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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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 作者:未知

    以接受容儿不能生育的女子?”

    “总会有的。玉川书屋”随意犹豫地答道,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看重子嗣,但如果真心相爱,总会有人不在乎这些吧……

    “有人能够不被容儿的另一个身份吓住?”老药王继续问。

    随意更犹豫了,容儿是麒国的皇子,还是宁国皇太女南无悦的太女夫,诈死出宫,这的确有些风险……

    “所以说,你娶容儿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就没考虑过我和容儿的感情?”随意小心翼翼地发问。

    老药王两眉一拧:“你看不上容儿?”

    随意急忙摇头:“容儿……”

    “那不就结了。”老药王双掌一拍:“你们明日便成亲。”

    “不行!”随意叫道。

    “哦,为何?”老药王露齿一笑,她满口的牙齿也是极好的,随意看着那口白牙心中打颤。 “我,我不仅娶了香雪,还娶了无忧,就是四皇子,还娶了小六,是漕帮帮主的儿子,也是现在武林盟主的徒弟。”

    老药王有些惊讶:“你倒厉害,娶了这几个男人!”

    “所以,我家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容儿性子单纯,嫁给我恐怕会受委屈。”随意小心地措辞,慢慢地道。

    老药王认真地想了想:“南无忧是皇家的人,以药王谷和皇家的交情是不会为难容儿的,至于另一个,漕帮虽然势大,药王谷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淡然一笑,语气甚是坚决。

    随意叹了口气:“前辈,我已经娶了三个,已经让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个容易,我开些药给你补补。”

    随意涨红了脸:“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老药王着实不解。

    “他们三个都真心实意的对我,可我只有一个,常常会想我能否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他们,他们会不会觉得委屈,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幸福……”

    老药王看她的眼神如看怪物:“你想这些做什么?是他们伺候你还是你伺候他们?你可是女人!”

    随意哑然,代沟啊代沟,在这女尊世界里受众人尊敬的老药王又怎会理解她的想法呢?老药王虽然因醉心医术没有成亲,但年轻时露水姻缘也是不少的,不知伤了几家少年郎的心。

    于是随意只得沉默。

    “既然你不同意,那只好这样了。”老药王手腕一翻,一柄利刃在她手中,烛火映在刀刃上竟让随意有些晕眩。

    番外 采花贼

    夜深人寂,乌云掩去星月,沿街的住房早熄了灯火,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一个黑衣人脚步轻快地走着,时时地回头张望。越往前走,他越心惊了,周遭的房子破破烂烂,显是早就没人住了,再向前走,黑夜中模糊的轮廓显现出来,是一所大大的房子!黑衣人四下看了看,咬咬牙,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火光一闪而过,却也让黑衣人看清了牌匾上的两个字“杜宅”。

    “就是这里了。”黑衣人松了一口气,但刚才的火光也让他看清这杜宅的围墙甚是破烂,牌匾的漆也掉了大半,这里真的有人住吗?耳边似乎有声音传来,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擦了擦冷汗,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定了定神,黑衣人一跃而起,脚尖在墙壁上借力轻松翻上墙头。他伏低身子,让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张目四望,杜宅里的屋宇隐约可见,院落重重,却不知他们说的那美人是在哪里,难道要一间一间的找?黑衣人犯难了。

    他暗自记了记路线,提气轻轻落了下来,蹑手蹑脚地穿梭于各处,时不时地于假山树木后隐藏身影。半个时辰过去了,黑衣人渐渐地也心急起来,还是找不到啊!难不成是他们骗我?这宅子奇怪得很,大得离谱,也安静的离谱,未听见人声,也未见人影。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冷风吹向脖劲,不自然地想到了一些怪异杂谈,心不规律地乱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那些人定是故意陷害自己,让自己来了这样一个……地方。他吞了吞吐沫,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在握,黑衣人胆也大了些,继续搜寻。

    突然有红色入眼一闪而逝,黑衣人紧握匕首,凝神戒备,左侧有风声传来,他快速望去,又看见那个红影,脑后传来动静,他急转身,眼角又看见一抹红色。隐隐传来幽怨的叹息,奇怪的“咕……咕……”声……他虽然一向胆大,此时却也怕了,夜行衣被冷汗侵湿,与肌肤粘在一起,很是不舒服。

    “什么人,出来?”他喝道,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那叹息声更清楚了。竟是从上方传来的,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立于树梢上,不时有风吹过树梢,那人的身形也随着树梢摇摆,依旧立得稳稳当当的。天太黑,他看不清那人相貌,只是他身上的红衣在鲜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那艳丽也溢了出来。

    哪有人能站在那纤细的树枝上的?这个念头在黑衣人脑海里闪过。

    “你是人……还是……鬼?”黑衣人颤声问。

    咕……咕噜……咕噜……

    一阵阵地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很耳熟啊,黑衣人暗自奇怪,好像自己肚饿了时的声音。莫不是……

    “你别吃我,我不好吃的。”声音中已有了哭腔,黑衣人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些不懂民间疾苦娇生惯养的大家少爷斗气呢,自己要是出了事,姐姐、爹亲还有娘不都伤心死了……他想跑,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噗哧”,树梢上传来一声轻笑,是个男子的声音,他说话了,声音清脆婉转,但说的话却简直要把黑衣人吓得晕了过去,那人道:“好不好吃,要等吃了才知道。”

    未看见那人如何动作红影已经到了眼前,黑衣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相貌,双眼一翻人事不知了。

    “你醒了。”

    黑衣人睁开眼,眼前是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庞,一位娃娃脸的……少女……女子正弯腰微笑着看着自己。

    “鬼……红衣鬼……吃人的鬼……”黑衣人颤声说道,牙齿打颤。

    那女子怔了一下,转过头有些无奈地道:“小六,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把人家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

    “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这个声音正是那红衣鬼的,黑衣人不觉又缩起身子,又听见那个声音道:“一个小毛孩还值得我动手吗?哎!胆子不大就不要学人家做贼呗!”

    “我才不是小孩子!”黑衣人听得他们一个二个的都说自己是孩子忍不住出声争辩。

    “哧,只有小孩才总是强调自己不是孩子,大人还有得着说吗?谁都看得出来。”那红衣鬼笑道。

    圆脸的女子笑了,红衣鬼却不依了:“随意,你是不是在笑我?”这话曾是随意几年前说过他的,现在他拿来教训别人,随意自然笑了。

    “小六这么厉害,我哪敢啊。”被红衣鬼称作随意的女子笑着。

    听着他们说话斗嘴,黑衣人惊惧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他抬眼看去,不觉呆了一呆。只见一个红衣人坐在烛火中,眉目如画,眼角含情,如玉的肌肤被红衣映衬得分外动人。他正在吃饭。见黑衣人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小毛孩是不是也饿了?”

    “我不是小孩了,我年前就及笄了。”黑衣人觉得自己竟然看个男人呆住了,有几分恼羞成怒。

    “好了,小六,别气人家了。”随意转头问黑衣人:“这位公子,你半夜来我家有何贵干啊?”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偷东西呗。”红衣鬼又说话了:“不过这小毛孩倒也奇怪,满院子的乱转,不知是想偷什么。”

    “我不是小偷!”黑衣人怒道。

    “那倒奇怪了。”红衣鬼用手中的筷子轻敲碗沿:“我忍饥挨饿跟了你大半个时辰,明明听见你说‘怎么找不到呢?到底是在哪儿呢?’”

    “你跟了我大半个时辰?”黑衣人一呆。莫不是自己一进来就被发现了,那时并不是自己感觉过敏,是的确有人跟着自己。如果那人要伤害自己,那自己不是早就……黑衣人一时间后怕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

    红衣鬼却不理他,对那女子道:“随意,我还饿。”

    “太晚了,吃太多等会又难受,喝点粥吧。”随意盛了碗香喷喷的粥给他,黑衣人折腾半夜,闻到香味忍不住也吞了吞口水。

    “你是不是也饿了?”随意笑着:“也吃一碗吧,我煮了很多。”

    用完粥后,黑衣人胆子也大了很多。他见红衣鬼全身没骨头似的靠在女子身上,那女子正耐心地给他揉肚子。女子见他难受样忍不住低声责备他,红衣鬼哼哼着:“可不是我要吃,是宝宝要吃。”

    女子伸手去捏了捏红衣鬼的脸:“还敢说,怀着身孕到处乱跑,还让自己饿肚子。”

    “我这不是见要回来了嘛,特地留了肚子的,就只想吃随意做的东西。”红衣鬼见女子脸上有几分怒意又陪着笑脸小声的道。

    原来他怀孕了。黑衣人眼光扫向红衣鬼腰腹间,果然见腹部微微隆起。他暗自奇怪,这两人举止亲密,想来是夫妻,可也没见哪个妻主特地为夫郎下厨做饭,为夫郎做到如此地步的。但这两人的甜蜜恩爱却让他不禁羡慕起来。

    红衣鬼也就是小六看了黑衣人一眼,打了个呵欠,皱眉道:“小毛孩,你来偷什么就赶快招了吧,我可是困了。”

    “我不是小偷。”黑衣人怒道。

    “这个东西可是你的?”随意突然道。她手上是黑衣人的匕首。

    “还给我!”黑衣人伸手去抢。随意微微一笑,手腕一转匕首便压在黑衣人腕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匕首我曾经见过,是廉将军的。”匕首的柄上正刻着一个“廉”字。

    黑衣人一呆:“你认识我……”还好他机灵,硬生生地把最后一个字吞两人进去,不然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来历泄露了吗?

    随意手指抚过匕首:“数年前我有幸与廉将军共事过。这柄匕首是廉将军心爱之物,后来秦将军遇袭,廉将军特地将匕首拿了出来给秦将军防身。”

    “这匕首很好吗?”小六兴致来了。

    随意从自己头上摸了根头发,将头发放在匕首上方,轻轻吹了一口气,便见那根头发端为两截,随意笑道:“吹毛断发。”

    小六将匕首抓在手里左看右看,随意却拿了过去放在黑衣人面前,说道:“小六,你可是越来越像甘师傅了,看见别人的好东西就想抢回来。”

    “才没有呢。”小六撅起嘴,眼睛仍盯着那把匕首。黑衣人赶紧将匕首收了起来。

    “廉将军的女儿我曾见过,当年年纪虽小却也上场杀敌,很是英勇。你应该是廉将军的小公子吧?你这相貌,可和你姐姐你娘很有几分相似呢。”

    黑衣人抿紧唇不说话。他还摸不清这两人的身份,虽然听那女子说得头头是道,但她说的是当年麒宁两国交战的事情,这女子看着年纪也不大,她也参加了吗?

    “这次边关换戍,廉将军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进京的。无悦,咳,陛下看着廉将军心细如尘,有意让廉将军护卫京城,廉小公子,我说得对吗?”

    黑衣人面容稍松动,眼前的女子笑容亲切,让人不自觉地便想相信她。

    “我相信廉小公子是有要紧的事情才我家的。不知道廉小公子是想找什么,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你帮我?”黑衣人犹疑着。

    随意淡淡地笑着:“我信得过廉将军,自然也相信她教出来的孩子不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

    “我,”黑衣人在随意鼓励的眼神里终于说了出来:“我是来找玉美人的。”

    “玉美人?”小六坐直身子:“随意,玉美人,哼哼,玉美人是谁?”

    随意伸手揽住小六,让他靠回自己肩上:“玉美人可不是人。”

    “不是人?”小六惊讶。

    “嗯,是一种花。”

    小六笑了:“那他不成了采花贼?”

    随意也好笑。她对廉小公子道:“你来找玉美人想是为了明晚的赏春宴,陛下有规定要出席的未婚女子手持鲜花,可在席间送给中意的男子,你找这花是想……”

    “我是替姐姐找的。”廉小公子低下头。

    “可据我所知,凡是春天盛开的鲜花均可,廉小公子为何执着于玉美人呢?”春天百花盛开,你要送花送什么不可以,何必偏偏打玉美人的主意呢?

    “他们说玉美人世上罕有,除了皇宫便是这里了。”

    “这倒是。”随意点头,又问:“他们是谁?”廉将军一家不是附庸风雅的人,来京城时间也不久,这玉美人的事情必是听别人说的。

    “刘小公子、谷三公子、吴大公子……”廉小公子说了一串人出来。

    小六拉了拉随意的袖子,茫然问道:“这些人是谁?”

    “都是朝里的一些官家公子,刘小公子的娘任职礼部,前不久升任侍郎;谷三公子应是谷翰林之子……”随意耐心解释。

    廉小公子听得她将朝中要员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咂舌道:“你到底是谁?”她也是做官的吗?这么年轻,会是什么官?

    随意笑笑:“是这些公子撺掇你来找玉美人的?”

    廉小公子涨红了脸:“他们都笑话我姐,说我姐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还说我姐肯定只会送些园子里最平常的花,说不定还是狗尾草,根本入不了赏春宴上公子的眼!”廉小公子气呼呼的:“我姐姐未满十三就随着娘去打仗,出生入死受了那么多苦,他们凭什么笑她!”眼睛已湿润了。娘调来京里做官,那些京里的公子笑他粗俗什么的不要紧,但姐姐还让他们取笑,就太过分了!

    随意轻轻地叹了一声,递了个手绢过去。“你想让姐姐在赏春宴上大出风头,就来找玉美人了?”

    廉小公子轻轻点头。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随意正色问。

    廉小公子摇头。

    “玉美人除了皇宫就是这里有,你觉得这里会是个平常地方吗?”

    廉小公子脸色变了变,手绢也被揉成一团。

    “你今天运气很好,无忧把周围的侍卫都安排有别的事了,不然还没等你靠近这宅子就被抓住打入大牢了。”主要还是因边关换戍来京城的官兵多了,为防这些莽妇闹事京中的守卫也吃紧了些。“无忧带着碧玉翡翠进宫了,香雪、甘狐狸、莫遥也都不在,否则凭你的这点功夫他们怎会察觉不到?”

    廉小公子咬紧牙。

    “你想让姐姐风光心意是好,不过若是你姐姐知道弟弟为了自己身陷险境她会开心吗?我相信比起你的平安来,其他的,你姐姐都不会在乎。”

    “我就是气不过,没有细想……”廉小公子小声道。

    “你已经及笄了,那就是大人了,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多想想那些关心你的人。”

    廉小公子点头。

    教训小孩子真不错,随意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玉美人?”小六看着随意手中的两朵白花,花朵含苞欲放,有拳头大小。

    随意将烛火照在花朵上,只见烛火穿透花瓣折射出晶莹的光来,整朵花如上好的羊脂玉雕就一般,却没有哪个工匠能雕出如此自然传神的作品来。

    “果真是玉美人,”小六赞叹道,“四殿下还真是有法子,竟得了这样的宝贝。”

    “你拿回去,用清水养着,等明晚你姐姐去赏春宴时就全开了,时间正好。”

    廉小公子接过花,脸上一阵发热,低声道:“谢谢。”

    “我送你出去。”

    廉小公子见红衣人小六呵欠连天,说道:“不用了,你去照顾他吧。”他不知为什么眼睛有些发酸,心底隐隐作痛,他扭头就跑。

    “回去吧。”随意扶着洛璃走了几步,想起一件事皱起眉来:“不会这样巧吧,还是去看看好。”

    廉小公子一路狂奔,他刚刚跃上杜宅的墙头,便感到一阵寒意,只看到一支剑直奔自己而来,而自己根本来不及避开,不,便是有这个时间,这冲着自己来的剑根本是无可避的!全身都笼在这一剑的寒意中,他连对方是谁都看不清楚。

    “叮咚”一声,那剑似被什么打偏了几分,擦着廉小公子的脖颈而过。“莫遥,住手!”廉小公子听见随意的声音,他睁大了眼,看着那女子跃上墙头,拉住自己快要下坠的身子。他被那女子扶住腰,鼻尖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整个人回不过神来。

    “抱歉,是我疏忽了,害你受惊。”随意冲廉小公子歉意地笑笑:“你没受伤吧?”

    廉小公子呆呆摇头。

    “那就好。”随意放下心来,托着廉小公子的胳膊将他送到杜宅院墙外。

    “莫遥,他是廉将军家的小公子,不是坏人。”

    廉小公子这才看见一旁站了一个人,他一身灰色站在黑夜中让人完全无法察觉。

    “廉将军?”莫遥回忆着。

    廉小公子见那人相貌平平,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与刚才的红衣人小六实是天壤之别。

    “他来做什么?”莫遥问。

    “来帮他姐姐找赏春宴的花。”

    莫遥点了点头。

    “你累了一天了,厨房里有粥,你吃点再睡吧。”

    “你呢?”

    随意苦笑:“你看他这个样子,总得有人送他回去吧。”刚才那一剑实在把廉小公子吓坏了,此刻他还是眼神呆滞。

    “三更半夜,你送他?”莫遥道:“我送他。”

    随意知道莫遥是说夜深两人孤男寡女独处不好,廉小公子是个未嫁少年需要避嫌,可廉小公子眼光一瞟到莫遥就不由得颤抖起来,随意无奈:“一起吧。”

    皇宫大内,赏春宴上。

    廉小公子从宴席上出来,想到刚才那一群公子见到自己姐姐呆头鹅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他们是决计没有想到自己能寻到玉美人的,多亏了……他看见一旁花荫下卧着一人,有些奇怪的走了过去,待看清那人相貌不觉才吃了一惊。

    “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人正是昨夜帮了她大忙的随意。随意缓缓地睁开眼,看到廉小公子时突然清醒过来:“赏春宴开始了?”

    “糟糕糟糕,睡过头了。”随意连忙起身,这实在不能怪他,昨夜送廉小公子回去,遇上了廉将军,硬是拉着她把酒言欢,喝到清晨回去家里又有一摊子事等着,衙门也有事,根本没睡,天知道她多羡慕现在能在家里补眠的莫遥。今晚她还被南无悦强行拉来参加这个赏春宴,她寻个地方打盹,不想就睡着了。

    “我和姐姐坐在那里,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坐?”廉小公子指了指一个席位,有些期盼地看着随意。

    “谢谢,”随意笑着:“我有位子了,你快回去吧。”

    廉小公子坐回姐姐身边,抬头又是吃了一惊,却见随意坐在陛下的下首,身旁正是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四皇子殿下。

    “怎么了?”廉为亮看见弟弟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是随参军啊,为清,等会我们一起去敬杯酒,谢谢她帮忙。”随意这些年并无什么变化,她一眼便认出来当年那个在军中行事奇怪但很受军士欢迎的随参军。她昨夜轮值并不在家,今天回家听到娘提起弟弟的惊人之举她也不禁庆幸,庆幸弟弟随身带了那把匕首去,庆幸那人是随意,她自然要去敬随意一杯酒了。

    “她是参军吗?……姐,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和四皇子殿下坐在一起?”

    “她是殿下的驸马,不和殿下一起坐,那坐哪里?”

    廉为清脑袋里一团乱,颤声问:“她是不是还有个夫郎,穿红衣服,很好看,叫小六?”

    “随参军娶了好几个夫郎,”廉为亮想了想:“我也只是才听说的,除了殿下还有秦大将军的公子,当年两人并称帝都双绝,很是了不得。听说有个夫郎是爱穿红衣,是漕帮帮主的公子……”

    廉为清已经听不清姐姐在说些什么了,眼光看向不远处的那人,她与陛下正说着什么,身旁是那样高贵华丽的美人,自己和她、和她的那些夫郎,相距太远了……廉为清胸口难受得厉害,便听到姐姐说:“为清,我们过去。”

    “随参军。”身姿挺拔浓眉大眼的女子行礼道。

    “我早就不是参军了,叫名字就好。”随意笑着:“倒是你,多年不见已经是大人了。”

    “那怎么敢当!”廉为亮虽然知道随意早就不是参军了,可“随参军”三字早已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为清,出来。”廉为亮将躲在自己背后的弟弟拽了出来:“昨天舍弟鲁莽,还好遇到了随……”廉为亮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便含糊过去:“为亮在此谢过。”廉为亮深深一揖。

    随意伸手拦住她:“昨天廉将军早已谢过了,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用得着这样客套么?”

    廉为亮笑了,看见弟弟缩在一旁低头不语,说道:“为清,还不和随……驸马道谢。”

    随意摆摆手:“免了免了,我可没做什么,要谢也是谢无忧才对,要不是他是爱花之人,这玉美人的事我也帮上忙。”

    “多谢四皇子殿下赐花之恩。”廉为清行了个礼,低声道。

    南无忧微微一笑:“这花若是能成全廉小姐的一段姻缘,也是桩美谈。”

    廉为亮脸上竟有了些红晕,随意哈哈一笑:“看来是有戏了。”

    “那个廉为清就是昨夜的采花贼?”廉家姐弟回席,南无忧问道。

    随意点头。

    “倒真是胆大。”南无忧侧头看了看廉为清,笑容里含了些奇怪的味道:“随意就这么把我宝贝的玉美人给送人,拿什么补偿我呢?”

    “无忧,咱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我怎么补偿呢?”随意挤眉弄眼地道。

    南无忧一下子绷不住便想笑了,随即又板起脸:“刚才廉小公子过来时眼睛都红了,不知是何故?”

    “当真?”随意讶异,看向廉为清那边:“他哭了?难不成又被那些公子欺负呢?”

    南无忧“哼”了一声:“我才将侍卫撤开家里便出了这样的事,看来还真是撤不得。”看着随意正要说什么,南无忧继续道:“我留着侍卫可不是为防盗捉贼!”

    “那防什么?”

    “防桃花!”南无忧咬牙道:“一天没人看着家门就给我惹来了一朵桃花!”

    随意忍不住叹息:“可怜的小忧儿!”

    “关小忧儿什么事?”小忧儿是南无忧生的儿子,大名一直未定,便小忧儿这样叫着,一岁多了。

    “等到小忧儿腿脚利索了还不得天天出去打醋啊!”

    “打醋?”南无忧一愣。

    “是呀,他爹吃醋吃得这么厉害,小忧儿只好辛苦地每天出去打醋了。”随意笑道。

    “胡说!”南无忧忍不住伸手去拧随意,却被她反握住手。“你才吃醋厉害!”南无忧有几分恼怒。

    随意点头:“无忧说得对,其实我也很爱吃醋啊,尤其是那些人都看着你的时候,我心里早就醋海翻腾了……”

    “胡说、八道!”南无忧妩媚的凤眼不轻不重地横过随意,但耳缘的红晕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嘴角也是满意地翘着。

    “你们两个,”正中位的皇帝陛下轻咳一声:“要打情骂俏便一边去,在我面前卖弄恩爱,是有意地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吗?”南无悦的后位一直空悬,她总是抱怨自己怎么就找不到合心意的男子,在随意看来,挑动后宫的争风吃醋,在朝中与相关的势力一一斡旋,南无悦乐在其中,短时间内自然不会立后。南无悦无情的心肠与天生的政治手腕和她娘宁文帝倒真是如出一辙。当然,这些话随意也只能在自己心里说说。

    “陛下既已下旨,随意岂敢不从?这就找个地方打情骂俏去!”随意向南无悦行礼道,携着南无忧的手二人翩翩离去。

    “喂……没义气!”南无悦低声道。这下没什么好玩的了,自从做了皇帝,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出宫了,随意那家伙视皇宫如猛虎也不会进宫来陪自己聊天,哎!孤家寡人,真是可怜啊!好在,还有无忧陪着自己。南无悦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旁奉酒的宫人因自己失职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起来吧,难道朕连杯酒都不会倒吗?”南无悦意兴阑珊地道。

    梳妆台上的白玉瓶内一枝白花静静绽放,花朵在月光的照射下皎皎如玉,廉为清看着那枝花,眼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过几天,玉美人就会谢了,可他永远不会忘记,这花已开在了他心中,便如那个微笑着送给他花的温柔女子,也会一直记在他心里。

    第七十章 上山

    夜半相谈谋不成,药王持刀向随意。

    随意跳了起来,凝内劲于双手全神贯注地防备:“前辈意欲何为?你杀了我,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的。”

    “我杀你做什么?”老药王奇道:“只是想取你一点血用用。”

    “取血?”随意一呆。

    “你既然不愿娶容儿,我只有想方设法解了那毒才行。”

    “前辈有法子解毒?”随意惊喜地问,既然有方法解毒刚才那一通废话是做什么?

    老药王沉吟:“只是有了计较,能不能解毒还得等等看。容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总得圆了他的心愿才行。”她喝道:“伸出手来!”

    “做什么?”随意双手飞快地缩在背后。

    “不过是取点血,你一个大女人怎的像个男人般罗嗦胆小!”老药王不耐烦了。

    “你准备用这刀来割我的手腕?”随意哆嗦着。

    “不然怎么取血?”老药王双眼一翻,嘴里道:“紫金果吃了这么久也不知这血还有没有效,还是割点肉来的好。”

    随意大惊:“取血就够了。生长激素血里就有。”

    “生长激素?何物?”

    “我自己编的,”随意飞快地道:“紫金果的作用是刺激人体再次生长发育,我便把那个血里那个让人生在发育东西叫生长激素。”

    老药王想了想:“倒也贴切。手伸出来。”

    “前辈,只要能给容儿解毒,献点血我也乐意。”手仍是放在身后,随意道:“不过自打见了前辈后有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还请前辈能够解惑。”

    “什么问题?”老药王双眼一翻。

    “请问前辈是如何做到让自己的皮肤光滑如初?有何保养秘诀?”随意精神来了。

    老药王皱眉看了她半晌。

    “可是不方便透漏?”随意小心地问道。

    “要不是秦香雪那小子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男人!”老药王突然道。

    随意傻眼。

    “大女人管什么保养的事情,有本事才是真,又不是养在家里的男人,天天要涂脂抹粉的……”

    随意被教训得很凄惨。

    “那您既然没有刻意保养怎么还成了这样?”随意依旧不放弃。

    老药王摸了摸下巴:“我这脸虽然没有皱纹,但我这头发不到三十就全白了。”

    随意吞了吞口水,怎样做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啊?

    “我年轻之时争强好胜,遇到疑难杂症常以身试药,各种药吃得多了,也就积累了一些毒性,后来头发就白啦,倒没想到这脸没变什么模样。”老药王有些感慨。

    “有没有头发不白又能不长皱纹的法子?”随意紧追不舍。

    “你可以自己试试,”老药王道:“一些方子我还留着呢,你吃了那些药说不定就能那样。”

    随意只得死心。

    她心惊胆战地把左手伸了过去,痛恨这里没有献血的设备,献血她一直都很积极地,这样献血真的……会很疼啊!

    老药王手起刀落,随意紧闭双眼惨叫声还未出口便被老药王捂住嘴。

    “你鬼叫什么,还没动手呢!可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随意睁开眼,松了口气,还没割,太好了!转眼又皱起脸,还得担惊受怕一回啊!

    “咬着。”老药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破布。随意看了那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隐隐地飘来阵阵怪味,强打笑脸:“不用了,我保证不叫。”

    老药王有些满意地点头:“这才是女人。”

    随意死死地咬住牙,看着自己手腕上鲜血不停地溢出,老药王拿了十来个小瓷瓶出来,聚精会神地接着随意腕上流出的血液,满了之后极快的盖上瓶盖。随意见小瓷瓶里已有了一些液体,想来是用来防止血液凝固的。

    老药王见后面血流得越来越慢,皱起眉来,看了看剩下的数个小瓶,很干脆地又在随意腕上划了一刀,比第一刀更深,随意脸色一阵发白。

    “好了。”收起最后一个瓷瓶,老药王满意地点头。她拿出一盒伤药来:“自己敷上。”

    随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慢慢地搽了药,那药极是有效,很快便止住了血,伤口也没有痛感,想找个东西包扎也找不到,不过以紫金果的奇效这两道伤口应三两天就好了。随意坐了一会,闻到后面传来阵阵药味,她寻到后面一看,却是老药王正揭开药罐的盖子,把她的血滴了进去。不是一个药罐子,是一排的药罐子。老药王每个药罐里都加了些血,份量不等,等了会便拿了个托盘来,托盘上也是放了一溜的小药碗,她将每个药罐的药一一倒进药碗里,看见随意站在一旁看也不说话。

    药庐的旁边是一些笼子,随意见里面歇息着白兔,明白老药王是拿这些兔子做实验呐。于是道:“前辈下次不如换成老鼠。”

    “老鼠?”正在把药加进兔子饲料的老药王问。

    “老鼠的繁殖周期短,呃,就是生得快,可以早点知道有没有效。”

    老药王又盯着随意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难为你居然知道这些,不错、不错!也算配得上容儿。”

    原来你一直认为我配不上容儿啊,那你还要我娶他,随意忍不住腹诽。

    “你快回去吧,等会秦香雪就要醒了。”

    “前辈是给香雪下了迷|药?”

    “我怎会做那种下流龌龊的事?”老药王怒道。

    “那怎么……”

    “我只是在边卫煮的药膳里多加了几味凝神定气的药,对你们大有好处。”老药王一幅施恩不求报的模样。

    切,这和下迷|药有区别吗?随意不齿。这老药王真正是个女尊世界的大女人啊!哎!但愿自己的这些血能派上用场,解了容儿的毒,让他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去给吴珉祝寿药王谷自然也是要去人的,老药王得了随意的血液兴致正高自然走不开,让容儿代自己去参加寿宴,容儿喜笑颜开地随着秦香雪和随意上了青萨岭,边卫一声不吭地拎着礼盒在旁照料着。

    青萨岭山势奇特风景秀丽,景观很是不错。玉泉派位于青萨岭半山腰,依山而建,初代掌门便是看中了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秦香雪带着容儿、随意先去拜见师傅,吴珉见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很是高兴,还给了随心随香见面礼,看到随意时吴珉有些讶异,眉心稍皱转瞬便平复。她询问秦香雪的近况,秦香雪面色恭敬地一一答了,吴珉满意地点头,聊了一阵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秦香雪和随意被安排在秦香雪原来学艺时的房间,容儿身为药王乃是贵客,待遇比秦香雪随意要好些,被安排在另一个较大的院落。

    秦香雪带着随意回到自己学艺时的蜗居内,不多时便有人来拜访了。这也不奇怪,玉泉派于武林中虽然声望甚高,但门人并不多,所以同门感情深厚。虽然秦香雪性情冷清不喜与人交往,但他是玉泉派少有的男弟子之一,武功容貌都是第一,这次带了妻主回来,还有了一双可爱无敌的龙凤宝宝,怎不让这些平日里总想找机会亲近她的师姐师妹们兴奋呢?小屋里很快人满为患,秦香雪大概也未想到会有如此热情的招待,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随意握住他的手,微笑着:“香雪,介绍你的同门给我认识啊!”

    秦香雪在随意笑容里慢慢平静下来,领着随意一一介绍,随意更是发挥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口才,又有随香随心做开路先锋,随意很快地被玉泉派门人接受,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了。随意只是提起话头,之后便是听众人讲学艺时的趣事,尤其是秦香雪刚到玉泉派时大家想去结交他时闹的一些笑话,比如为了接近这位美人师弟,每日给他送饭的人选都是比武决定,一时间大家武艺进展神速……随意听着也不禁大笑。

    “我都不知道。”秦香雪听着有关自己的故事茫然低声道。他那时一心想学好武功,对女子又避而不及,哪里会去在意别的。

    “还好香雪不知道,不然我哪有机会娶到香雪。”随意冲秦香雪眨眨眼笑道。

    众人说笑了一阵,因吴珉寿辰在即,需安排的事物还很多,只得依依不舍地散去。随意和秦香雪送别众人,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玉泉派上下都很忙,除了随意秦香雪几人。秦香雪本是提前两日到的,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但大家对他关爱有加,说什么也不让他动手,所以很是清闲。

    “这样我们便作青萨岭二日游吧。”随意建议道,有边卫这个超级奶公在随心随香托付给他也很放心,容儿也来凑热闹,于是随意、秦香雪、容儿三人便出门游玩去了。

    秦香雪虽在青萨岭呆了八年,但八年里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练武,除了师门青萨岭的其它地方他也颇为陌生,这次游玩倒是旅游经验丰富的随意带头了。

    “明天去看日出吧。”随意兴致勃勃。

    秦香雪没什么意见,容儿难得玩得这么高兴,连声叫好。

    第二日天蒙蒙亮三人便又出去,到了山顶找了个平滑的地方坐下,静等远处的那片线芒跃出重重云层的包围。看着天际光线愈来愈亮,云海雾气在阳光照耀下变幻着七彩,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随意只觉得心胸霍然开朗,心情愉悦地大叫起来。秦香雪性情内敛,怎么也学不了她的疯劲,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满眼的温柔溢了出来。容儿也学着随意的样子合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叫着,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着凉了。

    山上夜间寒冷,虽然随意早已提醒了要多穿衣服,但体弱的容儿还是病倒了。随意内疚得要命。边卫看向她的眼神甚过利刃。

    容儿吸了吸鼻子,鼻头红红的,给自己开了张药方,随意忙接过药方殷勤地道:“我去抓药。”

    问过青萨岭的一群人,才知道青萨岭金疮药刀伤药跌打药跌打酒倒是不少,练武之人必需的,而这治疗头痛脑热的药却是没有,大家都是皮厚粗壮的人,有什么事挺挺也就过了,但容儿是万万挺不得的。随意向边卫讲明情况,说自己下山去抓药。

    “我去。”边卫道:“去山下药铺倒不如去药王谷。”

    这也是,两边路程可能差不多,药王谷的药要齐全多了,且质量更是有保证。

    “随小姐,麻烦你照顾我家小主人了。”明日便是吴珉的寿辰,玉泉派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只能让随意照顾病人了。边卫深深地看着随意。随意点头。

    “奶公,你早点回来。”容儿瓮声瓮气地道,鼻子塞住了。

    第七十一章 输血

    容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好无聊啊好无聊!这里没有书可看,可爱的随香随心随意也不让香雪哥哥抱过来玩,说是怕传染,随意去哪里了?她说去煮姜汤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便听着“吱呀”一声响,随意进来了。

    随意放下手里的姜汤,摸了摸容儿的额头,暗自担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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