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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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 作者:未知

    一震。 秋读阁齐康安花样的容颜此刻苍白似纸,便如花瓣从枝头飘落让人心怜,一双凤眼含着眼泪却努力地不让泪流下来,这样的好强更让人心疼。秦正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安儿,你身子不好,不能饮酒。”

    齐康安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我身子不好,她才不要我,这个身子有什么用?反正也是医不好的!”

    “不要胡说!”秦正道:“谁说医不好,我们多请几个名医,不然我上奏陛下让她遣太医来医你,一定会好的!”

    齐康安痴痴地瞧着她:“阿正,你待我真好。”

    秦正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紧张,心跳似乎也快了起来,这感觉倒与上战场杀敌时有几分相似!

    “阿正,谢谢你。”齐康安哽咽着,却笑了。

    “阿正,我这病是医不好的,从小到大不知喝了多少药,为了给我医病也不知花了多少银两。她知道我这个病医不好,便不认我了。”齐康安垂下头去:“我知道自己是不成了,我活了这些年,连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找不到,总有些不甘心!”

    “不会的!”秦正急道:“不会的!”

    “不会什么?”齐康安抬起头来看着她。秦正却低下头去。

    “不会什么?”齐康安再问。

    “你不会找不到喜欢的人的,会有人喜欢你的。”秦正低声道。

    “谁?谁会喜欢我?”

    秦正无语。

    齐康安看着她,眼里渐渐地盈满了悲伤。他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慢慢地喝了下去,却还是呛住,咳得嘶心裂肺,秦正连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齐康安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却不动。

    “安儿,你还好吗?”秦正担忧地问。

    秦正感觉到腿上一阵湿意。她过去给齐康安拍背后来齐康安便顺势靠了过来,后来演变成趴在她腿上。秦正慌忙扶起齐康安:“安儿,你怎么哭了?”齐康安低了头仍是不看她。

    “安儿,别哭了。”秦正着急地道。

    “你走吧。”齐康安扭过头去。

    “安儿!”

    齐康安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前让你叫我一声‘安儿’也好生勉强。现在不过是见我可怜罢了!哼!便是没人喜欢我也不要人可怜!”

    “安儿,我……”

    “你什么?”齐康安道:“你敢说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漂亮的凤眼含泪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说,你喜欢我吗?”

    秦正张口结舌呆在那里,齐康安见她一言不发更是怒了:“你走你走!让我病死算了,我才不要你可怜我!”他拎起酒壶仰头喝了起来,没一会工夫手中的酒壶便被人抢走了,他“呵呵”笑着,只见秦正拿着酒壶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你是我什么人?”齐康安笑着:“你凭什么管我?”

    秦正有些心痛:“你就那么喜欢她,她不要你你就这样作践自己,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谁说我喜欢她?”齐康安冷笑。

    “你不喜欢她?”秦正不知为什么有些开心。

    “我从未见过她怎会喜欢她。”

    “那你、还这么伤心?”秦正不解。

    “她说,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齐康安又流下泪来:“我是为这个伤心。”齐康安看了秦正一眼:“她果然说对了。”

    秦正唇齿欲动半晌还是没有说话。

    “明天我会搬出秦府,另寻居处。”

    “为什么?”秦正一惊忙问。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齐康安面露嘲讽:“你真不明白吗?那我便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你喜欢我?”秦正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心似擂鼓。

    “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住进来,为什么要你叫我安儿,你以为我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人吗?这一个月来我对你怎样难道你不知道?”齐康安激动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我知道我有这个病不该痴心妄想,你不喜欢我便罢,但我决不要你可怜我!明日我便走,决不会再缠着你!”

    秦正看着眼前苍白的人儿,眼中是倔强是逞强却也是脆弱,她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别走!我喜欢你。”

    在她怀中的齐康安面色嫣红,嘴角却翘起笑得十分得意。几分柔弱几分委屈一些眼泪还有一点点撩拨人□的熏香,一切手到擒来。

    “少爷,你真要嫁给那人?”含笑问。

    “都说了她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兼京师督尉,你怎么也得叫她一声将军,以后也是你主子。”齐康安喝着今年新采摘的雨前,心情很好也不怪罪。

    “主子那边怎么办?回去含笑就惨了!”含笑抱着头急得跳脚。

    “回去你就嫁给齐红啊,还担心什么。”

    “少爷!”含笑满面通红:“谁要嫁她!”

    “含笑,你怎么也是我房里出去的人,以后若是齐红对不住你便来找我,我替你好好教训她。”

    “少爷,该出门了。”齐红作为护卫准时地来叫齐康安。含宣了她脸更红了。

    “我不会让少爷有机会教训我。”齐红突然对含笑道。

    含笑愣了愣,才明白齐红在说什么,自己与少爷说的话竟然让她听见了!

    “还不走?”齐红拉住他紧紧跟着齐康安。

    齐府能人辈出,这些日子已将京城众多生意店铺摸得清清楚楚,店中售何种物品价格几何货从何来,店中共有几人,掌柜伙计性情如何等等都事无巨细的禀告给齐康安。

    自从秦正与齐康安之间捅破了中间那层纸,两人突然好得让众人咂舌。秦正对齐康安百依百顺,有时齐康安都会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是不是因为他的病故意让着他。

    “安儿,我此生能遇上你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秦正答道。

    “是福分?不是灾难吗?”齐康安含笑问,他这些日子也懒得收敛性情扮作温顺,越发地颐指气使,秦正却也不恼。

    “安儿,我知道你出生并非平常,以后我恐怕不能让你过从前一般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你跟了我只是委屈你了,我只怕你不开心,当然要对你好了。”

    齐康安心里甜甜的,掂起脚在秦正唇上亲了一下,秦正竟呆住了。

    “少爷。”含笑推了推兀自呆笑着的齐康安,少爷什么时候这样失态过?

    齐康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才发现下头一干人都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发话,齐康安难得的有些发窘。

    番外  齐康安(五)

    “将军,你会娶安公子吗?”李葵问。

    “娘,你是不是要娶安叔叔啊?”秦子和牵着李如问。

    “我喜欢好看叔叔。”秦子华肯定地道。

    秦正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待她和齐康安独处时她问:“你家在哪里?我去提亲。”

    “提亲?”

    “我们现在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去你家向你父母求亲娶你过门。”

    齐康安呆了呆,他说过他是家道中落来京城寻亲,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是江南齐家的公子,寻亲什么也是假的,自己骗了这么久不知秦正会不会怪自己,这样一想心里反而没底了,只得岔开话题。

    但越担心的事越会发生。齐家已在京城已盘下一架铺面,不日即将开张,卖的是齐家最拿手的丝绸布匹,齐康安说初到京城不能大意,还是拿齐家最在行的出来。新店要开张,要忙的事情也多,齐康安虽然不用亲力亲为但不少事情都需他出面打点,这一来他齐家少爷的身份让不少人知了去,也不知怎么便传入了秦正耳中。

    那日回来齐康安便觉得有些不对头。吃饭时秦正不见,第二日仍是不见,到第三日仍是如此,齐康安按捺不住推开秦正的房门。

    “阿正,你怎么了?”

    秦正看着她,神色却是疲惫之极:“齐公子,这几个月你还没玩够吗?”

    “你说什么?”齐康安一颗心立时沉了下来。

    “江南齐家,富可敌国。齐公子此次北上,原是为拓展齐家生意而来,又何来探亲之说?齐公子也从未定过亲!齐康安,你骗我骗得好苦!”

    齐康安退了一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量着如何向秦正解释,没料到她已经得了信。

    “你一点也不信我?”齐康安咬住唇瞪着眼。

    秦正长叹一声:“你叫我如何信你?”

    “我喜欢你,你也不信?”

    秦正看了他许久,灯下容颜如玉,曾经巧笑嫣然、曾经顾盼生辉、曾经娇嗔可人,胸口愈发闷了起来,却淡淡地说道:“齐公子,你何必说笑?齐公子人中龙凤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痴心妄想,秦某在此预祝齐公子能早日觅得良缘、佳偶天成!”

    “好、好!”齐康安气得全身发抖:“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秦正,你没种!”

    秦正面色一僵,只是苦笑。她知道自己和齐康安是不一样。他娇贵自幼锦衣玉食,她粗鄙吃百家饭长大;他博学精通诗词歌赋,她粗通文墨,擅长舞刀弄枪;他年华正韶云英未嫁多少人倾心,而她却是鳏妇还有两个拖油瓶……这样一想两人如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以为齐康安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自己好生地对他,让他不太思慕从前即可,可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一直过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奢华富庶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自己能够给他么?齐康安真地如他所言喜欢自己吗?他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独独看上了自己?即使他现在和自己在一起没有怨言,时间久了他还能这样平静地陪着自己吗?终是会反悔的吧!说到底,其实不过是秦正大女人的心理作祟。

    如此僵持了数日,齐康安怒极,心想自己低声下气求也求了好话也说了那人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发起狠来将房里的东西砸得一团糟,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难得地对一个人动了心,结果那人居然怀疑自己的心意,齐康安气得不行!

    “公子,这种人你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小心自己身体。”含宣齐康安脸色苍白忍不住落泪。

    “含笑,我们走。”齐康安站了起来。

    “现在走?”含笑头痛:“少爷,现在天黑了,不如明早吧?”

    齐康安看了他一眼,含笑只好乖乖地收拾行李。

    齐康安带着含笑齐红向李葵等人辞行,抱了抱哭花脸的秦子华,走出了秦府大门。而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齐康安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坐入了齐府的马车中。马车在夜里宽阔无人的街道上行着,离秦府越来越远,拐了个弯终于消失不见。

    秦正站在秦府门前,身影萧索。

    这些日子秦府的气氛不大好。几个孩子时不时地念起安叔叔,厨子也走了,吃惯美味的小家伙们再吃李葵做的菜便不乐意了,秦正听孩子抱怨,仍是一言不发。她知道那人住在京城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里,他过着属于他的生活,自己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们过些时间也就习惯了。那段日子,就当是作了个好梦吧。

    久不露面的陆媒公出现在秦府,给秦正介绍了一位公子,说得天花乱坠。

    “陆大叔,阿正自知自己是什么人,配不上这样的公子,你就别费心了。”

    陆媒公哪里会罢休:“阿正,我都和那家公子约好了,明日在清风茶楼你要去见一见。”

    “陆大叔!”

    “阿正,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两个女儿啊……”陆媒公又将那些话说了一遍。

    秦正推托不得只好应了。第二日去到清风茶楼已是午后,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秦正原想那人应走了,没想到还没进茶楼便被茶博士拉了进去。

    “秦将军,有人等你很久了,雅间请。”茶博士殷勤地带路。

    秦正进到雅间,抬头便愣住了,里面的那人正是齐康安。才几日不见,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脸色苍白,显得那双眼睛更亮更大,下巴也尖了,秦正只觉得胸膛有个地方抽痛起来。

    “既然来了就坐会吧。”齐康安柔声道。

    秦正僵直了身体:“齐公子又想玩什么把戏?”

    齐康安执起茶壶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注满茶,看着热汽蒸腾缭绕。

    “对不起。”他道。

    “你说什么?”秦正犹疑。

    “向你隐瞒身份是我不对。我,”齐康安抬起头看了秦正一眼,眼里水汽氤氲:“当时只想找个借口在你家留下来才那样说,如果我不那样说你才不会留我住下……阿正,你就别生气了。”他软语央求。“阿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走过来拉扯她的衣袖,眼里满是企盼。

    秦正后退一步,身体抵住了雅间的门,她将衣袖轻轻扯出,淡淡地道:“那些事情秦某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齐公子毋需挂怀。”

    齐康安展颜一笑:“那……”

    “事情已经过去了,公子也应和秦某一样忘了它。”

    “你说什么?”齐康安脸色更差了。

    “那些事秦某已忘了。”秦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过了几天黄媒公来见秦正,说了一通让秦正去清风茶楼见某个人。同样的雅间同样的人,只是那人更瘦了,秦正一颗心似被针扎了一下,连忙就想退出去。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那人叹道。

    秦正顿了顿,还是走了。

    又过了几天洪媒公来见秦正,又说了一通让秦正去清风茶楼见一个人。仍是那个雅间那个人,只是那人愈发地瘦了,秦正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齐康安看着她笑了,看似欣慰:“你还是来了,你还是放不下我。”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些红晕。

    “秦某以后不会再来了。”秦正道。

    果然秦正再没有去过清风茶楼,一连十日她都夜宿军营,连家也没回。

    当秦正终于从军营一身疲惫地出现在回家的京城街道上时,听到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她停住,看见含笑怒气冲冲地行了过来,扬手便欲打她。秦正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

    “好你个秦正!”含笑握紧双拳涨红了脸:“我家公子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长得一幅忠厚的样子,其实人面兽心!你始乱终弃,你不是人,你害死了我家公子,我要你陪命……”

    秦正呆住了,那个人……

    含笑疯了一般地朝着她拳打脚踢,秦正一动不动任其捶打,直到齐红出现将含笑带了回去。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坏蛋……”含笑兀自挣扎着。

    在含笑和秦正打闹时早就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秦正身为五品官员也有不少人认识她,见她任那男子捶打也不争辩必是做了亏心事,“始乱终弃”的名声传了开来,甚至上达天听,有谏官说其“行止不端,扰乱朝纲”,好在当时的皇太女后来的宁文帝深知其品行,在殿前替其辩驳,不然秦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正自那日之后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将军,齐公子……”李葵原想问是怎么回事见秦正的脸色乖乖地咽下要说的话。

    “娘,你又喝酒了。”秦子和带着妹妹不满意地看着秦正。

    秦正将两人抱在膝上,看着眼前的酒杯发呆。那夜他骗她说被定亲之人拒了,他喝着酒,后来带着淡淡的酒香倚在她怀里……那时的他笑得多好看,却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相信他呢?其实自己早就信了,却总是拉不下脸面……内心里还是认为自己配不上他才远离他吧……真是傻,如果他在意这些当时也就不会费尽心思来骗自己了……

    “娘,你怎么哭了?”秦子和伸出小手替秦正擦眼泪。

    “不是哭,是酒气。”秦正道。

    “酒气?”秦子和歪着头。秦子华则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一下塞进嘴里,辣得哇哇大叫,哭了起来。

    “这就是酒气。”秦正道,秦子和点头。

    “将军,”李葵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有人找你。”

    “什么人?”秦正站了起来,将两个孩子放下。她已经看清了来人,两个青衣侍儿提着价值不菲的琉璃灯,身材高挑的华服男子在灯火中斜眼看她。

    “你就是秦正?”

    秦正拱手道:“请问……”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将军!”李葵张大嘴。

    秦正却一声不吭,倒是两个孩子拦在她前面,扬起脸用幼稚的声腔责问来人:“你怎么能打我娘?”

    “啧啧,真是好孩子。”那人微微弯腰和颜悦色:“你娘做了错事,所以才被打。你们两个也要乖乖的,不然……”他笑着,秦子和搂紧了身旁的妹妹,两个小人儿不约而同地开始发抖。

    “秦正,你若想见他最后一面便随我来。”小侍前行那人转身便走。

    “将军。”李葵叫道。

    “你在家照顾子和子华。”

    那人上了一辆马车,车行的并不快,秦正便在车旁跟着。她见那人相貌知他和齐康安必有关联,所以任他打了一耳光,想到他说的见最后一面只觉得举步维艰,恨不得这路走不到头才好。

    那人正是齐家正君,齐康安之父。齐康安巧立名目住入秦府早就有人将此事报了上去,齐正君想到自己儿子终于碰上了合心意的人,虽然那人自己并不太满意,但既然儿子喜欢便由得他去,后来收到消息说两人闹僵,齐康安病倒,齐正君怒不可遏,心想这个秦正好生不知情识趣没个眼力,齐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福分,你还放肆了!心里又放不□弱多病的孩子,于是急忙从江南赶来京城。

    马车停在一所大宅院门前,立时有人迎了上来放上榻椅,小侍先下了车扶着齐家正君下来。秦正认得这所宅院是已告老还乡的前任户部尚书的宅邸,这宅子里三进外三进占地极广,花园假山别有风味,故而出价甚高一直无人购得,没想到短短几日已让齐家盘下,虽久闻得齐家富贵没想到竟阔气如此,秦正一颗心不由得又百转千回起来。

    齐正君看着呆立一旁的秦正,挑眉道:“你若不愿进,现下便走。”

    秦正一咬牙抬腿走了进去。

    一路上灯火通明不时地有下人行礼。来到一院落前,门前站着一人,秦正一看真是含笑。

    “主子,你可回来了。”含笑哭着上前行礼,一见秦正又满脸怒容:“主子,她……”

    齐正君使了个眼色,含笑乖乖地前行带路。院里透出亮光,房门前站着两个小侍。含笑掀开门帘。

    齐正君走了进去问道:“怎样了?”

    含笑低声道:“还是不肯服药。”

    齐正君面色一冷,看了秦正一眼,走到一描金山河图八面屏风后面,里间便是齐康安的卧房。秦正站在屏风前低着头一声不出。

    “安儿,你怎么又不吃药了?”齐正君柔声劝道:“你又不顾惜你自己身子了!”

    “爹亲。”

    秦正听得那人低低地说道,心下一跳,原来他还活着……心中狂喜便想叫出声来。

    “爹亲,我吃了十几年的药,这病终是好不了的,吃药又有什么用?”齐康安说了几句喘了喘气,歇了会又说道:“我活了这二十年,见识了不少,寻常男子没能做到的事我也做到了,现今也总算是爱过一场,也……没什么遗憾了……”

    “休得胡说。”齐正君喝道:“我生你养你便是让你这般气我吗?那秦正有什么好,比她强百倍的女子你瞧不上偏偏看中了她,还为她弄得如此狼狈,真丢了齐家的脸!”

    便听到齐康安悠悠叹了口气:“时也,命也。左不过便是命里的冤家……”

    齐正君冷笑道:“你真心真意待她,人家可不领情!”

    “爹亲,算了。”齐康安这些日子倒也想通了:“我和她相聚一场也是缘分,现在缘已尽……”他低低地咳了一阵:“何况我这个身子,何苦去拖累人家。”

    秦正听到这里眼中发热一头撞在屏风上。

    “谁?”齐康安转头,四目相望,两人都呆在那里。

    齐正君自是瞅准时机出了房来,含宣了连忙问道:“主子……”

    齐正君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好笑,行了几步低声道:“你信不过你家少爷的手段么?他想要的什么时候没得手?”

    “可这次也太惨太苦了,少爷还病了一场,为那浑人值得么?”

    “你懂什么?”齐正君笑道:“现时愈苦,往后才会甜。”果不出齐正君所言,秦正见齐康安因自己瘦得浑身没四两肉心疼不已,只觉得自己混账,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什么都是依了齐康安,便是有人说她惧内她也一笑置之,她只求那人好好的,便是惧内又如何?

    齐正君既然来了,不多时齐大当家也来了京城,待齐康安身子好了些便给两人办了婚事,那新买的宅子与仆从上百送与了二人,另有嫁妆无数。秦正一介武妇娶得个这般千娇百媚家财万贯的夫郎,不知羡煞多少人。

    不久齐康安怀了身孕,秦正左思右想还是对齐康安道不想要孩子。齐康安知她是担心自己身体,但他又另有打算,自己这病也不只能熬到什么时候,若是去了也没个人陪在秦正身边让她记着自己;再者自己也很想要一个孩子,秦子和秦子华俱是女子,他想生了儿子健健康康的,不要如自己这般受这些苦,让他在父母姐姐们的爱护下好好长大。

    秦正拗不过齐康安,齐康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一天忧心过一天。后圣上知情,赞齐康安“好一个烈性男子”,特准太医每日去为齐康安诊治,终于如齐康安所愿有惊无险地生下一位公子,取名“香雪”。

    有妻有子,齐康安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足矣,没想到秦香雪十二岁时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便是之后自己将那些害了儿子的人打下地狱仍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他想到儿子便心痛难忍,也理解了当初父母为何那样放纵自己宠溺自己。他原以为自己会为此抱憾终生时,没想到一直隐居山林的儿子终于下了山,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女子。那女子带来了紫金果,困扰自己四十余年的心疾终于好了。

    齐康安知道那名叫随意的女子是儿子心尖上的人,但那女子却难以捉摸,对秦香雪的一番深情视而不见,齐康安忍不住动怒,但刁难她心疼的还是自己儿子,最终也只得任她去了。这两人终于定情却又横生了许多枝节,他故意去“捉口茭在床”,逼得随意答应娶秦香雪。可随意答应下来了却一直拖着没有动静,齐康安忍不住再次去捉口茭,这次随意终于爽快地答应了。

    儿子收获了幸福,自己身体也好了,秦正也从边关回来了。每日里有秦正陪着,儿孙绕膝,又可折腾折腾随意,齐康安觉得这日子真是无可挑剔……

    第二卷 第二结局

    第五十三章  三人行

    随意身戴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战战兢兢目不斜视地走在回杜宅的路上,大红花轿跟在后面。旁有吹鼓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迎亲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随意不方便下马,队伍前头似乎发生了冲突。她身边是肖长青。没多久肖长青回来说是一条小巷中转出一队人马,也是迎亲的,正好和这边撞到一起。这条路其实也不窄,但围观百姓不少,加上迎亲队伍庞大,走两路人马是不成的,双方谁也不肯退让,前面的便吵了起来。

    “那我们便让一下,让人家先过吧。”随意道。

    “这样……”肖长青沉吟道:“怕误了吉时,也不是好彩头。”

    随意笑笑:“大家争来争去只会耽误更多时间,何况让让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肖长青再上前去回来时说道:“对方让我们先走。”

    随意“咦”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走吧。”喜乐声再起,队伍慢慢前行。

    骑马经过那家迎亲队伍时,随意远远地看见一顶大红花轿停在巷尾,似乎没有瞧见迎亲的新娘,她对一管事模样的精干中年女子抱拳道谢,那女子也抱拳回礼。

    杜宅门前已有多人等着了,是林家酒楼和御史衙门的一群人。

    随意瞧着众人的表情很是奇怪,下了马问道:“怎么了?一个个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嘴巴都有鸭蛋大了!”

    林莲儿拿着同心结,埋怨道:“随小姐,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准备两条同心结了,现在可怎么办?”

    “什么?”随意莫名其妙:“早说什么?”

    “你今日娶亲要娶两位啊,还真是好事成双。”林莲儿语气透着嘲讽,他和肖长青在一起原是随意和秦香雪出了不少力,随意与秦香雪成亲他也欢喜,哪知道随意竟然一声不吭地还要娶了一人,这如何对得起对她痴情一片的秦香雪!

    “娶两位?”随意完全糊涂了:“什么娶两位?”

    “还用说吗?你自己看看不就明白了。”林莲儿扬了扬下巴。

    随意转过身,不自觉地也摆出和刚才众人一般的表情,眼睛瞪着嘴巴张着。

    一丈远处并排停着两顶大红花轿,一模一样的大红花轿!同样的花开富贵喜庆图案,同样的顶珠,同样的大红流苏。

    “见鬼了。”随意低声道。怎会有人把轿子抬到杜宅前面来,而且这两顶一模一样的轿子摆明了就是让她分辨不出秦香雪在哪一顶,是恶作剧还是故意找茬?又有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啊?

    肖长青皱着眉过来:“随小姐,不知是什么时候跟上的,我问了问轿夫和其他的人,就是在路口和我们吵架的那家,但是。”肖长青压低了声音:“她们的人都不见了,走得好快!来者不善!那些嫁妆,都是真金白银,不知来路……”

    是因为吵架而报复?随意觉得不是。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随意想到那时没有看到那家迎亲的新娘,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妙,她想去找那位管事,可根本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随意叫过林莲儿,说了两句。林莲儿点头,向花轿走了过去,他正欲揭开轿帘,突然听得有人喝道“且慢!”

    便听得靴皂之声,数百人走了过来,个个一色地劲装打扮,腰挂大刀。往杜宅前一站,随意登时觉得气压低了许多。

    领头的手拿一卷轴,展开一看,中间黄|色锦缎上两个大字“圣旨”,左右是腾飞的银龙,轴柄乃黑牛角轴。

    “圣旨到,随意接旨。”

    众人哗啦啦地跪了一片,随意仍是站着,显得鹤立鸡群。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同样站着的南无悦,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她还是这样做了……

    “太女殿下,你真的请下圣旨让我娶四皇子,我当然会娶。因为我怕死,我不想死。”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所以南无悦请来了圣旨,那大红花轿里的人不言而喻了。南无悦带来这么多武装齐备的侍卫,自然是当她不遵旨便格杀毋论了。

    随意很想揪着南无悦的衣领问:“为什么?你何苦逼我至此?”她自然不敢,所以只是站着看着南无悦。

    “随意,”南无悦挑眉:“随意还不接旨?”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随意脑中似乎千回百转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有人扯了扯她的裤脚,随意低头一看是跪在她身边的肖长青。

    “随意?”南无悦语音拔高。

    随意只觉得膝弯一麻,支撑不住自己,“扑通”一声跪倒。她看到一颗铁莲子滚落在自己身旁。

    “香雪!”随意心中一痛,握住那粒铁莲子。

    只听得南无悦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民间女子随意献紫金果,凤后贵体康安,朕心甚喜。朕四子曾言献果者必嫁之。朕闻得汝与护国大将军之子秦香雪情投意合,互定终生,有云好事成双,现将四皇子南无忧也许配于汝。随意为驸马都尉,从五品,秦香雪为正君,从五品诰命公子,四皇子南无忧为平君。望尔等妇夫三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和。钦赐,谢恩。”

    平民出身的驸马品级只是从五品,较血统高贵的皇子不知要低到哪儿去了。驸马与皇子两人即是夫妻也是君臣,平常如是皇子下嫁,驸马自然只能娶他一人,哪敢妄想还有其他男人。而这次的圣旨可算是破天荒了,皇上不仅让驸马另娶了一位男子,而且让那位男子为正君,皇子则只是平君!若说是削了将军府的脸面可算不上,反而是给足了将军府的面子了!

    “谢恩。”一旁肖长青低声催促。

    该死的封建君主专制,给我来个突然袭击打得我措手不及,不同意就要砍头还让我谢恩!随意心中甚怒,却还得三呼九叩领旨谢恩。

    南无悦将随意搀了起来,笑道:“随意,今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别亏待无忧啊,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这个弟妇。”

    随意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

    “吉时快到了,可别误了拜堂。”南无悦道:“随意,射轿门啊!”新娘要朝轿门射三支红箭,用来驱除新郎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随意任其指挥,只是别人射三箭她得射六箭。

    射毕轿门有人将两位新郎从轿中扶出,同心结南无悦自然早有准备,随意一左一右地握着两根同心结,浑浑噩噩地走进喜堂。

    拜过天地,新人送入洞房。

    事情发生惊天的变化,在旁人眼中看来随意是鸿运当头,不仅娶了大将军之子更是成了皇家的驸马,又哪里知道随意心中的苦闷和无奈。众人连连敬酒,肖长青帮她挡了不少,也快支持不住了。

    南无悦道:“可别把新娘灌醉误了大事啊!”

    众人哄堂大笑:“正是正是。”

    更有人笑道:“今夜新娘要辛苦了,可得同时照应两位新郎倌啊!”

    将军府内齐康安已得了消息,不由得动怒。好你个随意,竟敢欺瞒于我,现在你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他正欲出门找随意理论,有人传来圣旨,凤后宣其进宫见驾。齐康安知道必是为了那件事,心中无奈,只得将入宫的凤冠霞帔一一着了,随来人入宫去见凤后。

    栖凤宫。

    凤后站在宫门前。

    齐康安见了便要行礼,凤后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本宫与秦正君虽没见过几次,但一直记挂于心。现在你我关系更是亲厚,更不必如此生分。”

    齐康安淡淡地道:“凤后垂爱,秦齐氏受之有愧。礼,不可废!”

    凤后挽着齐康安的手,两人进到殿内,凤后又拉着齐康安坐下。

    齐康安连忙跪下:“奴家岂敢僭越,与凤后千岁同坐。”

    “有何不敢?”凤后将齐康安扶起:“我家无忧与你家三公子均嫁与随意为夫,他二人是兄弟,你我二人又何来这些讲究?”

    齐康安嘴角一抿:“不敢!便是我家香雪与四皇子殿下同侍一妻,秦家依旧为臣,君臣之礼岂可不计?”

    “秦正君可是心中怨恨本宫?”

    “奴家不敢!”齐康安又要跪下。

    凤后叹了一口气:“你心中有怨恨原是应该的,若不怨恨倒不是你齐康安了。”他再次弯腰将齐康安扶起,也不强求他与自己同坐,命人赐座上茶。

    “这次让无忧嫁与随意,与秦三公子共侍一妻是本宫的主意!”凤后道:“事前没有知会一声,的确是本宫的不是。”

    “凤后千岁言重了。”齐康安淡淡地道。

    “之所以不说,”凤后自嘲地一笑:“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来秦正君心中也知晓,那日宣随意进宫原有将无忧许配她的意思,但随意对秦三公子一往情深,心中容不下他人,几次拒绝……”凤后叹了口气:“秦正君好眼光,为自己儿子挑了这样一个好妻主。”

    齐康安嘴角微翘,眼中略有得色。

    “我原也未做其它打算,只是……”凤后愁眉紧锁:“无忧是我孩儿,这些年来我身体不适,宫中事务繁琐,我也没怎么关爱于他,他的终生大事……”

    “秦正君为人父亲,自然也知道我这个父亲的心意。我舍不得无忧每日里闷闷不乐,也不忍心他将来远嫁他处,终于还是去向陛下请旨,下旨将无忧许配于随意。我这也算是乱点鸳鸯谱了!”

    “秦正君,我知道你心里不快,这事是我理亏,我也无话可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你家三公子,内心也深感愧疚,只希望能做些事让你们原谅。我做这些无忧并不知情,是我让人将他塞上花轿……”凤后眼睛湿润:“那个孩子已经打定心意要成全随意和秦三公子一段姻缘……”

    齐康安眼睛看着自己脚尖,一言不发。

    “秦正君若是心内仍有结……”凤后站了起来。

    “凤后!”齐康安惊呼,慌忙跪倒:“凤后千岁快快起身,如此大礼岂不是要折杀奴家吗?”

    宫中侍儿也跪倒一地。

    “秦正君,”凤后跪在齐康安面前:“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事是本宫的不是,你心中就是有百般的怨气尽管冲着本宫发便是,别去为难孩子们。”

    “奴家岂敢!”

    “秦正君,你便原谅无忧吧,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想让他能有个好的归宿,故此胡闹了一回。”

    “奴家岂敢不满四皇子殿下。凤后还请起身!”

    “秦正君,本宫并不是要你这句话,你应该知道。”

    “凤后千岁请放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四皇子殿下既然与小儿同侍一妻,我只求他二人能如兄弟般,夫妻三人恩爱非常,其他的也不是我齐康安的分内事。”

    凤后嘴角含笑:“齐正君能这样想,本宫便放心了。”

    他站起身看着宫人跪了一地,笑道:“都起来吧。”

    两人重新落座,相视一笑。

    有侍从端上托盘。

    “秦正君请过目!”

    “这是此次陛下圣旨的副本,无忧与秦三公子虽同侍一妻,但无忧绝不会依仗皇子身份胡乱作为。秦三公子仍是随意正君!”

    齐康安看过那副本,眉心微蹙,又旋即平展。他只是听说四皇子要嫁与随意,四皇子与秦香雪谁为正君谁为平君他倒不知情。

    “凤后千岁有心了。”

    “这次无忧成亲仓促,宫内也没好生操持,我心里实是过意不去。宫中这些侍君贵人们连杯喜酒也没喝上,我寻思着给大伙添置些新衣裳买些胭脂水粉作为补偿,齐正君以为如何?”

    “凤后千岁想得周到。”

    “如此便劳秦正君费心了。”

    齐康安一愣,看向凤后:“千岁!”

    凤后笑语盈盈:“本宫闻得齐家绸缎成衣还有胭脂水粉天下闻名,眼下大家也不是外人,这等事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去,以后宫中的衣饰胭脂等便由齐家来操办了!”

    齐康安站起来,跪倒:“齐康安谨代齐家多谢凤后千岁恩典,齐家定不辱皇恩。凤后千岁千千岁。”

    “请起。”凤后受了他这个礼。

    凤后给秦香雪的补偿不能不说丰厚,让他为正,并由齐家来操办后宫的衣饰胭脂,给皇家当差,钱是从宽里花,这自然是大大的肥差。齐家虽名闻天下,但却非皇商,皇商二字是荣耀也是恩典,这次凤后下足了本钱,也算是给足了秦家和齐家面子。但皇商是与朝廷休戚相关,少不得要卷入朝政中,凤后这样做是给了齐家恩典,却也把整个齐家都拉入了朝廷的浑水中!

    齐康安捧着任命齐家为皇商的圣旨回了将军府,想到今日凤后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又亲自下跪来求自己,然后又给了这样大的一个恩典,让自己这口气不得不吞下去,同意了南无忧与随意的婚事,同时将秦齐两家与他那边捆在了一起,这一箭三雕,凤后啊凤后,你果然好手段!

    想到凤后那一跪,齐康安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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