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素手擒夫(原名:宋朝之寡妇好嫁)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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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手擒夫(原名:宋朝之寡妇好嫁)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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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喜庆一走,淡梅便责怪道:“瞧你方才那张挂着的脸,怪吓人的。”

    徐进嵘摸了下鼻子,一把抱起了她往床榻上去,笑道:“我对旁人挂着脸,对你笑便是了。你回来不是嚷着浑身酸痛么,上了榻我给你揉揉,明日好有精神去杨老弟府上给他妞妞道贺凑喜。”

    第85章

    碧家医馆里,景王坐于轩窗之前,借了灯火细细反复又看了几遍白日里收到的一封信,终于放下了信筏,后倚靠在了椅背上,抬头望着窗外。

    那个男人,她的夫,是个有胸襟的人,和他之前揣度的一般。这封书信,字里行间,除了谢意,剩下的他能读出的,就是来自于那个男人的淡淡的喜悦了。

    他说,碧玉牡丹失而复得,成全了他与妻子的一番夙缘。他感激他对她的数年照应。当年云长千里单骑,今时他的磊落亦不遑多让。此种恩德,他将永铭在心。无以为报,唯有牡丹相赠,以谢知音。

    景王微微凝神,想起了多年之前,在京郊那个满是迟迟不开的菊花的花农院子中见到那女子时的情景。

    “天不作美,人又能奈何?”

    那时候,她这样说了一句。

    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故而有鼓琴者,有听曲人;有莳花者,便也有赏花人。

    他终不过是个赏花人而已。

    景王轻吁口气,终于长长伸了个懒腰,从椅上站了起来。

    夜空晚凉,月华如水。他想出去到小院中走走,或许离开这里之前,还会再趁这样的月华去湖东再行一遍。

    他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褪去了白日喧嚣,天地之间只剩一月一影一湖水的时候。

    门被推开,身后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鼻端随之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之香。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碧家那个名为碧九的女儿。除了她,再无哪个年轻女子会这般衣染清冷药香。

    “公子,该吃药了。”

    碧九手执托盘到他面前,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之上。

    她一直称他公子,而非时人通行的“大官人”。

    老太医起初介绍自己到此求医之时,隐约提到他家祖上乃是前朝后周的的柴姓散贵,精研药典。只是遭逢国灭,这才隐居此地,改为碧姓,取碧血丹心之意。

    景王伸手取过了碗,一饮而尽,朝她道谢。

    碧九略微一笑,将空碗放回托盘,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回头道:“我爹方才叫我问你,公子近日可觉好些?”

    景王点头道:“令尊妙手,虫咬般酸胀确实消了不少,想来再几日便会痊愈。多谢令尊大人了。”

    碧九瞟了眼他站立着的左腿,略微摇头道:“我爹与方老太医乃是旧友至交,他既开口,我爹自然尽心,你又何须这般谢来谢去?我爹虽能止你苦痛,调理得当,或许往后亦不再年年发作。可惜你这腿疾因了小时初发之时处置不当,经年累月下来,早伤肌筋,想复原如初,只怕比登天还难。”

    景王见她说话间,眉眼中似有丝惋惜之色,笑了起来:“人常戚戚不乐,乃是因了心池过大,填塞不满。我若贪求登天之美,岂非作茧自缚?”

    碧九略微一怔,仔细看他一眼。比起方才,一双明净眼眸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想了下,转过身来看着他道:“公子若有妻妾在家,可挑一聪敏耐心者送到此处。我教她一套拿捏之法,辅以养生。公子回去后,每日持之以恒,就算无法恢复如初,于你肌筋也是大有裨益。我听你口音,应是京畿之人,身边有人通晓此道,也省得你这般千里就医,诸多不便。”

    碧九说完,见他面有踌躇之色,迟迟未应,倒是有些不解,以为他不领自己心意,便也作罢,朝他略微点了下头,转身待走,不想却又被他叫住,再看去,见他已是道:“多谢九娘子好意。九娘子若不嫌麻烦,在我跟来的几个随从中挑拣一个教了可好?”

    碧九惊讶。她这一套拿捏之法因了乃是近身动作,难免肌肤相触。这才提议教会他身边的女子,也好方便行事。不想他憋闷半晌,竟是叫她教他的随从。脑海里掠过那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早晚替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拿捏的景象,心里突地起了阵笑意,怕被对方瞧出,急忙忍住了,只唔了一声,点头转身离去了。

    景王见自己话说出来,碧九眼睛闪动了下,隐隐似是有些笑意,只倏忽便消隐了去,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只余淡淡药香,一时倒是有些不明就里,自己怔了片刻,摇了摇头。

    同一时刻。

    徐进嵘抱了淡梅到榻上,给她除了衫裙,只剩个小衣小裤,叫她翻身趴在了榻上,便一边给她揉捏脚底小腿,一边慢慢说话,渐渐便说到了明日要给爱女庆贺生辰的杨府尹一家。

    他是无意在那个杨府尹口中听得了碧牡丹,联想到了自己,这才一路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淡梅已是晓得这个,此时突然想起那日在湖边的亭子里休憩之时遇到的那一家三口,听他夫妻二人言语之间透出的口风,那个男子仿佛便应是此地的首官,便手趴在枕上,支起下巴道:“前些天西湖边斗酒,我带了小宝过去玩,路上无意碰见了一对夫妻带了个女孩,听他们说话间,倒有些像是府尹一家。那杨大人是不是二十四五,相貌英俊,眉梢飞扬,一双眼睛黑亮像会说话?他夫人极其美貌,笑起来便是连我也……”

    淡梅回忆着那日的情景努力描述着,突然停住了,自己倒是笑了起来:“瞧我糊涂了,人家的夫人,你怎会见过?你只说那杨大人是不是我讲的那般便晓得了。”

    淡梅话说完,没听他回答,反倒觉他正揉着自己腿的手一沉,没再动了,还道他揉得手酸了,便翻过了身展了个懒腰,靠在枕上笑道:“你抱了小宝大半日的,比我更累,不用给我揉了,早些躺下来歇了吧。”

    徐进嵘唔了一声,依言躺在了她外侧,伸手搂住了她腰身轻轻抚揉了片刻,却是一语不发。

    淡梅见他突然沉默,有些奇怪,侧头看了一眼道:“我提他一家,你怎的不吭声了?”

    徐进嵘手停了下来,握住她腰身把她往自己身边压了过来,待两人紧紧贴靠一起了,这才贴靠在她耳边,几乎是耳语道:“有个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让你晓得。怕说了你会恼我……”

    他这般小心地看着自己,倒真是第一回见到,淡梅索性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这才笑道:“难得见你这般模样,什么事说了便是,我何至于会到恼你那地步。”

    徐进嵘见她眉目含笑,一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来,心中一飘,脱口道:“从前你不是在我书房见过个花胜吗?还惹出了点不痛快……”话说到此,便又停了下来,有点忸怩似地看着她。

    淡梅心中一动。当年为了自己误戴那枚蝴蝶花胜,被他训了一顿。这许多年过去,虽早已不再刻意记住,只此时听他提起,自然便想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为那花胜还骂了我一顿,那话难听得紧。我自然记得。怎么突然又提这个?”

    徐进嵘面上浮出丝尴尬之色,咳了一声,看着她脸色小声道:“我后来有次不是跟你提了遍,说那花胜的主人……”话说一半,却又没声了,只是把她搂得更近。

    “她堪称当世奇女子,我求而不得,当时虽有些遗憾,只过去的便都过去了……”

    淡梅终于想起了他后来对自己解释过的话。

    “啊!”

    淡梅猛地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盯着徐进嵘,狐疑道:“你别是说……那女子便是杨夫人!”

    徐进嵘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老脸发热,好在反应快,急忙伸手将她抱住,一个翻身压了上去,低头便亲住了她嘴,堵得严严实实,直到她脸涨得嫣红,呜呜地摇头要喘气,这才松了开来,低声赔好道:“我从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那都是过去的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个。只是想着明日你两个要见面了,觉着再瞒着你不好,这才跟你托底的,往后在你跟前也求个坦坦荡荡,你千万莫跟我置气。”

    淡梅方才本极度惊讶,只被他压住这般一个亲吻,到了最后连气都透不出来了,那十分惊讶便也去了七八分。想起那日见到的那女子,容颜之美丽,目光之灵秀,举止之大方,实在是自己所不能及的。他倾慕那样的一个女子,倒也是无可厚非。何况就像他自己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揪着不放,未免有些小气,且对人家那对恩爱夫妻也是种不敬。这般想着,心里便也慢慢平了下来。

    淡梅心中这般想着,一转眼,见他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一脸尴尬之色。从前没见过他这样,现在瞧着倒是有几分好笑,极力忍住了笑,伸脚踢了他一下:“呶,你自己既然坦白了,我自然对你从宽,不会计较。只是往后……”

    徐进嵘见她眸光流转了几圈,已是转成盈盈笑意,虽那张脸还绷着,只伸脚踢自己,却是带了丝打情骂俏之意了,心中一松,长长出了口气,立时便趁势一把捉住了她莹润小巧的脚掌,伸手在脚底心咯吱了几下,呵呵笑了起来:“有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夜夜在身侧陪着,我哪里还有精神头去想什么往后,只顾应付你了……”

    淡梅怕痒,撑不住便笑了出来,伸手打了下他,骂了句“贫嘴”,他松了她脚,却是就势将她压了下去,伸手便扯下了帐子,一夜无话。

    86

    次日到了出发时辰,淡梅与小宝坐车,徐进嵘骑马护在侧,带了礼物,一行人前往府尹府邸。路上小宝听得今日要见的小寿星竟是前次在湖边遇到的那女娃,欢喜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时便见到。随坐的喜庆听了这两人前次的巧遇,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哥与那杨府上的千金倒是投缘得紧,不过见了一面便这般念念不忘。”

    “小妞妞叫我哥哥呢。”

    小宝歪了头笑嘻嘻道,一片天真浪漫,倒是把淡梅和喜庆逗得都笑了出来。笑声传入徐进嵘的耳畔,他亦是嘴角微微上翘,眼中一片温暖之色。

    车马到了府尹府的门外,早有候着的门房一溜烟进去通报,片刻,杨焕夫妻二人便亲自出来迎接。

    淡梅因了昨夜从徐进嵘口中已是得了确认,故而此刻见到他夫妻果然便是前次偶遇过的那一对璧人,故而并无惊讶,只是含笑上前见礼。反倒是许适容,一见淡梅和她手上牵着的小宝,愣了下。

    许适容早几年在京中之时,那徐进嵘与集贤相府的千金联姻一事,曾是高门贵妇们茶余饭后的谈宗,故而多少也是有些耳闻。前几日听杨焕说起徐进嵘家中后院生变,他被夫人撇下,这些年四处苦苦寻妻的事,讶异之余,心中便也对这文相府里的千金起了好奇之意,心道该是如何一个女子,才有胆色在当下世风做出这般连徐进嵘这样的人也焦头烂额的事。此时刚一见,立时便觉着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分明便是前次在湖边见过的那对母子。虽则衣着打扮完全不同了,只那眉眼之中透出的温婉秀雅却是如出一辙,尤其是那男娃娃,一双眼黑白分明,长长的睫毛翘起,不用他母亲说,便到了自己面前有板有眼地行了个礼,问道:“那日见过的小妹妹呢?”心中一下便喜欢上了,急忙牵过了他一只小手往里面带去,一边回头对淡梅笑道:“我家小妞妞过个小生辰,本是不想惊动旁人的,自己一家人给她做碗寿面吃了便好。偏我家官人是个喜好热闹的,说徐大人一家团圆,又赶上了小妞妞的生辰,如此双喜临门,一定要两家人聚一聚庆贺下才好。我觉着有理。我家小妞妞倒罢了,贤伉俪今朝喜得团圆,这委实是件大喜事,这才厚了脸皮邀了你一家人过府,一道热闹下的。”

    淡梅过来之时,本以为府尹府上应是宾客盈门,不想到了却见静悄悄的,心中本还有些惊讶,听她这般解释了,这才晓得原委,对这夫妻二人的低调行事更是敬佩,被引着入了内院,见走廊上几个丫头端着托盘杯盏来来去去,前次见过的那小女娃今日打扮得活泼可爱,正翘首望着这边,一看见小宝进来,愣了一下,便欢呼一声,提起了裙摆跑了过来,慌得身边跟着的一个奶娘急忙追了上来,嘴里嚷着“仔细摔了”。

    小宝来时来不停念着,此时见到了人,反倒有些忸怩起来,立着只是不动。早被小女娃一把拽了他手就往里面带去,欢天喜地道:“小哥哥怎会是你?昨日我爹又给我带了些新的稀罕东西,你来了正好,我给你看。”

    许适容与淡梅跟了进去,两人一边陪着小孩玩,一边说着话,言语间觉着甚是投机,没多久竟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了。

    一个丫头挑帘进来,面上带笑道:“夫人,徐夫人,小妞妞的寿席已是摆好,就在园子里。大人说他与徐大人勘比兄弟,两家人便如一家,抛却繁文缛节,一道入席便是,也正好热闹。”

    许适容与淡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她两个自然不计较这些的,方才正好起了个话头,不想那两个男人竟自己也会这般提议,倒都想到一处去了。当下叫了小妞妞和小宝,一道往园子里去了。见假山水池边已是摆了宴席,边上竟还有个皮影傀儡戏的台子。那些躲藏在台子下的艺人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过来,不用吩咐就铿锵开演了,把小妞妞和小宝欢喜得什么似的,拍手笑个不停,原来都是杨焕的主意。

    酒席过半,小妞妞也吃了寿面,两个小娃早没了吃饭的心思,都趴到了傀儡戏的台子前盯着看,目不转睛的。杨焕放下酒杯,盯着两个小娃娃的后脑勺看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对着徐进嵘道:“我有个主意,说了出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进嵘笑道:“杨老弟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焕哈哈笑了起来,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只是瞧这两个小娃娃如此投机,这才突发奇想,我两家何不给他两个定个娃娃亲,做个亲家,往后我便有女婿,你有儿媳,省得大了四处乱寻,岂不妙哉?”

    徐进嵘想都未想,张口便应了下来,只是他两个还没碰杯相贺,便听对面自家夫人已是脱口而出道:“不妥!”竟是异口同声了。不止徐进嵘与杨焕面面相觑,便是许适容和淡梅两个,也是有些惊讶,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各自哑然失笑。

    许适容对淡梅笑道:“我方才说不妥,并非是觉两家结儿女亲家不妥。只是觉着孩子都还这般小,尚未定性,恁早订了亲不妥。待他两个再大些,若是还这般情投意合的,我自是巴不得有你家公子这般的可心人当我女婿呢。不知妹妹作何想法?”

    淡梅亦是点头道:“姐姐方才说的便是我心中所想。定亲之事,还是等孩子大些为好。”

    杨焕与徐进还真不怕我家这好女婿会跑掉。”

    他这话一出,许适容与淡梅便都笑了起来。徐进嵘亦是笑了起来,看向许适容,朝她略微点了下头,便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对面的淡梅,凝望了片刻。

    淡梅见他望着自己,嘴角含笑,目光里满是情意,心中便如拂过阵暖风,朝他略微抿嘴回笑了下。独那并肩而立还在翘首看着傀儡戏的两个娃娃,还不晓得自己方才差点被爹给订了终身,还在那里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不停。

    饭毕又小憩片刻,徐进嵘这才携了淡梅告辞离去,小宝与小妞妞依依惜别。一家人又在杭州游玩了两日,便启程去苏州了,走的仍是水路。

    第87章

    杭州走水路到苏州甚是便利,没几日便已是行程过半。

    小宝从前只知道自己有娘亲和喜庆姨姨,生平第一回,晓得自己除了这个爹,还有外祖父母,祖母,家中还有一兄一姐,往后都要一一去见过,咬了半晌手指,这才望着淡梅小心道:“他们……会不会像爹爹一样见了我欢喜?”

    淡梅尚未回答,边上的徐进嵘已是应道:“自然。你是爹爹的小宝,便也是他们的小宝。他们见了你,不晓得有多欢喜呢。”

    小宝这才放心,转头看着淡梅,翘了嘴道:“娘坏,从前都不教我晓得我还有爹爹外祖父母祖母哥哥姐姐,早晓得了,我便自己去找。”

    淡梅这几日本就有些近乡情怯,越近了苏州,心里便越发没底,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多年未见的双亲,解释这凭空冒了出来的小外孙。此时被小宝这般问话,哪里还应得出来,求救般地看向了徐进嵘。他笑了下,一把抱起了小宝,呵痒了他几下,两父子便笑闹成了一堆。待晌午饭后,又如前几日那般,抱了他到船头指指点点,看了会四面风景,待到了他每日的午憩时辰,见眼皮子有些沉下来了,这才送到了后条船的喜庆手上。

    徐进嵘回了前船,见淡梅还坐在舷窗的那张凉椅上,眼睛望着外面的远山,神情看起来略微有些愁烦的样子,晓得她的心思,过去了将她抱了起来坐自己腿上,从后搂住她腰,贴了过去道:“越近苏州,见你倒越愁眉苦脸的。等见了丈人丈母,只怕就要哭出来了。他二老若是责问我,我该当如何作答?”

    淡梅听他语气调笑,回头瞟了一眼,见他果然正含笑望着自己,眼中带了丝戏谑之意,便叹了口气,懒洋洋靠他怀里怔了片刻,这才吞吞吐吐道:“恁多年的不露面,这般突然回去了,且又多了个小宝……”话说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

    徐进嵘靠在椅上,挑眉等着她说话的样子,见她停住了,干脆将她整个人抱着朝向了自己,这才看着她慢悠悠道:“嗯?如今总算晓得开不了口了?当初甩手走的时候,怎不多想想这些?”

    淡梅见他分明在幸灾乐祸,一时恼将起来,恨恨捶了他两下,扭着就要下来,却是被他紧搂着挣脱不开,便哼了一声道:“你就等着见我出丑,心里很痛快是吧?”

    徐进嵘这才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肆无忌惮。恼得淡梅又要捶他,那手却是被他给抓住了,轻轻一扯,她整个人便贴到了他怀里,这才听他道:“这一路过来我瞧你都心神不宁的,原来都是愁这个。你放心便是。从前我既帮你瞒着他们了,如今你人都回我身边了,我哪里还会再用过去了的事叫他二老凭空烦心。你只管吃好睡好,养得白白胖胖地让他们瞧见就好。”

    淡梅抬头,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却见他微笑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罢眼睛一亮,只很快又抬眼看着他,有些不确定道:“这……这也能行?”

    徐进嵘伸手捏了下她脸颊,嗯了声道:“为何不行?丈人丈母见了小宝,喜都还不及了,哪里会管那么多?”

    淡梅有他这话,悬了多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长长吐出口气,轻轻靠在他胸前蹭了下,低声道:“多谢你这般为我想……”

    徐进嵘低头,见她温顺伏在自己怀里,心中慢慢满溢了柔情,揽住她耳鬓厮磨了片刻,这才道:“往后莫再在我面前提谢不谢的了。你从前那般离去,我的不是倒是占了大头。虽中间白白没了四年的光阴,只这几晚上,醒来便摸到你在侧陪着我,我恍惚间便觉着那四年功夫不过也做了个梦一般。都过去了,我两个就当是齐齐做了个梦,从今把往后的日子过好便是。”

    淡梅应了一声,更是用力抱住了他。

    小宝已是在后船上午睡,此时也不怕有人会入此舱来打扰。徐进嵘便靠在椅中,让淡梅斜倚在他怀里,满舱凉风之中,两人一边看着舷舱外岸上的夏日风光,一边说着话,慢慢没听见她声音了,低头一看,原来已是靠着自己睡了过去,想起昨夜两人纠缠得狠了,这才白日里困倦,嘴角微微上翘了下,也不惊动她,只是扯了件近旁自己放着的外衣,轻轻盖她身上,自己便也闭目靠在椅背上陪她了。

    再几日,船便近了苏州埠头。考虑到淡梅父母二人年纪都已是大了,怕这般突然过去,两人太过激动万一出了状况不妥,徐进嵘便预先派了姜瑞过去报个讯,自己这一行人才弃舟上岸,不紧不慢过去。

    那秦氏夫妻一连数年都未见到过女儿的面,虽年年都有女婿派人过来探望,问起缘由,不是说事务繁忙,就是说下回再来。文父倒罢了,秦氏几年未见女儿的面,想念自是免不了的。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莫说只是几年,那夫家若是远的,或是苛刻的,便是一辈子难得见几回也是有的。故而虽极其想念,心中也有些疑虑,只晓得女婿对自家女儿一向贴心,也还算放心,只是时常想起念叨几句而已。今日却突见前门看院的小子欢天喜地一路冲进了院子,差点与自己身边的丫头撞了起来,正要骂几句,不想却听那小子结结巴巴道:“老夫人……,姑爷府上的那姜护卫过来了,说姑爷两夫妻一道过来了,立马就到,还……还带了外孙来看你!”

    秦氏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待回过了神,腿一软,若不是边上那丫头手快,早脚底打滑要摔地上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睁大了眼道:“你方才说甚?他两个一道过来,还带了我外孙?”

    那看门小子笑嘻嘻点头道:“可不是么。我说今日院子里那棵树上的喜鹊怎喳喳乱叫个不停。原来竟是姑爷一家来了!这不来几年,一来,竟是连小小哥都带来了!”

    秦氏哎哟叫了出来,大喜过望,一颗心已是噗通噗通乱跳起来,飞奔着便往大门里去了,连自家老头都忘了关照一声,她身边丫头叫住了个路过的,叫赶紧去书房告诉一声老大人,自己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秦氏和那后赶到的文父一道便等在大门里翘首等着。没片刻,远远果然便见到有车马朝自家大门过来,那当先打头的可不正是自家女婿?大喜过望,急忙便迎了上去。

    女婿还没下马,秦氏便见后面那辆马车的厢门开了,里面探出了个小娃娃的头,一双眼睛正好奇地看了过来。那面目,依稀便和女婿有几分相似,晓得这应便是自己的亲外孙了,整个人便似被雷打了,站着动弹不得,只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娃娃瞧,直到马车到了门前,女婿下马将那小娃娃抱了下来,又扶着一个年轻妇人下马,不正是自己数年未见的女儿?这才颤声叫了句:“女儿……”

    淡梅早便一眼看到自己父母。见四年过去,两人都是老了许多,如今看着自己正满面激动之色,连从前一向内敛的老父亦是如此,一时心酸,喉头便有些梗塞住,只是怕他二人起疑,这才强忍住了,见秦氏已是叫着自己要迎上来,急忙便叫了声“娘”,抢了上去一把扶住。边上徐进嵘亦是与自己老丈人见过了礼。

    秦氏一把抱住淡梅,往她脸上摸了几下,眼里已是隐隐有泪光闪动。淡梅吸了下鼻子,急忙从身后牵过了一直歪头在看的小宝。小宝早被她教过,此时也不用多说,对着秦氏便弯了个腰,叫了声“外祖母”,又叫了“外祖父”,声音极是清脆响亮。

    秦氏大喜,拿帕子抹了下眼睛,一把搂住了小宝便往她脸蛋上连亲了五六下,心肝肉地叫了起来,左看右看地看不够,眼睛都笑得眯到了一起。边上文父虽也高兴,只毕竟稳重些,咳了声道:“女婿一家大老远地过来,这般堵在门口像什么,还不快迎进去。”秦氏被提醒,这才牵了小宝,高高兴兴地入了内。

    待几个人坐定奉了茶,没喝一口,秦氏便埋怨淡梅道:“你也真是荒诞,几年不来看下娘便也罢了,怎的生了小宝这般的天大喜事都不派人来知照一声,那满月白日周岁的没娘家人过去,被旁人晓得,岂不是说我短了礼数?”

    淡梅心中愧疚,被秦氏问得低下了头去。徐进嵘朝她边上喜庆看了眼,喜庆会意,便笑着将小宝从秦氏膝上接了过来,哄了出去到园子里玩。待他出去了,徐进嵘咳嗽一声,这才笑道:“确是我两个的不是,还请丈人丈母见谅。只实在是有个缘由。这孩子尚在腹中之时,恰得遇个开了天眼的得道师傅。师傅言他命格清奇,只是若要保得一世顺风顺水,须得小心养到满三岁方好到亲眷面前露脸。我虽不大信这个,只是那师傅既如此说了,总归小心些好,这才一并隐瞒了下来到如今。今日丈夫丈母才是第一个见着小宝的长亲,连他亲祖母如今都还不晓得。正想着这里探望过了二老,回去便赶着去见他亲祖母呢。”

    秦氏惊讶之极,愣了半晌。待反应了过来,听得自己竟是比他那嫡祖母都要早先见着面,心中一阵欢喜,也不去细想了,笑道:“原来竟是如此!早就听说过有人家为求吉,把男娃当女娃来养。这般避了亲长生养倒是头回听说。只既然是得道师傅说的,想必便是真的了。如今过来了便好,好好……”

    淡梅方才偷眼看去,见徐进嵘说得一本正经,自己父母都未有疑,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朝徐进嵘投去个感激的眼神,被他接住,两人对视笑了下,正巧被秦氏看见。她哪里晓得这二人私下里的小九九,只当女儿女婿恩爱非常,心中更是满意,自己笑个不停。

    小宝嘴甜,哄得二老整日里眉开眼笑,巴不得多留几日才好。秦氏只是一个劲地宠爱,恨不得把他浸在蜜罐里当糖人来养;文父便只教他念些浅显的前朝诗歌,诸如《静夜思》、《春晓》等等,这些淡梅从前也大多都有教过的,见他小小年纪,不少竟能朗朗上口,意思也说得八九不离十,极其欢喜。等有日小宝念得兴起,把他未曾教过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也给背了出来,心中大为感概,见了徐进嵘便不住赞他儿子孺子可教,小小年纪晓得民生不易,往后前途未可限量云云。徐进嵘晓得个中乃是淡梅教养得好,感念她这几年委实不易,心中那本十分的爱怜更又增多了几分。这两个一个感激他替自己隐瞒,一个怜惜她为自己生养儿子不易,到了床笫之上,自然便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如今方晓得芙蓉帐里春宵短的意思了。

    88 终章

    二人原本打算住三两日便要走的,只被极力挽留,最后过了四五日,这才告辞了离去。秦氏万分不舍,登车亲自给送到了埠头,这才与淡梅小宝依依惜别。

    半个月后,淮楚终是到了。

    船头碰到了淮楚码头上水线处长满经年绿苔的大青石,微微晃了下便稳稳停了下来。淡梅步上船头,四顾望了下。数年过去,码头仍和当年她随了徐进嵘初到之时见到的一样,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腥之气。

    埠头一侧的空地之上,早已经停了几辆马车。边上等候多时的,正是徐管家。

    那徐管家头几天便收到了消息,晓得自家大人这一回南下,不但天遂人愿寻到了走失多年的夫人,连带回的儿子都已是三岁整了。饶是他平日不信神佛的,此时也恨不能跪在神像面前重重磕几个头。当年这夫人出走,他从中助了大力的,只是后面那第二出的“金蝉脱壳”未在他意料之中而已。那崇王府的事情过后,眼见徐进嵘多方苦寻俱是无果,他原本以为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大人那心淡了,自然也就慢慢过去了。未想一晃三四年,眼见徐进嵘变得愈发沉默,更无放弃寻找的打算,且虽也并未多责怪于他,只他自己心中却极其不安。故而近些年,暗地里也是极其用心打探,盼能早得到夫人行踪,也好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一次次失望过后,此时竟是喜从天降,非但寻回了夫人,连娃娃都满地跑了,兴奋得几夜睡不好觉,指挥人把整个后宅整饬一新等着夫人和小哥回来入住,今日一大早地又带人到了码头等着。

    徐进嵘一手抱了小宝,一手轻扶着淡梅下船踩上石阶,见徐管家飞快地跑了过来,平日也极其隐敛的一个人,此时却只站在自己面前几步的地方,既不见礼,也不开口,只是盯着小宝不放,两片嘴唇不住微微颤动,晓得他心情激动,微微笑了下,便绕过了朝前走去。

    小宝见这人见了自己,眼睛又是直勾勾地盯着不放,虽还有些不惯,只想起前几日外祖父母见了自己也是这般,如今已是有经验了,便转回了身趴在徐进嵘肩头,只露出半张脸与他对视,片刻,冲他甜甜笑了下。

    徐管家一个激动,差点没老泪纵横,见淡梅从自己身边经过,急忙正了下脸色道:“小娘子晓得夫人和小哥今日回来,欢喜得不行,定要亲自过来到这里接。我拗不过,给带过来了,如今正在前面车上等着呢。”

    淡梅听到慧姐竟亲自到了码头处来迎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自己一去数年,她如今也应是个十三岁的亭亭少女了,之前在路上就向徐进嵘问过她的情形,如今立时便要见到,竟是有些稍稍有些紧张。待到了码头空地上停着的那几辆马车前,立着等的奶娘和短儿早抢了上来给她和小宝和见礼。奶娘看起来与从前并无多大差别,看起来反倒更胖了些,见过了礼,先是奉承淡梅越发精神,又不住口地赞着小宝一脸福气相,与大人那是一个模子里引出来的等等。短儿也早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样子,人高了不少,看起来倒也清秀,叫过了“夫人”,便一直望着小宝好奇地抿嘴在笑,小宝不怕生,也冲她笑,惹得奶娘越发夸得起劲。

    小厮端了条马扎过来,淡梅正要上去,却见那车门已是从里被推开,探身出来个少女,腮凝新荔,梳了个双螺髻,穿一身浅碧衫裙,文静娴雅,不是慧姐还是谁?

    淡梅定定望着慧姐,慧姐也是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渐渐地便有些红了眼圈,却是忍住了,犹豫了下,试探着轻声叫了声“母亲”。

    淡梅还没回,一边的小宝听见了,立时便抢着站到了马扎上,费力踮起脚尖,朝她舞手,试图引起她注意:“你是我姐姐了。姐姐,我是小宝。”

    慧姐低头,看了小宝片刻,脸上慢慢绽开了笑,伸手正要去牵他的小手,徐进嵘已是过来,将小宝一下抱了送进去,又扶了淡梅也上去了,待几个人都进去车厢里坐定,这才展眉笑道:“晓得你两个有话说,只在这里忒招眼了,路上慢慢说去便是。”说着便关上了门,叫车夫小心赶车回知州衙门。

    马车里,淡梅握住慧姐的手,细细打量了片刻,叹道:“一晃几年不见,你都快长成个小大人模样了。你从前白白叫我声母亲,我却是没有好生照看过你,你心中可曾怪过我……”

    慧姐微微低头,眼圈又是有些泛红,片刻吸了下鼻子,这才摇头,抬头看着她道:“母亲当日离开,必定也是有个中缘由的。我从小到大,就只觉着和你投缘,且你又是舍命救护过我的,如何当不起我叫你一声母亲?这些年你不在家中,我时常想起从前,心中很是牵挂。且眼见爹也是整日郁郁寡欢,想必也是极度思念母亲,心中便恨不得母亲能早日回来。如今我终是心想事成,且又多了个这般讨喜的弟弟,欢喜都还来不及,如何会怪?”

    小宝上了马车,便一直趴在窗边,推出条缝在看外面热闹的街景。此时冷不丁听见自己被提起,回头看去,见自己娘亲和那新见面的姐姐紧紧挨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倒像把自己给丢一边,急忙也不看外面了,转身硬是挤进了她两个的中间夹着坐了进去,一手扯住淡梅,一手扯住慧姐,这才心满意足起来,露出的那可爱表情把身边的两人都逗笑了,淡梅便又问了些她平日的起居功课,加上小宝不时插嘴,方才有些沉闷的气氛慢慢活泼了不少。

    “良哥如今也有十一岁了吧?身子可好?回来时听你爹说,比起刚开始是好了些……”

    淡梅想了下,终是忍不住问道。

    慧姐叹了口气,摇头道:“比起头几年是好了些,只如今身子还是弱得很,一个月里总有十来天在吃药,这几日又躺着起不起身。平日里便是好了些,也不大肯出来,我有时看不过眼去,叫他多出来到院中走走,晒晒日头也是好的,他却只是不理,跟个泥塑人似的,真当是愁死我了。许是一直在想他那姨娘也不定……”

    慧姐说到此处,突然便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淡梅一眼。

    淡梅心中也是有些恻然。大人之间勾心斗角,出尽龌龊,却祸及这般年纪的孩子。不管那孩子怎生不讨人喜欢,终归是个无辜的。低头见慧姐似是有些不安,伸手过去,隔了小宝拍了下她手背,抚慰道:“我都晓得了的。不当紧。”

    慧姐这才轻轻吐出口气,朝她笑了下,转眼便又被小宝缠住,便低声陪他说话起来,两人不时发出笑声。

    淡梅靠在厢壁之上,听着身侧那姐弟两个的说话声和笑声,人却是有些出神,想起与徐进嵘遇见的第一夜,他便告诉过她的关于这个家宅之中的一些隐秘之事。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门被打开,见徐进嵘探进身来,笑道:“到了。”说着便已是朝小宝伸出了手,小宝欢呼一声,朝他扑了过去给抱下了马车。

    淡梅下了车,与徐进嵘并肩一道入内,遇见的下人仆从大多都还是老面孔,一个个瞧着都是有些面带喜气,见身边景物如故,心中一时有些感慨。路过自己从前那牡丹园子时,见门扉紧闭,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

    “去瞧瞧吧。你那些花都恁多年没见你,想来也怪寂寞。”

    徐进嵘无意侧头,见她眼睛看了过去,便停了脚步笑道。淡梅笑了下,索性便找他所言,拐了过去,早有丫头推开了门,见里面一片郁葱,半根杂草也无,虽过了花期,只里面那些牡丹芍药却长势甚好,那株晓妆新更是看起来生气勃勃,显见是一直有人在用力打理。

    “我以为……”

    淡梅又惊又喜,看向了徐进嵘。

    “以为这园子已经荒掉了?”徐进嵘看着她,笑了起来,目光里微微闪动着些得意,“你不在,我便特意雇了个花工来照看。想的便是有朝一日你回来了,岂能让它满园荒芜地迎你?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想法甚是不错。”

    淡梅胸口一热,怔怔望着他说不出话。徐进嵘伸手轻轻捏了下她腮,低声道:“一路劳顿,先回房去歇息下吧。等缓了过来再好生谢我不迟。”

    淡梅看了下,见几个丫头都站在园子外面,四下无人,小宝也是跟着喜庆先回屋子了,便伸手拉低他头,踮起脚如蜻蜓点水般飞快亲了下他唇。他尚未反应过来,自己已是笑着转身而去。徐进嵘立着摸了下唇,见她背影轻盈,已是到了门边,摇头笑了下,跟了出去。

    因了慧姐渐大,淡梅前几年又不在,故而早就另搬到个院子里单住了,她从前住的那屋子如今便收拾出来当小宝的卧房。刚回来,自是好一阵忙乱,待都妥当了,慧姐也正式朝淡梅重新见过了礼,却并未见到良哥过来,徐进嵘想了下,便对着个丫头道:“去把良哥叫过来。”丫头应了声,转身急忙要走,却是被淡梅止住了。

    “不必特意叫过来了。方才听慧姐提了下,道他这几日起不来在吃药。你要么与我一道过去探下他,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

    徐进嵘看她一眼,终是唔了一声。边上那小宝听了,便也说要去见下哥哥,淡梅无奈,只得也带他过去了。

    如今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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