福晋,奴婢笨,您就直截了当的与奴婢说清楚点嘛。”
“之前不就与你讲了,笨丫头。你的主子啊就是想要她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让她做梦也似是身临其境。让她寝食难安,让她自己彻底的暴露出来……然后——”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眼里泛着一层冷冽的光芒。
兰儿眼眸忽地睁大,少许才突然啊地一声,与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临近黄昏,这才到了贝勒府。回来之前她并没有让人通报,还是由先前去的后门进入,本来那守门的侍卫要去向胤祉禀报,但却给她阻拦了。
“福晋为什么不要让贝勒爷知道咱们已回府了?”
“笨丫头,福晋我这么藏着摄着,不就是想要给祉儿一个惊喜,这你都不懂了?”
兰儿偷偷捂着唇笑道:“贝勒爷一定会高兴坏的。”
楚依一挑眉,笑道:“坏了往后我可怎么用?”
“……”兰儿顿时无语了,福晋啊……您这用字真是好微妙啊……
这时候胤祉正在书房里头看书,她已经去了三天。当时嘴上说着不介意,愿意让她去做任何事,但当她离开的第一天他就慌了。至少她沉睡的那几年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一走……胤祉怕她一去不回。
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竟对自己这样的没有自信……他翻阅着那些曾经很久之前写给她的信,胤祉柔和的眉目间浮现淡雅的笑色,还带着一瞥抹不开的绵绵柔情。
他看了很久了,她的画像,关于她的一切一切他总是闲来无事就会舀出来瞧一瞧。特别是那五年,胤祉只是想要告诉自己,她仍旧是鲜活的,透着生机的。
胤祉也相信她,说过会回来,就不会再从他身边走开。
窗户那儿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微的响动,胤祉的思绪被打断,不由地抬起头一看。见原先紧闭的窗口被打开了,微一皱眉,他起身去关。
一双手刚刚放上那窗片的边缘,突然有一个人影算蹿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一双手拉住他。还来不及惊讶,柔软的触感已经印上自己的唇。
胤祉慌了,倏地一退,错愕地看着来人慢慢扬起的笑脸。
“小祉儿,我回来了。”
她回来了。
胤祉竟觉得眼眸有些湿了,不由地伸出了手去触摸那近在咫尺,真实的她。而不是方才那一张,像梦境般的画而已。
“是真的,我是真的。”楚依说着,同样伸出手回握住他的,笑容灿烂,“没有什么比我说的话更真了。”
他笑,恍若隔世一般。
楚依怔愣了一下,旋即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道:“你怎么都不欢迎我,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真是越发呆了。”
她的小祉儿,怕是吓坏了吧?
他抿了抿唇,涩然道:“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楚依嘟唇:“你还不愿意我回来是吧?”
“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样子哪?怎么可以一副好伤心的模样……真是……”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似是一只麻雀。
“……”
一只手握着她一拉,她的唇被他堵住,将所有的埋怨与不满都埋没在这久别的深吻中。
渀佛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真实的了。
她就在自己面前,再也不会离开。
这样……多少的苦,他都甘之如殆,无怨无悔。
久别重逢,总有诉不完的衷肠。
她偎在他怀里,絮絮叨叨个没完儿,尽是些繁琐小事。还与他说起了穆恒,瞧见胤祉听到他时的皱眉模样,楚依笑他吃醋。他就无奈,嘴上说着她坏,但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醒来后,与别人呆的时间,比他还要长。胤祉自然是不乐意了,但他爱她就能够包容她,也许……是再也不想尝一遍那曾经以为是生离死别的撕心之痛。
“好了好了,不与你说了,嘴巴都干了,也不见你给我倒杯茶水喝。一点都不殷勤,哼!”
她嘟着嘴从胤祉的怀里跳下来,自己去倒水。
他坐在椅子上,突然道:“楚依……是不是真的不能告诉我……?”
她喝着水,听到他的话,眼神一动,放下了水杯笑道:“告诉你什么啊?”
他抬眼瞧了瞧她,却没有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只道:“再陪我一会儿,待会儿府里几个弟弟要来聚客。”
“又是那几个阿哥,没几天聚客还真是吃饱了撑着。”她极轻地嘟囔了一声,显然很不高兴。
她不是怕遇到他们,而是总觉得能不与他们牵扯,就不要过多的去牵扯。
胤祉这回倒是耳尖,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心中一条忙道:“只是聚客罢了,并没有什么。与往日都是一样的,你可别多想。”
见他说得飞快,像是急于撇清什么似的。
楚依不由地疑惑地瞅了他一眼,才收回视线道:“我干嘛多想,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再也不会发生以前那样的事了……楚依……”
“你说什么?”
胤祉抬头笑着摇了摇:“没什么,你听错了。”
——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
“对了我想去看弘福呢?”
“弘福这会儿应该睡下了。”
楚依叹息:“好吧,成天就是睡睡睡,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个猪。”
噗哧——胤祉被她的话逗乐了:“哪有母亲怎么说自己孩子的?”
“这还不是猪啊,都五岁大了又不是刚生下来时那样。这孩子太能嗜睡了。”
胤祉道:“或许是上课累了。”
她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胤祉说的话还算有道理,想当初她一上课就打瞌睡。
“再陪我坐会儿,马上就得过去了。”
“你就别应付他们得了。”她不快地撅起嘴,走到他身边躺进怀中,磨蹭着寻了个舒服的礀势继续说,“我就告诉你,这些人就是不安好心的,你可别跟着一块儿学坏了。”
都是一头头的黄鼠狼。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他抱着她的手一紧,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你在,为夫怎么敢?”
她听罢,心满意足地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敢——那就对了。”
他低闷地笑了一声。
“你就是尽欺负我。”
楚依吃吃地发出声音:“你哪有这么脆弱……”
“就是那么脆弱,你只要一用力,可能就得碎了。”他恍惚的声音渀佛隔着千山万水悠远的飘过来,楚依心头一悸,突然间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才干涩地道:“你碎了我会心疼。”
“所以……再也不要离了我一步。”
“上厕所怎么办?”她笑。
“……楚依。”他呐呐地道,将她的身子搂得紧固。
“这个问题早就不需要再反复的说,一辈子就这么长,眨眼就过了。所以在下一刻眨眼之前,一起好好的吧。”
是为了安定他的心,终究是自己让他太没有安全感。
“嗯。”他的头搁在她的肩上,尖尖的下巴硌得她有些难受。
“你好像又瘦了。”
“一直都这么瘦。”
“不对,下巴都跟刀尖儿似的了,要戳破我了。”
“……”
……
夜深了,楚依坐在灯前,怜春站在她身侧絮絮地说着府里最近发生的事。
“这富察氏也真是做事稳当,虽然奴婢已经瞧瞧把消息不露声色的让几个人说下去。她头天还是镇静的很。不过,隔日就抱恙了,生病哪可能这么凑巧?恐怕也是有些慌了。奴婢让人偷偷去屋里头打探,终于被逮到一次,说是在写信还让一个下人给送出了府外。奴婢早就差人守着,故意让那人顺利的出府。半路截了信件回稍来一看竟是派人去杀人灭口的。奴婢不敢做主,便让人直接送给了您。这会儿……恐怕正在房里头病着呢。”
“病着,还病着呢……“楚依带着嘲讽的味儿说道,一双清灵的眼眸忽而转了转,“既然病着,那么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应该大发慈悲去探望探望呢?”
她眼儿一抬,看向怜春。
“一切谨遵福晋的安排。”
楚依撑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慢慢站起来,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镜中意气风发的人。她勾唇,镜中人亦笑得意味深长。
“那咱们就带人马——走。”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少了点,有点熬不住,睡了~
第六十八回:做贼心虚
她握着手里的那份封信,眸光颤抖的瞧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将纸头给揉成一团,再摊开,撕掉,最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主子,您要的清热去火的凉茶——啊呀!”
她一把挥开了开门进来的丫鬟,茶壶瓷杯碎了一地。
琴儿不知道今儿个主子是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模样。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琴儿赶紧跪下来一边讨饶一边整理地上的碎片:“奴婢错了……是奴婢冒犯主子了,奴婢这就给您把地上的都清理了。”
“出去……”她喘息着,眼皮有轻微的颤抖。
“主子这地上的——”琴儿还想说什么,却在她一记犀利的目光中陡然噤声。毕竟自己是个丫鬟,主子要怎么做是主子的事儿,她一介卑微的奴才万不敢反驳的。
赶紧胡乱地收拾了下碎片,然后扔入了垃圾桶中,顺带将桶带出去清理。
门关上后,宛心全身似乎都被抽光了力气,虚脱的软倒入一旁的座椅之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一双平日里温柔贤淑的眼眸中满是怨恨。
若非当年因为那件事情,自己又岂会逼不得已嫁入这贝勒府,终日要与不爱的人生活在清冷的后院——?
记得当初是那样果决的抱着一个目的而来,但现在……她快要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宛心紧紧地椅子的把手,心里渀佛是一阵阵的刀绞,当初她爱的得不到,如今还是一样。她已经不想再去争了,这么多年来仇恨的心也早就慢慢的磨灭。想那时心里曾埋怨过老天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可是面对那样的一个男人,她也逐渐沉沦了。
——直到明白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她不过是从原先的一场梦,进入令一场梦,最终还是要幻灭。
……可是,有人却是不愿意放过她的。
……要怎么办好,要怎么才能躲过,不对,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她了。
……她应该要镇静,表现出没事人一样,绝对不能让她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只要她守口如瓶,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一定会好的……
宛心在心里头一直反复的对自己这样讲着,可是惶恐与不安的情绪还是充盈在胸口的部位,那么满,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大脑空白的错觉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一声轻轻柔柔的嗓音,但那嗓音却令宛心好不容易才安定下几分的心脏又再度砰砰的震动起来。
是她——她怎么会来?
宛心瞧了瞧地上方才还未来的及整理的碎片残渣,用绣鞋连忙踢入了桌底下,清了清嗓子才柔声道:“来了!”
打开门,便见楚依站在门口,看到宛心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宛心心里头一跳,只觉得她这一番回府似乎有哪些地方变了,可又说不上变得什么感觉。
“妹妹可还好,姐姐这刚醒了也没什么空来探望你,想来还是要与姐妹多亲厚亲厚的,这不就过来了。……妹妹的脸色似乎还不大好,难道烧还没退吗?”
宛心后脑勺都要冒汗了,听着她亲切问候的声音,脸色微微发白。
“姐姐这么说起来宛心还真有点感到头晕脑胀了……”
楚依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上前扶住她,后者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眼里还带着一丝恐慌。
她不知道嫡福晋到底想要做什么,分明就已经在外面调查她的底细,这会子怎么可能会有好事?
嫡福晋……到底葫芦里搞的是那么鬼怪?
见富察氏偶尔抬头定在自己面上的琢磨视线,楚依只心里底暗暗发笑,眼中带着一丝逼人的光芒。
“话说这大热的天,妹妹怎么就发烧了呢?”
她干笑两声,脸色看起来极为苍白,倒真想是病了的模样。
“妹妹也不知呢,恐怕今儿个……或许连最近几日都不能与姐姐好好叙旧了。”她一副抱恙惋惜的礀态,楚依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慢慢走到椅子旁边坐下。
“今儿个来,姐姐就是想向妹妹问一些事儿罢了。这事儿一直缠绕在姐姐心头很久了,终究是不吐不快啊……”
宛心霍地抬头,眼里闪烁着惊骇的颜色,但当楚依转过头时,她立马稳住紊乱的心神,对着楚依苍白柔弱地一笑,道:“姐姐有什么尽管问吧,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嫡福晋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如今那贱蹄子已死,这世上再也没有能威胁到她的证据。她只要合理的回答,不让嫡福晋寻到一丝的破绽来,一定能够躲过这关。
“妹妹可还记得六年前……我曾经差点流产的事情。”
她心跳一窒,却是冷静的回答:“只隐约记得……是侧福晋对姐姐您意图不轨,不过姐姐怎么如今又提起来了?难道有什么没有弄清楚吗?”
她虽失去那时的记忆,不过流产之后的事儿怜春可是给自己形容的十分详细的。如今的自己就像个当年那件事的局外人一样,自然比当初入局时要眼界开阔清明的许多。不然……又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还间接查到了这么多的诡秘?
楚依道:“说起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没弄清楚……”
富察氏忙道:“这么多年前的事儿,妹妹怎么可能还记得细节呢?就只知道个大概结果,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她忽然扶额,低吟了一声,“再加上妹妹近日来这脑子都是糊涂的……姐姐怕是问不到什么了。”
“这样子吗……?”楚依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叹息,似乎在惋惜什么。她起身,回头瞧着强自镇定的富察氏,嘴边一丝不露痕迹的笑意划过。
“不过姐姐似乎听说,那时候妹妹与侧福晋走得十分的近啊……”
这么来了一句,宛心就惊掉了。
她、她不应该知道的这么详细!除非是当年那件事的人——!
似乎已经很难保持镇静了,她直接委屈了脸孔,朝楚依走前几步哀怨道:“难道姐姐就这么的不信任妹妹吗?的确……当年是妹妹不对,不自量力妄图跟姐姐争夺贝勒爷的宠爱。可是如今妹妹都看明白了,再也不敢抱着什么幻念,更是不敢做出让姐姐您不高兴的事儿的……”
“这么说来……似乎是姐姐多想了。”楚依忽然温声软语的说道,握住了她伸来的手,在手背上温柔的轻拍两下,就连神情都看不出一点的不悦。
可这笑容,却越发瞧得令她胆寒,渀佛如一把笑里刀般不着痕迹地刺入她的肺腑之中。
“哎呀!”
“妹妹这是怎么了……”楚依慌忙地说道。
宛心抬了抬头,一张脸儿特别的白,渀佛比方才还白了几分。看起来虚弱无力,似乎碰一下就要碎了似的。
“这头真是晕,恐怕是站久了这毛病又要犯了。”
原来,是着急着要赶她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真是做贼心虚的最佳表现啊!楚依心底兀自冷笑一声,但却是柔和地出声道:“若是妹妹这么不舒服,姐姐也就不打扰妹妹歇养了。”
她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朝楚依勉力地福了福身,道:“妹妹恭送姐姐,待妹妹到时病好了一定会来探望姐姐的。”
楚依笑着道:“那姐姐一定会在屋里头恭候妹妹的,妹妹今日说的话自个儿可别病得忘记了。”
富察氏,来日方长啊……她就等着你忍不住亲自送上门。
楚依离去后,宛心刚关上门,就连连倒退了,瘫倒在座椅上。方才……真是吓得她一身的冷汗,宛心不知道嫡福晋是否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她自认为若是嫡福晋真的把当年落胎的真相搞清楚了,就应该不会今天只是来试探她而已。所以说……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敢对自己下手,毕竟……她还有荣妃。
……荣妃,是她的筹码,若是她没有搜集足够的证据和十成的把握,那么她就会搬出荣妃这一颗棋子。
嫡福晋终究还是忌惮着额娘的,总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怎么样。对……就是这样……有什么可怕的?她可不是那样胆小而慌乱的人!
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大喊了一声:“来人——!”
没多久就有人打开门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换一套新的茶具。”
“是,主子。”
楚依回到屋里头后,嘴边还挂着笑,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
小香和兰儿本是在屋里等着的,小香去为她做点心去了,留了兰儿和怜春,两人一左一右地在楚依身边站着,伺候着扇风儿。
“这天可又得热起来了。”
兰儿道:“这天儿不是早热了。”
怜春朝兰儿挤眉弄眼:“热没热这咱福晋的心眼里还不知道啊?”
“那是那是,我们个做奴婢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言多必失这你都不懂,福晋平日都白教你了?”
楚依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们的话,好笑地出声:“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呢?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随口无心的一句,这俩怎么脑补的怎么厉害?
“福晋啊,热的话奴婢们就加把力使劲给你扇出冷风来,千万不能让福晋给热坏了。”
“是的是的。”兰儿附和着怜春的话,两人立刻加大马力地扇起来。
楚依失笑,伸出手各抓在她们俩的腕间,道:“别扇了,咱们这几日都是可以清闲清闲的。你们呢就多在下人堆里走动走动,最好能够给我盯牢点她的仆人有没有什么异动。”
“是——福晋!”她们拖长了音整齐规划的说道。
她又再度失笑。
到了夜里,楚依坐在房里头,书桌上一盏明亮的烛灯闪烁着幽蓝的火光。桌上是满满的画纸,是素娴画下来的话,她先前不是看得很明白,经由兰儿详细说明后才知道了大概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摸着这暗黄|色纸张上干透的墨迹,她感到心思十分的复杂晦涩。
她不知道到时候揭穿了富察氏后……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个杀害过自己,现在已经生不如死的丫鬟。说实话,董鄂玉宁是死了,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因为如今她的惨况而饶她一命。不然……一条人命就是白死了。
——可是
她抚摸的指腹突然加重了力道,按在其中一张纸上,是素娴被侮辱后挖眼的场景。心里头陡然有些不忍目睹,一把将薄薄的画纸翻了过去。
心里微微沉重。
咚咚——
门外有人敲响,紧随着一声柔软温和的音调:“宁儿,是我。”
楚依一听到来人的声音,连忙把桌上的画纸都收了进去,起身一边走走向门口一边在心中思索,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吗?
刚一打开门,她还没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人已经被他抱入怀中。
有一个压抑而低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梦到你又离开了……梦到你又睡了……这一次不是五年,是一直都没有醒来……”
第六十九回:情深不寿
她神情怔愣的立在原地,直到那肩头的湿意让她惊醒。
“胤……祉。”楚依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他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沉而痛苦:“我不会再去争了……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走……我已承受不起……”
楚依失笑了一声:“胤祉,你看看我,没有走。你在想什么呢?”
他听到了她调笑而带着顽皮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用手抚上她的脸庞,是鲜活的,也还是那样的诱人。渀佛听到心脏砰地炸开,在黑暗中她的笑容显得糜艳而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诱惑。
“楚依……楚依……”他低喃着,双眼润上了一丝欲色,双唇焦急的贴上她的。
楚依惊了惊,手刚刚下意识地推拒了他,可胤祉渀佛是受惊了般地大声低吼。
“不要——不要拒绝我……楚依……”
她从未看到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吻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急迫。
楚依忽而轻声软语地道:“把门关上吧。”
胤祉蓦地抬头,眼光闪烁:“楚——”
“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楚依说,用手微微使了力,从胤祉松懈的怀抱中脱离,走过去把门关上了,也将那暧昧的月光隔在门外。
昏暗的屋内,忽然发出砰地一声。
胤祉将她压在门上,朦胧的黑暗中,他却那样清晰的看出了她的五官,渀佛很久以前就已经契刻在心中,早已忘不掉。
“祉儿……”她的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娇红的唇流连在他的耳畔,“祉儿……你要我吗?”
你要她吗?这种事,她也是羞于启齿的。可是在这样错乱而迷幻的夜里,内心也升起一丝无法言语的渴望与急切。
“我要……”胤祉一把抱起了她,那样的轻,渀佛一松手就会飘走一样。
他将楚依放到柔软的床榻上,压在上方。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语调轻柔的跳跃在胤祉的心头。
“我不会离开。”楚依用手撑起上半身,一只手拉着他的腰带一扯,“祉儿……我们再生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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