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第33部分阅读
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作者:未知
之国,至于和天朝相比孰强孰弱,那得打过才知道。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不过我们天朝兵多将广,陛下非庸碌之骏,即便出兵,必然能狠狠挫他们的锐气!”沈菊年肯定地说。
当初的宁王,如今的皇帝,魄力和手段都不一般,而且此前的国力便不弱,又不是清朝统治下的天朝,沦落到是个国家便能来分一杯羹的惨况。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了。马车是萧家的,萧锦琪把李群和沈菊年送到门口,这才掉头回去。
李群抱着天宝,沈菊年抱着贝贝,一脸倦容地回了屋。把天宝安置好后,沈菊年才回屋安置了贝贝,然后她便累得不想动了。
“一身油烟味,不洗洗吗?”
沈菊年伏在床上,李群握着她的肩膀问。
“你去准备洗澡水吧。”沈菊年闭着眼睛说。
李群叹了口气,在她面上亲了一下,道:“你先眯一会儿,准备好了叫你。”
沈菊年嗯了一声,很快便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李群叫她,她却睁不开眼睛,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下来,腰上一紧,然后浸入温水之中。这才醒了过来。
沈菊年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开始清洗自己,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被挪到浴室里来了。家里的浴室是特别设计的,连着主卧,这样冬天就不用在洗完澡后在冷风中跑来跑去,也不会因为在屋里洗澡洒了一地的水。
李群又往浴桶中加了热水,然后问道:“水温够了吗?”
沈菊年点了点头,对李群道:“我帮你洗头吧。”
李群解开发带,长发便披散在肩上,沈菊年觉得,李群这三千青丝真是得天独厚地滑啊……
用温水打湿了,沈菊年帮他洗手时又轻轻按了几下。
“今天玩尽兴了吗?”李群闭着眼睛问道,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
“尽兴了,辛苦你了,车夫。”沈菊年笑着回道。
“哪里,为夫人服务,不辛苦。”
沈菊年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缓缓道:“以前哪里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人。”
李群笑道:“那得是看对谁了。”
沈菊年舀了一勺水冲洗泡沫,微笑道:“那好,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沐浴过后,终于一身清爽了,沈菊年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忽然感觉腰上的手不安分了,于是伸手抓住,低声道:“今天累了,明天再说。”
“我方才计算了一下,我已经忍了八个多月了。”李群一翻身,压到她身上,鼻息喷在颈间,灼热急促。
“嗯,那还不差再多一天。”沈菊年睁开眼睛看他,含笑说。
有时候实际行动比口头辩驳来得有效,李群两手并用,撩拨着她,沈菊年躲不开,衣服被扯开,肩膀露了出来,李群喘息着在她颈间轻轻啮咬,膝盖顶进她两腿间磨蹭。
沈菊年昏昏涨涨地想,该怎么避孕呢,该怎么避孕呢……
她可不想那么快再生第二个……
便在这时,耳边听到了轻轻的嗒嗒声,沈菊年和李群同时动作一顿,偏转过头看向床沿外的摇篮。
贝贝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运动中的爹娘,小手拍着摇篮,发出嗒嗒的声音……
沈菊年干咳一声,突然之间,什么欲望都没有了,伸手把李群往床内侧一推,自己整了整衣服,坐起身来,轻轻晃着摇篮哄道:“贝贝快睡吧。”
贝贝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沈菊年,看得她一阵心虚。虽然明知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被那么干净的眼睛看着,她还是莫名地发慌。
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想法——难道穿越会遗传?其实这小小的身子里藏着一个颇有年岁的灵魂?
这个想法让沈菊年僵硬了一下。
对啊,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就是穿的,难道女儿就不能是穿的了?
沈菊年摸了摸孩子的面颊,回头看了李群一眼,见他正“幽怨“地看着自己,便打消了求证的想法。
是她想多了吧,想多了吧……
摇篮晃了一会儿,孩子又睡了过去,沈菊年心头还是盘着那个想法:不会也是穿的吧?
这种念头十分可怕,因为很快就拓展开来,甚至于她看到希儿也会想,说不定希儿也是穿的,毕竟这些孩子看起来都是比较早慧的样子。
沈菊年回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会不会有些古怪,而她听得最多的评价就是:很乖,很懂事。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也是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少说多听,慢慢学习,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像这个时代的人了。
孩子会不会也跟她一样的遭遇,所以她现在少哭,了解这个世界的环境。
沈菊年开始偷偷地观察自己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就像疑邻偷斧一样,心里觉得对方是穿越的,看对方做什么都像是穿越者。
贝贝很少哭,甚至她还会装哭,因为只要她一哭,李群立刻败下阵来,李群一认输,她立刻就笑了。这一哭一笑,变脸也太快了。
贝贝醒着的时候,多数时间是在静静看着的,重点不是看,而是那眼神。要说小孩子能有什么眼神呢?一开始沈菊年觉得那是因为她遗传到了李群的眼睛,所以什么眼神,看起来都犀利凌厉,似乎还有些智慧的光芒。可是这正常吗?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啊……
沈菊年忽然想起满月酒那天,贝贝拉着墨墨的头发踹他的脸,那暴打登徒子的模样,难道是巧合?虽然小婴儿是喜欢抓人头发没错,不过那脚丫子蹬的……
还有,她好像识字!李群抱着她看书的时候,她也跟着书页左右晃着脑袋……
越想越像是穿越来的!
沈菊年心里一阵阵发寒,难道当初她也生了个死胎?不对不对,生之前还感觉到胎动了,而且还是一生下来就会哭?难道是在肚子里就穿了?
沈菊年的异样被李群看在眼里,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开门见山问道:‘你最近看贝贝的眼神有些奇怪。“
沈菊年一手托腮,听李群这么说,她便直接问道:“你会不会举得,贝贝聪明的有些古怪?”
李群皱眉道:“我女儿聪明是正常的,什么叫做古怪?”
沈菊年把自己的发现同李群一说,李群自己不是穿越者,自然无法和沈菊年有共鸣,相反,他嗤笑道:“你这是太多心了吧?这些表现很正常啊。”
正常?
沈菊年不同意他的说法,贝贝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沈菊年觉得,这种事还是直接问她本人比较好。
不是的话还好,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做呢?
先问清楚来历?然后认亲?
她会不会因此不认自己这个生母?
她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死的,怎么会穿越到这里来的……
这么一天,趁着左右无人,沈菊年便抱起贝贝,拍了拍的她的后背,附到她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穿越来的?”
其实当时她觉得自己傻透了,可能女儿也会这么认为,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沈菊年觉得女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小鄙视……
沈菊年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我来自2008,如果你也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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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卷 第十八章 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个问题
说完这话,沈菊年就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怎么会做这么傻得事呢?沈菊年脸上发烫。
可是这想法就跟野草似的在她心里扎了根,再难除去了。
婴儿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铃铛,挥舞间叮叮当当响得动听,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娘,粉色的小嘴一张一合,发出咿咿呀呀无意义的喊声。
沈菊年回望着她,过了好半天,贝贝还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来,沈菊年心想: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穿越这种事,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呢?
抱着女儿哄了一会儿,李群便从外间进来了,脱了外衣,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沈菊年把孩子放进摇篮里,给他冲了泡茶。
“怎么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李群捏了捏眉心,饮了口热茶,叹气道:“总觉得不管到哪里都躲不开是非,本以为来了这里远离中原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平淡日子,可是看样子又难了。”
“到底怎么了?”沈菊年听着心里发毛。
“我传信让云都门的弟子探听东海海面的情况,传来的消息是,荷兰人正陆续往东海调动战舰,看样子正在蓄谋着一场侵略战。”
云都门弟子遍布天下,消息灵通,只要有心去查,多半是能查出确切信息。
沈菊年担忧道:“朝廷方面不知道吗?”
“攘外必先安内。新皇登基也才不久,正专心对付几个藩王,国库又不充实,泉州远离政治中心,自然不会被关注到。”李群双手握着茶杯,眉心微蹙,“之前荷兰已经在澳门受挫,这次荷兰人若要进攻,很有可能会从厦门湾发动突袭,因为刺桐港的防卫相对来说比较严实,如果要强攻,损伤可能会更大。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目标是刺桐港和制海权,趁虚而入,或许还会勒索赔款,这样一来,泉州也不再安全。菊年,郭雍来信邀请我们去云南,你有什么看法?”
“审言……”沈菊年突然觉得有些累,“你觉得呢?我们该走吗?如果知道战事一定会起的话。”
“只要荷兰国内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战事一定会起,但是时间上还难确定。”
“那这一战,天朝会赢还是会输?”沈菊年又问。
“看领兵的是谁。”李群没有犹豫便答道,“这里的守将资料我看过,吴广厦是个庸官,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算不上贪生怕死,却也绝非英勇善战。如果是他领兵,凶多吉少。”
“那你看谁合适?”
“朝中新贵五虎将,谁都可以。但是其中三人分别看守者三个藩王的领地,另外一个却是西北两省封疆大吏,郭雍驻守西南三省,虽然这三省有皇后本家人在,相对来说比较平静,但他这时也很难脱身。”李群将五人一一点过,叹气摇头,“如此看来,倒是难办。”
“你是说,这仗赢面很小吗?”沈菊年有些担忧,“除去将领,福建水师的实力如何?战舰情况呢?”
“福建水师的实力与荷兰军并无明显差距,只是将熊熊一窝,这些年在吴广厦的带领下懈怠很多,忘战已久,若突然遭遇袭击,很难侥幸,但是要坚决奋起反击,荷兰军也未必能一路凯歌。”
这一仗若开打,胜负面五五开,决定因素只在于将领一人。
沈菊年绞着手指,不安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审言,明明知道荷兰人有挑起战端的意图,我们若什么都不做,不会良心不安吗?”
李群抬头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大概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我差点忘了自己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柔乡原是英雄冢,当一个男人有了家,他要考虑的、要顾虑的事情就更多了。曾经纵马驰骋沙场,挥笔指点江山,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那年回萧府见她,说起天下苍生,有迷茫,但还是做了决定,辅佐宁王,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连取城池,因为不忍见生灵涂炭。而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人不要受到伤害,希望带着她们远离事端。
难怪啊,难怪佛说大爱无爱,心里若有了一个人,便再也看不见天下苍生了。
“审言,我亦不希望家里人受到伤害,你谋略无双,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化解这场战端吗?”沈菊年抱着希望看着他。
一个人既拥有了无双才华,他就应该承担着比旁人更多的责任,因为除了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能指望谁了。
“菊年,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李群苦笑着摇摇头,“我再想想,毕竟目前对对方的了解还是十分有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现在只做到了一半。”
“那你估计他们最早什么时候进攻?”
“从他们调动战舰的数量来看,最早的进攻可能会在夏季到来之时,最迟则难说了,我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如今已经是五月了,夏季很快便要到来,若真如李群所说,荷兰军在六七月发动袭击,那对福建水师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先通知吴广厦备战吧。”沈菊年说。
李群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道他不知道吗?他其实也算心里有点数了,荷兰军来意不善,控制澎湖海域,修建堡垒,岂止是单纯的海盗而已?但以吴广厦的能力,估计对荷兰军的了解也就这一点了,要单靠这一点向朝廷请军请饷,积极备战,如此‘出风头’之事断不是他的性格做得来的。只怕他现在也是战战兢兢的,想跑又不敢跑罢了。”
“那如果荷兰军突袭怎么办?”沈菊年面有忧色。
李群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方睁眼道:“这事我会想清楚地,你无须担心。”
看样子,当初辞官时与皇帝定下的交易该兑现了。
第二天萧锦琪带着儿子来李家时,李群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萧锦琪微微一惊,“消息确切?”
李群点了点头,摩挲着棋子,“这件事你谁都不能说。”
萧锦琪郑重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必然会引起恐慌,当地安宁不复存在,富人穷人都往北方跑,届时官府辟谣无效,荷兰军便会趁着混乱将“谣言”坐实了。
消息走漏的严重性,两个人不用多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有何打算?”萧锦琪问道。
“荷兰军野心勃勃,这一仗是不可能避免的,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即便我现在使计骗过他们,他们撤了军回头一想,明白过来也还是会卷土重来。要解决这个麻烦,只有给他们迎头痛击,打得他们溃不成军,从此再不敢有觊觎之心。”李群声音冷厉,竟生生捏碎了手中黑子。
“这一仗,谁打?”
“郭雍。”李群顿了顿,又道,“还有我。”
“你?”萧锦琪怔了怔,随即想到李群的丰功伟绩,皇帝曾亲称李群为无双谋士,他虽未亲眼目睹,但战果显赫,不容忽视。
“郭雍不是在云南吗?”萧锦琪对这点不太理解,“他如何能来打这场仗?”
“你忘了他的妻子是谁了?”李群淡淡一笑,“玉宁公主一人,便足以镇住西南三省了。”
玉宁公主本身便是武将出身,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身份,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一方小王,手下兵士骁勇善战,对天朝的忠诚度毋庸置疑。玉宁公主在西南,便足以让苗疆诸人不敢作乱。
“福建水师需要一个有大气魄的将领来调动他们,郭雍是不二人选。”李群说,“他身先士卒,煽动力很强,只有这样的将领才能让手下心甘情愿舍身为国,冲锋陷阵之时舍生忘死。”
萧锦琪同意他对郭雍的评价,只是还有一点。“郭雍并不擅长打水战。”
李群一笑,扔了棋子。“所以还有我。”
萧锦琪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李群,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对他的打趣,李群回以一笑。“我不会的,菊年会就行了。”
萧锦琪问道:“这件事要上报朝廷吗?”
“自然,否则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当年辞官,皇帝放他走,条件只有一个。天朝江山若有危难,他必须出山。那时皇帝考虑的是藩王作乱,想不到最后却应验在了远邦蛮夷身上。
而那时他对皇帝提出的相应要求就是:无论他如何调兵遣将,皇帝必须无条件支持。
现在,也是时候兑现彼此的承诺了。
“战争一旦打响,无论胜负,商货往来必定受损,你且先停了贸易,记得寻个好由头,不能给人看出蛛丝马迹。”
萧锦琪忽地想起一事。“林努似乎对这件事也有所发现。”
“他很聪明,称得上老口茭巨猾,前几天便找了个理由举家北上了。他之所以没有把荷兰战舰的消息放出去,一来是不想引起恐慌,否则官府辟谣一定会拿他下手。二来,他想借刀杀人,利用荷兰军的刀除去有利的竞争对手。等事后卷土重来,再夺河山。”
“那他为何又告诉我?”
“显然。”李群笑了笑,“他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想跟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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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卷 第十九章 史上最强三人组
厦门守军吴广厦是很平庸的人,但他手上却有曾经辉煌一时的福建水师,即便是在如今,也仍然拥有强大的海上势力,只可惜他从来不懂得利用,不懂得发挥他们最强实力。
李群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午睡,吓人通报了两遍,他还在慢吞吞地穿衣服,最后被李群闯进了内室,直接拎了出来。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这样对本官!”吴广厦说话都不伶俐了。
李群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亮出了皇帝的金牌。
“吴广厦,见此金牌如圣上亲临,还不跪下!”李群厉喝一声。
吴广厦膝弯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三呼万岁。
李群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你该听过我的名字,李群,李审言。”李群径自坐下,冷冷看着他。
吴广厦脊背一僵,随即又抖了起来。
“听过,听过……”一举掀了北方几个省份的高级长官,被称为贪官克星的李群!吴广厦自认,是有收过点小钱,但还不足以出动李群来收拾他,还有,他不是辞官了吗?难道那是假的?
“荷兰军调遣战舰停驻在澎湖列岛,这件事你想必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吴广厦急忙点头。
“知道?”李群尾音拔高,“既然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上报朝廷,没有加强防备,没有提高警惕!”
“这这这……”吴广厦满头大汗,浑身打颤,“下官,下官……”
“从今天起,你听我号令,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老实照办,要有一点差池,当心你的项上人头!”
“是是是,下官一定照办!”吴广厦听着逃过一劫,心里松了口气,差点软倒。
“加强对厦门湾的巡视防备,巡逻舰队分成三队,十二个时辰无间断防备,必须保证每一个时间点至少有两对执勤,不能让对方在交接之时有机可趁!”
若将巡逻队分成两队轮流执勤,那么交班之时便会产生漏洞,可能会被对方趁虚而入。若分成三班,则无论何时都至少有一队在紧密盯梢。
吴广厦连连称是。
李群又道:“暗中疏散厦门湾附件的村民,派兵保护,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
“可是……这用什么理由好?”吴广厦为难道,“要保密,又要疏散……”
李群有些忍无可忍地看着他,“夏天有什么!”
吴广厦愣道:“什么?”
李群觉得跟愚蠢的人说话真的很辛苦。“台风!”
吴广厦眼睛一亮,叫道,“对哦,台风!”想了想,对哦,可以说有台风,让渔民后撤,退离厦门湾。
“另外,给我准备一百条火船,不可声张。”李群说了之后,又不太放心地看着吴广厦,这个人很有把简单的事情搞砸的能力,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好吗?可是他又分身乏术,他必须去其他省份集结战舰……
“这件事,你能办好吗?”李群厉声问道。
“可、可以……”吴广厦擦擦冷汗,急忙道。
李群心里叹了口气,直道一个饭桶,然后拂袖离去。
已经传递消息给郭雍了,但是这一来一回,估计他还要十几天才会到,以他的身份,要压住吴广厦不难,自己要南下调兵,要北上求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荷兰军徐徐而来,至少等郭雍到了再说。
其实既然知道对方会突袭,他也可以选择实而虚之的战术,荷兰人只怕早已探明了吴广厦是个草包,厦门湾防守松懈,他若继续维持这种“松懈”的表象,实际上全线防备,到时候请君入瓮也未尝不可。但是要福建水师装松懈容易,要再让他们振作起来才叫困难。只能从现在开始提升士气,加紧训练。荷兰军的耳目无处不在,要瞒过他们训练部现实,既然如此,只有真刀真枪硬碰硬了。
沈菊年抱着女儿送别了李群,嘱咐道:“一路顺风,快去快回。”
李群亲了亲她们母女的面颊。“好好照顾自己。”又对沈天宝道:“好好照顾你姑姑和妹妹,你是小男子汉了。”
天宝大叫道:“我才不是‘小’男子汉,我是‘大男子汉’!”
沈菊年一笑,转头对李群道:“快出发吧,不能耽误了时间。”
李群点点头,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
“姑姑,姑父去哪里啊,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天宝问道。
沈菊年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姑父去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也不愿意看他涉险,但是她相信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刚信他爱他,因为他有不得不胜的实力,和理由。
六月六日,朝廷新政,郭雍担任福建巡抚一职,省内所以士兵官员听起调令。
郭雍接到李群的信后,立刻就向泉州方向赶来,在达到泉州的同一时间,任命书也下来了。郭雍新官上任,巡视三军,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带的兵?”郭雍转头看吴广厦,“有战斗力吗?”
难怪李群明知对方在备战自己却不敢先下手为强,福建水师五千人,他还要到澳门汕头,就靠着这样的五千人,根本没有把握大获全胜,即便是惨胜,也不能达到给对方绝对威慑的效果。
吴广厦陪着笑道:“大人说笑了,自然是能、能战斗的……”
一队士兵有没有战斗力,从他们的站姿、目光便能看出来,福建水师看起来便是懒散久了,完全不能做到站如松。要让这只病虎重新振作起来,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郭雍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李群这时候仍身在汕头,澳门守军的士兵和战舰已经向厦门湾靠近。李群之所以亲自出马,正是为了节省时间。若是先向朝廷请示,再等朝廷官员一番主战主和的论战,最后皇帝批示,即便是同意了,也要耽误上许多时间。因此这一趟,他需要手持皇帝御赐金牌,先斩后奏。
“这场仗,不能再厦门湾打。”郭雍看过地图后,如此断言。任何一场仗,都不能再自己的土地上打,纵然有地形优势,但是这样一来,己方必然也会受到极大损伤。“要把战场,建立在澎湖湾!”
郭雍凝神沉思片刻,抬头问吴广厦,“有没有澎湖域的详细地形图?”
这是他第一次打海战,一切都需谨慎思量。
吴广厦立刻让人把澎湖域的地图拿了出来,上面连暗礁都标示得清清楚楚。
“这里,这里。”吴广厦指给郭雍看,“这就是荷兰人建立的澎湖要塞。”
“澎湖是不是天朝的海域?”
“当然是,当然是。”吴广厦连声道。
“那对方在我们海域内建要塞,就在你眼皮底下,你这个守军是怎么当的!”郭雍的声音沉了下来。
吴广厦心里打颤,心道这人看上去挺憨实的,怎么说话这么碜人,跟那个李克星一样……
“对方的兵力如何?”郭雍又问。
“有二十条战舰,两千多名士兵。”这个吴广厦清楚了,虽然是连取给的消息,又道:“我们又三千条战舰,五千名士兵。”
郭雍随意嗯了一声,那五千士兵目前还不如人家的两千名吧。荷兰军这几年来一直在澎湖海域兴风作浪,干的都是海盗行径,冲杀之力甚强,几乎没有吃过败仗,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缺点——太自信,甚至自负。
“按照我的方法,操练福建水师,这件事交由你去监督,另外一百条火船准备得如何了?”郭雍问道。
“已经完成三分一了。”吴广厦低头答道。
这场仗其实早已开始了,跟荷兰军比的饿,是备战速度。
六月八日,澳门军抵达厦门湾。
六月十日,汕头援军抵达厦门湾。
这两路援军共计两千五百人,十艘战舰,郭雍一看便知道,战斗力在福建水师之上,难怪之前荷兰八百人抢滩登陆澳门,却战死一百五十个,两百人手上,四十人被俘,这才从澳门退出,驻守澎湖。
在郭雍看来,要打胜这场仗并不是很困难,难的是要如何打得对方溃不成军。
李群北上调粮,但解不了燃眉之急,郭雍很快发现,现有的存粮根本不够,只能紧急从省内调粮,但是军饷有不够。
这场仗,在开战前就已经处处艰难了。
“七千五百个人的口粮吗?”萧锦琪听了沈菊年的话,沉思着。
“是啊。”沈菊年帮他倒了杯茶,“郭雍说,省内一时调不来这么多粮食。
你也知道,福建山多地少,多数人都是渔猎为生,根本没有那么多存粮。”
“那这能从省外调了。”萧锦琪摩挲着茶杯,沉吟道:“浙江有三大粮仓,离这里也不算远。”
“目前的粮食只够七千五百人半月之用。”
“半个月,足够了。”萧锦琪微笑道,“从浙江运粮,半个月之内一定能到。”
“可是饷银未到。”沈菊年眉心一蹙,随即又舒展开。“审言在钱庄里存有几十万两,这笔钱足够吧。”
萧锦琪笑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场仗,李群出智,郭雍出力,总不能连财都要让你们出了,也给我点表现的余地吧。”
“啊?”沈菊年怔了一下,“你?”
“买卖调运,这正是我的长处,不是吗?”萧锦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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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 第二十章 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六月三十日,天气晴。
郭雍在中军账坐两个时辰后,一支令旗插下:今夜子时,抢滩登陆!
四十艘战舰载着两千多名士兵,一夜之间出现在了澎湖要塞之前。冲天而起的喊杀声和炮火声震撼着澎湖,荷兰人忙乱过后,借着据点要塞顽抗,在天朝水师猛烈的攻坚战中反击。
“报——荷兰军出动战舰,夹击我第一水师!”
“报——第二水师被不明战舰牵制!”
“报——牵制第二水师的战舰似为海盗刘向集团!”
郭雍立在船头,看着远方火光冲天,片刻深思之后,一挥手,道:“收兵!”
吴广厦一怔,疑惑问道:“大人,这……”
“我说收兵!”
这只是第一次试探,攻不不克不要紧,但对方的实力已经暴露无遗了。
“下令下去,从明天开始,在澎湖筑池城!”郭雍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在澎湖湾东南角,与荷兰军的澎湖要塞紧紧相逼。
这一次,该借着东风,把战火烧过去了!
“郭雍。”李群敲门入内,“战况如何?”
“预料之中。一艘战船受损,十几名士兵伤亡,但是已经抢占了有力地形。”
抢滩登陆,只是个幌子,如此正面攻坚,即使成功自身也会受重钊,但是如此虚晃一招,对方已经露了底了。海盗刘向的造船素来飘忽不定,真正实力仍是个谜,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战船只怕不下三十艘,不过战斗力比不上正规水师。
“刘向……”李群眼中闪过厉色,“天朝从来不乏汉口茭。”
“人为财死。”郭雍叹了口气。
“从明日起,一边修筑池城,一边继续打压荷兰军队。”李群说道:“这样算来,荷兰军连同刘向,一共有五十艘战船,三千名以上士兵。福建水师也该出动了,你训练得怎么样了?”
“可以一战。”郭雍点头道:“粮草、士气、军备都已充足,这一仗,我们没有失败的理由。”
“不。”李群摇了摇头,“我们要的不是胜仗而已,我们要的,是大胜!蛮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有打得对方溃不成军,挫骨扬灰,让他们从此闻风色变,东南沿海才会有长久的安宁。”
“对,这一仗即使不能保证永久安宁,至少三十年内,要让蛮夷不敢再犯!”
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七月一日开战,由一场攻坚战开始,双方展开了拉锯战。
李群亲自出马,借着炮火掩护,驾一叶扁舟,夜渡重重防线,深入敌军重地,虏获了刘向集团中的负责与荷兰军沟通的一人——张旭。
张旭的传声传遍东南海域,此人以阴险刁钻、狡猾残忍出名,被称为刘向帐下第一智囊,被李群擒获时,他正在船头指挥战船包抄天朝水师。
和传言不同,张旭是个看起来憨态可掬的胖子,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了,若非亲眼所见他调度战船,李群甚至会怀疑这人只是个替身。
“你若肯弃暗投明,将功赎罪,战争结束后上表朝廷,记你一功,当官总好过当寇,你说呢?”李群徐徐劝降。
张旭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下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官和寇又有什么不同?还不如当寇来得自在。”
“自然不同。”李群正色道,“当官,可以合法违法。”
张旭怔了一下,第一次正眼年李群,胖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像要把李群看透似的。“你是什么人?”
看样子,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好,连张旭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李群心想。
“在下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李群微笑道。
张旭嗤笑一声。“如此说来,在下也不过是个渔民。”
若是天朝一个教书先生都有如此本事,那只怕早已称霸寰宇了。
“在下确实只是个教书先生。”李群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你。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当官和当寇的区别。这一次朝廷集结兵力出战,无论是荷兰人还是刘向集团,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败,时间上只是个早晚问题。刘向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势力,很大程度上利益于你的出席献策,如今你被我扣在这里,你说,他还有胜利的机会吗?”
张旭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所以你也该明白,不只是当官当寇的问题了,是生和死的问题。刘向必死,难道你还要给他陪葬?”李群微笑着继续规劝,“一边是必死无疑,一边是宝贵荣华,你张旭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我说得更透吗?”
张旭沉默片刻,大笑道:“张某不敢自称聪明人,但徐海的前车之鉴犹在,张某心有戚戚然,所谓宝贵荣华,不过是涂了毒药的蜜糖罢了!”
当年倭患,胡宗宪劝降徐海,许以高官厚实实禄,徐海心动,自剪羽翼归附,事后却被胡宪宗派兵包围,围歼自杀而死。前车之鉴犹在,张旭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横竖是个死,张某又何必出卖知己,连死都要落个骂名!”张旭脖子一梗,眼睛一闭,引颈就死。
“张旭,所谓知己,也不过是利用关系罢了,你当他是知己,他当你是什么呢?”李群一笑,“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便让人带张旭下去安置。
张旭被安置在偏房,高床软枕,锦衣玉食,重兵把守。
张旭离开后,李群招来一人。“放消息出去,张旭已然归顺我天朝,务必要让刘向听到!”
那人点头之后,迅速退下。
“知己”?
李群摇头轻笑——怀才不遇的人,一旦遇到了一个能赏识他的人,那股迂腐之气便油然而生,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简直是一句笑话。
当年,汉武帝听信谣言,以为李陵叛变就将之满门抄斩,李陵气氛悲痛之下,别无选择投向了匈奴人的怀抱。刘向自然不能与汉武帝相比,李群也不会自比匈奴,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那些看似拙劣的计谋却因为人心的阴暗而屡试不爽。
李群知道,刘向不会让他失望的。
张旭啊张旭,你也有父母高堂,妻子儿女,这“知己”二字跟亲情比起来,孰轻孰重?
李群在心里叹了口了,他也想自己的妻子儿女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女子不得随军,他和菊年、孩子这一别,已经一个多月了。虽有书信往来,却也是许久一封,那三封家书被他珍而重之地藏了起来,菊年一张纸上写了殷殷嘱托万般思念,另一张却画了贝贝的小模样,拳打天宝,脚踢墨墨,这丫头长大了,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信纸左下方,盖了个小小的胖胖的手印,五指短短,斜斜印了一记,旁边还有个小脚印,李群看着便忍俊不禁,想象着菊年按着小丫头的脚丫头画押便觉得有趣。
听说这几个月的孩子长得快,忘性也大,不知道到时再见,她会不会忘了自己这个阿爹,自己会不会认不出小贝贝。
唉……
男儿何不带吴钩。什么建功立业都是假,为的也不过是守护自己的家,面向强敌,把所有的战乱拒之国门之外,给背后的家人打下一片安宁和平的锦绣河山。
郭雍进门的时候,看到李群又在看家书,咧嘴一笑道:“嘿,你也这般儿女情长。”
李群收了家书一笑,“彼此彼此。”
“我还没看过你家女儿,听萧锦琪说,小模样长得天上少有人间无双,不如我们结个娃娃亲……”
“咳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群打断他的话。说真的,他对郭雍和玉宁公主的儿子不抱有太大期望,那孩子性子要随郭雍就太憨直了点,虽然好驯服又听说,但是只怕不够聪明。要是随玉宁公主,那又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算了,女儿才几个月大呢,以后再说吧。
“刚刚张旭被人来报,表示归顺了。”
郭雍被这一提醒,终于想起正事了。“听说张旭是个硬骨头,你怎么让他归顺的?”
李群微笑摇摇头,“再怎样硬的骨头,都会有弱点。一个重‘知己’情分的人,绝不会是个冷血之人,刘向杀了他的父母妻儿,你觉得他还能为知己者死吗?”
“刘向杀了他的父母妻儿?”郭雍一愣。“我怎么没听说?什么时候?”
“嗯……”李群低头沉吟片刻,“大概就在今天了吧。”
“啥?”郭雍有些疑惑,就消息传递的速度说来,刘向杀人和张旭归降似乎应该有个时间差,无论何者在前,这中间应该都要有一天的时间差,怎么会在同一天发生?
李群看出他的疑惑,耐心解释道:“我昨天夜里便让人放消息给刘向,说张旭归顺了,然后又让人告诉郭雍,刘向杀了他的亲人。”
于是今天,双方都把这个谎言坐实了。
外人看起来很拙劣的计谋,但历史一直在重演,玩的是心计,因为一千年,两千年,无论环境怎么变,人性的弱点,始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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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 第二十一章 东风何时会来
张旭的投诚似乎激怒了刘向,当夜子时,刘向集团向天朝水师发起猛烈进攻,但荷兰军却没有动作。
张旭淡淡道:“刘向手下无能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负责与荷兰军队沟通。
这次的进攻,一定是刘向独自行动,没有与荷兰人知会过。”
“你对刘向这个人比较熟悉,对他有什么评价?”李群和张旭并肩而站,立在船头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