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古代第7部分阅读
他来自古代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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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只要没有工作,项哲就算是个宅男,既不出去花天酒地,也不带人回家乱搞。许志康就是摸熟了他的性格,所以才放心地让他放假调整,从不插手他的私生活。
这样悠闲地日子过了大约一个礼拜,终于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电话是许志康打来的,说是有个业内人士的餐会邀请项哲过去,让他穿得正式些,顺便也带上林少淮。
《九命刀》上映这一周以来,票房果然如期待中的那样好,各大媒体更是在首映式一结束就排出整版大肆报道,除了常规的电影和演员介绍之外,邀请专业人士撰写影评的自然不会少。
从整体来看,《九命刀》在观众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有挑刺的声音,毕竟在这个时代混饭吃的影评人,如果不喊出些不同的声音来,根本没法吸引读者的目光。
于是,便有自称专业人士指出,这部戏涉及x虐情节,不适合青少年观看。还有号称专家教授抨击此片对人性的描写太过黑暗,有夸大之嫌。还有一些人则抓住最后莫玄血洗圣剑山庄的事情不放,说编剧没人性,视人命为草芥,引导观众错误的世界观……诸如此类的评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让《九命刀》一时成了大街小巷关注的话题。
但是,在这众多评论之中,只有一个人物,众人给他的评价几乎都是正面的。这便是林少淮所演的寒影。
与首映式时的冲动不同,现在人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回味这部电影,渐渐发现影藏在电影细节之中对人性的触动点。
而寒影正是在整部电影黑暗基调中的一个亮点,通过这个人物,观众感受到了希望和温情,哪怕人性再黑暗,但是至少还有这样一个人,他不求回报,默默地用生命守护着他爱的人。
如果说影片中莫玄给观众的是一种心痛,那么寒影给观众留下的便是那彻骨心痛后的一丝感动,特别是不少女性评论员,纷纷着眼寒影这个角色进行探讨,这其中要数某知名影评网站上的红人“信口开河”的评论最为知名。
她的评论共一万字,前五千字犀利评价了整部戏从剧本到演员的选择,以及戏的市场定位,和选题立意。后五千字则全部都在分析寒影这个角色,从人物性格说到演员挑选,明确指出了选角的成功,大加赞赏林少淮这个演员所拥有的张力和气魄是电影史上近年来所少见的好演员。
这是一向以犀利著称的“信口开河”第一次那么明确的去赞美一个演员,而这篇影评也被各大网站和媒体争相转载,一时间媒体对林少淮的兴趣打到了顶点。甚至有八卦杂志报道,林少淮其实是摩尚今年准备推出的新人,之前故作神秘只是为了宣传做好铺垫而已。
这些消息,对于在家休息的项哲来说虽然不甚详解,但多少也稍有耳闻,所以对于业内餐会会邀请林少淮参加,他并不吃惊。
倒是林少淮对此表示不想去,自从上次参加过《九命刀》的庆功宴后,他就对这种酒会有了排斥,那种热闹的场合他是在没法适应,还不如在家洗衣服做饭来得舒坦。
从这一点上看得出,少淮确实是个顾家的好媳妇。
面对林少淮的执意,项哲也懒得强求,他生来性子倔,一直介意自己上次主动吻林少淮后对方的反应。既然那家伙对他不上心,自己又何必对他上心呢?
如此一想,他便换上衣服出门,独自开车赴餐会去了。
chapter 24
两个小时后,项哲独自开车到达餐会举办地。
这是那种私人的高级会所,门禁制度很严格,无论来者是什么身份,没有邀请函一律不得入内,单从这点上来看,会所主人的身份就很不一般。
门口把守的waiter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穿着一身非常正式黑色的西装,在看了项哲的邀请函之后,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问:“项哲先生是吗?请问林少淮先生和您一起来了吗?”
看来那家伙还挺受人关注的嘛!项哲心里有气,面无表情道:“他没来。”
“好的,项先生,请您跟我来。”
在waiter的引导下,项哲很快进入了会所内,整个会所内部的布置充满了一股浓厚的中式古典风格,从绣花的屏风到竹墙上挂着字画,工艺精致,布局合理,耳边还时不时的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身处其中仿佛给人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像穿越了时空一般。
由于之前许志康并没有说餐会是什么人主办的,所以项哲现在也有些摸不清状况,只好一路跟着waiter朝里走,过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waiter打开一扇木门,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项哲迈步进去,才往里看了一眼,就暗暗有些惊讶。
这餐会里的熟面孔可不少,各个都是娱乐和时尚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刚从日本回来的老牌音乐制作人蒋一唯、一直在好莱坞打拼的功夫巨星杨骞,还有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叶芸莱……这阵容可不比银棕奖红地毯上的差,甚至连息影多年,一直在家相夫教子,连银棕奖组委会都请不动的影后沈嫣都到场了,这餐会的主人得长多大面子啊?
项哲在惊叹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不安。
既然那么多人都到了……那混蛋不会也在吧?
果不其然,不远处一个身着银灰色西装的身影忽然映入他的眼帘,杭凯正拿着酒杯与一群人轻声交谈,像是感觉到项哲在看他似的,杭凯回过头与他对望了一眼,捏着酒杯的手向上抬了抬,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
那笑容让项哲有冲动凑上去揍他一拳,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会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说好了似地朝一个方向看去。
项哲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远处的竹帘撩起,紧接着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来者是一个身着过膝中式风衣的男子,火一般殷红的丝绒面料上,用金色粗线做盘花,妖娆曼丽,风姿卓越。一头泼墨般的长发如绸缎般散落,青丝轻柔地落在红色的外衣上,红得如火如荼,黑得浓墨重彩,只是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无法再挪开。
这时,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他微垂着的眼帘抬了起来,顿时那张原本就生得极为阴柔的脸因为那一抬眼的流光,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心的妖异,在场的每个人都因为这一眼,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
项哲认得这张脸,确切的说,早在十五年前,这张脸就已经是整个娱乐圈众人谈论的焦点了。
方墨染,一个足以在当今华人娱乐圈引起轰动的名字,导演界的鬼才。
十五年前,他以著名导演方万年独子的身份出道,所指导的第一部电影《瓷》就差点获得了当年银棕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但是考虑到他资历尚浅,怕由此得罪其他大牌导演,所以评委组经过连夜探讨,为他特别开设了一个最佳新人导演奖,从那以后一向不给新人颁奖的银棕电影节上才有了各类新人奖项。
得奖后的方墨染并没有为此一鼓作气,盲目拍片,而是在三年后才带着他的第二部作品《水之南》回归影坛,那一年银棕奖组委会再也没有借口不把最佳导演的殊荣颁给他了,不仅如此,该片还获得银棕奖有史以来最多的十二项提名,八项大奖,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后,在方墨染的第三部电影《大漠》中,当时还算新人的杭凯和沈嫣,同时获得了当年银棕电影节最佳男女主角奖,至此,他俩的星途便一路通畅,节节高升,如今都已经是娱乐圈家喻户晓的影帝影后级的人物了。
对于瞬息万变的娱乐圈来说,效率向来是赚钱的不二法则,但是方墨染却不同,他每三年才拍一部电影,如今只有五部作品问世,但是每一部都如同他的样貌那样叫人惊艳,甚至有影迷在网上宣称,他们三年就只需要一部电影,一个导演,那就是方墨染。
这样一个在电影界被誉为鬼才的导演,他素来神出鬼没,连一向捕风捉影的狗仔队都很难捞到有关他的消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出现在众人面前,举办这样一场餐会。
项哲立刻就想到了业界预言将会是方墨染巅峰之作的第六部电影,如果他猜得没错,方墨染这次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这部电影的选角。
谁都知道,有幸与方墨染一起合作,就意味着无量的前途,意味着从今以后能与杭凯、沈嫣这样的一线演员平起平坐……想到这里,项哲忽然感觉到流动在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着。
他要超越杭凯,站到至高点俯视他,那么这将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墨染在圈内的人缘极好,同他合作过的业内人士无不对他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赞不绝口,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有多么容易亲近,就像最耀眼的钻石,在华美的背后却有一颗冰冷的心。方墨染便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谁都是微笑的,但是那笑容却是隔着一层薄纱的,让人触不到也不敢触碰他内心的想法。
在场的人中,不少都是带着这种心态的,于是除了几个同他合作过多次的旧相识与他相谈甚欢之外,其余人则还是各归各地低声谈笑,仿佛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
项哲也不例外,对于一个才入行两年不到的新人来说,他对方墨染的了解并不深入,加上杭凯也在场,他不愿与他有太多交集,干脆找了个角落坐下,先观察形势。
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了眼帘,来者是刚和他合作过的卓子峰,两人目光相撞,项哲礼节性地朝他点了点头。
“卓导。”
“你也来了啊?”卓子峰看起来容光焕发,想必是因为《九命刀》票房大卖而心情不错,加上他刚同项哲合作过,对他的工作态度和演技也颇为欣赏,两人的关系比起初次碰面时要缓解许多,自然而然就聊了起来。
生活中的卓子峰与工作时的严肃判若两人,更像只精通人情世故的老狐狸。
两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刚一起合作过的电影,但是聊着聊着就扯开去了,卓子峰可能是多喝了两杯,无意中透露出自己下部电影要和方墨染合作。
方墨染?听到这个名字,项哲心下一惊,但却未表露出来,而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这个方向扯。
卓子峰也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总是说到重要的地方又忽然扯开话题,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项哲多多少少也探听到了一些。
听卓子峰话里的意思,方墨染的下一部电影应该还会是他一向钟情的古装剧,不过题材可能偏历史方向,但是具体是什么卓子峰却是三缄其口,只隐约暗示项哲,方墨染正在为新戏选角。
项哲并不傻,他知道卓子峰是只老狐狸,他会刻意和自己说这些,必定是有原因的,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
借着酒意问项哲:“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项哲故意装傻充愣:“什么兴趣?”
卓子峰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你也别装傻了,方导会邀请你来,自然也是对你有意思,如果这下部戏叫你演,你演吗?”
既然对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项哲也不掖着藏着,坦然道:“当然,能和方导合作是我的荣幸。”说完,他又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当今娱乐圈里,能和方导合作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恐怕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话说得既直白又委婉,顺道还拍了一下卓子峰的马屁,暗示他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卓子峰立刻就笑了:“你小子!哈哈哈……好,很好!”
“什么事让卓伯伯那么开心啊?”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方墨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素胚红釉的瓷杯,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染着亲切的笑,与身后古风浓厚的屏风画册一起,如同入了画一般。
卓子峰和方墨染的父亲方万年当年有过一段交情,按辈分,方墨染尊称卓子峰一声伯伯并不为过,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早就盖过了他爸,这样的身价还肯低声下气叫人一声伯伯,卓子峰自然虚荣心爆满,乐呵呵地拉过他,道:“来来来,墨染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上部戏的男主角项哲,这小子可逗趣的很啊!”
“哦?”方墨染的声音不响,但是却拖着长长的尾调,加上嘴角那似有似无地笑,性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仿佛他者笑容背后藏着什么能把人看透的东西。
项哲不免有些紧张,朝他点了点头:“方导你好,我是项哲。”
“我知道,我看过你拍的电影。”方墨染也回以他微笑,但是他却点到为止,也不说你拍得好不好,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参加餐会,总之就是吊着你的胃口,让你摸不着他的心思。
场面有些尴尬,好在卓子峰及时打起了圆场,笑道:“你还别说,现在新人的演技比我想象的可要好,这小子就不错,还有他身边那个林少淮也不错。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那小子啊?”
“他……有点不太舒服。”项哲解释道。
“太可惜了!我上次跟林小子碰面的时候,就想把他介绍给方导呢,可那小子不卖我账,非说自己不是专业演员!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啊?”
“是吗?”方墨染不动声色地笑,也没去看项哲,淡淡道:“看来还是缘分不够。”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就是那小子运气还没到,遇不上你这个大导演!”
项哲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聊天,一个看似豪放热情,一个看似温文尔雅,但实则都是深藏不露的家伙,他也插不上话,干脆就这样默默听着。
过了一会儿,卓子峰聊到了兴头上,非拉着方墨染去见自己的老朋友。
方墨染也不拒绝,朝项哲举了举酒杯:“项先生,请自便。”
项哲也朝他举了举酒杯,说了声谢谢,继而目睹两人离开。从刚才见面到现在,约莫十几分钟,几乎都是卓子峰在挑起话题,方墨染更像是个倾听者,时而微笑,时而点头应和两声,完全没有大导演的架势。但与此同时,他也是内隐的,对为什么邀请项哲和林少淮的原因只字不提,叫人猜不透心思。
这样的态度,让项哲既对他有一点好感,又疑惑他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虽然很想有机会同他合作,但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这样想了良久,依旧不得要领。
会场内,已经有不少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这真是一场奇怪的餐会,没有话题,没有主线,甚至连主人发言都没有,最后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就这么要散了。
项哲着实纳闷,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走的时候,杭凯忽然走了过来。
一见杭凯,项哲的脸就黑了下来,起身要走。
“既然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比起方墨染的亲切,杭凯浑身散发出来凌厉气质,让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命令对方。
项哲也不甘示弱:“没必要。”
杭凯似乎是苦笑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阿哲,我记得你小时候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
“因为那时候,你也不是这种人!”
杭凯哑口,眉宇间似有一丝怒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伤你的秦阳,我已经处理了,你可以放心。”就在一周前,rs高层直接下达命令,封杀秦阳,包括他正在筹备的专辑,广告,演唱会……所有计划全部无限期搁置,从那以后秦阳就像消失了一样,连媒体上都甚少提及此人。
但是显然项哲并不打算领这份情,冷笑了一声:“真是麻烦您了。”
这轻蔑的口气,终于激怒了杭凯,一把扯住他的领口:“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为了封杀秦阳,公司赔了多少违约金吗?”
“看来为了找个替死鬼,你可是下血本了。”
“杭哲!”
“啪!”项哲一把拍开他的手,“记住,我姓项!不姓杭!”他压低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在杭凯耳边说出,转身欲走。
“难道你不想和方导合作?”
项哲迈开的脚步停住了,他在等,等着从杭凯口中说出的真相,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被邀请来参加这次餐会。
杭凯以为他动心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离开摩尚,加入rs,男主角就是你的。”
导演界的鬼才方墨染巅峰之作里的男主角,真是很大的诱惑呢,从餐会的邀请函,到卓子峰的借酒暗示,再到现在杭凯的亲自出马……原来就是因为这啊!
那一刻,项哲忽然笑了。
“杭大影帝,你太看得起我了。”这语气是轻蔑的,是鄙夷的,是不带丝毫过往亲情的。
他说完,迈步离开,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还真是倔强呢。”方墨染走了过来,依旧是嘴角不变的笑容。
杭凯苦笑,没有答话。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那笔资金,还有……”方墨染忽然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在楼上准备了房间,你可以先上去洗个澡。”
chapter 25
林少淮没想到项哲那么早就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还阴着脸,似乎有什么心事。进了门,也没跟他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上了楼,碰得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蓦地,林少淮心里腾起隐隐的担心。
和项哲相处也有好几个月了,林少淮对他的脾气不能说了若指掌,但至少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家伙不管发生什么事,只会往自己心里藏,绝不会和旁人诉苦。
这一点到挺像将军,哪怕是穷途末路,他也从未放下过自己的尊严。
不知为什么,少淮忽然有些担心起项哲来。
以林少淮的轻功,要跳上三楼的天台绝对不是问题,他只是稍稍提气,身体一跃,脚尖便踮上了后院的槐树枝桠,然后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三楼的平台上。
少淮本打算,上了平台,就躲在暗处隔着窗子打探一下项哲房里的情况,确保他不出意外,却没想到项哲进房间之后也没直接睡觉,而是拿了一瓶酒,也爬上了三楼的平台。
林少淮跳上去的时候,两人正好撞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良久,少淮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坦白道:“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想一个人静静的项哲,忽然被打扰,心情本应该不好,但不知为什么,在听到他那句解释的时候,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来。
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呀?
那一刹那,项哲的心软了软,朝他招招手。
“你过来。”
“哦。”少淮点头,走了过去。
“坐。”项哲拍了拍身旁大理石的台阶。
林少淮也没多想,坐到了他身边。
项哲的别墅建在污染比较小的坡地上,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天空,正好一点遮蔽物都没有,大片深蓝的天空映入眼帘,月光不是很亮,但因此让旁边的星辰有机可乘,繁星点点挂在天上,煞是美丽。
那一刻,林少淮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他的父母还活着,每到夏夜,他和大哥两人就会偷偷摸摸地爬上屋顶,去看星星。
那时的星星更亮、更多,那时的天空更高、更远,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一切都变了,天空变得浑浊,满目都是高楼大厦,耳边嘈杂单调的车鸣代替了孩童嬉戏玩耍的笑声,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短短几个月,就仿佛过了几年一般。
然而,当他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头的繁星时,那沉淀在内心深处的回忆,总算又被想了起来,他有些怅然,没想到不知不觉,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想来点吗?”项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威士忌,是烈酒。
秦代并没有发明蒸馏酒,过去林少淮喝过的,基本都是浓度较低,口味甘甜的米酒或者水果酒,所以像威士忌这样高浓度的烈酒对于他来说是在没法适应。
一口喝下去,他差点吐出来,但是碍于这酒是项哲给他的,只好硬着头皮给咽下去,最后还露出一个极其为难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么难喝的东西你竟然能喝得下去?你确定你这是在喝酒?这竟然是酒!
项哲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因为他这个表情,终于被逗乐了,伸手将他手中的酒杯拿回来,爽快喝了一口。然后挑衅似地回看他,仿佛在说:我就是喝下去了,怎么样?你连威士忌都没喝过,土包子!
额……林少淮抓了抓后脑勺,自从他的头发被剪掉后,抓后脑勺就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仿佛是在缅怀那跟了他二十多年的长发。
真有那么好喝吗?少淮犹豫了一下,再次接过项哲手中的酒杯,又试了一口。
妈呀,还是一样的难喝!这是人喝的吗?
少淮咧着嘴,拼命摇头把酒杯递了回去。
“没用!”项哲揶揄了句,伸手接过,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得意地朝林少淮亮了亮空荡荡的杯子。
林少淮吃了一惊,因为他实在没法相信,这么难喝的东西竟然有人能喝得下去。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道:“你别勉强。”
勉强你个头!项哲差点暴走,上个世纪橡木桶原装的威士忌,几万块钱一瓶,这家伙竟然说勉强!
他当着他的面又倒了一杯,在他面前优雅地喝了下去,之后拿着空酒杯再度炫耀:土包子,你这叫没品位!
两人就这样斗气似地一来二去,一个想抗议却不能说,只好用眼神无声控诉,另一个得意洋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完全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或许也只有这时候,面对林少淮,项哲才会觉得那样无拘无束,不知不觉地便卸下平日的面具,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一瓶酒喝了大半,项哲有些醉了。
月如钩,夜微凉,时而拂来的秋风并没有吹醒人的神智,反而让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情绪渐渐膨胀。
一个晃神,项哲注意到了林少淮的眼神,微微皱着的眉头注视着他手中的酒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带这点委屈和为难,叫人忍不住从心里想逗弄他。
借着酒劲,他拿着酒杯的手没有抬至唇边,而是忽然伸手,绕过林少淮的脖子,然后稍稍一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印上了自己的唇。
这是第二次吻他了,与上次不同,这次是情不自禁地想去吻这张唇,去描绘那美好的唇形,舌尖深入唇齿之间,一点一滴地掠夺那甘甜的滋味。
确实,比威士忌美味得多。
就在项哲借着酒劲,在林少淮身上为所欲为地时候,还清醒着的少淮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如果说第一次,他只是吃惊,有些疑虑,那么这第二次,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当他感受到那略带粗糙的舌尖伸进自己嘴里的时候,身体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吹拂在身上的秋风不那么凉了,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他闭上眼,想去享受这种感觉。
却忽然,项哲的唇离开了他,蓦地,似乎有什么抵在了自己的颈项间。
少淮睁开眼,才发现那竟然是项哲的脸,他将脸埋在他颈窝里,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湿润温热的液体从脖子□的皮肤上滑落。
他在哭?
少淮的心里一惊,像是被触动了心中的那一根弦,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脑后的发。
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的相处,对于林少淮来说,还是第一次,他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拂过他脑后的手却是轻柔的,带着安慰。
蓦地,项哲忽然抬起头,一双微红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我没有哭!”
“……我知道。”
“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知道。”
“你不要以为我醉了。”
“我知道。”
“我喜欢你。”
“我……啊?”少淮愣住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项哲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可是你刚才……”
话音没入唇齿之间,这回是更为深入了吻,容不得对方有半点的拒绝。
一吻罢,林少淮还没反应过来,项哲把手里的酒杯往旁边一放,松了松衬衫的领子,用带着些沙哑地声音果断道:“不行了,做吧。”
做……做吧?
林少淮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问题还没说出口,项哲的脸却又凑了上来,这回不仅仅只是吻,他绕过他脖子的手逐渐往后背游走,另一只手则不知不觉地深入了林少淮的毛衣里,冰冷的手触及腰间肌肤的那一刻,林少淮的身体颤了颤。
“你……你醉了……”他虽然没喝酒,但是声音听起来也低哑了许多,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闭嘴!”项哲骂了句,一口吻上他的脖子,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又啃又咬,颈项间敏感的皮肤上立刻染上了串串红点。
少淮简直僵住了,一直在军营里长大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挑 逗?浑身的皮肤都开始燥热起来,两只手伸着,不知该推开他还是由他继续。
就在这时候,项哲抚在林少淮后背的手也忽然钻进了他的毛衣里,将那间罩在身上的薄毛衣往上推,大片的皮肤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中,冰冷刺激得林少淮涣散的神智清醒了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裤子正在被人抓着往下扒。
林少淮急了,叫他:“阿哲!”
项哲没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阿哲!”他又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裤子已经快撑不住了。
“跟你说了闭嘴!”项哲不悦地骂了句,继续往下扒,由于酒醉,他的动作不是很麻利,费了好大劲,才有了点成果。
眼看下身的长裤就要被扒下来了,林少淮一急,反射性地抬手往项哲后脑勺劈了下去。
一击即中,正在行凶的某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chapter 26
晨露微凉,a市某高级会馆内,方墨染翻了个身,伸手却没抱到身边的人,他有些不悦地睁开眼,单手支起下巴,盯着床边正在穿衣服地杭凯看。
感觉到他的目光,杭凯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自顾自地穿戴,将领带纹丝不动地系好,遮住了脖子上点点红痕,然后他穿上外套,就要离开。
身后响起方墨染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调笑地意味:“你就这么急着走?”
杭凯地脚步停住了,并没有回头:“答应过你的承诺我已经做到了,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
他的声音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床上的方墨染并没有生气,反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说……”他可以停了停,这才缓缓笑着道,“那孩子和你的脾气,还真是像呢。”
背对着他的身影僵了僵,并没有回答。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难道真不打算告诉他?”方墨染继续不紧不慢地问,□着的精瘦而白皙的手臂支着下巴,青丝散落在床单上,带着入骨的魅惑。单看这张脸,想必没人会想到,他竟是在上面的。
“没必要。”杭凯淡淡地回答。
“或者,你不好意思,我帮你说啊?”
“你敢!”杭凯忽然转过身,捏住他的下巴,“我告诉你,别想打他主意!”
“你放心。”方墨染伸手,拿开杭凯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动作看似温柔,但这下手的力道,却让练过空手道的杭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对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可没意思,倒是你……昨晚的表现很不错哦……”他伸手,去摸杭凯的脸,手指还没触到他,那张脸就已经先离开了。
杭凯转过身背对他,坚决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七年前,你可说过同样的话。”
“不许再提以前的事。”
“好吧。”方墨染无所谓地笑笑,“如果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你知道我很乐意……”他说到这,刻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杭凯一眼,这才道:“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果然是他的风格!杭凯没有回答他,迈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间门被合上的那一刹那,方墨染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地笑。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另一头,项哲的别墅里,某个强 暴未遂的家伙宿醉了一夜,终于醒了过来,看到林少淮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后,瞪大了眼睛。
正在给他擦脸的林少淮没想到项哲会忽然醒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拿着手里地毛巾,怔怔与他对视。
数秒之后,项哲隐约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色尴尬起来。
项哲:“你……”
少淮:“我……”
“阿嚏!”
是谁说关键时刻怎能感冒的?至少项哲这一个喷嚏立刻缓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状态。
少淮急忙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项哲接过毛巾,胡乱在脸上一擦,毫不在意道:“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感……阿嚏!”又是一个喷嚏,这回他不想承认都不行了,谁叫某人昨晚没事在平台上喝酒吹风,还蓄意强 暴,这下遭报应了吧?
“我陪你去医院吧?”少淮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项哲立刻拒绝:“我不去!”态度坚决,神色有些异常。
“可是你……”
“阿嚏!”他又打了个膨体,打断了林少淮要说的话,继而摇头,“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打给电话给海琳,叫她过来一下就行了。”
“……”少淮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打。”
海琳风风火火地驱车赶到项宅时,项哲已经不知打了多少个喷嚏了,擦鼻涕的纸巾扔满了整个垃圾桶,颇为壮观。
“啧啧啧,白痴也会感冒啊?”海琳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拿着药箱、
项哲瞪了她一眼:“你才白……阿嚏!”
海琳顿时就乐了:“我说项大明星,怎么?牛不起来了?要请我这个小人物出马了?”她笑得一脸小人得志。
项哲气得几乎跳起来,无奈有病在身,脑袋又不知怎么昏昏沉沉的,实在没力气跟他呛声,瞪了两眼连眼睛都酸了,最后只好闭着眼装死。
这下,海琳更爽了,给项大少看病,哪一次没被他毒舌攻击过?不是说她穿着没品位,就是说她没有女人味,这些物质上虽然已经从每个月的账单里扣去了,不过精神上她可还一笔笔账单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她卢海琳不是个君子是个女子,那就更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一雪前耻了!
“我说项大明星啊,你现在这形象那要是拍下来,放到网路上,你那些个每天叫着嚷着说要嫁给你的小粉丝们不知道会怎么想呢?”海琳笑眯眯地调侃着。
“用不着你担心……阿嚏!”这种状态,确实一点气势都没了,项哲又是喷嚏又是咳嗽的,一旁的林少淮急忙递上纸巾和水。
“你慢点喝。”他边说边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好受些。
跟施了魔法似地,项哲竟真喝得慢了些。
海琳在一旁看得呆了,何时项大少竟然温顺像只小绵羊了?内幕,一定有内幕!
如此一想,她也不顾着报仇了,而是暗戳戳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只见项哲喝完水,把杯子递还给林少淮,交接的时候两人的手无意识地触到了一起,同时抬头对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的刹那,卢海琳卢大医生的腐魂爆发了:这哪里是内幕?完全是赤 裸裸地口茭情嘛!
不纯洁的脑内开始演练起某些xxoo,oo又xx的画面来。
“喂,你能不能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项哲刚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些,说话的语气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刁钻和毒辣。
回过神的海琳瞪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把脸转向林少淮:“少淮,好久没见你了,身体还好吧?来,我看看。”说着,就要对他动手动脚。
忽然被个女人光明正大地上下其手,林少淮显然是受到惊吓了,避又避不开,只好拼命往后退:“挺……挺好的,我没事!”
“是吗?”海琳挑眉,“我看看,肩上的伤好了?脱下来我看看……”
这样你追我躲,项哲终于忍不住:“卢!海!琳!你不要对他动手动脚的!”
正在兴头上的海琳停下手中地动作,狭促地看着项哲,露出一个h药邪地笑:“怎么,你舍不得了?”
项哲。。。
少淮。。。
片刻的沉默过后,奇迹般地事情发生了,两人竟然同时沉默了!
海琳简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两个眼睛跟黄鼠狼似地,直泛绿光,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口茭情啊!口茭情!
风在吼,马在啸,卢海琳在澎湃!
“喂喂喂,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趁着林少淮出去倒水,海琳开始单刀直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项哲撇开眼,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红。
“别扭扭捏捏的啦!我跟你什么关系呀?从幼儿园到初中,十几年的同学啊,你不会连我也要瞒着吧?”
“……你别瞎猜。”
海琳才不管这么多呢,暧昧地朝他眨眨眼:“那个……到什么程度了?一垒?”
项哲撇开脸,不说话。
“难道是二垒?”
他继续沉默。
海琳顿时兴奋了:“……不会已经三垒了吧?”
“……”
“啊啊啊,你别告诉我这么快就本垒啦?哇塞,你小子太速度了!”
终于,某人崩溃了:“卢海琳,你有完没完?”
“哎呦我的妈呀喂,真神了!本垒啊,你在上还是在下啊?别说你是在下面的啊?我看你也是在下面的,瞧你这小样啊……”
“卢海琳,你给我滚!阿嚏!”你才在下面的,你们全家都是在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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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无辜地就是林少淮,拿着水杯进来地时候,被偷笑着往外跑地海琳撞了个正着。
“卢医生,你这么快就好了?”
海琳憋着笑,上气不接下气:“好……好了……感冒而已,死不了的,药……药都在桌上……哎呦我的妈呀,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随着海琳地一阵狂笑,客厅里的某人又开始暴走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海琳抹着眼泪,拍拍少淮的肩:“我说少淮啊,就这家伙……真是难为你了,我同情你,真的同情。”
林少淮是一头雾水地目送海琳离开的,等到他端着水走进客厅的时候,项哲正黑着脸在沙发上生闷气,显然被海琳气得够呛。
少淮把水和桌上的药递给他,安慰道:“海琳的性格,你就别跟她计较了,把药吃了,睡一觉病就好了。”
接过药的项哲拿在手里,没有动静。
少淮奇怪:“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